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福并不是很担心熊赐履能架桥通过地雷阵,怎么说他还有机枪。秦有福就不信,凭他手里的二十挺机枪和几十支鸟铳,熊赐履就算人再多一点,只要不是在开阔地里打野仗,熊赐履想凭有限的几条通道进入秦家山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1893年,罗得西亚50名步兵使用4挺马克沁机枪击就退了5000名祖鲁人的猛烈进攻、还当场干掉了3000多人这一事实足以证明,自动火器的应用从根本上改变了冷兵器作战双方伤亡比例不会太悬殊的情况。秦有福当然明白,他的二十挺机枪跟马克辛机枪是没有办法比的,但是在目前这种状态下,配合鸟铳同时使用,要想防守住几条通道应该不是困难的事情。

秦有福担心的是,如果没有机枪和定向地雷,熊赐履这样架桥攻城的确是个好办法。皇上也说了,这几天他不再干扰熊赐履的攻击,为了体现效果,有一定的伤亡是可以忍受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秦有福在熊赐履建桥的过程中就开始狙击,熊赐履的伤亡情况不会很明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会迅速增加。如果自己不狙击,真让熊赐履指挥的兵丁一拥而上冲进了山庄,那么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除非自己当真下狠心把冲进来的人全都给炸了!问题是秦有福敢么?秦有福绝对不敢这么干。

“娘的,看来还得举一次白旗才行了!”秦有福算计了半天,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才行,如果熊赐履当真死都要赌下去,那么自己也只好杀一儆百,挑一路出头的先干了再说了。

想明白了这些,秦家山庄在秦有福的领导下变得平静了起来,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除了在炮楼里安排几个人观察以外,其余的人该干嘛干嘛。

“老爷,熊赐履当真要架桥了!”秋操开始的第四天晌午,秦大急急忙忙的从地道里钻了出来,将炮楼里观察到的情况汇报给了正在跟一只油亮油亮的烧鸡奋斗的秦有福。

“当真?架了几座?”秦有福随手抓起桌上的毛巾搽了搽满嘴的油,一边意犹未尽的唆着手指,一边含含糊糊的问道。

“他们在四个方向同时架了八座桥,现在刚刚开始干。”秦大挺兴奋的回答。

“呵,这个熊赐履还真想忙死我们啊!他们就没碰上地雷?”秦有福一边说,一边准备下地道。

秦大跟在后面帮秦有福提上了小茶壶,一边答应着:“怎么没碰上,已经都死伤了好几个了,不过进度还挺快的。看熊赐履的架势,今天他是憋足了劲想进咱们山庄了。”

“那是!如果今天他再不动手,就只剩明天一天了。”秦有福头也不回的回应着。

透过射孔,秦有福看见熊赐履骑在马上,远远的正吆喝着被分成了几队的兵勇,让他们加快架桥的速度。

在熊赐履的指挥下,每一队八旗兵分成了几波,在地雷阵的外围,一部分八旗兵负责搬运材料,还有一部分八旗兵负责将木板固定在木头桩子上,然后交给负责将建桥送上桥面的兵丁,桥面上的兵丁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负责将桥板固定起来并加宽,令一部分则拿着盾牌负责掩护,大概是怕秦家山庄里射箭干扰建桥的进度。不难看得出来,为了加快建桥的进度,熊赐履着实想了不少办法,居然连流水作业的办法都想出来了。

“老爷,咱们是用机枪打还是用地雷炸?”这几天下来,秦家山庄的家丁们似乎都变得嗜血起来,大概是难得有机会跟官府的官兵打仗的原因吧,更何况他们目前还是处于优势地位。

秦有福伸手接过秦大递上来的紫砂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机枪先别急着用,距离有点远了,吩咐下去,先用地雷炸他们一顿再说。”

随着秦大通过几个碉堡间的对讲系统发布的命令,守在四个炮楼里的家丁们纷纷拉动引线,引爆了地雷阵外围的拉发地雷。

“轰隆隆”的一阵乱响,几座桥都受到了不同的损坏,也亏得桥面够宽,居然没有一座塌下去的,多数是断了几根木头。不过人员伤亡就有了,几个运气不好的兵勇不知道是被弹片还是爆.炸溅起的石头砸到了,这会正抱着伤口在那里哭爹喊娘的叫唤,还有几个运气不好的直接被从桥上震了下来,好在都掉在了地雷阵的外圈拉发地雷的范围之内,秦家山庄的人一看有人掉下去了没再继续引爆地雷,不过连摔带吓的,那几个兵勇都快给吓傻了,连道都走不动了。

“妈的,就这熊样?看来熊赐履也不知名样,带出来的兵都跟他一个姓:熊!”秦有福看着挺解气,忍不住奚落着说。

“老爷,熊赐履可是文官,估摸着这也是第一次带兵。”秦大这几天有点兴奋过度了,得着个机会就想卖弄一下。

秦有福扭头就在秦大的脑门上敲了个爆粒,随口道:“怎么着?老爷我说错了?这些兵不是熊赐履的兵?”

秦大脑袋上挨了一下,要是还不觉悟那就是是傻了,一听这话,连连点头:“是是!老爷说得是!”

“这还差不多!”秦有福把手里的茶壶往秦大手上一放:“老爷我先回去吃饭去了,你们在这盯着点,等他们把桥修到护庄沟边上的时候叫我。”说着,秦有福拔脚就想走,刚到地道口,他又停了下来:“别让他们这么消停,用投石器丢点手榴弹过去,炸着了算他们倒霉,没炸着也吓唬吓唬他们!”

“放心吧老爷,我们不会让他们好受的!”炮楼里的几个家丁没心没肺的笑着回答。

秦有福才懒得管他们怎么干呢?刚才的烧鸡才吃了一半,好像还没有吃饱,他得回去把那一半也给消灭了。

“看来熊赐履恐怕是要赢了,只要他把桥架到秦家山庄的院墙上,几队人马同时猛攻,即使有所伤亡也能冲进秦家山庄,到时候秦有福就凭手上的二十个人,怎么都不会是这帮虎狼之师的对手。”熊赐履砍树的这几天,康熙一直在跟几个蒙古王爷和吴应熊他们吃吃喝喝的,还出去打了一趟猎,今天听说熊赐履开始动手架桥了,才又回到了山坡上的观战大帐里。

“臣也是这么认为,看来这个熊赐履还真有点本事,不但学问好,带兵打仗上也有两下子。秦有福这次是托大了。”索额图在康熙边上回应着。毕竟跟秦有福的关系不错,说话的口气难免有些偏颇。

