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那个叫做“霍莲煾”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她对那个叫做“霍莲煾”的男人势在必得。

终于,浴室门打开了。

穿着白色浴袍的霍莲煾就像是他名字附带的那个“莲”字一样纤尘不染,而从他头发不断滴落的水滴又使得他性感魅惑。

唐雨萱知道因为她在这个房间抽烟已经引起房间主人不高兴了,从他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还可以看出来是极度的不高兴,即使是这样,房间主人还是显示出了良好的教养,从床头柜上一一拿起属于他的东西,手表,手机,说了一句“我到客房去睡”径直往着房间门走去。

唐雨萱喜欢炫耀自己的美丽,可此时此刻即使她摆出如此撩人的姿态,霍莲煾还是把她当成空气。

“霍莲煾。”唐雨萱叫住那个正相打开房间门离开的男人:“我知道那间门牌号为一三一四的房子。”

果然,霍莲煾停下脚步。

唐雨萱知道她应该假装不知道那个房子的存在,可这一刻她真的忍不住了,在她和霍莲煾的关系中她一直处于被动的那一方,她打十次电话约他他都可以十次回绝,而他的一通电话她就乖乖的出现在他面前,她需要宣泄那些不满的情绪,同时也告诉他:她并不是被宠坏了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小姐。

“所以呢?”没有回头,他淡淡问了一句。

“莲煾,我可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继续着刚刚的话题:“我还知道那位叫做文秀清的女孩。”

“让我来猜猜,那个房子和文秀清的关系,霍莲煾你说会不会是这样呢?这是一段关于有钱人家的男孩和一贫如洗的女孩的故事,最终,在门第观念思想的作祟下,男孩女孩被迫各分东西,男孩把拥有他和女孩子甜蜜回忆的房子保留了下来,再之后,男孩和父亲因为这位女孩变成了陌路人,而女孩子会每隔一段时间给男孩子寄礼物,比如说一只手工蜻蜓。”

曾经,唐雨萱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就特别想留下一个属于她的小物件,来昭示属于男女间的那种亲密。

第三次来时唐雨萱在这个房间里留下一支口红,再之后是耳环,然而,她故意留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无一例外的进入了垃圾桶,为此,霍莲煾还用“我讨厌在我房间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的话警告过她,房间主人话都说出口了唐雨萱也只能乖乖的压下那点小心思。

可有一天,唐雨萱却在这个房间里发现一样她从来就没有看过的小玩意,那是一只用水草编织的手工蜻蜓,精致的手工,以及和手工蜻蜓搁在一起的粉紫色卡片上秀丽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女性之手,卡片下方还附带着“文秀清”这样的一个签名。

后来,唐雨萱从给霍莲煾帮佣的佣人口中套出,霍莲煾每隔半年时间都会收到类似于这样的小礼物。

霍莲煾是那种不喜欢就会拒绝的人,很显然,他不排斥那些寄给他的礼物,由此也可以推断出那位叫做文秀清的女孩对于霍莲煾来说是特别的。

一鼓作气把那些话说完,唐雨萱吃吃笑着:“莲煾,你说我猜对了吗?”

“我比较好奇你在和我说这些话背后的意义?”霍莲煾依然保持着淡淡的说话语气。

唐雨萱顿时语塞,她也只不过想讨一下口舌之快而已,对那位叫做文秀清的女孩的嫉妒已经让她快要发疯了。

“不过不管你存在什么样的目的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刚的那些话让我看到你的不可爱,而且是极度的不可爱。”霍莲煾冷冷说着:“介于你的不可爱,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不要往我手机打任何电话。”

真是狂妄的男人。

“霍莲煾!”唐雨萱顿脚。

“一个月半!”背对着她他一动也不动的站着,那个背影所释放出来的讯息是:再说出一个字就变成两个月!

