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冷笑道,“那个节骨眼上,你说要我的命也不费吹灰之力,只要了这张齐王令,还由着我折腾这么久,岂不是太亏了。”

孟小显道,“我就喜欢吃这个亏!难道我要偷偷摸摸假手别人杀了你?难道我还像傻子似的和你那群护卫拼来杀去的来行刺你?我就是喜欢大摇大摆地,到你的地盘上,无人打扰地,明明白白地,一笔笔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齐王的人倒也是冷静了下来,他眯眼盯着孟小显,森然道,“你调我的兵士,干什么去了?”

孟小显道,“犯上作乱去了啊,秦二的部下,正在外面勤王平叛呢!”

齐王一下子变色,跳起来切齿道,“杨昱扬!你够狠!”

孟小显哼笑道,“假传军令的事,你能干,我自然也是能干的!栽赃诬陷什么的谁不会,就是有人愿意做有人不愿意做得了。这回秦二要是成了,你和皇上都得死,便是不成,你自然也得死的。”

齐王的脸扭曲着,一时间丧心病狂,“啊”一声嘶叫,疯一般扑上去欲与孟小显厮搏,孟小显倏忽移位,离他三尺远站着,弄得齐王一个踉跄,扑空。

孟小显道,“我知道你齐王殿下很是有几分匹夫之勇的,但我今儿个来可不是想跟你玩摔跤。”

齐王气咻咻地扭头凶狠道,“你想怎么样就一齐来吧!”

孟小显道,“一齐来,那岂不是很便宜你了?”

齐王盯着孟小显,听着外面远远近近的厮杀声,突然唇角一挑,笑得颇有那么几分张狂轻佻。他悠长着声音“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看你这不死不休的架势,该是为了那个不识抬举的沈如意吧!”

孟小显的眼睛倏而红了,一拳狠狠地将齐王打飞出去,他倏而鬼影子似的窜过去,拎起齐王的领子切齿道,“你还敢和我提如意!何止是如意,我们杨沈两家和你的血海深仇,足够我扒你的皮,吃你的肉!”

齐王不怒反笑,扬声道,“那你就将我扒皮吃肉啊!我齐王府有的是柴火,你煮一锅肉,一次吃不了冻在老二的冰窖里,留着你慢慢吃吧!”

孟小显咬着牙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齐王便突然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孟小显一拳打过去,齐王大笑着道,“爷把她收房,那是爷看得起她!你都已经死了,她还为你做什么守身如玉!她要上吊,自找的,爷还没新鲜够呢,谁让她自己想不开!”

孟小显更凶猛狠劲的一拳,打得齐王吐出一口血来,齐王龇牙咧嘴,笑不停道,“她就是个□!他妈的爷还以为她是黄花大闺女呢!不想竟是怀了你的孩子,两个多 月了,被老子折腾了整整一夜,掉了,我看上的女人她敢看上别人,还不是她活该的下场!”

孟小显急狂地打齐王,齐王突然一挺身撞上去,一咬牙抓住了孟小显的头发,两个人顿时撕扯着,抱在一起,脚踢牙咬,翻滚在地上。

齐王有个外号叫楚霸王,也是有几分勇悍之名的,此时拼了命出来,红着眼要置孟小显于死地,孟小显又岂是吃素的,你一拳我一脚,你上他下,一时打得难解难分你死我活。

齐王掐住孟小显的脖子,咬牙切齿地掐。他的发乱了,一缕缕地贴在汗血交流的脸上,面目如恶鬼般狰狞。孟小显死死抓着他的腕子,两个人抵死僵持未果,孟小显牙一咬,手上的力道突然卸下,然后旁推,一扭,只听得“咯吱”一声响,齐王的左手腕子脱臼了。

趁着齐王一松手,孟小显侧肩,一拳打中齐王的眼睛,齐王“呀”地一声,孟小显屈膝,腾跃,不晓得用什么手法,一脚竟将齐王踹飞出去!

齐王跌在地上,捂着眼睛身体抽缩着。孟小显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抚了抚唇角的血迹,头上被齐王揪掉了一撮头发,突然激灵激灵地疼。

孟小显叉着腰道,“这一架可算是打痛快了!我这五年复原三年练气力,要的就是今天!你们玩的勾心斗角借刀杀人那一套,我杨昱扬不稀罕!我就是喜欢匹夫打架,我就是要打倒了手刃我的仇敌!我就是要出我胸口这股恶气!”

齐王哼笑道,“那你杀了我啊!疯狗似的叫嚷,算什么本事!”

孟小显嘿嘿一声,无影刀在手,说道,“不消你提醒我也得杀你!秦二还等着你的尸首,坐实你这逼宫谋反的罪呢!”

