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煦帝道,“你便是夺了这天下,便不怕后人怎么说吗?”

秦苍笑起来,勾唇的尾音竟有那么几分舒缓的悠扬,他说道,“我一向百无忌惮,大哥是还想让我名垂青史么?再说要名垂青史,流芳千古与遗臭万年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记住这个人罢了。”

永煦帝的笑颜里有三分的沧桑,秦苍道,“半人不鬼的秦苍太憋屈,乱臣贼子的秦苍才痛快,反正后来人也无从分辨是谁先对不起谁,我要坏还不就坏到底!”

永煦帝冷笑道,“弑兄,弑君,夺了这个江山,你说是谁先对不起谁!”

秦苍道,“江山,本就是你抢去的。”

永煦帝突然失态,一怒从龙椅上站起来大声道,“一直都是你跟我抢!我是晋国公世子,我是大周的太子,我名正言顺,这江山原本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抢!是你抢!我为什么便要给你!我不过是不让你抢而已!”

秦苍不作声,永煦帝质问道,“你说啊!你征战杀场手握重兵的时候,难道你不想抢!世人只知道你安平王,你如日中天英明神武的时候,难道不是你要抢!天下的智囊皆奔你而去,天下的武将都视你为知己,你不是也想杀了我,夺这江山天下!我们到底是谁和谁抢!”

秦苍道,“我是抢,怎么了?难道就因为你是我哥哥,比我年长几岁,就必须所有的争战都是我的,所有的功绩都是你的,召之即来挥之即退,我到底哪点就比你差,我 到底哪里就不如你!”

永煦帝道,“我便是比你差吗?你前方驰骋靠的是谁稳定后方!以武定天下,以文治天下,因为你不是世子才得以冲锋陷阵占尽风光,我就只能远远地看着,可你那一兵一卒一粮一草,哪个不是我呕心沥血筹来的!你手下的谋臣将士,愿为国出力的,我哪个不是尽释前嫌,量其才略加以重用的!我治国这六七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我出了什么岔子!我是胸襟不如你,还是本事不如你!你不和我抢,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那样对待你!”

秦苍道,“你那样对待我,还不如杀了我!士可杀不可辱,那漫天的侮辱,你以为我就受不够!”

永煦帝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吗,是你偏要活,而我不过是,杀不了你罢了!”

秦苍道,“是啊,我就不该活。我活该就是你手里的弓箭,你豢养的鹰犬,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打完了江山就应该悬梁自尽,来尽显你大周太子的无上荣光,是不是!”

永煦帝突然笑不禁,笑至癫狂。他大笑道,“成王败寇,现在你成了,你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我该死!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你干的好,干的漂亮!你杀我吧!杀光我的后宫子女,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天下彻彻底底都去归属你秦苍!”

秦苍突然极其邪恶地弯起嘴角,轻飘飘地柔声道,“大哥一向都是暗夺,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就明抢呢?”

永煦帝愕然,见鬼般地望着他,秦苍在烛光里冷静可怕地言笑道,“我做乱臣贼子,自然是遂了大哥的意,可是,我为什么,便要遂了你的意呢?”

永煦帝踉跄一步,手抓住龙椅才勉强站住。秦苍道,“你铲除我,是假手北狼,软禁了韦芳如时时垂询遍寻解药惺惺作态,天下人都道是皇上宽仁,兄友弟不恭。我倒是不介意什么名声,可那让别人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事情,总是得跟大哥学着点吧。大哥既是宽仁大度的一代明君,我何必便非要去做贼呢?”

永煦帝冷汗湿背,颤声道,“你还想做什么!”

秦苍淡淡笑,“自然是我收渔利,让别人背黑锅。反正狼子野心的,又不止是我一个。”

“你要,…,用三弟…,” 永煦帝面色惨白,突然窒息得说不出话来。

秦苍道,“我掌握着他所有谋反的证据,他不过是,瞎琢磨却没实力罢了,可他有这个心,就够了,大哥不会是,还真的心疼他吧?”

