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眼,再瞪眼,乐韵都被燕人的话给弄得没脾气,那家伙就会利用机会装可怜,还装得理直气壮!

想到他好不容易灭掉渣爷爷渣爹,却仍然连过个节都左右为难,也确实有几分可怜,没强制抗议,算了吧,他们爱去就让他们跟去,反正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儿,回个家也有保镖跟着,说不定某些人也会由此忌惮,不敢给她家使绊子,家人生活也更平静些。

心里同情燕某人,仍凶巴巴的瞪他好几眼,转身奔到小仓库门旁的水池洗脸,将有泪痕的脸洗干净,直奔厨房继续去做月饼,至于某个死女人,竟然有燕某人的人盯着,先让它蹦跶,等她回家再找死女人算帐。

第一次,燕行觉得怪力小萝莉其实也是讲道理的,想到明天能去小萝莉家,心窝子里冒着幸福的泡泡,神清气爽的跟着小萝莉离开她的私人仓库,自己回客厅。

小龙宝有事找小医生,贺老祖宗等人谁也没有去听壁角,在客厅待着,见小龙宝回来一脸平静,想必谈话还是很顺利的,贺家老少和主人聊到下午二点后打道回府。

晁家送贺家老少到院外登车,同时还回一份礼——他们家小姑娘做的土月饼和薄饼。

贺家老少拿着几大包回礼高高兴兴的回家,蓝三和队长回驻军部去收拾行李。

第六百九三章 极品旧友

王局从贺家别墅赶回,自然又一次与到医院探视的贺家代表错过,从老婆和儿子那里得知贺家代表知悉贺家付了救护车钱,帮他们王家预交五万住院费,同时还送来一颗药丸子,听说是去年晁老爷子寿宴上晁家义孙给贺家的回礼之一,是解毒丸。

得悉贺家大方的送来药丸,王局不仅没有惊喜,反而无比苦闷,贺家主动承担住院费还可以说得过去,毕竟他们家老爷子是在贺家出的意外,贺家身为主人,有承担客人意外风险的责任。

然而,送药丸子背后的意义绝对不是出于情谊,而是潜在的表示从今以后贺家与王家除公事上的礼仪往来,私下里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就算要举行私人宴会,贺家也不会再邀请他们家,毕竟贺家不是制造药丸子的,不可能每次都赠送喝酒喝高的客人药丸子。

也因为他们老爷子在贺家太夫人的寿宴上喝高失礼,以后想走贺家的路子请在晁家小义孙面前帮美言几句也走不通,晁家那里也很难,毕竟昨晚不仅用去贺家的人情,也等同于用去晁家哥儿的人情,晁少也不可能再帮他们在他妹妹面前美言。

昨晚老爷子喝高失礼事少,潜存的损失巨大。

事已至此,王局也不能抱怨自己的父亲,立即去办理出院手术,先回家过中秋节,待吃了贺家送的药丸子,等节后再来体验,凭情况再看需不需要住院治疗。

大天朝的人民历来有逢节送礼的习俗,不管是富是贵,逢重要节日走亲来往,以此增进感情,中秋节自然不能例外,城里乡下,相好的人要么互相送送礼,要么聚会,或走动走动。

九稻乡的习俗也是基本与潮流相近,有些节日要走亲戚送礼,中秋节,刚嫁的姑娘一般也要给娘家送份中秋礼,要么接父母到婆家来过节,乐清也随风俗,先给岳母家送去一份月饼。

国庆中秋假期长,周春梅周天明也在国庆那天回到家,周春梅刚回家的第一天第二天去乐家去的数次很勤,发现吃得也跟自己家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爱去了,反而周天明常跑姑姑家去看小表弟。

周哥原本因中秋节快到了,想在国庆前将老娘从乐家接回,妹妹妹夫不让,他老娘在乐家住得开心也不想回,他没强求,让老娘在乐清家住着,自己和张破锣几个帮乐家建屋。

有钱能使鬼推磨,乐家建屋的钱到位,需要的砖也送到,码在原刘家屋前屋后的空处,街上钢筋店早早将乐家需要的钢筋截好,随时可去搬回来,而水泥、石灰和河沙也由主人们帮送货到家,还没开建,各样材料已齐备。

拆建小队们经过一个多月努力的拆墙工程,刘家修建的屋墙已经全部拆完,清理砖墙和废砖料的工程也基本完成,很快就能挖墙基,打下地基后可开工砌墙。

秋天干燥,中午很热,周哥等人组成的拆建小队也不顶烈日做活,一般下午二点后上工,午饭后,周哥、张破锣、刘路到乐家纳凉,他们干活大都要经过乐家门口,经常在乐家坐一坐,人齐再上工,或者有时也在乐家门口先洗脸洗手,歇歇才回家。

三人到的时候,小乐善在睡觉,他们也没去吵小宝宝,因乐家摘回很多黄瓜,闲不住的哥仨洗黄瓜做醋黄瓜吃。

刚吃到一半,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乐清,听着声音很陌生,周哥和哥们跑出乐家堂屋看,就见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从停在乐家屋旁的巷路上的摩托车上下来,提着一盒包装精美的月饼走向乐清屋檐,那人大概有一米七,普通的国字脸儿,有个大大的啤酒肚。

看着那人,周哥觉得有点面熟,一时想不起来,顺口接话:“乐清在家呢,进来坐。”

提着月饼刚走进乐家屋檐的男子,看到从乐家屋里钻出来的几人,视线落在周夏龙身上,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你是…周泥鳅,啊不,是周夏龙?”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下水田的王迢。”周哥原本只觉得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当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外号“周泥鳅”,就知道来人是谁。

下水田村与梅子井村隔着一条马路,但不是面对面,以县城来进乡的方向为起点,梅子井村在乡道中间位偏南的地方,下水田村便在乡道的尾巴末梢。

正因都是住乡街附近的,同乡很多相差一二岁的人几乎都是小学同学,王迢与乐清也是小学、初中同学,在王迢小时候他爸有腰结石病,家里穷得叮当响,读书时经常找乐清借钱,

因王迢和乐清熟,王家陆陆续续向乐家借好几千的钱,一直没还,王迢爸的结石病也是乐清爸乐鸿给治好的,乐鸿知道王迢家困难,没收王家什么药费钱。

当乐清腿断,乐家急需钱时,知道王迢家是怎么做的吗?呵呵,那家子明明有钱,不还就算了,还耍赖说根本没有借乐家的钱,对乐家说如果王家借乐家钱了拿出借条来说话。

以前借钱借物的都是熟人,谁会要人写借条啊,凭的就是信用,乐家借钱给别人从没让人写借条,自然拿不出借条。

在乐清断腿前,王迢和乐清还在g东省同一个地方同一家电子产品厂打工,乐清也亲自找过王迢,王迢干脆避而不见。

王迢家就那么耍赖赖掉乐家的钱,更过分的是还在背后落井下石,叫别人不要借钱给乐家,说乐家就是个无底窟窿,乐家借钱肯定是有借无还。

十几年过去了,周哥也把王迢那号人给忘于脑后,乍一见自然没认出来,因为他“周泥鳅”的外号就是王迢的哥哥给他取的,王家兄弟和下水田村的人叫他外号叫得最响亮,所以听到王迢失口叫他外号才将人对号入座。

认出来人是谁,周哥的脸色晴转阴,语气不善的盯着腆着啤酒肚的王某人:“你来我妹夫家干什么?”

