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怔了怔,笑出声:“真的?”

“你要不信,今晚让他进屋子试探试探,以你对他的了解,他是不是说谎,你还看不出!”

沈锦被她说动:“行!今晚我就放他进屋。”

两在庄子的池子边散着步,走了一段,却见着水榭中坐着一个人,原来正是叶罗儿。

沈锦咦了一声,笑着走过去,远远就开口道:“叶公子,你怎的没进山去打猎?”

叶罗儿站起来作揖行了个礼,回道:“我不识弓箭之术,就不丢人现眼了。”

他虽然不似先前那么清瘦,但脸色还是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一双眼睛像是蒙着雾气,一副天见尤怜的美人模样。

这算是那次事发之后,沈锦头回见着他,难免有些高兴,让他坐下,自己也拉着伶俜坐在他对面:“叶公子如今在四殿下身边可好?”

叶罗儿微微笑着柔声道:“四殿下为人宽厚,我如今在他的风雅园,不愁吃穿,也不用讨好客人,过得很是自在。”

沈锦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叶罗儿目光小心翼翼看向沈锦的脸,道:“先前知道小姐大婚,本想亲自道喜,但一直未有机会见着小姐,今日难得有机会。小生就祝沈小姐和宋公子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沈锦这几日一直跟宋梁栋闹性子,下意识挥挥手道:“没什么好道喜的,不过是入了一个金囚笼罢了。”

伶俜知她是故意赌气,但也知这话落在叶罗儿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朝叶罗儿看去,果然见着他神色有些不太自在。

沈锦又道:“咱们别提那讨厌的家伙,你跟我说说最近有没有编排甚么新戏?我虽然去不了雅风园看戏,但听听吧讲也算解解馋。”

她语气其实是蛮横的亲昵,伶俜听得出,叶罗儿却不见得听得出。在他耳里,大约就是会觉得表姐过得不幸福。看着他不动声色握着的拳头,伶俜笑道:“谁不知姐夫是把你捧在心尖尖上的,你自己整日作天作地的,我都看不下去。”

沈锦哼了一声,倒也没反驳。

进山的人到了暮色时分才回来,虽是冬猎,倒也收获颇丰。每个人都提着几只猎物,不过都是死物,只有沈鸣抱着两只活蹦乱跳的灰兔子。伶俜欣喜地跑过去,将那兔子抱在怀里。如今是冬日,兔子懒懒地很温和,寻着暖和的地儿,就往她胸口钻,很是可爱。

只道沈锦的喝声响起,伶俜才注意往宋梁栋看去。原来他真打了一只紫貂。原来那紫貂正在巢穴中冬眠,被吵醒后,钻入了一处洞穴。宋梁栋一路追过去,不想那黑漆漆的洞穴中不知哪个缺德的猎户放了捕兽夹,他一时不防给夹中。虽然穿着靴子,还是夹伤了腿。

看着他一瘸一拐走在沈锦前面,耷拉着脑袋被骂,嘴角却悄悄扬起来,伶俜哭笑不得。沈锦到底是心疼他,骂了几句就舍不得,抹着眼睛扶着他问疼不疼。众人都是会意地笑。只有走在最后的叶罗儿,没有人看到他笑中带泪。

下人拿了猎物下去,众人会屋子更衣之前,宋玥笑着道:“我知这庄子地窖里藏了许多美酒佳酿,咱们今日进山满载而归,晚上大家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如何?”

宋铭笑道:“咱们哥几个也好久没喝过了,三哥可别雷声大雨点小,跟往常一样,喝不动了就尿遁。”

宋玥也笑:‘我今儿一定舍命陪君子,就是不知道世子爷赏不赏脸?’

不等沈鸣回应,宋梁栋已经朗声大笑:“我还真没跟愉生喝过酒,今儿怎么也得喝几杯!”

话音未落,又被沈锦掐了一把:“受伤了还喝!”

宋梁栋赶紧嘿嘿笑道:“一点小伤不打紧。”罢了又小声道,“我喝完两杯就陪你,让他们自个儿喝!”

