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凤偷偷观察过村民,见村民望着一个方向,她也悄悄的偷瞧,当看到一个老女人过来也没当回事,以为是女人晒什么东西回来。

当听到老女人问自己,不由的正眼看过去,那女人穿着老年人穿的花衣服,稀稀的头发在后脑盘个髻,脸有点黑红,是个很土的老年妇女。

她搞不清老女人跟乐清有什么关系,站着看。

周满奶奶看向扒婶指着的地方,果然见到一个嘴巴涂得血红、脸像涂层石灰似的女人,裙子很短,露出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女人将包放在周扒皮的楼房的墙根旁,旁边还有个很高的男孩子。

看到妖里妖气的女人,周满奶奶气不打一处来,抄着扫把转身三步作两步冲到狐狸精面前,气冲冲的问:“你说你是乐乐的亲妈?”

“是的,我是乐韵的亲妈。”王翠凤挺直腰杆,乐韵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说理说到天边去也改不了事实,要说论血缘,谁也比不得她亲。

“不要脸的鸡!”女人还得意洋洋的,周满奶奶那叫个气,胳膊一挥,巴掌呼了过去。

她早就想打不要脸的女人,人站在面前,当然不客气的扇,又是突然出手,那巴掌重重的呼到女人的脸上。

啪,王翠凤的左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有手呼过来,她原本是下意识的偏脸,因后面是墙,没地方退,被巴掌扇到脸。

挨个巴掌,脸火辣辣的发热,王翠凤一把捂住脸,暴怒:“老女人,你神经病啊?你竟然敢打我,等我女儿乐韵回来,看我们母女打不死你。”

“打得就是你!”周满奶奶一巴掌扇出,反手又扇第二下。

啪,王翠凤右腿又挨一记,人差点气疯,跳起来想打回来:“老女人,我让着你,你还上瘾了,别人惯着你,我可不惯…”

她刚跳起来,周满奶奶操着大扫把朝着不要脸的女人劈头盖脸的拍打:“日你娘个仙人板板的,你十几年前骗我侄子乐清,偷走我哥哥乐鸿家的钱逃跑,你还有脸跑来说乐乐是你生的,刁你妈个海海的,老娘呼死你,打死你个不要脸的鸡婆。”

农村的扫把有几种,一种是高梁扎成,一种是棕树皮制作,一种是用扫把草扎,一种是茅草花杆扎成,梅村有很多人在地旁或田埂旁随便找个地方挖几下,洒点扫把草种子,不占地不用施肥,收回制作扫把,又省事又简单。

周村长家的大扫把也是扫把草扎成的,专扫屋檐下与外面的水泥路,扫把扎得很大,草杆也粗,打到人身上跟细树枝差不多,也怪疼的。

周满奶奶操着大扫把朝着女人狂拍狂打,有好几下拍到女人头和脸,女人捂脸,她老人家就抽腿,她想抓扫把,她老人家胡乱扫她眼睛扫她脸,女人想护脸,老人家又能抽女人腿脚几下。

王翠凤被抽得嗷嗷叫,护了脸护不到腿,挨了几下,丢下儿子,朝宽敞的地方跑,老女人又追上来打,只能东跳西跳,因穿着高跟鞋,歪歪倒倒的跑得不是很快,又挨好几下。

王晟轩先是吓坏了,惊恐的紧靠着墙,缩成团,用手抱住住脑袋和脸。

村委楼附近的村民听到有人在嚎,跑出家门到村委楼看热闹,看到周满奶奶追着女人满地坪的打,顿时来了精神,纷纷跑往围观。

王晟轩捂着脸半晌,因为没有挨打,等很久才敢松开手,看到一个老奶奶追着妈妈打,妈妈又跑又叫,他“哇”哭出声,跑去救妈妈:“老奶奶,你不要打我妈妈了好不好,不要打我妈妈…”

周满奶奶一言不合就扇女人巴掌,可把周扒皮等人给唬得不轻,当看着周满奶奶抄着大扫把追着女人打,一帮人再次被震得目瞪口呆。

老人家太彪悍,他们眼睛都看直了,当女人带来的孩子哭着去追周满奶奶,还有其他人也跑过来,大伙也得做做样子,立即去拉架。

扒婶跑得最快,追到周满奶奶身边劝:“满嫂子,别打了吧,别打了别打了,教育一下就行了…”

嘴里劝着,假意的虚拦,实际上却是借着想拦周满奶奶的样子,反而抓住女人的胳膊,让周满奶奶的大扫把打得更准确。

“啊,痛,痛-”王翠凤被打到腿,一阵阵辣辣的痛,边嚎边跑,有人来了,想躲到人后,又挨几下,痛得直跳脚。

扒婶假意的虚拦几下,直到周满奶奶又抽打到女人好几扫把,看热闹的人也全跑来,才和同村人劝拦住周满奶奶。

王晟轩扶住妈妈:“妈,妈,你没事吧…”

老女人被拦住,王翠凤终于得以脱身,因孩子早没管自己只放马后炮,抬起巴掌就想打过去,见她被人打不来帮忙,这个时候才来关心她,这样的儿子要来做什么?

巴掌抬起来,挥到一半又放下,不能打!在这里不能打,让乡巴佬们看见她打儿子,到时说嘴给乐韵知道,说她对儿子非打即骂不是好妈妈,万一乐韵害怕不敢亲近她,她的心思白费了。

想到后果,王翠凤放下手,改打为扶着儿子,看向自己腿,腿上有好多红红的道道,气得人都快爆炸,等她完成自己的目的,非撕了老女人的脸不可!

周满奶奶将人追着好一顿抽,也着实将人打到不少次,有人来拦,顺坡下驴,总不能真将那女人打断腿是不是?

被人拿走扫把,抹把脸,还不忘骂几句:“不要脸的死八婆,这次便宜你,等乐清来了跟你算完帐,老娘再打死你个害人精。”

“满嫂子,你千万别激动,小乐乐说你心脏不是很好,你可别被这种货色气出病来。”扒婶扶住满嫂子,看到某个女人扭过头瞪人,假装很急切的劝老人家别生气。

周披皮几人也一个劲儿的劝周满奶奶别气坏身体。

“怕个屁,我要是气出心脏病来,把我送去这死女人他们家,让这不要脸的女人和她家全家人给我养老,让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也能帮我儿子省一笔养老钱。”周满奶奶骂骂咧咧的随着周披皮等人走向店铺。

王翠凤本来想跟老女人对着骂街,让老女人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听说老女人心脏不好,便不敢跟人对骂,万一老女人本来就有心脏病,自己跟她骂几句,她装着病发讹自己,到时自己在乐家父女眼里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她不能跟人撕架骂架,心里很憋屈,扶着儿子走向商店,她的背包还丢在那边,不能不回。

周披皮几人扶着周满奶奶回到屋檐下,拿板凳坐下等乐清,同时也跟后来跑来的村人说挨周满奶奶打的女人是谁,又吸引得同村人一片震惊的抽气声。

当大家看到某个女人过来,忍不住想笑,那女人腿上被扫把扫出好多红色的道道,两条腿差点可以媲美斑马的花纹,还有地方渗出点点血,不过不严重,就只露点皮。

女人的脸上也挨扫把扫到,划开几截小小的红色痕,脸上的粉被汗弄花,深一团浅一块,怪瘆人的。

可以说周满奶奶一顿扫把毁了化的妆,让她变得丑不拉叽的。

腿火辣辣的痛,王翠凤痛得呲牙咧嘴,走路一拐一瘸,不怎么稳当,看到一群乡巴佬盯着自己笑得古怪,心里一阵火大,还得忍着,走到放背包的地方,快速拿出镜子看自己的脸,看见脸上的红色血痕和花了的妆,鼻子都气坏了。