永煦帝只觉得嗓子一甜,他拼命隐忍,将冲上喉的血生生咽下去,咧嘴道,“你果然,…,是狠绝了!”

秦苍道,“遭了这么多年罪,应该没人比我更懂,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一招致命的道理。所以,大哥,”秦苍在 摇曳的烛光里柔淡地笑道,“我不但不是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我还是前来勤王救驾的功臣,即便不做君王,做一个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说不定还周公吐辅天下归心呢,你说是吧,大哥?”

永煦帝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他突然便觉得,这世上最凶狠阴险的鬼,也没有秦苍那英俊的笑容来得可怕。秦苍轻声道,“你是嫡长子,占据着道德的利器,所以便都是我的错,你是名正言顺地夺,那如今也让我,名正言顺地夺一次,名正言顺地坐拥天下指点江山,那君王的浮名,有,还是没有,也不过在我一念之间罢了。”

永煦帝惨然一屁股跌坐在龙椅里,秦苍上前一步,柔声道,“你说我是等三弟杀了你和你后宫子女以后再来勤王,然后称帝呢?还是先来一步,留下你的子嗣,来细心辅佐呢?”

永煦帝道,“你够了!”

秦苍似乎就不理会他,顾自道,“我的性子,是宁可真小人不做伪君子的!可我真吃了这独阳散的亏,即便有了解药,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子嗣,何况我当年吐血,又留下了内伤,估计也,不能长寿的。我便留下你那三个儿子,用十年时间一起扶持,看看他们的福分造化,说不定十年后,他们又是如我们这般,争得你死我活的”

永煦帝本是绝望地仰面在龙椅上,听了他这话,一下子跳起来叫道,“你疯子!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永煦帝怒目,乱发,那万念俱灰的疯狂成功地取悦了秦苍。秦苍脸上的笑容一时残忍而冷酷,但言语里,却是内心悄怆悲伤的喟叹,“我单是为了报仇么,出生帝王家,争权夺位,也本就是他们的命。”

永煦帝血红着眼睛嘶吼道,“你就是个疯子!”

秦苍笑得云淡风轻的,“大哥,你有儿子互相斗,总比我三个儿子都死了强。”

永煦帝瞬间颓废,怔愣地望着秦苍,秦苍轻声道,“你不比我差,我也不比你差,给我一个机会,我也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大哥你,放心吧。”秦苍说完,视线飘向门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永煦帝一声苦笑,一阵强劲的夜风袭来,吹灭了些许烛火,大殿光线瞬间黯淡。煦帝打了一个寒颤,神志瞬间清醒了。

他突然很诡异阴冷地笑了,“二弟你,一定是让孟小显,去杀三弟的吧。”

秦苍愣住,盯着他。永煦帝道,“孟小显就是当年的杨昱扬,和三弟该是死敌了,让他杀也的确无可厚非。”

秦苍只觉得心里一股冷气冒上来,直浸透到骨子里,他突然意识到,他自己可能遗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细节。

永煦帝道,“你是什么都算计好了,但孟小显不在你王府,守卫你王府的卫襄,可不一定便能守得住你的解药。你以为我, 一定要杀你吗?你若听从宣召入宫来,我非杀的也不一定是你,而是你的鬼妾,夏心夜。”

那夜,是美奂美轮的满月。夏心夜窝在床上,明月正在窗,皎洁光华如白玉盘。

她浸润着月光,静静地倾听那远而杂乱的厮杀声。她的心,冷静得她自己也觉得怕。

外面那如火如荼的厮杀,并非真与她无关。安平王一去,也不是她睡一个觉等他回来那么轻松的事。这个月夜里京城的长街,明朝一看,势必堆满了尸体。

会死亡,会流血。她这里看似如此静寂,也不知潜伏着多少暗卫高手,为着,保护她。

甚至调走了师兄。陆健青如今,应该正做着王府里救死扶伤的事。

夏心夜还保持着秦苍离开时她的姿势,她甚至不敢动,仿佛只要这样乖乖地,听他的话,他便会带着笑平安回来。而刀光剑影血腥厮杀,都是她荒唐梦里的事。

突有冲天的火光夺占了月光,整个房间瞬间一片红晃。夏心夜瞬间惊魂,然后她听见外面卫襄的声音,“谁!…,徐奶娘吗?”

