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找……”青峰上前两步,要跟那士兵交涉,却说了一半,见那士兵突然朝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接着脸色一变,飞快挂上一脸狗腿相。

举起未出鞘的佩剑来挡住青峰,不客气的朝后推了下,喊道:“快让开!将军回城——”

被剑鞘抵着胸口,青峰额头青筋直突,但还是依言将马车牵到路边,片刻,身后传来马匹急奔的哒哒声响。

三人寻着声音朝后看去,一队骑兵自长街的另一头策马而来,乐云第一眼便认出了一身铠甲头戴红翎的山奴,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一步,被那拦着她们的士兵用剑鞘挡了下肩膀,疼的她一皱眉。

正这时候,骑兵已经快速奔至三人身边,因为城中百姓基本都已经被转移,只剩几户老弱,等会也会由马车护送走,这湘蜀城中,现在切切实实的是一座空城,这样的前提下,三人和明晃晃的马车,就格外惹眼。

骑兵路过三人的身边,都回头看过来,但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一溜烟的朝着城防营奔去,前面已经有人打开了木刺门,迎骑兵入营。

乐云不知道山奴有没有看见她,速度太快了,她只和山奴对上了片刻的视线,并且日夜兼程,她如今的形貌真的很狼狈。

眼瞅着骑兵要入营,乐云不由自主的伸手扯了下自己在马车里头,窝了一天变得皱巴巴的衣裙,又摸了下脸,想来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很糟糕,山奴竟然都没认出来她。

只是她一口气还没等叹出去,就听不远处马匹陡然一声嘶鸣。

由于急速下勒马,马匹前蹄高高扬起,身侧的骑兵没料到前方会突然勒马,都纷纷跟着勒马并惊呼出声。

“将军!”

“将军小心——”

来不及了——骑兵们眼看着他们平日里千军万马中稳坐马背,威武霸气的奴隶将军,从马背上出溜了下来,后头骑兵的头发炸起来,几乎要把帽子顶起,险险勒住了马匹,没叫马蹄子给他们的“滚地”将军,来个沙地按摩。

手中马刀脱手,帽子摔的歪到一旁,山奴身为一个将军,从地上爬起来的瞬间不是去捡他在战场上护命的武器,而是连滚带爬的穿过骑兵队,连歪掉的帽子都来不及扶一下,就撒腿奔向乐云。

乐云见山奴落马,摔在了骑兵高高扬起的马蹄下,那瞬间头晕目眩,耳畔嗡鸣,一颗心掉到嗓子眼,直到山奴一路穿着铠甲咔哒咔哒的飞奔过来,躬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冰凉的胸甲贴在她侧脸,她才一激灵,回过神,听到山奴压抑着颤音,在她头顶一遍遍的叫着她,“主人,主人……”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头顶,乐云缓缓吐出吊在心口的气,连日来的奔波和方才的惊吓,加上再次与山奴相见的喜悦,致使她的双腿有点发软。

她伸手抱住山奴的腰,虽然只能摸到山奴冰凉的甲,却似乎能透过这甲,触及到他火热的身躯一般,喜悦想要喊出声。

骑兵们惊诧过去,开始起哄,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响起来,就连用剑鞘抵着青峰的小兵,一见她们居然认识将军,飞快的将剑鞘挪开,还拍了拍青峰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讪笑道:“误会,误会,你们若是说找将军,我哪敢拦……”

山奴总算是在越发嘹亮的起哄声中,红着耳根松开了乐云,问道:“主人,你们怎么会来?”

“一句话说不清楚,”乐云想起最关键的一点,焦急问,“你有没有和金面修罗交手?!”

乐云手指扒着山奴的铠甲,从上到下检查一遍,“你们谁受伤了吗?”

这话问的突兀,又有些不对劲,她问的不是你有没有受伤,而是你们谁受伤,似乎是连对方也一并问了进去,山奴了解乐云,知道她不可能因为见了他就语无伦次,这么说肯定就是这个意思,却如何也不明白乐云为何要问敌方将领的安危,一时间愣住了。

旁边小兵却以为乐云是在问他们将军受没受伤,骄傲无比的抢话道:“将军战无不胜!那金面修罗,一见将军出马,便鸣金收兵,将军震慑无边,联军狗夹着尾巴不敢来犯,将军威武!”

