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可能,容竹所说能救我一命的神药也就藏在那。

于是我也嘿嘿地笑着搓了下手道:“如此,那就劳烦师姐带路了。”

嬛嬛激动地点了下头,留欢很不情愿地蹦到了我肩头,临走前我鬼使神差地将那“汤婆”塞在了怀中。

嬛嬛所说的书阁,是浮在五峰间的一个孤立的小峰,藏着委羽山历代的经卷道法,平日被层层符咒包围显得非常神圣不可侵犯。

可根据我活了几万年的经验看着不可侵犯的往往很好侵犯,看着不起眼好欺负的往往打不过他。因为弱者要用强悍的外衣做保护,而强者修炼到一定尽头就领悟了返璞归真。备注一下,这点在我和岁崇身上是不太成立的。

书阁的金色咒言在嬛嬛手下犹若涟漪般一圈圈漾开,淡去无形,我们一路畅通无阻。

在推开门时,我想到了什么,对前头的嬛嬛道:“师姐,你破了咒,一会可会补回来?”

看她岿然不动的身影,我忐忑道:“反正我是不会…”

嬛嬛背对着我,轻声说:“委羽山灵气充沛,偶尔充沛过了头就会变成利器,不小心撕撕符咒还是很正常的。师妹不要担心。”

这个理由我和留欢同时表示不能接受,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走到末路,只能逃路。

从外看书阁身形娇小,进了内才发现是别有洞天。

一列列木架之上排排呈满了部部经卷,仰头看去竟有没有个尽头。

弯弯曲曲走了几道,我道:“这莫不是按阴阳八卦排的?”

嬛嬛手中的灵秀软剑不知何时化成了一盏竹灯提在手心,她甚是得意道:“师妹好眼光,不过也不要担心,师父将我派来时特意嘱咐过了路径。”

我顺手抽下一本书来,借着灯火随意翻着向前走:“上次问你那古神可有下落?”

手指顿在一页上,两个字跳跃入了我眼中,烛龙?

捧着它向下看去“烛龙,在雁门北,蔽与委羽之山,不见日。”

蔽于委羽…怀中一直隐隐散着热气的汤婆一动,心中有什么似迎刃而解。

“师妹师妹,你听到了没?”嬛嬛凑过脑袋睁大眼睛看我:“我们到了。”俏丽的小脸在一晃一晃的灯火下眉目阴森森地格外慎人。

留欢一搭尾巴在肩上团着身子颤了下。

“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的。”我回神,眼神游动不去看那张脸,在这样安谧没有一丝人气的环境下,有点吓人。

她伸手,指尖一点荧荧蓝光对着两台书架间的一堵墙眼花缭乱地划着:“幸好我幼时随父亲学得咒言还记得一二,这世间还没有什么封印可以拦得了我。”

对我们是幸好,对于广大密室来说,它们真是太不幸了。我发出感想。

她一回头,笑意俏皮:“你说那个古神啊,他就是赤帝祝融啊。”

书架向两边滑开,门墙轰然洞开。

明亮的光线倏忽如水倾泻而出,荡荡若瀑流穿梭过我们的身体而过,千千高烛,万籁俱寂。

指上一痛,还来不及看,怀中的汤婆已脱身而出,飞入密室内悬在半空打着转。周身散着的红光愈来愈深,直到炙若焚焰。

嬛嬛震惊地半天摸索过来,挽着我胳膊,手打着颤:“我上次来不是这样啊,不是这样啊。”

正对着我们的是头盘踞在高台之上,合着眼的金龙,周遭全是或长或短烧得异常明亮的烛火。

梦里的情景逐渐浮上脑海,我攥紧流着血的手指,心中依稀而来的恐惧如网张开。

留欢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身形陡然变大,化成身形硕大的三尾白狐。锋利的四爪深深抓入地面,金色瞳仁里是精爆的光芒。

