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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她同样在探究的目光,占色勾起了唇来,回答得特别轻松。

“不是不想来看你,而是托了你的福,在家里养了一个月。”

没有责怪,也没有隐晦,占色说完这话,径直坐在了唐瑜对面的沙发上。

孙青和另外三个监视唐瑜的女人,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儿去,留出了一个能让她们姐妹俩好好谈话的空间。不过,距离也保持在能照顾到占色安全的范围之内,非常的专业而合理。

剩下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互相对视着,空荡荡的空气里,就浮上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浮躁来。

这是一种极奇怪的氛围。

“喝茶么?”唐瑜先开了口。

占色眉梢一扬,摇了摇头,“在陌生的地方,我一般不喝水。”

唐瑜一愣,大概没有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沉默了两秒,才语气沉重地苦笑了起来,“妹妹,你这句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这房子是四哥的,衣食住行也都是四哥的人在负责,我半点儿都没有沾过手。你觉得这是陌生的地方么?还有,你觉得是我让你不安全,还是四哥让你不安全?”

几句话说得有力、有气势、有隐喻,而且咄咄逼人,十分会揣摩人心!

不过,占色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唐瑜——”

她好像完全听不出她话里带的那点儿暧昧意思,直接喊了她的名字,样子看上去柔和带笑,说出来的话,却也是字字都带着刺儿。

“我认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审时度势。如果你还想继续住在这个房子里,而不是住到低矮潮湿的监舍去,就应该改口叫我老公一声妹夫,或者直呼他的名字。要不然,我想,你会失去住下去的亲属资格。”

“占色!”唐瑜面色一变,手指猛地揪紧,“你怎么这么狠心?”

她狠心?

占色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儿。

她能够猜测得到,在唐瑜被置入了她记忆的思维里,她现在尖酸刻薄的样子,表现得一定就像电视剧里恶毒女配的标准形象。只不过,明知道她心里难受,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该是怎样,就是怎样。该是谁的男人,就是谁的男人。不管唐瑜的心有多痛,这些刺儿,她都得拔出来。要不然,让她越陷越深,与肉融为了一体,就会发炎溃烂,甚至不治身亡。

她喜欢速战速决,不喜欢拖泥带水。

接下来,沉了沉脸色,她就剑指要害,直奔了主题。

“唐瑜,你既然会催眠,知道置入记忆这说法吧?”

闻言,唐瑜面色再变,指尖揪得苍白,“你怎么知道我会催眠?”

“那还不简单?”占色双手轻搭在小腹上,动作优雅自然,唇角缓缓拉开,语速放得极慢,配合着一点点牵开的笑容,像在念一个能直入心脏取人魂魄的符咒。

“你要不会催眠术,卫错又怎么会忘了放317资料的地点?你要不会催眠术,卫错为什么会连你都想不起来?你要不会催眠术,少教所又怎么会闹鬼?你要不会催眠术,李小晨又怎么会突然就精神分裂了,还越治越严重,结果不治而愈?”

她每说出一句,唐瑜的脸色,就会发生一次变化。

等占色说完,她却像松了一口气,嘲弄地挑高了唇线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认为,这些事都是我干的?”

占色当然不确实,只不过权当试探,顺便做了一次心理测试罢了。从她的表情,她已经分析出了七七八八,于是,也同样松了一口气,笑着说。

“唐瑜,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到底要跟我比什么?比我强,你的生命会很有意义,很有存在感,还是会有更大的价值体现?”

唐瑜怔忡了。

实际上,在今天占色找来之前,在唐瑜的心里,是低估了占色的。通过她之前对这个妹妹的了解。知道她人有些懒散,不爱计较,为人低调,处事原则更是只要不急眼儿,就不会对人尖锐。

她完全没有想到,今儿两姐妹第一次见面,她就会拿着尖刀,一刀一刀直往她的脸上招呼过来,差点儿就让她应接不暇。

不过幸好,她比占色受过的专业训练更多。

很快,她就调整了状态,语气平和了下来。

“妹妹,我们是亲姐妹。二十五年了,现在坐在这里,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叙旧,而不是吵架,对吧?!你说的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想,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应该也不是只想对我兴师问罪的吧?”