沈鸣看向宋玥意味不明的眼神,勾唇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无妨。”

☆、60.第二更

男子喝酒,女子自然是要避嫌的,就连裴如意也有分寸,不过是浅酌两盏,便退了下,将觥筹交错的酒桌留给了几个男子。宋梁栋因着腿受了点小伤,被沈锦叮嘱过不许贪杯,又答应了他今晚可以去她屋子里,于是喝了几杯就尿遁去找自己媳妇儿了。这酒桌不多久就只剩下宋玥宋铭两兄弟和沈鸣,再加一个作陪的叶罗儿。

宋铭声色犬马惯了的,喝酒不过是信手拈来。宋玥身为皇子,又在藩地混迹了两年多,各类应酬不暇,自然也是喝酒的一把好手。只有沈鸣的酒量无人知道深浅。今晚上的都是山庄地窖中的陈酿,虽则酒香浓郁,却也烈得很。几巡过后,饶是在酒缸里打滚多年的宋铭也渐渐有些不支,嚷嚷着散了散了。

带着微醺之色的宋玥看了眼面色不改的沈鸣,笑道:“世子好酒量,本王甘拜下风,既然四弟叫着就此打止,我也不好继续逞强。若不然今儿就到这里,世子看如何?”

沈鸣点点头:“殿下承让了。”

宋玥笑:“是愉生表弟深藏不露。”

宋铭迷蒙着眼睛,笑嘻嘻道:“咱们世子爷做小和尚的时候,肯定经常偷偷喝酒,等哪天我去寒山寺,定然要给老方丈告状。”

他这是真的醉了,宋玥朝叶罗儿示意了下,叶罗儿只是浅尝辄止地喝了一点酒,不过是在一旁照拂宋铭,收到宋玥的指示,赶紧将醉醺醺的宋铭扶起来:“殿下,我送你回房。”

宋铭吃吃笑着,摸了他一把脸:“美人儿,咱们回房。”

宋玥轻笑一声,目光瞥到沈鸣也站起来,朝他作揖告辞,点点头,却不动声色打量着他的脚下,然后勾唇无声笑了笑。虽然面不改色,但沈鸣那略微漂浮的步子,却出卖了他。酒量确实不错,不过显然也有些醉意了。

他站起身,遥遥跟着沈鸣,最后站在黑暗中,默默看着他进了下榻的那间小院中的屋子。

“殿下,真的行么?我怎么看世子好像还很清醒的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裴如意,低声问道。

宋玥勾唇笑了笑:“要是烂醉如泥就不管事了,他这样刚刚好,待会儿药力发作才能办事。”说罢又睨了身边的人,“怎么?怕了?”

裴如意听他说得如此直白,脸上一红,又梗了梗脖子:“这有什么好怕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今儿我就把世子拿下。”

宋玥点点头,笑道:“乡君不愧是女中豪杰!”

裴如意被夸得有些飘飘然:“殿下谬赞了。”

宋玥只是轻笑一声,没让她听出其中的鄙薄,然后又道:“你在这里再等个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进去了。我会让人看着四周,不让人进来!”

裴如意笑着对他行了个礼:“如意多谢殿下帮忙。”

宋玥摆摆手:“裴都督在藩地帮我甚多,我帮乡君一把是应当的。可惜我也只能帮到这里,到底能不能成就要看乡君自己了。”

裴如意倨傲地昂昂头:“我就不信这种时候,世子爷还能逃过我的手掌心。”

说罢便朝那已经熄了灯的屋子走去。

宋玥勾唇在黑暗中默默笑了笑,折身出了院落,又朝守在门边的两个侍卫低声道:“好好看着,谁都不准进去!”

“属下明白!”