周夏龙叫出“王迢”的名字,前面还加上前缀“下水田”,张破锣、刘路也很快想起王迢是谁,重名重姓的人很多,九稻乡街就有两个王迢,因住的村子不同,比较好区分,下水田村的王迢和乐清是同学时经常跑乐清家玩,其实说是玩不如说是吃吃喝喝,王迢父母也对乐家很殷勤,当乐清一出事,王家的嘴脸立马就变样,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被周夏龙认出,王迢挤出一脸笑,热络的招呼:“夏龙,好多年没见,你还是一点没变,不像我,每天苦哈哈熬日子,老得快,你们都认不出我来了啊。”

“别扯有的没的,我记得当年有人说到乐家去还怕弄脏鞋,什么以后屙尿都不会朝乐家这方,现在又来干什么?你哪来哪回去吧,免得乐家门前的泥弄脏你昂贵的鞋。乐叔已经过世多年,乐清没学医,要是你爸腰结石又犯了,乐家现在也没有你想找的活菩萨,你想找人拿药是走错了地方,赶紧的回头去医院,别到时又说是乐家耽误你们治病的时机。”

周哥也不管同乡不同乡,同学不同学,直接劈头盖脸的给人没脸,张破锣、刘路很不厚道的笑咧嘴巴,周夏龙这人平日一般话不是特别多,老实归老实,却也不是好惹的,也是直肠子的愣头青,说话一向是不爱怎么转弯的,直来直去。

乐家的事过去多年,周夏龙还记得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儿,还给揭出来,王迢脸色涨红,陪着笑脸:“夏龙啊,当年是我年青不懂事儿,到了这年纪,我也懂为人父母的辛苦,知道当年自己真的不是个东西,我这不来还钱来了。”

“呵呵,”周哥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你说还钱?我记得当年你王迢可是跟十里八村的人说你们家从来没有借过乐家的钱,还赌咒发誓的说王家要是借了乐家的钱不认帐不得好死,你现在又说还钱,还得是哪门子的钱啊?是什么时候借的啊?你有给乐家写借条吗?你借钱时有证人吗?”

周夏龙揪着旧事不放手,还连些老话也翻出来,王迢脸皮再厚也挂不住,面红耳赤,央求的望向另两人,希望帮解围,可站乐家大门外的两人根本没有解围的意思,一时进退不得。

正不知是进是退,听到从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哥,谁来了啊?”

听到妹妹说话,周夏龙立即望望朝路道一边的那间房的窗子,一张脸堆上笑:“小凤,是不是吵醒宝宝了?你带着宝宝继续睡,外面左右就是个不相干的人,不用你操心。”

“乐善还没醒,是客人的话,哥你叫乐清招呼。”周秋凤在陪宝宝午睡,被声音吵醒,本来想起来去看看是谁,听哥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真的不管。

“我知道。”周哥笑咪咪的答应下来,内心就一个想法:这个不是客人,就是个不要脸的二流子,要招呼也是用扫把招呼。

第六百九六章 旧帐

周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轰走死皮赖脸赖上来的王迢,听到从屋内楼梯间传来响动声,扭头一看,见去楼上给宝宝晒衣服的乐清下楼来,有点纠结,要不要让乐清知道王迢来了啊。

他还没纠结清楚,乐爸拧着桶下楼梯,主动问:“哥,我在楼上好像听到你跟谁讲话,是哪个来了呀?”

“下水田村的王迢来了,说什么来还钱,我正在问他什么时候有借乐家钱。”身为主人的乐清问是谁,周哥觉得还是告诉乐清吧,乐清经历过一场磨难,应该分得清谁真心谁假意。

“…哦,是他啊。”乐爸先是沉默,然后才平静的表示知道了,快步下楼梯,放下桶,提几张小椅子向外走。

极快的走出屋,看到屋前檐下有个提着一只礼品盒的人,第一眼,他还真没能将人跟记忆里的王迢对上号,记忆里的王迢因小时营养不良,一直偏瘦,屋檐下站着的人明显是营养过剩。

因为王迢的样子变化得有点大,乐爸不禁眯了眯眼儿。

王迢在进退不得时听到乐清和周夏龙说话,知道乐清在家,有几分激动,就在那等着,当看到走出来的乐清面色红润,看起来像三十来岁的样子,暗自吓了一大跳,他娘老子和别人跟他说乐清腿好了,看起来更年青,他还不相信,没想到别人说的都是真的。

当看到乐清手提着椅子,以为要打自己,又惊又怕,满脸陪笑:“乐清老同学,我在外面打工多年没回家,听说你腿好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不放假回家来说声恭喜。”

说着话,立马摸出一个红包,提心吊胆的往前走:“老同学,这些年我家日子过得紧巴巴,也不宽裕,给孩子个小红包,你别嫌老同学寒酸。”

“谢谢关心。红包你收回去吧,我家不收礼。”乐爸看着挤着一脸假笑走来乡人,很平静的摆开椅子:“你坐,有什么话就在外头说吧,我家这屋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乐清请王迢坐,周哥张破锣刘路还以为他又变成没脾气的哑炮了,没想到他也个记仇的,拐着弯儿损人。

“哎,老同学,当年我穷怕了,又有老婆孩子,手里有点钱看得跟命根子似的,耳根子又软,我娘老子说什么就听了他们的,我做得确实不太厚道,经过这么多年,我也知道当父母的艰难,我知道我以前不对,我来还以前借的钱,利息按银行算给你,你看我都来道歉了,你…也别再计较当年的事了吧?”

自己上门来还钱,乐清竟然不让自己进屋,王迢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他都主动来道歉了,乐清至于那么小气的计较十几前的事吗?

“呵-”乐爸干脆将椅子又提回来放自己屁股后面:“你不坐就算了,站着说话吧,你家当年指天发誓说没借我家的钱,说谁借了乐家的钱不还就是拿钱去买药吃,我爸临终交待说借给你和你家的那些钱就当送你们家去买药吃了,叫我们以后也不用再记着,我和我女儿也听长辈的,不会再去要帐,那钱你也不用还,你赶紧回吧,我家门前是水泥地,还是有灰尘的,会弄脏你的鞋子。”

周哥张破锣刘路忍得很辛苦,为努力的不笑出声,嘴角扯开老宽,乐清年青是很冲,后来被苦日子磨得火爆脾气变没脾气,像枚哑炮,然而,哑炮也可能会响,这不,它炸了。

乐清那枚炮不炸没声音,一炸就是王炸,连说将钱给王迢家买药吃的话都说出来,也说明他真的被王迢家的做法寒了心,现在面对王迢不激动不发火,却比发火还打击人。

王迢和他家人当年借钱不还,还在背后说乐家赖他们,可好日子没过几年,他家就遭报应,首先他爸腰疼,也做不了什么重活,最初没什么事,当乐清爸逝后没多久,他爸病重住院,检查出来不仅腰子里又长出石头,还有尿结石病,只得做手术打石头,从那以后每隔三两年要去医院用激光打一次石头。

而王迢连生三个女儿,为生儿子将第三个送人,躲着偷生,又连生两个女儿都送人,第六个是个儿子,因为超生,罚了好几万的款,也因此让王家再次回到解放前。

王迢为挣钱一直在外打工,前些年开始转运,在g东做建筑工人每年有七八万,家里又富起来。

不过呢,日子富裕起来也不等于生活幸福,他儿子很笨,反应迟钝,以前以为是小孩子发育得迟些也没在意,到读小学时连学前班读的字也认不全,总不爱说话,后来带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脑子有问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智障”。

王家为给孩子治脑子也没少花钱,听说家里的积攒花光,还向亲戚借钱,是不是真的他们不太清楚,王家确实花去不少钱倒是真的,但孩子的病没治好,现在王迢儿子十一岁,连家里的人也认不全,除了吃,上茅房还不会自己擦屁股。

王迢自打嘴巴的上乐家来,估计是因为上次乐家满月宴时有从首都来的贵客,他家听说乐家姑娘在首都认识些大人物,想找乐家帮忙在首都最顶级的大医院预约专家给他儿子看病。

王家人是无利不起早,起早为抢利,他们还以为乐清还是以前那个没什么心眼的乐清,却不知人心是肉长的,他当年给乐家心口上戳刀子,乐清再迟钝也知道痛,痛了,自然就记住教训。

