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意识到自己是在玩火。

温徒把她抱上膝盖跨坐着,凑过来用力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痛得她叫出了声。

“想试试车震吗?”他的唇贴在她唇上,低声问她,目露凶光,吓得她紧张地推他的肩。

夏悠悠说的没错,温徒是不安好心。

所以在钟弥轻松地回应了他以后,他立刻就露出了真面目。她发现了这个真相,心里一阵忿懑,却还是屈服于他的压力,示弱地低下了头。

温徒只是吓唬她一下,得逞以后脸色才慢慢缓和了下来,亲亲她的脸:“再说几遍给我听。”

“我…”钟弥这回再看到他和煦的笑容,又不懂了,这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她怕被他看到自己心虚的样子,抱住他,下巴搭到他的肩后去,这样他就看不到她的脸。

“爱你爱你。”

她动听的声音轻轻地挠着他的耳朵,也在他心里挠来挠去。

言不由衷会被老天惩罚吗?她管不了,现在唯一的事就是不想输给他。

温徒没说话,静静摸了摸她的脑袋。

晚上钟弥早早回了客房,刚熄灯睡下,门就被推开,走廊灯透进来,从背后照着温徒,让他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怎么跑到这里来睡?”

钟弥挠着头坐起来,她只不过是把主动权留给他而已。

今晚没有例行运动,万一他嫌她躺在身边碍事怎么办,于是她就自觉地滚去了客房。

“不放心我?”温徒走近床边,手放在她脸上,“我答应过让你好好休息的。”

钟弥脸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这姑娘有点难以对付,她心里想的多,却很少问,于是大部分时候都是胡思乱想。他只能慢慢猜着她的心思,顺着她的毛捋。

“去我那里。”温徒把她抱起来,先抱回去再说。

钟弥又回到熟悉的卧房,被塞进被窝。

温徒解了袖扣,随手放在桌上:“你等我一会儿。”

他走进浴室,钟弥翻了个身趴着,眨着眼睛听浴室里的水声。过了一会儿,他裹了条浴巾就走出来,坐上床。

浴巾随处一扔,钟弥也把眼睛一捂:“你干嘛?”

“睡觉而已。”温徒掀开被子,嫌她睡觉穿得太多,皱皱眉头,伸手就去剥。

钟弥没地方逃,三两下被脱得光溜溜的,捂住胸口:“你你你说话不算话。”

“我只是不喜欢穿衣服睡觉。”温徒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老实点,不然真的食言了。”

钟弥乖乖地投入他的臂弯里躺好,他伸手要去关灯,被她叫住。

“等等。”

探出的手臂抽回来,抱住她:“怎么了?”

钟弥仰起头,手摸着他的脑袋,仔细地观察他的头发:“咦,温徒,你的发根原来是黑色的。”

她还以为少白头长出来就是白发呢。

“刚长出来都是黑色。”温徒听到她是在说这个,便把灯关上,拍拍她,“好好睡吧,我陪着你。”

她吐了吐舌头,钻在他怀里,用鼻尖蹭了蹭胸他膛上硬邦邦的肉:“你真好。”

话刚说完屁股上又挨了一下:“你是故意的?不想睡我也可以成全你。”被她那么一蹭,他体内一股邪火窜上来。

“不是,真不是!睡了睡了。”钟弥急忙闭眼装死。

温徒比她睡着的还要早,手掌握着她的腰,她发现他很喜欢身体的接触。

她受了他的影响,也觉得很美妙。

这属于身体与身体之间的吸引吗?钟弥不懂,两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会因为单纯迷恋彼此的身体而长久吗?

她是如此迷惑,一步一步地沉溺到其中。

一早醒来,钟弥觉察不对劲,一掀被子,血流成河。

算算生理期早了好几天,她无助地想了想,多半是前几天纵欲过度影响了周期,她低头看看还在睡梦中的温徒,要是她偷偷起床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他醒来看到那么多血,怕是会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吧。

她咬咬牙,把被子盖回去,推推他。

温徒的床品很好,被叫醒从来不会发脾气,只是睁开眼,躺在那不说话。

钟弥讨好地亲亲他的脸:“我跟你说件事。”

他侧过头,也回吻了一下,大概是压抑了一夜,□□堆积,他翻身把她压下,舌头钻进来,跟她接了个长吻。

钟弥喘着气把他推开:“等等。”

温徒皱皱眉,这才感觉膝盖抵着的地方,有点潮湿,他想掀开被子看,被她拦住了。

“你还是别看,我来了例假…”她冒死说出来。

温徒抽出自己的腿,看看膝盖上斑驳的痕迹,什么也没说,扯过架子上的浴衣穿上,就出了门。

钟弥溜进浴室里先清理自己,一会儿门外被敲了敲,是一个年轻的佣人小姑娘,她送来了卫生用品:“钟小姐,东西我给您放在门口,床单我先撤掉啦。”

“噢…麻烦你。”钟弥在里面回答,不知道温徒是怎么去跟人说的,想象不出他交代人家这些事的样子。

她整理完毕下楼去吃早餐,可能是错觉,温徒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多半是因为她例假来了吧?他人可真现实。

钟弥心不在焉,剥个鸡蛋剥得一塌糊涂,温徒给她拿过去,换了一个,按在桌上滚了滚,三两下剥了个完好的放在她碗里:“我明天要去一趟日本。”

“嗯。”钟弥没有多意外,他人在日本长大,公司总部也在日本,去一趟不奇怪。

“要一起去吗?”温徒邀请她。

“啊…不用了吧?”她去干嘛?□□都陪不了。

温徒却好像不是随口邀请的,确认了一遍:“不愿意去吗?”