“臣不这么认为。”纳兰性德是最了解情况的人,听了这话以后,忍不住接口道:“据臣所知,秦大人这次的准备非常充分,一直到现在,他还有好几样撒手锏没用上,就算熊赐履的兵攻进了秦家山庄,想升起龙旗也是不可能的,这场赌局,从秦大人大洋的那天开始,熊大人就根本没有赢的机会。”纳兰性德想到了秦有福手里尚未使用的武器和秦家山庄内埋下的炸.药,熊赐履想赢这场攻防之战,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数消灭秦家山庄的人,可想到秦有福那结实的碉堡和厚重的铁门,纳兰性德摇头了。

“哦?看来这次的好戏还在后面?这次来确实当真是不虚此行啊!”康熙没有追问,随手用着点心,一边留意着阵前的动静,一边观察着吴应熊的反应。

“动作都给我快一点,只要攻进了秦家山庄,本官保证,一定帮兄弟们跟皇上讨来赏钱!”尽管秦家山庄不断骚扰,时不时有军士伤亡,但是这在熊赐履看来,正是秦有福黔驴技穷的表现。眼看着几座木板桥就要修到秦家山庄的围墙边上了,熊赐履兴奋的大声吆喝着给军士们鼓劲。

“老爷,熊大人铁门已经把桥修到护庄沟边上了!”山庄里,秦大通过地道再一次进入了秦有福休息的库房,叫醒了正在睡觉的秦有福道。

秦有福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一边穿鞋一边下令:“去,让人把白旗打出去!”

看到秦家山庄打出的白旗,熊赐履心里那个兴奋啊。自己的手段奏效了!秦有福终于投降了!

“来呀,马上给皇上通报,秦有福自知不敌,已经投降了!本次秋操,八旗兵攻击得力,顺利逼降秦家山庄!”熊赐履强压着心头的喜悦,挺直了腰杆给传令兵下达着命令。

待传令兵一动身,熊赐履就迫不及待的往通往秦家山庄的桥上走去。

“熊大人,这两天休息得可好啊?您走稳了,那桥它不结实。”站在炮楼的顶端,秦有福居高临下的对正越走越近的熊赐履道。

“不劳秦大人关心,本官虽然痴长几岁,但是还不到连路都走不稳的程度!倒是秦大人你得好好考虑考虑,将来这路该怎么走下去!”熊赐履信心满满激动的说到。这段时间来,因为给秦有福打赌的事,他已经丢尽了面子,如果这次当真输了,赔上女儿是小事,自己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正所谓天道酬勤,老天爷开眼,没让他白费了那么多天的心思,秦有福终于投降了。一想到当初打赌的时候秦有福答应的那些个条件,熊赐履便觉得眼前一片光明。这会别说让他走路,就算让他扛罐煤气爬五楼都不待歇一会的。

“我说熊大人,你这都输成这个样了,怎么还没有觉悟呢?我也没想这么为难你的,怎么说将来你都是我岳父,想着给你个机会让你体面点认输就算了,可是你怎么不依不饶的?要不这样吧,你先带着你的兵退下桥去,我给你演示一下我的机枪和定向地雷,顺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秦家山庄里面的防护情况,你考虑考虑再说?”秦有福歪着脑袋用下巴挑着熊赐履说道。

“你!”熊赐履气坏了,手指秦有福骂道:“狂妄之极!秦家山庄破庄在即,你秦有福既然打出了白旗,还敢口出狂言,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么?”

秦有福撇了撇嘴,弯腰招呼着秦大:“秦大,把机枪架上,先随便开几枪让熊大人见识见识!”

“好的老爷!”秦大答应着。

其实步骤是早就商量好了的,秦有福一声令下,秦大便扣动了扳机,火石一下点燃了机枪底板上的火药,片刻之间,三十发子弹倾泻而出,打在了桥边不远的地雷阵上。由于地雷阵的密度相当大,有几枚铁蛋子正好打在地雷上,触发雷一下也炸了起来,动静还当真是非同小可。

这一下,熊赐履惊呆了,他没想到,秦有福手里居然还有威力如此巨大的连发火器,光凭刚才的击发速度来看,若是秦有福在几个碉堡里都安排上这样的火器,之间这边即使人再多也是不可能取胜的!

秦大这边的机枪一响,几个炮楼里也同时响起了枪声,秦有福就是要告诉熊赐履,之间的机枪很多,用不着有什么侥幸心理。其实秦有福自己知道,如果熊赐履真的不要命的往上冲,二十挺激情不一定能压制得住,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得靠定向地雷。

见识过秦有福定向地雷的威力和秦家山庄里爆炸的火药以后,熊赐履真正明白了,这次的赌根本就不用打的,至少是不用千里迢迢跑到确山来进行这样一场攻防演练,任何一个聪明的,见过了秦有福的武器以后都不会跟他打这个赌!

第五十章 意义和收获

第五十章意义和收获

“熊卿家,此次秋操,有何感想啊?”康熙端坐在大帐之内,看着正站在帐内汇报工作(暨战后总结))的熊赐履问道。

“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熊赐履躬身行礼:“此役不单检验了我八旗劲旅于攻防上之新战法及技巧,也证实了皇上麾下能人百出。仅此役足以证明,我朝于御外患莫可抵挡,于治内乱雷霆万钧,跳梁小丑时日无多,只有束手就擒方为上策,凡有胆敢忤逆吾皇者,犹如螳臂当车,待大军所到之时,便是尔等粉身碎骨之日。”熊赐履的声音慷慨激昂,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谁都会以为他是打了胜仗了。

大帐里站着的要么是朝中重臣,要么是皇亲国戚,当然了,还有三藩属臣。论起学问,这些人中大多数学问可能不如熊赐履,但是他说的这番话是谁都听得懂的。熊赐履的话一说完,像纳兰性德和索额图这类的大臣都鼓起了腮帮憋红了脸,三藩这边的几个人都把脑袋压得更低,仿佛地上有什么好东西似地。而那些地位相当有学识有限的蒙古王爷和几个亲王、郡王之类的毫不顾忌的笑了起来,大家还真没见过有谁能把吃了败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康熙当然知道熊赐履的水平,可是他的这个说法并没有错,再说了,尽管这里不是金銮殿,但是只要坐在了这里,当着这么多文臣武将和王公大臣的面,他这个当皇帝的当然不能追究什么打赌的事情,他总不能跟那些伤亡的军士家属解释,你们的亲人并不是伤亡在战场上的,而是因为我手下的两个大臣打赌,这才送了命。当皇帝的就是这样,他的一言一行必须考虑场合和北京,作为决策者,他说出来的东西就代表着国家的意志,所以平时说话办事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人前人后都得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谁随便发表意见。

