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康桥想象中的那样,霍莲煾的房间并没有锁,莲煾少爷总是认为没有人在不经过他的允许之下敢打开他房间门。

打开房间门,十一点五十六分,嗯,她仅仅用去了十一分钟时间就走完这条路。

一步步往着房间里面走去,正在为霍莲煾整理行李的是阿耀,那是最得霍莲煾信任的佣人。

阿耀名字叫做何耀,但凡到霍家帮佣的人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名字都会在前面被套上阿字,据说这样听着是主仆立场分明,那时康桥还在心里偷笑霍家这种老土的规矩,这听起来像老掉牙的电视剧。

阿耀对于康桥的出现表情讶异。

朝着阿耀康桥冷冷的问:“霍莲煾呢?”

她的态度使得阿耀表情从讶异转向愠怒:“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

阿耀的话被从书柜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是我让她来的。”

循着那个声音康桥看到从书柜后面探出头来的霍莲煾。

阿耀离开了,康桥猜他会站在门口好好的代替他的主人把守房门,以防另外一个忘了敲门进来的冒失鬼。

康桥一步步往着霍莲煾走去,停在他面前,和第二次她来到他房间时有些相像,他在找书,她站在钢琴旁边。

霍莲煾从书柜后面走了出来,单肩靠在书柜上,目光往着她的脚。

进来时康桥没有换鞋子,她的脚正踩在垫着钢琴的地毯上,现在她想必已经构成“踩脏莲煾少爷的地毯”这样的一个罪名,不过看在她和他上过不少次床的关系上,莲煾少爷并没有指出此项罪名。

目光从她脚上移到她脸上,看了一下腕表,淡淡开口:“一会要赶飞机,我时间不多。”

意思就是让她少来那些无聊的开场白是吧?很好,她也不想和他说一些废话。

昂起头,一字一句问着:“是你干的吗?”

“什么?”

“是你打的电话?是你让小樊的爷爷说不让小樊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吗?”

他微微敛起眉头:“我说姐姐,你刚刚说的话让人有点不舒服,如果你用霍老先生这样的称谓会好点。”

“是你干的吗?”紧紧盯着他,问。

他眉头收得越紧:“你这种老是用一双死鱼眼睛瞪人的习惯最好改一改。”

“霍莲煾!”

“是,是我干的。”

康桥想,此时此刻在她脸上呈现出来的笑意一定和不久前倪海棠的惨然一笑宛如一个磨子刻出来一样。

为什么还要和他说这些废话呢?为什么到最后那一刻在心里还想着要是不是霍莲煾干的呢?心里想着说不定真的是因为小樊年纪太小坐飞机会害怕?这样的借口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

应该把那个幸运草发夹狠狠的摔在霍莲煾面前,朝他吐口水:霍莲煾,你就是一堆狗屎。

举手,霍莲煾一副我受不了你的样子:“好吧好吧,我坦白,是我干的,而且我是故意那样做的,听说过冲击幸福这种游戏吗,冲得最高的人就越害怕那种从天而降的大棒槌,眼看就要听到金币的响声了,嘭的一声,垂直降落,傻了。”

“不过你也别把这件事情想得那么容易,我爷爷那里我还是费了一点心思,他有点固执脑子又还没有生锈,你也知道我中文不大好,花半个小时和他聊日常生活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点吃力的。”

“不过重点在最后的那句,沉默个几秒时间,然后和他说,对于霍小樊爷爷我尽力了,可好像还不行,爷爷您能给我一点时间吗?猜我爷爷怎么回答我的,他说没关系,莲煾这次是爷爷太急了一些,你瞧,装无辜这种事情不是你和你妈妈才会做。”

说到这里他又问了一句,木头你还想听得更详细一点吗?

摇头。

他又看了一下表,移动脚步,康桥挡在霍莲煾的面前。

“要听的话等我从新加坡回来再详细…”

“霍莲煾。”康桥再次打断霍莲煾的话。

手扬起,手掌松开,幸运草发饰从她手掌掉落,掉落在她脚边,抬脚,鞋狠狠的踩在幸运草发饰上面,眼睛紧紧的盯着近在眼前的人。

“它和把它带到我面前的人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他目光落在她脚上,耸肩:“是嘛?你爱怎么说就这么说,反正那玩意儿没值几个钱。”

手再次拦住他,然后说出很傻的话,压着嗓音说出:那晚,为什么要答应我。

房间的气氛仿佛因为她的这句话凝结成冰。

“你不是爱演戏吗?我可是在配合你。”收起之前的漫不经心霍莲煾冷冷的说着:“你觉得我被你迷住了,即使不被你迷住了也被你身体迷住了,我就配合你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你我即使没有被你迷住了,我也沉浸于你身体所制造出来的那种愉悦感之中,你生气我就哄你,你不开心我就逗你开心,你让我对小樊好我就对小樊好。”