乐清也记得十几年前王家说过的话,王迢一张脸涨得通红,脸色难堪,自己找台阶下:“乐清,我家大人们没什么文化,说话就是随口说说的,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想到你们记了十几年,你还在怪我,我也理解,你见到我心情还不能平静,我改天再来,我从g东带回特产月饼,送盒给乐韵尝尝。”

“月饼你也带回去,我的孩子不会吃你家的东西,你自己不拿回去,我等会请我哥帮你送回去,或者请周满叔给你送到家去,”乐爸连看都没看月饼:“你和你家亲友们以后也不要来我家,你爸当年在街上踢我孩子的那一脚,脚踹在我孩子身上,却是踹在我和我爸我妈心口上,我看到你和你家的人就会想起你爸当初踢我孩子的一幕,我爸我妈忘不了,我也不可能忘得了。”

王迢家借钱不还,他和爸妈就当那些钱买个教训,让他们看清人心,王家忘恩负义就当救只白眼狼,也可以不在意,然而,唯有王迢爸踢乐乐的那一脚,让乐家每个人永生难忘。

那年乐乐两岁多一点,发烧,因他脚不好,孩子爷爷又不在家,由奶奶背去看病,因为当时天气热,回来时走累了在路旁有水井的地方洗把脸,王迢爸也路过,看到小乐乐站在路边,原本在路另一边的他跑过马路去将乐乐一脚踢倒,被孩子奶奶和路人看到了不以为耻,还骂骂咧咧的骂着“小短命鬼活着也是拖累,不如送她早死早投胎”的伤人话扬长而去。

乐乐没惹姓王的某人,也没挡住姓王的路,王迢爸故意去踢乐乐,那一脚踢得乐乐倒摔出好远,头和手脚被石头划开口子流好多的血,就算乐乐的爷爷是赤脚医生,也花了三个月才让乐乐的伤口愈合,而乐乐还被踹出内伤,最初一个月叫肚子疼,痛晕几次,也吃不下东西,折腾得瘦得就余皮包骨。

王迢爸的那一脚踢的不是乐家的孩子,是踢在乐家三个大人心口,让乐家的心头结冰,看到王家人就会想起王迢爸的狠毒。

梅子井村的人起初也不相信王迢爸踢乐乐,毕竟大人吵架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好,小孩子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谁会拿小孩子出气啊?

村里人自然少不得议论,王迢爸听到一脸无所谓,说什么小孩子就应该要摔摔打打才结实,他不就是轻轻的踢了一下嘛,人又没死,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还骂梅子井村的人小心眼小鸡肚肠,芝麻大的事也拿来说嘴,都是没肚量的泥腿子。

王迢借了钱不还帐,还躲着自己,乐爸只当自己眼瞎交错朋友,然而王迢爸的病是他爸治好的,不记得乐家的好也没关系,可他却那样对待他家唯一的一根苗儿,简直猪狗不如,如果不是他父母当年死死的拦住他,他早跑王迢家跟老东西拼命。

当年他爸妈说跟猪狗不如的人拼命不值得,恶有恶报,冷眼看着王家,终有一天他们会遭报应的。

苍天有眼,王家真的遭报应,乐爸冷眼旁观王家这几年四处求医,他也平静了,看到王迢也真的没啥恨,只是王迢爸踹他小棉袄的一脚,却是如刀扎在他的心头,想起来就痛。

王迢刚想放下月饼,听到乐清提及他爸踹乐韵的旧事,整张脸变猪肝色,转身就走:“乐清,我知道你还怪在我,你心情太激动,今天我先回家,等过几天你心情平静些我再来谈还钱的事。”

第六百九五章 商量(2

周哥张破锣刘路露出问号脸,他们还以为王迢会拒不承认他爸踹过乐乐的事儿,没想到却跑了,他是因什么原因知难而退?

看着王迢头也没回的走到乐清家外边的路上坐上摩托车一溜儿的开走,刘路连脸上都写着“我很迷惑”的表情:“你们说是谁给他的脸,让他有脸来乐家的?”

“他自己给的,”张破锣哈哈笑:“看他顶着啤酒肚的鸟样,就猜着前几年没少捞油水,还在唱穷,谁信呢。”

“反正他们脸皮厚,可能还会来的。”

“来就来吧,我们就当看猴儿。”

哥仨见乐清拿小椅子回堂屋,刘路当好奇宝宝:“乐清,厚脸皮多来几次的话,你是不是又原谅了啊?”

“他不踹乐乐,我有可能表面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们那一脚差点要了我孩子的命,我要是还能原谅,百年后拿什么脸见我爸我妈。”大人有恩怨,与小孩子无关,王家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伤害,现在他为什么要同情王家的孩子?

刘路大笑,乐清的意思明显是不会原谅王迢的,也不会在乐乐面前帮王迢家说什么好话,王迢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周哥几个正想继续吃醋黄瓜,程有德也来了,进门就问:“我刚才看见下水田村的王迢从这边走过,是来找乐清了,还是路过啊?”

“来找乐清,碰了鼻子,急忙忙的走了。”

“你跟王迢见过面?我们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他。”

程有德进乐家堂屋:“我国庆那天中午上街买东西遇见过他,我当时也没认出来,听店里有人跟他说话才知道是他,他找乐清做什么,还想借钱?”

“说是来还钱。”

“噢,那肯定是想先还钱,然后再借笔更大的。”

“…”

哥们几个说了几句,捋起袖子去干活。

王迢在乐家碰得一鼻子灰,也不希望被梅子井村的人看见自己,骑着摩托车径自沿路直接出村子,再沿乡街到街尾走一条水泥路回村。

他家不在沿街的地方,大约在村子偏中的位置,沿着村道东弯八拐的拐好几个弯,又从一条半尺宽的路走二十几米一楼三层的楼房前,也就到家。

摩托刚停,王迢爸王亿从一楼屋里探出头,嘴里还叼着纸卷的旱烟,王亿有五个子女,二个儿子三个女儿,因为人口多,小孩要上学时他又有病,所以家里一清二白,学费常常拖欠,直至后2010年前后,他儿子们相继赚钱才建起楼。

他的儿子在外打工,他和老婆在老家帮小儿子看家,让儿子的孩子在老家读书,减少开支,他大儿子生三个女儿被抓去结扎了,后来小儿子又总生女儿,为了王家的香火才拼命的生,生到第六个才生出带把的。

以前,儿子生女儿,他觉得在村里抬不头来,当小儿子生个带把的,他走路也是抬着下巴的,结果孩子查出脑子有问题,村里人都笑他孙子是傻子,他又垂下头。

王亿那一辈结婚早,都是十七八九岁就结婚,他现今也才六十多岁,因腰结石,腰都驼了,从屋外探出头,看到小儿子,急忙问:“成了没?”

“成个屁。”王迢脸色很难看,将挂车手把上的月饼提着走向屋。

“乐清说了什么,都还他家钱了,他还有什么好挑骨头的?”王亿忿忿不平,语气相当不满。

“乐清和周夏龙翻旧帐,将以前你们说的话全翻出来,连堂屋都没让我进,什么都不收,钱也不要还,说就当给我们家拿去买药吃,乐清说他家永远都记得你踹乐韵的那一脚,爸你说你当初好好的非要踢那个小短命鬼干什么。”

王迢火气冲冲的进堂屋,看到儿子坐在堂屋里拿着玩具车发呆,哪怕听到自己说话也像没听到一样,越发的气,他家不就是欠乐家点钱,犯得着咒他们家,偏还真的咒灵了,他爸又犯病,他妈也这里痛那里痛,生个儿子也不聪明。

“看不顺眼就踢了,一个赔钱货,用得着还记老帐。”王亿很生气,不就是踢乐家的赔钱货小短命鬼一下,又没挖乐家的祖坟,乐清用得着记十几年?