“秦顾问,你以为此次秋操意义如何?有何收获?”康熙没有计较大帐内那随处可以听见的笑声,面无表情的问秦有福到。

秦有福老老实实的站出来施礼,开口说道:“臣的看法很简单,这次秋操的意义重大,它首先体现了我们军队的服从意识,无论在任何困难和危险的情况下,我们的军队都能很好的服从国家的需要,我们的军人都能非常坚决的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甚至这个命令会需要他用生命为代价,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军人都能严格执行着上级下达的命令,这就说明,我们对部队的控制是有力的,我们的军人是忠诚的,有了这样一支军队,我们就不需要考虑其它不可预料的因素,可以放开手脚对队部进行调动,只要合理指挥,我们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去换取最大的战果,这是第一。第二,我们不难从这次秋操的过程中看出,战争对指挥员对战役战术的指挥能力要求变得越来越严格,战场上瞬息万变,各种情况和中和因素很多,面对敌人,军队的指挥人员需要沉着冷静、料敌先机,从个方面掌握敌人的各种情况,情报工作必须做在前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变不利为有利,从敌人最软弱的地方入手,狠狠的打击敌人,最大限度的保证胜利。第三,这次秋操充分体现了先进武器应用的必要性和实用性,为探索我们的军队改变武器装备的使用情况,提高和更新武器运用水平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让大家更直观的认识到冷兵器和火器对抗时可能出现的不平衡状态,为我们军队全面装备火器、改变传统战法奠定了基础。第四,这次对对抗让我们认识到过去那种单凭人数上的优势和军人勇敢来判断战争胜负的观念过时了,现在这种环境下,打仗一个凭的是智慧,头脑清醒的指挥官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伤亡实现以少胜多的目的,在合适的地点用合适的手段将决定战争的胜败。第五,这次秋操”秦有福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挠了挠头:“第五就没有了。”

第五不是没有了,为了这份战后总结,秦有福搞了好几天,他很清楚,这次的动静闹得大了,皇帝肯定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好好表扬一下自己,到时候,少不得要让自己搞一个战后总结出来,如果不搞出一个有点分量的东西,岂不是显得自己水平太低?所以费了不少功夫,秦有福才写出了这个战后总结,林林总总搞了八、九条,这里面有自吹自擂的,也有当年听新闻上年度报告里节选的,当然了,也包括皇帝最喜欢听到的关于三藩的问题,按秦有福的想法,可惜皇帝应该是在回京以后上朝时表扬一下自己,然后让自己写折子将战后总结递上去的,根本没想到这个小皇帝那么迫不及待的就问这些问题。

别看秦有福东西是写出来了,可是要全部背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这里面太多的东西都不是他自己的,再说了,秦有福也没想到小皇帝要让他当着大家的面说。至少,在他的折子里,对于三藩问题的东西是不合适摆出来说的。要知道,只要三位藩王没有被定罪夺爵,凭秦有福的级别如果敢随便议论几位王爷,就连皇帝都没有办法包庇他。

于是,这次的汇报秦有福只能选择一些可以说的说,几条说下来,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说到哪里了,到了后面,秦有福发现再说下去搞不好就会说乱套了,干脆来了一个“第五条没有了”。

“第五条没有了?”康熙听得非常留意,他觉得秦有福这样的总结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不像熊赐履那样,几句话马屁一拍,一点实际的东西都没有。康熙发现,秦有福的分析的确非常有道理,而且切中要害,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份精心准备出来的东西,想到刚才秦有福那么顺流的说到第五条,却突然停了下来,冒出来了一句第五条没有了,不用想就明白,肯定是有什么不合适当众说的。什么叫务实?秦有福这样的就叫务实!康熙心里感慨着。

“既然第五条没有了,秦卿家就说说这次秋操有些什么收获吧?”康熙不是秦有福,对收获和意义的概念分得很清楚,要不提问的时候也不会把问题分成两个了。

秦有福一听这话蒙了,在他看来,自己刚才的那个总结上已经涵盖了这两个问题,收获和意义难道不是一样的么?秦有福的概念里面,自己的总结已经够详细的了,如果再让他细分,凭他的语文水平,实在是难为他了。皇上的意思是不是问自己得了些什么?秦有福心里嘀咕着,一边盘点到。

“要说收获么”秦有福咬了咬牙,反正又不犯法,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臣是有收获的。当初离京钱,臣问索额图大人借了两万两银子,在京城几个庄家开的盘口那里赌臣能在此次秋操中胜过熊大人,目前看来,回京以后臣就能兑现二十几万两银子了。再说,按照臣跟熊大人的赌注,回京以后臣就能办喜事了,这当然也是收获之一。还有就是,臣这次能险胜熊大人,起码证明臣还会打仗,不是草包一个,算起来这也是收获。”秦有福说出这些的时候有点战战兢兢的,毕竟这些好像都有点不怎么光彩,但是还真是就这么回事。现在的问题是,接触了这么多次以后,秦有福发现这个康熙皇帝别看年纪不大,但绝对算得上心思缜密,谁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东西会不会让小皇帝不高兴?

打了败仗输了赌注本来就让熊赐履心里非常不痛快了,虽说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这些事可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否则当兵的该怎么看?感情你们两个当官的不把我们当兵的当人看,用我们的命来打赌?所以不管在任何时候,在正式场合上,没有一个人会说出这次秋操的缘由,当然了,这任何人不包括这个二百五的秦有福。

听到秦有福居然把这么严肃的秋操跟打赌联系了起来,还直指自己赌输了女儿,是个草包指挥,熊赐履顿时脑袋里嗡嗡的乱响,两眼发直,手脚冰凉,只觉得一团热气从心口直往上冲,当时摇晃了两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了。

康熙正感慨着:瞧瞧别人秦有福,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不但三藩、连蒙古王爷们都给吓得不敢出声了。一个能对这次秋操利弊分析得如此透彻的人,当朕问起有什么收获的时候,竟然拿打赌的事来搪塞,还把得名、得利、得女人的事说得那么堂而皇之,整个装出一副小人的嘴脸,向他这样的人,若当真是如此这般的小人,为什么三番五次拒绝朕许以的高官厚禄,宁愿当这个不入流的顾问?他难道不知道,只要他愿意,名、利、女人根本就是异常轻松的事情,要名,还有什么比给朕当侍讲大臣来得更有名的?能给皇上经筵日讲的哪一个不是当代大儒,就包括熊赐履,若不是有学问,凭他一个三品的汉官,何时轮到他带兵打仗?只要秦有福答应当侍讲大臣,还担心找不到漂亮的女人么?即便他不当官,就凭他确山的这份身家,找个大家闺秀也不是难的事情。若是说道钱财,那就更可笑了,明明他赌那几万两银子就是给朕看的,现在又拿出来给满朝的文武大臣、王公贵族们看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小人一样。这叫什么?这就是欲盖弥彰,偏偏朕还得帮他掩饰一二,这个秦有福才是真正的忠臣,朕可不能对不起他呀!康熙心里想着,还没等他回应秦有福的话,熊赐履这边就出了状况了。