蓦然间,低低龙吟从山底传来,一阵山摇地动,书架东摇西摆,经卷如雨落下。

经阁若破碎的镜面,一片片凋落坍塌下来。

汤婆里如利箭般射出一道红影没入金龙身中,我见它紧闭的眼睛慢慢张开,修长的身子缓缓延伸。

天白皓皓,昼华升腾。

万千妖娆红莲之火一瞬间开遍眼界,那人自光与影的交界缓步走来。

金色的巨龙翻卷腾绕在苍穹之中,他稍一抬手,龙头温顺地低下。他的手指在龙角一寸寸抚过,轻声道:“好久不见了。”

那声音灌入我耳中,却不啻于惊雷劈魂。嬛嬛的呜咽声,山体崩塌声,留欢的嘶吼都逐渐淡去我的听觉。

赤金冠下散开的发随着急速旋转的气流肆意飘扬,桃花眼中依旧笑意温柔,却多了份绝世风华。

他转过头来,向我伸出手,温柔而又狡黠道:“阿罗,我说过,你终会回到我身边。”

我不知想说些,一开口却是满嘴血腥,嬛嬛惊叫道,我才发觉心口的疼痛犹若万千利刃在翻搅,寒意和灼热感一刀刀割在体内,足下的鲜血一缕缕汇成细长的红线。

昏迷时最后的声音是:“恭迎赤帝归位,实乃三界大幸。”

我在心里说,现实真残酷,幸好,我晕了…

第三十二章 老娘回天界啦

我觉得我是该生气的,因为容竹,哦不,祝融他竟彻头彻尾地骗了我。可是当我自太熙宫中醒来时,不知为何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吾家有男出长成”之感。或者说,原本以为捡了个巴蛇蛋,结果里面孵出了条小金龙,划算得让人窃喜。

这种要命的捡便宜想法和被欺骗的怨怒感像是一把锯子在我心里来回拉动,一时没拉出结果来,只能继续闭目装死。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我炖了你爱吃的青梅羹,也做了些仙草糕。”他坐在床边握着我的一只手,温声道:“睡了那么久,怕是体力不济。”

敌人采取怀柔兼美食政策让我有些力不从心。为免受干扰,我自以为悄无声息地往被子里缩了几寸,又缩了几寸,恨不得就身长几寸。

他咳了声,轻柔地拉扯下被子道:“你就算是和我怄气,也不能和自己身子怄气。吃过之后,你如何发脾气都好。”他的声音暖得如同旭阳,轻易便能化去心中执着与防备。

想他是赤帝祝融,身份何等尊贵,这般低声下气地哄着,倒让我觉得自己分外矫情起来了。

我悻悻双手摊开被子,对上他含笑眉眼,暗自鼓动了下气势,厉声指责道:“你身为三界尊神,居然骗我至此。此番你定要与我说个清楚,否则,否则…”说到后来,见他眸里愈来愈浓的笑意,反而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思到底,我还真不能把这个常年流传在众仙口中的上古尊神怎么着,他倒是很能轻而易举地把我给怎么着。

即使归位成了赤帝,他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到让人没办法冷色相对。如此狡猾奸险,武罗我自认比不上他修行了亿万年的脸皮,输的也不算太丢脸。

却见他未答我的话,转手端起小紫盅来,娴熟地搅了搅:“先吃点东西,存些力气。要不你该如何听我解释?”