小兵后头一句话扬着调子,话音一落,不远处的军营中便有无数人附和,“将军威武——”

山奴冲着乐云憨憨的笑了下,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神色,旁边小兵却是让山奴这一笑笑的傻在当场。

他们奴隶将军天生神力,手持马刀,策马与千军之中,所过之处皆是横扫一片,遭遇骑兵便是马腿上天,遭遇步兵这是头颅横飞,英勇无双。

连那什么金面修罗,也畏惧将军,从不与他正面交锋,现在军中虽说是有其它主将,但势头渐弱,反倒过来听奴隶将军的话,把城中百姓遣散送走,据说这几天就要有大动作!

将军每站必胜,是带人出去最多,带回来的也最全的一个将领,每每出兵必冲杀阵前,得胜都从来不自傲,他们皆是心服口服。

且与他们同寝同食,丝毫不摆架子,军帐都是他们自觉给搭的——但奴隶将军向来冷面冷言,何时笑过?

还是这么——傻呵呵的笑?!

莫非面前这人是……是将军的主人!

将军果然是将军,看样子他的主人便是他的相好!怪不得不肯抹掉心口刺青,这就好懂了——痴情。

信息量太大,小兵感觉自己的脑子不会转,山奴拉着乐云傻笑了会儿,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是我的家眷,命人备些吃食热水。”

小兵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连连点头,颠颠的牵着马车,浮夸的冲堵在木刺门里看热闹的士兵喊道:“去去去,都让开,这几位是将军家眷,别堵着门!”

“胖锅子,弄些吃食,精细着点!”

乐云让他喊的一缩脖子,山奴朝着小兵的屁股踹了一脚,小兵赶紧闭嘴,一行人朝着军营里头走,山奴看着乐云的神色,明显是不太对,将青黛和青峰安置好,赶紧拉着乐云进了营帐。

他是想问乐云此行因何而来,总不可能是因为……思念他,虽然他思念乐云思念的几次想要逃回皇城,但是主人肯定不会像他一样意气用事。

“主人……你……”

“你们两个机灵着点,守在这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去,知道吧……”

山奴声音一顿,虽然这声音压的极低,但是乐云和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乐云摇了摇头,乐雨的事情万万不能给这里的人听去。

山奴点了点头,朝外看了一看,他这营帐还是卫兵们给搭的,就搭在卫兵军帐的旁边,不说就跟士兵们隔着两层布,此刻正是吃饭时间,来来往往人多的很,就算有人守着,要想安静说话,根本不现实。

“主人饿吗?”山奴体贴问道。

乐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刚才听闻那小兵说的话,知道乐雨并不与山奴正面交手,稍稍放下一些心。

摇头道:“不饿,在车上吃了点心。”

山奴凑近乐云,急不可耐的弯腰照着她的唇狠狠亲了口,压低声音道:“那主人随我去后山说说话?”

乐云心想还是赶紧说清楚最好,就点头答应,山奴拉着她走到木刺门口,吹了个哨子,就见一匹马颠颠的过来,他抱着乐云的腰身越上马,和门口的守卫吩咐道:“敌袭就吹号。”

山奴带着乐云在街道上奔过,手臂紧紧圈住乐云的腰身,乐云让他勒的要上不来气儿,拍了他两下,他才低头朝着乐云的衣襟狠狠吸了一口,咬了咬她侧颈,松了些力道。

一路顺着乐云她们来时的城门出去,却没有按着路走,山奴打马朝里,钻进了城外路边一片林子。

马匹慢了下来,山奴圈着乐云的手又劲头大了些。

“主人,你怎么会来这里……”山奴嘴上问着乐云,唇却是压在乐云的侧脸不停逡巡。

乐云微微侧着头,眯着眼心悸不已,她竟是不知道,她如此想念山奴的亲昵。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赶紧说清楚,“金面修罗是……唉!”乐云话音戛然而止,改为紧紧咬着唇。

山奴解下身后披风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围住,按趴在马身上,从披风里拽出了锦缎腰带,塞在自己怀里。

这一系列动作做的可谓是行云流水,非常能体现其人的急不可耐。

“山奴!”乐云惊慌的挣了下,奈何山奴按着她后背的手劲儿大的很,“你这是……”

乐云咬着唇,竭力放松,但还是疼手指甲都要抠马脖子里。

马匹还在匀速的朝着上坡走,山奴勾着乐云的腰,俯身去叼她耳朵的同时朝后头狠狠一揽,两人同时哆嗦了下。

乐云被山奴抱在怀里,红着眼圈随着马行走的频率,偶然泄露一声哼,山奴则是扳着她的头,胡乱的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呼吸灼热散乱。

“主人……山奴想你。”山奴瓮声堵着乐云的耳边说。

作者有话要说:属下:为什么不与对面那拿着马刀的将军交战?

