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国策顾问 作者:布老虎吃人

第一章 开玩笑要有个限度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该不是在做梦吧?”秦有福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嗨还真疼!”用手在大腿上轻轻揉着,一边小声嘀咕着:“都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在梦里不会疼,跟真的一样疼!”

不怪秦有福质疑前人的理论,实在是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毕竟眼前见到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且不说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他所了解的任何一个地方,就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些大树,用参天大树来形容绝对恰当(其实是相对),直径7、80公分算小的,一米以上的多了去了,这要不是在梦里,除非在原始森林里才能看得见,可是在南方哪还来的什么原始森林?就算有,肯定也不会在城市边上,更不要说自己不过是喝多了一点,没道理一下子就到了大森林里。

用力揉了一下阵阵发涨的脑袋:“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睡一觉的好,下一回可真不敢喝这么多了。”说着,秦有福不管不顾的往地上一躺,连两秒钟都不到,树林里又响起了阵阵鼾声。

阵阵鸟鸣惊醒了秦有福,“看来下回还真不能这么喝了,整个晚上都睡得腰酸背痛的。”眼睛都还没睁开,秦有福就心里嘀咕上了。

习惯性的伸手一撑,秦有福先生打算起床了。

“这床上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咯手?”秦有福随手在他心目中的床上哗啦了一下,猛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参天的巨木和满目的悠悠青草。

“不是吧?怎么会是这样!”这下,秦有福忍不住叫出声来。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自己就跑到荒郊野外来了?看来还是没睡醒,自己是在做梦呢。有了这个合理的解释,秦有福的面部表情顿时放松下来,整个人又不管不顾的往地上一躺。习惯使然,既然做梦,当然是继续睡,睡醒了为止。

“哎呦!”刚刚躺下的秦有福仿佛屁股上被点着了一般一下跳了起来。这也不奇怪,一块暴露出来的石头正好咯在了秦有福的腰上,强烈的刺激之下,秦有福这回彻底清醒了。

“天哪!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可是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跑到这里来了?”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秦有福彻底蒙了。

难道是朋友们开玩笑?没理由啊?!看一看周围的环境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确山附近的任何一个地方。谁都知道,河南这个地方,要说几百年前可能会有一些大树,可是解放后这也搞林场那里也搞林场,再加上当年大练钢铁,别说大树了,就算是树苗都差一点绝种,这两年即使有点树不过那也是后栽的,怎么都不会有这么大。哪么自己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当初秦有福他们一帮朋友不是没有开过别人的玩笑,曾经有一次,他们一个朋友新婚之夜喝得大醉,搞得秦有福他们连闹新房都闹不成了,几个人一商量,干脆,直接把新郎官打包送上了出租车,到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让新娘子一个人在新房里过了一夜。结果就是新郎、新娘连着一个月都用不着自己开火,直接在秦有福他们几个朋友家吃了一个月。

问题是他们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过是把喝醉的朋友给送到了酒店,没道理自己喝醉了会被朋友们送出几百里外的大森林里吧?

“喂,有人么?有人没有?”秦有福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刚才他努力的想过昨晚的一切,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到了这个大森林里的。当然,秦有福的记忆仅限于自己一直在酒桌上喝酒为止,后来的是他就不记得了。秦有福也明白,自己平时还是能喝一点的,但是也会有喝高的时候。正常情况下,他喝多了以后倒不至于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只是喝着喝着就倒在酒桌上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都是听老婆朋友们说的)。

连续叫了几声,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秦有福觉得自己先别考虑是怎么来这里的,现在的关键是想一想该怎么离开。

打电话当然是最好的求救办法,别看秦有福不过是一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平时靠贩卖小菜过日子的农民,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至少知道报警电话是110、实在不行打119也可以。但是他这会也得有电话可用。不用翻兜秦有福就明白,自己的习惯是一回家就把电话放在电视柜上,这会哪来的电话?

昨天是秦有福进新房的日子。这些年来随着城市化水平的逐步提高,秦有福他们村的地基本上都给县里征了。按说发下来的补偿款是足够秦有福建上一栋小楼的,可惜那会他年纪还小,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了,再加上他父母又去得早,结果分到手的那几个钱没几年就给秦有福糟蹋得差不多了,两个哥哥看着秦有福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帮了他几次以后,干脆撒手不管了。就这么,秦有福又混了两年,眼见着村里家家户户建新房,自己不但没建成新房,反而把征地款给花得七七八八的、要是再不想办法,连过日子都成问题了。可惜的是,要文:秦有福连小学都没有毕业,根本就是文盲一个。要武:过了那么多年安逸的生活,这时候的秦有福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功夫把式一概不会,根本就是此路不通。没有办法,只能另辟蹊径,好在还是农民,当年跟曾经当过赤脚医生的老妈卖过菜,索性也不想其它的,直接踩上家里的三轮车,批发市场一转,干起了倒卖小菜的生意。

别看一斤菜不过挣个五毛一块的,但是几年下来,秦有福算是挣到了点小钱了,于是下了狠心,直接干了一栋五层楼的房子,考虑着拿四层来出租,自己住一层,这样就算将来不卖小菜了,也能有点收入,起码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楼建好了,请朋友来吃顿饭是自然的(怎么都得混点红包收入)。怎么说秦有福都是当主人的,酒场上当然义不容辞。谁也说不上他喝了多少,反正大家都知道,秦有福肯定是喝醉了。令人想不到的是,大家都以为秦有福不过是出去方便一下,可是直到停电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整个人仿佛蒸发了似的。

事实上,秦有福的确是蒸发了!