“别人家的赔钱货现在有出息,还结识达官显贵,买几十万的屋地基给她都不眨眼,赔钱货比赚钱货赚钱还快。”

王迢嫉妒得心里在冒酸味,乐家小短命鬼当年喝口水能呛出病来,谁能想到竟然会有朝一日会一飞冲天,由麻雀变凤凰,他也生五个女儿,不管是自己养大的,还是送出去的,没一个是读书的料。

想到自己的女儿,心里更窝火,大女儿读完初中出去打工,十七岁半就被个野男人哄跑,小的考不上高中送去读技校,在学校跟男生谈恋爱,还没毕业堕两回胎。

别人家的赔钱货能给家里挣面子挣房子,他养的赔钱货是真的赔钱货,花了钱,别说利息,至今一分本金都没收回,带把的儿子又成这样子,赔进去的钱比养赔钱货不知多了多少倍。

想到自己挣的钱全砸在儿子身上,如今手头紧张,儿子的病也不知道几时治得好,王迢心里又闷又怨,连带的对娘老子也有气,当初是娘老子死命不给还乐家的钱,现在好了,花的钱不知比那点钱多几百倍。

王亿被噎得哑口无言,乐家小短命鬼没出息,自然就是赔钱货,现在有出息,已经不是赔钱货,乐家拿旧事来为难他们家,他们家还真的只有干瞪眼的份。

想了想,给出主意:“要不,我们明天去找村长,请村长跟梅村的村长帮忙帮到乐家去说道说道?”

梅村的村长跟乐清他爹是兄弟,现今乐清老婆又是周家的姑娘,乐清不可能连周村长的面子都不给。

王迢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闷声不响的坐到儿子身边,教他玩玩具,煅练他的大脑思考能力。

小儿子没反对自己的主意,王亿抽着旱烟,想着明天拿什么去村长家请帮忙,算计又要多费多少钱。

第六百九六章 回家

中秋送礼,城乡皆一个理,京中权贵圈相好的人家也相互送中秋礼,送的一般是月饼,中秋不送月饼送啥?

与李老、杨老周老萧老罗老等几位住一个大院的人去给那几位送月饼,赫然发现老爷子们都不在,尤其是与李老夫妻同住大院的发现主人不在家,空手而归,其他几位家里虽然老爷子不在家,有儿孙辈们在家,受到主人接待,才知老爷子去晁家找小姑娘蹭吃的去了,甭说有多羡慕。

暗中收到一波羡慕嫉妒的老爷子们,送走贺家老少们,仍旧赖在晁二家聊天下棋玩耍,到半下午喝下午茶,吃小团子做的南瓜饼,一个个老眼贼亮贼亮的,还不知足的嚷嚷着要吃那个什么香蕉薄饼。

小粉团子做的香蕉薄饼有送给贺家人,却没拿出来尝,老少吃货们表示他们眼馋好久了,被美少年将吃货们的贪吃请求拍回,老爷子们跑去厨房想告状,好嘛,那道门没开就算了,小粉团子连半个字都不答。

吃了闭门羹的老爷子,闻着从厨房里挤出的香味,口水直下三千尺,里面的小人儿不理,在外站足足十分钟才灰溜溜的溜回客厅。

王师母想在晁二家再住一晚,奈何家里有个醋坛子,催了十七零八遍,只好回家,走的时候拎着美少年帮提来的月饼和饼干,还留下小孙子丢晁家。

擎老杨老萧老罗老等人先是嫉妒,然后一个个也嚷嚷着要回家,美少年提出月饼和饼干给几位。

拿到月饼和饼干,几位可爱老爷子脸都绿了,他们就是想试试是不是回家时能得到一份小粉团子送的中秋礼物,结果是真的有,但是他们其实不想回家啊,可自己说要回家,礼物也送他们手里,他们想留下蹭饭也不好意思,不甘不愿的辞去。

于是,最后就余下晁家三俊的岳家泰山泰水,还有萧少李少罗少王二少四只小吃货,小吃货们开心的等吃的。

乐同学在晁家做月饼时,古修古武家族也在准备中秋的物品,对于古修古武世家,除夕和中秋节是全家族的团聚日,一般能回的回,不能两个节都回,尽量在某个节回族吃团圆饭。

古修家族中最开心要数华家、姒家、姬家、姜家、周家,打仙医门人接了诊,他们家族的疑难都成为过去式,这个中秋节人人心中喜悦,气氛自然也比往年更加浓烈。

轩辕家同样喜悦,轩辕家天赋最高的少家主连唯一的一点小毛病也解决掉,做菜的手艺与日精进,修为也越来越稳固,轩辕家族老们特别欢喜。

尤其是是华家和轩辕家的族老们和镇宅之宝们从陪小姑娘去欧洲的青年嘴里得番小姑娘手中拥搬运东西的空间符,惊喜得第一天晚上都睡不着,仙医门人当着他们子弟的面用了神通,说明是认可他们家族的,也信任他们家族,这,无异于是一份家族未来仍能兴旺数百年的好机缘。

有人喜,也有人忧,赫连家少主得悉赫连家入青大的子弟至今还没见着仙医门人,投去的拜帖也如牛沉大海,越想越觉得不安,其他古修家族派去京中的不是少主就是准少主,要不就是嫡子嫡孙,赫连家送去京城的是一位旁支子弟,仙医门人会不会觉得赫连家族轻视于她?

或者,会认为赫连家子弟因报读医学专业是想与她一较高下,所以将赫连家列入不友好家族?

尤其得悉任家子弟入校即受到仙医门人的招待,更让他心中怀疑自己的猜测有道理,像古墓派弟子、理市段家的孩子曾与小姑娘见过,八刀老祖的弟子与燕少又是师兄弟关系,澹台家睡美人是小姑娘救醒的,那四位近水楼台可以理解。

但任家少年没听说过与小姑娘还有私交,肯定是因为任少即是任家嫡孙,又是白观云的嫡传弟子,入校去拜访小姑娘,小姑娘觉得受到应有的尊敬也给与应有的尊重。

赫连少主觉得有必要趁着中秋全族人员较齐时与族老们再就赫连家派去首都的人选和拜访的人选再商议商议。

而倍受修行界关注的某个小萝莉,对于古修家族或各门派会怎样并不怎么在意,在她觉得大家无恩怨,没必要管彼此的私生活。

因此,泡在厨房的乐小同学一心一意的和面团子,做月饼、做香蕉薄饼,做土豆饼干,做肉夹馍,做包子。

包子有素馅有海鲜馅,用的是贺家送给她的原料,素馅用的是新鲜的松茸、竹荪和羊肚菌,海鲜馅也是新鲜的,海鲜馅不宜久放,所以只做晚上和明天早上吃的份量。

烤箱有空,也做烧烤海鲜。

以至于当傍晚时分,小萝莉终于舍得打开厨房门,厨房到处都是吃的,几只小吃货兴高采烈的帮搬运,部分送去冷凉,部分送去冰镇,部分搬去餐桌。

在晁二家的老爷子老太太们二话没说话,抓过小粉子蹂躏一顿送去洗澡,等她洗尽油烟味儿出来热热闹闹的开饭,晚上又是二大桌。

被养刁嘴巴的吃货们终于又过把美食瘾,甭提有多开心,晁家老少们也不忘拍个图片发给阿福,果不其然的遭到远在欧洲的晁二姑娘趁着中午时分有空打越洋电话对大家长们进行轻番轰炸。

当一群老少吃货们腆着吃得撑成鼓的肚子幸福的消食时,乐同学到小仓库提走样品,表面只抱着两个大箱子回二楼,回到卧室即反锁门,开电脑连接二伯家的无线网,登Q看邮件。

燕某人发来几个压缩包邮件,下载解压,断无线网,看燕某人给的资料,以一目十行似的速度看完厚厚的资料,一张脸都是黑的,渣妈和渣妈极品亲戚不是一般的渣,是极品的渣。

渣妈有两个姐姐叫王翠香王翠玉,一个弟弟王龙生,渣妈的弟弟名字取得挺好,可惜不是龙,是一条虫,好吃懒做,讨得老婆也是同类人,小两口就是啃老的米虫,打架耍狠十分在行,曾砍到人被关二年,有过多次因打架斗殴数进宫的光荣历史。