再气,也不敢冲上去跟人打架,自己拿出化妆品收纳袋,找出粉底和腮红,重新给自己被妆。

王晟轩扶着妈妈找到背包的地方,想叫妈妈走又不走,时刻防备着坐着站着的人冲过来打人,心里害怕,直冒冷汗。

周满奶奶在周扒皮店前坐着,叫扒婶舍张长板凳给那个孩子坐,那个孩子肯定是女人跟别的野男人生的,一看就是个被打被骂怕的那类孩子,也挺可怜的。

扒婶从店里拿张长板凳送往孩子和某个女人身旁,看到孩子吓得瑟缩成团,隔着半米远放下:“小朋友,你没做坏事,我们不会打你,板凳给你坐。”

“谢…谢。”年老的老阿姨放下板凳,王晟轩小声的说了谢谢,将板凳移过来,放在挨墙的地方。

王翠凤大刺刺的坐下去,一群乡巴佬没半点礼貌,有远方客人来了也不请人坐,现在才给板凳,反应迟钝。

第七百章 见面

周村长给乐清打完电话,就在家门口等,等得好一会儿见乐清戴着个草稻急忙忙的跑来,将家里的大门虚掩上,去路上跟他汇合。

匆匆忙忙跑至周村长家不远,乐爸抹了把汗,见村长过来,憨憨的叫声“满叔”。

“嗯。”周村长应了,走上村主干道,走一步,问:“乐清,对于那个王姓女人,你是怎么个想法?”

不用细想,就用脚趾头想,乐爸也猜得出来周满叔是问自己是不是会跟周秋凤离婚,又跟那个女人好上,不好意思憨笑:“满叔,我现在好不容易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生活,儿女成双,我知足,其实,在那个女人做出那种绝情的事时我对她也死了心,不可能还和好,我要是对那个女人还有丁点想法也不会跟秋凤结婚,现在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以前差点让我家破人亡的女人再次弄得妻离子散,更不敢拿乐乐的命做赌,我赌不起。”

乐清表了态,表明不会和周秋凤离婚,周村长很满意,当听到最后一句,很不明白:“这跟赌不赌有什么关系?好好的为什么说拿乐乐的命做赌?”

“满叔,您不明白,”乐爸心窝子又钻疼起来:“在我妈过世后,乐乐说如果哪天我跟某个姓王的女人再和好,她就死在我面前,乐乐说竟然那个女人重要,她就去地下跟爷爷奶奶团聚,随我跟那个女人想做什么就什么,…乐乐那么小都懂得什么叫痛,我哪有不心痛的,乐乐是我爸我妈的心头肉,同样也是我的命。”

周村长唬是差点跳起来,小乐乐竟然拿自杀要胁她爸?!他相信乐清没说假话,小乐乐那脾气有时很刚烈,认真倔起来九头牛拉不回,如果乐清真跟某个女人再次和好,她说要自杀还真的会做得出来。

受了惊,自己抹抹额,伸手拍乐清的肩安慰:“你早想开就好,乐乐是个好孩子,她有出息,为乐家开枝散叶,传承乐家香火,就是对她爷爷奶奶最好的报答。”

乐爸喉咙又被什么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爸他妈一直认为只要有乐家血脉的孩子都是香火传承人,从来没有因乐乐是女孩就认为不能继承香火,怕他将来再娶其他女人生男孩抢走属于乐乐的财产,才将家里的产业全留给乐乐,而不是给他。

乐乐给她自己找新妈妈,还让他和秋凤为乐家再添子孙,乐乐是想让乐家香火更兴旺些,用心良苦。

乐爸心酸得不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乐乐懂事早,也是被逼出来的。

周村长知道乐家父女对某个王姓女人的态度,心情很好,其实乐清的态度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乐乐的态度,只要乐乐不认什么亲妈,那女人再折腾也是瞎折腾,就算告上法庭,乐乐同样还是有理的一边。

周村长背着手,带着跟着来的乐清,迈着有力的步子大踏步的往前走,他倒要看看那个谁脸有多大,有勇气跑来寻亲。

周满奶奶坐在同宗周扒皮店门前,和几人用方言说话,时不时的瞟向某个不要脸的女人,偶尔看向去往乐家方向的路。

众人等得小会子见周村长威风凛凛的走来,后面跟着个戴草帽的人,便猜着是乐清,大家嘻嘻哈哈用方言说“来了来了”。

王翠凤补妆的时候将弄花妆的地方修补修补,并没有想办法遮掩脸上的伤,也没想过要遮腿上的伤痕,故意留着。

大致补好妆,又拿毛巾捂眼睛,时刻暗中关注乡巴佬的动静,见他们望向某个地方以为是乐清来了也望过去,只见一个老年男人过来,还有个人戴着草帽,没看见脸。

看一眼,她失望的撇撇嘴,那两人没谁拄拐杖,说明乐清没来,因为乡巴佬们说话说得很开心的样子,猜着那个人可能是村官,也格外关注,村官虽是个九品芝麻官,利用得好也是很有帮助的。

周村长背着手转过路弯儿,朝村委楼和周扒皮家那边一瞅,见周扒皮楼房前一边的屋檐下坐着一女一男,便知那个女人就是王某人,也当作没看见,直奔周扒皮家。

周扒皮家的楼一排有三间,中间是厅堂,两边各有一间房,两侧间的房内部也是一分为二的,挨村委楼的那边的外间一间房做小卖部。

周满奶奶和周披皮几个村人后来都坐在近大门口的地方,看到周村长和乐清过来,某个自称乐韵妈的女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越发觉得好笑,那个女人是不是消息不灵,以为乐清的腿还没好?

如果真是那样,一会儿就好玩了。

周扒皮等人特别兴奋,想看某个女人见到腿好了,还变得越来越年青的乐清会是什么表情。

乐爸将帽子稍稍往下压,让从前面看来不能一眼看清脸,跟在周村长屁股后面,听到同村人用方言说话的内容也不声不响,悄悄的观察,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王某某。

久别重逢,没有喜,只有怨与痛,那个女人…他曾经当做老婆,想要一辈过日子的女人,却是这辈子忘不掉的痛。

当年,他不介意她是吃青春饭的坐台,不介意她和很多男人睡过,体谅她曾为谋求生活才不得不走那条路,为她不光彩的过去做遮掩,她愿意从良,他把她当宝,确定恋爱时自己赚钱养她,让她不用再工作。

其实,他对她好,从来没有想在结婚前有什么,还是她说想跟他做夫妻,想一辈子跟着他,主动献身,他和她才有肌肤之亲。

当她怀孕,他第一个想法不是打胎,而是立即回家结婚,是她让他再工作几个月,等肚子大点再回去生产,让他多赚点钱,他尊重她的想法努力赚钱,直至在她怀孕到七个月才辞职,准备回乡。

就在还有十来天就能回家时出了事,导致后来乐家一系列的不幸。

就算如今,自己的腿好了,可乐爸又瞬间回想起被人生生打断腿的疼痛,那时痛得死去活来,他都撑住没叫,因为她怀着孩子,怕吓到她。

想起腿断那刻的痛,右小腿情不自禁的痉挛,乐爸的手握拳,快步跟上周满叔的脚步,前几年每一次想起那个女人,他的心窝子就跟尖刀扎似的,恨不得去杀她解恨。

有无数次,他也以为如果哪天再见,他可能会控制不住杀了她。

然而,当她真找上门来,有一瞬间很气愤,此刻,乐爸反而出奇的平静,就像见到王迢一样的平静,大概是因为所有的困难已经过去,前途光明,他心头有阳光,有幸福,想得也多了,不像当年做事总凭一股热血。

那个女人不出现,他也不会去找她算帐,现在又冒出来,那么有些话也该说清楚,如果姓王的还有一丝良心,把话摊开,她不等到乐乐回来就走更好,如果她执意要纠缠,等乐乐回来让她死心,处理清旧怨,从此大家各过各的独木桥。

周村长大步流星的走走走,走到周扒皮楼房前到屋檐下能遮阴的地方,昂着下巴问:“老婆子,那个说是乐乐妈的女人在哪?你有没见到?”