齐王切齿道,“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们!”

孟小显道,“被你害的人多了去了!哪一个做鬼能饶了你!可还不都是等着我这个没死的人来杀你报仇,你也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齐王道,“我今天竟栽在你手上,我不甘心!”

孟小显道,“我不甘心八年了!你现在才不甘心!你不甘心,秦二甘心吗?有用吗?天底下不服气的冤死鬼,哪个人甘心!也没见这世道好了恶人少了,所以你不甘心,便不甘心去吧!”

孟小显说完,走上前一刀擦边剜进齐王的前心,齐王一声闷哼,孟小显立目切齿道,“我无影刀练得再好,哪有这手刃仇人来得痛快!这一刀,就是为如意的,她死的冤死的惨,我杨昱扬对不起她!”

白刀进,红刀出。齐王一时未断气,孟小显便在他的肋骨间又刺了一刀,恨声道,“这一刀,为了杨沈两家被你祸害至死的阴魂,我告诉你,每一条命,也都不能饶你!”

齐王惨笑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二哥进谗言,敢跟我抢女人!一个六品小吏的儿子,爷爷杀便杀了,害便害了!一个七品县令的闺女,老子奸了她,是看得起她!老子便是做了鬼也是王爷,他们看到我也是躲着走!也就是我二哥,不分等级重用你们这些个下贱货,他也不过就是给你们点小恩小惠,让你们去替他卖命罢了!”

孟小显怒,回头低喝道,“来人!趁他还活着,给他换上战服装吧装吧弄成战死的样子!”

跪着贴在地上的刺客突然换上了林依带血的面容,鱼跃起。夏心夜一声“依儿”惊呼出口,手中茶盏“咣”一声落地,匕首的寒光倏然倒映进她的瞳仁里。

后面的桌子一下子抵住夏心夜的腰,夏心夜右手的中指与拇指聚合,猛地将手中毒弹出去,然后她仰面,闭目,一种虚静以迎刀的姿势。

那个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明白,那人不是林依。那人的刀近在眼前。

她全部的心念和力气都放在应对那一刀上。她调动她每一寸的肌肉与骨骼,集中她全部的神经与感知,来等待着,那一刀。

她了解她身体所有器官极其精准的位置,她懂得人体所有的穴道和经络,她更懂得,差之毫厘,势必失之千里。

毫厘之间定生死,她即便注定挨那一刀,也会在刀尖刺入肌肤的瞬间微微调转身体,让那一刀挨在一个不足以致死的位置。

她无力再把握更多,只能在利刃加身的时候,改变那极其细小轻微的毫厘分寸。那是她此刻,赖以存活的全部生机。

刺客提了那最后一口气,眼也不眨,出刀稳准狠,直端端地刺入她的前心。

夏心夜穿得是极轻薄的衣物,沾刀便见血。她只觉得肌肤一凉,当机立断,身体倏地后缩,左闪,刀尖划破一层肌肤,便斜着刺进去!

刺客炉火纯青的手感,顿时感觉到刀偏了,但是已无暇去纠正,甚至也没有力气。

他毒入膏肓,卸了这口气就只有死。他知道。他杀这个女人,真的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可她没有吓傻,没有无措,也没有惊慌乱躲。想来一张薄薄的面具,并没有完全震乱她的心神,或许这般迎敌,即便她心神已乱,也是她最直接最本能的应对反应。

她对生死的把握和了解,如同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名满天下的林神医的女儿,从小受的是医者娴熟正视生死的教育,造就了她,也成全了她。

刀进入肌肤整一寸。

然后停住!

卫襄和十多位暗卫已然冲进房,但无论走门还是走窗,一时内力皆被钳制住。卫襄的惊呼惨然不似人声,变调道,“王妃!”

夏心夜的手捏住刀尖,睁开眼与面前的“林依”对视。

活生生,如上午刚死在自己怀里的妹妹,那般惨白,七窍流血。

夏心夜只觉得目眩心 慌,手一松,匕首“锵”一声落在地上,杀手直挺挺地倒下去,那张酷似林依的脸在地上震荡着,浸满了苍白的月光。

“王妃!”

卫襄上前几步欲看视,想到不方便,中途停步,怔愣住。夏心夜捂住胸口,血从她的指肚间流出,顺着指缝缓缓地流下来,她撑着桌子静声道,“卫总管,我没事,擦破了点皮而已!卫总管不用介意!你们中了我师兄布防的毒,快点找他要解药去吧!”