嘴张开,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开房间离开。

之前唐雨萱好几次因为太晚住在霍莲煾家里,那几次霍莲煾都会陪她用早餐,可这次,霍莲煾家的佣人却转告了霍莲煾的话“厨师身体有点不舒服。”

离开霍莲煾家时唐雨萱发誓一定要把那个门牌号为“1314”的房子,以及那位给霍莲煾寄礼物的“文秀清”查得清清楚楚。

很快的,唐雨萱就查到关于房子的事情,可结果却是和她所猜想的截然不同,“1314”的房主名字叫做林芝华,霍莲煾的母亲就叫做林芝华,那个房子是林芝华在纽约求学时期住的地方,之后,它变成了一位母亲送给自己儿子的特殊礼物,根据霍正楷去年出的自传,那个房子里自己妻子很多珍贵的回忆。

也就是说那些所谓推论是错误的了,唐雨萱有些懊悔,紧接着霍莲煾的助理来的电话更是让她打消了查文秀清的念头。

简廖在电话传达着霍莲煾的话“唐雨萱,如果你再放任你的好奇心的话,那么,接下来如果你再出现什么‘意外’都与我无关。”

这是霍莲煾在变相的警告她:唐雨萱,如果你再查文秀清的事情,我们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即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唐雨萱也只回给简廖这样的话:“你和他说我明白了。”

接下来,唐雨萱乖乖数着日子,希望着四月快点过来,四月中旬,她就可以给霍莲煾打电话了。

三月中,唐雨萱看到了“霍莲煾身边的女孩又换了”这样的报道,伴随着这则报道,唐雨萱看到霍莲煾和那位具有“美国最美啦啦队队长”美称的女孩一起出现在波士顿凯尔特人的球场看台上,那两个人举止亲密。

看完那些图片之后,唐雨萱主动给那位据称一直很喜欢她的棒球明星打电话,隔日,她和那位棒球队员一起看电影的图片也出现在那些八卦报纸上。

三月末,简廖第一次见到霍莲煾的父亲。

霍正楷带来了这样的一则消息:韩棕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康桥就出现了

2013年-2014年(08)

三月末,从波士顿飞纽约的班机,搁在简廖面前的报纸上有数张唐雨萱和美国棒球新星一起看电影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举止极为亲密,看了一眼和他隔着一个位置坐着的霍莲煾,那些图片似乎没有干扰到他,他正闭着眼睛做闭目养神状。

在简廖的印象中霍莲煾是那种把事业看得比女人更重要的男人,起码他从来就不会让女人影响到他的工作效率,霍莲煾也有一股狠劲,这两者结合起来让他囤积财富速度惊人,上个礼拜,一些财经媒体人还纷纷表达出看好霍莲煾在明年可以挤进五十亿会员俱乐部。

一下飞机,霍莲煾就出席了他朋友的庆功会,庆祝他朋友公司在纽约证交所挂牌,霍莲煾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出席类似这样的庆功会,那些人在庆功会上分享资源,扩展人脉。

十一点半,简廖开车送霍莲煾回家,远远的简廖就看到霍莲煾家门口停着数十辆黑色轿车,几辆车竖着一字并开停在放在围墙外。

这样的状况看着有些诡异,简廖放慢了车速。

在霍莲煾的要求下简廖没有把车子直接开进车库里,刚刚停好车。

一直并开的车队中间的车车门打开了,陆续有身材魁梧的男人打开车门,最后从车里出来的人赫然是霍正楷。

怪不得这么大的阵仗,不久前,一些小道消息传出霍正楷因为私人上的事情和黑道组织结下恩怨,从现场车辆数字看这些小道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

对于霍正楷的到来霍莲煾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他径直打开车门,甚至于连看也没有看停在一边,一副想和他做深谈样子的霍正楷,就这样保持着以往的脚步频率从霍正楷面前走过。

抱着一大堆出差文件的简廖跟在霍莲煾身后走着,霍正楷语气难堪的叫了声“莲煾”,霍莲煾状若没有听见一样,本来想打招呼的简廖也只能低着头紧跟着霍莲煾的脚步。

后面传来了脚步身,三串脚步声踩在通往主宅大门的小径上,然后…

后面那道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幽深的住宅区,以及这样一个美国人习惯早眠的周一夜晚显得尤为清晰:

“莲煾,韩棕死了。”

霍莲煾住的房子面积连同花园网球场还有游泳池加起来有近千坪,这近千坪面积被围在围墙里,围墙周遭种满橡树和梧桐,围墙和树木使得这里看起来幽闭森然,在这样氛围下那句“莲煾,韩棕死了”达到了让人汗毛竖立的效果。

