她从来没勾到吧?

九年,九年近乎太子独宠的地位,都没能抓住太子的心,现在一天晕个三五回就能抓住勾到太子了?

能勾到太子的,是慕容依依的慕容家大小姐的身份吧?

她心里仿佛舒适了些,拈过那边送来的茶点填充又快空了的胃。

给广平侯夫妇那么一闹,她连那蹄筋鸡汤做的白玉豆腐羹都没能吃完,实在没怎么饱,回府折腾一两个时辰,早已饿了。

凤仪院有她自蜀国带来的厨师,闲了近两个月,终于见她回来,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挑着她素常最喜欢的糕点做了送来。

明姑姑瞧着她拈过一块又一块,神色便有些纠结。

待要由着她吃吧,只怕继脸儿圆圆后,身子也该圆圆的了,那就着实不怎么美观了;待要拦着她,却觉她出去这一遭好像瘦了好些,再则她如今已与太子圆房,说不准肚子里很快会有动静,当然还是圆胖些健壮些好。

好在木槿吃了两三块便放下了。

她觉得吃下去的东西没能吞到腹中,都积在心口,堵得很难受。

来回在卧房里走了两回,她更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似的。

明姑姑看不懂了,“公主,在外辛苦了这么些日子,白天又劳累了一夜,你不早点安睡吗?”

“安睡…”

木槿忽然觉出哪里不对了。

这些日子他们策马疾行,有时荒村野店都能住着,她也从不挑剔,特别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便是把她丢床底下她都一般地能睡着…

慢着,折腾…

木槿脸上赤热起来,忽抬头道:“叫人传话给太子,就说我在等他回来。”

逍遥游,君若无情我便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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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紫幽双掌对着她,发出了蓝色的光团,光团照耀下的舞婕妤,确实是条人头蛇身的蛇怪,拖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尾巴,在那摇晃。覔璩淽晓

紫幽对惊恐万状的皇上说道:“这有可能是达戎佧饲养的灵蛇,舞婕妤是不是他献给皇上的?”

皇上本来还有点不相信眼前看见的情景;可是一听紫幽提到达戎佧,马上就想起了达戎佧是太子推荐给他的;他本就多疑,所以,马上就怀疑舞婕妤搞不好真是蛇妖,而非人类。

而紫幽下面的话,让他本来还有点不太相信的犹疑,变成了百分之百的肯定。

“皇上,她身上是不是有着浓郁的香味?那是因为蛇本身散发出的味道是腥臭味,所以,她为了掩盖这种味道,在肚脐眼里藏了特制的麝香丸。所以,您闻到的香味,是麝香的味道,而不是她本身的气味。您再想想,她的腰肢是不是特别柔软,伸屈自如?呵呵……蛇呀!能不柔软么?”紫幽嘲讽地笑道栀。

皇上闻言,想起舞婕妤柔弱无骨,缠绕在他身上的情形,龙脸变得发黑,继而又成了青色,最后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

指着舞婕妤扭动的蛇身,惊恐万状地喊道:“烧死她!给朕烧死她……”

“都闪开!”紫幽大喊一声。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人在舞婕妤周围,就连皇后都闪出了老远,周围的嫔妃,就更不用说了,太后娘娘更是被上官凌然带着,躲离老远遥。

紫幽扬掌喷出一团紫色的光束,直击舞婕妤,人头蛇身的舞婕妤,全身顿时燃起了紫色的火焰,不一会就化为了灰烬。

这一幕看的所有人心惊胆颤,半天都回不过劲来。

没人知道,舞婕妤根本不是蛇妖,而是真正的人类。这一幕,是紫幽和水灵合演的一出戏。

水灵用灵力将舞婕妤真身掩去,将她变成了一条毒蛇。谁让她三番五次出来挑衅紫幽,心甘情愿充当皇后的急先锋,这就是做狗的下场!