我一口一口吞着温热适宜的爽口清羹,偷偷看了眼赤冠金袍的他,修眉挺鼻、桃花眸长,姿态娴雅。果真担得起这第一美人之称,纵是小白风情万种却难及他贵胄无双的卓越风姿

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岁崇,他长得也是甚好。只不过身上冷厉之气太甚,宛若一渊寒潭,就是远远看着都冷得哆嗦,不敢亵渎。那正因如此,天界的仙女们仰慕他也不在少数,却极少有胆识想要在东岳府墙头开出花来的。

雨娘娘身为继我之后不畏严寒,勇赴冰川,真是可歌可泣。心思这么一转,想起了雨师妾那艳丽姿容上的得意之色,便有些说不上来的气赌。幼年时与她在天界相遇,若我得了天后赏的扇,她必是要在天帝那讨盏灯;若我在哪处闯了祸,她定是第一时间通告全天界;长大之后,这般明争转化了成了暗斗。

后来她表弟白岑在我西荒引诱了我府上的芫芫,做下那等孽障之事,自此我西荒便与东海水火不容。

芫芫本是西荒里一只没了父母的青狐,阿爹见我幼时身边也没个人说话,便将她领到府里与我做个玩伴。我自是与她亲如姐妹,年长后她也随我到了青要山府邸做个管事。哪知一日遇到了游荡到西荒的白岑,一番甜言蜜语后,身心俱付于他。待此事上达天听时,芫芫已有了身孕。可芫芫是妖,自古仙妖有别,族规森严。

芫芫被带去诛仙台时,我正因误闯西荒无冥殿身负重伤,连救都来不及。她被带走时流着泪道:“若是他能来看我一眼,这一遭死我也付得甘愿。可是…”

事后,等我有了些力气杀到东海,要雨师妾交出那畜生来。雨师妾自是不肯,那一架打得叫一个天翻地覆,东海之水倒灌上天。阿爹赶去缚了我回来,作壁上观的天帝也不得不下令命白岑三百年不得出东海一步,以息事宁人。

唉,追怀往事徒增落寞。我一握拳,阿爹说过,愈是困境愈能磨练人的心智。想来此番困得没有留一点余地给我的境界,定是可以将我磨练得百毒不侵、最起码皮也厚上三分,来个刀枪不入。

“在想些什么?”他放下勺子,托起糕点,捡了块品貌出众的往我口里塞来。

我一口叼着,口齿不清道:“在想你不是湮灭了吗?”费力咽了下去,就着他手边的水润了润喉咙,不带喘气地发问道:“就是归位又为何与我相干?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有意在骗我?对了,那忘生咒也是你在糊弄我对不对?”

这么排比出来,我突然发现,这次我真是被骗大发了。

他捏着碟子就势与我并头靠在了床架之上,蹙起秀致的眉来很是认真地思索起来,然后道:“是,也是不是。”

这个回答有点抽象,很具有道家相生相灭、轮回不息的特点。可叹我理论修为一贯不够,对于这个是还是不是辨析不能,我提出合理要求:“严肃一点,这事关你在我心中形象问题,兹事体大。建议在叙述过程中不要用任何修辞,特别是暗喻、借代、夸张等等影响理解事实。若有隐瞒,严惩不贷。”

他风流的桃花眸里溢满浅笑,看得人挪不开眼来:“最初在西荒边境遇见你实为偶然。”

我聚精会神聆听:“然后呢?”

他又拈起块糕点给我,说得极是轻松:“刚刚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

我顿了下,气结道:“你还真是骗得够彻底!那条大黄虫又是怎么回事?”

他听了唇角笑意淡去,手拂过我鬓角眉梢:“这是我唯一对不住你的地方,连累你受了伤。烛龙乃我分魂,其元神沉睡在神农鼎中数万年。若要苏醒,除了有我的法力供养外,还须另一个天生仙胎的神族以心血相给。恰好神魔战事紧张,天界诸神少有在人界的,恰好遇见了你…”

他话未说完,眼里是深深自责:“利用你是事实,我不想说什么情非得已,你若怨怪我、不肯原谅我无可厚非。”

他这一说,我还有何话可说?况且在人间时,他亦救了我一命。如今只是助他归位,与命相比而言,倒也算不了什么。我让他坦承,他真坦承至此,我却应不上话来了。怎么办?我已经熟悉并习惯了天界这帮子神仙打哈哈来打哈哈去,半天都是废话的套路。他这样直入重点,打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是原谅呢还是不原谅呢?我数着锦被上的凤凰羽毛纠结着。