这天晚上,秦有福喝多了酒,或许是感慨自己的新楼建成吧,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迷迷糊糊的上了天台。其实这个时候秦有福已经醉得处于无意识状态了,站在楼顶上,感慨着自己的“伟大”,没过多久,他开始有了膀胱充盈的感觉,于是不管不顾的,秦有福搂开了裤子,掏出了他的“洒水机”,对着楼下喷洒起来

也活该秦有福倒霉,他的房子刚建好,供电部门还没来得及给他供电,接进新房的电是从隔壁接来的。考虑到用不了几天,临时用电当然就没有那么讲究,管它是什么电线,只要能导电就行。就是这样一根接了不知道多少个接头的电线,由于已经架空,再说又是临时的,电工甚至懒得给接头上扎上绝缘胶布。

于是,不可预计的后果出现了。当秦有福的体液喷涌出他的“洒水机”接触到380伏电线的那一瞬间,一道诡异的蓝光以秦有福体液和电线的接触点为起点,一头窜向了正舒坦着的秦有福,另一头延着电线直奔变电站。

这天晚上,确山县供电局给市供电局打电话求助的时候说:由于下面乡镇农民大规模偷电和不安全用电,导致确山县变电站所有线路全部跳闸,三个110千伏的变压器烧毁,下面乡镇大批小型变压器出现故障,急待上级供电部门指导抢修。

秦有福的朋友们奇怪了,自从停电以后就谁都没有见过秦有福,一开始大家还以为秦有福喝醉了,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睡觉去了,可是直到两天以后还是谁都没有见到他,大家开始着急了。于是,当地派出所多了一桩人口失踪的案子。

当然了,这些事就跟正在山上转圈的秦有福没有什么关系了。小秦同志满世界吆喝了一遍以后终于确定,自己是被那帮醉鬼朋友连夜给丢到什么大山上来了。开玩笑要有个限度,至少别搞出什么危险,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谁知道这山里头都有什么?那帮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要是连这样都能忍,那我们小秦同志的脾气还真就是泥捏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要想解气报仇,自己怎么都得先想办法下山,找到了家再说。至于说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来救自己,秦有福心里倒是有点巴不得那帮家伙回去的时候开车翻到山下去了。当然了,他可不想死人,不过但愿这帮家伙一个两个缺胳膊断腿是没少嘀咕的了。

第二章 被古代人俘虏了

跌跌撞撞的,几个小时下来,秦有福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总之鼻青脸肿是肯定的了。身上衬衣挂了好几个口子,还好穿的是牛仔裤,还不至于漏屁股。天快擦黑的时候,秦有福发现林子渐渐的变得稀疏起来,已经可以看见几条山间小路了。

有路就有人家!秦有福变得兴奋起来,肚子也不那么饿了,脚上的步子变得轻快了许多。

又走了一会,远处传来阵阵的敲击声,秦有福听了一会,按敲击的频率来看,好像是有人在伐木的声音。

“嗨!有人么?!嗨!有人么?!”确定了声响的人为的以后,秦有福一边叫喊着,一边兴奋的朝着伐木声传出的地方跑去。

因为太兴奋,再加上将近一天汤水未进,跑了没有多远,秦有福就觉得口干舌燥,想喊也喊不出来了。好在伐木声一直没停,秦有福相信,只要自己快一些,肯定能碰上那些伐木的人。

转过山坳,远远的,靠近山脚的地方,几个人正在砍伐着几棵大树。

“嗨!”秦有福兴奋的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这会根本就发不出什么声音来了。秦有福知道,这是因为刚才叫喊得太厉害,声带充血导致的。原来看足球的时候有过几次这样的事,不过都没有这次严重罢了。秦有福心中有数,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小心一些,吃几颗消炎药,用不了两天就能好。在的关键是赶快赶到伐木人那里,他们肯定有水!秦有福感觉自己现在都快渴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怎么象古装戏似的?导演在什么地方?”愈发感觉得不对劲的秦有福没敢惊动正在伐木的工人,只是远远地观察着。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古装戏看得不少,但是哪个不是俊男美女的?哪像现在见到的,不但一看就是一份营养不良的样子,而且长得都不高最关键的,秦有福怎么看都没有看到应该有的剧组人员,更不要说摄影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太离谱了!该不是那帮兄弟趁我喝醉了,把我丢到原始社会了吧?不过没听说河北有什么原始社会部落,只听说广西和云南那些地方的山区会有一些还没有完全接受现实社会的人,但是也不至于到留辫子那么夸张的地步。那么现在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每个人都会有自我防范的意思,秦有福当然也不例外,碰上这么怪异的事,小心一些比什么都好。小心翼翼的,秦有福悄悄的向山脚方向移动着,没有办法,实在是他不认识路,必须依靠这些人回归社会,就算这些人有问题,但是只要跟着他们,至少可以找到水和食物。喝醉了的人是非常渴的,秦有福醒过来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到现在一点水都没有喝上,这会已经受不了了。

别看秦有福是农村长大的,但是他那里有在山林里穿行的经验?他们村子附近除了一些人家自己种的柿子树和枣树以外,就是想割点茅草喂牛都难找到,对于穿行这样的“大森林”当然没有什么经验。于是,很不幸的,我们的秦有福同志就在接近山脚的时候被长长的茅草又一次绊倒了,更不幸的是,他的鼻子跟一块高出地面十几公分的岩石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秦有福顿时满脸是血,山边伐木的几个人也被惊动了。

“什么人?”毕竟这里属于山区,平时人烟稀少,突然间听到有动静,当然让这些人大吃一惊,顿时发问道。

秦有福本来担心这些伐木的是一些说不清楚的“野人”,所以小心翼翼的,结果一听他们的口音,嘿嘿,到底是露出马脚了,真没想到,那帮朋友竟然跟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竟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自己给丢到深山老林里来了,还找了这么多人装“野人”吓唬自己,可惜的是,这些人一开口就露初了破绽,一口确山方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说得好的。看看环境,现在这里应该远离确山了,应该是朋友们为了庆祝自己的新房落成送给自己的一个旅游项目。不过想到正在流血的鼻子和担惊受怕在山上呆了那么长时间,怎么都得好好的敲他们一杠子的!问题是这些人里怎么一个眼熟的都没有?十里八乡的,要是见过,怎么都该有点印象。