“门边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就是了。”周满奶奶随手指指单独坐一张长板凳的母子:“老娘我看着她就来火,呼了不要脸的一顿扫把,你叫乐清跟她赶紧把话说完,我再继续开打,你也趁空赶紧喘几口气,等会帮我帮忙。”

“打得好。我也想呼她巴掌,欺负我侄子我哥哥嫂子,没打死她就很好了。”周村长笑不拢嘴,有些事果然还是要女人出面,女人家打人一顿是白打了,男人打女人显得没风度。

王翠凤差点吐血:“你们…你们这没法律了不成,把我打成这样,看你们是我女儿乐韵同村人的份上,又一把年纪,我没计较,也没跟你们要医药费,你们还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周村长两步走到女人面前不远站着,望向女人,近看,女人一张脸涂得跟妖精似的,顿时觉得辣眼睛,直刺刺的问:“你就是十五年前偷乐家钱,抛弃乐清悄悄跟野男人跑了的那个女人?”

“你们懂不懂礼貌,个个嘴巴像喷粪似的,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当年我跟乐清又没结婚,他腿断了治好也是残疾人,我选择更好的生活有什么错?我跟乐清分手是我和他的事,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真以为同村人就了不起啊,我还是乐韵的亲妈,跟她有血缘关系,你们能比吗?嫉妒我生出个好女儿,用这种方式来欺负我显示你们的高尚是不是?”

王翠凤气炸了,噌的站起来,怒目相视,一个二个跑出来当着她儿子的面说她跟野男人跑了,说她偷钱,想必没少在乐韵面前说这种话,乐韵本来从小就跟她这个亲妈分开,总是听着别人的挑唆长大,多少会恨她的。

如果乐韵真的相信同村人的话,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哄得回来,再说,她又不懂本地方言,就算她以后跟乐清住在村里,同村人也能用方言去乐韵耳边说她坏话,让她防不胜防。

一群乡巴佬叽叽喳喳的,当她是软柿子,啊呸!

心里憋着火,王翠凤凶残盯着老年男人,他敢再当着她儿子说她偷钱坏她形象,她立马就甩他几个耳光。

妈妈忽然跳起来,王晟轩也唬得站起来,防备的看这看那。

“噗,幸好当年你和我侄儿乐清分手,已经没有任何瓜葛,要不然就你这样副德行,嫁进我哥哥嫂子家会将我哥哥嫂子家的两世善名毁于一旦。”周村长噗得讽笑着,偏头:“乐清,这女人当年是不是也是这副德行?这么绝情寡恩,尖酸刻薄,粗俗无礼,你当年眼睛有多瞎,有多蠢才认为她是个可以过日子的好女人?你脑子当时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板夹了,要不然就是洗澡时脑子里进水,或者脑子里长了草。”

被人讽刺德行不好,王翠凤跳起来就想冲过去扇老年人的耳朵,乍听得他叫“乐清”,猛的收回手,望向老年人身后。

之前呆在周村长身后的乐爸,听到周满叔形容王某人和自己的话,脸涨得发烫,满叔骂得很对,他当年真的是眼瞎才认为她会是个好女人。

被周满叔扔出来了,也不适合藏,往一边移两步,摘下草帽,红着脸认错:“满叔,我当初是吃了猪油蒙了心,错把鱼目当珍珠,现在我眼睛洗干净了。您能不能少骂我两句?”

“看到你以前喜欢的竟是这种德行的女人,我巴掌没呼你脸上去就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控制住脾气,你自己去问问她有什么屁要放,说完你赶紧回家哄孩子去。”周村长忍着呼乐清巴掌的手,径直从王某女人面前走过去,到周扒皮店铺那边坐。

周村长过来,周扒皮将一把小椅子给他坐,周村长将椅子挪挪,面对着某个不要脸女人的方向坐下去,旁听那女人还能不能舌灿莲花的说出什么花儿来。

当和老年男人同来的人站出来,摘下草帽露出脸,王翠凤的瞳孔猛的骤然收缩,乐清!

竟然是真的是乐清!

她的视线落在乐清的脸上,他的脸轮廊没变,他年青时很帅,皮肤也好,很讨女青年们喜欢,否则她当年也不会看上他,还跟他谈恋爱想结婚。

十几年过去,岁月好像偏爱他,竟然没让他变老,反而因人到中年,更加沉稳,越发的帅。

其他乡巴佬们晒得黝黑,脸像缺水的样子,他的脸红润光洁,像城里养尊处优的人来乡下旅行,根本不像是乡下人。

她以为他断了腿,十五年以后再见,见到的肯定是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却没想到他不仅没变老,反而是这么的年青。

如果乐清的腿不瘸就更好完美了!

想到乐清的腿,王翠凤意识的向下看,赫然发现他的腿好好的,站得直直的,穿着式样老旧的凉鞋,裤脚也挽起两圈,可那样也无法掩盖住他的气度。

看到他完好无缺的腿,下意识的问:“你不是…瘸子?”

第七百零一章 厚脸皮的境界

惊喜。

看到乐清站得笔直,王翠凤心中涌上巨大的惊喜,乐清的腿不瘸,不用再纠结要不要跟乐清过日子的问题,复合,复合,必须复合!

她纠结不清,是觉得跟一个瘸子结婚带出去没面子,在家自己还要照顾腿脚不便的老公,要洗衣做饭等等多累。

乐清不是瘸子,看着又那么年青,像城里人,带到哪都不丢脸,反而会倍有面子。

他不是瘸子,农活家用务活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做,有他干活,乐韵有出息,有奖学金,参加比赛有奖金,有父女俩养家,她只管买买化妆品,搓搓麻奖,四下走动走动,炫耀炫耀女儿和老公。

不愿呆乡下,可以和乐清去首都在青大学校旁租个房子当陪读,她无聊时去逛街,打打麻将,回来有好吃好喝的侍候着,想想那样的日子多舒心,到时一定能气死这些刁难她的乡巴佬。

想到复合后的幸福生活,王翠凤瞬间心情美好,对于挨打的事也没那么在意了,等她跟乐清复合,让女儿跟自己贴心,她天天带女儿在老女人面前晃,看气不死老女人!

某个不要脸的女人见到乐清不瘸腿,语气十分吃惊,周扒皮等人就知她真的不知道乐清以前的生活,而且打探到的消息也并不是最新消息。

“乐清以前是瘸子啊,还是被你害的,”周满奶奶火气旺旺的说风凉话:“你早知道乐清就算将骨头接上也会是个瘸子,所以偷了钱跟野男人跑了,现在又问什么问。”

“乐清是瘸子不假,不过是那是上半年以前的事,乐乐帮他爸爸将腿治好,现在自然不瘸。”老婆子冲在第一线,周村长自然是支持的,也补刀,语气凉凉:“见到乐清不瘸了,还越来越年青,你却又是又老又丑,你很震惊是不是?”

