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的脚没有扭伤。”我听见自己苦涩的声音说。

那女子一听我没有扭伤,立时来了气:“你这人怎么这般恶毒啊,我姐姐可是…夫君,快去请大夫啊。”

棠煜再次歉疚的望了我一眼,急步离开。

他一离开,那女子冷冷瞪着我半响,这才进了屋,关门时,我瞧见了她的姐姐,弱弱的躲在门后,弱弱的看着我,那份柔弱任是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恩恩。”是赵月芙。

“夫人一直跟着我吗?”声音乏力,空洞。

“你没告诉他你的脚为他受了重伤吗?”赵月芙眼底有气愤,有怜惜:“若非看你脚伤的是御医,这脚早就废了。”

“夫人,我们回去吧。”

“你这人,就这样算了?”

我哀求的望着她,不想再待在这里。

她轻轻一叹,朝着周围喊道:“谁给我弄来一顶轿子,我马上给他一百两银子。”

本是没什么人的小巷突然热闹了起来,不是开了窗户应着,就是开了门应声:“姑娘说话算话?”

“我是赵月芙。”

“啊,是芙老板啊,快快,快去弄轿子,芙老板可是说话算话的人。”

很快,一顶奢华的轿子停在了我面前,而赵月芙也爽快的付了银子。

赵月芙,三个字,在京城,已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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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前朝余孽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望着窗外的大雪,我的脑海也是空白一片。

“你傻的啊?棠煜去找大夫的时候就不应该让他去。”赵月芙满脸怒气:“你这样,就等于是在纵容他找别的女人,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会被你闷死。”

自从外面回来,赵月芙对我的骂声就没有停过。

看过她端庄的一面,也看过她精悍的一面,现在这样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情况下,应该死抱着他不放。”见我一直沉默,赵月芙似乎更为生气。

“那个女人有可能会流产。”开口说话,声音低沉暗哑。

“什么?你,你竟然还在为那个女人着想?”赵月芙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该说你善良还是愚蠢?”

“不该如此吗?”

“当然不能,他是你的男人,属于你的私有物,你应该把他掌握在手中才是,这么一放,白白便宜了别的女人,你会不会打算盘啊?”

我沉默,是这样的吗?

赵月芙怒火更炽,“你越是这样,越会被人欺负,我赵月芙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跟班?”

“夫人,我只是想好好爱他而已。”

“好好爱他?”她嗤鼻:“怎么好好爱他了?”

“给他关怀,给他他所需要的一切,只要他能快乐,我怎样并不重要。况且,那女子在服安胎药,我想身子是真的不舒服。”

“你?”赵月芙指着我的手指气颤了起来,“真是被你气死。”

“他应该这么做,”我深深吸了口气,苦涩的笑说:“我只是扭伤了脚,比起怀有孩子的她来,这点伤太微不足道了。”

棠煜对那女子的关怀一切只因他不想他母亲的事重新上演。

我在意,在意那女的竟有了他的孩子,在意他丢下了我,可总要分个轻重,他母亲的悲剧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暗,我若阻止他,他只会对那女子更为歉疚。

但我最为在意的,是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只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

说不清楚,无法理清。

“你所说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棠煜的,苏恩,要大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

“那怎么争呢?若她真的是肚子痛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小产吗?我做不到。”

赵月芙摇摇头,冷笑:“无药可救,还有,你欠了我一百两银子,记得让棠煜还我。”

正说着,景临推门进来,一身华服锦衣,翩翩玉立,只温柔的眸子染上许些的复杂望着我。

“大人,你回来了?”见到自己的丈夫,赵月芙换上一脸笑意。

“怎么会摔伤的?”景临走至床边,“让我看看伤得如何了?”

他极为自然的掀开了被子,却被赵月芙制止:“大人,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景临伸出的手一僵。

“我没事。”见气氛有些尴尬,我忙道:“谢大人关心,夜深了,大人和夫人都忙累了一天,快回屋就寝吧。”

“是啊,忙了一天了,确是累了。”赵月芙转身就要离开,见景临一直以复杂的目光望着我,有些不是味:“难道大人还要留下来和苏恩说会话吗?”

“以后出去一定要小心。”景临的嘴角泛起苦笑,随即越过赵月芙走出了屋。

此时,赵月芙狠狠的瞪着我。

而我,却微微的,真诚的一笑:“夫人,谢谢你对恩恩的关心。”

“谁会关心你这种人。”赵月芙重重冷哼,紧随在景临身后离开。

屋里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能听见外面落雪的声音。

“棠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面对烛火,我独自喃喃。

对他,我投入了所有的感情,想与他白头到老。

想好好的爱他,最终竟落得如此。

我该怎么办?

十指紧握,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

必须见到棠煜。

隔天,我找来了几名丫头,给了她们每人一两银子,叫他们去办一件事。

梅花树下,赵月芙喝着暖暖的热茶,丫头们走了之后莲步移至我面前,轻慢的一笑:“学得挺快的吗?”

“是夫人的潜移默化。”

“你就这么有把握今晚他会来?”