这些念头不过是转瞬间的事,秦有福的确是渴了,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当然也不客气,当即站了起来:“得了、得了,玩够了啊!让他们都出来吧,他奶奶的,这一整夜熬得我,都快渴死了,把水给我喝一口再说,没看我的嗓子都哑成这个样子了。”一边说着,秦有福一边走向伐木的人群,当然了,一个手还得捏着鼻子,不过满脸的血的确挺吓人的。

几个伐木的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好一会都没有动静,眼看着秦有福越走越近,突然有人动了

其实秦有福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造型。一身衣服是狼狈了一些不过看着朋友们费了那么多心思的份上就不计较了。至于满脸的鼻血的样子,其实他站起来以后完全有机会搽一下,不过秦有福特意保持着这个样子,流点血对男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似乎更有些男人味。起码秦有福自己是这样理解的。

一个让秦有福没有想到的场景出现了:几个伐木的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嬉笑着热情的迎上来,手里拿着矿泉水不,也不完全对,迎是迎上来了,不过他们的脸可不是笑脸,手里拿的也不是矿泉水或毛巾什么的,而是斧头!

秦有福一开始感觉还挺好,多少为自己的血流满面的形象感到骄傲,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帮伐木的提着斧头,一声不吭的朝着自己就扑了过来。没错,是扑过来了,就像自己欠了他们多少钱没还似的。

“不是吧?这也演得太像了?!”秦有福心里说道,脚底下可一点都不慢。他本来就胆子不大,特别像现在这样,面对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当然是撒开丫子飞跑。当然了,一边跑也得一边表明自己的态度:“喂,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打电话报警了!”

秦有福不跑还好,这一跑,几个伐木的叫了起来:“抓逃人!别让他跑了!”追赶的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几个伐木的“工人”身高实在有点可怜,也就1米6多一点吧,相对秦有福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但是秦有福又渴又饿,哪里跑得过几个长期在山里跑惯了的?再说了秦有福赤手空拳,那帮伐木的手里可掂着斧子呐!

“哎哎!你们干什么?轻一点!轻一点!我的手要断了!我求求你们,别闹了!我都快渴死了!”三两下的功夫,秦有福给几个小个子伐木的五花大绑捆了起来,谁也不理会他的哀求。

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很可能直接剁到身上的斧子的时候,秦有福还是很配合的。也由不得他不配合,那些人根本不听他说的是什么,几个人捆猪一样吧秦有福按倒在地,手脚之间绳子一穿,这下,他连动都动不了了。

“兄弟们,别闹了!快放我下来吧!没有你们这样玩的!”

“就算你们要玩也用不着那么狠吧?好歹把我放下来,我跟你们走还不行”

“你们演戏也不用演得那么认真吧?这都快把我折磨死了”

“”

“”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老这么叫唤,听着就烦!”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受不了秦有福不停的在一边鼓噪,干脆让人堵上了秦有福的嘴。其实也不怪他难受,换了是谁都受不了。秦有福叫了一夜救命,嗓子早就哑了,再加上几个小时没吃没喝的,根本就形不成完整的句子,一般人听来当然就是噪音了,到这会才堵上他的嘴已经算这帮人非常有耐心了。

其实秦有福并不想说那么多的话,因为他发现这帮人以后没多久就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了。试想一下,就算自己的朋友要开玩笑,怎么也不至于把他一个人丢在荒山野岭呆了一夜。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要把玩笑开到地,真的干的那么绝,也真的花那么大的代价找一帮人来装野人,可头上的辫子没有办法装吧?“被捕”以后秦有福仔细观察过了,这些人的辫子绝对不是戴的假发,全是真家伙!还有,他们穿的衣服!随便一眼就能看出全是手工纺制的!谁都知道,要真是一件纯手工纺制的衣服可是价值不菲,这么一帮子人,身上全是这样的衣服,那得多少钱?而且明显可以看出那些补丁的确是因为磨损造成的。有钱穿纯手工衣服的人会把一件衣服穿到磨烂的程度?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难道自己被古代人给俘虏了?

秦有福实在觉得今天这事太诡异了,但是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至于不停地叫唤,秦有福也知道那是白费口舌,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好像不说点什么就没法证实自己还存在一样。不过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他的嘴里给塞上了一大把青草。按说秦有福是有能力吐出来的,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担心要是自己吐出来以后这帮人会不会把他的舌头给割了。

第三章

渐渐的可以看的见人烟了,秦有福的眼睛也慢慢的越瞪越大,他已经没法理解自己看见的东西了!

首先是房子。高楼大厦秦有福是见得多了,砖房、瓦房也见过,原来村里还有地的时候,看瓜的瓜棚他也不是没有睡过,可是整个整个村子几乎都是泥墙草顶的实在是少见。要不是村里面炊烟渺渺和着鸡鸣犬吠,秦有福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古装戏的外景地。

接下来是人。如果说秦有福一直在不停地自我催眠说那些伐木的不过是朋友们玩的把戏,那么这一路上的行人和村民就令秦有福无法解释了。秦有福相信,就算他的那些朋友再有钱也请不起那么多的群众演员,更不要说那么多的老人和孩子。最关键的,着所有的男人无一例外的都留着一根标志性的辫子!

“天哪,留辫子的?这该不是清朝吧?”秦有福感觉自己实在是想不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跑到清朝来了?