周扒皮和村人乐呵呵的笑,不要脸的女人是不是以为乐清还是瘸腿的残疾人,所以想以乐清腿瘸不能照顾乐乐为名抢乐乐?

“你…”王翠凤气得胸口胀着一团气,恨不得去将老女人老男人的嘴撕烂,还是忍住了,老年男人和老年女人跟乐清关系很好,本来看她不顺眼,再闹,关系弄得更差,他们肯定会搞破坏,不让乐清和自己复合的。

也在瞬间有上当的感觉,谭炤星骗她!

他给她的资料里明明说乐清是个瘸子,离不开拐杖,实际上乐清的腿好了,还是好几个月前就治好,她找谭炤星打探乐清家庭情况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只说明谭炤星没给她说实话。

谭炤星故意隐瞒乐清腿被治好的事实,骗她说是瘸子,大概是怕她知道乐清腿好后自己会跟乐清复合,会带走他儿子,让他们见不到孩子。

想到手里个儿子,又即将认回女儿,以后一双儿女在手,两个男人给自己钱花,被乡巴佬讽刺,被谭炤星隐眶真相的气也顺了。

王翠凤扭回头,拿出以前跟乐清说话的温软语气,微微仰头望着男人:“阿清,对不起,当初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你的,你住院,我又急又慌以致孩子早产,生下来当时就没了气,我以为孩子活不成,你爸你妈又是那么喜欢孩子,所以我没敢告诉你和你爸你妈。

那时我弟弟在家跟人打架打伤人被关进派出所,被砍伤的人家要我家赔钱,我爸妈打电话给我,家里急需要钱,我实在被逼得没办法才拿你家的存折去取钱救急,就当我借你们的,以后再还你们,我本来只想取二万给我弟弟,余下的钱也够你住院用,可我…没想到取钱的时候被在银行里的烂仔发现我有钱,跟踪到路上抢劫我,逼着我又去取钱,说不给他们钱就杀了我,我怕死,将钱全取走,被他们全拿走了。

孩子没了,钱也没了,我没脸见你和你家人,不敢回医院告诉你们钱被抢,找老乡借车费钱自己悄悄回家乡养身体。

这些年我一直很内疚,可我不敢打探孩子有没活下来,万一没活下来,我更伤心,直到前两个月在运动会上我见到孩子,看到那张跟你很像的脸,托人打听才确定我们俩的孩子还活着,我急急的就过来了。

阿清,我当初年青太冲动,是我不对,孩子十五年没有妈妈在身边,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我们复合好不好?我们结婚,给孩子一个圆满的家…”

“…呃…咳-”听到王某人深情款款的想跟乐清复合,旁听的数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在王某人说到复合时,乐爸吓得后背汗毛倒竖,蹬蹬蹬的朝后倒退好几步,站到太阳底下,离那女人远远的。

一群人连连咳嗽,打断自己的话,王翠凤恼火的朝那边望去,见一群乡巴佬直盯着自己笑,不爽的问:“我是乐乐的妈妈,我跟乐清结婚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好笑的?”

扒婶噗的笑出声:“你没人要,可不等于乐清也没人要,乐清家里有老婆,人家的老婆年青又能干,夫妻俩恩恩爱爱,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乐清老婆当初也没嫌乐清瘸腿,没嫌人家不能干重活,你当年嫌乐清腿断了可能会变瘸子,现在又跑来说要跟乐清结婚,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当年偷钱跟野男人跑了,现在野男人不要你,你自己养不活自己,还带着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跑来找乐清想让乐清养你们,你哪来的脸,你当你是皇帝的公主,还是以为你是天仙,乐清非你不可?”

“你说什么?”王翠凤大脑里‘嗡嗡’直响,转头望向乐清,看到他跑得远远的,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乐清,你…你结婚了?乐韵那么聪明,你…怎么可以给她找后妈…”

“噗,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果然是对的,”扒婶扯开嗓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女人自己跟野男人跑了,和野男人生孩子,现在还跑来怪乐清找了老婆,这脸,比脚盆还大。”

乐爸赶紧小跑几步,跑到周扒皮等人的一边站着,平静的直视着曾经的女朋友:“我觉得有些事我来说更合适,乐乐很聪明,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我现在的老婆,也就是你说的这个乐乐的后妈,是乐乐给她自己找的新妈妈,是孩子喜欢的妈妈,我老婆没生乐乐,却比亲妈对她还好百倍万倍,新妈妈不是自己的亲妈,乐乐对新妈妈视如亲母,母女的亲密程度比我们父女俩的关系还亲,你想说什么后妈不好的话也省了吧,说再多只会显得你自己用心歹毒,在想法设法的拆散我家。

你说偷走我家的存折被人抢了,这话你骗你自己都骗不过,当年发现存折不见,我们找医院护士们查是不是有人趁我们家人疏忽跑进病房偷乐西,医院帮我们报警,后来去银行查记录,钱是一次性取走的,取钱的人就是你,因为数目巨大,银行工作人员也印像深刻,还将问你取钱有什么用途时你说的话也说了,你说你男朋友在医院等钱救命,因为担心你在路上弄丢钱,银行人员还好心的派保安送你到医院,然后见你进医院大厅去交费处保安才回银行。

因为报了警,派出所调查当时出租房附近的人,有证人目击你带一个男人到我租的房子收拾东西,有两出租户跟我的关系不错,问你时你说是你弟弟,说我住院,你妈妈和你弟弟特意从老家赶来探望我,你妈妈在医院,你带弟弟回出租房帮我收拾些需要的用品带去医院给我爸我妈用。

目击者描绘的男人的样子却根本不是你弟弟,那个人是你的老相好,你们卷走我家所有钱财私奔了。

你来只是想跟我复合的话,你可以死心了,在你伤害我和我家人时,我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你,莫讲我已纪结婚,就是我没结婚也不可能跟你复合,宁愿一辈子单身也绝对不能跟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睡觉。

你走吧,带着你的儿子从哪来回哪去,以后永远不要出现,我不想再见到你,我的姑娘更不想见到你。”

重提旧事,乐爸心头锥痛,却也真的平静,这个女人已经跟他和乐乐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她是生是死,过得好与不好与他不相干,眼不见为净,不见不恨。

乐清的父母为人和善,一般从不论人事非,也不会说人坏话,当乐清腿断,乐家父母从g东省接回儿子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女时,倒没有遮家丑,将乐清是怎么断腿的,孩子是怎么得来的,为什么乐清的女朋友没有回来告诉与乐家相好的村人。

因此,村里很多人对于乐清与他前女朋友的恩怨纠葛都是清楚的,周扒皮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乐清的前女朋友找来,他们对结果抱有两种猜测,一种是乐清对前女友旧情未了,可能被女人三言两语哄一哄又头脑发热、无条件的相信不要脸的女人说的话,被某女人牵着鼻子走;

第二种结果是乐清看到某个不要脸的女人,脾气又似年青是一样火暴冲动,实现以前说要打死某个女人的话,暴打女人。

结果,乐清对待女人的态度跟他们两种猜测都不一样,一时有点懵,乐清竟然…能这么平静的说他前女朋友偷他家钱财跟野男人逃跑的事?还能不气不火,讲明白后让女人滚蛋,这份心胸就是那个什么…嗯,是叫“宰相肚里能撑船”。

周村长和周满奶奶对乐清断腿和小乐乐出生的前因后果最清楚,也是乐鸿陈红英临终托孤的人,听到乐清第一次当着同村人的面不遮不掩的揭露王姓女人与野汉子卷款私逃的事实,心中长嘘口气,乐清是真正的与王姓女人划清了界线。

