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宛如是献给壮士的鼓乐,伴随着她的每一个步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手一定要坚定,不能抖,一定不能抖要有准头,要精准的找到他的脑壳,一定要让他漂亮的脑壳就像是那骤然碎裂的西瓜一样,停在他面前,扬手,发力——

三角形石块最锋利的那一端在距离霍莲煾头壳的一公分处停下,他没有躲,就那样安静的瞅着她。

那个瞬间,在大片大片的雨声有一个轻轻的,浅浅的声音落在了她的心上:木头。

霍莲煾霍莲煾!

像西瓜一声爆裂的是她的那颗心,四分五裂开来,红红的,都是血。

在菱形石块最锋利的那一端停在霍莲煾的头距离一公分左右处停下时,高雅拉这才想起了去呼吸。

这之前,高雅拉承认,康桥的所作所为吓到她了,那么瘦的身躯具体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

她捡起石块时意图很明显,高雅拉想去阻止却被一只手搁住,那只手的主人来自于霍莲煾,他死死的按住她想要前行的脚。

当块菱形石块最尖锐的一个端往着霍莲煾时,高雅拉有种要窒息掉的感觉,等到那只手握着石块的手在距离霍莲煾一公分左右距离停下来时,高雅拉这才大大松下一口气,然后转过脸去看霍莲煾,那一看,那一刻——

那一刻,属于高雅拉的心有一种寸寸成灰的绝望。

最终,是爱上了,那两个人,她爱他,他也爱她。

所以,此时此刻,他脸上才会出现那种表情,那种表情写满了:没有关系,只要你喜欢,只要你高兴,都行,什么都可以。

这一切也不过是发生在一个眨眼之间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眨眼之间的事情。

接到从斯里巴加湾打来的电话时正是课间休息时间,铃声响起时高雅拉正靠在走廊围栏上。那时,霍莲煾正在一边装模作样的谢绝热情的姑娘们的慰问。

一个礼拜前,霍莲煾在参加一次游泳比赛中肩膀拉伤,于是女孩子们借着这个机会纷纷表达出对霍莲煾的关切之情,霍莲煾是学校里唯一可以带特助来上课的学生,霍莲煾的特助把电话交到霍莲煾手上,那个电话让霍莲煾有了赶走那些女孩子走的机会。

和往常一样霍莲煾漫不经心接起了电话,几秒之后,霍莲煾骤然发白的脸色使得高雅拉本能的站直身体。

接完那通电话的半个小时之后,霍莲煾登上了从纽约飞香港的航班,自始至终霍莲煾都苍白着一张脸,源于霍莲煾的种种不对劲,高雅拉也买了从纽约到香港的航班,到达香港之后霍莲煾再次接到了一通电话。

通话大约维持在三十秒,三十秒之后霍莲煾目光直直望着天空尽头,手缓缓垂落,就像是忽然丧失掉所有力气的人一样,电话从他手中跌落。

霍莲煾的样子让高雅拉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莲煾。

没有应答。

于是,高雅拉再叫了一声。

那一声之后,他脸这才缓缓转向她,他的表情充斥着:你怎么在这里?

“莲煾,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高雅拉轻声问着。

“没事。”他淡淡回应。

于是,他们继续往着停在不远处接他们回斯里巴加湾的飞机方向走。

一步、两步、第三步,霍莲煾停了下来,然后目光再次放空,放空的目光直直看着远方,那一个时刻的霍莲煾给高雅拉的感觉是宛如入魔般。

小心翼翼的,手指去触霍莲煾,那一触,霍莲煾宛如那瞬间垮塌的高楼,就这样高雅拉眼睁睁看着他跌倒,先着地的是膝盖,膝盖半跪在机场跑道上,低头,霍莲煾的脸埋在了膝盖上,手捧住头,宛如困兽。

从膝盖处透露出来的声音绝望而恐慌:

“这下,她肯定要怪我一辈子,她妈妈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她弟弟出事的时候我也不再她身边。”