“秦五,你们不是上山伐木么?怎么扛了个人回来了?”远远的,有人隔着几块麦地跟伐木的几个人搭话。

“保长,我们在山上抓了一个逃人,连头都剃干净了,想来是打算装成和尚的。我们打算把他送县衙去,省得连累了大家。”带头的吆喝着。

“那是!快些送去,不然上面查下来就麻烦了。你们前面走着,我回家换身衣裳就来!”那个保长答应着。

秦有福听了这番对话顿时蒙了。别看他没读过几年书,对历史不是很清楚,但是平时电视也不是白看的,至少有一点他知道,如果现在真的是清朝,那么自己恐怕一被送到县衙就得脑袋落地了。当年清兵入关的时候就明确了一点:所有汉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可是基本国策,除非自己真的是和尚,否则这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问题是就算现在想装和尚也装不成,一来是自己没有度牒(看电视还是有好处的,起码知道和尚得有手续),二来自己穿的也不是袈裟,更不要说自己连这附近的庙门都不知道往哪边开的。少林寺倒是知道,可是万一别人去查,到时候连圆谎都不知道该怎么圆了。可是自己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保住小命?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跑到这个不清不楚、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鬼地方?反正,这些个问题换了是谁谁都乱。

接下来的事让秦有福彻底蒙了!

城墙不是很高,5-6米的样子,墙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青石条磊起来的,很多电影上都能看到。八达岭长城可比这么个小城墙气派多了,但是远不如秦有福今天看到的这么震惊,是的,秦有福震惊了,甚至比他看到故宫的城墙和八达岭的长城更震惊,因为这段城墙秦有福认识!

天呐,不带这样玩的!这不是确山的古城墙么?秦有福很清楚的记得,确山县的这段古城墙一直都在,不过这个地方应该是确山的市中心。残破不堪的城墙中城门的这一段因为文物价值保留了下来,城门边应该有一家建设银行,秦有福的所有存款都是在这家分理处办理的,那张银行卡还应该在秦有福家客厅沙发上的衣服口袋里。可是现在,别说银行了,除了城门上的确山两个字还能表现出它的地标位置以外,其它的都不对了。确山城墙好好的站在这里,本来应该是高楼林里的确山市中心连一条好一点的路都没有,更不要说商业区了,街上的人不少,也像当初自己一样对被绑着的人指指点点的,但是这些人都留着辫子,没有一个穿牛仔裤的!路边也有不少的商店,但是有卖米的、有当铺、有酒馆、甚至还有怡红院。可是没有一家超市、银行、手机店,更看不见联通、移动,也看不见一条电线!

完蛋了,自己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了?做梦?不是!身上的疼痛告诉秦有福,他没有做梦。自己跑回古代来了?至于么?不就是多喝了点酒?这就跑到古代来了?要是这么着,村里面的几个村干部天天喝醉,还不得一天换三茬?我的天哪?电影电视上,古代哪天不在打仗?就算不打仗,那帮当县老爷的高兴起来问都不问就直接给自己定个什么罪,直接送大牢里怎么办?不用想就知道,这里的大牢里肯定没有电灯,应该也没有自来水,好像电视上演的连床都没有,只有地上堆着些发霉的稻草。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官府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秦有福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些东西了,好像当官的都贪钱,可问题是自己的钱包还在家里沙发上的衣服口袋里呢!再说了,就算把钱包拿来,估计人民币是不会有人认的了,银行卡恐怕更够呛,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一穷二白,自己在这连一个人都不认识,就算有什么奇珍异宝,拿出来可能死得更快。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好像也没怎么的,这帮村民为什么像自己欠了他们几百吊钱似的,不清不楚的就把自己给绑来了?当时他们抓自己的时候好像不是因为头发的问题。一路上秦有福也没少听他们跟人说,好像是因为什么“逃人”。

“逃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跟什么王公贵族家里逃跑出来的奴隶很像?还是自己长得像什么山林大盗?给他们误会抓起来了?要不太平天国?小刀会?白莲教?这些好像都不该叫“逃人”吧?

秦有福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关系,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在此时此刻,自己绝对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如果不赶快想一个办法解释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自己就得牢底坐穿了。

这一路上,因为是被扛着的,除了进城前后用力抬起头看了一下环境以外,秦有福基本上只有看着地面和后面几双草鞋的份,直到被一家伙丢到地上。

秦有福早就知道,自己这是要被送到县衙去得,被人往地上一丢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是到地方了。努力侧过身来,秦有福还真看见了确山县的县衙,还真的跟电影上差不多:挺威风的门脸,边上还真有一个大鼓,不过门里头的东西就看不清楚了,主要是脖子仰不过来。

村们把秦有福脖子和脚上的麻绳给解开了,几个人推耸着把秦有福给推进了大堂。

看到正堂上“明镜高悬”字样的牌匾和书案,秦有福心里明白,这是要过堂。

首先应该是一个衙役高喊着“升堂”,接着三班衙役迅速出动站在大堂两边,手里的水火棍一通墩地,然后压低了嗓子叫着“威武”,然后县官老爷手里惊堂木一拍“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跪下!”还没等秦有福心里想完整个流程,一个衙役在他的腿弯里用力踹了一脚。“扑通”一声,秦有福趴在了地上,旁边一阵“嗤嗤”的笑声,像轮胎漏气了似地。

秦有福一下清醒了过来,四下一看,两边不远处早就已经站上人了,前面的书案后面也坐上了人,好像还挺年轻的。感情自己刚才是走了神了,别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自己这个主角进入情况了。

挣扎了两下子,秦有福跪了起来。

“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台案后面一个穿戴着清朝官服的官员问道。

秦有福这会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跑清朝来了,只是不是道具体是清朝什么时候。其实知道是什么时候也没有用,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计算年代,不过电视看多了,清朝的几个皇帝基本上还是数得出来。要是知道现在是哪个皇帝当家就好了。

“县老爷,小民们在山上伐木,抓到这个逃人,所以就给送到县里来了。”答话的是保长,其实这是本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答话,功劳有了。