紫幽看着众人还有皇帝等人惊恐万状的样子,变戏法一样的捧出一盆灿如云霞,艳丽妖冶的曼珠沙华,对宣武帝说道:“皇上,佛经云,释迦牟尼成佛之时,大地震动,诸天神齐赞,地狱饿鬼畜生三道的许多苦厄,一时休息,天鼓齐鸣,发出妙音,天雨曼陀罗花,曼珠沙花,金花、银花、琉璃花、宝花、七宝莲花等。至此,释迦牟尼已成就菩提道果,遂开始教收徒,传授他所证悟的宇宙真谛。在西方极乐世界的佛国,空中时常发出天乐,地上都是黄金装饰的。有一种极芬芳美丽的花称为曼陀罗花,不论昼夜没有间断地从天上落下,满地缤纷。此花正是曼陀罗花,已经成仙,可以幻化成人形,可以满足您很多的愿望。是我从神界临来时,我的尊外祖母送给我护身用的。现在我把它献给皇上,愿佛祖和吾神时刻护佑吾皇陛下!”

“这是真的?”宣武帝喜出望外。释迦摩尼成佛之前,是印度的一个王子,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而且他也信佛,帝都最大的、香火最旺的《普陀寺》,正是皇家寺庙。

一听紫幽把她尊外祖母摩哩女神送她的仙花曼陀罗花,转赠给他,尤其是此花还可以幻化成人形,宣武帝那鸡冻就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一把从紫幽手中抢过曼珠沙华,爱不释手地赏看着,还不时去闻那清淡幽雅的香味。

只是他不知道曼陀罗花闻久了,会让人产生幻觉,而且会有说不出的愉悦感,所以,见闻了花的香味,感到神清气爽,仿佛一切都变得很美好。

皇后一看,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又是怨恨,真的恨不能将紫幽碎尸万段。

可是舞婕妤已死,没人为她冲锋陷阵,她只好自己蹦跶出来,对皇帝说道:“皇上,慕大小姐既然说,这是一盆仙花,可是幻化成形。那皇上何不让慕大小姐把这花变成人形来看看?”

紫幽听了她的话,马上就猜到了她的用意。自己只要把花变为人形,她肯定会说:“舞婕妤变成蛇,肯定是慕大小姐作的法。既然能把花变成人,又有什么不能把人变成蛇的?”

所以紫幽马上摇摇头回道:“不可,仙人之姿,如何可以随便给凡人相看?何况也不是臣女就能变出来的。皇上,您有需要,只要念三声:‘南无喝啰怛那’它就会现出人形,任您差遣。”

皇上一听,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暗忖:朕是真龙天子,当然可以看见仙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想领略仙人的风采?

转过头,对着紫幽,态度可就非常友善了。咧着龙嘴,哈哈大笑,“哈哈……幽儿,说,你要什么赏赐?你为收复南疆,平定叛乱,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又献上仙花给朕,其忠心可嘉,理应得到奖赏。说,你想要什么?”

问完,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看着紫幽,恨不能紫幽马上说出那句他想的肝疼的话:“我想进宫陪王伴驾。”

紫幽却跪下来,义正言辞地说道:“臣女本是大燕国民,虽是女子,也应该为国为君分忧,这是臣女该做的,臣女不敢求取封赏,皇上如果要封赏,就请封赏那些将士和那些女医队员们吧,他们真的很勇敢,也很坚强,特别是那些女医队员,为了减轻将士们的伤亡,真的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臣女的第一个请求,臣女还有两个请求,希望皇上准许。”

“什么请求?”皇上按耐住满心的***动问道。

紫幽优雅从容地施礼,“请皇上为臣女解除与永南侯世子的婚约。”

紫幽话一出口,大殿里又是一片喧哗声。

好多大臣及家眷在那感叹:今晚这庆功宴,参加的真值!真是好戏连连。

赵宏祥本来就没回到座位上,皇上没叫他起来,他如今还一直跪在那里。此刻听紫幽要和他解除婚约,马上看着紫幽惊叫起来:“幽妹妹,为什么?我娘说的话,并不代表我的意思。”

紫幽连看都不看他,对着皇上义正言辞地回道:“皇上,臣女今天一回府,内阁学士于大人的二女儿,于兰萱小姐,就找到臣女,告诉臣女,要臣女成全她对永南侯世子的一往情深,取消和永南侯世子的婚约。臣女见她哭得伤心,对永南侯世子又是真心实意,所以情愿退婚,成全于小姐的心愿。”于兰萱急的马上站出来辩解道:“慕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你要退婚,也不能诬陷我和世子爷私相授受啊?皇上,臣女不想活了,被人如此侮辱,以后还怎么做人?”