之后,高雅拉和霍莲煾从香港机场乘坐私人飞机回斯里巴加湾,在从香港飞斯里巴加湾途中霍莲煾一直透过电话和斯里巴加湾的警方联系。

在通话过程中高雅拉了解到一些事情:印尼一向存在着很严重的排华倾向,在霍正楷和印尼政府眉来眼去期间,一伙印尼人绑架了霍小樊以此威胁霍正楷全面退出印尼零售业。

霍正楷素来以强硬著称,再加上霍家之前曾经遭遇过绑架,当年年仅十一岁的霍彤遭遇绑匪绑架,在霍家交了全部赎金之后绑匪依然选择撕票,霍家已故先祖在一怒之后写下家规,以后如果再碰到类似的事情一律选择报警,把一切事物交给警方处理。

在霍小樊遭遇绑架之后霍正楷派遣谈判专家和绑匪交涉,可以给绑匪部分资金以及离开斯里巴加湾的途径,只要霍小樊平安回来他可以当做一切事情没有发生过。

霍正楷派出的谈判专家并没有取得他所想要的结果,在霍小樊遭遇绑架的二十四小时之后霍正楷报警,并且通过公共媒体公开先祖留下的家规。

霍小樊遭遇绑架的三十个小时之后霍正楷和印尼政府签下协议,他将会在印尼建设大型商场,在霍正楷的理解里这是堵截绑匪最好的方法,让他们认清楚事情,从而选择收下他的部分资金离开斯里巴加湾。

可他忘了印尼人长期存在反法情绪,他们憎恨华人,霍正楷的行为恰得其反,最终也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绑匪把霍小樊丢到了斯里巴加湾郊外的一处湖泊里,驾车逃跑。

而霍莲煾接到那通电话时已经是霍小樊遭遇绑架的十几个小时之后,等高雅拉和霍莲煾赶到斯里巴加湾市时,霍小樊已经沉入湖底数十个小时之久。

这是高雅拉出生以来见过最大的一场雨,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旁观着她心爱的人瞬间真情。

一切只不过是发生在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在香港机场跑道上她只是在猜测,而这刻霍莲煾的行为证实了她的猜测。

霍莲煾爱上了康桥,那个他口中的拖油瓶姐姐。

在磅礴大雨中,那块棱形石头还是舍不得再往前一公分,那舍不得的往前的一公分也应该是源于爱吧?

再下一个眨眼之间,康桥被很多人拉走,而霍莲煾自从见到康桥的第一眼之后就状若大理石雕像一样。

现场因为康桥的行为更加的混乱,在拉扯中康桥的膝盖好几次从石头上面擦过,被石头擦伤的伤口渗透出了部分的血丝,血丝被雨水冲走。

也许是那些血丝刺激到了那个大理石雕像,大理石雕像动了,就这样霍莲煾一步一步往着康桥走去,停在她面前,他冷冷叱喝那些人:你们放开她。

那些人放开了她。

他继续用冷冷的语调说着话:康桥,现在你的小樊在湖底下,据说这个湖里有很多的水生物,如果你想让小樊完好无缺回到你身边的话,那么你就在一边乖乖的呆着,你再这样继续闹下去的话,只会干扰到搜寻人员的工作进度,说不定,待会霍小樊的眼睛就会成为鱼的美食。

那番话让康桥本来就煞白的脸变的死白,她的那双眼睛缓慢移动到和湖面去,然后眼珠子再也没有转动过,也不哭了也不闹了。

在霍莲煾的眼神示意下,留着一头利索短发的中年女人把一件大衣披在康桥身上,中年女人为康桥披好大衣之后手掌落在她的头颅上,就这样康桥的头颅靠在中年女人肩膀上,从高雅拉这里看过去,那颗头颅小小的,穿着制服的司机拿来伞,伞罩在那颗小小的头颅上。