“何以认定他就是逃人?”县官其实看见秦有福的第一眼印象也认为他是逃人,可是仔细观察以后却发现有点问题。首先是秦有福的头发,这个年月,一般人是不会冒险随便剪辫子的,而且秦有福的发辫好像跟单纯剪辫子不一样,似乎是经过精心修剪过的,这就让他匪夷所思了,其次是他的衣服,说不上的款式,如果要是完好无损的话,光是料子就价值不菲,反正他当了这么久的官还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逃人?不过话说回来,逃人的事可大可小,连几个藩王都因为隐匿逃人被斥责过还差一点削了爵,万一这个人真是逃人,又从自己的手上漏过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县太爷,我不是什么逃人,我连逃人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您可千万别听他们胡说。”秦有福听到这连忙申辩道。的确,他的确不知道逃人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自己肯定跟逃人没有关系,总不至于理解为自己是从21世纪逃到清朝的吧?要是真的有这么多逃人,清朝也不至于灭亡了。

“那么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的?”县官的语气挺平和的。

“我叫秦有福,祖辈行商,听我们家老人说,我们是唐末战乱的时候离开中原的,后来延着丝绸之路一直到了欧洲,之后又跨海到了澳大利亚定居了下来,因为家祖不屑与当地土著更多的交流,所以家族之地不许学西文、西语,从小都教习我们汉字和算学。可惜当年渡海的时候因为遇上海难,装载典籍的船只翻沉大海,家中博学者又大多同归海难,所以我辈子弟大多识字,但文采就半点全无了,这一次回来是我家族长听过往客商说中原大陆已经一统,心存落叶归根之念,领全族尽售海外产业居家回归。哪知道回归路上又遇海难,只得我一人得以幸免。上岸后我看陆上行人穿着打扮、风俗习惯皆与祖辈所传不同,心里害怕,是以昼伏夜出,一路潜行至确山,希望回归故里看一看,然后重返澳大利亚,没成想路遇号称天地会的劫匪,将我衣裳财务尽劫一空,还好我跑得快,这才得以幸免。大人,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希望大人明鉴。”

这些说辞是秦有福一路上费尽心思想出来的。他本来还想说个欧洲或什么地方,但是一想,这个时候,欧洲已经有不少传教士来到中国了,万一真的找上那么一两个问自己,自己的这些话可就穿帮了,好在澳大利亚够大的,人又少,好像没听说跟清朝有什么交道,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穿帮。至于能不能蒙住县太爷秦有福还是有把握的。至少他口袋里还有一个打火机,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是有机玻璃的,牛仔裤上都是英文单词和汉语拼音,再加上他兜里还有一只记账用的圆珠笔,手上还有一块新买的全自动梅花表,当然了,还有一把玉米粒,那是晚上赌单双的道具,不知道怎么着就给秦有福装到口袋里了。这些东西,只要县太爷没有见过,自然就没有办法解释,当然只能相信他的。别看秦有福没读过几天书,但是毕竟是小贩出身的,随口神侃的水平绝对不低。现在的关键就是先把命给保住了。

“这么说你们家离开中土已经近千年了?你说的这些话让本官何以相信呢?”果然,县官似乎选择性的相信了秦有福说的一部分话。

“大人,您看能不能给我口水喝,顺便把我给解开了,我都叫他们捆了几个小时了。”秦有福听这个县官的口气还行,再加上实在渴得不醒,也顾不得其它的了,直接讨要点水喝,当然了,他还知道,自己已经给绑了那么长时间了,要是再不松绑,估计就得肌肉坏死了。

第四章 忽悠领导

“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跪着了,我看的出来,你不是个习惯下跪的人”县衙的厢房里,坐在主座上的县官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别扭扭跪在地上的秦有福,下颚稍微摆了一下,示意秦有福站起来。

“谢谢!谢谢!”秦有福可是长在红旗下的人,根本不习惯下跪。刚才在大堂上跪了那么久已经跪得他双膝酸软、得要靠不停的变换动作才坚持得下去了。现在听到县官不用他跪了,当然不客气,连忙站了起来。

“刚才你在大堂上说的那些东西我并不完全相信,别看本官是山西人,但是来确山上任也有些日子了,虽说不会说确山话,但是确山口音还是听得出的。尽管你说的话跟确山方言很接近,但是明显可以听出有比较浓重的京城口音,我朝有不少洋大人,他们至西洋而来,居京城几十年,仍让人一听就能听出是夷人。我很奇怪,你自称你们家族旅居海外多年,难道真的不与西人交流么?”县官问话的时候显得轻描淡写的。

“是的,我们家族对着方面要求非常严格,每每对外交流的都是家族里固定的几个人,其他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这样才能更有效率。”别看秦有福不过是一个小贩,但是道理还是明白的,新闻联播也不是白看的,说点大道理蒙人当然没有问题。

“你说的这些我现在没有办法证实,不过听着有些道理,可以容后再议,但是你可知道,根据我朝律法,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换了什么地方都属大不赦,就连当初官居一品的汤若望大人都剃了头留了辫子,你说你这样我该怎么办呢?再说了,现在你是空口无凭,怎么能证明你不是逃人?我朝进关以后对逃人一事一直甚为重视,各级官府但凡发现逃人都会不遗余力缉拿,你何以证明自己不是逃人?”