肯定的点点头,棠煜爱我,他定会来。

“你可以求我去跟他说这件事啊,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既是自己能办到的事,应该自己来做。”

赵月芙眼底划过丝欣赏:“今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路公公杀了我五名高手,我得去问个清楚。”

心中一惊:“路公公为什么要杀你的人?”

“他的秘密被我的人发现。自然要杀人灭口。”

“那你去了岂不是有危险。”竟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杀我,那就是皇上。”赵月芙傲然一笑,出了院子。

一个时辰后,京城里每个人都在说着一件事,尚书大人的小妾被歹徒劫了财,又不幸被歹徒打断了腿,仅仅是一件小事,但毕竟是当朝尚书的女人,大家也说得津津有味,到最后越演越烈,成为尚书大人的妾氏难掩深闺空寂,与家丁偷情被发现,尚书大人一气之下打断了妾氏的双腿。

到了晚上,雪终于停了,天地之间一片积白。

悄悄的在窗口望着,满怀希望的等棠煜出现。

深吸了口气,不论发生什么事,今晚,也一定要把事情说开,说清楚。

还要告诉他为了救他,双腿受了重伤,他歉疚也好,沉重也罢,这一切是他该知道的。

此时,我却不知道,棠煜早来了,他一直站在一个阴暗的地方,目光的落角地却是我屋的西北方。

那儿,傲岸男子一身玄纹长袍,广袖翩翩,清冷月光照在他本就薄凉的气息上,使得他身上所散发的皇者之气越发凛冽,不敢叫人仰视。

“皇上,他离开了。”身边,白玄出现,单脚跪地禀报。

“回宫。”

时间越来越晚。月光也越来越清亮。

我还是强打起精神等着。

相信棠煜爱我,相信他定会出现。

从认识他至今,每当我难过受伤时,他总会适时的出现,这一次,定不会例外的。

月亮移至了头顶。

我还是满怀希望的等着,甚至还把窗全部打开,醒目的站在窗边,深怕他以为屋里没亮光而认为我不在。

刺骨的寒风刮在我脸上,皮肤像是要裂开般。

时不时的搓搓双手敷在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一点点的亮了。

我的希望变为绝望,信任也一点点的在瓦解。

太阳升了起来,世界开始变得暖融融的,我的心却冰冷如寒风刮过。

连着二天,赵月芙没有回来。

景临也没有回来。

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在我要出门时。突然出现一个人,是白玄。

“你不能出去。”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惊讶,他不是皇帝身边的暗士吗?

“路公公已打算破釜沉舟,玉石俱焚,不是在今晚就是明晚。”

形势已这么严峻了吗?

“那棠煜呢?你看到他了吗?”紧张的问。

“他自然是在路公公那边,你出去会有危险,皇上让我在这里保护你。”

一愣,那个男人…

此时,白玄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喊道:“既然来了,请出来吧。”

立时,有二名女子出现在了院中。

竟是她们,那对姐妹,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要带她走。”那妹妹对着白玄开口:“识相的就快离开。”

白玄微微一笑,倾国倾城:“这样不太好吧?没打过就离开,我交不了差啊。”

“妹妹,别跟她废话,抓紧时间。”姐姐一改印象中的柔弱,拔剑就朝白玄刺去。

却被他轻轻就挡开了,摔在地上。

白玄怔了怔:“你不会武功?”

“好痛。”那姐姐一手捂着肚子,痛得苍白了脸,求救的望着我。

我没有走过去,只沉着眸子望着她,不知她是装的还是真的。

此时,那妹妹已与白玄打在了一起,武功显然不弱。

最终,还是忍不下这个心,就在我要走过去之时,白玄一声轻叹:“玩不下去了。”随即一掌打在了那妹妹的胸口,女子被狠狠的打开了三米外,猛的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

“不要走近她,她会对你不利。”白玄挡在我面前。

那姐姐面色接近灰白,颤着唇说道:“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想带你去见棠煜,只有你能阻止他进宫。”

“棠煜在你们那儿?”说不出什么滋味。

那姐姐点点头。满目恳求:“求你跟我们去吧,我们几个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过平凡的日子,你就是煜的夫人,我与妹妹甘愿做妾。”

她的目光透着急切与期待。

我怔愣着,三天前她们还视我为敌人,现在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她又望向白玄,颤声道:“这么多年来,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埋在皇宫地底下的炸药吗?只要你放了我妹妹和苏恩姑娘,我就跟你进宫。”

“你知道炸药的地点?”白玄目光一动,漠不关心的神情思考起来。

她点点头:“只要你让我妹妹带苏恩姑娘离开。”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女子从怀里拿出了一条锦帕,帕上密密麻麻的绣着些什么东西:“这是皇宫地图,埋火药的地点全都在上面,可你们根本看不懂这里面的暗号。”说完,抛向白玄。

接过,白玄细细看来,半响过去后,将帕子放进怀里:“可以。”一把将我推向了受重伤的妹妹。

我诧愕的望向白玄,他竟然真…

倒也松了口气,我想见到棠煜。

“姐姐。”那妹妹已泪流满面:“你,你要保重。”

“我这身子能拖到现在已很不容易了,”她柔柔一笑,目光与我对上,里面藏了很多的思绪,绵绵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