黑色的伞,黑色的头颅,倾盆而下的大雨所组成的那个世界充满了悲凉,那种悲凉蔓延到了霍莲煾的眼底,透过霍莲煾的眼底蔓延到高雅拉的心底。

四点半,霍正楷接到来自于斯里巴加湾警署的电话,他们抓到绑架霍小樊的绑匪了,接到电话之后霍正楷坐车离开。

现场的指挥棒交到霍莲煾手上。

四点,一位潜水员因为体力消耗过度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四点十分又有一名潜水员因为腿抽筋被送到医院,四点半,数十位参加水底搜寻的潜水员来到霍莲煾面前表示他们已经筋疲力尽。

现在,还在继续搜寻的潜水员就只剩下八名了,天空昏暗,不久之后也将迎来天黑。

协助现场指挥的专业人士建议霍莲煾停止搜寻,雨太大,湖水浑浊成为了搜寻最大障碍,在这位专业人员和霍莲煾说这些话之间,又有一名因为体力透支被他的队友搀扶着来到霍莲煾面前。

四点四十分,高雅拉挡在已经换好潜水服的霍莲煾面前,她看着霍莲煾,霍莲煾看着康桥,康桥看着湖面。

霍莲煾看着康桥的那道目光又痴又傻的,就这样他看着她,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然后,他问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雅拉,你说我要是亲自把她的小樊找出来,然后把她的小樊还给她,你说,到时候她会不会少埋怨我一点。”

第100章(2005-2006)晋江独家发表

雨哗啦啦的下着,天色一片昏暗,高雅拉挡在已经穿好潜水服的霍莲煾面前。

霍莲煾问了高雅拉如是这样的一个问题:“高雅拉,你说我要是亲自把她的小樊找出来,然后把她的小樊还给她,你说,到时候她会不会少埋怨我一点。”

听清楚霍莲煾问的问题之后高雅拉有点想笑,让她觉得可笑的是霍莲煾的语气,宛如那溺水的人终于寻到最后的那根稻草。

那位一直高高在上的莲煾少爷呵,也体会到一次低到尘埃里的姿态了。

现在就只剩下两位自愿留下来的潜水员了,雨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趋势,要在这样的状况下找到霍小樊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霍莲煾现在肩伤,他现在连抬手都吃力,而且,这是斯里巴加湾市第三大湖,一不小心恐怕连命都会搭上。

高雅拉不想让霍莲煾冒这个险。

“不,不会。”高雅拉加重语气说着:“霍莲煾,如果我是康桥的话,即使你把霍小樊亲手交还给我,我也不会原谅你,因为你的爸爸叫着霍正楷,而且…“

高雅拉咬牙说出:“而且,那个一直在接受你帮助的人不叫康桥,她叫文秀清。”

那番话让眼前的人面色瞬间宛如死灰,最后的那根稻草没有了。

那番话也斩断了霍莲煾看康桥的视线,恋恋不舍的他目光离开了她,缓缓移到湖面上,不停往下掉落的雨快要把陆地和湖面连成一片。

他低低的说着:我猜到了。

说完那句话只是霍莲煾戴上潜水镜。

“霍莲煾。”高雅拉拽住他的手:“我刚刚回答的你还没有听清楚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如果我是康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雅拉。”霍莲煾用很低沉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知道吗?关于小樊那个孩子,我一直吝啬于给他一次笑容,那种打从心底里发出的笑容,可那个孩子不懂得那些,嘴里叫着莲煾哥哥傻乎乎的跟在我后面转。”

“雅拉,这也是我能为那个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最后的,唯一的,诚心诚意去做的一件事情。”

“我有预感,那个孩子其实也在等着我,在等着他的莲煾哥哥找到他,然后把他亲手交给他姐姐。”

