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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因为身体欠安,被义子接去江南修养,贺家老祖宗入院时贺家并没有通知她,原本贺家准备在医院第二次下达病危通知书的下午通知子孙做好赶回京见老祖宗最后一面的消息,后来因小龙宝请来医生妙手回春,让老祖宗转危为安,通知没有传达出去,也仍然瞒着贺大太太。

瞒着贺大太太的同时,也瞒住了贺子恭的义子解忆源。

解忆源是贺子恭同事之子,与贺祺文同年,他年幼双亡,由贺子恭和鲁雪梅抚摸长大,他是在贺家长大的,与贺家兄弟亲密无间,视贺家长辈如亲长。

解忆源和儿子解明义一同护送贺大太太回京,一路直奔贺三家,对于三人的突袭,贺子荣贺子瑞等人之前没收到消息,还真给惊到了,以为发生了何等大事。

柴溪和众人将大嫂,解家父子迎家西厅,扶着坐了,贺明俊几个将解明义拉到一边,兄弟姐们说悄悄话。

贺祺书和夫人钱榆英忙上茶上水果。

贺祺书从政,现任于国部的财政部,还是一把手,他夫人钱榆英也是帼国不让须眉,就任于国土资源部,正局级。

贺家的媳妇儿不管在外工作上是女强人还是铁娘子,回到家就是朴朴实实的家庭主妇。

“小大哥,你怎的突然陪大伯母回京了啊,吓了我一跳。”贺祺英挨着解忆源坐着,也没避讳什么,直言问原因。

因解忆源与贺家祺字的老大贺祺文同年,只略小几个月,贺家祺字辈兄弟们称他“小大哥”,贺家明字辈们敬称为小大伯。

“你们瞒得我们好苦,”解忆源凶凶的瞪同辈兄弟们,不满的抗议:“奶奶生病被下病危通知书那么大的事,你们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你们瞒着我娘,我理解,为什么要瞒着我?”

“小大哥,你别生气啊,”贺祺英赶紧帮小大哥抚后背:“我们第二次收到医院下达病危通知的当时已经决定下午通知所有人回来见老祖宗最一面,后来我们小龙宝请来了高人,一番施救,妙手回春,让老祖宗有了希望,所以我们暂时就没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担心,告诉了你,那不就是等于告诉大伯母了嘛。小大哥,你老消消气啊,别绷着脸,我们是因为确定老祖宗有希望才不通知你们,一旦老祖宗有个马失前蹄,我们落掉了谁,也不可能落掉你和小大嫂是不是?”

“哼哼,这次我勉强相信你们一次。”解忆源也知道义兄义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更知道他们瞒着他是怕他义母知道了受到刺激出意外,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手术后的身体极差,折腾不起。

鲁雪梅本来也是绷着脸,一脸郁气,听到侄儿的解释,稍稍缓和一些:“我知道你们是怕我承受不住才瞒着,可我还是不舒服,我再身体不好也还挺得往,休养能能比老祖宗更重要吗?”

“妈,您老不气啊,这事是我和弟弟们决定的,要不,您打我一顿?”贺祺文赶紧挪到老母亲身边,帮老娘揉肩。

“你们兄弟皮粗肉糙的,板子打下去,板子断了,你们还跟没人事的,打你们没得浪费我力气,你滚一边去,我现在看着你就生气。”鲁雪梅看儿子不顺眼,没好气的呛回去。

贺祺文立马蹿走,柴溪握着大嫂的手:“大嫂,消消气,这事我也有份的,就算老祖宗清醒着,相信老祖宗也会同意这么做,老祖宗醒来后问过你们,听说我们没劳师动众的叫你们回来,对我们的做法很满意。”

“我没怪你们,就是想着难受,你们不通知我,万一老祖宗没挺过来,我要是赶不及,说不定就不能给妈送终。好了,你们也别解释,你们为着我好,我懂,妈怎么样?睡得稳不稳?”

“妈每天服药,虽然有些虚,精神挺不错,人也清醒明白,记忆也好,胃口也不错,每餐能喝一碗半粥,中午晚上睡觉也很稳,这会早睡着了,所以才让你们歇着,要不然肯定拉你们去陪老祖宗说说话。”

听说老祖宗睡得踏实,贺大老太太也放心,喝了几口茶,吃水果,她们坐飞机坐出租车,一路奔波,还真是有点累。

老太太不计较了,贺家小辈们也松了口气,正说着话,贺明俊急急的嚷了起来:“爷爷奶奶们,选别叨家常啦,兄弟姐姐,快准备准备,小八和二哥陪小美女医生马就要到了。”

“啊?”

“这么快?”

贺家老少们顿时惊了一把,一下子站的站起来,跑的跑起来,一时兵荒马乱的,忙成了团。

贺小八的越野车,溜溜儿的溜过大街小巷,到达委员们家属大院外,在院门给电子眼记录后才进院。

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大院挂着的牌子,乐韵脑子里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那个委员啊,不知道是不是她知道的那种大官?

如果是那种级别的大官,先容她抹把冷汗,毕竟,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官除了初中的校长,乡长县长,就是管公安的分局长。

听说青大的校长相当于省长级,她只有远观过,没有近距离的正面接解过,所以不算在内。

摸了一把额,乐小同学暗中翻白眼,她是医学生,是帮救病的,即不想求他们罩,也不想求他们关照,贺家官大官小干她何事?她又没想过要抱人大腿,犯得着吓自己吗?

进了大院,又兜了好几弯才到贺三住的小四合院。

贺小八将车从主道上转进通往独门独栋的小院,车子刚到门口,小合院的院门从内打开。

贺明韬将车调好头,让小医生坐的那方正对大门,方便小女孩下车,然后,他和贺明盛以最快的速度下车,包起小美女医生的背包和书本,站到车旁等小美女。

乐韵没拿乔想让人等,而是那两人太快,她不好意思跟他们抢前,让他们爱咋的就咋的,她背着面前的小背包,手提零食下车。

“小美女,这里是我们三爷爷的住处,您请-”贺家两小青年站两侧,让医生走前面。

抬头一瞅,天空星光稀稀,地面的一栋院子四周亮着灯,内部也亮着灯,大门开东南角,从敞开的大门看去,依稀见到门内人影绰立。

乐韵也没捏揉做作,迈着小短腿,扑踏卟哒的走向那张开嘴巴的门洞,颇有种就义的决然感。

踏上几级台阶,到达到院门的屋檐之下,朝门扫一眼,她后背冒出一层鸡皮疙瘩,门内,贺家老少排排站,一边是中年,一边是小青年,尽头那端是几个七老八十的老爷子和老太太。

中青年们的队伍整整齐齐,男男女女排列有序,一致微微侧身面向门口,眼神…怎么说呢,用如狼似虎不妥当,大概是激动莫名。

仅只一眼,乐韵就数清的人,也看清几张以前没见过的新面孔,凭面相与他们所站的位置也能推测出来他们大致的身份,那两位明显没有贺家人所有的龙目的人,不是女婿或外孙,就是贺家老祖宗的娘家亲戚。

鲁雪梅和解忆源看着贺小二和贺小八陪着个小孩子越来越近,当时内心是震惊的,那么小的姑娘,真有起死回生之医术?