在乐清断腿回村的最初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其实还一直记挂着某个王姓女人,总为她开脱,说她丢下孩子,偷走他们家的钱一定有不得己的苦衷,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肯定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就算明知某王姓女人跟一个野汉子潜逃,乐清也还在为她遮掩,说那人可能是王姓女人的堂哥或表哥。

当时乐鸿夫妻怕儿子承受不住打击,一直没告诉他说某个女人将钱全部偷走的事实,只说取走一半,对乐清说孩子是早产,王姓女人生下来丢给他们跑了。

直到某一天,周村长忍无可忍,将乐鸿和陈红英隐瞒乐清的一些事说给乐清听,乐清终于再也没有为王姓女人的所作所为开脱,也绝口不再提某个女人,也不再为瘸腿的事闹死闹活,很老实的接受事实。

哪怕现在,周村长和周满奶奶还是有点担心乐清不愿让王姓女人难堪,又为她遮掩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当乐清平静的揭露王姓女人的谎言,说明他真的变稳重,不会因因以前的男女感情而事非不分。

老两口子完全放下心,也就不再无时无刻的盯着,决定全由乐清自己处理,自己暂时不插手,等有需要时再支援。

微微仰视着乐清,听着他平静的揭开自己的谎言,王翠凤眼睛越睁越大,惊恐一点一点的爬上心头,他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无情?

一夜夫妻百夜恩,他们当年没结婚,却和夫妻一样同居那么久,不是夫妻情深,总得还有几分情份的,他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将她说得那么坏?

乐清的父亲是医生,家里又不缺钱,还在意那几万块钱?何况,她为乐家怀孩子,还让乐清白睡那么久,那点钱就当是给她的分手费、青春损失费也没什么啊,犯得着报警,犯得着将事情做得那么绝吗?

心里委屈,不用毛巾,眼泪夺眶而出,王翠凤哭起来:“乐清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当初口口声声说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会让我过上好日子,是你自己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我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第七百零二章 对质

哎妈!

周满奶奶快气炸了,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讲脸的女人?她自己嫌贫爱富,跟乐清只能同富贵不能共苦难,还有脸怪乐清?

周扒皮等人也睁大眼睛,他们今天大开眼界了呀,人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也真的是绝了。

女人还在哭诉指控自己,乐爸气笑了:“姓王的,我现在才知道你脸皮可以厚到这程度,我以前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你说你爸爸身体不好,你说你家要建楼,你说你弟弟要读书,你说你姐生孩子,今天这样明天那样的变着花样要钱,我都满足你,今月一千,明天五百,我自己赚的钱全给你填补你家的无底洞;

在你怀着宝宝时,你又说你家要做什么什么,三天两头拿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要钱,我前前后后给了两万,你全拿去给你家里人;

我当你是宝,你在我进医院时,知道我以后腿用不重力,可能会留下残疾,也不能再赚更多钱供养你家,你自己抛弃了我,现在还跑来指责我?呵呵,果然你和家人都是不要脸的货色。

忘记说了,我去年才结婚,以前我怕跟谁结婚会委屈我的孩子,不愿讨老婆,直到我姑娘长大,她怕她去外地读书留下我一个人在家孤单,孩子亲自跑去向我老婆的妈妈提亲,给她自己找回个好妈妈。

我结婚时我姑娘高考完没有多久,成绩还没出来,我的腿也是瘸的,家里穷得一清二白,没有给我老婆娘家一分彩礼,我老婆没有嫌我穷,没有嫌我是个瘸子,也没有嫌我姑娘刚高考可能要读大学要花费很多钱而拒绝我,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我,跟我过苦日子,愿意跟我一起养我姑娘,供我姑娘读书。

以前无论你做过什么遭人看不起的工作,我以为你本性良善,是为生活和家里条件所迫才自甘堕落,我不介意你的过往,然而,当在我最需要你时你毫不豫的抛弃我,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你和你家里人只向钱看,有钱就是大爷,当我有钱时,你知道我条件好,你主动倒追我,生怕我不要你,自己想方设法跟我睡觉,想用怀上孩子的招数拴住我;

我落难了,你立即就翻脸无情,卷走我家所有的钱财,抛弃我,与野男人远走高飞,现在我养大姑娘,孩子有出息,你又跑来拿以前的感情说事,我以前眼瞎看错了你,现在我眼睛不瞎,你这招没用,自己走吧,不要当着你儿子的面将最后一份颜面也丢光。”

王翠凤原本唏唏啜啜的哭,听着听着,连哭都忘记了,张着嘴望着乐清,像看见鬼似的,不,一定不是真的!

哪个孩子会不想跟自己的妈妈在一起,哪有孩子会让自己的爸爸找不是亲妈的女人当老婆?

乐韵今年才十五岁,去年才十四,那么小的人,哪可能不想念自己的妈妈,让爸爸跟别的女人结婚?

乐清一定在说谎,他怨她当初偷走他家的钱,所以故意将责任推到女儿头上,让女儿挡前面。

不相信,王翠凤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乐韵会给她自己找个后妈,还让后妈生孩子,肯定是假的,是乐清逼她那么做的!一定是乐韵被逼得没办法才同意,乐清怕她发现,所以要赶她走,不让她见女儿。

“哇-”王翠凤终于找到了理由,一屁股坐地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你爸爸抛弃你亲妈,他给你找后妈还将责任推到你头上,让你一个孩子帮他承担骂名。我可怜的女儿,没妈的孩子是根草,你比草还可怜,你爷爷奶奶不在了,你爸爸也嫌弃你,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妈妈来了,妈妈会保护你的,你不要怕,呜呜…我的孩子,天杀的乐清,你还我孩子…”

有个女人忽然坐下去,哭天抢地的嚎,周披皮等村民全愣住了,她自己抛弃孩子和男朋友,现在还颠倒黑白,也太无耻了吧?

王晟轩不敢去扶妈妈,背倚着墙,戒备的观察陌生地方的陌生人的脸色。

“你想嚎尽管放开嗓子嚎,就算你哭破嗓子也改变不了你抛弃孩子的事实,孩子在肚子里你拿孩子威胁我,现在还想拿孩子做文章,你想颠倒黑白也得有人信,有人脑子进水信你也没用,关健看孩子信不信。”

姓王的女人撒泼,乐爸不急,她爱嚎就让她嚎,哪怕将全村人全吸引来也没关系,反正十几年来他听了无数流言谩骂,自己的旧事被人当笑话传谈得满乡皆知,再次被人当戏看也没什么好怕的。

“乐清,你没良心,”乐清说要孩子信才是关健,王翠凤也是认同的,继续干嚎:“我和女儿分开十五年,女儿给你长脸,给你治腿,她那么聪明还不是因为她在妈妈肚子养得好。

我辛辛苦苦的十月怀胎,冒着难产死亡的危险生下女儿,所有的名声都给你一个人得了,我千里迢迢的来看孩子,你还想赶走她亲妈,连面都不让我见,乐清,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这样对待你女儿的亲妈,你不怕遭天打雷劈?

乐清,你还我孩子,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血,孩子是妈妈的命,你竟然不让我见她,让乐韵出来,我要见她,我要见我的女儿!我是孩子的亲妈妈,我有权看我的孩子。”

女人的嗓门太尖,周扒皮等人捂耳朵,却没人去掺和乐清和他前女友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对骂撕架。

“你说孩子是你生的?”乐爸没慌,周秋凤都说了如果这女人纠缠不清就等乐乐回来,看这样子王某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到乐乐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不是我生的,难不成是你生的?”王翠凤大哭:“女人怀个孩子容易吗,挺着个大肚子不能坐不能站,这样不舒那样不舒服,我辛辛苦苦怀胎那么久,拼着命生下来,你竟然还问是不是我生的,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她还能从石头里崩出来吗。”

“呵呵呵。”扒婶啥都不说,就冷笑。

“姓王的,你竟然一口咬定孩子是你生下来的,你说说,你将孩子生在哪?是哪天生的,几点钟生的,生下来有几斤几两?”

