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答应的很爽快,转身就去倒水,阮碧趁机把饭吐在抽屉里,跟着又把饭碗里小半碗饭倒进去。槐花端着水回来,见饭下去小半碗,眼睛里掠过一丝喜色,说:“姑娘,慢点吃,水来了。”

阮碧一直留意她的神色,自然没有放过她眼睛一闪而过的喜气,心里警钟长鸣,放下筷子说:“许是天气热了的缘故,胃口不开,我吃不下了。”

槐花也不再多说,收了饭菜出去。

阮碧站起来,假装要睡觉,把房门关好。然后把抽屉里的饭弄进漆盘里,搁在床下,这房子有些老旧了,常有老鼠出没。

黄昏,槐花又抢着去打饭,阮碧自然还是不敢吃,实在饿了就啃点糕点。第二天大早起来,看床下的饭已去大半,但并不见老鼠的尸体,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转念一想,指不定药性发作的慢,老鼠跑回洞里去死了,还是等上一阵子,这天气热了,要是老鼠死了,很快也就发臭了。

仍然不敢吃槐花端来的饭菜,每日只是弄出一点饭菜放在床下。自己每天就啃糕点,如此几天,饿的饥肠辘辘,浑身无力,还是没有见到死老鼠,或者闻到尸体腐烂的气味。阮碧暗想,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这么一想,就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晚上,槐花送来饭菜,阮碧吃个净光,好几天未沾热饭菜,胃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踏在贵妃榻上小憩。忽然听到两声无力的吱吱,她疑惑地跳下榻,揭开床单,只见一只老鼠慢慢地爬到饭菜边吃着,吃完后,又慢慢地爬走。

阮碧恍然大悟,原来下的是慢性毒药。

第十六章 刀逼槐花

更新时间2011-10-18 23:35:02 字数:3028

阮碧赶紧奔到马桶边,有手指扣着喉咙,正痒痒欲吐,忽然想起,自己被软禁着,没有自由,又没有后台,这回是在吃食上下药,槐花做的明显,自己又谨慎小心这才躲过,如果下回再在茶水里下药,岂不是防不胜防了?

穿越千年到这个时空,已有三个多月了,起初自己只是一味的逃避,无所作为。被软禁后才振作一点,但也只是想不被汤婆子等人欺负,想早日恢复自由,行事完全没有从前在职场的杀伐果断。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问题,身心都不愿意融入这个世界,所以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求得一时苟安。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不但失去自由,便是性命也是堪忧。

想到这里,阮碧回到案边坐下,思索片刻,仍然手指扣着喉咙,把方才吃下的饭菜吐在漆盘里,用手绢盖着。她饿了几天,又吐到酸水都出来,人很虚弱,不过因为心里憋着一股劲,倒也没有瘫软了。到衣柜里,找出两条披帛,一条汗巾搁在床上,然后拿着磁枕,到门边低声说:“槐花,你进来。”

“姑娘,叫我什么事?”槐花边说边走进来。

阮碧不待她站定,用磁枕狠狠地扎在她后脑勺,槐花哎唷一声,委顿在地。

阮碧迅速地送上门,下了栓子。然后拿过披帛把槐花捆个结实,又用汗巾塞了她的嘴巴,这才用茶壶里的冷水泼她。

槐花悠悠醒过来,起先还有点迷糊,及待看清楚自己手脚被捆,骇然失色,拼命地扭动身子,嘴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阮碧摸过案上的裁纸刀,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拿刀片在她脸上比划着,槐花吓的浑身发抖,又不敢乱动,只是圆睁着眼睛害怕地看着阮碧。

“好好看看,这是你今晚给我端来的饭菜。”阮碧揭开漆盘上的手绢,指着呕吐物说。

槐花本来还心存侥幸,听她这么一说,脸又白了三分,眼神里添了求饶之色。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阮碧漫不经心地晃动着刀片,在她脸上拉开一道口子,鲜血即刻渗出,凝结成珠,落到地上。“你说一刀一刀把你脸上的肉割下来可好?”

