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意思?”屋内隐约有一丝香气,此香与她身上的药香一旦…云想衣暗叫不好,她费尽最后一点力气转身要跑,却被青璃在身后一把拦腰抱住。

“你!你要干什么?”

青璃唇角飞扬,将她放于床上,紧盯着她依然清澈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必须嫁给我,做本王的王妃!”

转身

妙思阁内热闹非凡,五皇子的未婚妻找上门来,见了芮莹打翻了醋坛子,将其一鞭甩到楼下,此时他二人还在房中关着房门不知如何收场呢!众人起哄一声高过一声,屋内青璃莞尔,他将浑身酸软的对她抱置于床上言明道:“你、必须嫁给我,做本王的王妃。”

云想衣冷笑,她试着坐起来,却似浑身无力又躺了回去,见他抱肩看着自己眼角含笑,不禁恨恨说道:“殿下!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小心错行一步后悔!”

回答她的是青璃俯下身落在她唇畔的吻,云想衣偏脸,却终是落在唇畔,她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五殿下果真想娶我为妃?”

青璃点头,伸手拂过她额间乱发,仔细为她别于耳后,轻声说道:“今晚你就安心在此住下,过了今夜,监天选好了成亲的良辰吉日,父皇应允,便绝无回旋余地!当然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碰你的,此烟花之地,就算想想愿意,本王还嫌脏呢!”

云想衣低头不语,她思索片刻,突然抬头问道:“殿下费尽心思引我来这妙思阁,到底目的何在?殿下心中有人,却又费心要娶我为妃,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青璃往床里推了推她,自己也翻身上床和衣躺下:“想知道为什么?那就当五皇子妃,到时候所有一切你定会知晓的!”

“不如殿下现在就告诉我,或许衣衣还能配合一些,不然这件婚事,怕岔子多了去了!”

“哦?”青璃侧身,单手支起侧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其实本王还挺期待你的岔子的,不然多无趣啊!”

云想衣翻了个白眼给他:“你真当我傻?我想了很多很多次,你想娶我,无非是为了天山兵器图,亦或是与林瑾玉有关,殿下,我说得可对?”

笑意僵在嘴角,青璃突然凑上前来,伸手将她的脸扳到自己面前:“想想真是叫本王出乎意料啊!那你猜猜,京州离这不远,林瑾玉他若是得了消息,本王要迎娶你云想衣为妻,他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云想衣挑眉嘲讽道:“他佳人在怀,我二人已是毫无干系,我嫁给谁与他何干?”

“哈哈…哈哈!”青璃贴近她的脸声音低不可闻道:“想想这是口是心非么?你明明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又怎么会想不到他的身份?对么?嗯?”

云想衣脸色忽变,恼怒道:“不管他是不是林瑾玉,都与我再无丝毫干系!你休要将我卷进你们的战场,我也不想与你有什么关系…”

她急急出口的话还未说完,便已被他以吻封了口,青璃趁她张口的功夫便登堂入室,追逐着她的丁香纠缠不休,云想衣大怒,他用力扳着她的头,尝着甘甜美味。

忽然劲风突至,他睁开双眼,松开她已然来不及了硬生生被她拍了一掌,云想衣伸手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终于脱了身来。

她气喘吁吁使劲抹了抹嘴,呸了一口上前就是一个大响巴掌,小声道:“本姑娘的豆腐好吃么?”

右手又扇了回去,大声喊道:“打死你个馋嘴的!看你还敢不敢逛窑子!”

外面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青璃皱眉:“打是亲骂是爱,王妃如此疼爱为夫,为夫也会加倍疼你的!”

“还敢顶嘴!”云想衣一肘拐去,他顿时脸色苍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云想衣得意道:“断了?”呵呵,你应该庆幸没动什么邪念,不然今晚我失心疯说不定会要你的命!顺便告诉你一声,一般的药对于我来说,是没有效力的,除非…除非是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呵呵,五皇子殿下,还是您在这住上一晚吧,我想了一个好办法可以退掉婚事了!咱们回见!”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青璃趴在床上,额角冒汗全身疼的直抽搐,见她要走虚弱道:“等等…等等…”

云想衣回头:“还有什么事,我的皇子殿下?”

“我也、也有你…必须嫁给我的、理由!”