乐雨手执酒杯,悠悠抿了一口:姐姐的玩物,不能弄坏了。

第78章 主人可有想山奴?

小山坡,两人相对而坐,夕阳映着乐云身上鲜红的披风,衬着她汗津津的脸色绯红,她半眯着眼,勾着山奴的脖子跟他细密拥吻,手指则是紧紧扒着山奴的铠甲边缘,指尖泛白还带着细碎的抖。

闷闷的哼都被山奴吞进肚子,只能潮湿着眼睫,避无可避的攀着冰冷的甲,承受着山奴火热的思念。

“主人……”山奴抱着乐云,恨不能将她直接揉进到自己的血液,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主人可有想山奴?”

乐云根本无暇分出什么精神去回应山奴的问题,只觉从后脊开始,一路窜上头皮的麻,再扩散到周身骨缝,那感觉几乎能将人逼疯。

“嗯。”乐云胡乱点头,脸蛋贴上山奴的铁甲,扒着他的胸膛,声音都变了调子,“快……”

夕阳将天边云彩尽数侵染的暖红,树叶在微风中窸窣晃动,一匹马绕着两人不远处,嘴唇一卷,咯噔一声,扯下一口青草,鼓动着老长的马脸,用大眼睛好奇不已的溜着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两人。

乐云用披风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侧躺在草地上弓着身,枕着山奴的手臂,山奴一手臂搁在脑后,嘴里吊着一段草叶,正在咂着青草微苦的滋味。

他另一手臂平放在草地上,给乐云当枕头,还回手用指尖一点点摸索着乐云的脸蛋。

“主人,”见乐云半晌不说话,山奴吐掉嘴里的草叶,侧身圈住乐云,“你饿不饿?是不是难受?”

女子和男子总是不同的,回味的时间要久一些,她在等着身上细微的麻退去,闻言将眼睛掀开一条缝,看了山奴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并不吝啬于告诉她喜爱的人她真实感受,“不难受,很好。”

山奴闻言憨憨的笑了下,抱着乐云的腰又紧了紧,乐云见他开心,想了想又说了句,“你很厉害,我喜欢。”

山奴狠亲了口乐云的侧脸,将乐云抱着转到自己的身上,亲着她的鼻尖:“主人怎么会到湘蜀来?”

现下的情景,实在不适合说乐雨的事,但是天色已经暗下来,等到回了营中,要说起来,恐隔墙有耳。

乐云抽了抽鼻子,清了清嗓子,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推了推山奴,好好的坐在草地上,这会脸上的红晕下去了不少,除了从脖子到脚裹的严严实实的披风,看起来很正常。

“不要跟金面修罗交手。”乐云单刀直入道:“他是乐雨。”

“什么?”山奴面露惊诧,“他是世子?!”

山奴从草地上站起来,围着乐云绕了半圈,死死蹙着眉,又蹲在乐云面前,欲言又止了片刻,艰难道:“有一个计划……”

他深深看着乐云闭了闭眼,似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出口的声音低哑:“镇北军打到现在,连皇城一路征来湘蜀的全部加上,也仅剩不到七万人。”

山奴说:“敌……世子军队的人数,足足有我们五倍之多,这还不算陆续有从后方增援来的。”

“本是敌不过的,”山奴搓了一把额头:“但湘蜀地势绝佳,背靠庆丰西面临崖,东面临水,除了正面交锋,合围和偷袭基本吃力不讨好,这才僵持了这么久。”

山奴说:“再加上世子不知为什么,从不与我正面交锋,发现了这一点后,便是一旦城外叫阵,就由我带兵出城。”

“如此才算撑到现在,可这样下去,联军耗的起,他的夺下的雁北城中,有南越镇北军十几年来的储备,可我们耗不起。”山奴说:“粮饷一月前就已经说着拨下来,可到现在,也没有送到……”

“所以我们想了一个计策……”

山奴跪在乐云的身边,抓着乐云的手低头虔诚的亲吻,他额角和脖颈青筋尽显,他的下颚绷的死紧,薄唇死死抿着。

“我们将湘蜀的百姓转移,是为了引世子的金甲先锋入城,”山奴说:“火油和干柴,早早备在了各家各户,只等世子再来叫阵,就……”