今晚酒宴,宋玥虽然偷龙转凤将自己面前的酒坛子换掉,但宋铭给他斟的几杯,还是都喝了下。那酒委实有些烈,此时他不免微醺,但想着明日早上发生的事,心中十分畅快。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人,若是没办法抢回来,那他这重活一世,又有何意义!至于裴如意,念在上辈子她追随自己造反战死,今生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夜色已深,冬日的若谷山庄,静得只听得到细细的风声吹过,偶尔有不知哪个屋子里传来的一声呓语。伶俜本来在沈锦房中陪她,宋梁栋来了之后,她就将屋子让给了小两口。出来后躲在外头听了会儿墙角,先是听到表姐的嗔骂,然后就是让人面红耳赤不可言说的声音响起,显然两人是和好了。表姐大概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的人,有些事情孰轻孰重其实一点就通。男人不是不能敲打,但敲打之后不能忘了给一颗甜枣,这大约就是御夫之术。

伶俜也不好意思多听下去,只听到宋梁栋宝贝儿心肝儿的声音响起,就笑着抖了抖蹑手蹑脚走开了。

回到屋子里,听翠浓说酒宴那边似乎散了,想起之前沈鸣在田庄喝酒之后的样子,不免有点担心。他醉了酒看着是风平浪静,实则非常不着调,她可没忘记当初他趴在自己窗前,莫名说了些话之后,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场景。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沈鸣下榻的院子,跟她这边隔了两个院落。她也没叫翠浓和青萝跟着,自己提了一盏小灯就过去了。走到那院落门口,两个侍卫把守着,看到她到来,其中一个侍卫毕恭毕敬道:“小夫人,世子喝醉了酒,已经歇下了。”

伶俜朝院子里伸头看了看,见着已经熄了灯,犹豫了片刻,想着估摸着沈鸣已经睡着,也就作罢,提着灯又回去了。

沈鸣确是睡着了,而且还做起来梦,梦到了许久未梦见过的及笄后的伶俜。在梦里,他忽然觉得很热,那种从腹下蹿起来的热,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快意。他看到从前一直带着忧愁的伶俜,忽然对他绽开了笑容,身上的罗裳一点点剥开,露出莹白的的身子,然后扑在他怀中将他抱着。

这种感觉几近让他沉沦,但是鼻间忽然扑来的一丝陌生气息,让他蓦地从梦中惊醒。他一把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又猛得在自己手腕用力咬了一口,身体的疼痛和血液的腥味,让他稍稍清明过来,大喝了一声:“谁在我房里!?”

裴如意从地上爬起来,光着身子在黑暗中再次爬上他的床,将他抱住媚声道:“世子,我知道你难受,我帮你好不好?”

身体的灼热已经呼之欲出,沈鸣大半的理智已经被**覆盖,他听出这声音是谁,暗道不好,赶紧闭上眼睛,屏声静气念了一段《楞严经》将**暂时压制下去一点,然后再次将裴如意掀开,迅速封了她的穴道,自己则只穿着一件亵裤光着膀子便夺门而出。

外头的寒意,让他又稍稍清醒几分,但腹下那感觉如何都压制不住,他知此地不宜久留,咬咬牙继续往外冲。两个侍卫见着他冲出来,吓了一跳,伸手拦住他:“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外头天寒,您穿这么少可别冻着,赶紧回屋歇着罢!”

沈鸣冷冷喝了一声:“滚!”

毫不留情将两人踹开,又继续往外跑。

这厢的伶俜提着灯回了屋子,翠浓和青萝已经在隔壁睡下,她褪了衣服爬上暖烘烘的炕,可刚躺下总觉得还是不对劲,辗转反侧片刻后,复又爬起来,摸着黑出门,准备再去看看沈鸣。刚刚开门,忽然一道身影冲进来,她还未叫出声,嘴巴已经被捂住。好在熟悉的气息让她很快反应过来是沈鸣,整个人便平静了下来。

她摸到他光着的膀子,身上热得不同寻常,心里一惊,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待他松开手后道,急急问道:“世子,怎么了?”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一开始还下意识以为他是喝醉了。

沈鸣的声音却并无醉意,只是粗粗的喘息道:“我被下药了。”顿了顿,又低低补充了一句,“□□。”

“啊?”伶俜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让沈鸣气息更急促,赶紧将她放开,自己跑到床上:“快去找绳子把我绑住!”