“当然是我生的,孩子生在产房里,生孩子那么痛苦,又听说孩子生下来就没气,我哪有心思问生出来几斤重,哪记得是几点钟生的,换你去生个试试,生产时痛得死去活来,拼命将孩子生下来没晕过去就不错了,当时那种情况谁有力气问几点几分。”

女人还在睁眼说瞎话,说得有板有眼,乐爸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握了松,松了握,终是将手机丢在周满叔怀里,将草帽随手扔掉,噌的冲向王某女人。

“乐清-”

“乐清!”

周村长等人看到乐清扔下东西跑向女人,皆皆一惊,大叫起来。

王翠凤还在边干嚎连假装抹眼泪,听到“卟哒卟哒”的声响和人的叫喊声,抬头望,看到乐清冲过来,以为他终于心软,相信自己的话,心疼自己,冲过来想拥抱自己,又假装抽抽噎噎的抽泣。

王晟轩看到一个男人冲过来,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

乐爸没理后面的叫声,冲到女人面前,忍着几乎要喷礴而出的火气再次问:“照你说的,孩子是顺产?”

“当然是顺产啊,剖腹产要家属签字。”王翠凤理所当然的答。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孩子究竟是怎么生下来的?”

“孩子是早产,虽然是难产,最后还是顺产生下来的,”王翠凤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男人:“阿清,你不相信我了吗?我是拿了你家的钱去救急,可是,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也千盼万盼的盼着我们的爱情结晶能平平安安的…”

“呵,我给过你机会了。”女人说得天花乱缀,乐爸忍无可忍,左手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发用力向后提,将女人的脸提起向上仰,右手用力的扇向女人的脸。

第一巴掌几乎凝结他十几年来积攒的所有怨气,狠狠的打在女人左脸上,“噼啪”的声响让人心头发毛。

被抓住头发,王翠凤吃痛的发出“啊啊”尖叫,那声尖叫在重重的巴掌后嘎然而止,她的脸偏向一边,张着嘴一愣一愣的。

谁也没料到乐清来时没动手,和女人说话时也是心平气和,却突然间就动手打人,周村长等人也傻了眼,完全搞不懂乐清是哪根神经不对调,以至突然发疯。

乐爸甩出一巴掌犹不解气,紧紧的抿着唇,再次扇向女人的脸,扇右脸扇左脸扇…,抡着大巴掌一下又一下的扇。

被扇好几下,王翠凤吃痛之下再次干嚎,双手乱抓,救自己的头发,救不出来,抱着头用手肘挡脸。

女人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周村长觉得乐清打得差不多了,赶紧跑去拉:“乐清,快住手,有话好好说。”

周村长去和稀泥,周扒皮等人直乐,也嘴里“帮”劝架,喊“乐清,有话好好说话”“乐清,别动粗啊”。

村人喊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乐爸连扇出十几掌,被周村长拉架,松开女人的头发,朝后退几步,王翠凤挨一顿劈头盖脸的巴掌,脸被打得通红,隐隐有肿起来的迹像。

将人拉开,周村长看向乐清,发现他一个大男人眼睛泛红,像要哭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很难受,也不责骂他。

乐清被人拉开,王翠凤抱着脸哭得撕心裂肺:“乐清,你竟然打我,呜呜,你竟然打我,就算我拿了你家一点钱,我给你生个那么聪明的女儿,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无情…”

“你敢不敢告诉别人孩子是怎么出生的?”乐爸红着眼睛,凶恨的盯着女人。

王翠凤猛的地抬头,看见乐清猩红的眼睛,吓得朝后缩:“我说了孩子是早产…”

她没说完,乐清一脚飞起,踢在她肚子上,王翠凤朝向后仰撞在长板凳上,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

王晟轩吓得抱住头。

“乐清-”周村长真怕乐清打死某女人,将他拉住不让他再踢人。

乐爸朝后退一步,死死的盯着女人,看到她爬起来又想撒泼:“你再嚎一声试试?”

王翠凤刚要干嚎喊“杀人”的话生生的没敢喊出来,惊恐的看着乐清,以前的乐清莫说打她,就是连根手指头都没舍得碰,她膝盖磕青,他也会心疼几天,她从没见过乐清那么凶的眼神。

“究竟是你该天打雷劈还是我该天打雷劈?我不打你,如何对得起孩子曾经遭得罪,你不敢说孩子是怎么出生的,我来说,”乐爸红着眼,愤怒的咬牙切齿:“孩子不是你生下来的,是你引产引下来的,孩子被引产下来还活着,你…是你亲手掐死了孩子…。”

“嘶-”周披皮扒婶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知道乐乐是被她妈妈引产引下来的,所以村里人老人都可怜乐家姑娘,哪怕跟乐家闹仇的陈武跟乐清父母不说话,对乐清的孩子不算亲和,好歹从没谁见他背后有打骂乐家姑娘。

也因知道乐家姑娘是被引产侥幸活下来的孩子,所以周扒皮等人听说女人是乐乐的亲妈才那么嫌弃,没想到更吃惊的还在后头,乐清竟然说那个女人将孩子引产下来见孩子还活着竟然亲手掐死了。

那消息比晴天劈雷还惊人,周扒皮等人被劈得目瞪口呆。

周村长和周满奶奶早知道最隐秘的内情,并不震惊,当初乐清也是在知道孩子不是早产是被引产下来、还被那个女人亲手掐杀,是他爹他妈费尽心力才救回来的,才真正的对那个女人死心,再也不闹死闹活,积极的练习用拐杖走路,一个手提东西干活。

“不-”王翠凤呆呆的看着乐清,听着他揭露她以为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心脏都快爆炸,大叫着抱住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第七百零三章 不见黄河不死心

什么叫怕?

讲真,王翠凤已经很多年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小时知道怕是什么,怕就是每次看见爸爸抡起巴掌或棒子时自己吓得腿发软,想走不敢走,想哭不敢哭,怕就是每次做什么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会不会惹爸爸妈妈生气。

当她出去打工,赚钱赚得多,爸爸妈妈终于不再总是非打即骂,她慢慢的不怕了,接触社会人多,胆子也大,也敢打架砍人。

尤其是这些年打架斗殴,贩毒吸粉,皮肉交易,总之一般女人不敢偿试的她都有参与,也不知道什么叫怕,顶多有忌惮,比如忌惮谭炤星,有些事不敢让他知道,主要是怕他不给钱。

但是,那种怕是让自己做事缩手缩脚的怕,这次,却又有小时候怕爸爸大棒子的那种强烈的恐惧感。

她害怕了。

乐清知道她亲手掐死孩子,肯定是他父母和护士告诉他的,如果他们将孩子出生的经过告诉乐韵,乐韵怎么可能认她?

她以为乐清的父母不可能将那么秘密的事告诉乐清的,乐清的父母不在,乐清不知道她亲手掐死过孩子,乐韵也不会知道,只要她一口咬定是早产,就能瞒天过海,也能想办法认回女儿。

可现在,乐清知道了…他竟然全知道…

王翠凤抱着头,惊惶不安,瑟瑟发抖,现在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打死她,或者送她坐牢?

