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柯林斯表兄如期而至了。他是一个高高大大,身材笨拙的二十五岁青年。气派端庄又很拘泥礼节。

他来到朗伯恩做客的第一个晚上就将他那愚蠢又自负的矛盾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当贝内特太太得知他想在几位小姐中选一位做太太,以此作为他将来继承朗伯恩财产的补偿时,立即将他看作了一位可爱的青年。虽然还不能和宾利先生平起平坐,但也是排在宾利之后第二可爱的人了。

柯林斯先生虽然得到了贝内特太太的看重,可惜小姐们对他没有丝毫兴趣。简是一心系在宾利身上。伊丽莎白最多是陪着父亲一起“欣赏”一下这位表兄的怪异言行。玛丽一心钻研学问。凯瑟琳晓得表兄此行的主要目的,平时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利迪娅满脑子都是军官,对柯林斯表兄她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利迪娅想去梅里顿,几个姐姐陪她同去,柯林斯先生也一路废话连篇地随行。姐妹们开始还敷衍他一下,到了梅里顿,大家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走了。小姐们看到街道对面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正和丹尼上尉一路说笑着走过来。利迪娅想去打听一下是谁,就借口要去街那边的商铺里买东西,拉着凯瑟琳带头跑过去了。

事有凑巧,她们刚过去,那两个人也正好转过身来。丹尼上尉礼貌地打了招呼,并请小姐们赏脸让他介绍他的朋友威克姆先生给她们认识。威克姆先生是头一天和他从城里一起回来的,并且已经被任命为他们团里的军官。

经过凯瑟琳的观察,威克姆先生实在是位十全人物,他长得非常漂亮,身材挺拔,加上和颜悦色,口齿伶俐,又不吝于说好听话恭维别人。对于年轻小姐来说,他确实是非常有吸引力。属于“少女杀手”之流的人物,凯瑟琳暗自帮他下了定义。

这时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只见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骑着马从街那边走了过来。他们看到人群里有这几位小姐,连忙过来向她们问好。主要说话的是宾利先生,而他的话又主要是对贝内特小姐说的,他说他正准备去朗伯恩探望简,达西在旁鞠了一躬,表示证明。一抬头却看见了威克姆先生,两个人面面相觑,失色变脸,僵持了好一会儿,一个才勉强碰了碰帽檐,另一个僵硬地回了一礼。

凯瑟琳轻轻拉了下伊丽莎白,让她盯着人家看时含蓄一点,同时在心里将威克姆与达西比较了一下,发现如果光看外表的话,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分轩辕,达西胜在威严,威克姆胜在讨喜。

宾利终于和简寒暄完了,他对刚才的尴尬场面毫无察觉,若无其事地和达西一道告辞离开了。凯瑟琳忍不住又一次感叹,他和简可真般配啊,同样的对身边亲友的处境粗神经到了一定境界。简在各种聚会上都看不到宾利姐妹对自家人的轻蔑,宾利看来也是一样的人,达西在他眼前和人大眼瞪小眼他都发现不了。

丹尼上尉和威克姆先生陪她们走到菲利普斯姨妈家就告辞了。小姐们收到了姨妈的热情接待。而柯林斯先生繁文缛节的礼貌也让小姐们的姨妈受宠若惊。她邀请她们一家明天一起去吃饭,届时会有几个军官一起来赴宴,并答应外甥女们让丈夫把威克姆先生一起请来。

姨妈家的宴会一贯的闹哄哄,凯瑟琳是不怎么喜欢的。好不容易坚持到结束,她已经困得不行了。晚上看到威克姆最后坐在了伊丽莎白身边献殷勤,接着有长谈了一番。伊丽莎白的脸色随着谈话不断变换,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凯瑟琳就知道达西已经被人黑了。心想自从和达西相识以来,两人相处得还不错,要不要找个机会提醒达西一下有人在他心上人面前说他的坏话呢。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做有些交浅言深,太冒失了。还是等等再说吧。

话说柯林斯表兄在和贝内特太太深谈过一次之后就将目标锁定在了伊丽莎白的身上。开始明目张胆又很不讨人喜欢地向伊丽莎白献殷勤,甚至提前邀请伊丽莎白在下周二内瑟菲尔德举行的舞会上跳那头两曲舞。

伊丽莎白一心想和威克姆先生跳,碰到表兄这样的纠缠,实在是头疼极了。

内瑟菲尔德的舞会

内瑟菲尔德即将举行的舞会很得小姐们的欢心,就连玛丽也声称她只要利用好早上的时间学习就可以了,晚上跳跳舞交际一下也不失为一项有益的消遣。

走进内瑟菲尔德的会客厅,利迪娅和伊丽莎白都热切地在人群中寻找威克姆先生的身影。结果却让她们大失所望,丹尼上尉说威克姆先生头天有事情进城了,没有来得及回来。接着他又意味深长地微笑着说:“我想他如果不是想要避开这里的某个人,绝不会这么凑巧,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

看着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伊丽莎白满脸的失望,凯瑟琳不禁有点心疼,她现在对这几个姐妹都很有感情了。“亲爱的莉齐,你看,简一进来就被宾利先生拉过去说话,他们可是前几天才见过面的。”凯瑟琳走过去想分散一下伊丽莎白的注意力。

“哦,是呀,估计到晚上舞会结束时他们还要上演一段‘难舍难分’呢。”伊丽莎白笑,看到姐姐和宾利发展得如此顺利,她不由得放下了一部分没见到威克姆的遗憾。

“我听柯林斯表兄说你要和他跳头两曲舞?”