切,云想衣拾起地上鞭子失笑道:“问你的时候你不说,现在我不想听了。”说着她拉开房门快步而出,楼下许多人都眼巴巴地等着看好戏,她卷起长鞭打了个响,高声道:“本姑娘今儿个心情不怎么好,都离我远点!”

众人连忙分成两排,她飞身而下,含笑出了妙思阁。

屋内青璃被点住穴道,身上肋骨已断,他喘着粗气喃喃道:“云想衣,女人…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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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将军府已经恢复了平静,如若不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那么她根本不会想到云母与娘亲之间会有什么瓜葛,她对自己仍旧细心周到,她的声音仍旧慈祥柔和,云想衣几次张口,想问娘亲之事,却都咽了回去,云父与康王商议了一下,云想衣不想嫁给青璃,那就只能殿前请旨,取消婚约,可圣旨是说改就改的么,岂不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神兵山庄还未建成,林瑾玉招兵买马,他的眼睛还在自己的头上放着,可这一切只让她感觉厌烦,云想衣忽然想起娘对她说过,一个好女人生活起来是很难的,但是若是她坏起来,少做些傻事,那么她的一生,便会欢快许多。

想着过往种种,如梦如烟,云想衣披衣下床,点了灯火,立时传来了小草的声音:“小姐,怎么了?有事就唤小草啊!”

她嗯了一声,在梳妆台的盒子里拿出几片干叶,一片一片地塞到口中,慢慢细嚼了起来,好苦,那些酸甜苦辣的回忆,就在这苦味儿中一点一点的淡去吧!

一夜无梦,云想衣想进宫面圣,叫小草在云府等候。行至半路却被贺儒风派的小厮拦了下来,她怕有什么事,连忙跟他去了十里香酒楼的包厢,贺儒风正在里面等她,见了她连忙将门掩好,云想衣坐下问道:“贺大哥这么急叫我来,是有事么?”

贺儒风点头急道:“我听说皇上赐婚给你和五皇子殿下,昨晚连夜进宫见了我姑姑,打探到了一点消息,说花语要和青黎皇子联姻,求娶而来,皇上已经答应了,只是人选还未确定,可青黎皇子只有四皇子青玖、五皇子青璃尚未婚配,很有可能在他们中选一个,现在五皇子先一步球得了姻缘赐婚怕是就为了躲避和亲啊!”

“和亲?”云想衣摇头笑道:“男人也和亲?这不可能吧?”

贺儒风点头道:“衣衣有所不知,六皇子青珂就是与飞凤的太女朱颜和亲而去的,如今边界正在打仗,就是因为我国六皇子嫁去不到半年,太女暴毙,他也是死因不明,皇上这才大怒斩杀了来使。”

云想衣膛目结舌,男人和亲,笑死人了,她这时忽然兴起了一个念头,去花语和飞凤逛逛?娘也说过那是女人的天堂…正失神间,忽听贺儒风叫她。

她哑然失笑:“衣衣谢过贺大哥了,五皇子这个人,或许真的只为躲避和亲才求娶婚事,可是这件事,虽然是赐婚,我也想到了办法退掉,不必为我担心了。”

贺儒风仔细端详着她,她仍旧是那张清秀的假面皮,只露出那双璀璨杏眼好笑的看着他,此女容貌倾城,却为何掩盖住明珠的光辉?

——“衣衣,为兄有个问题想问你。”

——“贺大哥有话直说无妨,衣衣定知不不言!”他好奇地盯着自己的脸,云想衣想必已经猜到了他的疑问。

——“你为何不示真颜?还有轩辕兄师徒正在找寻于你,你不想见他们么?”

——“我在天山的时候,一派天真,不谐世事,这山下人地肠子总是千转百折的,经过四皇子的点醒,便做了张假面皮戴着,省却很多麻烦,这是个秘密不要对别人说好么?”云想衣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这样的话,哪日想走了,便撕下面皮毫无后患之忧,至于白家师徒,我暂时不想见他们,你懂得我的意思么?”

——“你要走?”贺儒风急道。

——“嗯,”云想衣点头:“感觉山下很累,想回去看看我娘。”

贺儒风许久不语,最后只诺诺言道:“什么时候走?能等到新香出炉么?最多还有五天,便能完成了,我还想送给你一盒呢!”