贺子荣也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医界高人,不动声色的震惊了一把,竟然真的是个小女孩子!子瑞和孩子们告诉他说医生是个小小的女孩子,他还有几分不信,如今,不得不信医生真的是个小孩子。

贺子瑞再见小医生的风采,激动的眼底发热。

当他们在直勾勾的盯着门口时,贺明盛贺明韬也看见了多出来的银发老妪,不禁脱口而出:“奶奶/大奶奶。”

听到孙子和侄孙子叫自己,鲁雪梅瞪了眼孙子们,医生在呢,怎么可以先叫她?老太太反应快,微微弯腰:“医生,您辛苦了!”

贺大老太太是贺家除老祖宗之外第一长辈,代表着大房一支,也是贺家四房的表率,她老人家一弯腰,贺家老少们一致弯下尊重的腰,恭恭敬敬的欢迎小医生:“您辛苦了!”

哎哟!

后背一凛,乐韵嗖的向后一跳跳开,额心黑线哗哗的飘:“又来这套,我怕折寿好吗,还有,虽然今天是重阳节要敬老,我还是忍不住想说实话,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你刚做过手术不久,大病未愈,还拖着这么破的身体站那儿是几个意思,你万一被风吹倒,还得要我出手,我没合适的药材好么,那谁谁,贺小三贺小五,还有贺小十二,你们一个个又不是愣头青,还杵着干什么,机灵点把你们家老太太们扶进屋去坐着,别连累背上不敬老的黑锅。”

贺明俊贺盼盼和贺明净再次领教到小医生的嘴巴功夫,弱弱的抹汗,他们哪敢自己做主啊?

他们正想应呢,小医生两步跨进门,一边走一边又噼喱叭啦的说开了:“还有那个站在贺小八叫大伯父的贺老大身边的那个没有长龙目的先生,你老虽然不像银发老太太又是高血压高血糖和腰结石那么严重,你也不算健康,心脏病人一个,还有高血压,这会儿血压至少升到二百了,你也别跟着瞎掺和搞什么欢迎仪式,自己爬回屋里去坐着吧。至于他人,谁爱在屋外吹风就让他们吹着。”

鲁雪老被小女孩子当面说破身体,正窘迫着,又听到后面一长串话,直击她的病情,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这,小医生怎么知道她的病?

不仅她愣住了,被点名的解忆源也是一脸懵。

柴溪:“…”牛医就是牛医,真的比牛还牛!

“快,小三小五小十二,赶紧扶奶奶爷爷们进去,明义,你也别愣着,快扶小大伯回家。”

眼瞅着一群人被小美女医生的一盆冷水泼得呆头呆脑的,贺明盛身为在场第四辈最年长的兄长,立马发话,指挥兄弟姐妹们行动。

贺明俊贺盼盼贺明净忙忙跑动起来,搀扶住爷爷奶奶跟在小美女医生后面,解明义想去扶老爸,贺祺文一把扶住弟弟解忆源,相携去客厅。

贺祺杰最近大门,关上门,在后面小跑前进。

贺明盛和贺明韬陪同小医生去东厢房客厅,东厅就是东厢的正堂,因为小龙宝说小医生不喜欢浮夸铺张浪费,贺家放东厅里的家具都是木制,长椅小椅子,木桌子,靠南边墙是一套圆桌,两边墙都有长椅。

贺家人进厅,将小医生请上座,贺祺书钱榆英飞快的献茶,贺祺文和贺祺礼端水果,贺家祺字辈和明字辈的小辈们坐长椅那边,就贺子瑞夫妻和贺子荣,贺大老太太上桌子陪医生。

贺祺书亲自泡茶,他一个国部级高干人士,泡茶时特别优雅,F省的上品铁观音茶叶的清香,和着贺老二温和稳重的容颜,颇有意境之美,钱榆英是助手,两人夫唱妇随。

泡好茶,贺二夫人用茶盘捧茶,献给小医生,也幸得在场的是贺家自己人,若有外人看见贺老大夫妻两人亲自奉茶,必定会跌破眼镜。

乐韵不谙茶道,兴趣也不在茶道,所以她认得所有茶,但是具体说的什么泡茶手法,从没去研究,自然也不会装风雅来个什么品闻嗅尝,她端了小小的茶杯,直接喝掉半杯。

贺盼盼看得差点笑出声来,原来还有人跟她一样不懂风雅!同是茶道外人,相逢何识曾相识呀。

身上多了几道目光,乐韵看看贺家老少:“你们看我做什么?我认识茶树茶叶,我知道这是上品铁观音,大约是明前三到四天的,可别跟我论什么品茶之道,我从没研究茶艺,比起明明不会还要附庸风雅,我宁愿牛嚼牡丹。”

贺家几位茶艺大师们愕然,贺子瑞憋了几秒,憋出一句:“小美女医生是真性情!”

“小美女,真乃知己也!”贺盼盼笑得捧腹:“爷爷奶奶,你们也说不懂茶艺是真性情,我就是真性情,你们还老因为我不擅茶艺就说我是粗人。”

“小五,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柴溪没好气的瞪孙女,她有一对宝贝龙凤胎子女,而龙凤胎的儿子又生一对龙凤胎,然而,大概双生子在娘胎里弄错了性别,小四是男孩,反而文静秀气,温雅柔和,特别擅长茶艺,而小五明明是女孩子,却野的像男孩子,对茶道一窍不通。

贺盼盼笑得脸发酸,自己揉肌肉去了。

贺明盛几位囧囧的笑,解明义悄悄的拉过挨得近的贺小八,咬耳朵:“小八,小美女医生是不是比较难相处?”

