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钟弥立刻背转过去,到处找纸巾,温徒从她背后的茶几上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别放在心上,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话虽这么说,声音里隐藏的笑意却让她更害臊起来,明显感觉到温徒的蔫坏蔫坏。

钟弥擦了脸上的口水,转过身,手忙脚乱地去清理沙发。

其实温徒原本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把沙发弄脏的,他在旁边坐下,看她擦个不停,觉得很遗憾。

“好了,不是擦干净了吗,坐下。”他拉着她的手往下拽了拽。

钟弥坐下后还不时低头看那边:“可是还有痕迹啊…”

那里留着一道颜色深一点的水渍。

“风干了以后就不会了。”

她有点过分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温徒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怜惜,想着以后要慢慢把她纠正过来才是。温绫就不会这样,穿着鞋进了门就能直接往雪白的长毛地毯上踩。对她来说,再贵也就是一张毯子而已。

“真的吗?不会弄坏吗?”钟弥的手摸着沙发的皮质,这么柔软,她趴在上面都舒服地睡着了,一定很贵吧。

还是都怪温徒,不体谅她今天有工作,昨晚拉着她没有节制地胡闹来着。加上钟弥今天来了例假,收工之后,人特别累,才会不小心地睡在了他沙发上。

温徒拉过她,侧过脸吻住嘴唇,卷了她的舌头,轻轻吮吸着。

“我尝了,没有毒。”他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你讨厌。”钟弥一愣一愣地别过了脸,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哎呀好晚了,你开个会好久啊。”

“嗯,事情比较多嘛。”温徒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晚上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什么都可以吗?”

“嗯。”

“可以让你做饭吗?”近来钟弥被宠得无法无天,有些得寸进尺,她本来就一直怀念在大阪尝过的温徒的手艺。

“行是行,不过…”温徒凑近她的耳朵,跟她说一句话。

钟弥好不容易才下去的脸红又冒上来,轻轻捶了他一下。

两个人从电梯到了车库,出门竟看到了高特助。

“诶,高经理,还没下班吗?”钟弥顺便打了个招呼。

对方微笑着朝她点头。

司机把车从车位里开出来,驶向他们面前,温徒扶她上车。

钟弥上车后神情有些呆滞,时不时往车后瞟了两眼,又没说什么,回过了头。

温徒问她:“怎么啦?”

“没事,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惨叫声?”钟弥不是很确定,应该是幻听了吧,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声音。

而离他们的车越来越远的那个地方,在一根方柱后,有个黑衣墨镜的男人被捂住嘴,反剪了双手,一路拖到不远处的保安室里。

温徒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钟弥的后脑勺:“你太累了。主要还是身体素质问题,平时要多注意锻炼。”

真是惨无人道,明明是他不懂节制,反倒责怪起她身体素质不行起来,钟弥不服气地扭了头,她可是在亚马逊湾漂流了五个月的人。她刚扭过去,又被他扭回来,捏着脸轻声威胁道:“有长进了,我的话不听了。”

她以为她来着例假,他会拿她没办法,可那只是她想得简单而已。温徒擅长秋后算账,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来替代,他单手钳制着她,另一手轻轻挠她的痒痒,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想咬他都使不上力气。

“哈哈哈放过我,我锻炼还不行吗,求求你别挠…唔。”

这种求饶的声音跟某种时刻就有了异曲同工之妙,也被赋予了别样的情/趣。

温徒没挠得她太厉害,她笑瘫在他怀里,他便没动了,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等到了家,把她抱回别墅里,听她要求的,下厨给她做饭吃。

晚餐端上桌,他看她还一脸疲惫的样子,关切地提出:“要我喂你吗?”

“不用了。”钟弥立刻坐正,拿起了筷子。温徒是个凡事都要讲究等价交换的人,现在对她这么殷情,又做饭又喂饭的,怕是一会儿得从她那里加倍得到偿还。

温徒又贴心地帮她把茶碗蒸的盖子打开:“你尝一尝,今天炖得正好。”

钟弥尝了一口,夸张地赞叹:“好好吃!”