“是我。卫总管,王爷吩咐,怕王妃害怕,让老身上去陪一陪。”

很快地,是徐奶娘上楼的脚步声。夏心夜起身,然后在徐奶娘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她觉察到了异样。

外面是熊熊的火光,夏心夜极为淡静地,望着面前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安平王,太腹黑太狠绝了,这厮这样子不值得喜欢,连我都觉得怕~唉~

然后我就想,要是夏心夜真的死了,然后这三兄弟都活不成,乖乖,红尘多可笑,争权最无聊,我比秦二,还无比邪恶了,啦啦啦~

最后感谢柠檬同学逐章补分,我就不逐章回复了,鞠躬,谢谢~

第六十七章 连环

“奶娘小心脚底下,”夏心夜柔软地笑着,走到桌边道,“我给您,倒杯茶?”

进门,正背着光,徐奶娘的面容有些幽暗不清楚,似乎只是模糊地笑了一下。夏心夜倒着茶,妍笑道,“我还真的正害怕呢,幸亏奶娘来了。快喝口热茶,压压惊吧。”

“王妃,”徐奶娘的声音涩了一下,缓步走过来,“王妃羞煞老身了,怎么敢让王妃奉茶呢?”

月光里的夏心夜捧着茶明眸皓齿地淡笑道,“奶娘今夜,怎么突然就唤王妃了?咱们娘俩,还是叫姑娘,觉得亲切些。”

徐奶娘步伐滞了半拍,笑道,“王爷经过今夜一战,身份地位便大不相同了,这口总是要改的,再不唤王妃,怕是就要惹王爷发脾气了。”

夏心夜莞尔道,“奶娘从外面来,杀气冲天的,您的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徐奶娘笑了笑道,“王妃不知道,外面,真是骇人呢!”

夏心夜双手捧着茶,轻声道,“阁下是谁?”

徐奶娘骤然顿住,当时他们的距离,只有半丈远。夏心夜道,“徐奶娘不会和我这样说话,也不会和我这样解释,她早就唤我王妃了。阁下的易容很像,身态酷似,声音也无可挑剔,一点都没嘶哑。”

来人静静地笑了,他侧首盯着夏心夜,轻轻地踱步,恢复了男人宽厚的声线,淡言道,“安平王妃,以鬼妾之身名满天下,都说是好容颜,好性情。今日一见,还是好胆色,好心计。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让在下佩服。”

夏心夜道,“皇上是要阁下抓我,还是杀我?”

来人淡笑无声,似乎心有不甘,“你发觉不对劲,为什么不尖叫一声,唤人救你呢?要知道你这小小的阁楼,潜伏着十多名暗卫高手,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我胜之不武,你难道不觉得,打群架更好玩些?”

夏心夜道,“这就是阁下的不对了,阁□负君命,只应该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刀毙命,想着怎么好玩,便是渎职了。”

来人的声色有些悠扬,“你以为我不想吗?”

夏心夜扬眉“哦”了一声,来人道,“可是我刚上来,便是再快,也得和你照一面,知道你在什么位置才好下刀,可就那么一眼,我就已经下不了刀了。”

夏心夜道,“是啊,真正的杀机,是等不及别人来救的,我一声尖叫,别人赶来时也只是看到一具尸体,何况阁下的刀,说不定也容不得我尖叫。”

来人“哼”了一声,说道,“这要归功于你有个好师兄啊,他竟预先在你的第二十七级台阶上布了药了,我以后每走一步,内力便被钳制得更紧一步,”他摇头叹了口气道,“都说是林先生医道无双,与毒无染,可他教出来 的徒弟,却是个深藏不露的用毒高手啊!”