“快,传太医!”康熙是看熊赐履不顺眼,但是并不讨厌他,毕竟这个人是个有学问的,只是太耿直了些,书生味道太重了。这会看到熊赐履让秦有福几句话说得吐了血,一方面心里佩服秦有福的心计,另一方面还得表现出他当皇帝的大度来。

“赶快把熊大人抬下去好生照料着,若是熊大人出了什么事,当心朕问你们的罪!”太医进来后,康熙吩咐着。

秦有福一看这个架势也傻了眼了,他怎么想得到,自己随口说那么两句,居然把熊赐履给气得吐了血。当时在战场上自己说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就没把他给气死呢?这不管怎么说,熊赐履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如果自己当真把他给气出好歹来,他的那些个朋友还不得整天找自己的麻烦?再说了,熊赐履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自己再打落水狗就没什么意思了,还是帮着求求情吧。

“皇上,这次秋操,虽然是我这方面防守成功,但是熊大人的指挥也是可圈可点的,我想,在当时的条件下,能做到熊大人这样的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他本就是个文人,能亲自披挂上阵就已经难能可贵,想了这会病倒了,跟这段时间的辛苦操劳不无关系,还请皇上对熊大人进行褒奖!”秦有福给熊赐履求着情。

索额图一看秦有福站出来给熊赐履求情了,想想这次回京以后,熊赐履的女儿就得嫁给秦有福当小妾,联系到皇上对熊赐履的态度,估计皇上是不处罚熊赐履的,再说了,如果皇上连熊赐履都褒奖了,那么秦有福打赢了这场仗,当然更要奖赏,这个时候,帮熊赐履说话就是帮秦有福说话,如果自己不站出来说几句便宜话,那不是笨蛋么?

“臣请皇上念熊大人一心为国、以至积劳成疾,对熊大人进行褒奖。”索额图站了出来。

“臣复议!”纳兰明珠也不傻,当时就跟着站了出来,接下来的是就顺理成章了。大臣们都求康熙皇帝奖赏熊赐履。

第五十一章 老谋深算

第五十一章老谋深算

“爹,您这是怎么了?”听管家说父亲在确山得了急病,熊婉儿顾不得太医还没走,急急忙忙的从内室冲进了熊赐履的房间,焦急的问道。

“婉儿,不碍的,爹没事,只是在确山有点水土不服,所以病倒了罢了。”因为病倒了,熊赐履没有随大队通行,提前返回了京城。

“夫人、小姐,熊大人的病看似凶险,其实并无大碍,好好调理一番,当可确保无恙。”送熊赐履回府的太医心中有数,开口安慰道。

“我爹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跟皇上出去秋操,为何病成这个样子被送来回来?”熊婉儿焦急万分,也顾不得那许多规矩,直问太医到。

“熊大人乃是多日领兵,太过劳累,加上身体比较虚弱,饮食方面又不似府里这般精细,一时之间难以适应,脾胃受损,这才浊血上涌,其实吐出来了对熊大人身体并无坏处,反倒有助恢复,只要这段时间在饮食方面精心照料,少吃多餐,忌食腥辣冰冷之物,切不可饮酒,平日里多用些米粥蛋品之类,肉食需细细的切碎,经常用些鱼汤,我这里再开个方子,按时服用,相信不过月许,熊大人便可康复,熊夫人、熊小姐无需太过牵挂。”对于熊赐履的病,太医还是很有把握的。只不过是这段时间饮食不规律,消化不良导致老胃病引发的急性胃溃疡,本身并不严重,别看看起来挺吓人,但是吐出来以后问题就不大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皇家的招牌就是管用。一听太医说熊赐履的病问题不大,只需小心些调养,熊夫人和熊婉儿都放心了不少。熊夫人安排管家送太医出去,打赏当然得丰厚,还得服侍好了,马车送到位。

“老爷,此次秋操何以如初辛劳,也不知道体恤一下自己的身体?那些文章是写不完的,慢一些不打紧。”太医走了以后,熊夫人一边将熊赐履搀扶起来靠在床头,一边小心翼翼的用汤勺给他喂着水。

熊赐履听得太医的脚步走远以后,伸手接过夫人手里的茶杯,用力灌下了一大口:“都快渴死我了!再倒一杯给我。”此时的熊赐履跟刚进门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显得有精神了许多。

“爹,您这是怎么了?”发现熊赐履前后区别那么大,趁着母亲去倒茶的功夫,熊婉儿赶紧上前问道。

“嗳爹本就没有什么病,不过却不得不病啊!”看见孝顺女儿关心的样子,熊赐履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您得罪了当今皇上?”熊婉儿心思敏捷,一下就听出了熊赐履话中有话。

熊赐履点了点头:“爹有些对你不起。此次确山秋操,确是爹与人赌赛演练攻防之技,本是打算借此机会一举成名,赢得当今圣上欢心,成为天下谏臣表率,哪知道机关算尽却技不如人,不但颜面尽失,还将你输与他人为妾,这是当爹的不是啊。”熊赐履话虽这么说,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却没有太大的压力。在熊赐履看来,女儿嫁人当然是父母说了算,尽管与人为妾似乎对女儿有些不公平,但是这件事情本身既然熊赐履定下了,当然就无可挽回,他可不能让人说他言而无信。

“什么?老爷,咱们家婉儿可是京城有名的名门闺秀,岂可与人为妾?再说老爷你怎么会跟人赌赛攻防起来?你不是文臣么?”没等熊婉儿说话(当然了,这事也轮不到熊婉儿说什么),熊赐履的夫人顿时大惊小怪起来。

这也难怪,熊婉儿本不是熊赐履的夫人所生,亏得家中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漂亮聪慧,熊赐履很是喜欢,老早就扬言,要给自己的女儿寻一门好亲事,现如今却不明不白的将女儿输了出去,这么会不让人惊叹。

“我是那么没有计较的人么?”熊赐履白了夫人一眼,然后看着女儿,脸上的表情温柔了许多:“婉儿,别看爹将你输与了这个人为妾,但是却也是个好的。此人叫秦有福,今年28岁,乃海外归来之人,现官居五品,却不入我朝官吏序列,连俸禄银子都是皇上内库所出,被皇上委以顾问一职,实属我朝另类。为父观察多时,别看此人平时显得不学无术,但于谋略、技巧等方面,造诣想当高明。深得皇上宠信,更为难得的,此人家资甚厚,但至今尚未娶妻,也不曾纳妾,若是婉儿嫁与了他,一旦生下子嗣,将来定能掌管门楣。父亲也从此在朝中得一助力,光宗耀祖可说是易如反掌。明日爹就将婉儿的生辰八字递送过府,你就好好的等着嫁过去吧。”