说罢,又开始打坐念经。伶俜也反应过来出了事,迅速掌了灯,借着灯光朝他床上的人看过去,却是狠狠吓了一跳。

此时的沈鸣哪里还是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清贵冷冽的世子,一张白皙的脸红得像是能嫡出血一般,连光着的身子都染上了嫣红。而那薄薄的亵裤下,男性的象征十分明显张扬着。伶俜看得出他忍得十分痛苦,手腕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她不敢耽搁,从柜子里找出一根绳子,走过去试探道:“怎么绑?”

沈鸣睁开一双被**熏红的眼睛,没回答她的话,只一把夺过绳子,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绑起来,又道:“快去打一桶凉水。”

伶俜虽然知道出了事,却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也有点被他的模样吓坏了,赶紧照他的话办,从外头的水井打了一桶水拎进屋子。沈鸣也不知是用什么法子,把自己的手脚竟捆得牢牢,人则已经从床上坐在了地上。见到伶俜进来,喘着气道:“快用冷水淋我!”

伶俜总算是有些反应过来:“是不是宋玥和裴如意给你下的药?”

沈鸣喘着气,没有回到她的话,眼见着就忍不住要挣开绳子,又叫了一声:“快给我淋冷水!”

伶俜这回不干了,将手中桶放在地上,自己走过去蹲在他身前,抚着他已经有些狰狞的脸,气愤道:“宋玥这王八羔子,真是甚么都干得出来!世子,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但这大冬天的淋冷水,不是要人命么?我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苦的!你放心,我有办法的。”

沈鸣一向是隐忍克制的人,能让他痛苦成现在这模样,不知宋玥给下的是甚么凶险的药。

而她带着凉意的手,对在火海中挣扎的沈鸣来说,就像是突入而至的一缕清泉。他到底是忍不住,忽然张嘴贪婪地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

☆、61.第一更

他口中热得吓人,伶俜瞬间觉得自己的手指像是被火燎一般,有些灼痛,但更多的是酥酥/麻麻。她见他双目紧闭,表情有些痛苦的狰狞,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她知道是药力作祟,心疼得不得了,一面骂着宋玥,一面牙一咬心一横,将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朝他亵裤中探去。

带着凉意的手碰到那火烧火燎的热处,沈鸣禁不住闷哼着颤抖起来,那腹下的**越发忍不住。缠着手脚的绳子眼见要被他挣开,伶俜赶紧加快了手中动作,覆上前吻了吻他的脸,低声安抚道:“世子,我在帮你,你再忍忍。”

看他这模样,只怕理智一失,自己会真的遭殃。她倒不是不能把自己给他,但这种时候,明显他是什么都顾不上的,他没经验,她如今又还小,肯定会被他弄伤,到时候等他醒来,不知会如何自责。

好在她是两世为人,知道男人纾解的方式并非一定要靠真正的交/合。虽然上辈子里这方面的经历,确实都是不堪的,但也算是从宋玥那里学到不少烂七八糟的方法。她抽出被沈鸣含住的手指,覆上他的唇亲吻他。沈鸣感觉到的柔软贴上来,立刻张嘴将她吮住,灼热的舌头直接探进她的口中,像是在寻找救命的甘霖。伶俜被他吻得有些疼,但也不敢离开,手下动作越来越快。

沈鸣渐渐舒缓,身体也稍稍放松,虽然全身上下还是又热又硬,却不再试图挣开绳子,只是闭着眼睛带着享受般微微喘息。

伶俜见他似乎舒服了不少,心中松了口气,但却不敢懈怠。兴许是那药力让他憋得太狠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伶俜只觉手下越发灼热地厉害,几乎有些掌控不住,而吻着自己的人喘息的声音也愈发浓烈。果不其然,不出片刻,沈鸣忽然身子一僵,重重颤抖了片刻,整个人像是卸力一般,颓然地靠在她小小的肩头。

伶俜顾不得其他,抽出被弄得濡湿的手,扶起沈鸣汗津津的脸,忧心忡忡问:“世子,你觉得怎么样了?”

