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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畏惧,他捏了捏我的手,朝我挤出一抹笑容,安抚地说,“凰儿不怕。你的身子不能随便乱动,我又少了一条手臂…他要抱,便让他抱吧。”

话虽如此,可他眉眼间的不甘,丝毫都没有减少一点,话音里更是依稀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不抢我?我立刻就皱起了眉毛说,“我讨厌他!”

卿安眉眼间登时绽出了一抹喜色,他冷冷地瞥了绯衣男人一下。

“凰儿?”绯衣男人讽刺出声,垂眼看我,几乎咬牙的笑了一声,他似讽似嘲地凝着我说,“讨厌我?你不是不认得我么?”

我哼了一声,满面怒色,“我是不认得你,但我还是讨厌你!混蛋,你是混蛋!这世上我最讨厌连夜,然后就是你了!”

绯衣男人浑身一绷,卿安却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面带挑衅地睨向绯衣男人,凉凉地说,“可还要争?”

绯衣男人没有说话,眼眸炯炯地怒瞪着我。

我瞪他一眼,求救一般地望向了卿安,双眸蓄水,哀哀地说,“卿安,你不要不管我!我,我不想被他抱,我是你的女——”

“人啊”二字尚未出口,绯衣男人已是勃然变色,他抬手“噼啪”在我身上点了两下,我喉咙一僵,发不出声,又是两下轻点,这下好了,连身子都动不得了。

卿安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笑,狭长眼眸里面冷光尽显,他似笑非笑地凝着绯衣男人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那男人姿态稳稳地将我抱了起来,动作很是小心,我的身子几乎没有任何波动,已经被站起身来的他揽在怀抱里面了。

他垂眼看我一下,见我满脸痛恨,他眸色一动,隐约划过了一抹受伤,却紧接着就移开了眼,步伐稳稳地朝前走,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是她做了不该做的。”

卿安冷笑一声,一手扶着断臂,一边拔脚跟了上来,他哂笑一声,随口猜测,“不该做的?她背着你偷人了不成?”

绯衣男人身形一顿,周身登时有骇人的杀气弥漫了开来——饶是我说不出话、动弹不得,只能布娃娃一样地躺在他的怀里,可还是感觉到了。

卿安先是愣了一愣,再是看一眼我,他哑口无声了几秒,紧接着立刻摇头,笃定地说,“不会的!”

“我看到了。”

“眼见就一定是真?连…”卿安原本想要叫什么名字似的,却不知为何又突然顿住了,他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满脸迷茫的我,斩钉截铁地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宁可死,也不会做那种事的。”

“你对她很了解?”绯衣男人再次顿住了脚,

首页 上一段他冷冷看着卿安,似自嘲,又似心灰意冷地说,“我同她相处整整八年,竟还比不过你么?”

卿安冷笑,“同相处长短又有什么干系?是你不信任她。”

绯衣男子登时浑身一凛,似是僵了。

信任?他们在说什么?

我越听就越是迷糊,再加上身子的麻木似乎褪去了几分,疼痛倒开始开始弥漫上来了,也顾不得再去听些什么,难过得把一张脸都皱起来了。

抱着我的那个人,一直都在沉默。

想来是看到了我的脸色,卿安探过手来,抚了抚我的额,微凉的触感令我觉得舒适了一些,忍不住撩开眼睛,看了他一下。

卿安朝我柔柔一笑,“难过?”

我发不出声,也动弹不得,便朝他眨了眨挂着水汽的眼睫。

卿安似有若无地朝依旧保持僵硬状态的男人撇去一眼,见他失神恍惚,卿安冷笑,重又看回了我的脸,抬手摸向我的后颈,轻轻地说,“那就先睡一觉吧。”

睡觉?也好,我再一次眨了眨眼。

卿安微笑,紧接着,我的后颈被他点了一下,眼皮渐沉,根本就没来得及再做出任何反应,眼睫就垂下来了。

昏睡之前,我听到的最后一段话是卿安说的。

他说,“连皇,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真爱她么?你若爱她,就不会只想着独占,只想着伤害,只想着把她困在你的身边。你看看,看看你把她折磨成什么样了?”

“连皇,你几乎把她给杀了。这是爱么?”

“你信不信?你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

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山洞里面,山洞幽深,没有风,也没有嶙峋斑驳的石块,周身暖洋洋的。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我在两件衣服上面躺着,衣服一绯一玄,该是他们两个分别脱下了一件,唔,旁边还有篝火,难怪会觉得暖和。

我在地上睁着眼睛静躺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卿安不在?