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嫁得好一些?在当时的环境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像熊婉儿这样的大家闺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要自己找一个合适的人根本就是开玩笑的话,对她来说,盲婚哑嫁本来就是正常不过的事情。熊赐履的品级已经不低了,若是想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十有八九是要与人为妾的,若是想寻一个青年才俊,那就只有在进京赶考的士子中选择,运气好了,碰上一个有本事又没有娶亲的,那就是中了大奖了。运气不好,寻来的还不一定是个什么样的窝囊废。当然了,若是想攀上个富贵的,熊赐履就只有想办法抬旗,一旦了抬旗,凭熊婉儿的相貌学识,即使选不进宫,配个朝中大员的儿子还是有可能的,但是这对于熊赐履来说又不太现实,毕竟他若是抬了旗,在汉官这边,说话就没办法那么响亮了。熊婉儿本来就是聪明的,她当然明白这些道理。

“女儿的事情,全凭爹做主就是,只是爹还是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熊婉儿明白,自己的命运基本上已经定了,是福是祸,只有靠自己将来去争取了。

“行,你先回房去吧,爹还有事跟你大娘说。”熊赐履摆了摆手,打发熊婉儿回房。

“老爷,听你说的此次只事似乎甚是凶险,逼得老爷不得不装病脱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需不需跟家里说一声,拿些银子来上下打点一下?”熊夫人非常担心,别看熊赐履现在官居三品,可毕竟是汉臣,再说现在不过充任皇上的侍讲,并无实权。如果得罪了皇上,甚至不需要得罪,只需要皇帝觉得不舒服了,侍讲的职一免了去,熊赐履在朝中就会变得举步维艰,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要真到了那个程度,熊家就算是完了。

“无妨、无妨,如果我料得不错,待我这次病好以后,官升一级已成定局,皇上还会下旨嘉勉于我。”熊赐履能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没有点水平是不可能的,早在秦有福机枪响起的那一刻,熊赐履就明白,自己不得不另辟蹊径,表现出忧国忧民,更重要的是忠君爱国的样子出来,若是再在鸡蛋里头挑骨头,非要跟秦有福对抗,那么就当真是不识好歹了。

熊赐履当然知道,秋操结束以后,皇上是肯定会把自己和秦有福一同找来,让两人评论秋操攻防之战的心得。在这样的情况下,熊赐履如果强词夺理,硬是跟秦有福狡辩,得罪的可就不但是秦有福一个人,朝中的文武大臣会不齿自己的行为,皇上也会说自己是小人行径。如果是一般人,在这样的条件下,当然只有老老实实的认输,乖乖的听皇上的教训。熊赐履不愿意这么窝囊,他想出了第三种办法:装病!这个时候,装病是最好的手段之一,不但会给皇上留下一个忠心耿耿的印象,满朝文武都会佩服熊赐履的气节,等于是给自己做了一次广告事实证明,熊赐履的手段斯非常高明的,不但皇上,就连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帮他求情,加官进爵是肯定的了,再说拿学位来做赌注的事,如果秦有福早些时候流露出对女儿的意思,不用说,熊赐履肯定会好好的把女儿包装一下,直接送到秦府,至于小妾还是正妻的,只要在秦府能说得上话,当什么都无所谓。在这方面,熊赐履对女儿熊婉儿还是很有信心的。再说到打赌的事,这个事情熊赐履早就算好了,无论是输是赢,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坏处,赢了,有名有利不说,皇上也会另眼相加,自己不但成了臣谏,更是能文能武。不受重用才怪。万一打赌输了,表面上,自己贴上了一个女儿,还赔上了脸面,但是,谁能想到自己捆上了一个皇上的宠臣?至于脸面,只要女儿能笼住秦有福,谁又会给自己脸色看?可以说从一开始,熊赐履就已经处于了不败之地。至于后来吐血的事乃是点睛之笔,有了这个,皇上难道就不考虑自己是一个忠臣,为了皇上不惜呕心沥血,这样的人,如果皇上再不用,他又如何笼络人心?熊赐履一步一步的都算得清清楚楚的。唯一让他有些不满意的,秦有福实在市井味道太重,有点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这天晚上,熊赐履仔细跟夫人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和手段,当然也考虑了一些不定因数,不过基本上看来,熊赐履这次是赢得了胜利了。

“圣上有旨,熊赐履忧国忧民,抱恙在身,着免礼听旨!”当值太监拿着圣旨进了熊府以后,显得异常客气。这也是正常的事情,皇上难得出一份这样的圣旨。

“臣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熊赐履显得弱不禁风的靠在榻子上,毕恭毕敬的回答着,言语中还带着颤音。

“侍讲大臣熊赐履一心为国,不惜以身犯险,亲临战场,乃至积劳成疾,朕心不忍。着熊赐履修养半年,赏银千两,另赐黄金百两以冲嫁资,熊府千金嫁入秦府即封五品诰命,特此嘉勉。”太监背得异常顺流,整篇圣旨一字不差背了下来。这也是他们的基本功,如果连圣旨都背部下来,这辈子想在宫里出人头地是不可能的。

“快。孩儿们,快代父亲叩谢天恩!”熊赐履躺在床上当然没有办法磕头谢恩,但是他的几个儿子却是可以代劳的。

“我熊赐履费劲心计,总算是苦尽甘来,当畅饮此杯!”这天晚上,熊赐履在家中与夫人和女儿一起共进晚餐,席间,熊赐履感慨的说道。

熊夫人这里当然没有话说,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倒是熊婉儿略微犹豫了一下,杯中的酒业洒出了不少,但是也不过片刻的功夫,说了句恭维熊赐履的话以后,整杯酒倒进了口中,倒是有几分女儿家的豪爽。

第五十二章 耍赖

第五十二章耍赖

“有福,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准备准备纳熊府家的大小姐过门啊?那可是京城数得上的美女之一,我听朝里几位见过熊小姐的大人说,若不是因为熊赐履是汉臣,那轮的上你小子摘这朵鲜花?早就选进宫里去了!”自打确山回来以后,纳兰明珠到秦府的次数就多了起来,经常下了朝以后连朝服都不换就直奔秦有福家,说是他这离的近,吃点喝点什么的方便。

秦有福是知道纳兰明珠最后的下场的,不过他也明白,至少在二、三十年里,纳兰明珠是权倾朝野,得罪了他可没有什么好下场,话说回来,反正时间还长着,这些事到用不着那么早就考虑,再说索额图也经常来,只要保持别捆到他们身上去,即使将来有什么也没法追究,顶多算君子之交罢了。

“谁说我没有准备,这几天我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新房呢,等搞好了这些我就去熊赐履那儿跟他商量一下请客的时间,到时候我可让人给你下请柬的哦。”结婚这样的事在秦有福看来可是个敛财的好机会,秦有福这段时间总在琢磨,这清朝也有清朝的好处,至少纳妾是不犯法的,到时候跟大家把关系搞好一点,然后隔三差五的给他们发红色罚款单,搞不好自己光娶老婆就能娶发财。

“你打算自己去跟熊赐履商量亲迎的时间?”纳兰明珠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是啊?”秦有福有点莫名其妙的,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什么不行的么?”