占色嘲讽脸一扬,锁定了她的眼睛。

“对,我主要想了解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置入了记忆,到底知不知道你脑子里那一段你与权少皇在依兰的往事,其实全都是假的,不是属于你自己的?”

咽了一下口水,唐瑜惊诧不已,“你说什么,我?”

“对,你。”

“不可能,你在开什么玩笑呢?世界上哪会真有那么神奇的催眠术?就算有,又哪里找那么厉害的催眠师?!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俩现在结婚了,你不想承认那段往事,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处着尴尬。这些我都懂。但是,你这个做法,会不会太愚蠢了,说出去,有人会相信?”

勾了勾唇角,占色承认,确实没有人会相信,包括她自己,如果不是吕教授的确认,还有俞亦珍的证实,她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即便相信了,她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来说服自己。

静默了一下,她看着唐瑜,说得很认真。

“到底是不是真的,只需要请吕教授来证实就行了。她是催眠学术界的权威,只要你肯配合,她应该有办法替你找回属于自己的真正记忆。”

“真正的记忆?我的?”唐瑜皱着眉头,喉咙里咕哝了一句,声音迟疑,似有不信,似有怀疑,更多的,还是一种抗拒与排斥,“不了,我想,我不需要再接受催眠,我很清楚我的记忆。”

占色眸底水波一闪,“那你是想要这样无限期的关押下去?”

关押?

占色用了两个极为残酷的字眼儿,打破了唐瑜粉饰太平的幻想。

瞥了她一眼,唐瑜的面色更加不好看了。

“妹妹,咱一个爹妈生的,你不要太咄咄逼人。我说过我不想与你争什么,我想要的只是孩子,我的小十三。我与四哥的事情,发生在六年前,虽然你是他现在的妻子,虽然这件事是有点儿荒唐。但是,你不能去改变过去,更不能改变我是小十三亲生母亲的事实,你又何必要逼我,谁知道你找那个吕教授,是想对我做什么?我怎么能那么傻的配合?换了你,你能吗?”

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占色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

从目前看来,除非她伪装得特别深。要不然,她的脸上还真看不出来半点儿说谎的痕迹。这么分析,吕教授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在唐瑜的脑子里,确实存在她与权少皇的那一段记忆,所以才会这么伤心难过。

占色也很郁结。

自己遗失了的东西,却被别人捡了去,这感觉并不美好。

看着唐瑜浑身的淡漠和忧郁,她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找吕教授详细了解一下了。如果唐瑜不能主动接受,那只能让她被动接受。只有排除了那些被置入的记忆,让她想起真正的事情原委来,一切的事情才能继续。

要不然,有着亲生血缘,她与权少皇该拿她怎么办?

想了想,她的脑袋有点大,只能暂时抛开这个话题了。然而,当她问到唐瑜关于母亲唐心柔与父亲占子书的过去时,她的回答,并不比从权少皇那里了解的多多少。对于25年前的往事,她也是一头雾水,一问三不知,只说唐心柔目前受了权世衡的控制,希望占色想办法,说服权少皇与自己合理,一起把母亲从魔爪里救出来。

这些话里有漏洞。

可是,一时间,占色又琢磨不透到底哪儿不对。

见她皱着眉头直发愣,唐瑜又喊了一声,“妹妹。”

“嗯?”占色回神儿。

“说到没见过面的爸爸,我其实也很好奇。妈说他是玄学五术后代,占卜学的大师,你应该跟他学到不少吧?”

抬起眼儿,占色看着唐瑜与自己酷似的轮廓,又想到父亲,心里突然软了软,抽搐得有些疼痛。可语气,却是说不出来的沉重,“爸爸死的时候,我才六岁,能学到什么东西?我唯一会的那点皮毛,都是从他留下来的那些书里自学的。”

“那正好。”

唐瑜眉梢一扬,“妈妈也跟爸爸学了一些皮毛,然后教给了我,我更是只学得了一点儿皮毛。要不然,咱姐妹俩,来比试比试?”

比试?