渣妈的父母以前也是混社会的,现在是老混混,专业碰瓷人,以坑人讹人赚钱过日子,并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渣妈的两个姐姐是跟吃社会饭的家伙过日子,渣妈二姐王翠玉最先嫁个年青混混,生有女儿,后因男方砍死人判无期,离婚又找个混街头的吸粉仔,又生一儿一女,小两口贩毒被抓关五六年,放出来仍然混社会。

渣妈大姐王翠香先是吃青春饭,然后又勾搭上在黑道有点地位的老混混做情妇,等老混混挂了又嫁老混混的小儿子,好在她大概有点手段,肚子也争气生两个儿子,竟保住正室的位置没被踹,男人现在是重C市的某个区域的黑街老大,她身份也水涨船高。

她渣妈现在是广市一个混社会、并且还是贩毒小头头养的情人,吸毒贩毒,暗中还做应召女郎,又赌博,从男人身上赚来的钱转手就在牌桌上花光,一句话说就是吃喝嫖赌五毒俱体。

那一家子人劣迹斑斑,磬竹难书,全是极品中的极品,社会的毒瘤子,俗称垃圾人。

看着资料,乐韵总算明白燕某人为什么说要灭渣不能只灭一只,要一网打尽才妥当,以那家子人的品性,不一网打尽,哪怕她渣妈挂掉了,那些人肯定也会找上门来各种敲诈。

冷静下来,她对燕人的好感又回升一丢丢,那家伙还算有良心,阻止她不让意气用事,如果她气愤之下整死渣妈,真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虽然她也能收拾掉,但真可能掉进别有用心的人的坑里,被淋一身脏水。

现在燕人的队友将她渣妈的底细全摸清,也不至于让她两眼抹黑,而且燕人答应他帮她灭渣,她仍然可以按计划做自己的事。

对燕人的成见少了那么一丢丢,乐韵暗搓搓的思量,要不,看在燕人可怜的份上,多分点月饼给他吃?

看完资料收起来,回空间打理作物,鼓捣药材,渣妈是个吸毒人员,是个可以利用的漏洞,她准备研制一种药让它与毒品相遇时能加重毒品危害,造成吸毒过量死亡的假象。

渣妈当初对她那么狠,现在还想来打扰她的生活,竟然渣妈不仁不义,她也用不着再讲什么孝道良心,该弄死的通通弄死,罪不致死的可以整残,但凡想打扰她的幸福生活,反正不管是谁,灭掉!

乐韵忙到该睡觉的时候才离开空间,到外面呆一阵,又回空间打坐,然后继续整药汁。

在晁家的老少吃货们很有良心,晚上没有去干扰小粉团子在做什么,晚上还吃了饼干夜宵才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燕行先去驻军部跟上头沟通,为自己的计划提前开能一些关节,收拾行李回贺家,晚上与亲长们热热闹闹的吃团圆饭,早上三点钟就起床,开车去晁二爷家,在路上捡到蓝三,赶到晁二爷家才四点亮,他们还赶上晁家的早餐。

餐后,萧少李少罗少王二少带着N多的行李件,高高兴兴的和晁家少年陪小萝莉回家过中秋节。

第六百九七章 渣渣来了

讲真,对于美少年哥哥和四只吃货也跟自己回家过节的安排,乐韵内心是拒绝的,今年是弟弟出生的第一个中秋节,她还想和家人快快乐乐的享受团圆的美好,结果有一大堆客人,哪像是团圆啊。

吃货们说现在趁着他们大学没毕业才有时间去她家陪她过节,以后等他们读研或者有工作,想去她家玩也不一定能抽得出空,让她也不好强硬抗议吃货们当尾巴的行为。

心里也老纳闷了,今年二姐也在国外,晁家就晁哥哥一个孩子在家,更应该承欢老人们膝下才对,晁爷爷奶奶和李外公外婆他们竟然舍得让晁哥哥离京?

如果没有渣妈那茬事儿,燕帅哥也不会跟去,她自然有理由拒绝吃货们,有燕帅哥跟去,不能拒绝,乐小同学发挥一向大方开朗的优点,欣然欢迎吃货同行。

晁二派车送孩子们,胡叔李叔开车,将哥儿们和小姑娘送到机场,搬行李去办托运,这次晁家的小公主回乡,行李很多,即有贺家送她的,也有晁家和王师母给准备的,干海鲜都是成箱成箱的,还有婴儿衣服等。

生海鲜也有好几箱,都是用特制的箱子装好,里面放冰袋,外面再套袋子密封,里面打上氧气,然后再用纸箱子装起来。

行李在机场要检查,箱子都没封口,办托运时等检查过再用胶带封口,用打包机打包。

五位学霸护着小萝莉换登机牌,安检,燕少蓝三动用职权带小萝莉的背包免检进候机厅,八人等到登机时点登机。

美少年和小伙伴们原本就计划去E北小萝莉家,所以买票时买得是一起的座,而燕少和蓝三是临时决定,他们竟然也买到机票,而且位置与众少的座也是挨着的,估计他们通过航空公司跟以前买票的人做沟通给换票。

这一次,乐同学因为想顺便去一趟县城,乘坐的不是从首都到昌市的飞机,而是飞往房县所在区的区府拾市机场,飞机早上7点50分起飞,预计10点到达。

原本从首都去拾市早上的航班只有一、三、五、日有,当天周二是没有航班的,因国庆客流量大,去全国热门景点有增加航班,拾市有名山武当和数处风景区,也是热门景点,所以国庆期间双日也增加一趟往返航班。

当乐家姑娘还在首都的机场候机时,在神农山鱼镇住了两夜一天的王翠凤,早上七点退房,带儿子吃早点,打面包车去九稻乡。

她查过很多攻略,也在吃饭买东西时向店家或商贩们打听过去九稻乡的路线,知道有什么车去九稻乡,大概多少车费。

以前,跟乐清谈恋爱时知道乐清住的乡镇名字,十几年来也早忘记,幸好有谭炤星那里得来的资料,知道乐清家住哪个乡哪个村,甚至有张简易地图,标出从乡街道去乐清住的村子路线。

坐在面包车里,王翠凤的心情也非常兴奋,很快就能见到女儿了,十五年没有妈妈的孩子,见到她不远千里找来,一定会激动,乐清见到她肯定也会很开心。

想到乐清的腿,她兴奋的心情又凉了凉,女儿可以认,要不要跟瘸子过日子还得考虑考虑,跟一个瘸子男人过日子被人叫“X瘸子老婆”很没面子,而且,瘸子腿脚不灵,还得侍候他,给他洗衣做饭,做家务做农活,还不如在广市过日子呢。

转而一想,乐清瘸了腿,在爹妈死后还能送孩子读书,想必自己能赚钱,家务活啊,轻一点的农活应该做得来,而且乐清以前稀罕她,分开十五年,他十五年没有女人,她回来找他,他应该比以前更稀罕老婆,不会让她做农活。

再说女儿学习好,有奖学金,还是运动员,参加比赛拿冠军有也有奖金,能赚钱养家,有个女儿会赚钱,哪还有用种什么田地。

想来想去,跟个瘸腿男人过日子虽然让人没面子,好处还是很多的,重要的是有个有出息的女儿赚钱,能过上只打打牌,搓搓麻将的日子,就算是在乡村,也还能接受。

自己想通了,王翠凤决定到那边再看情况,如果乐清残疾后变得又老又丑,腿也瘸得厉害,她只要女儿就行,自己在广市过自己的日子,让女儿以后将钱交给她管着,看在他养大女儿的份上,她每个月给几百生活费给乐清也算是仁至义尽。