槐花浑身颤抖,眼泪滚滚,拼命地摇着头。

“那这样子可好?”阮碧边说,边一刀戳在她小腿上。

槐花疼的冷汗涔涔,拼命地摇着头。

阮碧见再下去,她快要崩溃了,于是拔刀出来,说:“我可以饶了你,但你必须告诉是谁指使你。”

槐花使劲地地点着头,她平时虽然嚣张,那是觉得阮碧不得势,受了欺负也无人撑腰,如今见识了她的狠戾,胆都吓破了,只愿她赶紧放了自己,不要说供出主使,便是供出爹娘都干了。

“我现在取出汗巾,不过你要是敢叫一声,我就扎一刀,叫两声,我就扎两刀,听明白了吗?”

槐花又猛点头,阮碧这才取出她嘴巴里塞着的汗布,她颤声求饶:“姑娘…饶命。”

阮碧转动着刀片说:“饶不饶,得看你交待的是否清楚明白。”

槐花看着雪白的刀片,语无伦次地说,“姑娘,不关槐花的事,都是那个老虔婆指使的,是她让我把药下在姑娘的饭菜里的…”

阮碧皱眉打断她:“哪个老虔婆?姓啥叫啥,哪个院子的?”

槐花摇摇头说:“她自个儿说她姓孙,却不知道她是哪个院子的。”

“她许你什么好处?”

槐花犹豫片刻,身子往后缩了缩,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地说:“她给我十两银子,又说事成之后,调到三姑娘院子里差。”

“那她给你的是什么药?”

“她说这药不会害死人的,只是会让姑娘病一回。”见阮碧沉着脸,以为她不信,槐花赶紧说,“姑娘,槐花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欺瞒姑娘。姑娘是主子,槐花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姑娘呀,这可是要送官府砍头的。”

阮碧冷笑一声,说:“如此说来,你如今做的事情不叫伤害,倒是好心好意了?”

槐花低下头,不敢看她,只是不停地说:“姑娘,槐花错了,饶过我这一回吧。”

阮碧想了想,指着漆盘里的呕吐物说:“你把这些吃下,我便饶了你。”

槐花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下意识地摇摇头。

阮碧懒的跟她多话,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后仰,抓起呕吐物往她嘴里塞。槐花拼命挣扎,但毕竟被捆着,拗不过阮碧,呕吐物渐渐地滑进肚子,她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如一滩烂泥软在地上。

阮碧松开她,用手绢擦擦手,说:“如今你性命如何,就要看这药效了。”

槐花伏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那孙嬷嬷给你的药,你搁在哪里?”

“在…我荷…包里。”

阮碧从她荷包里取出一小包粉末状的褐色药物,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气味微腥,心想,怪不得要放在菜里,搁在茶水里那是太过明显了。

“那孙嬷嬷可有没有跟你说,这药多久见效?”

槐花抽泣着说:“说是最快三日,最慢五日。”

阮碧算算日子,说:“那好,明天你便去跟她说,我生病了。”边说边给槐花解了绑,手里依然抓着裁纸刀。槐花十七岁,从小干粗活,身子强壮,万一动起手来,空手她可打不过她。

不过她多虑了,槐花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丫头,骂街和使泼撒赖是能手,真碰到阮碧这种直接拿刀放血的货色,胆都吓破了。如今阮碧目光一转,她就腿脚打颤,哪里还敢跟她动手。

“你出去吧,叫茶妹进来。”

槐花一听,如获大释,赶紧转身跑了。

一会儿,茶妹怯怯地走了进来,隔着一点距离,怯怯地看着阮碧,问:“姑娘叫我有事?”