“是啊,我昨天问他是否会跳舞时,他顺便邀请我的。”伊丽莎白无奈地说。

“我们的这位表兄现在是对莉齐你越来越关注了。我看他平时的作为有些自以为是,母亲又忽然对他好得不行,你小心他会有什么惊人之举啊。”凯瑟琳隐晦地提醒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自己也隐约觉得柯林斯先生是在自家姐妹中挑中了她,只是他既然没有明确提出就想假装不知道,免得伤了和气。没想到现在已经明显到连凯瑟琳都看出来了。“上帝保佑他不要轻举妄动,不然难免要和母亲大吵一架了。”伊丽莎白头疼地说。

“你从现在开始就对他冷淡些,或者找个年轻先生亲亲热热地玩一晚上,让他知道你已经喜欢别人了,然后知难而退。”凯瑟琳帮她出主意。

“基迪,你这都是什么古怪主意啊!”伊丽莎白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先不说柯林斯先生反应迟钝,一般的冷淡他根本不在意,我要是再表现得过份就要失礼了。就说你那另找一位年轻先生的想法,我要是这么做了,人家该什么想我啊,恐怕连带着你们几个的闺誉都要受影响,让我们家被人瞧不起了。”

“唉,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吗,听你这么说这主意是不怎么好。”凯瑟琳郁闷,心想我们以前都是这么对付这种情况的,那效果可是很明显的啊。一般只要不是碰到脸皮超厚的极品,那些自不量力凑上来的人都会知难而退的,还不用当面拒绝别人,以后见面也不难堪,多好啊。你以后肯定还要去柯林斯表兄家做客的,那会儿见面岂不是不自在。

“我和简前几天还说你最近长大了,说话做事都成熟很多,不过看你这么古怪的主意都敢出,实在不像是得体的小姐的表现啊。”伊丽莎白和她开起玩笑来。“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当心的。”

“莉齐,看在我是关心你的份上,你可别取笑我了。”凯瑟琳嗔道。

看伊丽莎白对她的建议不以为意,凯瑟琳只得泱泱走开,去跳她的舞了。一边心里琢磨,这几天家里肯定会大闹一场,自己去哪里躲躲才好。

达西先生对这种乱哄哄的舞会一直是没有多大兴趣,不过因为会见到好久不见的凯瑟琳.贝内特小姐,他对这次舞会倒并没有很排斥。贝内特一家进来后,他就看出凯瑟琳不像她的姐妹们那么重视舞会,起码不是那么想讨男士们的欢心,因为她明显没有像姐妹们那样精心打扮,但是胜在大方得体。凯瑟利好像长高了一些,看着更挺拔了,这也很好理解,凯瑟琳应该还在长身体的年龄。气质也更好了,她不会像其她小姐那样窃窃私语,或是聚在一起观察男士。她总是大大方方的看着周围,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润泽的光彩包裹着。

这么看来,他们一来内瑟菲尔德时就听说的贝内特家除了三小姐外,其它都是美女的传闻倒也不无道理,达西先生玩味地想。就是最小的利迪娅小姐,达西虽然看不上她轻佻浮躁的做派,但也承认她的青春靓丽。

例行公事地请宾利小姐和郝斯特夫人跳过舞后,达西来到凯瑟琳身边邀请她跳下两曲舞。凯瑟琳有些意外,看来达西先生还是很有风度的嘛,自己不过和他说过两次话,又在内瑟菲尔德同住了几天,他就记得舞会时来请自己跳舞了。

跳舞时两个人先就舞厅和客人们稍作了几句评论。然后话题就被凯瑟琳天马行空地带开了。凯瑟琳本着日子就要开心过,有舞就要尽兴跳,俊男在前也不用太客气的原则,和达西先生谈笑起来。

两曲舞结束时,两人都很满意,凯瑟琳忽然想起上次自己想提醒达西先生,威克姆在他心上人面前说他坏话的事情。

“达西先生,”她忍不住开口,“和你一起跳舞很开心,不只是因为你的舞技纯熟,还有和你谈话也很开心,现在这个社会,难得能碰到你这样聪明博学,思想独立,又能坚持自己的主见,不轻易受外界影响的人,这真是一项难得的品格。”