“于小姐,我好心成全你,你怎么能不领情,反而说我诬陷你?不是你说,你已经是世子的人了,此生愿意给他为奴为婢?我不忍心你为奴为婢,把世子正妻的位置让给你,你怎么又如此说话?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皇上,您如果不信,找嬷嬷来验证一下于小姐是否还是完璧,就知道臣女说的话,是不是诬陷她了。”紫幽故作不明地摇摇头,似乎很难过,紫色的双眸,马上氤氲上一层水雾,这就让她的美瞳,更加美的惊心动魄,似有勾魂摄魄的力量。

所以,她说的话,皇上马上就准许了:“来人,找两个验身嬷嬷来,为于小姐验身。”

“皇上!”于兰萱的老爹不干了。女儿这么被验身,一辈子就毁了,这是红果果的侮辱。

于学士带着哭腔申辩道:“皇上,慕大小姐因为小女是她继母的外甥女,这是诚心要毁了小女啊!皇上,千万不能为小女验身啊……”

紫幽故作不明地摇摇头,“于大人,我如果真想毁了令爱,我就不提出退婚了,那样岂不更能让她丢人吗?还有什么比新婚后,让夫家人发现新娘不是完璧;或是堂堂千金小姐给人为奴为婢;或是出家为尼而下场更悲惨的?何况这事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于小姐给我说的时候,我的丫鬟可都在场,可以证明,并非我诬陷。要说诬陷,也是于小姐自己先不自重的,这样的话,哪能当着众人随便讲吗?还是说,于小姐是在向我示威?我刚回来,就获知我的未婚夫和别的女子有了私情,可以借此来打击我?我们到底孰是孰非,只要为于小姐验明正身,证明她仍是完璧,一切不就明白了吗?不然就是我丫鬟出来证明,你也可以说,我的丫鬟当然听我的话。本来这事我不想说出来,想为于小姐保守秘密的,可是你们非要赖我诬陷,那就不要怪我如此了。我总不能未婚夫被人抢了,还要当哑巴吧?皇上,臣女说的对吗?”

逍遥游,君若无情我便休

8-80:22:202119

明姑姑仔细看木槿两眼,顿感老怀大慰,一竖拇指道:“对,就得趁着新婚燕尔鱼水融洽时把男人紧紧攥住!过了这时候,还真不容易拿捏!哈哈,我家公主还真的开窍了!”

木槿羞怒,瞪了她一眼。覔璩淽晓

明姑姑也不管,扯着她袖子问:“咱们找什么借口?有急事要处置?或者公主也肚子疼?疼头?”

木槿道:“没什么事,没哪里疼,就说我在等他!”

明姑姑怔了怔,思量道:“也好。公主万金之躯,尊贵无比,岂能和那起狐媚子相提并论?且这样传了话过去,看太子怎么说吧!”

她转头寻青桦等人去传话,心下已觉公主想法甚妙。

“公主万金之躯,尊贵无比,需得自重身份,不能和那起狐媚子相提并论。”

她狡黠笑道,“若能就此叫回太子固然皆大欢喜,若是不能叫回太子…到时学学那起狐媚子,捧个心,蹙个眉,装个病,最好落几滴泪,也不会耽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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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依依捧着心口,蹙着秀眉,盈盈一握的腰肢辗转于绣榻,病容憔悴,我见犹怜栀。

“太子,我当真难受得紧。”

秋水双眸里噙着泪,慢慢地一行行落下。

并非会扭曲面容有损容色的嚎啕大哭,而是恰到好处的悲而不伤,梨花带雨般楚楚动人,惹人爱惜。

许思颜几度欲起身离去,终究于心不忍。

他拍拍她的肩,“依依,放松些,太医说只是先天体弱,又操劳过度,方才气血两虚,只要细心调养,自会复原如初。”

慕容依依呜咽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我是再也好不了了?样”

许思颜柔声道:“年纪轻轻的,胡说什么呢?”