呃,贺明韬偷偷的瞄眼小美女医生的方向,悄悄的回话:“其实还好,小美女医生就是嘴巴有点点毒,只要舍得一身剐,被打击几次就习惯了。”

小女孩说话直,钱榆英温和的笑笑,等她喝了一盏茶,泡第二盏。

“刚老说有高血糖的那位老太太,你喝一杯铁观音就行了,以后还是别喝青茶绿茶红茶什么茶,改喝没有用牛黄熏的金银花或者款冬花茶。”

瞅着满头银花的老太太喝了一杯茶,那边又将杯子收回,乐韵身为医生,又管不住嘴的多嘴。

“多谢医生的金玉良言,我以后只喝花茶。”鲁雪梅感激的道谢,再次微微低头:“我是贺家老大贺子恭的媳妇,娘家姓鲁,您直呼我贺鲁氏就行,您对老祖宗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但有所谴,贺家上下必倾尽所能以赴。”

“贺大老太太,你客气,我出手救人不是想要你们贺家欠人情,只因为老寿星婆婆本身,我诊脉的时知道老寿星婆婆是革命老兵,曾经为民族自由不惜生命的幸存老兵越来越少,我遇上了,但凡能救,自然会倾尽所学医治。”

“您知道我们老祖宗参加过革命?”贺家老少们惊愕不已,老祖宗确实是革命老兵之一,为民族自由差点死在战场,也因是革命前辈,晚年国家还分派一个专职保姆照顾老人。

可那是内行人才知道的,哪怕就是五六十岁的一辈高干们也鲜少知情。

“我是医学者,能从伤势推测出来,老寿星婆婆左耳上方一寸曾被子弹擦伤,留有伤痕,左肩近脊椎处也中过弹,而且,当年大概手术条件有限,有细小的碎石残片嵌进肉里与骨头紧贴在一起没有被发现,她忍耐住了痛苦,硬是生生的熬得碎石被钙化,与骨头融为一体,我觉得能有那么强大意志力的人只可能是当年上过战场的仁人志士,唯有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为民族自由连死都不怕的革命先驱者才不会被身体上的疼痛打倒。”

“您说…您说…”贺子瑞和贺子荣按住胸口,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他们竟然不知道老娘骨头里还嵌进了石头!

当年他们还年少,可也记事了,记得老娘有几年左手常常拿不住东西,有时会自己揉肩,当时应该就是因为骨头里有石头疼痛难忍,可他们从没听老娘亲叫过一声痛。

这些年拍CT等,也照出来左肩胛骨一点异状,连医生们也以为是骨质增生。

如今,从一个小姑娘嘴里听说那其实不是骨质增生,而是曾经嵌进去的一点碎石,兄弟俩只觉心脏好似被揪住,快喘不过气来。

“爸/二叔三叔/爷爷/二爷爷三爷爷。”贺祺文和解忆源等人惊呆了,猛然发现两老爷子呼吸急促,吓得忙冲上去,七手八脚的帮顺气。

鲁雪梅和柴溪也震惊得说不话来,她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婆母曾经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

贺盼盼和贺明净看护着两位奶奶长辈,贺明盛等人一阵忙活,总算帮两位老爷子顺过气。

解忆源因为担心长辈,他自己倒把自己忘记了,反而没啥事,等安抚好两位老爷子的紧张情绪,贺家小辈们才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赶紧散去坐着。

这一下,大家对小女孩子的敬佩之情有如长江之水涛涛不绝。

从巨大的冲击里顺过气,贺子瑞惭愧的低头:“多谢您告知真相,是我们做儿女的不孝,竟然一直都不知老母亲受过那么的煎熬。”

“没什么,我告诉你们老人的旧伤,不是想让你们内疚,只是想说我知道她值得尊敬,所以我尽我之力医治,没想过要挟恩求报,我不贪你们家的权,也没想借你家的势,将第二副药制出来,你们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们犯不着时刻惦记我什么时候找你们家讨要人情,让你们家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坏你们光明前程。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贺小八你领路,我去看看制药的地方合不合要求。”

第一百三二章 制药

这?

贺老大少们被小女生丢的一串词砸得呼吸骤然一窒,小医生什么意思?!

再次被点名的贺明韬,下意识的跳起来,见小女孩子向外走,忙伸手做个引导手势:“小美女,制药的地方在这边,这边请。”

贺小八一句解说也让愕然之中的贺家男女老少回神,呼啦啦的站起来跟小医生去看制药房。

贺家精心挑选出来的制药房就是东厢的北房,有两扇门,一扇与正堂相连,一扇是朝向回廊一边,贺祺杰和贺明俊离门近,赶紧将与厅相通的门推开,开灯。

乐韵走到门口,看一眼,弯腰脱自己的运动鞋。

北房以前明显是卧室,旧式水泥地板,大部分家具被移出去,北面靠墙的地方留下一个大衣柜,格子里放着大大小小的塑料篮子;房间东西开窗,朝走廊的窗下放着两把高矮不同椅子,靠内的那端尽头的北角改建成一个小洗手间。

靠走廊一端的北墙角挨墙码着一堆劈好的木柴,柴火劈成一尺半左右长的段;挨着柴火码堆无烟炭。

离柴火不远放着一辆用角铁焊造而成的小推车,底下有四个小小的合金钢轮子,可以推着移动,上面载着个四方的水泥铸池子,中央有一小堆煤灰渣,支锅架上有一只很厚的合金大锅,池角落里还有两只小锅。

在朝南方的空地上铺一块防水布,摆放大大小小的有盖汤碗,一大一小一两块菜板和装菜刀的脸盆,还有一个小型的磨葫椒的电粉碎机,还有几块水泥浇铸的板砖。

靠厅堂的那面墙挨墙放一张可折叠架子床,挨着床排列着纯净水桶和两箱矿泉水。

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东西码放的整整齐齐,窗帘拉在两边,窗页只有天窗打开,主扇页掩闭。

站在门口瞅一眼,乐韵的第一印像就是——满意,贺家腾出来的地方基本符合她的要求,比较不满意的地方就是旧式木门很薄,能清晰听到门外声响。

松开鞋带,解放出脚,踏进临时制药房,走了一步又回头,看到后面一边黑压压的头,就算被盯得有些不舒服,仍如既往的面不改色:“里面没有多余的眼睛吧?”