云想衣也很向往,她也参与了制作,总向看着它问世的:“估计将这边所有的事做个了结,也得几天,我就等出了香再走不迟。”

——“听说了么?昨天晚上啊,云小姐大闹妙思阁,将五皇子打了个半死,皇上派了几个御医,都说这小姐下手太狠了,肋骨都打断了两根!”

——“嗯,五皇子是有点不像话了,这马上要成亲了还去青楼,怎么也得顾忌一下云府的脸面啊!”

——“得了吧!我倒觉得没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人五皇子包芮莹姑娘在先,云小姐就应该睁一眼闭一眼…”

外面忽然传来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她暗自偷笑,什么妇德,什么清誉,她只管过她自己愿意的生活,去宫中退了婚事,便回天上,从此世俗之事,那些情爱纷扰,都远远的抛在身后,她也要像娘亲那样,潇洒的转身,再不回头。

“好啦!”云想衣站立起身告辞道:“贺大哥,我该走啦,再晚些估计见皇上就难了。”

贺儒风起身相送,她婉言相拒,却刚要出门,只觉头晕脑胀,眼前事物顿时混沌了起来,贺儒风大惊失色,眼见着她软软倒了下去…

一举三得

云想衣无故昏迷不醒,云府乱成一团,就连当今圣上都听闻了风声,连派几名御医前来诊治,这几名御医对这位将五皇子打断肋骨的云小姐很是好奇,可她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柔弱不堪,实在难以看出她能有那般的暴力手段,他们几人把脉诊治,却只得出一个结果,就是中毒了,至于中的什么毒,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云小姐体质特殊,此毒状似并无大碍。

云五名急得团团转,无碍为何昏迷不醒?她已经昏迷了半日,群医束手无策,正在焦急之时,一个美貌少妇,眼敷白绫跟着个高大男子走进了云府,正是蓝夜,云家夫妇大喜过望,原来她风闻云想衣中毒,连忙在城外赶了回来,虽然她不能视物,但是她下针如有神,只不多一会儿,云想衣便悠悠转醒,因为施针屋内并没有别人,她眼开迷茫的双眼便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蓝夜:“蓝夜姐姐…”

蓝夜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微微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可知是谁下的手?你也太胡闹了,好端端的吃什么忘忧草?现在触及胎毒,忘忧草本就烈性,二者混在一起引发寒毒,不然还是回天山去吧!”

云想衣摇头,反握住蓝夜的手,黯然道:“姐姐,在他心中,原来女人便如手中玩物么,喜欢霸占着也能不折手段,他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再也不是我的瑾玉哥哥了。”

——“你怎知道是他?他在京州从未离开过…”蓝夜疑问道。

——“姐姐,”云想衣叹气,一抹神伤滑过眼底:“从我下山的那天起,他的手就没离过我的头顶,原来我伤心、委屈、还为他对我的关注窃喜,总是心存侥幸,或许他仍是放不下我,或许,他能再我与许芊柔两个人中选一个,可是我进了云府,又和青璃搅在一起,皇上下旨赐婚,这些都不能叫他来见我,他不过是仗着我爱着他,认定我不能嫁给别人,如今怕我稀里糊涂的真去当什么王妃,竟然给我下毒,他明明知道,我自打在娘胎里就有寒毒在身,虽然经过多年调治,已无大碍,但是惟独怕那艳阳独根草,不就是想逼我回天山么?可他不知道…”她闭上眼睛凄苦道:“我已然对他死心,过往总总忘不干净,这几日每晚都食俩叶忘忧草,过不了多久,就会将一切忘个干干净净,呵呵,这下我自讨苦吃了,若只一种毒,体内血液自能融,现在怕是要吃苦头了…”

——蓝夜默默听她说完,想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是小草?”说完高声喊了一嗓子:“三郎!”

那个引路的高大男子顿时推门而入,他脸上似惊似喜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子,你唤我?”

蓝夜点头,转向他的方向言道:“去将那个小草抓来,快点。”

“好好好,我马上去!”这个高大的男人登时又转身出去了。

云想衣见他那欣喜模样,不由得失笑道:“唐大哥光听见你肯叫他名字就已经乐成这样了…”说到这突然想起轩辕简,她担忧道:“蓝夜姐姐,我见到了轩辕简,我这一病,怕是不多时便会上门,你准备好见他了么?”