慕容依依伸出细巧臂膀,将他劲健的腰肢环住,清瘦苍白的面庞贴紧他,含泪道:“太子不在的时节,我日思夜想,掰着指头算太子归来的日子,盼着与太子团聚。思君如明月,夜夜减清辉,大约这份心意,也只天天对着的那一轮明月知道了!再不想太子再见到我时,竟会厌弃我至此!”

许思颜叹道:“你说你这病从哪里来?还是不自己胡思乱想所致?我何尝厌弃你?今日刚刚回府,不知多少的事务堆在那里,何尝有空论及儿女私情?”

慕容依依泣道:“太子别哄我了!我病得那样,太子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不是厌弃是什么?得新厌旧本是人之常情,何况我娘家又有不肖兄弟惹了太子生气,我原也没什么好怨的。只是到底那么多年的情分,便是厌弃,也没必要视依依如洪水猛兽,这般避之不及的模样。”

“咳,我怎么就视你如洪水猛兽了?”

“还说没有?老祖母病得这样,换从前,你早就安排着和我一同回来探视,必是一处歇下的,哪像此刻只想着离去?你…你若心里有我,断断不忍走的!”

许思颜只觉她的泪水已将自己衣衫浸透了,那娇弱身体如风中芍药,瑟瑟地颤着,忽便记起儿时伴自己玩耍的依依表姐,眉目天真,笑容无邪,倒和如今的木槿有几分相似,心肠不由得软了软,垂头揽住她,低低道:“我没走呢!你只管安心睡,我在一旁陪着你,可好?”

“好…”

慕容依依呢喃而应,支起身抱紧他,满眶的泪蒙着眼,微凉的唇送到他唇边。

许思颜微一侧脸,避过她的亲吻,却依然觉出她的唇锲而不舍地逐至,轻轻一吻落在他颊上。

他皱眉,扶住她的腰,强将她放回床上,柔缓了声音低低道:“这还病着呢,先养好精神要紧。至于我们么…后面的日子长着呢!”

慕容依依瞧着眼前男子灯光下比女子还要清好几分的眉眼,娇怯柔美的面庞有难掩的倾慕和依恋。

她终究不敢再去侵扰他。

毕竟病弱娇怯至此,即便只为她的身体着想,许思颜也不会去碰她。

她握了许思颜知的手,依着许思颜臂膀卧着,纤长的睫阖着,却不时受了极大惊恐般睁开,抬眼瞧下许思颜,生怕他会离去。

那眼神看得许思颜有些不安,忍不住便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惊吓到她了,才让她这么副受尽伤害的无辜神情。

想来想去,他回来后跟她话都未及说上几句,自然伤不着她。

而木槿…

木槿不是个善茬。

原来她装呆卖傻时或许能容她拿出些慕容家大小姐的气派来颐指气使,可一旦决定好好做她的太子妃,以她出身皇家气势更胜一筹的锋锐跋扈,慕容依依那点小把戏就不够看了。

他原来小看了木槿,慕容依依更小看了木槿。

他这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太子妃,勇猛骄傲,目无下尘,孩童般明亮天真的纯稚笑容背后,有随时预备竖起的刺,用以护卫自身,也有锋芒尖利的剑,静候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

这丫头应该回府了吧?应该也接到了楼小眠获释的消息了吧?

不晓得现在在干什么,往日的这时候,正是她与他两相缱绻的好时光呢!

而屋外,慕容府的一位主管引着织布,沿了回廊匆匆赶到。

“成大人,太子身边的这位布护卫说有急事需见你。”

逍遥游,君若无情我便休(四)

8-91:04:352170

织布道:“皇上留太子妃说了许久话,亥初才回的。蒲璩奀晓后来又连夜处理了一个时辰府中要务,大约子初二刻令我过来的吧!”