卫襄示意护卫将刺客拖走,对夏心夜行了一礼,下楼去,布置好新的暗卫,去寻陆健青。

陆健青正处理着各种伤口,有条不紊,程序森然,见了卫襄,一怔,皱眉道,“呦呦出什么事了么?”

卫襄道,“王妃自己说没事,擦破了点皮,陆先生还是去看看吧。”

陆健青赶去见到夏心夜的时候,夏心夜捂着胸口坐在床上,在月光中抬起脸看他,目光有一瞬间的涣散。

“师兄,”她静静地道,“依儿死了,是吧?”

陆健青没有说话,夏心夜道,“刚才我明知道他不是依儿,却又总觉得,依儿是刚刚才死的,一闭眼,就是依儿的脸。”

陆健青道,“那是易容术,你别放在心上,月光下看不真切,更容易以假乱真的。”

夏心夜对他浅浅地莞尔笑了。那一瞬间净美的笑容,宛若披着月光亭亭净植出水的白莲花。她说,“看到师兄,我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了。”

陆健青拍拍她的小脸,看到她胸口的血,拧眉道,“你受伤了?”

夏心夜道,“没事,只伤了些皮肉而已。”

陆健青在伤口处按了一下,夏心夜吃痛地蹙了眉,陆健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将药粉倒在夏心夜指尖上,说道,“把药敷在伤口上,按住,先止了血。”

夏心夜依言,很快血不流了,疼痛也跟着削减了不少。陆健青抚着她的头道,“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师兄是再不敢让你出事的,只愿意一辈子看着你,活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夏心夜眼眶一湿,泫然笑,陆健青扭头望着外面的火光轻叹道,“可是师兄到底是没用的。我害怕王府的侍卫有内鬼,便选择了相信我们自己,却不想,又差点害了你的命去。”

夏心夜道,“师兄,若没有你布的药,没你给我的毒,今夜我便死定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听着外面惊心动魄的战火声,谁心里都知道,却是谁也不想说出来。最后的输赢尚未定,那输赢完全非他们所能掌控。

“卫总管!”一个兵士飞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卫总管!赵阳的攻势太猛,我们,快,快撑不住了!”

卫襄浓眉一竖,厉声喝道,“慌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便撑不住!都给我拼死了打去!王府被 拿下,谁也活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我更新了,没食言吧,心夜同学就受了一点小伤,我是亲妈吧,哈哈哈~

第六十九章 水落

大周的王爷出宫开府,除了固有的仪仗,亦有三百护卫负责王府安全。这些护卫食国家的俸禄,自是近听王爷令,远听君主令,孟小显就是靠一张齐王令,在秦苍黑甲军已闯进皇宫之后,冠冕堂皇号令他们去勤王,一方面做出个齐王谋反的假象,一方面成全他和齐王痛痛快快打一仗的愿望。

当然安平王府有些特殊。

当年秦苍的王府被屠杀一地,那些护卫并没有起到真正护卫王府的作用,秦苍借此在他的父皇面前哭闹诘问,又说北狼再来袭,他朝不保夕,于是先皇特许他王府的兵士增加至八百,还都是秦苍最忠诚的部下精锐。

除却这八百人,秦苍还有影卫一百二十人,这些人更是他百里挑一武艺高绝的悍将。每逢祭花的时候,安平王府还会再多出百十人,零零散散乔装成百姓散至王府外围,出手皆不凡,那是在关键时刻来护卫王府的朋友。

这些人,举世皆知,因为动摇不了京城和皇宫的安全,永煦帝也未尝有过削减。

而今正是这千来人马,对抗着赵阳五千京城外卫军,赵阳有备而来,就是为了对付安平王府的,所以他打得精,打得狠,打得凶猛。安平王府的人马拼死一搏,严防死守,一时激战至疯狂胶着。

影卫头领蒋翼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对卫襄道,“卫总管!这样死守着打下去,我们终究有箭矢用光支持不住的时候!王爷不在,我看他们是想杀王妃,找个人扮成王妃模样,拨三两百人护送突击,赵阳就算狐疑,也怕万一,定去追,届时我们避开王府,前后夹击来一场近战,就不信制服不了他们!”

卫襄道,“蒋大哥!那是迫不得已的办法,现在还不至于!赵阳的死伤那么重,势头再狠,他们也撑不住!”卫襄一咬牙,回头大声道,“去请太子殿下!”

高高的祭乌台上火光冲天,卫襄内力雄厚的声音远远地传出去,“赵将军!我们王爷进宫面圣,您竟丧心病狂攻打王府,可是因为太子殿下在王府做客,您要弑储君,引兵谋反吗!”