“有点过了。”温徒眼含着笑提醒道,又问,“怎么回来就怪怪的,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就是你累了一天回来还要亲手做饭,我很感动,也不好意思。”钟弥表示很过意不去,“下次换我做饭给你吃…”想起自己不会做饭,又心虚地补了一句,“要是你愿意吃炒饭的话。”

温徒便拍拍她的头:“你做的我都愿意吃。”

钟弥的扭捏一直持续到睡前,温徒从浴室里出来,坐上床时,瞧她专心致志地在看手机,有些意外,以往她是有这种睡前还玩手机的坏习惯,但早就被他纠正了过来。

“在看什么?”他凑过去,她屏幕一转。

然后飞快地摁了关机,扔到一旁,眨着眼睛看他。

这个动作让他不禁好奇了起来:“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钟弥使劲摇了摇头,他更加怀疑:“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干嘛了?”

她撇了撇嘴,蹭过来,攀住他的脖子,附到他的耳畔,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他的眸色深了下去,瞟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手机,原来刚才是在查理论知识。

其实他在公司的时候只是对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目的是调戏调戏她而已,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她不仅当了真,还这么认真,这副傻乎乎的样子,任谁见了都想再欺负欺负她。

温徒愉悦地吻了她的脸颊:“原来是这样,我很期待。”

钟弥则主动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很难得地主动,她的吻小心翼翼的,却很认真,停留了很久,辗转着往下,轻啃他的脖子,他不禁喘息了一声,抱住了她。

钟弥却继续往下,一直到了那个她向来不敢直视的地方,刚想埋下头,就被他一把捞起来。

“笨蛋,我怎么舍得让你做这种事情?”

温徒抱起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虽然也被她撩得心跳加速了一回,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喘着粗气,突然上涌的情/欲让他变得胆怯起来,只敢捏着她的手,亲一亲她的指尖。

作者有话要说:哇,其实我,是看了大家的评论才知道今天中秋,我,日万日得脑子有点糊涂233,这个假期没回家,也没出门

迟来的中秋快乐,爱你们!

30、第 30 章 ...

钟弥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没有因此放弃, 被他捏住的手指,顺着他的嘴唇摸到他的脸:“可是, 我愿意,不行吗?”

温徒被她可爱的小脸短暂蛊惑了几秒, 那是一种天真的勇气,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不行,我不愿意。”

他做不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委屈上, 那样会让他觉得难过, 是在欺负她。

可是,钟弥却想到,在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就为自己做过那样的事情了。这种事应该是相互的,她也想让他舒服。

她只能想想办法,软绵绵地用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是不愿意还是不想?”

真是要命。

温徒觉得, 她不能再多说一句话, 因为,每一个字都在瓦解他的意志。

他抱住了她,内心挣扎了半天。

“那你亲亲它好吗?只可以亲亲。”

“噢, 好的。”钟弥笑了,她也是头一次发现,温徒还会在这种事上执著,她也觉得他认真得可爱。

她往后退了退,伏下身, 那里早已因为她的撩拨而立起来,支起了高高的帐篷。

一个吻落下后,她还想再进一步,立刻又被人捞回去。

温徒喘息着抱着她往后倒,让她趴在了自己的身上,没松手,他觉得后背都麻了:“别再乱来。”

“我没想乱来。”钟弥无辜地说。

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但现在他也只能咬牙切齿道:“过几天再收拾你。”

钟弥枕在他的胸口,吐舌,她能耐大发了,竟然能让温徒吃一次瘪,临阵脱逃。他伸手拉了灯,卧室里没入黑暗,她翻下来,挨着他睡觉,而刚才那个动作带给她极大的刺激,迟迟无法消退。她不明白,明明是恋人之间很平常的互动,他怎么就那么介意,死活不让她碰呢。

该不是害羞?她蓦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

一定是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她偷偷盘算,慢慢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钟弥早上到了杂志社,果然有几个老同事热心地向她转达:“昨天温总来找过你。”