“多余的眼睛?”贺子瑞和贺子荣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多余的眼睛就是针孔照相机,微型摄像机类的监视器。”看他们不懂,乐小同学说明白点。

“绝对没有那种东西。”贺祺文和祺书几个忙保证,小龙宝再三嘱咐,告诫他们千万别自作聪明,他们哪敢在制药的地方装那种东西偷拍别人的制药过程。

“没有不该存在东西就好,我讨厌被监视。”别人被监视也无所谓,她要是处于监视中,万一她爬进空间的事被拍到,指不定就会把她捉去送研究中心切片。

贺明盛几个小青年虚汗淋淋,他们当初确实想装个摄像机,拍下制药过程以研究,后来觉得太不道德,所以没装微型摄像机。

乐韵踏进制药房,转悠两圈,目之所及没发现奇怪的东西,也就不再挑剔:“手脚麻利的进来把你们购回来的药材打开袋子给我检查,另外,再去将我的背包拿进来,还有将让下午送回的药材也搬来。”

“哎,马上就来!”贺家男女老少们应了一声,一些人飞快的甩掉鞋子,只穿祙子踏进制药房,贺祺书和钱榆英因为收拾了一下茶具,落在最后面,两人转身就去抱小医生的背包,贺祺英和贺祺文兄弟两飞奔去上房正堂提药材。

贺家人多,男女老少都不甘落后的全涌进制药房,一下子就占去好大一片空间,让原本很宽阔的的地方显得窄仄。

老少爷们也不是看热闹的,跑去拿了衣柜格子里的篮子,三三两两的拆篮子里的药袋子。

经过处理的药材密封在袋子里,空间又经常通风,室内没有药味儿,当袋子被打开,各种药味儿就飘出来了。

贺祺书抱背包跑到小医生身边,一个国部级的一把手,这刻分外谦和,连眼神都是带着小心。

乐韵提过大背包,到放碗和菜板的地方随地坐下,将背包里的鲜药草和干药材一一拧出来放纸布上,最后抱出泡沫盒子,将背包扔给站在一边等着听候差谴的贺家五爷:“我没空洗背包,辛苦你们帮拿去洗干净。”

“哎!”贺祺书接住背包,转身塞给老婆,傍晚小二和小八就宣扬了小医生从外省采药归来时背包弄得很脏,他们当时就能猜到采药过程必定很艰难,当亲眼见到那只脏背包,他意识到或许采药过程比他们想像的还要辛苦。

钱榆英抱住小医生的背包,赶紧先放东厅的长椅上,和丈夫又站着等候小医生有没什么其他吩咐。

贺祺文和贺祺英兄弟跑去上房正堂抱的抱,提的提,将傍晚放在上房的药材全搬至东厢,放在长椅上,再脱了鞋跑进制药房,凑过去帮拆药袋子。

贺家人自己会找事做,乐小同学不管他们,解开自己携带来的鲜药材袋子,让它们通风透气。

人多力量大,贺家老少齐心协力,相续把药袋子开封,端着篮子送到小医生身边,让她检查。

“不用给我看,人参粉不合格,人参在卖出来前被煮过一遍,有用药效顶多五成;灵芝也是被煮过,还有肉桂也是半真半假,当归应是商家处理不好,晒的时候受过潮,熟地没有达到七蒸七晒,地萝卜是多年陈药,药效大概只余四成,其余的勉强合格。”

乐韵没有一样一样的看,伸出爪子,从几个篮子里揪出有问题的药材袋子扔一边:“灵芝我有捡到几支野生的,够用了,明天你们去重新再买肉桂和当归。”

她随手一抓拧出几只药包,贺家老一辈被震得目瞪口呆,贺明俊最机灵,飞跑到衣柜边,赶紧抱过记事本翻开对照药袋子上的编号,他们在药袋子上标号,在记事本上有登记备案,方便对号入座。

那么一查竟然全对上了!

小女孩拧出来的药材袋子上的标号与记事本上登记的药材名一一对应,贺明俊嘶的倒吸了一空气,说话都结巴了:“您…您怎么识别出来的?”

唰,贺家老少们眼神投向贺小三。

“我要是连药材都辩不出来,坐在这里的医者就不会是我。”乐韵灿灿一笑:“贺小三,你震惊的样子很丑,赶紧上嘴巴。人工种植地出产的药材实在不怎么样,严格论起来没一样入得了我的眼,只能勉强凑合凑合,有些东西不太好,需要用另外的药材来中和,明天派机灵点的人去找莲藕,红的白的各要一份,要靠尾巴一端的,保留四五个节,最好亲自去田里挖,保留莲藕的嫩芽和藕节之间的根须,再找两个莲蓬,能找到新鲜的叶子找两张叶子,没有就找老叶。要在明天天黑前找到,明晚十二点前药材要下锅。噫,你们全睡着了吗,怎么没反应?”

“唉唉唉!”干瞪眼的贺家老人,愣乎乎的应诺,然后,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脸懵,刚才小医生说什么来着?

“小美女,是要莲藕是吧?”贺明俊和贺明韬几个小的脸皮厚,不耻下问。

“是的。别发呆了,把药袋子密封起来。”贺家大的小的全当木桩子,乐韵不忍直视,提起菜板摆放好,将新鲜的几袋药提到菜板边,转身去东厅。

贺家老少爷们又抱走篮子,赶紧去密封起来。

贺明韬脸皮最厚,也最不要脸,撒欢儿似的追着小女孩子屁股后面,跟着请她重复刚才说的莲藕的有关要求。

乐韵默默的在贺小八头顶加紧上了“二”的标号,耐心的重复一遍要求,到门口穿上鞋,提取放木椅上的药材,连筐带篮子的抱了一半药材进制药房,放在架子床旁的空地上。

贺明韬请人重复解释莲藕的要求时开了手机录音,记下小美女医生的话,帮小女孩抱了一些药材放好,又溜到放菜板的地方,他眼疾手快,抢占位置,提把菜刀,跃跃欲试:“小美女,是要剁碎是吧?我来。”

得到小女孩点头,贺小八随手将放菜板旁的一包茎块拖近,摸出一串有三个茎结的东西,放到菜板上,提刀就剁了下去。

他原本是信心满满的,结果一刀劈下去,卡住了!

那重重的一声菜板响,吸引住大家的目光,大伙儿只见小八提起菜刀,连刀和块状物用力往下砸,砸得菜板“梆梆”响。

连砸几下,终于从植物结块上劈下一块,贺明韬:“…”囧,怎么可以这么不给面子?

他不甘心丢脸丢到自家来了,提起刀又剁,剁一刀,又卡住了,只能用力的砸,砸下几下才能劈下来一块,被分割出来的药肉片还厚薄不匀。

看他剁了三四块,乐韵实在看不去了:“贺小八,你的刀工让人不敢恭维,你哪凉快哪边去,你不嫌丢人现眼,我还嫌你浪费我时间。”

贺家众人:“…”虽然说得很对,但是,能不能别说得这么直接?