达西先生微微鞠了一躬,以示对她这番忽然冒出来的赞赏的感谢,“凯瑟琳小姐,你的赞赏真让我欣慰,你知道人们有时候说话不像你那么婉转,宾利就常说我固执己见呢。只是很少有年轻小姐这样夸我,你这么说不禁让我想起了我在剑桥的老师。”

听了达西的揶揄话,凯瑟琳也有点脸红,自己年纪小,对达西这么说话确实有些冒充长辈的嫌疑。“请恕我冒昧,我只是想说,对事情或是对一个人的认识,能够自己理智地产生,而不会受外界的影响,这种品性非常难得,大多数人都是做不到的。”

达西先生有些莫名其妙,“亲爱的小姐,你的夸奖可是让我有些糊涂了,莫不是你碰到了什么事情,别人因为传言而误会了你?”

真聪明啊,凯瑟琳感叹,自己就说了那么两句,达西先生就能联想到谣言事件。“先生,这回我可又要夸你了,听我这么说了两句就能猜到我大概要说的意思。当然了,并不是关于我的。你还记得我们上周在梅里顿的街上碰到过一次,当时我的几位姐妹正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达西先生愣了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脸上挂上了有些生硬的表情,“威克姆先生天生一副讨人喜欢的面孔,初次见面是很能讨女士欢心的。只是深交以后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凯瑟琳有些忐忑,“真希望我不是多管闲事,或者交浅言深也是很容易让人家讨厌的。达西先生你知道我的姐妹们都是些年轻姑娘,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如果她们不慎听信了什么谗言,请不要太责怪她们,她们绝不是有心的,很多事情只要稍费点功夫解释一下也就好了。”

达西摸摸下巴,看着凯瑟琳施了一礼转身离开,心想她这是在提醒我?还真是有心了,可是为什么要把她的姐妹单独提出来,难道怕我以后对她的姐妹有什么成见,我们相处起来会尴尬?

达西受到过很多女性的爱慕,一般他都是不以为意的,就连宾利小姐那么持久热情的,他也没觉着怎么样。可是这时看到凯瑟琳的明显示好,他的心里却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连对威克姆先生在梅里顿散布他的坏话的消息都不怎么介意了。

这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听见有人明目张胆的预贺宾利和简的好事临近。达西大为诧异,他开始正颜厉色地观察起宾利先生和简。然而,贝内特家的人好像约好了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出丑卖乖,特别是贝内特太太,头脑简单,言语无知,偏还要整晚地大声说话,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的女儿喜事将近。柯林斯先生也煽风点火地发表了一篇声音洪亮的演讲来讨好他。达西看到伊丽莎白如坐针毡的难过劲,不由的去看凯瑟琳。却发现她躲在房间的一角和丹尼上尉与另一个军官谈话谈得正起劲。达西不禁觉得,如果她是因为怕碰到家人的尴尬场面躲在那里的,那她的行为可以说是非常明智。但是如果不是,达西就觉得她和军官们如此密切的关系有些刺眼了。

到舞会结束,贝内特家最晚告辞,贝内特太太还耍了个花招,又等了十五分钟马车。这时,宾利小姐已经开始毫不掩饰地表示出轻慢。贝内特太太的几次搭讪,都碰了钉子。凯瑟琳心里颇为不满,暗说:就算我母亲表现得不成体统,她也是你们邀请来的客人,怎么能因为客人走时多等了一会儿马车就表现得这么无礼。

她这么想着就有些埋怨简和伊丽莎白,只知道自家人表现不成体统,却不知自己的体面和家人休戚相关,母亲到底是最亲近的人,怎么能任由宾利小姐给她脸色而不闻不问。

这么想着,凯瑟琳就来到正在窃窃私语的简和宾利身边,“我可真不想打断你们,”她开口说道,“不过亲爱的简,我看宾利小姐好像是累着了,妈妈和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不吭声,你和宾利小姐的情谊向来好?去关心她一下吧,还有宾利先生,你可不能只顾着和姑娘家说话就不管自己的妹妹了啊。宾利小姐作为主人家招待大家举行这次舞会一定很辛苦的。”

简和宾利听了这话都大吃一惊,急忙来到宾利小姐和贝内特太太身边慰问宾利小姐,宾利小姐尴尬及了,不禁狠狠瞪了凯瑟琳一眼。宾利先生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觉得妹妹实在是太过无礼,平时私下里嘲弄一下简的家人,宾利先生可以不管,可是这样当面慢待人家却实在是过份了,他急忙连声道歉。

在这一片乱哄哄中,贝内特家终于等来了马车,告辞而去。

求婚事件

凯瑟琳维护母亲的一番行为几乎算得上是出力不讨好的,回到家后,贝内特太太还怪她惹麻烦,得罪了宾利小姐,这对简可是大大不利的。

“哎呀,妈妈,”凯瑟琳叹气“我这不是因为看不惯有人对你无礼嘛!况且宾利小姐现在就能这样对我们举止轻慢,简性子这么随和,以后如果嫁去了内瑟菲尔德,一定会被她们欺负的。我这也是向宾利先生提个醒,让他注意下自己姐妹的言行。”