简廖感觉到那个瞬间自己的触觉似乎特别灵敏:走在最前面的一只脚刚刚踩在地上,另外一只脚正在抬起间,那句话使得刚刚抬起的那只脚在空中逗留了片刻,再之后,缓缓落下,脚踩在用碎石铺成的小径上,从碎石缝隙偷偷钻出来的小草被压在脚板下,窸窸窣窣的。

走在前面的霍莲煾停下了脚步,走在中间的简廖也停下了脚步。

而走在后面的霍正楷移动着脚步来到霍莲煾面前,那脚步又沉又重和他的声音一样:

“韩棕死了,昨天晚上在东京出的车祸,今天中午院方宣布抢救无效。”

霍莲煾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韩棕的尸体明天将会被运回新加坡,莲煾…”顿了顿:“韩棕的葬礼就由你去参加,我想,康桥一定不希望我出现在葬礼上,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我亏欠她太多了,我不想在这样的时刻还惹她不高兴,你出席的话我觉得会比较好,起码…”

霍正楷说到这里似乎才意识到现场还有第三个人,他站在霍莲煾的对面,庭院灯很清楚的照射出他的脸部表情,他看了简廖看一眼,简廖后知后觉到他不适合站在这里,有名望的家族家庭成员结构总是复杂且忌讳莫深。

抱着大叠文件尽量让自己脚步不打扰到那两个人,简廖朝着门口走去,搁放完文件之后简廖廖选择从偏门离开以此来避开那对父子的谈话。

可这夜真的是□□静了,安静到以至于一些不应该传到他耳朵的话都传到他的耳朵里头。

霍莲煾在东南亚是叱咤风云人物,霍家是早年中国兴起的“下南洋”风潮中的第一批人,也是最早凭着聪明头脑最先富起来仅有的几个人之一,到了霍正楷这一代,霍家的财富名望更是来到顶峰。

霍正楷是第一个把西方那种零售经营理念引进东南亚的商人,人们给霍正楷冠与了“零售巨头”头衔,在商界霍正楷更是强硬派的代表人物,作为亚细亚华商会会长之一,一旦一些国家经济改革触及到华商利益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NO”。

可此时此刻,这位在一些政客眼里的“难啃的骨头”姿态低得已经不能再低了:“来的时候我喝了不少的酒,我觉得这样一来那句对不起也许可以说得溜一些。”

“莲煾,对不起,请和那位叫做文秀清的女孩传达我的歉意,你告诉她,我会为我的错误行为做出负责和补偿。”

文秀清的名字简廖听过,按照DRL基金会一些老员工的说法,文秀清是霍莲煾的第一位女朋友,霍莲煾曾经带着她一起出席过基金会一些公益活动。

即使那位父亲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可他的低姿态并没有为他赢来谅解,霍莲煾的声音冷得像冰。

“霍先生,话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的话那么就请回吧。”

“莲煾…”

“还没有说够吗?如果还没有说够的话我想我也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在我听来你除了第一句之外其余的全部是废话,霍先生你现在脚下站的性属于私人地方,如果霍先生还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就等同于私闯民宅,那我只能报警处理了。”

那位父亲再也没有说话。

回家路上,简廖在心里寻思着“韩棕”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在他记忆里曾经出现过,如果韩棕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一个应酬场合上,那位叫做“韩棕”的是一位年纪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的亚洲男人,这位亚洲男人和霍莲煾认识,之所以现在还能有印象大约是那个时候霍莲煾对那个男人所呈现出来的态度,敌意、藐视各占了那么一点。

那应该是发生在去年春天的事情,地点就在迈阿密的沙滩派对上,关于霍莲煾和那位叫做韩棕的男人发生的小状况的版本因为为这样:韩棕作为一位有妇之夫在公共场所上公然和未婚女人举止亲密,不巧这一幕被霍莲煾撞到了,霍莲煾认识韩棕的妻子,于是,韩棕尝试和霍莲煾解释。

那时,简廖也在场,韩棕对于那位穿着桃红色露背礼服,刚刚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的身份做出如是解释:她是我朋友的女友,我朋友因为有事情离开,她喝了点酒,我帮忙朋友照顾她。

那位看起来是一位不善言辞的男人,不善言辞到让在一边的简廖听着都有一点不耐烦了,可和他相反的是霍莲煾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等韩棕好不容易把他和那位女人的关系理清之后,霍莲煾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韩棕,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撒谎就会犯结巴。”