冷冷的声音配合着冷冷的笑意,勾唇:“这种游戏最初还是挺有趣的,不过到最后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特别是你在床上时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让我对你的小樊好时。”

康桥一愣。

“木头,我最近常常在想,说不定你比你妈妈聪明,你妈妈卖弄她的聪明,而你把你的聪明藏了起来,有一位知名影评人在形容好莱坞的两位汤姆时是这样描绘的,汤姆.克鲁斯是演给喜欢他的影迷看,而汤姆.汉克斯是演给他自己看,所以汤姆.克鲁斯一直是汤姆.克鲁斯,而汤姆.汉克斯可以是智商只有七十五的阿甘,可以是安德鲁律师,可以是米勒上尉,可以是他电影里扮演里任意一个角色,你妈妈是那种演给别人看的演员,而你则是演给自己看的那类演员。”

“你也把自己蒙蔽了,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你是那位为了自己家人可以奉献出自己一切的女儿、姐姐。”

嗯,很犀利的言论,而且从表情乃至语气都把她唬得一愣一愣,而且她好像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张口:“我不觉得为自己的家人争取利益,让他们健康平安快乐过上幸福的生活是一件不对的事情。”

“你说得对,不过你错在于你太过于贪婪,要了一样还想要一样,这次是让我对小樊好,那么下次呢?”

下次?什么下次?

傻傻开口:“霍莲煾,对小樊好点不行吗?”

霍莲煾,你知不知道关于汤姆和斯派克的故事。

她的话也许是太傻了而惹来他的一阵发笑:“现在还沉浸在你的角色扮演中吗?我说康桥你醒醒吧,不要说那些傻话了,让我对霍小樊好,太可笑了。”

揉着眉骨:“好吧,我想一些事情还是有必要提前让你知道,我们在越南有些产业,等你的小樊完成学业之后他就会被派到越南去,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做负资产,一些企业为了自身形象会弄出一些赔钱的项目,那些项目虽然不能带来盈利,但可以给企业带来好名声,越南的那些产业是我们家负资产的一部分,那些产业和你的小樊性质差不多,都是为了维持形象存在的门面工程。”

“即使他得到我爷爷的承认,但那也仅仅维持在口头上的一种认可上,那些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你的小樊到死的那一天扣在他身上的永远将会是私生子这个符号。”

“嘭——”重重的一声,康桥的背部重重砸在钢琴的黑白键上,她本来想打霍莲煾来着,如果可以她还想在霍莲煾的脸上抓出一个口子来,可她的力气不够,他的手也就那么一推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个混蛋,这么可以这么说小樊,知不知道在霍小樊的心里,霍莲煾就是霍莲煾,他的哥哥,不是汤姆也不是斯派克。

钢琴制造出来的回音在房间环绕着,让康桥一阵头晕眼花。

霍莲煾站在那里,居高临下。

“你以为,”他的声音很慢:“和我上过床就可以对我撒野了?我从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戒不掉的,这当中也包括你的身体。”

打开门,就像是康桥之前所猜想的那样,站在霍莲煾门口的阿耀宛如忠诚的卫士,对于她的出现选择视而不见。

身体越过那位忠诚的卫士,感觉到来自于背后的嘲讽目光,进入那个房间时她是斗志昂扬的卫士,离开时却如丧家之犬。

拖着脚,一步步,往前…

之前康桥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底气和霍莲煾较劲了?说不定就像是霍莲煾说的那样,以为上床上着上着就上出感情来了。

他以前不是没有做过类似这样的事情,捉弄打压,那时她也没有多生气啊,即使生气也没有委屈的成分。

可这次被霍莲煾耍她怎么觉得就委屈得就像什么似的。

第67章(2003-2004)晋江独家发表

所谓的“新加坡之行”成为了霍家佣人私底下最喜欢谈论的话题,他们私底下说他们的小主人打了漂亮的一仗。

霍莲煾在新加坡呆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时间。

从新加坡回来的次日,霍莲煾给霍小樊带来了霍老先生捎给霍小樊的礼物,对于霍莲煾的到来倪海棠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选择避而不见,最终只能由康桥带着霍小樊迎接这位贵客,值得庆幸的是,霍小樊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看到漂亮的莲煾哥哥脸上就乐开了花,他接过礼物说了一声“谢谢。”

霍莲煾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霍小樊,你是不是在生莲煾哥哥的气?其实莲煾哥哥这次也很想带小樊一起到新加坡去的。”