蓝夜闻言挑眉,沉默片刻轻声说道:“以前种种有如过眼烟云,现在我有三郎,还有丫丫,这就足够了。”

云想衣伸手,蓝夜的白绫忽然润湿了,她轻轻为她抹去滴下的泪水:“怎么了?现在还难过么?”

——“不是,”蓝夜扯下眼上白绫,露出一双美丽又无焦距的眼睛,此刻正滚落着泪珠:“我突然觉得我很傻,如果这些事能早些明白,叫三郎知道,他不知道有多欢喜?”

正说着,门被咣当一声推了开来,唐三拎着小草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云母。云母快步奔至床前,焦急道:“衣衣,这是怎么回事?你可醒了,都要把娘给急死了!”

云想衣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没什么事。我刚才听见前面吵吵嚷嚷的,怎么了?”

“嗯…没什么事,“她打哈哈道:“就是有几个想探病的,娘怕打扰到你就将他们打发了。”

唐三将小草扔在地上,她跪在上欣喜道:“小姐,你总算醒过来了…”说着竟哭了起来。

云想衣轻轻推了推云母:“娘你费心帮我挡着些,哪个探病的都不要放进来,女儿这是中毒了,蓝夜姐姐再为我施次针,才能无事。”

云母点头,拍了拍蓝夜的肩膀:“这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蓝夜点头,唐三在她的目光中连忙将门掩好,回头见她眼上白绫放在床边,她那双许久不见天日的眼睛正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方向,他连忙奔了过去,站在她的身边急道:“娘子,你怎么了?哭了?你是不是知道轩辕简来了?你可不能见他,我刚才差点打死他…”说到这连忙住口小心地看着她脸上神色。

蓝夜不知如何作答,云想衣在唐三的话中大约也猜出来是谁来了,怕是云母将他们打发掉了。她低头见小草仍在嘤嘤哭泣,不由得厌烦道:“你哭个什么!给我下毒还怕给我毒死?”

小草摇头:“小姐…”她说不出别个儿来,只一味儿地流泪不止。

蓝夜皱眉:“别哭了!”

她不敢再哭又一个劲儿地磕头:“求小姐留下小草,求小姐留下小草…”

云想衣嗤笑出声:“我不能再留你了,小草到我身边地第一天,我便知道你是他派来的,因为除了他别人不会对我的喜好那般了解,你布菜,给我更衣,没有一事不是尽心尽力,都是凭我的喜好而为的,我一直以为有了你,他离我不远了,可是这一次,他既是选择了,我便成全他,再不会等他,你回去告诉他,本来若不中毒,今儿个我就会去宫中求那退婚旨意,然后一走了之,可笑他心中没数,竟不知我身上有太祖灵牌,就连皇上见了也要让着三分,现在我忽然又改变主意了,他如此看重天下,我偏要在中间搅他个乱七八糟!”

“小姐,小草求你别做傻事,少主对你一片真心,他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侍候好你,都是小草自作主张才放了一点艳阳,与他无关的,小草愿意一死以解小姐之恨!”说着小草竟一头像屋内墙上撞去,唐三伸手一拎,就将她拎了起来,云想衣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唐大哥,劳烦你将她丢出府外!”

唐三应声而去。

云想衣轻声咳嗽了两声,蓝夜连忙伸手将她扶起,轻拍了几下:“刚才我用金针封住你身上的五经六脉,短时内不可用武,唯恐寒毒发作,衣衣若不想回天山溶洞调治,我就得和三郎跑一次,回去取些灵芝、和炎魔,丫丫已经有信儿了,估计不出三月便能回来,一会出去我叫云夫人再给你寻个丫头来侍候你,你就在京城等上一等,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若不想成亲就早些拿了太祖灵牌去退掉婚事吧。”

——“叫姐姐操心了。”云想衣伸手拉住要走的蓝夜:“姐姐还是再为我施一次针,不能用武总也不叫人安心,任何时候自保都是必要的,等你回天山这一去一回也有许多时日,我怕我等不了,灵牌还是先不要拿出来了,现在有个好机会,一举三得!”

——“怎么一举三得?”

——“姐姐知道我的体质特殊,几乎是百毒不侵,若是能以金针将毒逼入眼中,那么就算我与姐姐一般看不见了,不是既能躲过亲事,又能时刻自保,岂不两全他日你二人回了天山,我身上的毒也可自泪水而出,一点点自医,就算姐姐不能及时回来,也能重见光明,这不就是三得了么?”

