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宝告诉康桥她看到霍莲煾和墨西哥人混在一起时她的心里就开始不安,然后当她看到霍莲煾和墨西哥人在干什么事情时那会她气得恨不得扒下他的皮。

可他都不知道,他还在那里继续说着:“我的姐姐,你现在要不要打一通电话给我爸爸示威,你和他说霍叔叔,你快来把莲煾带回去吧,他老是缠着我,不管我怎么赶他都赶不走,要不要我告诉你可以让我爸爸在短时间里暴跳如雷的办法?嗯?”

是的,康桥做梦都在想着如何让霍正楷暴跳如雷,可她所有想象中让霍正楷暴跳如雷的方法中从来就没有一条要涉及到霍莲煾。

他冤枉她了。

摇头,喃喃低语:霍莲煾,你胡说八道,你在胡说八道…

“你不是一向很能装吗?你只要捏尖嗓子和我爸爸说霍叔叔快来把莲煾带走,他让我烦透了…”

是的,是的,霍莲煾这话说得没错,他真是让她烦透了,烦透了,他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烦透了,不出现同样让她烦透了。

喃喃低语着的声音骤然提高:“是的,霍莲煾,你说得没错,你是让我烦透了,烦透了。”

脚步倒退着,往海的那一边一直倒退,也就几步之后她脚触到海水,继续往着海水倒退,嘴里就宛如无法思想的人一样,一个劲儿的循环重复着:烦透了…

烦透了——

在最后的那个尾音中她转过身去,大步面向海,海水瞬间从她膝盖蔓延带她腰间,下一秒到她胸前,再下一秒来到她的肩膀,下一个浪潮形成了一道白色链带,在风的推波助澜下眼看就要把她吞没。

一股来自于背后的力量把她往后扯,下一秒她跌落在一个怀抱里,白色浪潮朝着她腰间部位穿过。

她被他紧紧的框固在他怀抱中。

他在她耳边呵着:“木头,别生气。”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浪潮消失在沙滩上,新的浪潮又从他们身边经过,就这样一拨一拨的,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半边的月亮从海面上升起,淡淡的月光铺满了整个海平面,风变小了。

沙滩上有星星点点的篝火,她半边的脸埋在他怀里,目光呆呆凝望着篝火的亮光,抱住她的力道加大,他的声音宛如在叹息:我终于抱到你了。

他的声音让她宛如从幻梦中醒来,她想起不久之前他把那个墨西哥人给他的东西放在他的外套口袋里,从他怀里解脱出来,在他口袋里找到让她心惊胆战的东西,那些东西被卷在报纸里。

用尽力气,把拿包东西狠狠的扔出去,可她的力气并不大,那包东西也仅仅被她扔到距离她一米多所在的地方,而且它在海潮的带动下逐渐朝着他们靠近,手在海面上拍打着,嘴里说着快走快走。

溅起的海水打在康桥脸上,些许落到她嘴里眼睛里,眼睛难受嘴也难受,都是霍莲煾的错,骤然涌上来的愤怒情绪使得她的手更加大力拍着海面,之后手被另外一双手捉住,再之后被强行指引着去环住他的腰。

使劲挣扎,在挣扎中他问她你不喜欢我碰那个东西吗?

点头,头重重的砸在了他肩窝上。

“我答应你,以后都不碰那东西。”他说。

手停止挣扎,只是呵,那双手去环住他也不是,去推开他也不是。

圆盘一般的月亮终于跳脱出了海面,瞬间,月光倾城,世界安静得宛如被凝固在玻璃铸就的城堡中。

在近乎被凝结住的月色中,他的声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初初从年轻男孩转变成为年轻男人的那种低沉魅惑,动人如斯。

“你不在我身边,我痛苦。”

“即使我想方设法去弥补你不在我身边的那种空缺,可每一个夜幕降临时,那空缺就变得无边无际,让我慌张,你总是不回来,总是不回来。”

“跟着你的人打电话告诉我说你租了房子,说你买了日常用品,说你找到了工作,说你交到了朋友,说有一位开超市的韩国男人在频频对你示好,随着这些消息不断传到我耳边,那些慌张就变成了恐惧,要是木头真的不回来怎么办?要是她真的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我每天都彷徨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想法中,可就像那时我和你说的,我也有我的骄傲,然后我就开始每天活在焦躁当中,导致我不得不去找寻出能缓解我焦躁的另外一种渠道,在纽约,人们戏称,只要你打开门左拐又或者右拐就可以买到让你获得快乐的东西,很小的时候,我就和我外婆约定,我不去碰那东西。”