“小美女,不是我刀工差,是这个太硬了啊,这是什么玩意儿,硬梆梆的,比木头还吃刀。”贺明韬不服,为自己叫屈,人还是很识趣,弱弱的让位。

“金线吊葫芦,年龄是你的五倍半还多一些。你手气不错,一挑就挑最硬的硬骨头下手,可惜实力不行,啃不动。”贺小八勇气还是值得赞美的,挑什么不好,偏偏挑到最硬的一块硬骨头下手,惨败是必然的。

“五倍半,三五十五,我的天,将近一百五十岁左右?”贺明韬刚闪到一边,扳着指头数数,差点跳起来。

“数学还不太差。”乐韵盘膝坐下,操刀在手,一手拿块茎,举刀就剁。

“嚓嚓嚓…咣咣咣…”那块在贺小八手里总吃刀的植物茎块到了小女孩子手里刀刀见底,像切萝卜似的简单。

看着小女孩子手里的刀起起落落,快得几乎看不清次数,贺明韬先是嘴张成了O,然后一把捂住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这一定不是真的!

贺明韬很想大喊“作蔽”,绝对是作蔽,为什么他剁就剁不动,小女孩刀刀见底,比切生姜萝卜丝还轻松?

贺家众人看眼贺小八,默默的转过头继续密封药材袋子,嗯嗯,小八已经被现实打击得够惨了,他们就别再往他伤口上撒盐啦。

被打击得心灵破碎的贺明韬,就那么瞅着小女孩刀起刀落,她切完一串茎块,将薄片切成丝条,再切成丁,捧在一只大碗里装起来,继续拿过一串茎块切薄片。

贺家人将药子全密封起来,围观小女孩刀法表演。

“干完了你们的活,全部退出去,别在旁杵着当木桩子碍手碍脚挡光挡路占地方。我明天傍晚会出去拿莲藕和缺的几样药,其他时间基本不外出,我不叫你们,你们谁也别来吵我,也千万别跑窗口张望,万一我没反应过来把外面的人当贼,直接丢暗器废了谁的招子,别怨我没提醒。”

“这,医生,您不出去,一日三餐怎么办?”那问题可把贺子瑞难住了,小医生呆制药房不外出,三餐咋办?

“我叫你们准备方便面,快速面,奶粉和煮奶锅放制药房里,你们没有准备?”

“有,全在衣柜格子里的篮子里。”钱榆英应声而答。

“这就够了,饿了我自己会弄吃的,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里耽误我时间。”

小女孩轰人,贺家老少们愣是找不到理由停顿,排成队,鱼贯而出,到门口穿上鞋子,全部退去西厅喝茶吃水果,听东厢房那边的声响,等候小医生还有无吩咐。

最让他们纠结的就是小姑娘说没有挟恩求报的那番话,他们猜不出究竟是哪句话惹她不高兴,她不屑于跟他们贺家为伍,若说是因贺大老太太的那表示贺家立场的话,他们觉得那话没毛病啊,只要救回老祖宗一命,小医生有所求,贺家上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一百三三章 你可以试一试

将贺家人全请出去,乐韵去把自己的书本也抱回制药房,关门上栓,继续砍药材,将茎块类的七八种药材全剁成细碎的小丁块,倒进大锅里,往里倒了几桶水。

水是矿泉水,贺家人用装纯净水的桶装载,方便使用,要不然用时一瓶一瓶的开瓶装水太浪费时间。

加水到合适的位置,乐小同学将人工推车移一个位置,将放水泥池子里的两只小锅扔地板上,拿木柴生火,等火燃起来,将大锅搬上支架,盖子上压一块水泥板砖,开始煮药。

坐西厢等候的众人,听着东厢剁药材的声响,那密集的声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就没了,转而闻到火焰的味道。

小医生开始制药了!

闻到焰味,贺家老少们都能猜到原因,悄悄的站到西厅回廊遥观东厢,然后,看到那边窗口有人影晃动,窗帘合上,只透出些微弱的亮光。

“都去睡吧,明早早起。”小医生拉了窗帘,说明没什么事了,贺子荣吩咐小子们散了。

贺家老少们分二拨,一拨去上房,一拨住西厢,大家怕起居时弄出声响打扰到医生制药,东厢一律不安排人住,全部人员住上房或西厢。

人那么多,怎么住得下去?

没关系,子字辈的住一楼,祺字辈或明字辈住楼上,男女分开,全部打通铺,一个房间睡十几个人都没问题。

因此,贺三夫妻居他们在上房的卧室,没有分拆;贺大老太太、钱榆英和罗绣兰、贺小五贺小十二四个女性住西厢的北边房,南边房则是贺子荣与解家父子住,贺家祺子辈和明字辈全部住西厢二楼。

贺家在国庆期间就早早做了预计划,拟算出如果家族人员们回来怎么安排,因此,当到了这天,大家井然有序,不见丝毫慌乱。

钱榆英等其他人都回房去了,她蹑手蹑脚的到东厢,关了东厢正堂内的灯,再关了所有走廊的路灯,悄悄的回屋睡觉。

乐韵拉上窗帘,坐着烧火,等贺家人全睡觉去了,往火膛里丢几截无烟炭,急匆匆的冲回空间,拧电筒,提两只篮子直奔种面包树的花圃去摘金银花。

当初把面包树和古蕨种花圃里,她以为它们肯定疯长,然而,结果大出意料之外,它们长得很慢,而且趋向于横向发展,纵向发展一天一夜没长出一尺,而横向发展得倒挺快的,每隔一天一夜就粗一圈。

尤其是古蕨,它根本没长高,就只长腰围,竟然仍然只有最初的几片叶子,直径有一个喝茶的杯子那么大,面包树的直径从鸭蛋大小发展到了碗口粗。

神树和古蕨不疯长,其他几样可没客气,像拼了老命似的疯狂增高增大,苹果树和香梨、山竹已长到四米来高,枝繁叶茂。

香蕉树长得最快,已经有六米来高,腰围有小脸盆那么粗,长到了一定高度,项芯抽出一支花序。

对此,乐小同学表示很无辜,她就是隔一天一夜浇一次井水,为什么面包树古蕨、龙血树没没什么反应,就水果树像吃春药似的疯狂?

与香蕉树同样疯狂的就是金银花,它疯狂长枝条,乐小同学本来帮它织了篱笆,到昨天下午,篱笆承受不住重量,倒了。

倒在地面的金银花藤仍然无休无止的增长,一边开花一边长新枝,形成一簇金银绿相间的漂亮花团。

乐韵跑到花圃边,瞅到一大片花朵,叹了口气:“你长这么快干什么,我摘不及好么?!”