霍莲煾的目光再一次拉到某一个方向,透过镜片凝望着,短短的几秒之后,那镜片也不知道是因为雨水的关系,还是另外的一种原因,聚满了水蒸气。

他喃喃诉说:木头,这一次我是真的知道害怕了。

呆呆的站在那里,高雅拉目光牢牢的跟着霍莲煾,看着霍莲煾坐上了快艇,看着快艇往着湖中央行驶,看着快艇在湖中央停下,看着霍莲煾的落水姿态。

霍莲煾的落水姿态可真好看,就像是长出翅膀的飞鱼,她就是那样被他迷住的。

渐渐的雨变小了,一直昏暗的天空仿佛也有了放晴的趋势。

随着雨变小,湖面的一些情况开始逐渐清晰起来,霍莲煾第三次浮出水面换氧气筒,由于他肩膀拉伤所以就只能选用那种体型最小的氧气筒,这样一来也导致于他需要大量的划水回到水面更换氧气筒。

随着雨逐渐变小,水下机器人的工作效率出来了,透过水下机器人输送到陆地的消息高雅拉知道湖底地形复杂,而且由于气流产生的原因有几处漩涡。

仅剩下的两位潜水员又有一位因为体力问题退出搜寻,也就是说现在负责搜寻的就只剩下霍莲煾和另外一名潜水员了。

庆幸的是这个时候雨终于停下来了,天空也开始放晴。

此时此刻,湖面宛如面镜子,霍莲煾第四次浮出了水面,透过望眼镜高雅拉看着霍莲煾划水的手已然举步维艰,高雅拉也学过游泳,她知道现在的霍莲煾很艰难,高雅拉朝着湖面喊:霍莲煾你快回来,快回来!

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霍莲煾第四次消失在湖面上,随着雨停和放晴的天空,那片湖泊的轮廓也全部显示了出来,大得让高雅拉心里慌张,让她心惊胆战的是水底声呐设备正显示着霍莲煾往着湖里最大的那个漩涡靠近。

撞撞跌跌的高雅拉跑道康桥面前,她摇着康桥的肩膀,说康桥你快让霍莲煾回来,康桥只要是你说的,霍莲煾肯定回来。

康桥一动也不动任凭她摇着,不言不语,一张脸就像是被镶进图纸中的人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她眼睛直勾勾看着天际。

顺着康桥的那道目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空出现了漫天彩霞,那些霞光从一朵朵厚厚的云彩透露了出来,把整湖泊照得红彤彤的。

红彤彤的霞光也落在康桥脸上,给那张死白的脸镀上了薄薄的色彩。

一直以来高雅拉都知道康桥的眼睛很大,这刻高雅拉更是感觉到康桥的眼睛大得离谱,大到仿佛把一整个世界都装进她的眼底。

高雅拉在康桥的眼眸底下看到了一样东西,宛如浮雕上的图腾,那是一朵被镀上金边的云朵,镀上金边的云朵被拓在康桥的瞳孔中。

凝神细看,那云朵的形状就像小小的天使。

回头——

在遥远天际那端,有朵云的形状酷似长着翅膀的小小天使,那个瞬间整个世界静谧着,空气凝固,在凝固的空气中原本模糊的小小天使形状逐渐显露出脸的轮廓,轮廓逐渐清晰。

那小小的天使有着一张稚气的脸,笑容甜甜的,纳豆一般的眼睛宛如在注视着谁一样。

一阵风吹来,小天使的翅膀微微抖了抖,甜甜的笑容被风扩展,一个回旋,那朵云彩散开,展开的翅膀拉出了长长的弧度,瞬间消失于天际。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双大得离谱的眼角垂落了下来,那个一直屹立不动的身体开始移动脚步,风一样的,往着云朵消失的方向。

最终,停在了那里:

小樊,霍小樊——

凄凉的女声在湖面上久久的回荡着,尾音刚刚落下,从对讲机传出了激动的声音,随着那些声音湖边的救援人员迅速朝着某一个方向聚集,高雅拉跟着那些人跑。

很久很久以后,高雅拉再回想起这一幕时,宛如奇迹。

霍莲煾真的找到霍小樊了。

也许一切就像是霍莲煾说的那样:那个孩子一直在等待他的莲煾哥哥找到他,等待着他的莲煾哥哥最终把他交还给他的姐姐。

黑暗来临时,霍莲煾被抬上担架,急救车正往着市区行驶,躺在担架上的霍莲煾目光紧紧的落在后面的黑色轿车上,康桥就在那辆黑色轿车里,她的脸一直紧紧的贴在那个孩子脸上,她坚称她和他只是暂时走失而已。