“康桥,你看,你又一次在霍莲煾的人生中扮演了一次罪魁祸首。”

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狠狠推开他,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闭着耳朵,可手没有去推开他,也没有关住自己的耳朵。

那一望无际的银色海洋呵,被她凝结在眼眶里的泪光倒映得宛如海市蜃楼。

霍家的莲煾少爷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会说情话了。

“康桥,你看,你妈妈破坏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的约定,而你,破坏了我和我外婆的约定,我觉得无论如何我都得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在我天天用这样的理由催眠自己时,出现了一个让人倒胃口的人,他叫joe,我真的不该邀请他到迈阿密来,这个倒胃口的人和我说了倒胃口的话。”

“他说,莲煾,文秀清和你家的那个大眼妹样子很像,joe看到你时那一年你十六岁,十六岁的你瘦巴巴的,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你大约也就十二.三岁,那时候的你瘦小又安静,常常会让人一不小心就忘了有你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迎面而来的风咸咸的,把她的眼睛刺得又涩又酸,但就是舍不得闭上,一秒也舍不得离开那浸透在水中一望无际的银色海洋。

“joe的话让我买了从迈阿密到雅加达的机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在我看来那仿佛只是我的一个念头驱使而已,我下意识的排斥着joe的话,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你像文秀清。”

“但当我在飞机上遇到那对夫妻时我想我明白了,也许就为了那样的一个时刻,木头如果你看到那对夫妻时,我想你的眼睛一定会被那对奇异组合吸引住。”

在从迈阿密飞雅加达航班中,霍莲煾遇到这样一对夫妻,他们大约在四十岁左右年纪,男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女的…

当时霍莲煾在目触到那女的的脸时第一时间就是迅速别开眼睛,那女的有一张惨不忍睹的脸,那是一张被深度烧伤的脸,甚至于连上唇肉也没有,这样一来导致于她的牙龈和牙齿都直接暴露了出来,当时霍莲煾想那真是一张会让孩子们做噩梦的脸。

但就是那样一张脸看在那男人的眼中却像是自己妻子是那位刚刚摘下世界小姐的绝代美人。

当时霍莲煾想那个男人真可怜,他脑子的想法似乎被那男人看穿了,等到妻子睡着之后那位丈夫来他的座位上,男人告诉他他妻子以前很漂亮。

就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样男人拿出了他们的结婚照,还真的就像是那个男人说的那样,照片上和男人相拥的女人性感漂亮。

凝望着自己妻子的座位,男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爱漂亮的她,我同样也爱不漂亮的她。”

重复着那个男人的话霍莲煾嘴里喃喃说着:“木头,那一刻我想明白了,想明白为什么会在第一眼看到文秀清时,会有一种我自己也无法说清楚的特殊情感,为什么总想着去拉她一把。”

“那是因为文秀清像十六岁站在斯里巴加湾街头的康桥。”

“我的拖油瓶姐姐,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有那么一个下午。”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那男孩坐着车在前往机场的路上,男孩看到站在人行道上那女孩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一下子被那个背影所吸引住了,粉白色的短袖衬衫,天蓝色的百褶裙,散开的头发在夕阳的风里就像是金丝线,惹得那男孩忍不住拉下窗户往回看,那一看,把他吓得手机都掉落在地上了,那一看也让他在慌乱中头磕道了前车座。”

“那站在人行道的女孩名字叫做康桥,那头磕到车座的男孩叫做霍莲煾,那一年她十六岁,他十三岁。”

“之后,他们经历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他看着她在嘴唇上涂上厚厚的唇彩,他看着她越来越会打扮,看着她一年比一年迷人,看着她用淡漠的眼神掩饰真实的心情,他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她十六岁时的模样,在他内心里其实还在眷恋着,那年她站在夕阳下的那个背影,而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女孩出现了。”

“他开始在另外一个女孩子身上找寻着属于她逝去的那种纯粹。”

“原谅我,到了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不仅要爱她的美好,也要爱她的不美好。”

在这一刻之前,这一切一切在霍莲煾的心里仅仅是一种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意识形态,可当那些意识形态变成语言从他口中流淌出来时。

他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她还没有对他动心的时候,他就对她动心了。

第107章(2005-2006)晋江独家发表

伴随着他的那句“原谅我,到了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不仅要爱她的美好,也要爱她的不美好。”月光来到了鼎盛时期。

那声音宛如一场夏夜里的呢喃,在那些呢喃中康桥仿佛看到十六岁的自己。

没有多快乐也没有多不快乐,躺在特属于她秘密乐园里的草地上,抬头看天,一看就好几个小时,怀揣着的愿望简单而又单纯:妈妈有一天会不去在乎她首饰盒的珠宝,小樊能健康长大,然后等到她毕业之后有生存能力一家人离开霍家,在某个城市的角落里安家落户。