那个混蛋红衣服的男人呢,也走了吗?

我想要动,可穴道像是还没解开,再加上想起有关我肋骨断裂的那些话,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就那么木头似的老实躺着。

许是心中宁静了下来的缘故,我渐渐地听到了一些动静,是两个人在对话。

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再加上又有重重岩石阻隔,不能分辨太清,只依稀听到一个人说,“是又如何?我是欺骗了她…但我说的不是事实?不是你用剑…几乎要杀了她?”

另一个人飞快地反驳了一句什么,语速太快,我没有听清,只听到前一个人冷冷笑说,“你想杀我,也要看看她离了我肯不肯活吧?”

另一个人厉斥出声,“你这叫诱/拐!”

声音高了,我听出来了,是那个穿红衣服的?

他叫连皇?靠,难怪会那么招人讨厌,和连夜是一家的吧?!

我义愤填膺,耳朵却是忍不住就竖起来了,也听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是卿安,他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腔调开口,戏谑地说,“是又怎样?许你多年之前从我手中抢走君凰,就不许我今时今日带走你的风雅?”

君凰?跟我有什么关系?

慢着…我皱起眉毛,风雅是谁?

这边厢我还没想明白,那边厢又吵吵起来了,一个说无论如何要杀了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就口口声声说着“你不如想想你的风雅”来威胁他,不多时,飞沙走石,利剑相接,铿然有声,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我动不得,又说话不得,明明担忧得很,却也只能躺在地上,焦急地听着。

“啊!”

一声惨叫。

“啊!”

又是谁受伤了?

“咚!”

什么人被撞飞到石头上了吗?

我好着急,可不能动,想喊卿安的名字问他是不是还好,奈何嘴巴说不出话,就在我几乎要崩溃了的节骨眼上,那个被两人当做是斗殴场地的小山洞里传来一声冷笑。

“卿安,你可曾找人为她请过脉?”

谁?我吗?不曾,这个我都可以替卿安回答——我日日只是喝药罢了,无人再请脉,他不许别的男人碰我。

连皇冷冷一笑,“我刚替她诊过了,怀孕月余。你以为,那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的?”

谁?我吗?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我还怀着孕?!我瞬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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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怀孕(1)

章节目录 【181】怀孕(1) 自怀孕那几句话之后,卿安回了什么,连皇又说了些什么,我统统都是听不到的了——他们好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孽訫钺读读

我严重心神不属,恍恍惚惚地在地上躺着。

等到两个人从小山洞里走出来的时候,卿安的脸色很差,很差,身上更是狼狈不堪,袖子都破了。

连皇的情形并不比他好多少,也是一头一脸的土灰,但却是翘着唇角,眸子晶亮,似乎心情极好。

我用一种绝望而又抱有最后一丝残念的眼神看着卿安,期待能他走过来为我解惑惬。

卿安站在原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眼神很是复杂,像是犹豫着什么而不敢靠近我似的,就那么抿着嘴唇站着。

我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但好歹还有一双眼睛可以用来传递心情,于是我很努力很努力地盈出了满满一眼眶的泪,眼巴巴地瞅着他。

卿安看着我,看了好久,终是抵不过我的哀怨眼神,眸色一痛,叹了口气,朝我走了过来蛛。

他在我面前蹲下,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柔声唤,“凰儿。”

我拼命地朝他眨我的眼睛。

卿安顿时会意,蹙眉问我,“你想说话?”

眨眼,眨眼,继续猛眨。

他抿了抿唇,犹豫之色不加掩饰,却终是将它克服,手腕一动,将我的哑穴给解开了。

好容易得到自由,我张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脱口就说,“谁怀孕了?!”

卿安半蹲着的身子陡然一震,俊脸在那一霎之间分明是褪去了血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喘匀了气,皱起眉毛,实话实说,“你休要瞒我,你和连皇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卿安面色更加煞白,他抬手握住我的手臂,唇瓣微颤,“你,你听到了?”

头点不得,于是我眨了眨眼,但很快就又变成一脸的茫然之色,我仰面望着卿安,焦急地说,“快说,谁怀孕了?不会是我吧?孩子是你的?可,你,你和我抱一抱,就会生孩子吗?”