“我还有工作呢。”钟弥笑笑。

这倒是个正当理由,温徒就没再问。

他次日就坐了早班飞机离开,钟弥悠闲自得地去上班,打算这几天回自己的小窝里住,好好享受短暂的自由生活。

车开到写字楼下,跟在一辆黑色的路虎后停下,钟弥揉揉眼睛,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从前面那辆车上走下来,笑着跟车里的人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大门。

是万苏。

钟弥想了起来,她说交男朋友了。

钟弥与路虎擦身而过的时候,模糊地看到坐在里面的人,看样子并不年轻,是个中年人模样。

眼熟,在哪里见过?

她走到电梯间,看着挤成一团等待电梯上楼的人群,脑海里灵光一闪。

是沈总的朋友,她跟着温徒,跟他们一起吃过两顿饭。

这个人好像都结婚了吧…钟弥不记得人,模糊有个印象。

“钟弥?”万苏看到了她。

“早。”她走过去,跟万苏站在一起。

万苏提不起精神,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早上临时开了个会,主编忽然找了个由头严厉地说了她几句。

这回万苏没有哭鼻子,散会后先走了,背着主编翻了个大白眼。钟弥担心她心里难受,跟过去,想安慰安慰。

“没事,反正也要辞职了,不干了。”

“辞职?”钟弥还记得先前她哭得眼泪汪汪的不愿意离开这个公司,“你不是说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吗?”

万苏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补了补粉底,转出口红:“有老公养,谁还想工作呀?”

“…那个人靠谱吗?”钟弥不由地为她的乐观而担心。

“靠不靠谱不知道,不过他愿意为我花钱。”万苏笑了,“你懂的,钟弥,你跟温总不也是这样吗?”

钟弥一怔。

“我都知道了,公司的同事也看到过几次,你从温总的车上下来,大家心照不宣。”万苏的话字字敲打在钟弥的心上,她补着口红,“我是你我才不会每天累死累活,可惜蓝朵没能给我找一个像温总一样有钱的,我要辆车开开他还要考虑考虑,我也该考虑换人了。”

“你…你怎么会跟蓝朵扯上关系?”钟弥不可置信,回想起来,她两次遇到蓝朵,万苏都在场,很可能在那个时候,她们中的谁就留了心。

怪不得万苏会跟沈总的朋友搭上线。

“不行吗?”万苏冷笑,“只有你可以吗?”

钟弥当即正色道:“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万苏走近她,语气也变得刻薄,“就因为你长得漂亮,你傍上的是温徒?主编还把去Mico的机会给你了,我求了她一个多月。”

她都知道了。

钟弥原本还在想该找个机会主动跟她说起,向她道歉。

“这不是一码事,你不要误会。”钟弥皱眉,“主编有别的原因。”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钟弥考虑着怎么把实话说得委婉点,好不伤到她的自尊,这个时候,洗手间门外有人咳嗽了两声。

主编清过嗓子后踩着高跟鞋走进来:“上班时间在洗手间里开什么会,今天没工作吗?”

万苏扭头就走了出去,剩下钟弥愣愣地站在镜子前,主编上前一步。

“没用的人才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不必受这种人的影响。”

“谢谢何总。”钟弥勉强笑了笑,“我先去工作。”

她刚走出洗手间,温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越洋电话信号不是特别好,那边有点沙沙响,温徒告诉她:“我飞机刚落地,跟你说一声。”

“噢,好。”钟弥靠在走廊上,还想着万苏的那些话,神情有些恍惚,随意应了两声。

“声音怎么不对?”他敏感地听了出来。

“没有呀,我很正常,是信号不好吧。”钟弥重振了精神,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阿绫来接机,问你为什么没来。”

“那替我向她问好。”钟弥心里一暖,“你要在那边几天?”