他闲然自得,继续喂养:“来,张口,再吃块。”

“帝君。”门外响起一仙娥的低唤声:“药君到了…”

他淡淡应了声:“让他进来。”

那仙娥应下,却未离去,踯躅着道:“东岳帝君携东海国主也至了府上。”

我一个没留意咬在了腮帮子上,硬生生咬出了血,痛得我直抽气儿。

他皱眉按在我唇边,白光一闪,痛觉消了几分:“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往门帘处那里眼风乱瞟,他笑眯眯道:“想出去?”

我磨磨蹭蹭点了下头,吃饱喝足又睡了许久,精神充沛。眼见前夫加继任拜访,我一腔热血沸腾啊,就算我暂时打不过他们,好歹也让我逞逞嘴上威风。

他不慌不忙地拿起最后一块糕点,眼弯弯:“吃掉它。”

他是想把我喂成猪吗…

祝融留下几个仙娥帮我更衣,便袍袂翩翩地转身先出了门。

“帝君对神女可真是贴心。”那几个小仙娥待他走了,便叽叽喳喳地围着我笑嘻嘻道:“一上天连天帝都没见,就招了药君来,守着神女几夜了。”

“哎,没想到我才一飞升就能见到赤帝。”一名小仙捧着玉腰带,双颊红红:“果真如传说中般风采无双。”

“这回帝君归了位,看魔族还怎么嚣张。”

姑娘们,虽然我也很爱讨论八卦,但是一套衣服你们已打理了两盏茶功夫了…

等我僵着肩膀踏出门时,看见祝融操手靠墙站着,眉宇间光华清浅。

他一回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向我伸出手:“阿罗,过来。”

我被他这一笑笑得魂飘飘时,又不禁掩面,作为女仙我太自卑了…

太熙宫重明殿里候着三个人,其他两个我自早已熟识。而看见第三人时,我失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庸医给我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他在救我的同时也在不遗余力地打击我,极力摧残我的蹉跎的心灵。

沈红衣自然而然地端着茶,冷冷一笑:“老子不在这,你这次真要去见阎王爷了。”

祝融立在我身侧笑道:“红衣本就是神农氏后人,现在继任了药君之职。”

这年头,这后人那后人的怎么就和芝麻绿豆一样,随手一抓一把,太掉价了点吧。

“雨师妾拜见赤帝君。”那厢被冷落了许久的东海国主已按捺不住了性子,莺声燕语地一声唤,恰如三月春雨般悦人心。

祝融淡淡一眼过去,要拖着我往主位坐下。

我别扭地挣了挣,可见雨师妾与东岳并立的身影,心一横,牙一咬也就大方坐下了。霎时一道锐利冷光刺了过来,我硬着头皮摆出个怡然之姿,专心琢磨脚下织锦面的毯子。

祝融和颜悦色道:“我许久未回天界了,倒是不知如今拜见尊神的礼法如何?好似和以前的不大同了。”

雨师妾福下的身子一僵,起也不是,蹲也不是。我唇角忍不住弯起了一点,对上沈红衣鄙视的眼神,我轻哼了一声。随后便见雨师妾的脸上怨气又添了层。

冷着张脸的东岳帝君大人终忍不住看下去,拔刀相助、英雄救美。他一拱手作了一个深揖:“如此拜见赤帝确实过于唐突,事出突然,还望帝君莫怪。”

祝融随和地笑道:“东岳说笑了,本君才归位,不知有何事相与?”

