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牧回头看看坐在后排的严幼微和阳阳,笑笑没说话。然后他转过头去,认真开起车来。严幼微也累得够呛,歪在椅背上竟也睡了过去。一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了她才醒过来,摸摸似乎有点温润的嘴角,她尴尬得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曾子牧却不在意,下车替她开车门,顺便把阳阳抱了出来,同时安慰她道:“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有必要这么介意吗?”

说得也是,他们两个在彼此面前是没有节操可言的。于是她收起那点尴尬,抱着孩子上了楼。

回到家严母自然又是一通穷追猛打,严幼微一边应付她的各种问题,一边抱阳阳回房换衣服睡觉。母子两人都是一觉到天亮,早上阳阳起来的时候被严幼微各种叮嘱,忍了又忍终于没在外公外婆前露出半丝马脚。

严幼微一整天除了照顾孩子外就在是网上刷各大论坛的八卦版。如果昨天出去玩的画面真的让人拍到了,今天应该已经被放上网了。她提着一颗心从早刷到晚,没在网上发现一丝端倪,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略微放下一些。

可她并没有完全轻松。网上没有不代表真的没有。今天是周末,报纸杂志都不会出,等到明天周一看过新出的报纸后,也许她才能真正轻松得起来。

她偶尔的失魂落魄完全看在母亲的眼里,严母几次想要打听点什么,话刚起个头就被女儿堵了回去。搞得老人家十分郁闷。

星期一去上班时,严幼微特意买了几份新出的日报上地铁翻着看。她从头翻到尾都没找到任何关于动物园的报道,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等到了办公室后她又观察了一下同事们的表现,没发现任何问题,于是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完全地放了下来。

那天她工作的时候只觉得干劲儿十足,像是要用最好的状态回报老天爷对她的厚爱。

只是她没料到,意外永远发生在想不到的时候。

当她已经快忘了那件事情轻松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时,在楼下大厅里却意外地见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样子并不起眼,高高瘦瘦脸上架一副无框眼镜,只是那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极富锐利的神色,只消被他看上一眼,整个人就会浑身不自在。

严幼微一下了就认出了他。那是曾子牧的父亲曾致权的私人贴身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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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位于S市的高级疗养院,严幼微以前从没来过。

事实上她跟曾子牧的父亲曾致权接触很少。

小的时候她的这位前公公就很忙,整天在小院里进进出出的,连饭都很少在家吃。长大一些后曾家有钱了,搬出去了,就更见不着了。结婚之后当时致美还在曾致权手里,中年男人,手握权钱财势滔天,可想而知他会有多忙。

严幼微嫁给曾子牧三年,跟曾致权一起吃饭的次数不超过十次。所以她对这个前公公印象并不深。但仅有的那点印象在她踏入那个仿苏州园林式的疗养院时,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

它们深深地提醒着她,这个老男人并不好对付。一手创建了致美航运的男人,当然不好对付。

疗养院非常安静,车子在门口就停了下来。她跟着那秘书一路往里走,从门口到曾致权的书房,一路上竟然没碰到一个人。

这样的气氛愈加地令人紧张,严幼微觉得自己的呼吸不自觉地就加快了。

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个老男人已经不能对她怎么样了。从她和曾子牧离婚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有关系了。他一个长辈应该不会为难晚辈,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听。

但显然严幼微把形势想得太乐观了。她刚进门,一看到曾致权那张和曾子牧颇为相似的脸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很明显,她的前公公心情不太好。这个表情她太熟悉了,因为曾子牧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这么个表情。

曾致权今年年纪并不大,还不到六十岁。早些年为了创业吃过一点苦,但这几年把重担给了儿子后,他明显保养得不错。看上去比同年龄的人要来得年轻。加上他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儒雅,如果不是端着张隐忍怒意的脸的话,其实他也算得上是个中年帅大叔了。

严幼微想,曾子牧他爸年轻的时候一定长得很漂亮,也很招女人喜欢。这让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

长相出众的男人做丈夫有好也有不好,结婚的时候人人看着都羡慕,可内里的苦楚只有他们的太太自己清楚。

曾致权手里拿着本似乎在翻着看,但他的眼神一直都定在门口没有移开过。等严幼微进来后,他冲秘书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很识相地就关门离开了。很快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彼此都认真地看着对方。

还是曾致权先有反应。他放下手中的书,指指书桌对面的椅子:“小严,你坐。”

“谢谢伯伯。”

这垢“伯伯”叫得曾致权微微一愣。因为从前严幼微是管他叫爸爸的。自打他们两个离婚后,他还没见过严幼微。现在见她改了称呼,心里倒觉得这个女人还算挺聪明的。

“小严,看在这声伯伯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绕弯子。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伯伯今天希望,你能对我实话实说。”