刚刚那直击脑子的快意,让沈鸣像是死了一回,半响才慢慢回神,却还是有些有气无力,喘着气道:“已经好多了!”

伶俜怕他难受,替他解开了绳子,扶着他上了炕躺着。经过这一遭,他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像是从热水里捞出来一般,那条贴在身上的薄薄亵裤,因为没一处干的,更是让他腰下的轮廓清晰无比。

伶俜到底是女子,再如何与沈鸣亲密过,此时也是面红耳赤,心跳得厉害。手上的濡湿感犹在,想到刚刚自己做得一切,真是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好在沈鸣此时只红着脸微微闭着眼睛,不然她大约是会更加尴尬。

她拿了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汗水,柔声道:“世子,你好好歇着,难受就告诉我!”

她话音落,余光却瞥到他身下又有了异状,不由得咒骂了一句,宋玥那混账到底给他用得什么药啊!

她丢下帕子,又要去帮他。沈鸣却抓住她的手,睁开眼勉强地笑了笑,低声道:“你别管我了,我知道怎么弄!”

伶俜给他盖上被子,灭了灯,自己也爬上床,抱着他的脸亲了亲:“我是你的妻子,这种事情本来就该我帮你。”

沈鸣说是这样说,但除了身下那一处,此时的他其实半丝力气都提不上来。这正是这药的厉害之处,过了最初那被**吞噬几近疯狂的时刻,到了后面虽然仍旧受着**煎熬,但力气却会消失殆尽,就算是再厉害的男人,也只得让人为所欲为。

伶俜见着他这模样,想到若是刚刚他没有凭着最后一丝理智跑来自己这边,恐怕现在裴如意已经得了逞。她不由得有些佩服裴如意,这种事都能干出来,不知该说她是女中豪杰,还是不知廉耻。不过能想出这阴招,怂恿她这么干的,恐怕也只有宋玥。

两人就这样静静躺在锦被中,做着不可描述的事。门口忽然响起狠狠的敲门声,宋玥暴怒的声音传来:“沈鸣!你出来!”

原来是先前守在沈鸣那边的侍卫,见着世子爷跑了出来,赶紧去给宋玥报告。宋玥本来刚刚躺下,正想着明日该怎么将这事闹开,又不让伶俜太难受,听了侍卫的传话,惊得立刻从炕上弹起来,先是跑去沈鸣的屋子,黑灯瞎火中约莫看到裴如意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便随手扯起床上的被子搭在她身上,又给她解开穴道,只是不等裴如意给他哭诉,他已经匆匆往伶俜那边赶去。

那药是他从南疆那边得到的,邪门得狠,想到沈鸣服了那药,竟然跑去伶俜的屋子,他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敢多想,只一路狂奔到伶俜的屋子,发了疯一般拍门。

伶俜正在帮沈鸣,看到本来虚弱的人,红红的眼睛里涌上冰冷的怒气,她忙安抚地在他额头吻了吻,温声道:“别管他,最好是把旁边的人都引来,看他怎么收场!”

她和沈鸣是夫妻,就算只是还未圆房的夫妻,但沈鸣宿在她屋子里,也无可厚非,圆房不过是迟早的事。

宋玥敲得更猛,尤其是在本来安静的夜色中,那声音简直有些惊天动地一般。伶俜脑仁被震得都有些发疼,等到沈鸣又出了一回,她才空了心思高声道:“殿下,大半夜你在我屋门口闹什么!”

宋玥听到她的声音,身子一震,高声道:“十一,你出来!我求求你快出来!不要跟沈鸣待在一个屋子!他喝醉了,他会伤害你的!”

说话的声音竟然带了点哭腔。

伶俜只觉得好笑,冷哼一声:“我看喝醉的人是殿下吧?不然怎的大半夜在我门口闹事!”罢了又道,“就算世子喝醉了,我照顾他也是理所应当,殿下还是快走吧,闹来了人可就不好看了!”