“你说的也有道理,宝贝。”贝内特太太看到女儿维护自己总是欣慰的,“只是现在简和宾利的事情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得罪宾利小姐总是不好的,我们以后还是要在言行上小心些才是。”

凯瑟琳心想,今天都已经得罪了,以后注意还有什么用?况且简要嫁的是宾利,又不是要嫁给他妹妹,没必要对宾利小姐这么容忍,太软弱了反而会被人看低。不过她是不会把这话说出来的。好生答应了贝内特太太,又安慰了她几句,总算是把这个小风波平息了。

晚上睡觉时凯瑟琳忽然想到:今天达西先生怎么没有请伊丽莎白跳舞呢?这可不对劲啊,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那番提醒让达西先生暂时不愿接触伊丽莎白了吧?那自己可是太不应该了。一片好心,却反而让那两个人本就不顺利的情路变得更曲折了。

达西先生这边却在为好友担忧。在他看来,贝内特家表现得一贯不成体统,又有几个地位低下的亲戚,实在不是与之联姻的理想人家,如果宾利和简的感情还不深的话,最好能劝宾利放弃简。

为了得到支持,他决定明天和宾利的姐妹先沟通一下。

考虑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了贝内特家离开时,凯瑟琳维护母亲,给宾利小姐难堪的一幕。虽然达西觉得维护贝内特太太的那些蠢行很不值得,没看见连贝内特太太自己的丈夫都只是在一边看笑话,但他还是很感动于凯瑟琳对家人真心诚意的爱护。达西原来以为,凯瑟琳碰到家人的出丑露乖都会找个接口避开,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勇往直前的一面。

第二天早晨柯林斯先生的求婚闹剧就有条不紊的上演了,凯瑟琳一早就拿了本书躲去后面的矮树林散步,等到中午时分,估摸着家里已经闹得差不多了,才往回走,路上正好碰到要去朗伯恩看望伊丽莎白的夏洛特.卢卡斯小姐。

两位小姐刚进门,利迪娅就冲过来向她们汇报了家里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伊丽莎白拒绝了柯林斯表兄的求婚,惹得母亲大为恼火,而父亲又是力挺伊丽莎白的,所以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两个人急忙先去慰问贝内特太太,贝内特太太见到卢卡斯小姐就开始诉苦,抱怨女儿不听话,家里没人肯顾念她脆弱的神经,还要求卢卡斯小姐劝劝伊丽莎白,答应柯林斯先生的求婚。

凯瑟琳倒是觉得很能理解贝内特太太,她知道女儿们没什么财产保障,所以想要找到有稳定收入的男人,把她们嫁出去,以确保贝内特先生百年后女儿们能衣食无忧。如果不是柯林斯先生实在是个蠢笨无趣的人,以他的财产收入也能算是个合适人选。

亏得夏洛特好心好意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陪着柯林斯表兄说话,这让她的朋友大大松了口气。

凯瑟琳也很喜欢卢卡斯小姐,觉得她是这个交际圈里最为通情达理,理智实际的姑娘了。这时见她能够从自身的实际情况出发,准备抓住机会接收伊丽莎白不要的柯林斯先生就更加确认了这一点,甚至有点佩服卢卡斯小姐的勇气,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和朋友不要的求婚者打得火热并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这个时候凯瑟琳就无比庆幸自己将来会有两个阔姐夫了,这样将来最不济自己也能厚着脸皮倚长姐而居,不怕柯林斯先生入主朗伯恩后,自己无家可归。

为了事情被大家知道后,卢卡斯小姐不会被自己的朋友打击到,凯瑟琳找了个机会和伊丽莎白提了一下她和柯林斯先生发展飞快的情谊。

“这不可能,基迪,夏洛特只是体贴我,所以才主动去和柯林斯先生说说话,免得他让家里气氛太差。”伊丽莎白立即否定了凯瑟琳的说法。

“亲爱的莉齐,现在说这个你大概是不容易接受的。”凯瑟琳耐心的说,“反正我也不求你现在就去恭喜他们,就是先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免得到他们宣布喜讯的时候你反应太激烈,伤了夏洛特的心就不好了。”

“夏洛特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不会去伤她的心。”伊丽莎白迟疑地说,“可是她这么一个聪明姑娘怎么会想到去和柯林斯表兄结婚?不,不,我认为这绝不可能的。”

“莉齐,如果你从夏洛特的角度去替她考虑,就会发现这个婚姻对她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凯瑟琳解释道,“说句不礼貌的话,夏洛特既无美貌也不年轻,还没有财产,你认为她如果也看不上柯林斯先生,那她以后碰到好男人的机会有多大呢?”