阮碧从随身荷包里摸出二百文递给茶妹,说:“你去厨房里给我弄盘点心,我方才吃的全吐出来,如今饿的慌。”

茶妹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接过钱,又急急地后退,逃一般地出了屋子。看她模样,多半刚才听到里屋的一些动静。阮碧本来也就没想瞒着她和汤婆子,俗话说赏善罚恶,恩威并行,一味好言好语是镇不住她们的。

阮碧又叫进汤婆子,请她坐下。

汤婆子脸色如常,不过坐下的时候却是两腿打颤,声音份外恭敬地问:“姑娘唤我何事?”

“咱们府里可有一个孙嬷嬷?”

汤婆子想了想,说:“府里有两个孙嬷嬷,一个是二夫人陪嫁妈妈,另一个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不知姑娘问的是哪一个孙嬷嬷?”

阮碧想起方才槐花提到三姑娘,心想难道是二夫人的陪嫁,可是她为什么要害自己?“汤婆婆,我有一事相询,你若肯说,便直说,若是不想说,也随你。”

汤婆子说:“姑娘请问,老婆子不敢隐瞒。”

阮碧问:“你可曾听说过,我与二夫人、三姑娘有过节?”

“不曾。”汤婆子毫不犹豫地说,“姑娘从前的性子最是柔和,与人为善,从不交恶。”

阮碧笑,说:“婆婆何必说漂亮话呢?我从前的性子我不清楚吗?哪里是什么柔和,懦弱怕事而已。”

汤婆子有点尴尬,说:“不是婆子说好听的,从前姑娘年纪小,做事爱退让,是好事儿,如今姑娘大了,懂得进退分寸,更是好事儿。”

“婆婆的嘴巴真巧。”阮碧把玩着手边的裁纸刀问,“那你说,我方才处置槐花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槐花那小贱人,姑娘早该处置她了,真真是个黑心秧子,连主子都敢害,还是姑娘心善,留着她一条小命,依老婆子之见,姑娘该报了大夫人,直接送官府。”汤婆子这会儿只想保全自己,赶紧撇的一干二净。

阮碧凉凉地笑了起来,说:“这不是给婆婆你留的机会吗?”

汤婆子心里一怵,方才她在屋外偷听到一二,正想着明天去告诉大夫人。除去槐花同时又有讨好大夫人,一举两得。大夫人与二夫人从前争过阮府的当家之职,素来有嫌隙,听到这个消息必定欢喜,少不得一笔赏钱。

犹豫一会儿,汤婆子说:“姑娘未曾吩咐,老婆子哪敢擅作主张?”

阮碧斜睨她一眼,问:“那婆婆是要听我的吩咐了?”

汤婆子明白她言下之意,赶紧表态:“老婆子是来侍候姑娘,自然听姑娘的。”

“好,汤婆婆,如今这蓼园东厢,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你且放心,这领赏的机会我留着给你,只是你须得等上几日,让我看看这药究竟有何效果?又是何人在背后主使?”

夜多梦长,汤婆子有点不情愿,但看着阮碧手里把玩的裁纸刀,又想起她方才的手段,心生忌惮,点点头说:“一切听姑娘吩咐。”

阮碧点点头说:“婆婆,自打我被软禁,也只有你待我最好,我记着你的好。”

她很少说这类话,又说的情深意切。汤婆子放下心来,心里那点不情愿也消失了。

第十七章 钩吻花粉

更新时间2011-10-19 23:15:16 字数:3631

这一夜,蓼园东厢房个个都不曾安眠。

槐花的伤不严重,但是着实吓坏了,闭上眼睛便是阮碧拿着刀片漫不经心地晃动着。

茶妹是又惊又怕,庆幸自己没有跟槐花走近。又想平时温柔可亲的五姑娘原来可怕,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侍候。

汤婆子则辗转反侧,究竟是偷偷去告诉大夫人,还是听从阮碧的吩咐。想到那白花花的赏钱,恨不得马上从床上爬起去见大夫人。随即想到阮碧面上带笑手里晃刀的模样,又觉得这个五姑娘实在莫测高深,自己要是得罪了她,她将来不得势还好,若是得了势,指不定拿刀割的就是自己的脸。这么一想,那领赏钱的心就淡了。