秦有福到现在一直都迷糊着,当初那些山民抓他就以为他是逃人才抓他,可是他连什么是逃人都不清楚,虽说字面上可以想明白一点,但是总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下回还受罪。

“县官大人,您能告诉我什么是逃人么?我真是不清楚!实在不想为了这个被冤枉。”秦有福有点着急了。在他看来,剃头留辫子的事好解决,只要这位县官老爷认同了他的讲法,那么搞一根假辫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电影上这样的情况多了。现在似乎逃人的问题是主要矛盾,得首先解决。

县官颇为玩味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有福。刚才在大堂上他之所以选择退堂而把秦有福带到后堂来了解情况就是因为对秦有福逃人的身份有太多的怀疑。要说秦有福是逃人他怎么都不相信,因为没有任何一个逃人会像秦有福这样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怪异的,除非是有毛病,要不就是不想活了。看秦有福的样子也不像有毛病的样子。

“逃人是我朝入关以后为了禁止八旗奴仆逃亡和其它八旗人员逃旗而颁布的法令,其中规定,凡逃人者,一次黥其右颊,鞭一百归主;二次黥其左颊,鞭与归主如初。三次则论死归刑部。窝逃正犯,照例拟绞,妻子家产籍没,窝家的邻居流徙边远,有司以上各官分别处分。因为窝逃,早些年,我朝几位一品、二品的大员、甚至有藩王都差一点因为属下窝逃的事被削爵,所以逃人的事不光是你自己的事,谁都不愿意跟这个事沾上关系。”县官说着话的时候显得轻描淡写的,但是引经据典的,显然是要告诉秦有福震惊说的言之有物。

秦有福也不傻,这下他算明白了,难怪那些村民那么“热情”,感情逃人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连藩王都差一点因为属下窝逃被削爵,自己这个形象被别人当成逃人当然一点都不奇怪!

“县官大人,你可一定要明察秋毫!我跟逃人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想啊,如果我是逃人,我有必要打扮得这么另类么?这不是往自己脑门上贴标签么?再说了,你看看我这块表,还有我的圆珠笔,还有我的打火机”秦有福一边说,一边从手上、兜里往外猛掏:“这些东西您见过么?我相信,别说是您,就是皇帝也没见过,你说”秦有福正打算仔细解说撇清自己跟逃人的关系。

“住嘴!”听到秦有福竟然说起了皇上,县官吓了一大跳。虽说他不知道皇帝见没见过这些东西,不过妄议天子,那可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圣上也是你能说的么?!”县官连忙打断了秦有福的话:“罢了,现在权且当你真的是从海外回来的,你先说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其实县官一直都有点相信秦有福是从海外回来的,再听一听他说话那么的“另类”,手里拿出来的东西那么的“怪异”。况且也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打扮得那么怪异,所以不如先听一听秦有福到底想怎么样。

秦有福一听县官这话,当然明白意思,于是战战兢兢的回答:“我明白、我明白!主要是在澳大利亚习惯了,我们在那里不太跟外面的人打交道,所以所以”这下,秦有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澳大利亚好像一直是殖民地,至于是英国人的还是法国人的说不上,但是那两个国家都是有皇帝的。

“无需解释,只要以后慎言就是。”县官摆了摆手。

“谢谢!”停了一下,秦有福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现在当今圣上是哪一位?已经在位多少年了?大人如何称呼?您知道现在是公元多少年了么?”

这些问题秦有福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敢问出口。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县官一抱拳:“真不知尔等读的是什么书,岂可将当今万岁与我等臣子相提并论?不过想来你等旅居海外多年,诸子礼仪已然全然淡忘。本官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你且听好了,现如今是康熙6年,当今圣上乃是康熙皇帝。至于你说的公元纪年依汤若望大人编撰的《时宪历》推算,现如今应该是新历1667年,不过在三年前,西洋新法已经废止。本官乃是确山县县令,姓吴、名琠、字伯美。”吴琠有些玩味的告诉秦有福说。

经过仔细观察,吴琠已经基本上相信了秦有福说的。毕竟是不是逃人基本上还是看的出的,秦有福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干过什么体力活的,而且一身穿戴一显得不俗,像他这样的,如果是逃人也只能是哪个大户人家家使的奴才,但是但凡大户人家的家使奴才、特别是识字的,哪个不是出口成章?至少说话办事有规有矩,而且一身的奴性很容易让人看得出来。可是反观秦有福,就从他连怎么打千下跪都搞不清楚,基本上一副主子的做派,说话又粗俗不堪全是民间口语,要不是他说是从海外回来的,吴琠真怀疑他是不是上八旗哪个旗主家的纨绔。当然了,吴琠相信,就算是上八旗家人和一个旗主家也不会出一个敢把辫子给剪了的主。再说他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尽管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单从外观来看就价值不菲。吴琠自问也算见多识广,可是也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吴琠?你就是吴琠?”秦有福瞪大了眼睛。在确山这个地界,吴琠可算是个名人了,确山能算得上风景名胜的地方大概就是吴琠的祠堂,别看秦有福对吴琠的事知道得不多,但是最起码知道这家伙是顺治年的进士,当过湖广巡抚,后来又当上了刑部尚书、左都御史和保和殿大学士,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整个确山再没有比他有名的了。

“本官正是!不知你至何处听闻本官的?”吴琠有些奇怪,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虽说有些官声,但是秦有福应该没有听说过才是。毕竟这家伙连现在是谁当皇帝都不知道。听他的口气似乎知道自己,吴琠当然奇怪。

一听这话,秦有福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心里有数,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自己是后世来人的事说出来,否则皇帝肯定得把他给整过去,到时候自己要是告诉皇帝:你的清王朝不过三百年而已,后面的事还乱七八糟的,皇帝肯定会砍了他的脑袋。再说了,有的东西要真的说出来了别人就会防范了,万一不出现九子夺嫡的事怎么办?那不是说自己说谎?照样得掉脑袋。总而言之一句话,如果真让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等着脑袋搬家就是的。

“您也知道,我们家族既然打算回归故里,当然要打听一下确山县的主要领导是谁。不过那是顺治皇帝当朝的时候了,没想到时隔多年您还在确山当领导,所以我听过您的名字。”秦有福顺嘴说惯了,整个一个瞎忽悠,连领导都出来了。

“领导?呵、呵、呵,很是形象么!引领一县,导向民生,的确形象。这是你们在海外时称呼部族头领的称呼么?”吴琠听秦有福的说法比较另类,有兴趣了起来。

秦有福是什么人?那是个察言观色斤斤计较的好手,一听吴琠这话,知道自己基本上算是过关了,当然马上投其所好,开始神侃一番,什么袋鼠啊鸵鸟、考拉之类的,反正往神奇了说,还顺手给吴琠画了一幅世界地图,当然了,用的是他自己的圆珠笔,而且也不太像,写的还是简体字,但是这都不影响吴琠受到得震惊。