金银花长得太快,每隔几个小时就可以摘花,而她,有时不能进空间,一旦错过,那花就谢了。

咕咙抱怨一句,将电筒戴头上,像围了一根抹额似的,飞快的摘金银花,她决定,这几天制药有时间进空间,所以努力的收摘,等攒够金银花,她就把花藤挖出来,等什么时候需要再种下地。

像黑老虎果和八月炸,她也收到了好多的果实,但是,她没舍得挖藤,八月炸和黑老虎还有大五叶木通五味子,它们的藤长得没金银花这么疯狂,而且,它们有休眠期,到一段时间就会自动休眠。

休眠的时间里花和果子都不会掉,花还是花,果子也不熟,等休眠期过去,花和果才会正常长。

金银花不休贴主人,发展成好大一片,花也特别多,就算以乐韵的手速,也足足摘了近四十分钟才全部摘完,将金银花倒在堆放的地方,先出空间烧把火,又回头下药田收瓜菜。

她自己坑自己,当初一个劲儿的种,为了不赶在一块收获,不得不用井水催长,从而赶在昨晚和今早将小白菜和生菜油麦菜之类的青菜全收获,给自己减轻一些负担。

当乐小同学在空间里忙天忙地忙不停时,燕少和柳少也坐在工作室,每个人面前好几台电脑,两人努力的加班加点。

“呜,哥快累死了。”柳少发不出不知第多少次嗷叫,用手捂眼睛,放松放松盯屏幕盯得昏花的贵眼。

燕少默默的瞅柳某人一眼,将放桌上的水果盘端放到两人电脑之间的位置,自己也戴上手套,拿只苹果啃。

柳少戴只手套,抓只香瓜咔嚓狂咬,干掉水果补充点水分,放下手套,又做眼保健操,嘴里抱怨:“每次都要在成千上万的路人甲乙丙里找嫌疑人,这些会累死人的好吗,哥当年怎么就学了这种专业,早知道这么坑,我说什么也不会扎进去。”

对于手头的工作,柳大少除了讨厌还是讨厌,讨厌到看到电脑都想吐,不是他傲娇,任谁从国庆节起就天天抱着电脑,每天分析成千上万的声音,观看无数信息和镜头,从中侦察哪些是可疑的,有时稍稍大意点就可能放过嫌疑分子,分分秒秒在考验眼力耳力,也考验着自己的经验和敏锐度。

在那种高强度工作压力下,就算有火眼金眼也吃不消,何况,他自认还没有炼就出金刚不坏之身和火眼金睛。

在多天持续工作状态之下,饶是身强体壮的柳大少也疲惫不堪,身心皆对工作产生厌倦情绪。

他感觉身体被掏空了,急需要休息,最最需要的其实应该是小美女做的饭菜,每次跑小美女宿舍蹭顿吃的,在三两天之内身体与精神力都是持续保持最旺盛状态,如果在做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中,每隔三四天让小美女做顿好吃的安慰安慰他,让他坚持一个月也没问题。

因为没有让人为之一振的美食,精力消耗极大,柳大少精神蔫了巴拉的,提不起神儿,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为什么每次都抓我来顶岗,人家不是铁打的,人家也不是你的直属部下好吗,每次都抓人家拼命,假公济私,仗势欺人,小行行你混蛋!”柳向阳一手抱头,一手揉眼睛,这工作真的不爱了,他要改行!

“当年是谁嚷嚷着要做国内IT业第一人,又是谁扬言要成为世界第一黑的,又是谁说以后遇到技术方面的问题需要帮忙找某人某人一定倾力而为的?”燕行似笑非笑的瞅着发牢骚的柳某人,他可是记得当年柳某人信誓旦旦的说要成为国内超级黑客,世界第一黑,专黑某些人的电脑,搜齐各种有趣的事儿当笑话看。

“哥不知道,哥知道了肯定打死丫的,让那丫的夸海口,不知道承诺是不能乱许的么。”柳向阳想撞墙的人都有了,当年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巨坑,就这么把自己坑在里面,怎么也爬不出来了,心塞啊!

对于某个死不承认自己当年糗样的人,燕行也没准备再揭他黑历史,慢腾腾的摸手机出来,他之前有收到短信提示,因为当时工作繁忙,没时间看,现在休息一下,顺便处理一下私事。

“是不是有小萝莉的最新消息?”柳向阳看到燕某人捧出手机,一秒抛开自己的小情绪。

“嗯,人已经到我三舅公家了,刚到就闭关制药。”燕行看了自家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发的信息,嘴角弯弯。

家里的表兄弟姐妹们也不知在玩什么,一人发一条信息,内容大致相似,说小萝莉几点到贺家,什么时候关门制药。

“然后呢?”

“然而啊,应该是可能挨小萝莉呛了一通,全在拐弯磨角的问我小萝莉是不是脾气很火爆。”

“问小美女脾气是不是火爆?”柳向阳笑咪咪的望天:“小美女脾气明明很温和的,虽然有时候说话直了那么一点点儿,会把人气得想跳脚,我想,你家表兄妹们那么问,估计被呛得不轻。”

“大概吧。”

“你准备帮你家表兄妹们找回场子?”

“你觉得我会脑残到跑去找小萝莉吵架干架吗?”

“应该可能不会,我们投鼠忌器,不敢招惹小美女,小美女可没什么忌惮,分分钟就能朝我们开火,小美女又是个看谁不顺眼就给没脸的人,你凑上去,分分钟就会被贬得分文不值。”

“知道就好。反正小萝莉就是嘴巴不饶人,指望她给谁留面子,难。我家表哥们也该被呛一呛,不挨呛呛,他们就不知道女孩子除了温柔似水、蛮不讲理、娇柔做作、心机深沉、豪爽乐观、端庄大气和小家碧玉之外,还有一种让人爱恨交加、打不得骂不得的孩女孩子会逼得人分分钟想把她打回娘胎回炉重造。”

“感觉,你乐见其成?”

“嗯,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确实是这样的,谁让我家表哥们太稳重太温和,女人缘都挺好,从来是女人们倒贴着想哄他们,他们不会哄女孩子,以前每次都打击我,所以现在活该他们被个孩子呛得摸头不知痒处。”

“你表哥们知道一定分分钟想撕了你。”

“他们不会知道的,你又不会出卖我。”

“…”柳向阳想哭,其实,他想背后告状的,让贺家兄弟们多多欺负一下小行行,免得这货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结果燕某人截断了他的后路。

“向阳,你心上人妈妈最近怎么样?”柳某人一副憋屈的苦相,燕行不用大脑猜,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他在郁闷什么,慢悠悠的转移话题。

柳向阳的思维一秒就被引偏,有些无力的叹气:“还是老样子,没变好,也没什么起色。”

“你未来的岳母大人的情况,比起晁哥儿如何?”

“晁哥儿当年的情况更严重些吧,毕竟晁哥儿是先天性的,我心上人母亲是后天所致。”

“向阳,你又有没想过…嗯,就是请小萝莉去帮看看?”