看来唐瑜与她比较的心理,还真心坚如磐石呢。

不过,占色没兴趣儿,“我不想比。”

“怎么,你怕输给我?”

对于唐瑜语气里的挑衅,占色并不怎么卖帐。

“你跟我比,有什么意思?”

一只手指抬了起来,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来回划动着,唐瑜看着她,一双眼睛带着一种强烈的渴望,“我就想让人知道,我一定会比你强。”

“…”

占色十分无语,“比我强,然后呢?”

“…没然后了。”

唐瑜这么没心肝儿的话,可真把占色给噎住了。

要不是见她情绪平稳,语气表达清晰,思绪逻辑正常,她真的会认为面前这个人女人的脑子秀逗了,必须得治疗。

两个人各怀心事,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唐瑜不死心,坐到了她的身边上,撺掇说:“这是算命,又不是赌命,你在怕什么?比试一下,会掉你一块儿肉咋地?”

弯了弯眼睛,占色嘴角牵开,“行,既然你一定要比。那你说吧,比试什么?”

见她同意,唐瑜的神经顿时亢奋了,心情似乎都好了起来,“在占卜术里,最简单方便直接的就是测字了。这样吧,咱们俩各写一个字,让对方来测算一下彼此的后运,怎么样?!”

占色点头,“可以。”

唐瑜似乎深得真传,胸有成竹,转头就叫人拿来了纸笔,两个人就着沙发边的茶几,写上了一个字,然后又将两张纸同时摊开在了茶几上。

同卵双胞胎姐妹,难道真是心有灵犀?

唐瑜皱眉,占色默了。

白纸黑字,清楚明了。占色写出来的是一个“字”色,而唐瑜写出来的却是一个“瑜”字,刚好正是两个人的名字。

拨了拨腮边的头发,占色眯眼对着阳光,似笑非笑地问,“谁先来?”

唐瑜拿过占色面前的纸,笑着说,“你姓占,有真传,当然我先来。”

“行!”占色摊开手,身体往后一靠,唇上噙着笑,等待她的测字占卜。

唐瑜看着那个“色”字,语气说得极为缓慢。

“都说色字头上一刀字,你却写个色字儿。第一,上面的‘勹’就是‘刀’,而下面的‘巴’字儿,在古象形文字中,是‘蛇’的演变,也可以做蛇字解释。今年正好就是蛇年。蛇年有刀。妹妹,你流年不利,今年可能会有血光之灾。第二,蛇主性,刀主刑克,色为阴阳交泰之基本。综合来看,也就是夫妻刑克,会对你们的夫妻生活有影响,从生理组织的变化,到心理的变化…如果不分开,恐有精神、健康和生命之忧…”

皱着眉头,占色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等唐瑜说完了,才微笑着挑眉,“多谢提醒,我会注意,不过…”停顿一下,她拿起了面前唐瑜写的那张纸上,看着那个“瑜”字,接着说。

“你刚才的第一点,其实我也想送给你呢?”

唐瑜惊了一下,问,“说来听听?瑜字,你怎么解?”

迟疑了一下,占色皱着眉头,慢条斯理地分析给她。

“瑜字,按测字法里的破解测法拆开,刚好是一王一俞,第一,山上老虎称为王,而你,正好是属虎的,王即是指你。俞字再按破解测法拆开,部首‘刂’也为‘立刀’,刀主刑克。一人,一月,一把刀。唐瑜,在一个月内,你也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啊。记得提防属虎的,或者姓王的人。第二,还有一个隐喻。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你写出这个‘瑜’字来测,注定是孤独的命数!”

对于她的说法,唐瑜听得汗毛直竖,皱着眉头有些不认同。

“你怎么不说,俞通‘愈’,待我恢复过来,必然是王字命格?”

捋了一下头发,占色笑了,目光清澈流转,“那你怎么不说巴蛇吞象,这是我要大展宏图的意思?”

唐瑜不服气,“玄学,我只是略略入门,就是按妈妈所教来解,并没有诚心要诅咒你夫妻不和的意思。而你的测字解字,是在我那么说了之后,接着我的话说,难道不是诚心?”