让吴琠震惊的不是秦有福画的地图,也不是在吴琠看来通篇白字的秦有福的简体字。让吴琠震惊的是秦有福的圆珠笔!他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方便的书写工具,甚至比西洋人用的鹅毛笔还要方便,竟然不用施水研磨,而且书写出来的字

“秦先生,能把你的笔给我看一看么?”尽管吴琠觉得秦有福是个(算是粗通笔墨吧)有点奇技淫巧的人,但是毕竟落入了下成,不过在地理和杂学上,秦有福还是有一定见解的,也勉强当得起先生。再说现在有求于人,当然就

“这个没有问题。”秦有福一早就预备了用手里的这些东西换一条活路的。虽说吴琠的官声不错,可是谁知道他到底贪不贪?再说了,如果用这些东西能换来一些好处,比方说一个户口之类的,那就算物有所值了,怎么着也得想办法生存下去。

第五章 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有了吴琠的承认,秦有福基本上算是没有危险了,不过要想呆下去就必须有个名分和身份户口,也就是得落户,不过落户还是一件麻烦事。

清代编制户籍有两种:一为里社制,一为保甲制。里社制户籍编制目的在于征调赋役故又称服役册;保甲制户籍以警防为主,故称保甲册。里社制户籍以家为主,要载明一家的田粮和丁数,。保甲册是以人为主,以察个人的出入及动静,里社制户籍以一户为以一籍,家的构成及家族的身份关系,恃户籍而证明,保甲制户籍可以数家合而为一籍,或一家分为数籍。清代,里社与保甲并用,前期侧重里社,后期侧重保甲。各州县每三年必须将境内人丁编审一次,攒造黄册,由各省转呈户部,那可是登记在册的东西。

秦有福这样莫名其妙跑出来的人,要想报上户口,不但要想办法落户,还得有保人什么的。就这么还不算,你还得想办法把名字编进黄册里去。

如果说是个婴儿,甚至说是个孩子都好说,了不起报官说是为了防止孩子长不大所以没有给孩子落户之类的,反正理由很容易找。但是秦有福就不同了,他可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了,按照规定,年满十六岁者就必须征收地丁,如果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火耗什么的,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更何况凭白无故多出来了一个人,即使如吴琠是确山县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反正除非秦有福不想解决户口问题,否则这件事情就一定是要上报的。

“有福,入籍的事有点麻烦。如果不办理户籍,你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几天接触下来,吴琠觉得秦有福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说他不学无术吧,这家伙不但识字(尽管有些磕磕绊绊的),而且还会写,当然了,很多字都是错别字,甚至有不少字是直接脱胎于草书,笔画简单了许多。他还会算学,简单一些的算术随口就来,即便是复杂一些的也比普通人快许多。另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说不少东西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很多东西不但言之有物,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出一些好主意,让吴琠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秦有福好了。至于有福这个称呼,吴琠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很明显,跟这么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甚至连字都没有的人称兄道弟实在是丢了吴琠的脸,但是总不能一天到晚连名带姓的称呼他,好在秦有福似乎不是很重视儒家礼教,于是叫他有福也就没什么了。

“吴大人,您无论如何得帮帮忙,你想啊,我们举家费尽千辛万苦从海外归来,临了,能回到确山的只有我一个人,如果到头来还是一个黑户,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我天朝子民,我们一家几十代人的心血不就白费了么?再说了,我们在海外虽说所学已经距当今天朝正统相去甚远,但是在一些杂学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我们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怎么着我也得全力以赴,争取光耀门楣,要是连我都是一个黑户,这些理想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秦有福可是现代人,他知道,除非一辈子不出头,否则户口和正式身份还是有必要的。再说了,虽然他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能干什么,但是他相信,就凭自己现代人的眼光,要想在康熙年间混得风生水起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所以这个户口是一定要办的。

“说的也是,这么说都是你家先人的心愿啊!行了,这个事情本官再想一想办法,到时候帮你办了也就是了。”吴琠给秦有福拐带坏了,说话也不像原来那样咬文嚼字的。不过也很正常,毕竟是地方官吏,接触的多是一些小老百姓,平时你说得文绉绉的不难,可也得有人听得懂才行。当然了,这只限于私下交流,毕竟满口俚语有失士子身份。

“那就谢过吴大人了,这段时间一直吃住在您这里,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秦有福客气的说。秦有福不是不想出去自己找地方住,而且也不是负担不起。他相信,只要他肯从牛仔裤的口袋上取下一个扣子,丢到当铺去,换几个零花钱还是不难的。更不要说他衬衣上的塑料扣子、手上的手表、兜里的打火机和圆珠笔等等。秦有福相信,搞不好他把短裤脱下来都能换上几两银子(起码橡皮筋是值钱的)。可是这一切都得在秦有福敢出去的基础上,要知道,虽然他现在穿的已经是长衫了,可头发还没有长出来,要是这个样子出去了,估计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又得回到确山县的大堂上。被别人扣一个逃人的帽子也就罢了,万一被说成是乱党,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没什么的,怎么说我也是确山的县令,代天子牧守一方,自然要为地方百姓办些实在的事情,你的情况很是特殊,相信巡抚大人是可以理解的。”要想为秦有福办理户籍,除了自己这里,当然还得经过巡抚衙门,只要过了这一关,在黄册上补的名字才算有效。

“谢谢吴大人!”秦有福这话可是发至肺腑的。

吴琠小心的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细细的品了一口。要是换了一个人肯定知道,这是该走的时候了,吴琠的这个动作是端茶送客。不过早几天前吴琠就明白了,这个秦有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端茶送客,你要是不说明白了,这家伙就根本不知道走。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可以当着秦有福的面喝茶了。