“接阿罗回家。”

“请赤帝主婚。”

我不负众望地一个没稳住身形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第三十三章 真相这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椅子它有点滑…”我朝着神色各异的几人干笑着从地上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踩到了裙子边又差点栽了下去。

祝融好笑地将我拉过去,左右看了下:“摔疼了没?等会让红衣看看,倒是小心着点,摔到了哪里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我嘟哝着,耳根子有点热,丢脸这回事虽然是一回生二回熟,但是被像小孩子一样在别人面前念叨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就她这皮糙肉厚的,哪里有那么金贵。老子忙得很,不看不看。”沈红衣显然已有了些不耐烦:“我说你到是放不放人,主不主婚啊?快点说完,药君府里那群祸害没我看着,没有三刻就能上房揭瓦了。”

“阿罗,你说呢?”祝融未应他二人的话,反倒是拉着我的手温言问道。

“这个…”我偷眼去打量岁崇的神色,却见他眸里一片刀光剑影锋利刺来,我背后凉飕飕地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不,不去。”

这人还在太熙宫里你就一副恨不得把我揭皮扒骨的模样,要是真和你回去了那还了得,岂不是任你揉圆搓扁丢进锅里炸得脆皮爽口。

我撅起嘴狠狠瞪了回去,他听到我的话后眸子一瞬黯淡,接到我的眼神时愣了下,竟露出一抹无奈之色来。

“那便依你就都不去了吧。”祝融说得轻描淡写,抚着我的发起身道:“你将醒来,让红衣替你好生看一下。”说着就这样要拉我而去,全然不顾殿中所立二人。

雨师妾的脸色自是不好看,以她东海国主之尊何时受过如此轻慢?加上她样貌在三界中也算得上极好,性格又是出了名的温婉大方,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势头。如今月亮忽然一下子沦落成了比星星还不如的背景,想来这颗芳心一下落差太大,有些承受不住。

她眼圈一红,切切看向岁崇,却发现东岳帝君他老人家正拧眉不知在神游些什么。

这倒稀奇了,美人落难,他居然还能分神。我不禁大为惊奇,难道他终于决定要皈依佛祖门下了吗?还是说他有了新欢?更还是说他…不喜欢女色或者喜不了女色了?我一边谋划将这些题材贩卖给天界的第一灵通人少司命,和他来个五五分成;一边忍不住地往他下/身看去,难道真不行了?

他察觉了,扬眉一瞪,我打了个颤连忙收回眼神。

雨师妾此时有些稳不住气场了,紧紧捏着帕子的纤手指节发白,带着委屈惹人怜惜语气开了口:“东海素来与天族交好,此次又是二族联姻,意义重大。帝君,帝君身为天族尊神,自是深明大义…”

雨师妾身为东海国主,好歹也算宦海沉浮里一代女尊的典范人物。她这番外话说得是欲语还休,内涵颇深。虽言情皆是楚楚可怜之相,姿态却未放的有多低,竟还暗暗拿了两族外交来做了筹码请祝融来主她的婚。

我想也许我和雨师妾的脑筋是差不多一个水平线上的,但她胜在积累的人际经验丰富,受“官场”熏陶时间久,手腕自是厉害。

往日里我不吃她那套主要在于她从来比不过我的无赖和厚脸皮;口头也占不了我便宜;至于打架嘛,我两半斤八两。况且一旦打不过我就丢出“我背后有人”这样的至理名言,逃之夭夭。后面的烂摊子自有阿爹和岁崇帮我收拾。

可是现在,阿爹不知在何方,而天界靠山已成为了昨日黄花、他人墙头,我琢磨着怎么才能进一步打击对方,让她身心皆不畅快。

祝融的声音若风中扬絮柔和雅致:“你是在威胁我?”

雨师妾的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祝融。

祝融低低笑声响起:“两族联姻,又与我何干?”他捏了捏我的掌心:“阿罗,我们走。”

两双涵义各不同的目光直钉到我身上,岁崇的眼睛一直看着祝融握着我的手,而雨师妾的却是含泪盈盈下恨意绵绵。

我咳了下,止住了祝融的步子,他回眸不解。

我又咳了咳道:“这个,若你做主婚人,是不是可以少送份红包?”

祝融最先回过神来,笑道:“若你,同我一起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