可一系列的变迁让一切人物事物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不复当天模样,泪水来得悄无声息,所以她才会讨厌文秀清,在她内心深处其实也应该是明白的。

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开口:莲煾。

“嗯。”

“我讨厌你碰大.麻。”

“好,我以后都不碰。”

她在他怀里点头。

一直不知道应该放哪里的手松开,双手手指纠缠着,去环住他的腰,他的手掌落在她头发上,力道温柔的梳理着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

谁也没有动,谁也懒得去开口,就这样呆着,海浪一波一波从他们腰间穿过。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人拿着手电筒站在沙滩上,那是夜间海滩巡逻队员。

手电筒光往着他们这里照射着,巡逻队员朝着他们喊话,大致是在说现在是涨潮时间,他们那样呆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事情。

末了,巡逻队员还自以为幽默的添加这样一句:“这里可不是乌鲁瓦断崖。”

乌鲁瓦断崖是情人谷的标志性景点,传说很久以前有一对因为在身份差异而得不到祝福的青年男女选择从乌鲁瓦断崖上双双跃入深海结束自己的生命,从此之后,乌鲁瓦断崖就成为了见证忠贞爱情的神圣之地,每年都有因为得不到祝福而来到情人谷的男女,他们选择用另外一种方式永远在一起。

在夜间巡游队员的喊话中康桥松开手,刚刚垂落的手被霍莲煾握着:“我们回去吧?”

康桥点头。

他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沙滩,往着他们住的方向走去,好几次他侧过脸来看她,眉宇间的欢喜溢于言表。

打开房间门,他跟着她进入房间时她没有阻止他,他和她说我那天在这里还有衣服没有带走,康桥找出那天霍莲煾没有带走的衣服。

把衣服交到他手上,说:要不要在这里洗完澡再回去?

他点头,然后呐呐说着木头这些天我就住在你楼上。

这个康桥知道,那个住在她楼上的房客是谁。

她也知道每一个晚上,他都从他的阳台下到她的阳台来,然后打开她的窗,进入她房间之后他会细细检查,因为是老房间,毛病多着呢,有没有蛇通过草丛溜进她的房间?有没有漏电的地方?驱赶蚊虫的香有没有点着?她有没有落枕?

等到检查完一切之后他会安静的坐在她床前,一坐就是数个钟头。

和之前一样在康桥洗澡时霍莲煾就站在浴室门口,康桥洗完澡之后把她和霍莲煾被海水弄湿的衣服拿到公共洗衣房去。

洗完衣服晾好衣服康桥回到房间,已经洗完澡的霍莲煾正在地毯上做俯卧撑,她打开门时他一下子趴在地毯上。

下一个眨眼间,他已经从地毯上站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呐呐站在她面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瞅着她。

垂下头,她问他要不要喝茶。

从罐子拿出些许茉莉花干放进了杯子里,之后就是等水开了,刚刚往烧水壶装好水他就来到她背后,然后从背后环住了她。

拿下她的发夹,让半干的头发垂落在她肩膀上,拨开她左边头发呢喃着“好香”吻就印在她的颈部上。

“霍莲煾。”她声音显得有点的软弱。

其实,一些话在海边时她就想和他说,但月光太美好了导致于她始终没有说出口,后来在路上时她也想和他说来着,可他频频转过来看她时嘴角扬起的笑意使得她再次咽下想说的话。

后来来到房间里,看着他衣服被弄湿了裤管鞋子都是沙子她又想等他洗完澡再说,莲煾少爷可是特别爱干净的人。

嘴里那声“霍莲煾”在这午夜里由于声线低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这样一来也就导致于他的变本加厉,之前落在她腰间的手往上移,隔着衣服覆盖在她胸前高耸之处,手掌一边揉着一边在她耳畔叹息:“木头,我都有多久没有碰你了?”叹息之后是低语:“你猜我们今晚可以几次,嗯?”

现在,应该说了吧?

深深呼出一口气,拿开他的手,脸避开他的触碰,冷着声音说:霍莲煾,不行,一次也不行!

“怎么了不行了,嗯?”他的唇瓣再次贴在她耳垂上。

康桥一字一句说出:因为你的爸爸叫着霍正楷,你的爸爸害得我一无所有,我天天做梦都想着你的爸爸暴病身亡,他要怎么死?他要怎么死才好?一定要全身腐烂才行,七孔流血也行,最好是无数的虫子爬满他的全身。

她的话成功的让他唇离开她耳畔,从背后抱着她的身体变得僵硬。

咧开嘴笑:你看,光听这些就让你心里很不舒服了,你还想和这样一个天天诅咒你爸爸不得好死的女人在一起吗?你又能和她在一起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片刻,从背后传来了他的声音:如果说我无所谓呢?