“为什么不能说?你一来满口谎话,我让你走,别当着你儿子的面丢掉最后的颜面,你不愿意,还拿我的孩子做借口撒泼闹事,竟然你想要真相,我成全你,今天将事情全说清楚,”乐爸手又握成拳:“当年你将孩子引产下来,幸亏护士心善,认识爸我妈,见引产下来的孩子没死,去通知我父母,是希望我父母见一见他们的孙子,也免得将来遗憾。

当我爸我妈闻讯赶到你引产的地方,你手掐着孩子的脖子,像提小鸡崽脖子似的掐着摆来摆去,还骂孩子是讨债鬼短命鬼扫把星,你见到我父母心中害怕将掐死的孩子扔出去,你自己夺路而逃,偷跑回我住的病房,骗我说拿钱去买点东西,趁机盗走我家的存折,取走钱和你姘头逃跑。

刚出生的孩子那么弱,你把它抛得高高的,真要落地只怕会砸成一团血浆,我爸我妈那时魂都吓掉了,只想着救回孩子根本没空管你,我爸付出膝盖重伤的代价才接住孩子没让她砸在地上,可还是没能避免的让孩子头磕到地,后来检查出有轻微脑震荡,孩子的左腿碰地也骨折。

当时孩子被你掐断气,全身青紫,是我乐家列祖列宗和老天保佑,让我爸将孩子救回一口气,送去抢救时连医院都说救不活了,救活回来也可能是傻子,是我爸我妈坚持抢救才将孩子救回来,后来结帐仅抢救孩子就花去二万多块的费用,住一个月的保暖箱,用了能用的最好的药,孩子出院花去四万多的医院费。

我爸我妈等孩子脱离危险才想起找你,你早已卷走我家财产逃跑,害我家身无分文,我爸还是借了一位护士的一点钱回家借钱救我救孩子,我爸借遍全村,借遍所有认识的人才筹备到医药费。

你将我的孩子杀死在娘胚里,当她被引产出来你又掐死她一次,你杀了孩子两次,你怀她七个月的恩也在你选择引产时收回去了,我的孩子与你早就没有半点关系,你有多远滚多远。”

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不发脾气是因为没有碰触到他的逆鳞,乐爸的逆鳞即是他的孩子,王某人拿他当摇钱树,他对王某人如珍似宝,可王某人却狠心扼杀他孩子的生命,仅此一条,纵使他对她有再深的情也被她摧残殒尽。

乐爷爷和乐奶奶的底线和逆鳞也是孩子,如果当年姓王的愿意将孩子生下来交给乐清,就算不跟乐清结婚,乐鸿陈红英也会放她自由,甚至不用女方说也会赔她一笔青春损失费和生孩子的营养费,不会委屈她。

可是,偏她选择引产,还连孩子最后一点生存的机会也扼杀了,乐鸿陈红英可以原谅王某女人偷走乐家的钱,却绝对无法容忍她掐杀乐家骨肉的绝情与心狠,正因为无法原谅姓王的,唯恐他们百年之后,他们的儿子对王某人还放不下等有机会再死灰复燃,特意立遗嘱将乐家家产全留给孙女,不给儿子。

别人以为乐爷爷乐奶奶将财产给孙女是防儿子将来娶老婆生孩子会委屈他们亲手养大的孙女,其实他们是防姓王的女人吃回头草,哄骗儿子令儿子稀里糊涂的将家产供姓王的挥霍一空。

乐清在陈述旧事,周扒皮等人安静的听,当年乐清爸乐鸿从g东回来借钱,真的是借遍全村,将该借的地方都借了,最后还去银行借钱,由现在的周村长和周夏龙父亲做保才借到钱,才勉强凑足到足够的钱将乐清父女俩接出院回家。

那些年乐鸿和陈红英即要还钱,又因孩子总是三天两头的发烧感冒,日子过得有多艰辛,他们有目共睹。

王晟轩怕被打,紧靠墙抱成团,当中年叔叔没打自己才敢偷偷的看,当听到中年叔叔说妈妈掐杀孩子时,想起爸爸说妈妈掐死过一个女孩子,他知道妈妈掐死的孩子的爸爸就是眼前的中年叔叔,也难怪他那么生气,会打他妈妈。

妈妈说他有个姐姐是早产,他还对爸爸说妈妈掐死一个孩子的话半信半疑,当听到妈妈尖叫,他知道那是真的,妈妈真的掐死了她生的孩子,那个孩子命大,又活了下来。

妈妈以为别人不知道她掐死亲生的孩子才跑来想认,可是,中年叔叔也知道妈妈做的事,姐姐肯定也不会认妈妈的。

如果是他…

王晟轩紧紧的咬住唇,如果他知道妈妈以前掐死过他,他也不会认妈妈,妈妈经常打他骂他,他还是跟妈妈生活,是因为妈妈、舅舅说如果他敢跟他爸爸和爷爷奶奶,他们就杀了他,再杀了爷爷奶奶和爸爸,他不敢不跟妈妈住,不敢不信妈妈的话。

乐清不急不慢的将当年她引产的真相还原,王翠凤抱着头,不敢大声哭嚎,只是一抽一噎的小声抽泣,听到乐清让她滚,又一次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呜呜的哭:“阿清,我知道错了,当年我年青,自己没有主见,都是那个男人挑唆我去引产的,他说有孩子会成为拖累,生下孩子,你家不会让我走,我稀里糊涂的就听他的话去引产,怕孩子活着你家要让我喂养孩子,让我走不了,我一时糊涂才做出那种事。

阿清,我真的知道错了,十几年来我常想起当年的一幕,常常后悔得睡不着觉,所以才从不敢打听那个孩子后来怎样了,你不知道,当初我听到乐韵的名字,看到她的那张脸有多惊喜,托人打听消息确认就是我生的那个孩子,我有多高兴,孩子还活着,我还有机会补偿她。

阿清,我当年拿走你家的钱,我会还你的,让我看看孩子好不好,我内疚了十五年,受了十五年的良心煎熬,你不念在我是孩子亲妈的份上,也看在我们以前相爱过的份上,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王翠凤痛哭淋涕,连挪带爬的爬向乐清,想去抱他的大腿。

乐爸看到女人粘上来,飞快的跑开,绝不让不要脸的女人接触到自己:“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的孩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的孩子没有亲妈,别满脑子的阴谋诡计,偷奸耍巧的钻语言空子,想冠上我孩子亲妈的名义,你作梦吧,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都不可能,你赶紧走,我的孩子不想见你。”

“乐清,你说孩子不想见我不相信,你让孩子出来,让她当面跟我说她想不想见,我要跟她当面说话。”王翠凤抱不到乐清的大腿,坐在屋檐下又哭:“我的孩子,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只想看你一眼…”

“你不见黄河不死心,你想见我的孩子,你就等吧,”乐爸无所谓的走向周村长等人:“我小棉袄今天从首都回家,现在还在回家的路上,最早也要到下午三点左右到,最迟四点钟左右回到九稻。”

“乐清,小乐乐给你打电话了啊,有没说现在到哪了啊?”周村长也没管在地上撒泼的女人,兴高采烈的问乐乐的行踪。

“满叔,乐乐今早上飞机前关了手机,我十点多钟打电话还没开机,她昨天打电话说飞机十点钟到拾市,说下飞机后要等半个钟左右才能拿到行李,她还要在县城停留一下,所以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乐清叮叮咚咚的跑到同村人坐的地方,免得被某个女人扑上来粘自己,再反讹自己说他对她动手动脚,纠缠不清坏他名声。

“学校国庆当天就放假,怎么今天才回啊。”

“是啊,国庆的飞机票应该很贵…”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问为吗回来的这么晚。

乐爸挠挠头:“乐乐上个月去国外研究什么去了,国庆前一天才回国,刚回国又去朋友家参加朋友长辈百岁大寿的寿宴,再在京中陪晁家长辈和老师吃顿饭,自然比其他学生回家要迟。”

“咦,乐乐可以出国?”