“就引君入瓮。”这是个绝佳的计策,他们用对方想要的城,来做困住对方的网,再再对方中招之后,用对方身披的金甲,来换取己方所需。

山奴紧紧盯着乐云的神色,眼圈血红。他在他的神祗和为止奋战了几个月的国家之间,终是选择了神祗。

但他也是个真男儿,哪个男儿没有一根顶天立地的刚正的脊骨,背叛沙场上过命的兄弟,背叛为止效力了几个月的国家,哪怕明知大厦将倾,他们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这个绝定对他来说何其难做,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主人今晚就走,山奴亲自送你出城,出了湘蜀之后,不要在庆丰停留,在庆丰转乘船只去北疆。”

山奴说:“世子得了北疆之后,并未苛待百姓,有人愿意前往,还会给与空置的土地和房屋,很多人会在夜里偷偷的雇佣船只去北疆……”

“这两天我会命人毁掉火油,换掉关城门的士兵……待世子大军攻下湘蜀,就会与主人在北疆团聚了。”山奴颤着唇,亲了亲乐云的唇角。

他在乐云说出对战了数月的金面修罗是世子之后,便没有起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孪生龙凤,心意相通,这普天之下,谁都有可能将世子认错,唯有乐云,绝不会认错。

但是这个决定,能成全乐云,却会毁了他自己,他拿命拼来的军功威信,都在他做出告诉乐云,送走乐云,并且决定破坏计划之后,顷刻间崩塌,从此他不再是一呼百应的奴隶将军,而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叛国奸贼。

但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他不能让他面前的女人,再受一丁点的伤害,她拿命送出去的弟弟,她惦念的几乎疯魔的亲人,他如何能坑害?

相对无言间,两人都是泪流满面,乐云抖着唇,从披风里伸出手,搂住山奴的脖子,“你不需为我如此……”乐云抽噎着说:“你不要这样,你跟我一块儿走。”

乐云说:“反正没了你,乐雨早晚会攻下湘蜀,你跟我一起下北疆。”

“南越气数已尽,狗皇帝更没几天好活,你和乐雨,都不能再出一点的意外,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乐云紧搂着山奴,心中颤动不已,她就知道,山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在何种境地之下,都会选择她。

山奴说的乐云全盘否定,她绝对不会让山奴涉险,无论他在军中的威信多高,只要一旦事发,山奴会被暴怒的士兵们生撕活剥。

距离计划还有几天,最后两人商量着想办法给乐雨送信,她的字迹只要出现,乐雨绝不会踩进“陷阱”然后山奴再找个机会“受伤”一旦他不能上战场,乐雨攻下湘蜀,用不了多久。

商量好了两全的对策,两人互相抹了眼泪,黏黏糊糊的亲昵了一会儿,赶在日落之前,骑着马下山去了。

晚间吃的是糙米馒头,和清粥小腌菜,乐云和山奴两人,就直接坐在他的行军床上对着吃,糙米磨的不好,馒头黑乎乎的,还时不时会冒出一个半大的米粒,山奴见着了,就伸脖子过去,把米粒咬掉,乐云再接着吃。

气氛甜蜜的宛如两人周身都浸了蜜糖,糙米馒头生生吃出了甜味,乐云吃完了剩下一点,都被山奴风卷残云连汤带水的捡了,抬头看向乐云,就憨憨的笑,这会铠甲脱了,又是乐云熟悉的模样,山奴的傻笑会传染似的,乐云看了会儿嘴角也是怎么压都压不住。

吃饱后,山奴跟乐云去看了青黛和青峰,青黛洗漱好了,乐云去的正躺在床板上发呆,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是山奴安排,怕有人钻错了营帐,吓到青黛。

青峰则是跟营里士兵打的火热,也不知道哈哈笑着在聊什么,白天拿剑柄挡他的那个小兵,很显然现在成了他的小狗腿子。

月色上来,山奴拉着乐云从营后的小路,走到水边,现在已经是深秋,山间的气温很是凉爽,却并不太冷。

月色下的小山涧里头飘着落叶,水流很缓慢,山奴拉着乐云来水边,蹲下说道:“这里是一个支流,水很浅,主人等我一会儿,我洗漱下,等回去再烧热水给主人洗漱。”

乐云没吭声,看着月下山奴一件件的把自己剥光,下了水,有一处石头挡住的水洼,深一些,山奴站进去,矮了一大截,但水却刚刚到大腿,山奴就站在那里,看着乐云,慢慢朝身上撩水。

乐云和山奴的眼睛一对上,就知道山奴和她一样,想起了苍翠林中的事,不由相视一笑。

她走到山奴的跟前,扯起一片衣袖,躬身遮在山奴的头顶,说道:“你转过去啊,知道你长的好了,显给谁看啊?”