在她口口声声说到妈妈时,占色不由有些恍惚。

既然爸爸会把占氏祖传的占卜之术教给她,证明两夫妻应该很恩爱才对。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那样残忍的结果?

依稀间,她的脑子里想到了老爸执笔,老妈在旁边红袖添香的温情样子,不由有些唏嘘。按照占子书在测字术上题的字儿,她声音喃喃地说。

“爸爸说,一个人的命格组成方式很多。替人占卜首先就得心存良善,静下心来,才能解开命运的密码。而实际上,按现代的科学说法,测字其实就是中国古代一种不成熟的心理测试,也是心理学在古代发展的高水平标志。测字,也就是观人。唐瑜,你看你现在心绪浮躁,困在自身的方寸之中,痴迷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是占卜学上常说的迷了心,你算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算得准?”

“那你呢?”

在唐瑜不悦地反问声里,门铃又响了。

不远处地孙青看了占色一眼,垂了眸子去开门。

进门的人,正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权少皇。门外面,还站着好几个衣着黑衣的警卫,看那架仗,到像是来找人打架的。

占色瞄向孙青,心里就明白了。

她来了红玺台的事儿,孙青不放心,到底还是汇报给了他。

侧身站了起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问他。

“你怎么也过来了?”

权少皇扫了扫屋内的情况,没有马上回答她。当然,他之所以会急着赶着过来,自然是怕她因为那份亲姐妹的情谊,在唐瑜这里吃了亏,上了她的当。没有想到一进门,却见姐妹两个坐在那里好像谈得气氛还不错。

太担心她,大概走火入魔了!

权四爷俊脸上稍稍不自在,走近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你在做什么?”

“呵呵…”占色拿起那两张纸,在他面前扬了扬,“在测字玩呢。”

权少皇目光凉凉地扫过唐瑜,手臂揽住占色的腰,就扶着她坐在了沙发上。偏头专注地看着她,声音柔和了下来,“没想到我女人这么厉害,一会儿回家,也给我测个字?”

占色知道丫又在故意玩儿亲热,不过也不拆穿他。

“测字也是占卜术之一,窥探天机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以免伤身。”

权少皇低低一笑,宠溺地刮下她的鼻子,“得,就你借口多。”

“…这是实话。”

“行,那爷就不测了。”权少皇完全一副好丈夫的温良恭谦形象,说完又敛着眉头,小声低低问她,“话说完了没?我专程过来接你的,下午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

有重要的会,还跑过来?

占色心里这么想着,却也不反驳她。心里更清楚,现在他在这里,也跟唐瑜说不了什么话,自然也就没有了久留的心思。

“差不多说完了,那…现在走吧?”

“嗯。”权少皇揽住她的腰,小心扶着她站起身,“慢着点儿。”

“我已经好了!”

“好了也得注意!”

“…”

看到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唐瑜心里的酸味儿快要顶到喉咙口了。没有人愿意做‘心里那个人’的电灯泡,观‘心里那个人’的幸福生活,唐瑜自然也不会例外。

可是,紧紧地攥着手心,她却没有立场阻止人家夫妻恩爱。

“妹妹…你们不再多坐一会儿?”

占色侧眸,刚好捕捉到她眸底转瞬即逝的情绪,能理解她心里的不好受。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配合吕教授,她也只能这么逼她了。冲她展颜一笑,她更加亲热地挽住了权少皇的手腕。

“姐,我们先走了。我说的事情,你认真考虑一下。”

“占色…”唐瑜的声音有些抖,“你真的不念半点儿姐妹情?”

“嗯?我那是为了你好。”

唐瑜深呼吸一下,好像特别伤心,眼圈红红的,只差飙眼泪了。

“为了我好。行,为了我好,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你姐,整天被关在这里?”

血缘关系是有魔力的,看着她那张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占色的心狠狠揪了一下,跳得怦怦作响,一句想向权少皇求情的话,几乎都冲在喉咙口了。可是,理智却告诉她,唐瑜的身份疑点太多,涉及的东西太多,影响太大。而且,被置入了记忆的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都不清楚,她怎么能胡乱插一竿子,影响了权少皇的整体布局?