至于阮碧,是饿的睡不着,茶妹从厨房里弄来的那盘点心,她吃了一半留着一半以备万一。而且明日开始要装病,饿着,不用装也有三分病色了。当然,她也想过这忽如其来的下毒事件,只是她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穿越后对府里的人事也只是略有了解,实在想不明白是谁要加害自己,又是为何要加害自己。

第二天大早,槐花眼圈青青、脸色焦黄地走进里屋,怯怯地说:“姑娘,我这就去找孙嬷嬷。”

阮碧见她惶惶如丧家之犬,怕孙嬷嬷见到生出疑心,便和颜悦色地说:“吃过早饭再去也不迟。”

槐花那里吃的下,又害怕阮碧,硬着头皮吃了一个馒头。

阮碧担心她害怕过度,举止失常,又好声好色地说:“槐花,我知你并无害我之心,只是一时糊涂,你且放心,找到主使,我便饶了你。”

槐花精神一振,感激地说:“姑娘明鉴,槐花确实不曾想过加害姑娘。”

阮碧点点头,又叫茶妹给她梳头匀脸,这才放她出东厢房。

槐花前脚刚走,阮碧又叫进汤婆子,给她五百文赏钱,说:“你且跟着她,看她跟何人见面,若是她要跑,你便揪她回来。”

汤婆子满口答应,也出了东厢房。

阮碧把茶妹支开,把昨天收缴来的药粉匀出一点,仍然包好,把它藏到槐花的枕头底下。

过了一个半时辰,临近中午,汤婆子揪着槐花回来了,说:“姑娘猜的没有错,这小蹄子果然想跑。”

槐花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姑娘,槐花没有想跑,只是想回去看看爹娘。”

汤婆子说:“我呸,你爹娘都在郊外的庄子里,来回得一天,你还说不是想跑?”

槐花无言以对,只是大声地哭着,一脸眼泪鼻涕。

阮碧着实无语,平时看她很横,却原来是个欺软怕硬、色厉内荏之徒。想想还得稳住她,于是柔声说:“槐花,你不用怕,等事情结了,我去禀过大夫人,准你几日假,你再去见你爹娘也不迟。”

槐花已经吓傻了,也不想想阮碧如何禀告大夫人,抽着鼻涕点点头。

“槐花,你见到孙嬷嬷没?”

槐花还没有回答,汤婆子抢着说:“鬼影也不曾见一个,这小蹄子就在花院里瞎转。姑娘,什么孙嬷嬷,多半是她编出来骗你的,这小蹄子自个儿黑了心想害姑娘。”

槐花连迭摇头说:“不是,不是,真是有孙嬷嬷。”

没有见到孙嬷嬷,阮碧并不意外,想了想,对汤婆子说:“婆婆,麻烦你去禀告夫人和老夫人一声,就说我病的厉害。”

汤婆子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阮碧又叫住她:“婆婆,勿要忘记我昨晚说的话。”

她说这话口气平常,但是汤婆子立刻想起她拿刀模样,心里发怵,自然听出一丝威胁的味道,胡乱地点点头,走了出去。阮碧看着一脸眼泪鼻涕的槐花,站起来,伸手拉起她,拿过手绢替她抹干净,说:“别哭了,回房好好歇着。”

槐花见她一直和颜悦色,以为她真不怪罪自己,心里又安定几分。昨晚又惊又怕,一宿没睡,今天又在花园里转了好几圈,十分倦怠,只是心里害怕,怎么也睡不着,回到耳房后只是躺下。

茶妹去厨房取来午膳,阮碧把饭菜吃下,仍然用手指扣着喉咙催吐,吐到唾壶里(后世的痰盂),然后把药粉洒进去,见化掉后,用盖子盖好。然后到床上躺着,她饿了几天,昨天吐了,今天又吐了,不用装也是一脸的恹恹病色。

昏昏欲睡时,听得外屋有脚步声传来,跟着汤婆子的声音响起:“姑娘,老夫人院子里的郑嬷嬷来看你了。”

阮碧一怔,冲茶妹使一个眼色,然后闭上眼睛。

茶妹走到门边,低声说:“姑娘方才吐了,这会儿在床上眯着。”

郑嬷嬷低声问:“怎么吐了?是吃坏了东西?还是着了凉?”