严幼微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所以没开口接话,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曾致权沉思片刻,一拉抽屉拿出一个信封来,直接递到严幼微手上。严幼微接过来的时候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还没看,但她已经猜到了信封里的内容。

果然,当她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时,只看了第一张就全明白了。

当真还是让人给拍下来了。只是照片没有落到记者或是网友手里,却落到了更为棘手的人手里。

照片里曾子牧抱着阳阳笑得很欢,有那么一点年轻时候阳光大男孩的味道。岁月真的没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严幼微看着那些照片心头一暖,但很快就暖意就被曾致权扫得一点不剩。

“小严,照片里的情况,我希望听你解释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大概以为是她缠着他儿子不放,硬把他骗出去的吧。严幼微不由好笑,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没说重话,只淡淡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子牧听我说阳阳要去动物园的事情,就提出要带他去。那天他玩得挺高兴,我想他可能自己想去玩,又觉得一个人没意思,所以拖着孩子去比较好。”

这后面的内容是严幼微的猜测,她觉得挺有说服力的,但曾致权完全不信。他的儿子他了解。曾子牧和他一样,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过去三年他接手致美以来,别说去动物园之类的地方玩,就是欧洲美国他每次过去办事情也绝对不会多逗留一天。这些年来他所有的精力都扑在工作上,如今怎么可能突然想去动物园。

再说就算要去,也没必要跟严幼微去。他想找人陪,大把有人愿意,估计都能排成几百米的长龙了。

可严幼微这么说他也不好反驳什么。事情很可能就像她说的那样,是他儿子主动提出去的动物园,他作为父亲也无话可说。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严幼微走,而是换了个话题:“这孩子是你儿子?”

“嗯。”

“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不到三岁。小名叫阳阳。”

“为什么叫阳阳,有什么说法吗?”

严幼微一愣,扯扯嘴角道:“出生的时候算命的说他命里缺火,所以取了个阳阳的小名。”

曾致权一直在观察严幼微说话时的表情。以他多年商海沉浮的经历,一般人在他面前如果说谎的话,一眼就能被他看穿。

严幼微目前的表现还算合格,至少没让他发现什么破绽。

于是他又问:“这是谁的孩子?”

这话问得挺不礼貌,严幼微强捺怒火道:“跟我第二任丈夫生的,他叫柯建中。”

“哦,我记得那个男生,好像从前跟你谈过恋爱。我听你曾妈妈说起过。”

“是,他是我初恋。我跟子牧离婚之后又碰上了他,我们就结婚了。”

“那你先生这次有一起去吗?”

“没有。他已经去世了。”

曾致权少见地愣了愣:“哦,怎么回事儿?”

“出的事故。他和朋友去爬山,不小心失足。”

严幼微知道,以曾致权的性格,肯定会去查她的背景。查到柯建中也是早晚的事情。说不定他已经查过了,刚刚那样问不过是在套她的话罢了。

事实上严幼微猜得没错,曾致权确实有调查的想法。不过照片他也是才收到不久,还没来得及查出点东西来。

拍这些照片的记者跟他有点交情,又想拍他的马屁,所以就把照片发他手里来了。他一拿到自然是让人摁着不能发。那记者也很识相,把相机都一并送来了,连同里面的记忆卡。

曾致权不怕那人耍花招出耳反尔,他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儿子的想法。离婚后三年未婚,连女朋友都没谈一个。他的这个儿子只怕也是个痴情种子。

只是他却不愿意再让严幼微进他曾家的大门了。他并不是看不起严家家世普通,而是心头梗着的那根刺一直拔不掉,以至于耿耿于怀。谁又会想到,曾经无所不能的致美前董事长,居然让人戴过绿帽子。

每当看到严幼微,他就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所以对他来说,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赞成儿子跟严幼微复婚。

只是阳阳这个孩子?

他想起照片上孩子圆圆的脸,虽然没什么曾家人的样子,但心里的担忧还是挥之不去。

“小严,阳阳这孩子真是你跟柯建中生的?”

“您这么说什么意思?”

“我只要想确认一下。”

严幼微这下是真火了:“您要是想确认,大可去调查。我跟柯建中结婚的事情您一查就能查出来。我公婆都还健在,您还可以去问他们。说实话,我跟我先生感情很好,初恋情人感情一般都很深。他突然出事我非常难过,整个孕期都郁郁寡欢,为此孩子还早产了。这些您都可以查得到。”