“当然,她也可以坚持爱情的美好,没有好男人就不结婚。”凯瑟琳接着说,“但她不可能永远在家当老小姐,等到卢卡斯夫妇都不在了的时候,她连生活都没有保障。柯林斯先生也许不是很可爱的人,但是结婚后以夏洛特的聪明,两个人做到相敬如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以后再有几个孩子,夏洛特就会拥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庭,保持体面的生活。”

“天啊,亲爱的妹妹,我没想到你会想得这么长远。”伊丽莎白惊讶,“这么说来,可怜的夏洛特只是做了一个无奈的选择了。但是照你的说法,我们的情况岂不是和她的差不多,那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接受表哥的求婚,忍受他的笨拙无趣,努力去为以后打算了?可是恕我直言,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这种做法的。”

“哎呀,伊丽莎白,你才二十一岁,又是远近有名的美人,以后的机会还很多,当然不必委屈自己了。放心,你以后肯定能找到一个‘财貌’双全的丈夫的,到时候妹妹我还得仰仗你呢。”凯瑟琳趁机提醒伊丽莎白,让她以后嫁了阔人不要忘了妹妹。

伊丽莎白被她逗笑了,“借你吉言,我以后要是找了有钱丈夫,一定不会忘记基迪你的。”

几天之后,就在柯林斯先生结束在朗伯恩做客,离开后不久。卢卡斯爵士受女儿委托,前来贝内特府上宣布了卢卡斯小姐和柯林斯先生的喜讯。贝内特太太非常气愤,亏得有几个女儿在旁规劝调解,才没有当着卢卡斯爵士的面作出无礼的举动。

加德纳舅妈的邀请

就在贝内特府上被求婚事件闹得乱哄哄的时候,简的朋友宾利小姐给简写了一封信,说她们一家去伦敦了,并且表示这个冬天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乡下的,希望简自己保重。

伊丽莎白对此消息嗤之以鼻,认为纯属宾利小姐一厢情愿的愿望,宾利先生是不会这么轻易被家人摆布的。

凯瑟琳虽然知道伊丽莎白的观点过于乐观,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贝内特太太不要太唠叨,而简也不要太忧心才好。

现在,伊丽莎白除了和简最亲密之外,平常和凯瑟琳也是很愿意多沟通沟通的。这天早上,两个人在散步的时候,伊丽莎白忍不住提起了简和宾利先生,“宾利先生在伦敦待了这么久一准是被他的姐妹刻意绊住了,我本以为凭宾利对简的爱意能让他抵抗住自己妹妹的横加干涉呢。”

“所以说家庭和朋友对一个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凯瑟琳回答她“简的性格太过柔和了,宾利姐妹如此明显地表现出对我们家的不屑,简竟然还愿意和她们交往,现在被她们背弃可不就是难免的吗。而宾利姐妹凭着简好朋友的身份,在宾利先生面前说些简的谗言只怕是会更容易被相信的。”

“是呀,可是简就是这样的好人。”伊丽莎白无奈地说,然后话锋一转“或者你可以通过达西先生打听打听,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凯瑟琳听了这话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亲爱的莉齐,你从哪里看出我和达西先生的关系很好的?况且他这会儿肯定也和宾利一家一起进城去了,我一个姑娘家,上哪儿去找他打听啊。”

伊丽莎白看着凯瑟琳一脸的震惊就笑着打趣她,“这你可瞒不了大家,达西先生和我们来往时就属和你谈话最多,上次舞会他不是还请你跳舞了吗,达西先生可是很少请人跳舞的。看着你们两个跳得兴致很高,还谈笑风生的,妈妈的嘴足足张了五分钟都没合上。”

“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来打趣我?”凯瑟琳郁闷,“其实我们真的没什么交情,碰巧一起跳舞就随便聊了聊而已。”

“后来大家问你,你不是说当时碰巧你在达西先生附近多站了一会,又因为前些天在内瑟菲尔德照顾简的时候一起相处过几天,达西先生碍于礼貌就请你跳舞了吗。”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莉齐,我和达西先生的交情只怕还不如你和他的交情呢。所以向他打听宾利先生的情况我恐怕是爱莫能助的。”凯瑟琳松口气。

“怎么说达西先生对你总是有些好感的吧,不然怎么没见他碰巧来和我跳舞呢?难道你忍心看着简这样每天忧心忡忡还要强颜欢笑?我们作为简的姐妹总要想办法帮她分担一些啊。”伊丽莎白继续劝说,“加德纳舅舅一家马上就要来了,等他们回伦敦的时候让舅妈邀请你和简一起去住上一段时间。你到了伦敦就方便联系达西先生啦。舅妈和我的感情一向很好,到时我去和她说,她一定会同意的。”

“哦,亲爱的姐姐,你这么确定我去伦敦就能解决问题?我可是不能主动去联系达西先生的,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偷偷去找达西先生,你妹妹我的闺誉可就要没有了。”凯瑟琳听了伊丽莎白的建议,只觉得脑袋都疼了。