秦洗墨被卫襄制住身形,刚被弄醒过来,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见这一片明光亮甲刀光剑影,骇得面色煞白,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卫襄在他耳边道,“殿下,王爷刚被召进宫,赵将军不知奉谁的令,竟围攻王府不止,卑职位卑言轻,赵将军自不肯听,请殿下以太子之尊,代我们问他一问!”

秦洗墨瞠目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卫襄朗声道,“太子殿下有话,众位肃静!”

安平王府的人顿时停止射杀,赵阳也一时懵了。卫襄用力推了秦洗墨一把,握着他的肩道,“太子殿下您说话!”

秦洗墨结声道,“赵,赵将军!…”

秦洗墨的声音颤抖如蚊子 哼哼。卫襄道,“太子殿下不用怕,就是赵阳这厮真的反了,我和众多王府的兵将,也定能护卫殿下您的安全!”

秦洗墨不傻,其中原委静静神也能猜出个大概,他用力握紧拳,大声道,“赵将军!是父皇要你来杀我的吗!”

他的声音微微颤,但是足够大,卫襄听了,不禁微微一笑。赵阳的舌头打了个结,他是奉圣命诛杀安平王爷不假,但这太子,平白无故地,谁敢杀!

趁着赵阳一犹豫,卫襄马上大声喝道,“好你个赵阳!王爷已然进宫,你这般斗狠行凶,不是谋杀储君意欲造反,你是想干什么!”

赵阳策马来到离祭乌台较近的最前方,一见真的是秦洗墨,当即跪倒道,“属下赵阳叩见太子殿下!”

卫襄勒紧了他的肩,在耳后低喝道,“说!让他救你!”

秦洗墨居于千军万马之上,看着跪地的赵阳,惊恐过后,竟是令人发指的冷静。他高声道,“赵将军,你是不是奉我父皇的命令?”

赵阳道,“属下是奉陛下之令!”

“那我父皇命你做什么!”

赵阳一身皆冷汗,“回太子殿下,陛下命属下,护送安平王爷入宫!”

“那我二叔呢!”

安平王单枪匹马走了,谁知道干什么去了!赵阳擦着额头汗,结舌道,“安,安平王先行走了!”

秦洗墨怒道,“我二叔一走,便攻打王府,这可是我父皇的命令!”

赵阳“咚”一声叩首在地上,“属下不敢!属下实属自卫!”

秦洗墨冷笑道,“赵将军的职责是我二叔的安全!现在你以国之兵士逞你个人之勇,赵将军是想让小王向父皇奏你渎职之罪吗!”

赵阳连顿首请罪,秦洗墨的眼神飘向遥远的皇宫方向,灰烟犹在的夜空,绛紫色,如充血般,幽暗而怨毒。

唇角浮过一丝淡漠的冷笑,秦洗墨的声音清晰而果敢,“那赵将军还滞留在这儿干什么!安平王孤身入宫,路上出什么差池怎么办!将军还不速去护驾,向我父皇请罪!”

赵阳激灵一下冷汗全消,顿觉毛骨悚然。安平王疾走,他们是应该追,不该被牵绊在此啊!

此念头一动,赵阳立刻鸣金收兵,率兵而去。突然停止了杀伐的夜,空旷而寂冷,空气中散漫着血腥,祭乌台上长风猎猎。

秦洗墨望着赵阳的兵马远去,一动没有动。卫襄的心骤然快跳了两下,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平时看着温和孱弱的太子,在刀剑生死面前,竟是如此冷静迅速地条分缕析,发号施令毫不畏惧。

卫襄突然便生出股寒意,王府的危机是解除了,但赵阳率军而去,岂不是去尾击王爷!

卫襄的本意,本来是要那太子做人质,让他说句赵将军救我什么的,让赵阳投鼠忌器久攻不下的,但是秦洗墨 义正言辞地说开来,他反而无法阻止。

秦洗墨落落大方地转头望着卫襄,他年轻的面容带着极为谦逊温和的笑,平静,而华贵。

“卫叔叔,”秦洗墨一如既往地唤,“我只能如此,不得不如此。”

卫襄一时没说话,秦洗墨道,“二叔杀我,天经地义,我无可怨尤。可若父皇杀我,多凄惨悲戚啊。”

卫襄静听不语。秦洗墨道,“父皇和二叔兄弟相残这么多年,那原本就是他们的命。今夜他们一搏,无论谁输谁赢,现在都定是有机会,保住呦呦姐姐。”

卫襄心一震颤,深深惊诧地望着他,秦洗墨在卫襄面前一苦笑,“依儿死了,我定要替她,护住呦呦姐姐。”

其实秦洗墨还想说一句话,但是在卫襄面前是无论如何不能说的。那就是,二叔没有她,一定会死,可她没有二叔,是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