想想秦有福这几天的事,吴琠就忍不住想笑。这个家伙,不管自己帮了他多大的忙,最多也就是一句“谢谢”了事,就像刚才说的帮他办理户籍的事,连自己都得求到巡抚衙门那里去,多大的人情!他到好,仍然不过是“谢谢”两字,这要是换随便一个人,怕不早就跪在地上,三叩其首?不过吴琠正是因为这样,也就愈发使得吴琠觉得帮一帮秦有福是对的。别的不说,秦有福应该没有什么学问,懂的东西却非常杂,正常的家庭是不会这样教育子孙后代的,因为这会关系到这个人未来发展的问题。但是有一类人会被家族刻意这样培养,因为他们不需要很有学问,但是必须懂得很多看似无用,但是却在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东西。这一类人一般会是这个家族或者是一个集团的接班人,他们学的是掌握这个集团的技巧。他们不需要太有学问,需要有学问的是他们的手下,这些人需要更多的是一些杂学,这关系到未来集团管理的时候能够触类旁通。就好像当皇帝的,从小就接受着最严格的教育,给皇帝侍讲的哪个不是当代大儒?按理来说培养出一个某方面学术的翘楚来根本没有问题,但是他们教的是皇帝,皇帝学的是帝王之术,他不需要成为一个学者或者是某方面的巨匠,他需要的是对这个方面略有掌握就可以了,因为将来会有许多的这些或那些方面的学术巨匠为他服务,而皇帝需要懂得的怎么样来使用这些人。

在吴琠看来,秦有福无疑是他们家族未来的接班人,当然不会给家族里的其他人下跪,至于家族里的长辈,应该是溺爱有加,舍不得让他跪。别看秦有福的穿着打扮很是另类,但是无论做工还是衣料,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这当然不是一般家族子弟可以享受的。再看看他的随身物品,如果不是专门定制,没有一个家族可以承担得起这样奢侈的消费,这全都是为了给家族的主人(或是未来的)造势,营造出一个上位者的感觉,这才是大户人家的权谋之道。只是可惜,秦有福的所有班底全部葬身海难,如若不然,谁也说不清楚他会走到哪一步。

当然了,吴琠想的这些东西秦有福是不知道的,要不然这个小贩出身的文盲肯定会激动得热泪盈眶!多不容易啊,总算没白给整到清朝来,好歹咱也算有身份的人了!!

第六章 时政建议

第六章

“吴大人,我有点搞不明白,刚才您说办户籍比较麻烦,如果不办户籍的话就简单了。难道还有人不办户籍的么?”秦有福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之所以那么执着的腰办理户籍,因为他知道户口的问题牵涉到许多方面,比方说入学等等,要知道,没有户籍就办不了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就寸步难行。他当然知道,就在他们村,当年也有不少人没有办户口,不过那是为了避免计划生育罚款。好像没听说清朝时有什么计划生育政策,既然没有计划生育政策,为什么会有人不办户口的?

“呵、呵、呵,有福你有所不知。但凡我朝丁户,每户添人进口都需申报,朝廷按人增收地丁税,丁口越多,当然缴税越多。是以有不少贪图小利的刁民为了躲避地丁税瞒报丁口。这样的情况一旦被查实,当然是要受到处罚的。不过还有一种情况,至我朝入关以后,除一些故明王侯名士的土地外,为了安抚八旗和有功将领,实行了圈地政策,所圈之地视为永业,只需缴纳部分田赋,余者自用,这样或多或少出现一部分小业主田地被圈的事,为了保有田土,这些人唯有投身为奴。这样他们就只需缴纳部分产出,无需缴纳国税。不过这样一来,这些人的身份就变成了大户人家的奴仆,丁口从主,当然无从着籍。后虽停止圈地,但衣食无着不能资生者可以投允满洲旗人为奴,结果大批农民为了逃避地丁而投充大户。直至顺治4年,摄政王多尔衮下令永停投充,这才好了一些,但是大户人家奴仆丁口随主,是以无从统计。这也就出现了部分人因为主子盘剥过重或自思发展等现象从而逃匿的,也就是逃人。我朝规定,凡容留隐匿逃人或知情不报者置之重刑,全甲及总甲皆受牵连治罪,所以当初你被发现的时候当地村民会那么紧张。”吴琠笑着解释。

秦有福点了点头,这事吴琠前几天已经说过了。不过这会他才明白,原来想入籍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看来关键还是得证明自己不是别人的“东西”才行,奴隶制度害死人啊!

看看秦有福的表情,吴琠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于是接着解释:“由于投充随主,当然也就无需办理户籍。像你这样,严格意义上可说是来历不明,想我吴家也算是山西大户,如果你无需办理户籍,本官可当你是早年投充我家族之人,这样你只要跟随本官,有无户籍自然无妨。”

秦有福一听乐了,这不是跟以前报纸上说的差不多么?什么时候都有会变通的人。

“嘿、嘿吴大人说的是,这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看来办法都是人想的!”

别看秦有福很普通的一句话,在吴琠听来就大不一样了。要说秦有福没有经过系统、有针对性的学习,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如此精辟的总结归纳自己刚才说的话,而且显得那么的言辞犀利。

“见笑了。其实这个办法并不是本官想出来。怎么说呢,有些小户人家,因为人口多,土地少,如果缴纳了地丁税,很可能就过不下去了,只能将自己的土地并人口投充入大户,然后租赁部分大户人家的土地,这样只需交纳地租,减少了地丁税,尽管从此以后放弃了些许权利,但是保证了一家老小穿衣吃饭问题,算起来还是划算的。我等一般大户也不忍乡民流离失所,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这样不是变相的偷漏国家的税收么?”毕竟是现代人,说话没有太多的顾忌,秦有福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