沈鸣低低笑了一声,软软地将她揽在臂弯里。被伶俜伺候了两回,除了没力气之外,身体中难捱的躁动已经好了许多,意识也已经完全清醒。

在宋玥踹开房门的前,听到动静的翠浓和青萝已经从隔壁屋子冲出来,而旁边院儿的宋梁栋也衣衫不整地匆忙来看情况。

翠浓见着宋玥正在拍门,大惊失色叫道:“王爷,您这是作何!”

宋玥身后的两个侍卫忙拉住主子,朝赶来的人解释:“殿下喝醉了!正在闹酒疯呢!”

宋梁栋边整这衣服边喝道:“怎么胡闹到十一这里了?还不快将殿下带回去。”

宋玥完全置若罔闻,忽然提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的木门。炕上的沈鸣赶紧将伶俜塞进被子中抱紧。

看着宋玥冲进去,宋梁栋大惊失色,反应过来将人抱住,大喝道:“怀瑾,你作甚!”

宋玥却是不管不顾,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朝床上大吼大叫:“沈鸣!你给我起来!”

宋梁栋大约也有些奇怪沈鸣在伶俜屋子里,不过两人毕竟是夫妻,也没太多想,只想着恐怕是宋玥和沈鸣闹了矛盾,拉着宋玥往外走:“怀瑾,你别撒疯了!你跟愉生有什么等就醒了再说,这屋子还有十一在呢,你让她脸往哪儿搁!”

他力气大,很快就把宋玥拖到了门口。而炕上的沈鸣不紧不慢开口:“我喝多了些不太舒服,来十一屋子里让她照顾我,不知殿下发的是什么酒疯?”

他气息有些微弱,但照顾二字,却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也不知是谁点起了一盏小灯,本来黑漆漆的屋子里,便有了一点光,宋玥清清楚楚看到了炕上锦被中露出光裸肩膀的沈鸣,而他此时怀抱中微微隆起的一团,只看得到头顶的青丝,但谁都知道那就是伶俜。他甚至能想象出那被子下,两人是如何地交缠在一起。

偏偏沈鸣就那样带着一丝讥诮鄙薄的冷清眼神看着他,刺得他恨不得杀了他。

宋玥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大吼一声,将拦着他的人推开,冲出了院子,顺便还怒气滔天一般踢翻了院子里几盆花草。

两个侍卫赶忙着去追,宋梁栋瞥了一眼床上的沈鸣,朝他嘿嘿笑了笑,赶紧退了出来。翠浓和青萝见着世子爷光着膀子躺在在自家小姐的炕上,红着脸摸回了隔壁。

本来吵吵闹闹的小院,瞬间又安静如水。伶俜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烫得厉害,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也知道此刻的脸颊约莫比猴子屁股还红。因为被沈鸣抱着,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然后听到他有些无奈地声音轻笑着响起:‘好像又来了!’

不过这回他已经轻车熟路,自动握着伶俜的手放在自己身下。虽然已经干过两回这事,但伶俜还是羞得厉害,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在,啐道:“也不知宋玥给你下了什么药,这么厉害!不晓得会不会伤了身子!”

这担心倒不是随口说说,她也听说过男子“一滴精一滴血,冬不藏精春比病温”的道理,刚刚两回沈鸣简直就跟山洪暴发似的,也不知会伤多少元气。而且照着架势,不知道还要多少次才能停。

她都还没跟他圆房,要是人废了可怎么办?宋玥那个杀千刀的怎么不去死!

沈鸣自是不知她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只闭着眼睛喘着气,等这一波痛并快乐的折磨过去。他没有过这种经历,而这种因药力产生的**,显然跟正常的快感不甚相同,更多的是难捱的痛苦,尤其是心理上产生的反感和排斥,更让他对这感觉憎恶。好在因为是伶俜在帮他,她柔软的手和馨香的气息,让这痛苦和厌恶变得少了许多,更多的是快意。甚至有些让他分不清楚,身体反应这么强烈,到底是因为药力还是佳人在怀。

这一夜一直折腾到公鸡打鸣,沈鸣的身体才平静下来。伶俜也累得头昏眼花,靠在他身旁扎入了黑甜乡,日上三竿之后,才迷迷糊糊醒来。

待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换好衣服,坐在她旁边,正一动不动看着她的沈鸣。她迷迷糊糊对上他的目光,蓦地想起昨晚的事,顿觉丢人,赶紧拉起被子将脸蒙住。

沈鸣闷声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道:“咱们是夫妻,不丢人的!”