许思颜看向天色,“现在什么时候?”

成谕忙答道:“快五更了!”

“五更!”

许思颜吸了口气,忙道:“快,立刻回府!”

成谕怔住,“现在?”

“现在!柝”

未见屋中熄灯,许思颜的随侍们也未敢睡下,有犯困的也不过找个角落和衣打着盹,一听回府命令,倒也起得快捷。

沈南霜随在身后,惴惴道:“这天还没亮呢,要不要索性再等半个时辰,待天亮再回去?内外门都关了,这样闹腾起来,恐怕累得慕容府上下不得安静。”

许思颜皱眉道:“太妃和他们家郡主都病着,他们还想安生?”

沈南霜便不敢再作声。

许思颜自觉严厉了些,忙放缓了语调,柔声道:“两个时辰前太子妃遣人过来传话,原该禀我才是。太子妃任性得紧,既说了等我,必定会等我。只怕…这时候还在等着吧?”

太子说府里有急事要走,自然是谁也拦不住的胝。

等临邛王、广平侯揉着睡眼奔出来时,许思颜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京城内夜间素有宵禁,五更三点敲响晨钟才能开禁,许人在各处主要街道行走。但许思颜命人持了太子的名贴先去沿路关防撤了栅栏,遂能一路疾马奔回太子府。

许思颜的骏马直到凤仪院跟前才勒住。他跳下马时,抬眼看天边,已泛起一抹隐隐的鱼肚白。

天快亮了,而凤仪院居然灯火通明。

别说顾湃等近卫,连秋水、如烟等侍女都未睡,正在门前不安探望,忽见许思颜大步行来,这才面露喜色,急急见礼。

许思颜再顾不得别的,急问道:“太子妃呢?”

秋水道:“在卧房,在…等着太子回来呢!”

许思颜说不出是头疼还是心疼,连忙绕过前厅,直奔后方木槿卧房。

卧房里红烛高照,正映着在书案前不急不缓练着字的女子,以及她旁边焦灼得坐立不安的明姑姑。

见许思颜回来,明姑姑眼睛顿时一亮,但看一眼依然在书案前写字的木槿,那点亮色都褪了下去。

“见过太子!”

她行礼,声音略高,面有忧色地瞥向恍若未闻的木槿,只盼她能有点动静。

见许思颜久久不曾回来,她还盼着木槿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或者越性照搬狐媚子那套,捧个心蹙个眉装个病,先把人哄回来再说。

再怎么着木槿是皇上疼惜的太子妃,如今又和太子鱼水欢洽,彼此正新鲜着呢,无论如何比娇弱了九年的慕容家大小姐有吸引力吧?

可向来很听话的小公主根本没打算再做别的,甚至也不许她再做别的。

从织布前去传话开始,她已坐在书案边练了几个时辰的字了。

开始还不时喝喝茶,与明姑姑说笑几句,后来计算着来回的路程,看着该回来的时候并无影踪,便渐渐沉默下去。

茶水凉了,明姑姑已换了好几回热的,但木槿始终不曾再喝上一口,只是安静地写着她的字,静得让她胆战心惊。

“明姑姑辛苦了!”

许思颜笑着让明姑姑免礼,走至木槿跟前,柔声问道:“在做什么呢,这时候还不睡?”

低眸瞧她正写的,是一篇《逍遥游》,“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再瞧旁边木槿已写毕的,已是厚厚一迭,已觉头皮微微发麻。

这些日子他与木槿朝夕相处,大体已晓得她的脾性,绝非那些喜好诗词文赋的才女,连看书也多看史书兵书。

她的书法得过名师指点,但绝少练字,故而写的字虽寻常,但超逸慷慨,英姿飒飒,颇有男儿之风。

她自然不会无故转了性情,半夜三更不睡觉连练几个时辰的字。

木槿饱蘸浓墨,将这页字写得满了,方才放下紫毫笔,笑道:“太子回来了?父皇上回赐的紫毫笔真不错,其毫长锐劲利,正与我的字体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