宾利小姐终于又来信了,信上第一句话就说,她们决定在伦敦过冬,结尾是替他哥哥道歉,说他在临走以前,没有来得及向这边的朋友们辞行,很觉遗憾。

简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她继续把信读下去,只觉得除了写信人那种装腔作势的亲切之外,就根本找不出可以□的地方。满篇都是赞美达西小姐的话,絮絮叨叨地谈到她的千娇百媚。卡罗琳又高高兴兴地说,她们俩之间已经一天比一天来得亲热,而且还大胆地作出预言,说是她上封信里面提到的希望达西小姐能做她嫂嫂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她还得意非凡地写道,她哥哥已经住到达西先生家里去,又欢天喜地地提到达西打算添置新家具。

伊丽莎白对此无比愤怒,同时又对宾利先生的软弱和没有主见生气。她和简深谈了一次之后为了照顾姐姐的情绪就不再提起宾利先生了。

凯瑟琳见伊丽莎白不再提让她去找达西先生打探消息的事情也暗暗松了口气。

贝内特府上因为近来出了几件不顺利的事,日子过得有些闷闷不乐,幸亏有威克姆先生时常来拜访她们排解了不少烦闷。

很快贝内特太太的弟弟和弟媳加德纳夫妇按照惯例带着孩子来朗伯恩过圣诞节。加德纳先生聪明文雅,很有绅士气派,他的太太也是一位和蔼聪颖的女人,年纪比贝内特太太和菲利普斯太太都要小好几岁。外甥女们都很喜欢她,特别是两个大外甥女,和她的关系一直很亲密。

加德纳太太来到朗伯恩不久就从大家口里知道了这一家最近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她体谅两个外甥女的心情,并不当众说起,只是私下里尽量安慰她们。她还就伊丽莎白对待威克姆先生明显的好感做了一番语重心长的劝慰,直到伊丽莎白答应她一定谨慎行事,并经常写信给她汇报情况才满意。

圣诞过后,凯瑟琳发现伊丽莎白虽然放弃了让她去打探消息的想法,却还是说服舅妈邀请她和简一起去城里住一段时间,用伊丽莎白的话说就是:简现在需要亲人的关心,而且她在伦敦期间又很有可能碰到宾利一家,这时就需要有一个温柔体贴又头脑清醒的姐妹陪在简的身边。因为父亲舍不得伊丽莎白,不想她离开这么久,和简一起去城里,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只好交给凯瑟琳了。

凯瑟琳至今也没有去过比梅里顿更远的地方,现在看到有机会去伦敦住一段时间,十分乐意,于是就收拾收拾和舅父母一起出发了。

伦敦邂逅

到了伦敦,简就给宾利小姐去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的一些近况和自己与一个妹妹已经到了伦敦,并且会住一段时间,希望有机会能和宾利姐妹见见面。

结果颇让人失望,等了一个多星期也不见宾利小姐有只字片纸送来。

“亲爱的简,”凯瑟琳看简每天在信差来后都要失望,就想开导开导她“宾利小姐一贯傲慢势利,并不是个情谊深厚,值得交往的朋友,以前我和莉齐看她们姐妹两个单独对你好就没多说什么,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让你能看清她的虚情假意。虽然有些难受,但是总胜过一直让她欺骗。”

“基迪,求你别这么说她们,一定是因为什么意外原因让卡罗琳没有收到我写给她的信,正好舅妈明天有事情要去那个街区,我想趁机到格罗斯维诺街登门拜访一下。”简回答。

“简,你就是为人太宽厚了,总把别人的行为往好处想。也好,你亲自去看看她的态度就会知道我说的不假。只是到时可别太介意伤心,人这辈子总是会碰见几个坏人的,只要能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以后不再上当就好。我明天在家里等你,哪儿也不去,你要是被她们惹得不开心,就回来和我说说,我是你妹妹绝对支持你到底,不会笑话你的。”凯瑟琳说得很有气势,感觉自己才是老大,正在开导涉世未深的小妹妹。

“基迪,你都快赶上人家的家庭教师了。”简被妹妹老气横秋的语气逗笑了,“就是玛丽也不会像你这么说教啊。”

“你只要答应我别因为宾利小姐的行为伤心就行了,那样太不值得,要是你被气伤了身体,我可就没办法向莉齐交代了。”凯瑟琳还是不放心,接着嘱咐简。

“好了,知道了。虽然我不认为卡罗琳会像你和莉齐说的那样,但我保证,即使碰到最坏的后果,也绝不伤心颓废,伤害到自己。”简很感动于姐妹们的关怀,认真地说。

拜访宾利小姐的结果虽然没有凯瑟琳说得那么严重,但也是很不能让人满意的,简受到了宾利姐妹简短地接待,然后因为这姐妹俩要出门,简就离开了。至于简刚到伦敦时寄给宾利小姐的那封信,据她们自己说,确实是没有收到,应和了简为她们找的理由。