“乐乐去了哪?”

村民们惊讶的无以复加,纷纷七嘴八舌的问花费多少钱,去哪个国家,出国的钱谁出。

他们九稻乡政这块地方至今为止就算出了几个比较有出息的年青人,在比较大的单位上班,听说也只是去过全国的大半部分的省份,目前还从没人出国,在大城市出国旅行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在小地方的农村人眼里出国仍然是大事儿,认为能出国的不是非常有钱的人,就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

“乐乐老师有监护权,她老师带她去办出国护照,她跑d国去呆了十来天,用的是自己的奖学金,不够用也没关系,她哥哥姐姐、师母随便拔根毫毛比我们腰粗。”乐爸憨憨的和村人聊天,反正小棉袄说了,出国呀去哪玩了啊都是小事,不用藏着捂着。

“是噢是…”周村长周奶奶几个半点不怀疑真实性,乐乐的老师家有钱啊,乐乐的哥哥姐姐也是有钱人啊,不说拔根毫毛,就是拔点毫毛尖儿也比他们的大腿粗,个个那么疼小乐乐,小乐乐想出国,钱都不是个事儿。

周扒皮等人也一致没谁怀疑乐清的话,乐清是个老实人,不会说什么假话,何况乐清家里的情况就摆在那儿,以前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打跟周秋凤结婚,可能周秋凤有点体己钱,也不够给出国费用,顶多够养儿子,所以乐家姑娘出国做花的必定是她自己赚得的奖学金或奖金,或者是晁家或她老师们给她钱花。

关于出国费用问题没啥好挖掘的,大家闲着没事挖挖其他消息,比如回来要住多少天,会不会再出国去做什么呀,乐清回不上来,大家嘻嘻哈哈的转移话题,谈天谈天的谈其他事。

先被人用扫把抽,又被乐清扇十几巴掌,王翠凤没有跟人拼命,也是想带着伤见孩子,让孩子知道她亲妈为见她受了多大的委屈,遭多大的罪,让孩子知道村人有多坏。

本来以为孩子在家,所以打定主意撒泼耍疯也要见到孩子,乍听乐清说女儿今天才回来,人还在路上,第一时间油然生出骄傲,她挑的日子多好啊,早一天见不着,晚一天也不太合适,孩子今天才回来,她刚好来找她,等孩子风尘仆仆的回来,见到她亲妈被打得凄凄惨惨,肯定会同情她、可怜她,情感天平也会倾向她这一边,她再哭几声,认个错,大概也就差不多了,再花点时间慢慢哄,哪有哄不回女儿的道理。

待听说人要到下午三四点钟回来,如遭冷水淋身,满腔的兴奋一下子熄灭一大半,要待到下午,起码还要三四个小时,难不成让她就这样子一直等着?

第七百零四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腿上和脸火辣辣的在痛,王翠凤心窝子有股火在飙,恨不得冲上去将打自己的老女人和乐清给甩十几巴掌,将自己受的委屈加倍的讨回来,偏偏又不能,至少在哄回女儿之前不能,女儿没有认她之前,打骂都得受着,等认回女儿,她就能翻身做主人。

原本又想哭嚎,听到乐清在说女儿之所以今天才回来是因为出国旅游去了,心肝都在疼,出一趟国得花多少钱啊。

等她认回女儿,孩子的银行卡必须给她管着,要用钱得由她批准,所有帐目要经她的手,不能让女儿乱花,出国去哪也得由她陪同,免得被人骗钱。

女儿现在就有钱出国,将来自然会赚得更多,被打的委屈和痛都值了,也不闹腾,没人理自己,自己爬起来坐长板凳上,拿出镜子一照,气得嘴都歪了,她的脸上有巴掌印子,补的妆也花得不成样子,一张脸惨不忍睹。

王翠凤呲牙咧嘴的嘶嘶的抽气,自己拿纸巾将弄花的妆擦掉,再稍稍补妆,让自己脸没打到的地方跟肿起来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打妈妈的叔叔走了,王晟轩才敢松口中气,悄悄的蹲下身,等妈妈起来时扶妈妈一把,妈妈不理自己,坐在一边不吭声。

扒婶和大家聊了会子天又去炒菜,也叫周村长周满奶奶和乐清在她家吃饭,乐清肯定不能回家的,他回家,那女人也跟去,会闹得乐善不安宁。

周村长也没客气,回家去把电饭锅内胆提到周扒皮家,周扒皮家中午只做他们两口子的饭,多三个人肯定不够吃,他们家有煮饭,四个人的饭五个吃应该也够吃。

挨着村委的村民们坐一阵,也回家去吃晌午饭。

扒婶炒好菜,又煮锅面条,用大碗装一碗,往面条碗里加一些菜,放在一张小板凳上,端给女人带来的男孩子吃,至于某个臭女人,饿死更好。

老年阿姨送来香喷喷的面条,王晟轩说声谢谢,没敢自己吃,端给妈妈吃;王翠凤想去街上找地方吃东西,怕离开了再回来又挨人打,儿子递来吃的,立马狼吞虎咽的吃,将菜和肉、面条吃得所剩无几,留下一点点给儿子。

王晟轩抱过妈妈吃过的残汤剩面,大口大口的吃,全部吃光,因为主人家还没吃完饭,没敢送碗给主人。

周村长等人在周扒皮家的堂屋吃饭,扒婶送面条给王某女人的儿子吃,他们谁也没反对,小男孩子摊上那么个妈,也够可怜的。

因王姓女人来闹事,周村长等人中午没喝酒,开瓶花生牛奶当茶喝,吃了晌午饭,先在堂屋休息一阵才去屋檐下坐着,外头日头虽然很大,晒着热,走到阴凉的地方就凉快了。

很快,附近的村民也相继跑到周披皮家外和村委楼,坐等乐家姑娘回来和她亲妈开撕。

吴嫂子吃饱喝足,想到村委楼找人说闲话,炫耀一下姑娘,刚离开家没多远儿见到陈武笑容满面的朝村委方走,叫住问他有什么喜事那么开心。

陈武已经六十多岁,有些瘦,普通脸,看到张科老婆,眼眼贼亮贼亮的,眼神溜溜儿的瞟向女人的胸,嘿嘿的笑:“你还不知道啊,乐韵的亲妈,乐清以前的女朋友找来了,在村委等乐韵回来,好多人都去看热闹,我也看热闹去。”

“真的?”吴嫂子眼睛一亮,乐韵的亲妈来了?岂不是周秋凤的情敌来了,这下乐瘸子家有热闹了。

“哪还能有假,听说晌午前就和乐清掐了一架,我先走喽,我得去占个好位置。”陈武又瞄瞄女人鼓起的胸,摸摸下巴,乐滋滋的背着手踱走。

陈武乐呵呵的直奔村委,吴嫂子笑容越拉越大,转身就朝家跑,一口气跑回家,冲到堂屋门口朝内喊:“妈,小婧,快,看热闹去。”

张科的妈,张大奶奶坐在椅子上吹着风扇吃着西瓜并没搭理。

张科的爸在张家堂兄弟中排行老大,张大奶奶连生三个女儿才生出儿子张科,前些年一直在老三家帮带孩子,而且一去就是七八年,听说儿子准备生二胎,老太太上个月才回家。

张大奶奶已年过六十九,人还精神,也是精明的老太太,加上她老三是在城里街上住的,她这些年也跟着跳跳广场舞,挺年青,看着像五十多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