她就猜到会这样,随口应付过去,照旧开始了拍摄工作。

这次的拍摄对象是个二线明星,身材很好,用时下常用的话来说,就是好得逆天,镜头感受力也不是普通的模特能比得上的。钟弥半天拍完,最大的感受就是过瘾,都不需要她多说什么,对方就能给她想要的感觉。

加上大明星并不高冷,中场休息的时候跟自己的助理有说有笑,还跟钟弥搭了几句话。钟弥感觉自己都要被圈粉了。

然而钟弥刚感受到她的友好,她就问了一句:“她们说…你是温徒的女朋友,这是真的吗?”

原来友好是源于好奇,钟弥立刻释然,不以为意,也没放在心上:“假的哦。”

“噢,我只是问问。”也不知道大明星信没信,后来,也没再提。

钟弥意识到,以这个节奏下去,估计她是温徒的女朋友这件事,所有人都会知道。

看来今后得好好适应跟他在一起的压力了。温徒这个人是没法低调的,因为他现在根本低调不起来,阮黎安私生子的身份,让他在网络上拥有了不小的讨论度。网友盛传小儿子阮宥争宠失败,境遇惨淡,温徒这个接班人的位置已经稳坐无虞。

而他尚且未婚,未来的妻子将会是什么样的人,无数眼睛都在等着看。

她结束了拍摄,想着是不是该等温徒一起回家,主编过来了,说想谢谢她帮忙,问她晚上有没有空,想一起吃个饭。

钟弥想了想,决定先给温徒打个电话。

“你去吧,我今晚要去阮宅,结束了去接你。”温徒正好也不回家。

“阮黎安找你呀?”

“嗯,叙叙旧,你玩得开心。”温徒习以为常,这种叙旧隔段时间就会有一次,他跟钟弥又说了会儿电话,便挂了线。

不过,这一次,阮黎安的目的并不单纯。

温徒的车进了阮宅后,发现院子里停的车,比平时要多。名义是家宴,请了不少贵客。

走进客厅,到处都是一小拨一小拨聊着天的客人,阮黎安正跟一对年龄相仿的夫妇寒暄着,有人过去提醒他温徒来了,他抬起头便笑着招手:“温徒,快来!”

那对夫妇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温徒虽然对国内的头衔不熟悉,不过也从阮黎安介绍的语气中听出了份量,礼貌地互相打了招呼。

夫妇俩也就顺理成章的转头把女儿叫了过来。

“这是我女儿,空青。”

徐空青的言谈举止挑不出毛病,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温徒想起一个人。

阮黎安的太太,也就是阮宥的母亲苏凝,她们同属于那种所谓豪门家的儿媳理想型,学历高,性格温顺,身家清白,门户相当。

当年阮黎安,怕是也是在类似的情景下,认识了苏凝的。

他几次三番想要给温徒相亲,被推辞后,还是想了这个办法。

几个大人找借口纷纷离开,留下了温徒跟徐小姐。

温徒转身走了,她跟上。

“温徒先生。”

“我可不是第一次见阮家的少爷,上一次见的是阮宥。”刚才低眉顺眼的人,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语调陡然变得生动了起来。

原来徐小姐本来是要被指给阮宥的么?而阮宥现在已经被放弃,便轮到了温徒,徐家并不在意徐小姐跟哪一位结合,只要对方是阮家的儿子就可以了。

他淡淡地笑:“我和阮宥没什么不同,徐小姐放心吧。”

“所以,你会把新项目建立在我爸爸管辖下的开发区吗?那里污染好严重,一般的商户都不愿意进驻,费力不讨好。”徐空青语气欢快地跟着他问,“我爸在政界很吃得开的,今后你在沪市无论开什么样的公司,政策对你来说都不是问题。”