在黑暗来临之前定额在高雅拉脑子最后的画面是,康桥抱着霍小樊,霍莲煾把抱着霍小樊的康桥抱在怀里。

暮色中那三个人宛如是一片剪影,那个剪影让人忍不住的会和类似于生死相依这样的厚重的情感联系在一起。

晚间八点,这起轰动全城的绑架案随着警方公布缉拿到凶手宣布告一段落,斯里巴加湾的各大电视台史无前例的给出了绑架案凶犯的特大面部特写。

九点,这起绑架案的若干名幕后操盘手主动向印尼警方自首,九点半,霍正楷通过律师发布声明:将永久性的停止所有涉及到印尼的慈善捐助。

九点五十分,霍莲煾因为体力透支以及肩伤复发陷入重度昏迷,霍莲煾整整昏迷了三十二个小时。

周一,绑架案发生的第三天,高雅拉参加了霍小樊的葬礼。

霍正楷、康桥、霍莲煾一字并开站在家属区位置上,霍正楷面容憔悴,站在霍正楷身边的康桥一张脸白得就像是别在她发鬓上的那白色花朵一样。

高雅拉跟着自己的父亲来到了家属区,来到康桥面前时,高雅拉伸出了手,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样平和的心境对着自己的情敌伸出手。

伸出手说:节哀顺变。

触到的指尖冰冷,那张望向自己的脸除了木然还是木然,嵌在那张木然脸上的那双眼睛空洞呆滞。

别开脸去,高雅拉看在站在康桥身边的霍莲煾,霍莲煾此时此刻的目光落正落在康桥发鬓的那朵小小白色花朵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霍小樊葬礼结束的第二天康桥就回到学校上学,而霍正楷也在霍小樊葬礼结束的第三天回公司上班。

那个在这个夏天骤然离去的小小生命就像是彼时间那个叫做霍彤的小女孩一样,被选择去刻意遗忘。

高雅拉从那位被她长期收买的霍家佣人口中了解到康桥离开了她之前居住的地方,搬到霍家主宅住,那位佣人告诉高雅拉康桥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安静,循规蹈矩,照常上学放学,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七月十一号,斯里巴加湾电视台例行转播了斯里巴加湾女中的新一届毕业生的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上名人云集,电视镜头给得最多的是霍正楷,康桥是这一届的毕业生,霍正楷的出席也让康桥是霍正楷的私生女这样的传言更显得逼真,在康桥的毕业典礼上高雅拉没有见到霍莲煾。

现在没有人知道霍莲煾在哪里,也没有人能联系到霍莲煾。

两天前高雅拉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霍莲煾在霍小樊葬礼结束之后的当天晚上就驾驶着帆船独自一个人出海,没有人知道帆船往着哪个方向开。

隔天晚上,在他们经常玩的俱乐部高雅拉见到了出海归来的霍莲煾,她推开包厢门时霍莲煾怀里正揽着一位金发女孩。

高雅拉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冷冷看着霍莲煾和那位金发女孩各种打情骂俏,如果不熟悉霍莲煾的话咋一看还真像是一个大众情人。

当霍莲煾的手第三次去拿酒时,高雅拉拿掉了那瓶酒,霍莲煾和那些人不一样,在私生活上他一向很自律,不抽烟不喝酒不嗑药。

她的动作让霍莲煾微微敛起眉头。

“你现在肩伤还没有好。”高雅拉提醒霍莲煾,整个晚上霍莲煾都没有动他的左手。

那次出院也是霍莲煾强行要求的,那天霍莲煾和医生说我参加完葬礼之后就回来。

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霍莲煾的手伸向另外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