说这话的时候严幼微有点心虚。她嫁给柯建中的时候肚子里孩子都快七周了,如果按足月生产的话,往前推算很容易就算出这孩子是曾子牧的。

所幸当年柯建中托了朋友帮忙,把她的孕期病历改了。给她做产检的医生是柯建中的发小,这件事情他一直保密一现在。

柯建中当时这么做是为了应付他爸妈,没想到多年之后,严幼微竟可以用它来应付曾子牧的爸爸。

曾致权看着怒气冲冲的严幼微,心里反倒安定了一些。随即又有些空落落的。他盼一个孙子已经盼很久了,如果阳阳真是曾家的孩子,那他是一定要夺回来的。让自己的亲孙还是长孙流落在外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干。从前他的二儿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孩子不自小养在身边,等长大了再去弥补,无论如何也是养不熟的。

他清清嗓子面色沉静道:“你先别生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个孩子是柯建中的那就最好了。不过小严我要提醒你,如果孩子真的是子牧的,而你却骗了我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跟我打抚养权官司,你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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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是双更哦,双更哦,乃们发现了没了?两章并一章,六千多字的大肥章哦。难道不应该来点鲜花,难道不应该来点掌声吗?记得之前有个妹子问我敢不也发一章20点的。现在我可以理直气壮道:我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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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相亲

和曾致权见过面后,严幼微的心情变得很低落。

她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情迟早要被揭穿。如果她继续跟曾子牧过从甚密的话,曾致权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的历史经不起细查。以曾家的财力物力,只要用心查,什么都会查出来的。到时候上了法庭打官司,曾子牧的优势比她强得多。

他比自己有钱,光这一条就能砸死人。而她除了是孩子的母亲外,一点优势也没有。他们两个同样都是单身,但曾子牧想结婚是分分钟的事情。有的是才貌双全的女人“愿意”当阳阳的后妈。

可她要嫁就难了。单亲母亲带着个孩子,还是干记者这种日夜颠倒的行当。法官怎么看都不会把孩子判给她的。如果曾家无耻一点再找关系活动活动的话…

严幼微简直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这几天看着阳阳眼睛就发酸,一想到他可能会被别人带走,就像是被人从心口上挖了块肉似的,疼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不管用什么办法。如果只是曾子牧的话,她有信心说服对方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可现在曾致权搅和进来了,局面就难以控制了。她的这个前前公公,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严幼微一边给阳阳擦刚洗过的头,一边愣愣地发呆。阳阳的脑袋被来回擦了十几遍,迟钝的小朋友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不满地抗议道:“妈妈别擦了,疼。”

头皮都要被擦下来了。

严幼微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冲儿子抱歉地笑笑,把毛巾放下。她又去拿梳子给孩子梳头,结果刚梳没两下妈妈就进来了。

严母这两天跟女儿状态有点类似,都没什么精神。她进来后往床对面的小沙发里一坐,先是长长叹一口气,随即抬起头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子看起来有点渗人。严幼微立马问道:“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严母明显有话要说,斟酌了片刻后选了个切入点,“小微啊,你最近挺忙的啊。”

“是啊,我换了工作,比以前忙多了。不过工资也涨了。你和爸是不是觉得带阳阳太累了,要不我请个阿姨回来吧。”

“不用不用,家里两个现成的劳动力,请什么阿姨啊。阳阳每天都上幼儿园,我跟你爸不累。我是在关心你,想问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自打上回马惠兰抢了孩子后,我觉得你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严幼微扯扯嘴角,继续给孩子梳头:“哪里不一样。”

“精神状态不太一样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婆婆的功劳。小微,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子牧是不是又好上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两家的父母都往这个方向误会啊。难道说她跟曾子牧真的表现出超出友情范畴的亲热程度了吗?

严母见她不说话,就自顾自说了下去:“小微啊,听妈一句劝,别再跟子牧见面了。”

这句话完全出乎严幼微的意料。她本来以为妈妈见她跟曾子牧好,会劝他们在一起的。她从前也旁敲侧击过。可今天为什么态度一下子这么大转变。

“妈,你不希望我跟他好吗?”

“说实话,咱们跟曾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这你心里也清楚。当初你嫁进曾家的时候我就很担心,两家差太多,就不能平等对话了。有时候虽然也会惋惜子牧这个好女婿,可凡事有利必有弊。子牧家里太有钱,他本人又出息,长得又这么出众。就算他一心向着你,也难保没有其他女人会缠上他。这一点你应该跟妈妈一样清楚,看看你爸年轻的时候。他长得不如子牧,钱也没有人家多。可就算这样也是一个接一个地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似的。妈妈是吃过这种苦的人,当然不希望你也再走我的老路。”

面对这么推心置腹的劝说,严幼微默默点头。她其实也有这个顾虑,曾子牧太出色了,她实在没能力守住这个男人。而她也没有勇气过母亲这样的生活,想想几十年如一日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这种日子实在太煎熬了。