纳兰明珠揉了揉脑袋想了一会,开口说道:“虽说纳妾不可等同于娶妻,但是熊赐履毕竟是朝中三品员,身兼经筵日讲的重任,再则,你至今尚未娶妻,熊家小姐进门以后就是你秦府的内管家,即便日后你娶妻过门,也比熊家小姐进门的时间晚,还需要熊家小姐帮扶一段时间才可以把持家务。另外,尽管这次熊赐履是把女儿输了给你,但是以后你们二人的关系就要远胜于他人,可以说比跟我们这些人的关系都密切的多,难道你就这么委屈的让熊赐履把女儿嫁过来,就不但先以后家无宁日,熊赐履天天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要我说,你还是该把这件事情好好的当一场亲事来办,别忘了,亲迎那天,皇上也是要来的,若当真你就这么打发了熊家小姐,如后你娶妻之时,皇上应当如何处置?再说了,皇上已经许了熊家小姐过府既封五品诰命,到时候你娶个夫人回来,诰命的头衔在小妾的头上,日后进宫谢恩,你是带夫人还是带小妾?”

秦有福给纳兰明珠说得傻了眼了,这些年来,他是见过娶妻和纳妾的场面的,不过都是在确山那个小地方。家境好的人家,谁也不会愿意让自己家的女儿给别人当妾室,有讷讷个礼纳妾的也多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所纳的多是穷人家的孩子,要么就是青楼、或者是官配等等,地位上相差甚大,自然也就不需要太多的规矩,无非是先把钱给了,然后商量好时间,到时候接回家,请一帮朋友吃饭就是。可现在听纳兰明珠这么一说,事情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了,一般来说,诰命或诰封是朝廷对官员的一种变相的奖励,通常只有官员的夫人或生母才能得到相应品级的诰命或诰封(指五品以下),被称为诰命夫人,别看诰命夫人没有实权,可是别人也是拿国家俸禄的,到了外面,一样有一整套的仪仗。秦有福就算有天大的面子,也不可能一家冒出两个诰命夫人出来(秦有福是独身一人回清朝的),现在皇上把诰命给了熊家小姐,将来家里不乱套才怪。

秦有福似乎已经看见,每天早上,他未来的夫人端坐的椅子上,熊家小姐规规矩矩的奉上茶水,低眉顺眼的像个小媳妇似的(本来就是)口称给夫人请安。接着场景一变,熊家小姐穿上了五品瑞草的朝服,端坐在书案后面,两边的丫头一人手里提着根水火棍,刚刚享受完了请安茶的秦夫人这会正跪在书案前,双手托着茶盘高举过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请诰命小妾安,请诰命小妾用茶。

想到这里秦有福不由得心里一哆嗦,差一点冷汗都冒出来了,心理面不停的咒骂着康熙:好好的,老子赢来了个漂亮的小妾,让你这么一搅合,到时候连妻都没法娶了,都不知道熊赐履有给你灌了什么迷药,非得把我也给折腾进去,这下好了,老子算怕了你了,老老实实的娶妻吧。秦有福算是明白,康熙就是通过这个办法逼着自己娶熊赐履的女儿为妻儿不是像当初打赌的时候说的那样纳妾。奶奶的,你不让我舒服,我也不让你好过!秦有福心里嘀咕着,他已经给康熙安排了一个最合适的职位了:让康熙给自己当媒人!你既然能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在这个年月,当媒人一不是轻松的活,至少纳采、纳币、亲迎三种礼是必须到的,即使皇帝顶着他的那顶大帽子不好出面,至少得让他出点血,还得安排人帮自己的忙。如果有礼部的人帮忙,事情就简单多了,自己只管骑着马跑一趟,到时候回来就能当现成的新郎倌!再说了,有皇帝当媒人,面子上都好看的多,估计来吃请的怎么都得掂量掂量,红包至少得翻倍!

秦有福心里有了计较,也就不想那么多了,于是对纳兰明珠道:“纳兰明珠大人,我可真得多谢你的提醒,从确山回家这些天了,整天忙忙碌碌的,外面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又懒得进宫,我估计,十有八九,皇上是看我没有把赢来的银子分给他,故意给我找不自在。今天你这一说我算想明白了,我跟熊赐履女儿的事本来就是当着皇上的面说的,而且皇上还是证明人,可不就是现成的媒人么?我这也省事了,一会我就进宫去,谢谢皇上给我跟熊赐履的女儿的那个媒人,一事不烦二主,剩下的事我也得求皇上帮我办了!”

纳兰明珠今天来秦有福这本来就是带着任务来,一看秦有福反应了过来,也不提什么吃饭的事了,当时抱了抱拳,离开的秦府。秦有福同志当然也不用多说,送纳兰明珠出府以后,一溜烟的跑回了内室更换朝服,他这回也已经想明白了,纳兰明珠跟熊赐履八竿子打不着,自己娶谁跟他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为什么特意跑到自己这里来说这么一堆东西?两个解释:第一,他是受人“唆使”,这才勉为其难的跑来给自己“传旨”的。第二,这个老政治家深谋远虑,一心想拉拢自己,所以才在发现自己有决策上的失误的时候拉自己一把,好让自己将来对他感恩戴德,关键的时候帮他一把。

不过想想刚才纳兰性德的表现,听到自己要去宫里请皇上作伐的时候显得那么平静,秦有福相信,即使纳兰明珠不是得到了明确的指示,至少也是得到了明显的暗示了的,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积极。

皇宫里,康熙和索额图在南书房里正商量着这个事情。康熙问道:“索额图,你说秦有福今天会进宫里来么?你跟纳兰明珠说得含含糊糊的,说不定他躲过去了呢?”