“有啊,怎么没有,”柳向阳把电脑推开,软搭搭的趴桌:“我早就想过了啊,可我跟小美女没那么深的交情,怕请她她拒绝,招了嫌弃以后反而更加请不到她帮忙。”

燕行想了想:“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的,据我所知,小萝莉嘴巴很毒,心很软,尤其对为国家民族做过贡献的某些工作很危险,职务最普通的工作者有好感,你心上人家是军烈家属,你在合适的时候跟她说实话,请她出诊,她应该不会拒绝,顶多让你出点血,贬得你一文不值,外加看到你各种嫌弃。”

“嗯嗯,等小美女帮你家太姥姥研制好药丸,休息几天,我就去求小美女帮忙。”

“所以,你不能消极怠工,早早解决掉这些工作,我们就能回学校。”

“懂啦懂啦,虽然我知道你总想方设法压榨劳动力,但是,这次理由让我没法拒绝,所以我就原谅你抓我拼命加班加点的不人道行为了,哥要上工了,为了我的小媳妇儿,必须要努力努力…”

柳某人一秒跟打了鸡血似的,燕行默默的吁气,说不出的羡慕,向阳累的时候除了家人,还可以思念意中人以慰心灵,他除了外婆娘家的至亲和外公,连个当想念起来就能让自己心安的人儿都没有。

暗中叹口气,继续挥洒聪明才智,还是努力工作吧,等事情告一段落就去找小萝莉,哪怕挨顿骂也好,有人骂自己总比无人问津的好。

第一百三四章 抓苦役

周秋凤起了个大早,整早饭和乐清吃了,喂了鸡鸭和猪,收拾收拾,带上东西,夫妻两同时离家。

出的村子,乐爸去小作坊上班,周秋凤开着三轮车直奔乡里的停车场,她赶到露天停车场才刚六点十分,去县里的早班车还要二十分才发车。

周秋凤将车开到巴士班车旁,先提两包菌子送给服务员和司机,请他们帮捎东西去县城里寄快递。

司机和服务员高兴的收了土货,九稻产野菌,每个季节有不同的菌子,他们是县城的,有时跑车到乡里来也顺便买点。

收了人家送的土货,服务员帮搬箱子上车放,笑着问:“大姐啊,又寄东西去首都啊?”

“是呢。”

“给亲戚?还是外卖品?”

“我家姑娘在首都读书,寄过去给姑娘招待同学。”周秋凤无比骄傲,付邮寄费和搭东西的费用。

服务员小小的嫉妒了一把,因为要收钱,也就没再多问,他们收了土货,本来不想收搭东西的费用,因为货主坚持要给,说以后仍然经常请他们捎东西去县里寄快递,他们不收钱,她不好意思再请他们帮忙,他们便收下了。

周秋凤回家还有事,也就不耽搁,开车去割几斤新鲜猪肉,又马不蹄的往家赶,她刚回到家没三分钟,一路人马就到乐家来上工,具体的工作就是给三楼砌几圈砖再做安装栏杆,建楼梯间的房子,还有要拆模,粉刷内外墙。

乐家八月十五三楼封顶,过了二十来天,楼层干透,可以拆模了,秋天天气干爽,其实半个月就可以拆模,因为承包乐家房子的建筑工们承接了别三和一座房子,赶去建造,一时没空,到现在才来做后续工程。

施工小队们大部分上直楼砌墙,一部分拆模,拆掉模板,可以先粉刷内墙,等三楼砌好墙,一起粉刷外墙。

先粉刷的是粗砂,等粉刷好外墙,内墙又可以刮腻子了,然后刮外墙腻子,刮好腻子,空置些日子就能居住。

按时间算,等他们做完工,还要隔一段时间才收晚稻,到时三楼可以晒稻子了。

房子是承包出去的,周秋凤不用管,只有需要什么材料时施工人员才找她,因此,她给每个人发了一包烟,托付大家顺便帮看家,她自己背上背篓又去山上捡蘑菇。

前段时间有空就爬山,她捡到很多蘑菇,送些给自家老娘吃,偶尔送点给村里的几位长辈,自己吃点,有时也拿些上街去卖,比较好吃的全晒干积攒起来。

积攒了将近一个月,也积攒得老多了,今天把最好吃的几种干蘑菇全寄去给乐乐。

昨天乐乐中午分别打电话给她和乐清,傍晚又打了电话,她和乐清知道孩子在京城过得很开心,她们也放心,乐乐学费生活费都不用她们负责,家里能拿出手的也就些土货菌子,寄去给乐乐请客吃饭。

周秋凤觉得该趁着蘑菇当季先去捡蘑菇比较重要,因此,她也不急于管地里的事,上山找蘑菇。

相比于周秋凤的悠哉心情,贺家上下特别的谨慎,钱榆英和罗绣兰起得最早,天没亮就爬起来下厨房去做早点,娌妯俩起床时动作轻微,推门到回廊,东厢北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窗口透出淡淡的光。

她们轻手轻脚的去厨房,厨房就是上房东边的耳房,西边的耳房作书房用。

天微亮时,贺盼盼贺明净贺明韬和贺祺书贺祺文等人也相续起床,有的去厨房帮忙,有的去买菜,有的等着侍候老祖宗起居。

快到六点,贺明净和贺盼盼梅柴溪四人服侍老祖宗起床,侍候着老人家梳头刷牙洗脸,再扶去上房正堂。

贺老祖宗被搀扶着迈出卧房,看到迎过来扶住自己的大儿子媳妇,满心惊诧:“小梅,你在南边不是修养得挺好的,怎么回来啦?”

“妈,我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鲁雪梅上前替下小五,搀扶住老祖宗的胳膊。

“奶奶,孙子给您老请安,奶奶贵安。”解忆源赶紧凑上去给奶奶问安,他在贺家长大,小时候义父义母们照顾不过来,他和兄弟们由老祖宗一手带大。

解明义也赶紧向太奶奶问好:“太奶奶金安。”

贺子瑞和贺祺文等人也小声的向老祖宗问好。

“你们父子俩个也回来啦,明义小孙孙,到太奶奶身边来,让我瞅瞅有没长俊一些。”贺老祖宗看到解家父子,一把抓过小的,眯着老眼欣赏义曾孙的俊脸。

“太奶奶,我一直都是这么俊的,您老多瞅瞅,我指不定托您老的福越长越俊,长得跟小龙宝一样俊。”

解明义上前,接过贺三老太太的位置扶住老祖宗。

解忆源曾想按贺家的辈行改名,贺子恭没同意,尊重同袍泽解家兄弟的意思,让他用他父母取的名字,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后,为了记住贺家的养育之恩,给儿子们取名按贺家辈份取字,也用“明”字,长子明恩,次子明义。

解忆源和儿子解明恩解明义虽然没按贺家排行排序,但他们可是上了贺家族谱的,是明正言顺的贺家义子孙。

“别别,你长得跟你爹一样俊就可以了,别长得像小龙宝那样,一个小龙宝跑我面前来就晃得我眼花,再来一二个同样俊的孙孙,还不得照瞎我的眼儿,小明义啊,你对象有着落没啊?”