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恨父亲了。

“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老老实实找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结婚得好。找个跟你一样的上班族,白天你们两个上班,我跟你爸在家带孩子操持家务。晚上你们回家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个饭,不比嫁进曾家要好?你要是再婚后嫌家里小,你名下不是还有一套房嘛。就拿那个做婚房好了。那房子离我们近,走路就能到。你们晚上吃完饭就带阳阳回自己家去睡觉,不也挺好嘛。”

严幼微突然觉得,母亲给自己描绘的这幅蓝图其实挺不错的。她就是一个小女人,对婚姻生活也没有太高的向往。平淡安乐就可以了,什么豪门什么总裁,都不是她追求的东西。

母亲提到的那套房子原本是她跟柯建中结婚后,爸妈买了送给她的礼物。因为是父母全款买的,所以一直以来严幼微都没把那房子当成是自己的。

当时爸妈考虑到她是二婚,怕她在婆家抬不起头来,于是买了这个房子。那房子属于婚后赠予,柯建中也是有份的。但这男人还算有良心,临死前特意拉着她办了离婚手续,房子一分不要全给了他。

当时严幼微并不知道他会去自杀,只知道他重病缠身日子不多了。柯建中劝她离婚的时候是这么说的:“现在离婚最好,把财产都分割明确。我妈那个人你也知道,如果不离婚,一旦我死了,你爸妈的那套房子她肯定会惦记。孩子她也不会放过,说不定还要跟你打官司。所以离婚最好,一了百了,在我死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我也能走得安心。”

严幼微从前虽恨他出轨背叛自己,但听到这番话时还是感动得眼泪流个不停。这个男人终究还是对她不错的,那些曾经的伤害也随着他的死而烟消云散了。现在再想起柯建中,严幼微已经完全不恨他了。

如果柯建中不死,大概就能和她过上妈妈口中那种平淡的小日子。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上哪儿去找这么个男人来成家?

“妈,我也想嫁人,可我拖着个孩子,年纪又大了,真的不好找了。”

“小微,你跟妈说一句实话,你和子牧到底有没有好上?”

“妈,真没有。”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着手去准备了。”

严幼微一脸糊涂:“准备什么?”

“准备给你相亲啊。你看阳阳也大了,再拖下去跟新爸爸就难培养感情了。现在这种情况最好,孩子不吃奶了,也不会整天缠着妈妈了。可毕竟年纪小不到三岁,还可以跟新爸爸成为一家人的。现在正是好时机,你赶紧相亲去吧。找个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别让我跟你爸整天为你操心了。”

“妈,我都说了,谁会要我这样的啊。”

“这你不用管,人选我会去找,咱们不图人家钱不钱的,人好就可以了。年纪大点也没什么,真心实意对你好最重要。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找了人过来,你可别找借口别去。你这两天多睡会儿,阳阳就跟我睡,睡足了精神好人才漂亮。我女儿虽然过三十了,打扮打扮说二十五绝对有人信。你这么漂亮都嫁不出去,那些歪瓜裂枣还有戏吗?女儿,咱要对自己有信心!”

严母说了这么一通后,直接伸手抱起阳阳出门上去了。留下严幼微一个人拿着梳子直发愣。不过老妈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其实找个男人再嫁不失为一条了的出路。如果她再婚了,就不是单亲妈妈了,家庭完整的话打抚养权官司很占先的。再说她要是不跟曾子牧再看上关系,曾致权就不会再找她麻烦,说不定也就不查阳阳的身世了。

只是她对有没有人愿意娶自己这个事情,持否定消极的态度。

可事实证明,她真是小看她妈的能力和手段了。她不过答应相亲才三天,老妈就把对象的电话给她弄来了。

而且这男的不是什么矮穷挫,年纪比严幼微大一岁,从没结过婚。目前在一家会计事务所上班,年薪七七八八加起来大概有小二十万。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要跟她相亲,严幼微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她还是去了。再糟糕也比不过现在的状况了,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就当交个朋友也好。

他们相亲的地方约在一家酒店的西餐厅,那地方规格不算差,对方主动约在那里,倒显得很有诚意。这样一来反倒更让严幼微好奇了,这个据说叫吴楚的男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了相亲那一天,严幼微打扮一番后就出门了。如今都快过年了,街上节日气氛相当浓厚。严幼微不由得也被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了,一路去的路上一直带着笑容。

所以当她在吴楚对面坐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相当好。淡而精致的妆容配上刚烫染过的长发,撇开严幼微有过孩子这一事实,她实在可以算得上是相亲男们眼中上品的女人了。

吴楚看到她微微一愣,随即淡淡笑道:“严小姐今天好漂亮。”

面对这种恭维,严幼微只能抱以微微一笑。她熟练地抖开餐巾铺在桌上,刚想伸手去拿水喝,抬头却一眼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推开餐厅大门走了进来。

她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一时竟忘了放下来。

十几米外的曾子牧几乎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严幼微,连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全都尽收眼底。

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相亲?这女人真是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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