“皇上放心,若是别人难说,但是这件事情落到了纳兰明珠的头上,他一定会不露声色的给皇上办好,你放心,过不了多久,秦有福肯定会进宫谢恩,搞不好就会请皇上给他赐婚。秦有福可是个不吃亏的人,什么时候你见他吃过亏了?”索额图是这次事情的导演,对这件事情的掌握程度更高些。

“这倒是,秦有福实在是个精明的,这次秋操,表面上他是给熊赐履逼到了角落,不得不比试一场,可是实际上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最可恶的,他竟然真的让朕给他报销秦家山庄因为秋操带来的损失,连影响来年收获都算进去了,他也不想一想,若不是朕,他现在还在确山当他的土财主呢!”康熙有些不舒服的说。事实上,正是因为秦有福的补偿申请让康熙觉得太不舒服,这才使得索额图给康熙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一来是搞一场婚变,好好的折腾一下秦有福,让他明白必须安分守己。另一方面,秦有福在这次的秋操中表现得异常突出,已经到了非封赏不可的程度了,但是秦有福一直都排斥进入官员序列,想当初连现在的五品官都是强压给他的,用索额图的话说,像秦有福这样的人,不可不用,而且一定要非常重视,但是也必须防备有一天他尾大不掉。因此,精心维护关系,好好笼络感情的有必要的。对付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就得有非常手段来应付。

“皇上说的是,但是皇上有没有想过,如秦有福这般的人,若是放他归隐山林,搞不好他更愿意当个土财主,看看他的秦家山庄就能感觉到,这个人本就不想当什么官,能舒舒坦坦的过日子或许是他最想要的!”索额图已经很多次跟康熙皇帝分析秦有福这个人了,毕竟秦有福的表现实在惊人,无论是军事上还是政治上,秦有福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三藩留京子弟过几天就要离京返乡了,这个时候,秦有福这个拿主意的人实在有必要进宫一趟,跟皇上说一说应该注意的东西。

君臣两个正说着东西,门外侍候的太监进来禀报:皇家顾问秦有福正在门外求见。

“传!”康熙觉得,自己有必要端起架子来,让秦有福知道君臣之别。

“传秦有福觐见!”小太监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足够清晰,绝对能让站在身边的秦有福听得一清二楚。

“皇上,你不带这么坑人的呀!你说句话简单,我这将来可是要过日子的,现在可好,好容易赢了熊赐履的女儿回来,你这么一搅合,我将来可怎么娶妻呀!”一进南书房,秦有福就整个人瘫在了地上,一副村妇耍泼的架势端得足足的,演技也是一流。这不,连眼泪都下来了。

“哎”康熙真没见过秦有福这样的,实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秦爱卿赶快起来,朕有什么不对的你就说,不要这个样子。”

第五十三章 皇帝当大媒

第五十三章皇帝当大媒

这个时候的康熙可不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康熙,年纪小不说,真正掌权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心智和手段当然还比较稚嫩,再说秦有福本来就是个怪胎(相对当时),耍活宝的本事乃是经过了几百年中华文化的锤炼精选出来,或许跟现代的小品大师比起来还相去甚远,但是放到清朝,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水准,一忽悠一个准,想不落进他的套里都不行。这不,康熙皇帝一看秦有福那幅可怜巴巴的相,当时架子就端不起来了,口气也变了,总觉得自己实在做得有些理亏,凉了秦有福的心,直恨不得马上坦白交代,求个从轻发落。

康熙身在其中当然不明白,可是有明白的人。索额图在一边冷眼看着,只需略微分析一下利弊,便知道秦有福这是在演戏,不过话说回来,秦有福跟索额图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再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给康熙皇帝支的招,别人秦有福现在找上门来打擂台了,总得看看他后面还有什么手段,于是索额图没有出声,老老实实的站着一边,净等着秦有福往下演。若是这会再给索额图一张小板凳,加上一些茶点、毛巾什么的,那整个就一标准的票友。

“皇上,您这也太不讲信用了,说好了您就当一裁判,负责评判我跟熊赐履打赌的胜负。现在胜负结果出来了,就等着熊赐履履约了,你可到好,摇身一变,又成了运动员了,照您这个玩法,任谁也玩不过您呀!我这将来的幸福可就毁在您手上喽!”秦有福发现自己当真把康熙给忽悠住了,还不赶快顺杆子往上爬?于是一副万分可怜的样子,就差没有满地打滚了。

“没有啊?朕何事当了什么运动员?再说了,这运动员是怎么回事?你将来的幸福又与朕有何关系?”康熙被秦有福忽悠得满头雾水,就快找不着北了。

“呃”秦有福一下就没词儿了,他该怎么跟康熙解释运动员?难道还要把奥运会拿出来说一说?

“皇上,我的意思是说,您一个当裁判的,只管判定我跟熊赐履之间的胜负就是,干嘛突然横插一杠子,偏帮着熊赐履?您可是重量级的人物,这么一拉偏架,您说我这儿受得了么?”秦有福赶忙把矛头直指康熙的行事手段,把该谈的都摆到明面上来。

“朕怎么就拉偏架了?你不是已经赢到了二十多万两银子了么?熊赐履也答应把女儿给你当小妾了,你还要怎么样?是不是要秦家山庄的补偿费?你放心,朕堂堂大清皇帝,说话算数,你那点小钱朕会补偿给你的!用不着在这哭天抹泪的叫屈。”到了这个时候,康熙要是还能被秦有福给忽悠住,那就真的是笨蛋了,不过他很乐意看秦有福的表演,于是故意装出一副我很清白的样子,开始忽悠起秦有福来。

“不是这么回事!”秦有福扛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伎俩有点不灵了,这会也该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皇上,臣不过是纳个妾,您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的吧?你说你把五品诰命给了熊家小姐,将来我还怎么娶妻?到时候一天到晚光看她们两个掐架算了!皇上啊,这就是您的不地道了,不带这么折腾臣的呀!您这么一搞,到底算我赢了还是算熊赐履赢了?我怎么觉得我这个赢了的比输了还冤枉啊!”秦有福一直就相信,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这个时候不装一下可怜,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可不好找了。

顿时,不光康熙,连一边站着看热闹的索额图也笑了,两人心里这个痛快!不容易啊!平时秦有福油得就像水里的泥鳅,难得抓到他一次痛脚。好容易有了这么一出机会,也亏得索额图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看把秦有福给急的,就差满大街撞天屈了,就为这,康熙也觉得拿一个五品诰命是出来挣到了,对于秦有福来说,这简直就是个无解的谜题。

“秦爱卿,朕怎么觉得你有点缺心眼啊?你若是不服,把这件事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说一下,看看别人是怎么说的?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关照么?你纳个妾而已,朕就送出去了一个五品诰命夫人的头衔,若是这样你都觉得不公平,怪朕拉偏架,那么朕可就真的无话可说了。这天底下的老百姓若是有了什么冤枉还可以告御状。”说到这,康熙夸张的扭头问索额图:“索额图,朕若是被人冤枉了,该上什么地方告状去?”