“十八岁的你觉得无所谓,二十八岁的你还会觉得无所谓吗?即使你能做到无所谓可我不行,我活在自自欺人的时间够久了,久到我都以为那件事情是真的了,如果这个时候不提一下的话我真的怕自己有一天还真的会忘掉。”惨然一笑:“莲煾,你现在还敢发誓,我妈妈的死和你爸爸没有半点关系吗?”

一字一句说着:“之前你已经用你妈妈的名义发誓一次,要不,这次换成我,用我的名义发誓,倪海棠的死和霍正楷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霍莲煾撒谎的话康桥就不得好死。”

然后,缓缓的,那双搁在她腰间的手松开,背后的身体倒退着远离她,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说:很不幸,莲煾,你的爸爸叫做霍正楷,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将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我会在愧疚中度过余生,我也终将无法获得快乐。

“莲煾,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润了润唇瓣:“现在再提起这个虽然有点晚,但是还是想让你传达我对你外婆的歉意。”

“那时,不该因为一时贪图和你在一起而使坏留你,最终导致你无法见到你外婆的最后一面。”

这个时候水开了,康桥把烧开的水倒进杯子里,茉莉花香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泡好茶,她转过身问他要不要加点冰糖。

他就站在竹帘那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过身,他的身影越过那道竹帘,往着房间门口走。

紧紧跟在他身后,说着:霍莲煾你回去吧,不管你留在这里多久,结果都只有一个,现在我想我已经无需向你解释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了。

他的身体已经越过房间门线,她也跟着他越过房间门线。

“霍莲煾,你之前答应我的你不去碰大…”

剩下的话被骤然遏制在喉咙口,他转身单手掐住她的喉咙,之后她的身体在他掌力之下倒退着,最终背部被抵在墙上。

她用尽力气吐出“不要碰大.麻。”

屋檐下的照明把霍莲煾眼眸底下的戾气呈现得一清二楚,他的声音含着浓浓的嘲讽:“你可真可笑,自私恶毒的形象刚刚扮演完,现在又迫不及待的想塑造出圣母玛利亚的身份了?”

终于,他放开了她。

弯下腰,康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从头顶上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在想,如果这些话你在海边说的时候会好点,如果那个时候说的话我现在心里应该会不会这么的男声。”

“在从海边到回到这里这段时间里,你充分的让我体会到竹子打水一场空的糟糕感觉。”

月光来到这块四四方方的天井里头,靠在墙上,康桥咧开嘴笑,莲煾少爷又犯了乱用成语俗语的臭毛病了。

“竹子打水一场空?”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对啊,笨蛋。

在嘴里骂出那声“笨蛋”时她眼眶里的眼泪就出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切还维持和之前的一样,身材高挑的泰国女孩还跟着康桥,住在她楼上的那位房客还是在每当深夜时就会打开她窗户,康桥也从阿宝那里知道霍莲煾没有再和墨西哥人混在一起。

康桥第二次因为晕倒住进医院时再一次见到了霍莲煾,别开脸不敢去看,也不忍心去看他的那张脸。

那个黄昏,坏脾气的莲煾少爷把病房房间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一个稀巴烂,摔完那些东西之后他和她说。

冷冷的看着,冷冷的说着:康桥,如你所愿!

从这天起,在房东太太的扼腕叹息中楼上的那位房客搬走了,那位一直跟在康桥身边的泰国女人也不在出现,也没有…

也没有再有人打开她的房间窗户。

很快的一位的长相甜美的韩国女孩成为了康桥的室友。

一切又回到了之前康桥初初来到巴厘岛时的模样,平淡又安静。

康桥的生活每天按部就班着:上完雕塑课就到餐厅去上班,下班之后回到住处,洗澡睡觉。

这阶段康桥发现自己越来越懒,她甚至于懒得去翻看日历,流逝的时间好像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只知道太阳从山的那边升起绕过了她屋顶再沉入海的那边,然后星星出来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康桥每一个礼拜周日休息,每一个周日晚上对于康桥来说都是无所事事的晚上,这样的晚上康桥都会从房间搬来藤椅放在天井,她会坐在藤椅上一边听音乐一边透过矮矮的围墙去看那片海滩,看着翻滚的白色海浪一拨又一拨,看着晚上在海边玩水的人,看着他们嬉戏,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