贺家众人和解忆源默默的望天,老祖宗逮着谁就问有没对象,真是急死个人了。

“太奶奶,我正在努力的睁大眼睛找对象中,一定努力给您找个漂亮贤惠温柔孝顺的好重孙媳妇,到时再生个大胖小子,让您抱重重孙,太奶奶,您老坐这边,先喝点白开水还是先来点饭前水果?”

解明义笑嘻嘻的扶老祖宗坐下,殷勤的帮捶肩,贺明盛几个怕太奶奶又逮着他们问有没对象,赶紧的倒水,递水果,先哄老祖宗吃点东西。

贺家众人说话做事小声细微,尽量不弄出大声响,很快就被老人家看出端倪,奇怪的问:“子荣子瑞,你们说话都是细言细语的,有什么事儿?”

“娘,”贺子荣赶紧解释:“是这么回事儿,给您看病的医生昨晚就过来了,在东厢北边那间房为您研制药丸,我们怕吵到到医生,所以没敢大声说话。”

“医生来了?你们咋不早说,医生把我这把老骨头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我得去道个谢啊。”贺老祖宗有点急,这些孩子太没轻重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在第一时间告诉她,让她失礼。

“娘,您坐着别动啊,”贺子瑞赶紧接劝说:“不是我们不告诉您,是医生昨晚说了,她没出药房,让我们谁也不要去打扰她工作,小龙宝也说让我们听医生的话,别影响她制药,娘,您老就听小龙宝的,咱们等医生制好药出来再道谢。”

“医生不让人去吵,那就等等。”贺老祖宗放轻声音,说话声音小小的。

老祖宗这么配合,贺子瑞和贺子荣松了口气,他们老母亲执拗起来比牛还倔犟,以前只有他们妹妹老四能劝得住,打子琼走了,能劝得住老祖宗的也就小龙宝,没小龙宝在旁,老祖宗若犟起来,他们往往无招架之力。

贺老祖宗知晓医生就在东厢,那是特别的上心,自己说话小声就算了,还督促孩子尽量小声点,所以当一干人往正堂端早餐时,都是踩着猫步的。

早餐上桌,仍没见医生,贺老祖宗张望了多次后,不解的问:“医生什么时候出来吃餐?是给送进去,还是请出来一起吃?”

“娘,医生制药时不会随意走出药房,一日三餐都是在药房里吃。”

“你们将吃的送去了?”

“娘,我们依医生要求,前几天就把干粮准备好放在制药房,医生大概要三四天才能出来。”

“吃干粮?”贺老祖宗震惊了。

“是的,准备了方面便和干面条,医生说她自己会煮,不让我们进药房,怕风进去影响房间里的温度。”

“真是难为医生了,不管咋样,你们也得记着医生的这份恩情。”

“娘,我们懂。”

贺子荣贺子瑞忙恭敬的应了,柴溪帮老祖宗盛粥,大家赶紧吃早餐。

用完早餐,贺祺文贺祺书等人匆匆赶去上班,解忆源在家陪老爷子们,贺盼盼和罗绣兰去买菜和买当归几味药材,两老太太陪老祖宗,而贺明盛贺明俊贺明韬贺明净、解明义五个年青人立马踏上寻找莲藕的行程。

小医生说最好自己下田去挖,间接的说明最好去城外田野里去找,市区内的池塘一般受了生活污水的污染,也确实让人不放心。

青年们开车奔往城效,满世界的找莲藕。

到城外找莲藕比城内更容易,城外地大物博,各种作物皆有,城内难得有田,只有风景区和公园里的湖和池塘种莲,还有就是私家住宅的花园里有种莲花。

五个小青年到了城外,兵分两路,分头去找,开着车在各条路上晃悠,莲田容易找到,有些还没到采挖期,有些在国庆节前大量采挖以供应市场,找到莲田,还要去找主人。

贺家小青年花了小半天功夫转悠,然后找到觉得环境不错的莲田,再跑去找主人买莲藕,就算买得数量少,架不住开的价格高啊,有道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士,主人看在超百倍的价格份上也自然乐意帮挖藕。

先找到红藕,莲叶和莲蓬顺便收齐,然后一番打听,从种红藕的主人家又打听到种白莲的人家,跑去高价求购。

在中午之前收齐到莲藕,五青人赶忙回程,在路上遇到车流高峰期,堵到下午一点才龟爬到家。

贺盼盼和罗绣兰买菜回家早,将药放在东厅,然后收拾菜,到快中午做饭,因为老祖宗三餐比较准时,他们也就没等五个小辈,先吃饭。

等他们吃完饭过了二十分来钟,五小孩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柴溪让孩子去吃饭,她和鲁雪梅两将莲藕放在院子里,打水洗刷。

小医生说要红白莲藕各要带芽和须根的一截,贺明盛兄妹几个每样买回十来段,挑的都是莲尾巴那端,留五六个节,十几截莲藕堆一起还挺壮观的,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宜多不宜少,择优而定,被挑剩下的还能做个炒莲藕片吃。

贺三老太太和贺大老太太用牙刷将莲藕和莲叶刷得干干净净,挑出最嫩相的几截装一个筐,外相稍差那么一丁点的放另一个筐。

等她两刷洗完,贺明盛兄妹们出吃饱,他们哪敢让奶奶们搬运重物,贺明俊贺明盛贺明韬和解明义是男士,力气大,赶紧跑去将筐子抬进东厢正堂。

小青年们走路也是踩猫步的,刚把东西抬进东厢厅堂放下来,就听得药房那边传来拔门栓的声响,转而门吱呀打开,从昨晚闭关至今没露面的小女孩探出头。

贺明盛几个愣了愣神,贺明韬二缺的问了一句:“小美女,吃饭了没有?”

“吃过干粮了。”看到四个青年愕然的表情,乐韵忍不住笑弯眼儿:“贺小二贺小八,你们进来帮忙。”

“哎!就来!”贺明盛和贺明韬撒腿就往制药房冲,贺明盛也机灵,还把人参和当归肉桂几样药抱在怀里送去药房。

“我们也能帮忙的。”贺明俊和解明义老郁闷了,为毛小美女医生总点二哥和小八,从来不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