夏心夜道,“用不用是一回事,懂不懂却是另一回事吧。”

来人道,“我瞟到你的瞬间,手起,刀至,原本无需任何啰嗦。可就是因为要非杀你不可,万不敢失了任何准头,一发现自己着了药,便想着和你说说话,逼毒,靠近你,再一刀毙命。”他苦笑道,“可是不想你,又用毒了。”

夏心夜道,“师兄布的药,我不懂。但从知道我是王爷解药的那一刻起,他便交给我七种药防身,从致人昏迷,到致人暴毙,都有。除非是我毫无察觉,否则任何一个妄图杀我的人,都会被我所杀,这,也算是一个秘密。皇上不知道,所以也怪不得阁下。”

来人道,“你们林家的人是怎么回事啊,一方面口伐别人用毒,却没人比你们浸染得更深了。”

夏心夜道,“我们林家恪守的是情操,阁下能分得出,什么是毒,什么是药么?”

来人突然抖着肩便笑出了声,他踉跄一步到了夏心夜身边,捂着腹部,一个忍痛不住跪在地上,挣扎着道,“王,王妃饶命…”

他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月光里是煞白煞白的,俏生生娇嫩嫩一张带血的脸。林依的脸!

“依儿!”夏心夜怆然后退一步,手中的茶盏“咣”一声落地,地上的人突然鱼跃起,匕首出!

齐王是于睡梦中被吵醒的,他披衣出来,见他的管家迎面疾走过来,便劈头问道,“外面什么事!大半夜吵嚷!”

管家凑近前道,“王爷!应该是皇上和安平王打起来了。”

“呵呵”,齐王一下子笑了,快步走到院子仰望着月朗星稀,拍手道,“好!打吧!拼得你死我活才好!”齐王一个人飞快地走来走去,兴奋地对管家道,“我告诉你,那老二半死不活的,不和我大哥争了,他们这两个人,便联合起来对付我是不是?现在老二的毒一有解,这两个注定容不下!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我大哥的地方!就算我大哥不在,那是我的地方!他老二,就那些亡命之徒跟着他,犯上作乱,难道他还想着再像原来那样一刀一枪打江山?我告诉你,没用了!天下已定,他还想造反,你问问老百姓同不同意,谁给他后方补给?我大哥有多少军队,怕他那几个虾兵蟹将?呵呵,真太可笑了,他以为他是谁,天底下可不是他一个人会打仗的!”

管家在一旁附和着称是,齐王道,“快去!派人打探,打得怎么样了!最好是先把老二灭掉!把我大哥气半死!我跟你说我大哥那身体,不气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这天下依仗谁?就太子那个软棉花包,十五岁的娃娃,柳家?哈哈哈…”齐王大笑着,挥手道,“快去快去!多派点人打探消息 !你王爷我等这天等得太久了!”

管家乐颠颠往外跑,齐王站立在月亮地里叉着腰忍不住笑。

“秦三哥,别人家还没死,你就先笑疯了,唾手可得的天下送到眼前了,却无从消受,那多不值啊,啊?”

身后这懒洋洋的阴阳怪调,让齐王激灵打了一个寒颤,他猛回头,喝道,“谁!”

孟小显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一根粗大的枝桠上,月光在他身上忽闪着,他晃着腿,非常懒散放纵的姿态。

齐王敛着瞳孔,狐疑道,“孟小显?”

眨眼之间,孟小显鬼魅般站在了他面前,离他不过三五尺远。齐王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动的,当下骇然后退一步道,“你想干什么!”

孟小显呵呵一笑,“别啊,秦三哥,兄弟我好不容易找你叙叙旧,别着急往外赶啊?”

齐王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冷汗直冒,“你,到底是谁?”

孟小显淡淡笑着,前进几步让齐王看清自己的脸,轻声道,“这世上,有几个人叫你秦三哥啊?”