山奴抓住乐云举在他头顶上的手,送到嘴边亲吻,“主人可看仔细了。”

“嗯。”乐云笑着低头仔细将山奴从上到下看过,点了点头,“看仔细了。”

“主人喜欢吗?”山奴叼着乐云一段指节,轻轻的咬。

乐云手指轻轻勾了下山奴的舌头,“喜欢,”乐云轻笑道:“从头到脚,都喜欢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山奴慢慢的也开始会撩了_(:з」∠)_

一时半会儿完结不了,剧情铺开发现还有些要好好交代。

明天继续。

对,乐雨就是邪魅狂狷型(作者忍不住小声哔哔)

第79章 乐云亲启

清风徐徐,乐云蹲在小河边儿双手支着下巴,大大方方的看山奴。

等到山奴洗漱好,两人才一起回到了营帐。

热水不需要山奴自己动手,已经有士兵准备好了,只是营地里没有沐浴的桶,只有稍稍大一些的洗衣木盆。

将沐浴的用具都准备好,乐云站在一个空木盆中,旁边放着另一个盛满了热水的木盆,山奴先帮乐云将头发洗好,然后才吹了帐内的灯,抹黑给乐云解衣舀水擦洗。

因为距离士兵营帐极近,两人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士兵们的交谈和笑闹,黑暗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用互相掐掐捏捏的小动作,来愉悦交流。

等到乐云洗漱好,山奴找出一件自己的干净衣袍,将她从上到下裹严实,塞在被子里,才点亮了灯,将洗澡水折腾出去,屋子里收拾干净。

等山奴倒完水回来,浑身又湿漉漉的,乐云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一双眼弯成了月牙,见山奴背对着她换衣裳,眼珠转了一圈,坏心眼的开口叫他。

“山奴,你快来。”乐云说:“快过来。”

山奴才将上衣披上,一个带子还没系,别的也都没来得及穿,一听乐云叫他,赶紧转过身,走过来蹲在床边上柔声询问,“怎么了,主人,是哪里不舒服吗?”说着还伸手去摸乐云的额头。

山奴一转过来,乐云就笑出声了,捂在被子里嘻嘻,山奴果然如她想的一样,是在隐忍反应。

又是山涧冷水泡,又是半夜冲冷水,也还是没能消掉。

乐云这会儿是深切知道,山奴确实想她想的不行,因为相对于理智和内心,身体来的更诚实。

喜爱一个人,也许你自己没等想清楚,身体就自作主张,想要凑近,想贴着,抱着,亲吻,或者单纯的闻一闻对方身上的味道。

乐云从被子里钻出来的由着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勾住山奴的脖子,贴在他的侧脸,闻着他皮肤上凉丝丝的气味,情动的理所当然。

果然自己的身体记得这个人是怎么让她体会到了欢愉,此刻便是食髓知味的想要再度重温。

“确实不舒服,”乐云对着山奴耳朵,气声说到:“有些冷,你来帮我暖一暖。”

山奴呼吸一窒,接着乐云被直接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乐云的体重和个头,没他那把马刀高,比他那把马刀重也重不多少,抱起来轻松的很,又总喜欢抱小孩子一样抱。

他站在地上,精壮的手臂将乐云整个人兜起来,抱着她吹熄了灯,将她兜到合适的角度,铺天盖地的吻上去。

“等……等,怎么……怎么不……”乐云一句话,生生给山奴堵成了好几段。

山奴只觉乐云这两瓣唇,像是沾染了这世上最甜美的蜜糖,怎么嘬都嘬不够。

他迷恋的亲着,缠绵又珍重,同时勾着乐云腰身将她朝下落。

等呼出一口长气,才哑着声音低低的回乐云的话:“床腿松了一只……”

睡觉的时候,翻个身,都咿咿呀呀的惨叫,要是晃起来,隔壁可是士兵营帐,怕是一帐的人都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