——蓝夜思索片刻,终于在唇齿中挤出了个好字。

————————————俺是两败俱伤的场景分割线——————————————

五皇子府抵

屋内烟香缭绕,颜回在一边假装擦着大花瓶,他向颜去的背影用力挥了挥拳头,以表愤恨,什么嘛!他听听又有何妨,每次都这样偏将他打发远了才说,正暗自咒骂,颜去突然回头瞄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躲到大花瓶的后面,开玩笑,颜去的拳头可不是盖地,打在身上,那才叫疼!

这叫什么?这就叫掩耳盗铃吧,叫他出去,他非走远了些,在那面偷听,躲在那花瓶后面,就能挡住他那个总不灵光的脑袋瓜,他的身体鞋子都暴露在外,青璃失笑,他这个随从,可是个活宝,他与颜去是双胞兄弟,都是奶娘的孩子。

颜回为兄颜去为弟,因为自小身子弱,他一直留在身边侍候自己,颜去倒是练就了一身好武功,负责许多暗线之事。他二人对他可是忠心耿耿,又是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只这颜回八卦得很,什么事都想参合一脚,这不颜去与他报告云府之事,他就又在一边探头探脑的了。

颜去见青璃一直盯着颜回的方向,他登时回头,吓得颜回又躲了起来,他回头叹气道:“殿下您这般宠着颜回,有些不妥。”

“怎么不妥?”青璃笑道:“他的样子多有趣?”

颜去眉头更紧:“这终究是青黎不是飞凤,他一个男子被您当一个女儿家养着,怕是不好娶媳妇。”

青璃收回目光,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不行就给他嫁到飞凤去,陪嫁多给些,还怕找不到个好女人?”

颜去叹气,他与殿下无法沟通。

青璃见他住嘴,笑得更加舒心:“不若将你兄弟二人共同嫁去飞凤?共侍一妻?有你在,谁也不敢欺负他了哈哈。”

颜去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躬身道:“如果没有什么事,颜去就下去了。”

青璃点头:“去吧,继续盯着云府,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然敢打她的主意,我还没动手呢,这不是没将我放在眼里么,哼哼…”

颜去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转身就走了,经过那个花瓶之时,颜回正拿着抹布认真的擦着花瓶,他更加头疼,连忙快步而出。

颜去一走,颜回登时扔下抹布,屁颠屁颠的跑到青璃床前:“主子!云姑娘怎么了?您是不是报复她了?快给颜回说说,三十六计您用的什么计?”

青璃白了他一眼,报复?他的确想报复她,这个小辣椒,果然够辣,下手一点不留情面,竟然给他的肋骨打断了两根,幸好他没做什么,如果当时在王府,说不定真就想将她扑倒吃掉了,如果那样,她还不杀了他?

她的味道总是能吸引他,她也总是能将他弄得遍体鳞伤,这一晚他在床上想了很多种折磨她的办法,想身体好些了就去实施,可想来想去却总是想起她口中的甘甜滋味,还有那曼妙的身体,刚在心中寻思着如何将她拆骨入腹,竟然传来消息,说她昏迷不醒!

胸口肋骨断裂之处尚且疼痛,他青璃看上的人,不管是想逗弄,还是真的想要,不管是想狠狠的疼爱,还是痛快的折磨,都必须只有他才能做,若要是别人想动她,那就不妨来试试!

撒网

京城里面议论纷纷,这五皇子青璃被未婚妻打断肋骨,他的未婚妻云小姐被人下毒暗害生死不明,至今那府里的御医还进进出出,有人说或许真的是八字不合,也有人说云小姐是被五皇子给打击报复了,说什么的都有,好多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最新消息,两府却都毫无动静,他俩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给大家伙凭添了无数猜疑。

云府之中,云想衣住的竹苑阁楼之上,映绿在楼下熬着汤药,楼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绘声绘色的学着关于青云俩人的市井传闻,一旁的软榻上,歪着一人,她头发尽散肩后,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正仔细听着小丫头的话,正是云想衣,三日前她中毒昏倒,蓝夜为她施针三日,终于将毒素逼入眼内,云母为了方便照顾她又打发了个小丫头巧巧来侍候她,云想衣现在眼睛不便,也不喜他人前来打扰,便又搬回了竹林阁楼。

这三日很是凶险,最忌有人打扰,先后有贺家元家康王等人前来探病,都被云母挡住了,皇上也传了口谕,说她小两口要好好相处,既都伤了身子,就好好养伤,婚期暂时推延一段时日。

小草被逐出云府,估计是寻林瑾玉了,想起他,云想衣总有一种怨恨在体内叫嚣,尽管她时刻压抑着,可仍是止不住去想,去恨。

蓝夜说得对,看不见东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些个瞪大眼睛的,不总是有眼无珠,识人不清么!