之后的四个星期,宾利姐妹都没有露面,到她们终于来访的时候,也表现得非常冷淡,明显以后不想再和简见面了。简在如此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了宾利姐妹以前的虚情假意,痛下决心不再和她们来往,同时又很庆幸一直以来都有伊丽莎白和凯瑟琳在身边真诚地安慰鼓励自己。

凯瑟琳看简终于平安地渡过了这一友情背叛事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和简做伴聊聊天,说说笑话,帮着舅妈照顾小表弟妹们,也有心情在伦敦游玩了。

这天晚上凯瑟琳陪舅妈去戏院看戏,简早上着了凉,有些不舒服就留在家里。

加德纳舅妈现在和凯瑟琳也有不少共同语言了,常常说凯瑟琳不再像以前那么傻,总是和利迪娅在一起胡闹,现在终于是长成了懂事的大姑娘。凯瑟琳也喜欢这个文雅和善的舅妈,在舅妈外出时总是陪着她。

演出结束,凯瑟琳和加德纳太太一起往出走,一抬头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达西先生。

凯瑟琳没想到达西先生也来看戏,他身边陪着一位很年轻的小姐,个子高高的,不过脸长得很稚嫩,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间和达西先生有几分相似,看样子应该是达西先生的妹妹乔治娅娜.达西小姐。

凯瑟琳估计着达西先生这会儿应该也已经从宾利小姐那儿得知了简来到城里的消息,正一起想办法瞒着宾利先生呢。那么达西应该是不会乐意见到贝内特家的人的。于是她决定假装没看见,继续和舅妈谈笑着往出走。

加德纳太太在出口处碰到了一位朋友,就停下来寒暄了几句,等她们再往自家马车走的时候就听见后面有个惊讶的声音,“这不是凯瑟琳小姐吗?”

凯瑟琳不得已,只能转过头来面对达西先生和他的妹妹,“好久不见啊,达西先生,太巧了,真高兴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看到达西一脸的惊讶,凯瑟琳不禁有点纳闷,难道宾利小姐没有告诉他自己和姐姐来到伦敦的消息?这位先生看到自己还不赶快避开,和自己一样假装没看见,怎么还冲过来打招呼呢?

达西看着凯瑟琳硬在脸上挤了一点笑容,一点也不像看到自己真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而且看她也没什么惊讶的表现,恐怕是早就看见自己了,只是装着没看见,这时听见自己叫她才不得不打招呼的。

“我刚才看到你的背影觉得眼熟,就过来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凯瑟琳点点头,“我和姐姐简一起来伦敦的舅父家住一段时间。宾利小姐没有告诉你吗?我姐姐可是一直和宾利小姐有书信往来的。”

说到这个达西有点卡壳,宾利小姐出于对凯瑟琳的防范心理,还真的没告诉他凯瑟琳也和姐姐一起来了伦敦。

凯瑟琳欣赏了一下达西先生百年难得一见的窘迫表情,决定放他一马,“时间不早了,我的舅妈还得赶回去和我的几个小表弟妹说晚安,不然他们会睡不好的,我就先告辞了,达西先生。请容我再次表达我的欣慰之情,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非常高兴。”

“哦,我也是,请代我问候你的家人。”达西先生听凯瑟琳这么说,有点反应不过来,直觉地回答道。

凯瑟琳好笑,心想原来达西先生也有犯傻的时候,我如果回去向简转达你的问候岂不是暴露了你,以后简和宾利先生和好时肯定会对你现在向宾利隐瞒她在伦敦的事情心怀芥蒂的。

“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但是我个人认为,还是不要向我的姐姐简提起见到过你的事情为好。也许你现在会觉得我这么说有些失礼,不过相信达西先生你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苦心了。”凯瑟琳故意说得高深莫测,又冲达西兄妹礼貌地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凯瑟琳一边走一边心里暗爽,感觉自己小小扳回了一局。以前都是达西先生调侃戏弄自己,当时自己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了,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应对,过后仔细想想才发现他的那些行为有一大部分绝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的。都怪自己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达西先生应该是傲慢严肃,不苟言笑的人,所以没想到他也有这样恶趣味的时候,从不防备,结果白白被人戏弄了。

在回去的路上,凯瑟琳向加德纳舅妈解释了一下刚才打招呼的那位就是现在全梅里顿都知道的亏待了威克姆先生的达西先生,也是宾利的密友。同时又央求舅妈不要和简提起这件事,以免又让简想起宾利先生,徒增烦恼。

“基迪,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回去就不要和简提起你在戏院遇到了达西先生的事情了。不过这位达西先生看起来真是一表人才,实在让人难以想像他竟会对可怜的威克姆先生作出那样的事情。”加德纳舅妈感叹。

