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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昱掉个头追姐姐去了,爹说了今天有吏部尚书的儿子到府里赴宴的,要给姐姐相看相看的。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了相亲对象的小凤姑娘已经领着丫环小禾出了角门,正要上马车。

“三姐,等等。”

陆小凤收回迈出去的脚,莫名其妙地看着追来的人,难不成他有心得体会现在要告诉她?

囧!

庞昱开门见山,“今天府里有客人。”

“是女眷?”要她陪客?她没听庞夫人说起过啊。

庞昱抹了把汗,委婉表达意思,“三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这回轮到陆小凤擦汗了,“相亲?”囧囧有神。

庞昱想了想,说:“就是看看。”

“官宦子弟?”

“嗯。”

“那不用看了,我不感兴趣。”陆小凤说完拽了小禾就上车走了。

庞昱站在角门目送马车离开,一时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这个半路认来的姐姐很多时候都给他耳目一新的感觉,她做事常常带着一种与众不同,却又偏偏会让人觉得事情就该是那样的。

马车到了开封府前的那条街上时,陆小凤发现大家都在往开封府跑,俨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势头。

老包升堂审案确实是满得看一看的。

陆小凤在小店前下了马车,犹豫了一下,决定去凑个热闹。

生活太枯燥,听点八卦新鲜一样也不错。

跑到衙门口一打听,今天开堂审的是真假状元的案,因为涉及到了当朝丞相的女婿,这叫一个关注度高啊,有的人甚至早早就蹲在门口排队听审。

陆小凤首先想到的是王丞相的女儿,可惜了那样一个大美人,遇人不淑啊。

小禾看着前面拥挤的人群,回头看看,迟疑地道:“人这么多,小姐,咱们别进去了吧。”

其实现在陆小凤也没那么想进去了,上辈子她验死尸,逮罪犯,审犯人,打结案报告,哪样没做过啊。

当过法医,干过刑警,千辛万苦成为一个小片警,想着这下总可以过正常一点儿的生活了吧。冷不防,追个小偷闹穿越了不能想,一想全是泪。

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陆小凤说:“也好,咱们回去吧。”

至今她都不敢想象家里人收到她死讯后,除了伤心难过还能有什么表情。

肯定全是汗!

她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尼加拉瓜瀑布汗啊。

主仆两个从后街开锁进了院子,陆小凤也没想往前面去,只让小禾替自己去看看,她则转身进了屋子。

庞太师开始给她相看夫家了,这不是个好信号,陆小凤突然不想再回太师府了。

穿越就穿越了,她也能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可她从来没想过在这里嫁个古早人,现代社会她就算还没能嫁出去,但也没必要到宋朝来让人生圆满不是?

桌上有李妈预备好的茶,带着温热,正好入口,陆小凤给自己倒了一杯喝。

小禾到前面视察了一圈,回到屋里向她禀报,:“小姐,一切安好。”

“小禾,你一会儿回府对夫人说,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小禾怔了一下,打量着她的神色,斟酌着开口,“小姐是因为婚事吗?”侯爷的话她也有听到的。

陆小凤点头,“我父母孝期刚过不久,确实无心谈婚论嫁。再则,那些官宦子弟也实非良人之选。”

对此,小禾深有感触,赞同地道:“小姐这样的性子也的确不能勉强。”

伺候得久了,主子是什么样的脾性也能摸个七七八八。

小姐看着娴静,骨子里却透着不驯。有主意,有胆子,想人之不敢想,做人之不敢做,行事带着一种男子的爽利豪情。

小禾有时甚至会觉得小姐很像那些飞扬跳脱的江湖客。

可,有些话小禾还是要说的,“依婢子看,太师也只是想替小姐先相看相看,最后还是要小看小姐。”

“这我当然知道。”关键庞太师中意的人家能有好货?这其中的风险实在过大。

“那婢子就回府去告诉夫人一声,就说太师几时歇了让小姐嫁人的心思,小姐就回去孝顺夫人去。”小禾的声音带了几分调笑。

“鬼丫头。”