“不知,昨晚便吐过一回。”

阮碧听到脚步声说话声都越来越近,于是一心一意装出虚弱模样。一会儿,有只手搭在额头上,跟着听到郑嬷嬷小声地叫着:“五姑娘,五姑娘…”

阮碧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郑妈妈…你…来了。”

郑嬷嬷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干涸,两眼无神,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恶心的气味,果然是病的不轻,皱眉瞪汤婆子一眼,说:“怎么病成这样子才来禀告?若是五姑娘有个好歹,你们如何担当得起?”

阮碧连忙说:“不怪…她们,是我不准的,原以来…只是小事,睡一觉就好…不曾想到反而更厉害了。”说几个字便喘一口气。

郑嬷嬷心生不忍,拍拍她的手说:“你好好歇着,别说话了。”转头问汤婆子,“可曾报过大夫人?”

汤婆子说:“方才先去大夫人院子里的,她正用午膳,小丫鬟不肯禀告,我只好叫她们转告一声。”

郑嬷嬷皱眉说:“你再去大夫人院子里一趟,禀告她一声,让她派人去请个郎中过来。”

汤婆子应了一声出去,一会儿回来,说:“小丫鬟说大夫人这会儿午觉,让我晚点再去。”

郑嬷嬷看看虚弱无力的阮碧,心里一阵怒火燃烧,说:“你们守好五姑娘,我去禀过大夫人。”

她一走,阮碧问汤婆子:“怎么是郑妈妈过来?”

汤婆子说:“方才我去老夫人院子,小丫鬟也是不肯通禀,说是老夫人在用午膳,若是没有急事,不好打扰。正巧郑嬷嬷出来,见我便过来询问,我说五姑娘病了,她进去禀告老夫人后,老夫人派她过来看看。”

郑嬷嬷很快回来了,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大夫人的大丫鬟宝珍。

宝珍看了阮碧一眼,又转身走了。过了两刻钟,宝珍带着一个年轻郎中过来,这个郎中二十出头,穿着青色直裰,眉目清秀,看起来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郎中望闻问切一番后,看着阮碧,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宝珍问:“徐郎中,五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徐郎中看着阮碧,含糊地说:“姑娘并无大碍,正常饮食即好。”

其他人一时没有听明白,但阮碧听明白,郎中的意思是没有病,只是饿了。不由仔细看他一眼,心想,他年龄轻轻,倒还是有点功力。

郑嬷嬷在旁边小声地提醒:“姑娘方才吐了,郎中可要看一看?”

“也好。”

茶妹把床底下搁着的唾壶端过来,揭开盖子,顿时一股怪味散发出来。徐郎中闻到这怪味,脸色一变,拿过唾壶,嗅了嗅,又仔细看了看。郑嬷嬷见他神色凝重,问:“郎中,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姑娘吃食里似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

“闻这气味,似是钩吻花粉。”

郑嬷嬷又问:“有何功效?”

徐郎中犹豫着说:“常服之,昏眩,肌肉松弛无力,共济失调,四肢冰冷,直至昏睡而死。”

这是取人性命的毒药,一干人等纷纷变色,包括阮碧。

忽听门外一声嚎叫,槐花奔了进来,跪在徐郎中面前磕头说:“郎中救我,郎中救我。”

郑嬷嬷皱眉,叱她:“这是做什么?没头没脑的。”

槐花只是磕头:“郎中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