卿安无语凝噎,眼角隐隐朝他的身后瞥去一眼,我狐疑地顺着去看,看到了连皇,他正意态悠闲地倚着石壁站着。

我隐隐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眉尖皱紧,皱紧,再皱紧,终是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他,他亲过我…孩子是他的?!”

这一次,卿安没有回答,立刻就给出反应的是连皇,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漂亮的凤眼晶亮亮的。

他凝着我,很愉悦,“好风雅,再次醒来,你还是这么笨啊…”

他骂人,但我没空理他。我愣了愣,皱起眉,转回眼,追问面色惨白紧闭双眼的卿安,“谁是风雅?”

连皇嘴唇一动,又要说话,却被卿安给抢了先,他几乎是焦急无措地抢先道,“一个女的,你不认得!”

我的眉头禁不住皱得更加紧了一些。

卿安见状,牙一咬,眉眼依稀绽过了一抹狠色,他握住我的手腕,壮士断腕一般地说,“怀孕的人不是你,你想多了,是…是风雅。”

我先是禁不住一怔,再是觉得惊喜,忍不住定定看着卿安的脸,喜悦地说,“真的?”

“嗯。”卿安用那条独臂抚摸着我的脸颊,声线很沉,像是隐隐压抑着什么,他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连…连皇曾与风雅有过床笫之欢,孩,孩子该是他的。”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他浑身的气力似的,他的脸色很白,很吓人,说完这句,他转过脸,看向连皇,隐隐咬牙,“你满意了?”

连皇微笑。

卿安磨着牙根儿,一字一顿,“你要求的,我做到了,请你也记得我说的话!”

连皇挑了挑眉,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说出口的话却是莫名其妙的,他说,“你怕我会告诉她?你多心了。如你所说,我并不想让她再死一回的。”

告诉谁?谁再死一回?风雅吗?

她也

首页 上一段 和我一样有过几乎要死的经历吗?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风雅的事,我不关心,但我关心卿安,眼瞅着他的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青的,仅剩下的那只手也是攥起了拳,松开,再攥起来,我忍不住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垂下眼,看到了我,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面那浓郁骇人的不甘与怒气,终于一点一点消褪下去,转而变成了一片温柔。

他望着我,轻声问,“你担心我?”

我“嗯”了声,皱起眉毛认认真真地说,“你的脸色好吓人,是伤口疼吗?好卿安,你别怕,等回宫了,我给你请最好的医者,一定治好你的胳膊!”

想来是我的担忧表现得太过明显,卿安的眼神更加的温柔了,他望着我,望了好半晌,终于微微一笑,柔声说,“凰儿乖,我不疼的。”

我看了一眼他的断臂,不流血了,可有旧的血迹残留着,触目惊心的。想起了罪魁祸首,我忍不住瞪向那个抱臂倚墙站着的男人,恶狠狠地说,“这种混蛋,恨死他了!”

卿安唇角挑起,却笑容苦涩,他垂下眼睫,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我的小腹,眼神愈发痛苦了起来。

我见到了,心下一跳,却不明所以,脱口而出地说,“你在难过?”

卿安眼睫微颤,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很是认真地想了又想,不是伤口疼,他难过什么?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划过了风雅的名字,我蹙起了眉尖问他,“风雅怎么了?她怀了孕,混蛋为什么要来绑我?”

听到我的疑问,倚壁而站的男人再次笑了,他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卿安,双眼放光地说了一句,“先说好了,倘若她自己悟过来的话,可不能怪我。”

卿安的身子又是一凛,这一次,他索性闭上了眼,就像是想也没想似的,飞快地说,“他,他见你与风雅长相相似,认错人了!”

哦哦,这样啊!

我顿时恍然大悟了起来,下一秒还觉得有些好玩,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她,很像吗?”

卿安眼眸紧闭,仓促“嗯”了一下,连皇却是靠着墙壁,像是有些猝不及防,瞪着卿安,依稀有些咬牙。我望着卿安,见他脸色发白,很是难看,担心得很,眼珠一转,忍不住甜甜地笑了起来,安慰他说,“所以你才会同他吵架?唉,没事的啊。他认错了人,离开就是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我都清楚得很,同他吵些什么?”

卿安霍然张开眼睛来逼视着我,连皇则是脸色阴沉,一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神色,愤怒不已地开始攥拳了。

我无视他,望着卿安,诚恳地说,“你是我的夫君,又是把我救活过来的人,你不会是觉得,这世上还有其他的人,能把我从你身边带走吧?”

连皇一拳捶在石壁上面,怒喝,“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