伶俜哼哼唧唧还是不愿从被子里出来。沈鸣干脆将被子拉开,将人从里面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到了这时,伶俜也只能试探着睁开眼睛,却不妨看到他一脸苍白,也顾不得害羞,忧心忡忡问:‘你没事吧?’

沈鸣虽然是习武之人,身体素来很好,但昨夜也真是元气大伤。他笑了笑,摇摇头:“无碍!厨房里已经做好了吃的,咱们去吃饭。”

因为昨夜闹了那么一通,庄子里的人都知道沈鸣和伶俜睡在一间屋子里,而睡在一起大约就是意味着圆了房。虽然伶俜才满了十三,但两人感情如何,众人都看在眼中,倒也对这事乐见其成。

伶俜知道解释不通,也不该如何解释,干脆将错就错,如此顺水推舟,让宋玥和裴如意死了心也好。到了用餐的正厅,果然没见到宋玥和裴如意。

宋梁栋呵呵笑道:“魏王今儿一早就离开了山庄,许是昨夜发了那酒疯挺不好意思的。愉生,你别放在心上,反正这庄子就咱们几个人,十一被你藏在被中,没叫人看到的。”

沈鸣微微笑了笑:“无妨。”

沈锦笑道:“昨儿个真是吓了我一跳,将将睡着就听到大吼大叫的,赶紧着让英才起床去看看。没想是魏王耍酒疯。”说完又朝伶俜眨了眨眼睛道,“不过要不是魏王这一闹,昨晚还不知道哥哥在十一房里。说好了要等伶俜及笄的,这就一年多的事儿了,就等不及了?”

沈鸣脸上浮上一丝赧色:“昨晚喝多了点酒,确实冲动了些。”

虽则就几个人,但到底算是房中事,伶俜也怪不自在的,赶紧岔开话题:“表姐,我都饿得不行了,赶紧吃饭。”

沈锦知道表妹害羞,桌上又还有男子,也不好多说,笑着招呼大家用膳。

带着宿醉的宋铭,今儿一早也听说了昨晚的事,悄悄凑到沈鸣耳边,低声戏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借酒壮胆的家伙,你家小媳妇儿才刚满十三,亏你下得去手。”

沈鸣瞪了他一眼,他不以为意地挑挑眉,又朝佯装专心吃饭的伶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62.第二更

用过午膳,见着宋梁栋和表姐和好如初,当着人面也似蜜里调油一般,伶俜稍稍放下了心,便跟着沈鸣一块儿回了侯府。

刚刚回到静欣苑,翠浓和小青萝两张大嘴巴,就亟不可待地跟宁氏报告了伶俜和世子在山庄圆了房的事。伶俜想阻止都来不及。

宁氏听了后,微微有些愕然,打发屋子里的丫鬟们退下,然后拉着伶俜忧心忡忡问道:“十一,你真的在若谷山庄跟世子圆房了?”

伶俜其实不想对姨母说谎,但回来时和沈鸣商量了一番,两人决定将错就错,让人误会也好。免得宋玥和裴如意那边还存着甚么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尤其是宋玥那混账,那可真是什么都干得出的,知道她和沈鸣已经圆房,总该不会再想着闹甚么幺蛾子了吧?

于是她看对着姨母担忧的目光,还是弱弱地点了点头。

宁氏叹了口气:“世子也真是胡闹,你还才这么小。”想了想,又问,“那他有没有弄伤你?”

伶俜脸上一红,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世子有分寸的。”

其实手还在酸着,不知道算不算伤?

宁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好像是看不出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叫外头的丫鬟去把沈鸣请过来。

沈鸣被唤来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又朝伶俜不动声色地抛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伶俜也不知姨母葫芦里卖什么药,对此莫可奈何地摊摊手,不过想着姨母总该不会专门把他叫来训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