“亲爱的舅妈,威克姆先生那件事情我们也只是听了他自己的一面之词而已,不能太当真的。”凯瑟琳不以为然。“达西先生虽然为人傲慢,经常看不起人,但是他很讲面子,行事气派,应该不会做那么明目张胆亏待别人的事情的。”

加德纳太太忍不住看了凯瑟琳一眼,“你这话明显是护着达西先生,我听伊丽莎白说宾利一家在乡下期间,就属你还能得达西先生青睐,看来是真的啊。”

凯瑟琳心想还青睐呢,贝内特家的两个小女儿行为轻佻那也是达西看不上她们家的几大原因之一,自己成为凯瑟琳后并没有刻意不去和军官们来往,估计那不良影响照样是存在的。

约会

几天后,凯瑟琳忽然收到了一封署名是F.D的信。有陌生人给凯瑟琳写信,这让大家都很好奇。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凯瑟琳小姐,

请原谅我冒昧写这封信给你,我知道忽然给非亲非故的年轻小姐写信是很不得体的行为。不过我想你是一位性格爽朗,不会扭捏作态,遇事大惊小怪的姑娘,一定会原谅这一不太礼貌的事情的。毕竟比起当面拒绝代朋友向家人问好这种略嫌粗鲁的举止,我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你说对吗?

上次在戏院门口匆匆一别,我觉得我们还有些话没时间说清楚,这令人非常遗憾,如蒙不弃,请抽空到中央广场走走,我和舍妹这周二和周四的下午都会去那里散步的。

你的朋友

菲茨威廉.达西

凯瑟琳这个气啊,达西先生当真心胸狭窄,自己不过故作高深了一下,就被他用来比作粗鲁举止的典范了。亏得自己这么做还是出于体谅他方便隐瞒宾利先生的好意。这年头好人不能做啊!

看看达西先生的这封信,很有些挑衅的意思,去还是不去呢?这是个问题。

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不能得罪这位以后的准姐夫。谁让达西先生会是将来自己亲戚里面最阔的一位呢。万一在贝内特先生百年之后自己还没有嫁出去,那生计问题就要多多依仗两位姐姐了,到时哪怕伊丽莎白只是每年邀请自己去彭伯利住上一两个月,那也是能省不少钱的。

凯瑟琳告诉大家这是一封某军官太太来的信,她和利迪娅与这位军官太太在梅里顿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现在这位军官太太路过伦敦,碰巧知道她也来了就写封信问候一下。还邀请她星期四的下午去中央广场一起散步聊天。凯瑟琳的这个谎说得颇艰难,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简不大认识的军官太太做借口。还好简和加德纳太太知道她以前和军官们的关系密切,现在虽然不像以前那么胡闹了,但是还是和很多军官都有往来的,认识几个年轻的军官太太也实属寻常。反正凯瑟琳要去见的是军官太太又不是军官,也就没有多管,随她去了。

周四的时候,加德纳太太还体贴地派出家中的马车送凯瑟琳过去。

凯瑟琳比约定时间晚了一点,到了的时候就看到达西先生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看到凯瑟琳就微微点头迎了上来。

“亲爱的凯瑟琳小姐,非常感激你能赏脸前来,可惜舍妹临时有事没能和我一起来,只能下次再介绍你们认识了。”其实达西小姐没被什么大事绊住,只是达西先生觉得带着她说话有些不方便,当初邀请凯瑟琳来的时候怕她觉得孤男寡女的不好,就顺带说要和妹妹一起来,现在既然已经约到了人,就干脆替妹妹找了个理由不带她来了。

“达西先生,你太客气了,虽然这次不能正式认识达西小姐令我感到万分遗憾,但达西小姐既然有其它要紧的事情,那就让我们期待下次有机会再见面吧。”凯瑟琳赶紧施了一礼,小心应对着。

达西先生看她这次老老实实的,丝毫没有了在戏院门口时的神气劲,不禁有些诧异,难道自己的那封信吓着她了?又或者…难道凯瑟琳误会自己看上她了?

这可不好,达西看到凯瑟琳就想逗弄一下,难得碰到在戏院门口那种她主动挑衅的做法,当然不肯放过机会。却不想让她产生如此误会。

凯瑟琳挽起达西先生的胳膊建议他们到旁边的林荫道上走走,那里人比较少,适合谈话。

达西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有些犯难了。怎样才能消除凯瑟琳产生的误会呢?直接说明自己对她无意只怕会伤了小姐的心,不是绅士所为。也许自己应该慢慢来,在和她的交往中一点点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凯瑟琳不知道达西先生正在自作多情地烦恼,只是见他默默地走了半天却一句话也不说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只能自己先挑起话题,“达西先生,我很抱歉,上次在戏院门口因为太匆忙了,我说的那些话可能容易让人引起误解。我今天来这里也是想解释得更清楚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是刻意行为无礼的。”

“哦,那凯瑟琳小姐你方便解释一下那些话的含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