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忍住’,她才沉住了气,不咸不淡地说。

“姐,只要你能想起来,一切都好说。”

“占色,我都说了,我的脑子清楚得很。我也没有被置入过记忆。我说了,我愿意配合你们对付权世衡。我与你们是一样,想收拾她,救出妈妈来…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唐瑜心情郁结,越说越激动了起来,那几欲垂泪的样子,我见犹怜!

占色特地观察了一下权少皇的表情。

见他对唐瑜的伤心视若无睹,心里突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要对唐瑜幸灾乐祸,而是没有了那一段记忆的她,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太多的安全感。有了他这样的态度,才是对她自己身份的肯定,由此,她也才有了底气对唐瑜说那句话。

“理由很简单,因为,现在的你,还不值得我们信任。”

“占色,妹妹…”

唐瑜握着头手,差点儿被气得爆血管。一口郁气就堵在了喉咙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而且,在她那样冷漠的态度里,她刚才想好的理由与哭诉的借口,竟半句都说不出来了。

凝视着她,占色也沉默了。

然后,递给她一个‘你好好考虑’的表情,偏头看望权少皇。

“四哥,我们走吧。”

“嗯。”

权少皇自始至终都没有插言,也没有半丝眼风儿漏给唐瑜,只是手臂探过去,揽住了占色的腰身,把她整个人带入怀里,潇洒地转身而去,留给了唐瑜一对相依相偎的和谐背影。

------题外话------

昨晚得了一个新的称呼…有妹纸说俺好人二锦是渣…渣…渣…渣中的战斗机!俺伤心难过痛哭流涕地抹了一晚上鳄鱼眼泪儿,才写了一万字啊一万字。结果把情人节神马的搞忘了,把俺的老情人也丢到了隔壁去独守空房了,没有给好脸色啊。咳!今天让俺写检讨,肿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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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米 贤妻良母!

权四爷来红玺台的意图十分明显,把占色从唐瑜的屋子里“解救”出来,就交给了孙青,然后自己走人了。

知道他下午有会议要开,占色自然不会去计较。更何况,好不容易出了月子,不感受一下大街小巷的活人气,又怎么对得起她自己一个月的禁闭生涯。开着车,她与孙青两个人,从红玺台直接往市区去了,吃了点东西,接着逛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买了一大堆东西,几乎都是小十三的。

作为贤妻良母,在回锦山墅前,占色又让孙青将车停在了一个农贸市场的附近。

锦山墅的生活物资一切都有特供,可再怎么都不如自己买菜给老公儿子煲汤来得有家庭味儿。

两个人说笑着走向了蔬菜区。

“孙青,你说小十三这段时间有没有长高一点?”

“…天天见着,看不出来。”

占色注意力放在面前码得整整齐齐的蔬菜上,不经意地瞄到孙青的表情有些怪异,不由愣了一下,奇怪地问她,“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孙青微笑。

占色狐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旁边不足两米处何易哲。他的臂弯里挽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孕妇裙,喜气洋洋的脸上看上去满拢起的小腹还不太显怀,可是准孕妇的姿态已经显露出来了。

孙青与何易哲的事情,占色知道一些。

自从孙青知道何易哲与那个小晴已经怀了孩子的事情,把这事儿给孙青老妈一说,她老人家却是再也不逼她与何易哲在一块儿了。而何易哲的母亲,有了一个现成的孙子,虽然不太满意那个儿媳妇,却也不得不唉声叹气地承认了那个女人,并且主动劝儿子不要辜负了人家,好好跟她在一起了。所以,孙青与何易哲的事情,也算告了一个段落。但是占色可以想象,本来准备认真谈一场恋爱结婚的孙青,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心里指定也不太舒服。

于是,拉了拉她的手腕,占色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我们去那边儿看看。”

孙青回手拉住她,表情自然地笑问,“你不买这个杏鲍菇了?”

见她都不再纠结了,占色自然更没有什么关系,闻声停下,“嗯,买!”

两个女人头并着头在摊位前挑着杏鲍菇,何易哲却走过来了,满脸尴尬地走到了孙青旁边。

“小青,你的身体,都康复了?”

孙青像是刚看见他,撩了他一眼,“已经好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