跟着妈妈上车,王晟轩不声不响,什么都不问,也不敢问,妈妈拿走他的手机还没给他,他没法跟爸爸联系,不过,他暗中藏了一点点钱,也记下了几个地名,如果妈妈没钱卖掉他或者丢下他不管,他也有钱给爸爸打电话。

从鱼镇去九稻共一百六十多公里,没有高速,只有乡公道,而且因为是山区,路在崇山峻岭之间的山脚之间穿行,出租车类的轿车也需驶行三个半小时左右。

坐在车内,看到的只有山、稻田、种有庄稼的地,远处除了山还是山,偶尔能见到风景区的景色,也是昙花一现般的一晃而过,过了鱼镇,路边或远处有人住的村子也很稀散。

总体来说,路上没有什么有看点的地方,王翠凤也觉得枯燥无味,这样的穷乡僻地一点也不热闹,想必女儿应该也愿意跟她去广市住,广市没有首都繁华,至少比起这种偏远的边角旮旯强得多。

乡道上不能开太快,有村子的附近一般都需减速,不仅有人,有时也有牛羊出现路上,有鸡鸭鹅狗等,开太快,家畜受惊会乱跳乱跑,辗到人家的家畜难讲话。

专跑运营的车辆司机对神农山附近的路线熟,知道哪些地方该减速,哪些地方可以开快一点,就算如此,仍然用三小时五十分才到九稻乡的乡政府所在的地。

九稻的乡辖管地容易找,要找具体的村落就得问路,司机到乡街上找商店买瓶水再问路,问到路线再开车边走边找,找到别人指的一条路,开进去,沿着只能容一部车经过的水泥路走一段路,看到村公所的楼。

司机拉着客人从鱼镇出发时不到七点半,费三个多钟才到九稻乡,已是十一点多钟,也到一天晌午时段,街边村里的民众就算还没吃饭,也差不多煮着饭,有些吃午饭吃得早的人家已经在烧菜或即准备中,米饭味和着炊烟的味道在空气里袅袅悠悠。

秋节少雨,秋阳明媚,没多少人在外面晃荡,就算外出做农活的村民都收工回家,在屋前楼下或屋里屋外纳凉,放假,梅子井村的村委楼也关门,挨着村委楼的人都在家,门口坐着或男或女,操着本地方言聊天。

有道是“十里不同天”,拾市当地的方言是全省种类最多的一个区域,很多村子就算是挨着的,方言也有差别,有些地方隔着一二十里便完全听不懂另一个村的方言。

几个男女叽喱哗啦的说着话儿,见一辆面包车开过来也并没有太在意,继续聊自己的八卦话题。

摸索着找到地头,运营车司机将车开到客人要找的村公所楼前,顺路倒好车才下车,本来想接一下小朋友,哪知小朋友自己拧着背包钻出车,不需要自己帮忙,司机等女顾客下车,收了车费,开着车去街上找可以炒快餐的地方吃饭,顺便可以等客,如果有人包车去神农山,他还能再赚一笔。

王晟轩拎着背包下车,将包背上,紧跟在自己妈妈身边,紧张的偷偷张望,记下村公所楼挂着牌子上的村名,妈妈带他来的这个地方很远,但比外婆家的村要好,路很干净,没看见到处乱丢的垃圾袋子和垃圾堆,就是那些人在说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

走下车,王翠凤付了车费后望向村公所楼上悬挂着的几条横幅,上面亮堂堂的写着“热烈庆祝我乡/我村学生乐韵在运动会标枪项目打破世界纪录”“热烈庆祝我乡/我村学生乐韵在运动会/800米/5000米打破全国纪录”,因日晒雨淋,横幅的字有点淡,但仍然很喜庆。

看到挂墙上的横幅,王翠凤眼睛眯了眯,看起来乡政和村里都很关注乐韵,有可能她想带走女儿会受乡或村里阻挠,有一定的困难。

村委楼与民住宅前有人,她脑子里快速的思索,从手提包包里拿出块毛巾擦汗,重点擦眼睛,抹几把眼睛,提着行李背包走向村委楼旁的小卖部。

在侃大山的村民们有看到从面包车上下来的女人和孩子,那女人穿水红的连衣裙,裙子比较短,长度在大腿的中间位置,肩膀也是露出来,只有一小截带子斜斜的挂在两条胳膊上,让人怀疑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女人披着卷发,嘴唇涂的红彤彤的,穿着一双起码有八厘米高的高跟鞋,露出在外的脚趾头和手指头的指甲上都涂得红红的。

别问他/她们是看见的,实在是面包车将人送来时也想躲荫,将人送到楼房有阴影的地方,离得很近,那红色那么晃眼,想当看不见都难。

女人身边的男孩子穿着得很规矩,无领的T恤衫,七分裤子,长得也挺好看的,至少第一眼看上去不招人讨厌。

看到女人和男孩子,几个村民挺奇怪,那俩脸很陌生,至少他们没有任何印象,所以可以确定不是村里谁家在外打工回来的老婆儿子,只可能谁家亲戚,或者是谁家朋友。

看到女人盯着村委楼上挂的红布看,又见她走过来,村民们也好奇的想等着看是谁家的亲戚,打扮得那么…妖。

周扒皮和村里人用方言在论那两人是谁,看到女人带着孩子走向自己的小卖部,先不跟人讲话,等着做生意。

当带着孩子的女人越来越近,坐在小卖部和村委楼檐下的几个也看得更清楚,女人的脸涂了粉,弄得白白的,还抹了腮红,眼四周打一圈蓝色的眼影,眼角画得上勾,像妖狸精眼。

“想买点什么?矿泉水还是冰淇淋?”女人走向自己家的大冰柜,周扒皮本着开门做生意就是门纳八方财的原则,操着带点本地乡音的普通话招呼。

“轩轩,你想吃什么,自己选。”王翠凤看一眼大冰柜里的冰饮品,让儿子自己挑选。

王晟轩飞快的看向妈妈,见妈妈没有生气的样子,往前走两步,到大冰柜旁,等老板叔叔帮拉开盖子,拿条绿豆雪糕。

雪糕一块钱一条,王翠凤付钱,又拿毛巾擦了擦脸,很温柔的问:“老板,我问个路,你们村的乐清家在哪,怎么走?”

?坐着看女人和孩子是谁家亲友的村民眼前闪过一串问号,找乐清的?!可乐家哪来的亲友?

乐清妈妈陈红英有兄弟,早已搬迁去外县,与其失联系多年,而陈红英娘家陈家与陈武往上算第八代的祖宗是堂兄妹,也仍然是出了九服;再往上就是乐清奶奶胡氏,胡家和乐家也早断来往,乐清就在本村有个周村长算是长辈,其他最相好的是邻居。

那么,这女人是哪来的?莫不是胡家或者陈家那边的人也打探到乐清的姑娘有出息,也跑来想攀亲?

村民心里基本确定,女人如果真是乐清家的什么亲友,是胡家或陈家那边的人的可能性最大。

“找乐清?”女人不怎么礼貌,周扒皮原本是不怎么想搭理,听说找乐清,立即笑起来:“你是乐清的什么人啊?”八月乐清周秋凤摆席,乐乐认识的达官显贵从首都千里迢迢的来喝满月酒,这女人显然不会是从首都来的。

“我是…乐韵的妈妈,”王翠凤又用毛巾抹脸,语气带着心痛,眼眶已经发红:“当年乐清腿断了,我心里又急又慌,以致孩子早产,生下来就没了气,我以为孩子活不成…”

当女人说出是乐韵妈妈时,几个村民惊呆了,有瞬间像是遭雷劈似的,乐韵的妈?!骗乐家钱的女人…来了?!

第六百九八章 吓到了

什么叫晴天劈雷?