那晚,霍莲煾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就像是春季迈阿密的夜晚一样张扬,他指着那位叫做韩棕的男人说:“韩棕,我巴不得你天天左拥右抱,最好也能和霍正楷一样弄出一两个私生子来。”

这话当场就让韩棕联想到了霍莲煾和他父亲的恩怨,据说,霍正楷有一双私生子女在文莱当地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也不知道后来怎么的,关于霍正楷的那对私生子女的传闻变得少了。

如果有心的人细挖的话,大约可以挖出点什么,在面对若干媒体关于那对私生子女的提问时,霍正楷回应含糊,不承认也不否认。

回到家简廖就接到霍莲煾的电话,霍莲煾在电话中交代:给他定明天前往新加坡的机票,越快越好。

周二,简廖接到这么一则消息,波士顿会所的筹集工作全面停工,会所所有事物交给副总裁肖恩全权处理,已经拟定在四月举行的两场拍卖会全部取消,霍莲煾宣布休假一个月。

霍莲煾这一系列举动使得简廖不由自主想起霍莲煾昨晚打给他的那通电话,电话内容没有问题,较为有问题的是语气。

简廖努力的回想起昨晚霍莲煾在电话中的语气:声音有点抖动,那种抖动仿佛在传达着一种情绪,简廖可以确信的是在那种情绪里没有任何哀伤成分。

从新加坡打来报噩耗的电话来得有点晚,韩棕被宣布死亡的二十分钟之后才有人想起,应该给那位叫做康桥的女人打一通电话。

电话打到康桥手机时时间为下午三点五十八分,接完电话之后手机就从她手里滑落,手机滑落的声音在地上闷闷的“嘭”的一声。

她低头去看手机,弯腰捡起手机,把手机放回原来的地方,侧过脸。

那张脸所呈现出来的唯一表情是惨白,蠕动的嘴说出:周颂安,你能不能给我订一张前往新加坡的机票,越快越好。

他被她吓到了,慌忙问:“怎么了?”

“韩棕死了。”麻木的语气吐出。

作者有话要说:

2013年-2014年(09)

周颂安订到了晚间八点半的航班,从上海到新加坡有差不多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介于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康桥的状态周颂安订了两张机票。

行程近半,万米高空上康桥问一直都坐在她身边,帮忙她处理行李托运手续,还有登机牌的他这样一句话:周颂安,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听得周颂安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那个瞬间他仿佛看到属于她的少女时代,少女时代的康桥是木讷的,木木的,崩崩的,很少说话,有时候说出来的也是不经思考,用康桥妈妈的话来说就是“我总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康桥呢,丑的东西不会赋予赞美,即使那个很丑的东西所拥有者是至高无上的人。

也是源于这样康桥很不得人喜欢,每次康桥一得罪人就会惹来她妈妈的一阵骂,话骂得很难听,久而久之,康桥开始了用沉默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大部分时间里那个女孩都是安静的,安静得…

安静得就像是一块木头啊。

偶尔,周颂安还曾经听见过霍莲煾管康桥叫做“木头”。

说完话的人也许是意识到她说的话不妥,低下头,说了一句“颂安,对不起。”

“没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是周颂安在康桥少女时代最喜欢做的事情,做这样动作最初的意义是想传达类似于我们是很亲昵的朋友这样的讯息,久而久之,这样的动作变成了骨子里很偏执的一种习惯,而对于那位木讷女孩的怜悯也慢慢的转变成爱。

现在的康桥呢?

现在的康桥也早已经不见了少女时代的那种木讷呆然,也只有在偶尔间极度放松,心不在焉的状况下才会不经意流露出她的木头属性。

康桥的成长仿佛只是一个夏天,也仿佛是一个眨眼之间的事情,周颂安还记得那年夏天他在澳洲接到康桥打给他的一通电话,在电话里康桥和他说:周颂安,我结婚了。

周颂安接那通电话时正是深夜时间,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继续睡觉,次日醒来,周颂安才知道他接的那通电话不是一个梦,也不是恶作剧电话,康桥真的结婚了!