“大概两周。日本公司喜欢加班,我在这边可能没什么时间给你打电话,你不要多想。”温徒提前给她打预防针,“要是有事,你可以打给我,没事也可以打。”

钟弥忍不住笑了笑,温徒是想太多,她怎么会介意这个。

“我理解的,你也别担心。”

即使他特意说过,钟弥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要主动给他去电话,只默默等他回来就好。

之后的日子里,再在公司遇到万苏,两个人都很尴尬,互不说话,到了Mico慈善夜的前天,钟弥收到了礼服和鞋子,顺带还有Mico主办方送来的珠宝首饰。

钟弥换上一身行头,把钻石发卡别在头发里的时候,理解了万苏为什么那么看中这场晚宴,有关于它的一切,都是闪闪发光的,那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她自己跟这些东西一样,也光鲜无比。

钟弥在会场前下了车,迎来了一阵闪光灯,记者虽然不认识她,但她享受了明星般的待遇,博得了不少镜头,踩着红毯进了宴会厅,在巨幅背景墙上签字。

主编已经到了,穿着露背礼服在那边跟郭总谈笑风生。

“钟弥,快来!”她看到钟弥,乐呵呵地招手,叫过来重新向郭总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摄影师。”

郭总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哈哈大笑:“不好意思,钟老师,那天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钟弥谦虚道,“您可别叫我老师,折煞我了,我只是个摄影助理。”

“要叫的要叫的,”郭总说,“我最近在学摄影,还有好多要向钟老师讨教讨教。”

“我们钟老师天赋很高,拿过不少新人奖,”主编勾住她的肩,“郭总有什么机会,可以介绍介绍。”

“何总这不对,”郭总立刻严肃了起来,“那你怎么还委屈人家,只让当个助理呢?”

两个人又是一阵大笑,钟弥羞涩地替主编说话:“何总只是锻炼我而已。”

他们聊了一阵,主编带着钟弥去认识别的宾客,甚至见了好几个大牌明星,钟弥像做梦似的,还一一拥抱合了影,这些明星可真瘦。钟弥后悔没把自己的相机带过来,手机镜头把人都拍变形了,她心情很好,被递了几支香槟,一一喝完了,谁来敬她她都喝得很诚恳。

晚宴进行到了尾声,到了明星合影的环节,主编被邀请过去,钟弥自觉退到一边看,有人拍拍她的肩,她一回头,是郭总。

“钟老师,我听何总说,你今年大四。”

“是的,郭总有什么指教?”钟弥喝得摇摇晃晃,尽力保持着清醒。

“我手头有一笔资金,想用来投资摄影项目,关于毕设你有什么计划吗?”

钟弥张嘴,酒醒了两分:“…我吗?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郭总道,“你的作品,我看过,我觉得可以。”他从怀里掏出名片,“要是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来找我聊聊。”

钟弥诚惶诚恐接下了名片,放进手包里。

她隔着礼服用力捏自己的腿,想看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这时那边合影完毕,郭总也从身边离开,主编走了回来,挽住她的胳膊道:“钟弥,我给你一句话,抓住机会。”

散了场,她提着包往外走,司机早在等她,她拉开门一头钻进去,动作大了些,就要撞上车顶,然而一只手已经挡在那里,防止她撞到脑门。

“喝这么多酒,也不怕闹笑话。”一个声音淡淡地说。

钟弥被胡乱地拖进去,关上了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温徒?”

“跟见了鬼一样。”温徒帮她把滑落到一边的肩带提上去,“提前回来了,你很失望?”

钟弥把头靠在他肩上笑,因为酒精的缘故,脸上红扑扑的。

“让你打电话全忘了,一个也没打。”温徒扭头看了她一会儿,不忍心看到这个家伙傻笑的样子,拍拍她的小脸蛋,想让她醒醒酒。

钟弥还是傻笑:“我不敢打。”

“有什么不敢?”

“打电话是一种期待,我对你,不能有期待的。”

温徒沉思。

“该给你的什么没给,怎么就不能有期待?”

“要是你爸爸知道,会对你很失望的。”钟弥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他把她拎过去,钳住下巴,定定地看了看:“又在试探我吗?”

“这次是真的呀。”她是为了他好,急急地重复,“是真的。”

“那好。”温徒托住她的脑袋,一把把她按进怀里,他倒是害怕过什么,顾忌过谁。

“明天我就去跟爸爸说,约个时间,带你见见他,这样你还会不敢有期待吗?”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18章的隐藏部分,大家请去我微博@因因因因因因因,找一个叫《开到荼蘼》的相册专辑,有什么问题请微博私信问我,【务必不要在留言中讨论】

这是给正版读者的福利,同时为了低调,大家不要在留言内提到任何类似微博、相册的字眼哦,还是那句话,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比心~

20、第 20 章 ...

这是个美妙的夜晚, 车在夜色中平稳地行驶, 开过长长的隧道,钟弥耳边都是风的声音, 她枕在温徒的膝盖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手指插入发丝中,摸得她的头皮很舒服。

跟温徒在一起以来,钟弥从未像今天这样放松, 朦胧中他好像在对自己说什么话, 她听得断断续续,但潜意识能明白是关心她的。后来,他抱着她下了车,走进大门穿过客厅,一阶一阶上了楼。

他拉开她背后的拉链,她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 又被他抱过去吻了吻:“乖, 去洗洗澡。”

“想睡…”她含含糊糊地躲开他的唇,被他一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