这样,差不多就是了。

周披皮和几个村人听到女人说是乐韵的妈妈,真的比遭雷劈还震惊,大脑就那么轰轰的响着,只有一个声音回荡:乐乐的妈妈…乐乐的妈妈…

回音太猛,轰得一个个眼冒金星,都张着嘴变石雕像。

真的,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乐乐的亲妈会找上门,猜过是胡氏那边的,猜过是陈红英娘家那边的,就是没想到会是乐韵的亲妈。

当初那个女人偷走乐鸿陈红英乐清仨所有积蓄逃跑,骗惨乐家,那个女人那般的毒,那么丧尽天良,他们以为那女人应该一辈子也没脸出现了吧。

谁能想到那女人竟然还找上门,她哪来的脸有那么大的勇气说她是乐乐的妈妈?

村民看着妖气的女人,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就连依着墙或门框的人也站直,就那么像看到一只长有多个头的老鼠,长有数条腿的怪物一样看着站在周扒皮店门口的女人,眼神是直勾勾的,定定的。

妈妈在付钱时,王晟轩撕开包装纸吃雪糕,听到妈妈说是谁谁的妈妈,猜到妈妈口里的那个就是姐姐,手抖了抖,听妈妈像要哭,偷偷的看妈妈,又垂下头,吃自己的雪糕。

当女人说着说着抽咽起来,难过的擦眼睛捂口鼻,村民才先先后后的从大脑都不知在想啥的情况中回神,看着打扮妖妖的女人,眼神满是厌恶。

他们还没完全从乐乐亲妈来的震惊之中理清头绪,周扒皮老婆从屋里冲出来,扯开嗓门喊:“周披皮,说是乐乐亲妈的女人在哪?”

挨老婆一声吼,周披皮头皮一阵发麻,扭头一瞅,老婆还拿着锅铲,毫不犹豫的指指站店子门口的女人:“老婆,人在这,就是这个女人说是乐乐的妈妈。”

周扒皮的老婆也是泼辣又火爆的脾气,又因为她男人的外号,被村人玩笑的叫“扒婶”,原本是同辈人之家叫着玩,叫来叫去,结果全村也是只知道“扒婶”是谁,你要说她本来的大名,保证一大堆人会蒙圈,想不起那号人是谁。

扒婶蹬蹬蹬的冲出后间,像陀螺似的旋到门口,拿着锅铲指着女人,气势汹汹的问:“你说你是乐乐的妈,你确定你不是冒充的?”

王翠凤正在抹眼睛,听到有女人发出河东狮吼声,抬眼望向小卖部内,见一个人举着个晃亮的锅铲跑出来,眼神缩了缩,一转而女人冲到门口,红着眼睛答复:“我真是乐韵的妈妈,当年在医院,我因为乐清腿断的事又惊又急,孩子早产,生下没了气,乐清他爸他妈又那么喜欢小孩子,我觉得没脸见乐清他们,自己悄悄的躲回老家坐小月子,也不敢打探孩子有没活下来,只有自己…。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乐清,也没有忘记那个孩子,直到…前两个月在运动会无意中听到乐韵的名字,看到长得像乐清的乐韵,我才敢相信我当年生的孩子可能还活着,特意请人打探,确认乐韵就是我和乐清生的女儿,我立即就从家乡赶来,哪个孩子不是妈妈的心头肉,我的骨肉跟我分离十五年,我…我好想看看我的孩子…”

王翠凤抽噎着,眼泪也流了出来,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原本坐着的人竟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一脸不善的望着自己,心颤了颤,他们什么表情?

莫明其妙冒出来的女人在抹眼睛,扒婶就盯着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听着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实在没忍住,“噗”的笑起来:“你T妈的真会说笑,我都被你逗笑了。你当年偷走乐家所有的钱,拿着从乐家偷得的七万多块钱跟野男人跑了,现在来说你是悄悄回家坐月子伤心难过去了,呵呵,你哪来的脸说你是乐乐的妈?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是乐乐的妈?”

“不要脸。”

“不知羞。”

“麻那隔壁的。”

“不要脸的竟跑来说是乐乐的妈?要是我,自己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几个村民鄙夷的骂,臭八婆女人当年骗乐清,偷乐家钱,连那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自然不可能知道羞耻是什么。

男女村民操着带乡音的普通话骂人,王晟轩听懂了,吓得往妈妈身边站。

王翠凤也吓了一跳,再心虚也不敢怯场,梗着脖子叫:“乐韵是我生的,我是乐韵的亲妈,我没有资格还有谁有资格?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

“你有个屁的资格!”扒婶“呸”的吐口唾沫子:“你个毒女人,你有给乐乐吃过一口奶,你有喂过乐乐一口饭,你有抱过乐乐吗?你有给乐乐洗过澡,你有给乐乐把过屎把过尿吗?”

一连数问,扒婶换口气,锅铲恨不得拍女人脸上去:“乐乐是乐清和他爸他妈一把屎一把尿,用尽所有力气,想尽办法才养活的孩子,你没喂乐乐吃过一口奶,没喂她吃过一口饭,没给她洗尿布把屎把尿,你哪来资格说是乐乐亲妈?

告诉你,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比你有资格说话,乐乐吃过我们村的百家米,喝过我们村的百家奶,这里站着的人家都有家人给乐乐把过屎尿,家里谁家生孩子有奶水的亲友来我们村做客,都去抱小乐乐向亲友讨了几口奶吃。

我也不敢抢功,我们只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给了乐家一点点的东西,能帮忙照顾小乐乐时帮着看护一下,不敢说对乐乐有恩情,还是可以说有同村邻里之间的情分。

你呢,臭八婆,死骗子,黑心肝的女人,你有脸告诉别人,你对乐乐做了什么?”

扒婶又是质问又是数落,嘴巴像放鞭炮似的噼哩啪啦的,又快又响,让别人想插话也找不着缝。

旁听的村民频频听点,扒婶说得对,他们以前可怜没妈的小乐乐,所以在自己有能力帮乐家的地方稍稍帮了点忙,他们或许称不上对乐家有恩,至少也有邻里之间的情分。

有老婆出来顶着,周扒皮朝退两步站到一边,像这种讨公道的事还是交给老婆,与女人吵架论理,老婆最内行。

有个老阿姨出来骂人,王晟轩吓得连雪糕都不敢吃,紧张的站在妈妈身边,抓着妈妈的手提包。

又丑又凶的老女人像放鞭炮似的,王翠凤被骂得一时懵逼得口瞪目呆,连回骂都忘记了,直到老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拿着锅铲朝自己挥舞两手,她老惊觉老女人骂完了,正用要吃人似的眼神瞪着自己。

被人骂,心里本来就够憋屈的,还被人拿锅铲指着脸晃来晃去,王翠凤头顶直冒火,一挺肚子,理直气壮的怼对:“我凭什么?当然是凭我生的乐韵,乐韵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是我怀她生她,是我给她一条命,你们能比吗?”