康桥嫁给了大她七岁的韩棕,霍家和韩家是世交,韩棕为韩家次子。

确认康桥结婚消息之后,周颂安从澳洲飞到文莱,那天正是康桥结婚回门的日子,烈日炎炎盛夏,在以前他们常常会聊天分享音乐那方小小的天地里,他问她“为什么?”

一切来得毫无征兆,周颂安也只不过是初夏离开,一个夏天还没有完全过去,他发誓娶的女孩变成了别人的妻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的回答,她说话的声音,还有她当时的脸部表情无一呈现着玩世不恭的姿态。

在她面前,他第一次做出属于男女间的那种告白。

“康桥,我喜欢你。”

“我知道。”

他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知道了还…

“你喜欢我不代表我就要嫁给你,周颂安,其实在你心里也知道你配不上我,起码在财富这方面的比重上,所以,你迟迟不敢告诉我你喜欢我,我理解你,也谢谢你的喜欢,毕竟,得到一个男人的喜欢对于女人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事情。”那刻的康桥是那般的伶牙俐齿:“介于你对我的这份喜欢,我就给你一个忠告,忘了我吧,去找适合你的女孩子,可以和你一起存钱买房买车的女孩子。”

离开时周颂安发誓会好好的记住康桥给他的那个忠告,找一个适合他的女孩子。

然,几个小时之后,周颂安就知道了这个夏天发生在康桥身上的事情。

属于康桥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发条呵,终于撑不下去了,“蹦”的一声,灵魂出窍逃出升天,有多痛苦有多压抑灵魂就要有多自由,有多剑拔弩张。

之后,周颂安辞掉了澳洲的工作,在一个月色极为柔美的夜晚给康桥打了一通电话,温柔的告诉她:康桥,如果觉得命运委屈了你想找人发点牢骚的话我会一直在。

她什么也没说就挂断电话。

周颂安在文莱找了一份工作,几个月过去,在一个礼拜天夜晚,周颂安终于听到了他所熟悉的脚步声出现来他宿舍的走廊上,停在他门前。

时间宛如大浪淘沙,最终,昔日木讷的少女变成了现在这个闭着眼睛坐在他身边的女人。

闭着眼睛的康桥睫毛淡淡的,眉形秀丽,白皙的皮肤,配上属于她眉宇间散发出来的那种淡然使得她就像是男孩子们心目中的神仙姐姐,又远又近,在水一方。

但睁开眼睛的康桥又是另外一番样子,凝望着她的眼眸,透过她的眸光:嗯,那是一双写满故事的眼睛。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又要新添上一桩故事:我的丈夫,不在了。

抵达新加坡时差不多凌晨两点左右时间,叫了一辆计程车周颂安陪着康桥回到韩家。

康桥很少会和周颂安说起她在韩家的事情,周颂安心里也隐隐约约猜到康桥在韩家的状况,事实证明了周颂安的猜想,康桥在韩家并不受欢迎,对于康桥的到来从韩家人乃至那些亲戚们,甚至于佣人都表示出了极为冷淡的态度。

而那位康桥称之为“嫂嫂”的女人似乎对陪着康桥出现在韩家的他更有兴趣。

大家族间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面对着那个女人的观察目光周颂安在心里苦笑。

而康桥似乎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了,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搁放在一边那张被放大的黑白照片上,脸色越发苍白如鬼,那是韩棕的照片,鼻梁上架着眼镜带着浓浓的书卷味,一点也不像个商人。

往着那张照片靠近过去,缓缓伸手,眼看手指就要触到照片上的人,照片迅速被拿走,拿走照片的人正是韩棕的妹妹,三十多岁年纪,眉目凌厉,冷冷说着:康桥,你还是去休息一会,我们还要到日本接我哥哥回来。

一个小时之后,康桥前往东京。

周颂安住进韩家管家给他安排的房间,之前周颂安曾经提到自己已经让朋友给他订好酒店,被康桥称作为嫂嫂的女人难得说出了客气话“周先生,你住在这里吧,你是康桥的朋友,她现在需要有一个人在她身边照顾。”

次日中午,韩棕的尸体被运回新加坡,韩家是新加坡望族之一,新加坡当地电视台对韩棕尸体抵达新加坡机场进行了转播报道:最先走出机舱的是韩佑,韩棕的父亲去世之后作为韩家的长子韩佑成为了韩家的当家人,在韩棕发生车祸的第一时间,韩佑就赶到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