霍莲煾的谎言仿佛总是带着神奇的魔力,几下之后就把霍小樊哄得相信了因为天气原因,还有他太小的原因才没有到新加坡去的,看着霍小樊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康桥想这样也好。

拉着霍小樊的手康桥把霍莲煾送到门口,他们之间没有做任何交流。

蓝天、白云、绿草地、粉白色的围墙依然,一切好像某年某月某日的那个夏天,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冷静下来之后,康桥觉得这其实也不是一件坏的事情,以后她不用再提心吊胆于那支纯白色的手机会忽然响起,不用担心在夜里行走时被发现然后被问到她要去那里。

不用在很热的天气里要把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也扣上,更不用担心他一个晚上会要她两次乃至三次导致于她次日因为睡眠不够而精神变差。

这样也好。

在这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康桥接到了周颂安的电话:康桥,我弄到了一艘帆船,想不想和我一起出海?

帆船啊?扬起的风帆、蓝色的海洋白色的浪花、咸咸海水的味道、在头顶上盘旋的白色海鸥,那是贯穿着康桥整个童年时代的那支老老的歌谣。

那支歌谣已经失落在她逐渐成长的年岁里。

康桥听到自己在应答出那声“好”时声音哽咽。

“怎么了?怎么是这种声音?”周颂安在电话那边问。

“哦…”眼里含着泪光:“被水呛到了。”

傻大个笑得胸无城府。

两天两夜之后,康桥从海上回来,她给霍小樊带回来了雪亮的贝壳,还有周颂安给他的能听到风声的大海螺。

当晚,康桥一下子吃掉了两碗饭,当她还想来第三碗时倪海棠笑了起来,她笑着说“看来之前是我错了,虽然嗮黑了点但人看着精神好多了。”

倪海棠之前是反对康桥出海来着,什么孤男寡女的,什么要是船坏了,什么要是人被卷走了。

就像是说开了一样:“你前阵子精神糟糕透了,丢三落四的,看着就像是一个失恋的人,那时我还在想着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和那个男孩约会,这事情妈妈以前干过,然后我又回想起来,你除了上学还有补习,整天就躲在家里,谈恋爱可不是这样子的,谈恋爱了就一心只想着往外跑。”

康桥笑了笑,接过第三碗饭。

小会时间过去,倪海棠又很忽然的说了一句“康桥如果你觉得和周颂安在一起…”

康桥迅速打断倪海棠的话:“妈妈,你误会了,我和颂安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这个晚上,康桥打开窗户,透过窗去昂望漫天的星空,那一刻她的心是平静的,那一刻她以为发生在这个粉白色围墙里的荒唐事会随着这次出海划上休止号。

在那个不起眼的抽屉里,放着康桥这次从海上捡到的漂流瓶,揭开漂流瓶的瓶盖,她看到里面的纸条,纸条上写着:

因为我们还太年轻,所以犯过的错可以被原谅,只要记得忘记,记得往前看就可以了,因为我们现在年轻。

是的,因为年轻,所以可以被原谅,只要记得忘记记得向前看就可以了。

早间从游泳池那边传来的拍水声,陆陆续续开进来的豪华跑车,夏夜里来自于花园的音乐声,男女的嬉闹声在这方粉白色的围墙里继续着。

康桥偶尔也会逛图书馆,偶尔带着霍小樊上街,周末上雕塑课,上完雕塑课之后和周颂安一起散步,康桥偶尔还会从周颂安那里听到一些关于霍莲煾的消息,据说霍莲煾最近的表现还可以。

这期间,唯一的改变大约是霍正楷对倪海棠还有霍小樊的态度了,霍小樊临时被喊停新加坡之行让那个男人或多或少有了一些的愧疚,他把他名下的一艘游艇过继到倪海棠的名下,还给她弄了一个基金。

八月初他还让他的车接走倪海棠,据说他在餐厅订了位置,这一晚倪海棠没有回来,不过对于这一切倪海棠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欣喜,她就淡淡的说了一句“男人的愧疚心能延续多久。”

八月中旬很快到来,这个中午,康桥站在通往霍莲煾书房的桥上,一切宛如历史在重演,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物,只不过那个朝着她走来的女孩这次没有穿比基尼配大衬衫,她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背心裙,只不过那个时候康桥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现在她知道了。

玛奇,那时,霍莲煾话说得很好听:只要你不喜欢玛奇我就不会让她出现在这里。

肤色偏黑穿着桃红色裙子外加一口整齐洁白牙齿的玛奇最符合南亚男孩们的审美观,他们把这一款女孩形容成黑色珍珠。

那颗黑珍珠此时此刻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康桥靠近,眼眸底下却是无时无刻传达着:你死定了。