“你说你生的乐乐?”扒婶笑乐了:“你口口声声说乐韵是你生的,究竟是不是,你心里有数,但愿你能一直坚持到最后还能说得这么响亮。”噗声一笑,对自己的男人说话:“周扒皮,给满哥打电话,告诉他说有个自称乐乐亲妈的死女人来了,让满哥通知乐清来这里。”

“不要脸的臭女人。”当扒婶叫周扒皮给村长打电话,村民们朝着自称乐家姑娘亲妈的女人鄙夷的骂了一句,又坐的坐,倚的倚,却没有谁叫那个女人坐。

有人打电话通知乐清,王翠凤求之不得,也不跟老女人计较,带着儿子站到屋檐下等乐清来接自己,对于一群乡巴佬满是鄙夷,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等她与女儿相认,天天带着女儿来他们面前晃,看气不死他们。

老婆不跟外来的女人争吵叫自己打电话,周扒皮嗯嗯的应着,从扣皮带上的手机袋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村长。

周村长早上牵牛去出去,半上午去割了一担草回家,快中午又去给牛添草和水,回头在堂屋跟老婆说中午吃点什么,正说着话儿,收到周扒皮电话,初以为乡里有什么人又来了叫自己去村委,当听到说乐乐亲妈来了,当时还不相信的笑骂一句:“周扒皮,你闲得没事去抓蛇吃,别开这种玩笑。”

“满哥,这是真的,你快来,”周披皮打通电话说了原因村长不信,不由急了:“我没开玩笑,自称乐乐妈的女人就在我家屋檐下站着,还带着个小把爷,还有,我老婆和三麻子他们也在,我叫三麻子…”

他本来说想让三麻子给自己作证,附近坐着的、站着的,七嘴八舌的作证说有个女人带着个男孩子来了,口口声声说是乐乐妈,还说女人嘴巴抹得像猴儿屁股。

从电话里传来的方言像狗打架似的嘈杂,周村长差点跳起来:“我日他娘个仙人板板的,她真来了?!不要脸的三八,谁给她的脸!”

男人气得直骂娘,周满奶奶没好气的嚷:“你能不能别骂人娘?你好歹是村长,带头骂娘,哪天挨人批不要说我没管你。”

周村长对着手机吼一句,也没说话其他的先摁断,听到屋里的嫌自己骂娘难听,气冲冲的解释:“老婆子,你先别骂我,这次我没法不气,给你说吧,乐乐的妈找来了,就是以前偷走乐鸿哥家钱逃跑的那个女人找来了,已经到村委,你说我能不火。”

“找来就找来,有什么火…等等,”周满奶奶本来浑不在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腾的跳起来:“你说乐乐妈,那个骗乐清感情的死女人找上门来了?”

“对啊,就是那个臭不要脸的婊婆。”

“他N的,日他娘个仙人板板的,她还有脸找上门来?!操,看老娘不呼死她!”周满奶奶气得直跳脚,一边捋袖子,噌的跨出门槛,顺手抄起放在屋门口的大扫把,蹬蹬蹬的跑。

我我…我的个娘啊!

周村长惊呆了,老婆还骂他骂娘难听,结果老婆子自己先冒火,还…气得要去找人打架,怎么说呢,简直就是炸药桶的。

瞅着老婆子火急火燎的跑向村委,他反而不急了,打电话给乐清,等半分钟那边才接通,先问是不是在照看孩子,回说不是,他才说原因:“乐清,告诉你个不好的事儿,以前骗你、偷走你们家钱的那个姓王的女人找乐乐来了,已经到我们村委楼,在周扒皮那里不要脸的说是乐乐亲妈,你快来,乐清乐清…乐清,你有在听吗?”

乐爸上午去地里,将近十一点天太热才回家,又到屋前屋后的园子里转一圈,摘回菜洗净准备炒,接到周满叔的电话,以为要问乐乐什么时候回家,却没想听到说某个人来了,当时整个人都呆了。

那个女人…她还有脸来找乐乐?!

做梦都没想到乐乐的亲妈会找来,乐爸被消息炸得脑子里轰轰响,连周村长说话都听不见,被一连串的声音轰炸耳朵,慢慢的,机械似的将手机举到眼前看,又举到耳朵听,茫然的问:“满叔,您说…姓王的女人来了?她说她是乐乐亲妈?”

周村长也能理解乐清的反应,他都被吓了一大跳,何况乐清,讲真,他还真的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还有脸跑来寻亲。

周村长再三确定是某个女人来了,乐爸应一声,挂电话,望着手机发呆一下,转身,看见岳母和老婆皆无比惊讶的望着自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嚅嚅难言,过得几秒钟才艰难的解释:“妈,小凤…乐乐她亲妈…找来了。”

“我也听到了,”周秋凤是听到乐清声音古怪才从睡房出来,就站在睡房门口,见乐清一副被霜打过似的,叹口气:“我和柳嫂赵嫂她们也论过乐乐亲妈等乐乐将来有出息会不会又跑来相认,我们猜着有可能她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也没什么,你去见见她吧。”

“…”乐爸用力的攥紧手机,眼眶一下子发红:“小凤,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要跟我散伙?”

第六百九九章 呼死你

什么?

周秋凤是懵的,她有说不过日子大家散伙吗?瞅着乐清那委屈的眼神,被逗乐了,孩子爸是以前被伤得太惨,现在变得很敏感,很玻璃心。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跟你过日子了?”周秋凤瞪眼:“我是叫你去见见她,没说叫你跟她走,当然,我心没那么宽,你敢把那种女人带回来弄脏家里的地,我立马将你打出去,到时连乐乐也不会帮你。

乐乐说了如果哪天她出人头地,那个女人敢找她,新帐老帐一起算,乐乐还说如果你敢护着那个女人,你愿意跟那个女人走她不拦着,她养弟弟养我,你心里还有那个女人想和那个女人再续前缘我也不会拦,我带着乐乐和乐善我们母子仨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周奶奶闲着没事,坐着在剥豆子,听到自家姑娘那么凶,无语的瞪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小凤,你和乐乐不能不要我,我没想过要跟那个女人再旧情复燃,她伤害乐乐,伤我爸我妈伤得那么惨,我就算是石头做的也会心痛,哪有可能还那么傻。”想到自己爹妈多年受的苦,想到乐乐出生遭受的不幸,乐爸心里又酸又痛,还有莫名其妙的委屈,眼里发烫,有东西想滚出来。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不会对她再心软就好,”周秋凤很大度:“你先去看看,搞不定她就和她耗着等乐乐回来,她找来了,想来不见到乐乐也不可能死心,也只有乐乐才能让那种人死心。乐善快醒了,我暂时不能陪你去见那家伙,要是你跟她耗着脱不开身没回来吃饭,等我喂完奶,哄乐善睡了再去村委。”

“嗯,那我走了啊,要是我没回来,你和妈做饭吃,不用等我。”周秋凤没有因为那个人生自己的气,乐爸心里莫名委屈的也消失一半。

周秋凤直接催他快点走,自己去厨房烧菜。

乐爸拿着自己老掉牙的手机,在屋外拿顶草帽戴上,直奔村委。

看着乐清走了,过了一会儿,周奶奶才问:“小凤啊,你真放心乐清就这样去见那个女人?”

“妈,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周秋凤笑起来:“我还是了解乐大哥这个人的,他以前对那个女人是掏心掏肺的好,结果被骗得那么惨,就算那个人不要脸的想复合,就只为乐乐以前遭的罪,乐大哥也不可能原谅,何况现在还有乐善,他是有儿有女的爸爸,做不出抛妻弃子那种没良心的事。”

“我呀是怕他耳根子软,那个女人说点好听的,他又心软。”

“不会的,妈放心好了。”

自己姑娘不担心,周奶奶也就不管,反正小乐乐不会认那个女人的,小乐乐不认妈,那女人算哪根葱。

当周村长给乐父打电话时,周满奶奶抄着大扫把直奔村委,心里火气噌噌的冒,当年那个鸡婆害苦陈红英和乐鸿,她还敢找上门,真当乐清没长辈是不是?

周扒皮给村长去个电话,就等着周村长和乐清过来,扒婶也不急着去做午饭菜,抄着锅铲站到门口。

几个村民也坐等乐清过来,看乐清怎么说,没等五分钟,就见周满奶奶抓着个大扫把急冲冲的跑来,周扒皮等人都愣了。

扒婶瞪大眼,哎喔,她只拿着锅铲,满嫂子抄扫把,满嫂子比她还厉害,眼见满嫂一路气腾腾的冲过来到近前,忙叫了声:“满嫂子。”

“那个号称乐乐妈的女人在哪?”周满奶奶抓着大扫把杀到周披皮的店前,连气也没喘,火气冲天的找人。

扒婶锅铲一挥:“满嫂子,呶,就是那个水红裙子的臭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