多么直白,就是利益交换。

温徒轻哂。

他父亲娶他母亲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为她放弃了六万张选票。

蛰伏三年,一举成功选上了议员,风光无两。

父亲说,力量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不需要借助任何人。

而阮黎安…

低级。

他怎么可能屑于与阮黎安为伍,做这种人的儿子。

温徒转过身,看到徐空青的目光中有讥讽,故作轻松的语气掩饰不住她的叛逆。

她明显是不愿意的,只是疲于对抗父母的摆布。

“徐小姐,这样说话对你没有好处。”温徒道,“有反抗的心思,那就自己想想办法。”

另一边,钟弥在与主编吃小火锅。

主编问她将来有什么打算,钟弥其实早有想法:“等帮您把这几个Case搞定了,我就自己成立个工作室。”

“真的吗?”主编很为她高兴,“那我要提前恭喜你。”

钟弥想得很清楚,她过去的住处是妈妈几年前来沪市为她买下来当嫁妆的小房子,虽然地段不错,但还是因为价格问题,面积比较小,一居室只适合单人居住,跟温徒在一块以后,也没有机会用得上了。如果把里面的东西搬空,其实可以稍加改造,作为一个小小的摄影工作室。

场地问题解决,再慢慢往里面添大件就好,她可以先搭个简单的影棚出来。郭总给她的报酬还剩了不少,而主编这边也会很快来一笔酬金,她作为沪市高校的应届毕业生,申请创业贷款也很容易。

想得很美好,钟弥一思考这些,就觉得十分迫不及待。

“其实知道你一个人去南美洲拍摄黑鳄鱼的时候,我就特别佩服你。”主编道。

主编哪知道她其实是为了逃跑呢,钟弥挺羞愧,实在不是她情操高尚才要献身公益的:“没有,我也只是为了出名而已…”

“出名的方法有很多,干嘛选最辛苦的?”主编不以为然,“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能把这个项目啃下来,本来就很了不起。”

“嗯…您说的对。”

主编提起往事:“过去万苏呢,总是不服气,觉得她不比你差在哪,唯一的差别是男人而已,我看她是眼皮子太浅了,只会把目光放在这种地方,自己把自己物化。我是从来不管员工的私生活的,她尽管去找她的干爹,只要是能够完整执行我的任务的员工就值得尊重,但是仅仅就做这点本份的事,她也不乐意,不甘心。”

“而你就不一样了,钟弥,我们共事的时间不长,不过我很清楚你身上的潜力。”主编鼓励她,“你能跟温徒在一起,也是因为你值得他这样的男人,我很看好你。”

怎么就说到温徒了,钟弥哈哈笑,看来主编也能看出来,她身上压力不小,正愁怎么面对着。

说到温徒,就来了电话,他那边提前离了场,问她在哪儿。

钟弥告诉了他,继续跟主编边吃边聊,等他到了地方,她们也吃得差不多了,结账道了别。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啦,你有没有吃饭?”钟弥拉着他的手站在扶梯上,缓缓下行。

“没有。”

“不会是跟人家吵架了吧?”钟弥问完感到自己很傻气,温徒能跟谁吵得起来,他把别人吓哭还差不多。

实际上能提前离场,是他跟徐空青互帮互助,在家长们满意的目光下一起走了,一离开阮家的范围,他们就分开各走各的路。

温徒摸摸钟弥的头:“没有吵架,我们回家吧。”

他们一起上了车,钟弥打电话回温宅,吩咐厨房提前开个火,准备点食物等温徒回到家吃。

到了家饭菜刚好,几碟清淡的小菜盛在餐垫上,一碗白莹莹的米饭。钟弥不想让温徒一个人吃饭,在他坐下吃的时候,她也拖了一只椅子,趴在旁边陪他。

温徒没吃一会儿,就感觉自己被一阵热切的目光盯着,他停了筷子,转头一看。

钟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面前的食物,嘴角微微上翘。

温徒夹起了一片鲈鱼,筷子挪动了一下,他看到那阵目光跟着移过去。

他继续移动筷子,上下左右晃,她的目光跟筷子之间,像是起了连锁反应,滴溜溜的眼珠跟着一起转了一遍。

钟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当小猫玩了,不高兴地低下了头,这时鱼块送到了她嘴里。

“想吃就说,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