康桥站在那里,心里急着要去接据说在霍莲煾书房玩的霍小樊,脸朝着前方没有去理会继续往前走,横着伸出来的手拦住了她,想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又被另外一个人挡住。

那声熟悉声音唤出的“玛奇”在刹那间让康桥晃神,那一晃神间拦在她面前的那只手往着她肩膀伸。

从桥上被推到桥下康桥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狼狈,一只脚穿着鞋子一只脚没有穿也没有让她觉得自己狼狈。

甚至于她从水里爬上来时选择对陆地上那些排列整齐的名牌皮鞋视而不见。

一一避开看似有心让她难堪的鞋子的主人们,往着霍莲煾的书房方向走去,让康桥真正觉得狼狈的是拉住她,那位霍莲煾口中的好朋友叫做福田雅子的日本女孩。

日本女孩脱下她的外套,她把外套递到康桥面前,语气同情声音听着却是异常的甜美:“把这个穿上吧。”

“不用。”康桥低声回绝。

福田雅子指了指她上衣:“那个,不好,很透。”

康桥低头一看才发现,就像是福田雅子说的那样,不好,她今天穿的是那种布料很透的无袖衬衫,因为出门急她都忘了套外套了,布料一被水浸透出来的效果看着就宛如她只穿一件胸衣。

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康桥接过福田雅子的外套,日本女人似乎把她的这一举动想成是接受她的友情似的。

“我知道你,我听那些人说你是拖油瓶,我不知道拖油瓶是什么,然后我又很好奇,所以我回去查了一下,然后才知道被叫拖油瓶是不好的事情。”福田雅子带着那种日式女孩的纯天然:“你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我觉得你长得一点也不像拖油瓶。”

听到这里康桥停下穿衣服的动作,问:“那你觉得拖油瓶应该长什么样子?”

她的问题让福田雅子一愣,然后摇头。

不远处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孩女孩正往着她们这里走,想了想,康桥最终还是把外套递给福田雅子。

福田雅子并没有去接,而是说出另外一番言论:“你不要介意,我和玛奇从来不一起玩,为和她合不来,我也不认同她所做的一些事情,就像她把你推到桥下去,刚刚莲煾也警告她了,莲煾把她臭骂了一顿。”

康桥想那个问出“他怎么骂她了?”一定不是她。

“莲煾警告玛奇不要在他的地方惹事,他让她要惹事的话到别的地方去。”福田雅子脆生生回答到。

原来是这样啊。

康桥把衣服想交到福田雅子手上,福田雅子并没有接,而是瞪着大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似乎非得得到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些人往着这边更加近了,就几步之遥。

真烦!要理由对吧:“我不喜欢和整天沉浸在蕾丝花边、芭比娃娃世界中的人打交道。”

说完之后把衣服强行递给福田雅子,习惯了赞美和掌声的女孩似乎被她的话一下子说傻了,愣愣的。

衣服掉到地上,掉到花灰色的手工皮鞋边,修长的手指捡起。

第一眼康桥就认出了捡起衣服的那双手,白皙修长有着漂亮的纹路,指甲总是修得整整齐齐的,那双手曾经摸遍过她的全身,该涉及的不该涉及的都一一到访过。

康桥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移动脚步,可好像不甘心似的她站在那里,她看着他捡起地上的衣服,她看着他把那件滚着花边的香奈儿小外套披在了日本女孩身上,然后——

目光往着这里,凌厉中带着几分的冷漠。

宛如夏日里头忽然遭遇到了冰雨,打了一个冷战康桥目光无意识的选择急忙避开,往左,那位叫做玛奇的女孩就站在霍莲煾身边,她脸上丝毫找不出挨骂时的那种沮丧,反而充满了挑衅。

目光再往另一个方向,另外一个方向那个男孩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的胸部上,这时康桥才想起她那件又薄又透的白色衬衫,慌忙间手捂住胸部,可好像没用,那男孩的目光好像轻而易举的穿透她手臂,这个时候康桥才想起她应该走了,霍小樊在等她。

没走几步,因为慌乱脚踩到裤管,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往前倾斜直接跌倒。

没有停留片刻康桥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越跑越起劲,奔跑中风从她耳边呼呼而过,忽如其来的狼狈宛如那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就好像她身上的衣服被当众扒个精光一样,无数人都在看着她。

打开霍莲煾书房的门,康桥没有找到霍小樊,这个下午康桥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的穿梭在那些铺着名贵地毯的走道上,问每一个和她擦肩而过的人“你们看到小樊吗?”

最终,康桥找到霍小樊,霍小樊哪里也没去,他乖乖在睡午觉呢,当时如果仔细想的话就不难发现那通电话来得蹊跷,可那时康桥一听到霍小樊在霍莲煾书房里就什么也顾不得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