“那我这鬼丫头就替小姐办事去,必定让小姐无后顾之忧。”小禾保证。

“去吧去吧。”

“那小姐就在这里先歇着。”

“嗯。”

第 5 章

趁着小禾不在身边,陆小凤从后院出门上街。

她记得这条街上有家裁缝铺,她打算做几件普通衣服,顺便围裙啊,袖罩呀,鞋套啊都做两件。

庞夫人给她准备的衣服都太高档,一点不适合她的个性,也不方便做事。

陆小凤一走进裁缝铺,小伙计就有眼色地迎了上来,观她身上衣饰打扮殷勤地道:“小姐想做什么款式的衣物?”

陆小凤在店内扫一圈,走到普通面料区,指着几匹素淡的布,道:“这几匹布各做两身衣服,”顿了顿,目光扫到一匹粗布,“用这匹布做几件大围裙,袖罩和鞋套。”

小伙计忙不迭点头,“小姐再细说下要求,小店一定按时给小姐做出来。”

陆小凤便把衣服要求细节说了一遍,简单说来就是简洁利落,一切以方便行动便利为主。

掌柜让店里的妇人帮陆小凤量了尺寸,做了订单记录,约好取单日子。

陆小凤拿了单子交了宁金,便离开了裁缝铺。

到街上的时候,陆小凤下意识往开封府衙的方向看了一眼。

人郡已经开始散了,案子没什么悬念,必定是假状元伏法的结果。

只是百姓仨仨两两一边走一边议论。

“王丞相的千金真是命苦,亲眼看到丈夫被铡,又动了胎气,现在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事。”

“就是啊,真命苦。”

“看着怪可惜的,只是她丈夫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功各利禄害人啊。”

“”

陆小凤站在街边听着百姓议论,心下亦感唏嘘。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有时天良泯灭不过是瞬间的事,结局却注定不会美好。

突然,一抹红影从开封府闪出,解了府衙外拴着的一匹马便飞身而上,扬鞭摧马而去。

这是去宫里请太医?

这个时候大抵也只有这种事可忙了吧。

开封府的公孙策医术不是挺不错的吗?还是妇科他不擅长?

脚像有自主意识一般到了开封府衙外,看着里面空荡荡的审案大堂,地上尚有未及清扫干净的血迹。后堂传来一个女子惊惶失措又凄厉的叫喊。

如果羊水流尽,产道却不开,孩子不能及时诞下,只怕

陆小凤忍不住叹了一声,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剖腹产。转念一想,催产药应该有,应该也不要紧吧。

那叫声渐趋变弱,让人的心也不由跟着揪紧。

一个官员转出前堂,大声道:“再派人去请,要快。”

陆小凤认得那是王丞相,因为当日她被庞太师认为义女时便是王丞相做的主见证人。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马蹄声。

那抹红衣很快再次出现,一个御医被他提下马背直挟入府衙。

囧!

展小猫果然还保持着江湖人不拘小节的风格。

站在外面也帮不上忙,就此转身离开又有些不甘心,小凤姑娘内心很纠结。

“小姐,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也不让人陪着,这多危险啊。”

小禾满头大汗的跑来,她方才找人找得十分焦躁,在看到安然无恙站在开封府衙前的身影时,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念叨了几句。

陆小凤略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的。

“小禾,你回来了啊。”

“小姐,您可让小禾说您什么好?”

“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吧。”陆小凤略皮厚地说。

小禾往衙门里看了一眼,有些不解地问:“不是都退堂了?您还在这里看什么?”

陆小凤担心地又朝内望了一眼,叹口气,“假状元伏法,王小姐当堂受惊动了胎气,这会儿子母子还在堂后生死未卜。”

小禾也跟着叹了口气,扶住她,道:“各人各命,小姐也别想太多,咱们还是回吧。”

就在她们主仆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开封后堂响起一道嘶喊:“小姐”

陆小凤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不久前被愝提着进去的太医摇头走了出来。

后面展昭送出门来,“有劳刘太医了,先前事急,展某多有得罪,还望太医海涵。”

“不妨事,不妨事,没能帮上忙老朽也表示遗憾。”

“展某送太医。”

“唉,可惜”太医一边婉惜一边走了。

展昭的目光扫到一旁的陆小凤主仆,略停了停,才要移开目光,却见那位小姐冲他施了一礼,说道:“展护卫可否借一步说话?”