正是在闭目养神,眯着眼打盹。唐三的大嗓门一下子惊醒了她:“小姐!我和娘子要走了!”

说话间蓝夜扶着楼梯跟着唐三走了上来,巧巧将门打开,云想衣习惯性的向门口看去,却突然记起自己看不见了,这就是蓝夜姐姐的世界么?

唐三将蓝夜引到床边坐下,蓝夜摸索着抓住了云想衣的手:“我和三郎这就起程回天山取药,衣衣现在眼睛不适,可千万要小心。”

云想衣反握她的手,轻拍两下,安慰她道:“姐姐放心,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怕我出事呢,各路人马此时只会保护我,不会伤我。”

蓝夜叹气:“现在外面都还不知道你不能视物,尽量不要出府,我与三郎快马加鞭最多半月就回!”

云想衣点头,那边唐三催促道:“娘子,咱们快些走吧,不要再耽搁了!”

蓝夜在唐三的搀扶下出了阁楼,云母为她夫妻二人置办了一辆马车,送她二人出府,蓝夜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剑红,衣衣就交给你了,她若再出什么事,蓝夜就得自刎谢罪于仙主棺前了。”

云母也就是朱剑红,眼圈登时红了,她紧握住蓝夜的手点头道:“都怪我…”话未说完,泪已经落了下来,正落在她与蓝夜交握的手上,蓝夜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别这么说,我走了。”

唐三将她扶上马车,随即向朱剑红挥了挥手,飞身上车,狠力甩了一鞭子,那两匹马顿时撒欢跑了起来。

朱剑红拭去眼中泪水,转身回府,云府的大门缓缓的关上了,自转角处,闪出一人,他痴痴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仿佛不可置信般紧紧握着双拳,上面青筋皆露,此人脸上戴着半截面具,见云府的大门关上了,这才向马车的方向疾奔而去。

这人正是轩辕简,他与师傅白家树探病云府被拒之后,一直没有死心,奈何云府现在有如铜墙铁壁,云天都带了御林军得了圣令护住云府,将云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只为妹妹养病,传闻云想衣中毒之后生死不明,白家树焦急万分,他坚信云想衣是那云若樱与自己所生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他膝下无子,此时听闻她危在旦夕,又怎能不急?他师徒二人日夜轮守在云府对面的民宅之处。

轩辕简今日见云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他便留意多看了两眼,这一细看不打紧,他竟然看到了失踪多年的非白,她由一个长着络腮胡的高大男子扶着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她眼睛上面覆有白绫,他仍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找了她这么多年,找寻不到,谁曾想这一日到了,一眼看见了她,却又呆立在地,不敢置信,只这一眼,有如万年。

真的是她,轩辕简飞身追随而去,他一路施展轻功跟在马车后面,直到出了京城,在城外那片密林之中,这才终于赶上,只见他纵身一跃,脚尖在马车车顶轻轻一点,便跳到了马车前面,他欣喜万分,亦是激动得不能自以:“非白!非白!”

“吁!”马车登时在唐三的吆喝声中停住了,他自马车上一跃而下,见了是轩辕简登时皱着眉头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轩辕简已是不管不顾冲到了马车之上:“非白!我总算找到了你!”蓝夜在车中听见他喊非白的时候便已愣住,待他冲上马车之时,她已经缓过神来,一手挑起了马车的车帘,两个人立时冷不防的打了个照面,轩辕简一把将她抱住:“非白!你叫我好找!”

唐三在后面大叫一声:“娘子!”说话间大拳已然抡到,蓝夜闻风登时一把推开了轩辕简,她目视前方皱眉道:“公子认错人了。“说着起身就要回到马车之中去,唐三冷哼一声,冲轩辕简挥了挥拳头恐吓道:“快走!不然唐爷的拳头不容你!”

“小白!”轩辕简也站立起身,他二人不过一步之远,怎地觉着仿若隔着千山万水,他一把扯下脸上那半截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小白,你看看我,我是阿简啊!”