齐王骤然往后跳道,“不可能!他根本早就死了!”

孟小显道,“我的相貌虽是有了几分改变,但今晚上我可是本色示人,秦三哥,不会便认不出我了吧。”

齐王的冷汗下,切齿道,“杨、昱、扬!”

孟小显满意地笑了,张开双臂做拥抱状,“秦三哥别来无恙啊!”

齐王猛地推了他一把,“你原来根本就没死!那他为什么就对我不依不饶的!我再有错也是他的亲弟弟!为什么他就那么赏识你!为你报仇就差点要打死我!”

孟小显道,“治军最是要公道,不公道不能服人,在军法面前,哪来的亲疏厚薄!”

齐王道,“你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他赏功我也没去抢!他还不就是怕我出头,便拿我当靶子,来沽名钓誉的吗!用我的命,换取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天神一般的公正严明!”

孟小显摇头道,“就凭你,他怕你出头?你出得了头吗?你是有勇啊还是有谋啊?他那是护着你,危险的仗不让你打,危险的事不让你做,危险的地方不让你去!他的声誉,是靠阴谋诡计钓来的?那你也钓一个试试啊?”

齐王冷哼道,“运输粮草,我不过迟了几日,他打我!接连暴雨,你以为我愿意迟啊!这也不说了,我有错!可是我带兵突击,明明赢了,他说我自作主张,还打我!这世上就只能他有出息,我什么都得听他的,就不能有点出息!”

孟小显道,“这话说得就奇怪了。你是他亲弟弟,我不是,他手下那么多战功赫赫的名将,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怎么他就偏偏压着你了?他是主帅,叫你打东你打西,整个战局都破坏了,还赢了?两万对七千,死了一万三,这么个赢法,杀了你都不亏!你口出怨言,挥霍赌钱不说,看中一个民女便死活硬抢了来,我不过是提醒二哥管束管束你,你就假传军报差点要了我的命!他再不军法处置你,他如何御下,如何治军啊!”

齐王嘿然一声冷笑,“为了他的声名,便杀了亲弟弟也在所不惜!再怎么掩,再怎么藏,他也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冷血!”

孟小显慢悠悠道,“好像就你不冷血。行了,你和他的恩怨我也管不着,咱们还是算算咱俩之间的账吧!”

齐王突然意识到,他的王府是一种很诡异的静。他很惶恐的转身,孟小显软绵绵道,“别找了,你的卫士我都先给搞定了。”

齐王声嘶力竭地叫道,“来人啊!快来人!来人啊!”

慌慌张张地跑来了一个小厮,孟小显在一旁笑了,“秦三哥,是叫小厮来给兄弟我奉茶的?”

齐王冷汗下,对那小厮吼道,“王府的侍卫呢,都去哪儿了!”

小厮茫然道,“不,不知道啊。”

孟小显晃悠悠地侧头望着齐王,几乎是很妩媚地笑了一下,说道,“上次你在饭食里下药,连你自己,依儿和太子都被毒倒了,你那解药被我掐断了,可知道后来我怎么就放过你了吗?”

齐王道,“自然是我二哥撑不住了!我们死,他也别想活!”

孟小显道,“错了,那个时候归我掌控,秦二他撑不住也得撑,倒是你大哥先撑不住了,然后和我做了一笔买卖。”

齐王狐疑道,“什么买卖!”

孟小显从腰里掏出一块半亮的金属东西,沉甸甸地在齐王面前滴溜溜地转,清冷冷折射出微弱的月光。

“这东西,秦三哥认识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章还没做出分晓,是个发展连环章,昨天我有事跑了趟北京,于是晚上没更新,今天我双更,现在一章,晚上再更一章,大家先给俺撒点花花吧,拥抱各位~

第六十八章 生死

齐王抢过来一看,勃然道,“你哪儿来的齐王令!”

孟小显嘿嘿一笑,“那笔买卖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