“姑娘有事?”

“民女想进去看一看王小姐,不知可否?”

小禾一看展昭的眉头微蹙,急忙插话,“我家小姐与王丞相家的千金乃是旧识,今日碰到这事,便想最后去送上一送。”

“敢问贵府上大人如何称呼?”

“我家老爷官居太师之职,姓庞。”

展昭的目光瞬间便沉了下去,抱剑还礼道:“丞相大人痛失爱女正值伤心,庞小姐有心不如便改日再到丞相府至祭。”

果然被鄙视了啊,小凤姑娘深感惆怅。

“那如果王小姐腹中的胎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盯着展昭,清清脆脆,吐字清晰地对他说。

展昭身体一震,急忙抱着,“小姐里面请。”

王丞相的女儿被安置在开封府堂后的一间偏室,屋内充斥着一股血腥味,面色苍白的王小姐静静地躺在床上。

陆小凤此时也顾不得屋中其他人的侧目,疾步上前,翻看王小姐的眼睑,探鼻息,摸脉博,尔后俯耳听胎心。

王丞相惊疑不定地看着。

公孙策亦有些狐疑,他观这位姑娘的举止明显也是杏林中人,便耐下心静观其变。

陆小凤的手按至王小姐的胸腔部位,开始做心脏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到第六下的时候,王小姐喉间咳了一声,竟是死而复生。

“丞相大人,”陆小凤转向王丞相的方向,“小女可施术取出小姐腹中胎儿,可此事却有凶险,胎儿在小姐腹中耽搁已久,小女担心”

“爹,救我的孩子”

“兰儿啊”王丞相老泪纵横,狠狠心,抬头看陆小凤,“老夫便拜托庞小姐了。”

陆小凤转向公孙策,“公孙先生处可有麻沸散?”

“有。”

“那我需要”陆小凤一边交待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边示意小禾帮她扎起宽大的衣袖,将头上钗环尽卸,包起她的一头长发。

东西很多都是现成的,并没耽搁多少时间。

然后在陆小凤的要求下,公孙策和展昭留在屋中帮忙,小禾却被撵了出去,那种血淋淋的场面,身为土著宋女的小禾一定受不了的,留下反而碍事。

陆小凤拿刀的手很稳,面对着血淋淋的现场面不改色,又快又准地下刀,同时要求公孙策银针助她止血。

当她剪断脐带,将胎儿从王小姐腹中取出,手倒提婴儿,在其后背拍击,那婴儿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时,展昭惊骇了。

“把他抱给外面的产婆清理包裹。”陆小凤将孩子交给展昭随即又回头去忙。

公孙策看着她将最后一针缝妥,只觉自己的一颗心此时才算是真正落了地。

伸手探探王小姐的脉博,公孙策吁了口气。

陆小凤观察了一下王小姐的情况,眼中透出喜色来,这就算成了,天知道她刚才多怕出意外啊。

在古代,开膛破肚可是犯了大禁的,这也是她一直站在开封府外不肯轻易涉入的原因。

可到底不忍,最终插了手。如果太医他们能搞定,她也不用出这个风头,可惜

心里苦笑一声,陆小凤抬臂擦擦额头又沁出的汗,“只要注意术后伤口不被感染,今晚不发烧,就算熬过去了。”

“我去叫人进来收拾一下。”

“好。”陆小凤略显疲惫地点头,“我也出去清洗一下。”

小禾一见小姐出来,便关心地迎了上去,在看到她身上手上的血时,脚都软了。

“不是我的血,拿水让我清理一下。”

小禾定定神,打水去了。

洗去手上的血迹,抹了油脂护手,在小禾的服侍下脱掉围裙、袖罩,除去面巾,重新理过发髻,将先前取下的头饰耳环全部又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