唐三闻言大急,他抡拳一下将轩辕简打翻在地,唐家祖传的八卦掌,岂是等闲之辈能招架的?轩辕简在地上就地一滚,起身出剑,他二人缠斗一处,那马车上背对着他们的蓝夜忽然转过身来,她缓缓坐在车辕边上,娇叫一声:“三郎住手!”

唐三正打在兴头上,哪肯罢休,轩辕简此人在他心中乃是一大忌讳,此时见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一拳打死了他,打不死他也想将他打入地缝永世不现身那才好,蓝夜连喊三声三郎,见他不予理会,突然冲着他们的方向大叫一声:“相公!”

唐三顿时懵了,连忙答应一声,得意地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某人,乐颠颠地跑到马车边上,一手揽过蓝夜昭示他的所有权:“轩辕!打了你一次还不够么?这次看在我娘子的份上就放你一马,快点闪开让路!不然唐三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这么说行吧?娘子?”说着径自傻笑起来,蓝夜并未像往常那样挣脱,只用手肘偷偷的拐了他一下。

轩辕简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她叫他什么?她说什么?刚才他只顾打斗,竟似没有听清:“小白,你这是…我是阿简啊!”

蓝夜衣手扯下眼上白绫,冲着他的方向说道:“好吧,我知道你是阿简,我是小白,可是阿简你看,拜你所赐,小白如今眼不能视物,已不是当年的小白。”

轩辕简浑身一震:“你的眼睛怎么了?”

蓝夜叹气:“你非要知道我这就告诉你,当年我与仙主要离开碧水山庄之时,你与你那柔弱表妹联手将我打伤,你可记得?她下手狠毒,趁我不备竟然在我眼前撒下天残药盅,本来仙主带着我避了人世能及时解救,但是回了家里却听闻你二人即将成亲,我一怒之下,服下烈毒,将那盅母毒死,眼睛便不能再救,那时只想着,有眼无珠,要眼何用!”

唐三又搂紧了些,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现在握住,还不晚。

什么!轩辕简无力道:“那天我只想留住你!表妹竟然骗我…”

“哼,”蓝夜冷笑道:“你表妹打得好算盘,可现在看来她也未成正果,仙主说的对,自古以来,表哥表妹的,最爱有肮脏勾当!”

她闭上那双毫无焦距的美目,平息了下心中渐起的怒火,再睁开眼睛之时,已经平静:“好了,阿简,如今我现在有夫有女了,往事就叫它随风而散吧,你我二人,终成陌路,从此再不相见,相忘于江湖,好么?”

“不好!”轩辕简踉跄两步,大叫道:“不好不好不好!小白,你看不见,可以摸摸,我的脸还是当年的模样,阿简知道你总是喜欢美男子,我常常庆幸自己遇见你的时候有着绝代风华,这才入了你的眼,你走之后我迁怒表妹差点杀了她,这么多年来我戴着这半截面具,在各国寻你,总以为还能像初遇那般一个不经意就看见你,天不负我,我果真找到了你,你别说气话气我了好么?他这般男子,怎能是你的男人?”

唐三闻言大怒:“告诉你轩辕简!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门唐三手,还就是她的男人,是她的相公,你再在这胡搅蛮缠,休怪小爷手下无情!”

轩辕简上下仔细打量,恍然大悟,他拿剑指着唐三苦笑道:“我道是哪个唐三爷?这不是唐门七秀中的唐三么?想当年样貌堂堂,怎地变成了这般模样…”

话未说完,唐三双掌扑面而来:“少说废话!吃我一掌!”

唐门八卦掌在江湖赫赫有名,他哪敢硬接,前几日在云府已经冷不防吃了他的暗亏了,这次再不敢小瞧,他二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蓝夜坐在车边,暗自着急,这个唐三,她都已经承认他了,他怎么还和他纠缠不休?脸喊几声三郎,他都不理,甚至她两个人还很有默契的远离了她,直至就连打斗的风声也听不见,这个蛮汉子!蓝夜恨恨地坐在车辕上,此时云想衣眼睛不能视物,寒毒还指不定何时爆发,他怎么把正事忘了呢!真是恼人,正暗自生气,灵敏的耳力让她心生警惕,前面有人!她双手拢于袖,大喝一声:“谁!”

太祖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