“咳,咳。”索额图干咳了两声,强压住了脸上的笑容,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异常夸张的摆出了恭恭敬敬样子的回答道:“回皇上,请恕为臣孤陋寡闻,说真的,臣不敢说学贯古今,但是圣贤书还是读过的,历朝历代规矩法则也略知一二,但是据臣所知,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例子能告诉臣下,当今天子被人冤枉该找谁告状去,所以臣觉得,皇上当真是有冤无处申,实在是有些苦不堪言呐!”索额图这话一说完,还夸张的摇了摇头,低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样子。

“哎”康熙非常配合的长叹一声,接着举头往天,其实就是盯着天花板:“朕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可怜,有冤无处申,有理说不清。朕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秦有福一看这个架势,得,自己这场戏算是演砸了,不但没把皇帝忽悠进去,再过一会,自己就得给忽悠瘸了,还是趁早把这事给了了吧,省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皇上,别介,您没有错,全是臣的错行了吧?臣求您一件事,还请皇上答应!”秦有福赶忙收起耍赖的那一套,老老实实的开口求人了。

“哎,谁让朕是皇帝呢!”康熙一看秦有福软了,也只好给他一个台阶下,“行了,念你秋操之时表现优异,劳苦功高,朕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能办的朕就当是对你的褒奖,帮你办了就是了。”

秦有福一听这话算是明白了,感情皇帝和索额图玩的这一套无非就是为了这个,这下可好,到手的功劳飞了,折腾半天,自己的功劳一下就这么给抵消了。好在他也不在乎什么加官进爵,最近又刚赢了二十几万两银子,所以功劳什么的就算了,现在只要康熙能帮自己把麻烦给解决了比什么都强,否则自己真的就成了大家的笑柄了。

“皇上,您就别拿臣来开心了,您这是料定了臣不得不来求您,所以把臣给吃得死死的,您就放臣一马吧!”秦有福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耍赖是耍不过去了,还是干脆一些,缴械投降吧。

“行,说吧,想让朕怎么帮你?”康熙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态来。游戏到了这个阶段,康熙已经控制了大局,也该饶秦有福一手了,否则把秦有福逼急眼了,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来。

“臣想请皇上为臣作伐,臣要娶熊赐履的女儿为妻,否则今后这日子当真就没法过了,皇上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秦有福可怜兮兮的讨饶。

“你要求皇上给你当大媒?!”索额图大吃一惊,按照他跟皇上商量的,只要秦有福服了软,皇上就两边给说句话,到时候秦有福这边说得过去了,熊赐履也不至于颜面尽失,不管怎么说,熊赐履毕竟不是武将,在战场上的精神还是可圈可点的,文采方面又无话可说,这样的人,只要有了这一次教训,相信以后就会聪明得多,再说了,熊赐履这次只是针对秦有福,现在秦有福就快变成他的女婿了,估计熊赐履也就老实了,可是谁也没想到,秦有福根本就是个不懂规矩的,找媒人找到皇上头上来了。让皇上当媒人,也亏秦有福想得出来!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荣耀,即使是阿哥们大婚,皇上也就是指婚罢了,还没听说过皇上当大媒的说法的。

秦有福一听就想明白了,估计这有点不合规矩,趁着康熙还没反应过来,赶忙开口拉扯了起来:“皇上,您说我也不白求您给我当这个媒人,您想想,如果不是您把诰命夫人给了熊家大小姐,我也就省了这麻烦事了。再说了,这样一来,我结婚的时候就显得跟皇上的关系比较密切一些,这段时间您不是打算把三藩的那些个留京人员都给放回去么?到时候您可以让他们都到我家里来吃喜酒,这样一来,我不但可以大大的收一笔红包,有些东西,皇上不合适说出口的,我可以说,我保证,吓都要把三藩的那几个公子哥给吓住,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回家劝他们的主子接受撤藩,你看怎么样?”秦有福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他知道康熙最爱听的就是撤藩的事情,再说当初韦小宝可以从吴应熊那里敲来那么多钱,秦有福觉得自己也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先宰一刀再说。

索额图之所以给康熙皇帝出这么个主意逼着秦有福不得不进宫来讨饶,除了想保下熊赐履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之前说的放三藩留京质子归家省亲的事情。索额图和康熙都想得很明白,秦有福当初说的没错,三藩若是想反,即使把他们全家上下都捆在断头台上,顶多是吆喝两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之类的,该造反的造反,该叛乱的叛乱,断不会因为有几个质子在京城就安分守己的,倒是秦有福说的,把他们都给放回去了,一来显示皇家风度和皇帝的坦诚,让天下人无话可说,另一方面让这些人好好回去劝一劝他们家里的王爷,老老实实的接受撤藩的好,否则当真跟皇上对抗起来,家破人亡当然就不用说了,落个千载骂名、受万人唾弃,这又何苦来着?

思前想后,这件事既然是秦有福给整出来的,还是得让秦有福给出个主意,这么样才能让三藩的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听话,回去以后乖乖的说服他们家王爷,服从朝廷撤藩的安排,规规矩矩的当他的铁帽子王。

现在秦有福这么一说,索额图看了康熙一眼,发现康熙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想起了康熙对秦有福的评价:秦有福这个人就是个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得哄着惯着,挂上一把青草什么的,要不然,早就不知道躲什么地方去了。不如说现在这个事,本就是秦有福提出来的,如果说他不清楚该怎么操作,任谁都不会相信。可是这个人就是这样,两句话往哪里一撂,剩下的事撒手不管了!谁都知道,能够提出这样计划的人,当然就已经想好一整套的应对办法,即使有可能不那么完美,但是借鉴一下总是好的,刚何况撤藩的事实在不合适大范围讨论,于是秦有福的想法便显得尤其重要起来。

索额图微微的点头示意康熙皇帝,先答应了秦有福的条件,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再说,若是不合适,了不起再召集心腹大臣讨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出来,眼前秦有福的要求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康熙的年纪放在那里,即使有些不甚合适的,大家也会认为这是成人之美,断断不会说是坏了规矩。

“秦有福,朕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对三藩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康熙问道。

“皇上,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只要在我结婚前的一天,您就和召见三藩的几个留京人员,直接告诉他们,因为考虑到他们多是离家多年,皇上特别体恤几位王爷,决定派他们几位回家省亲,顺带问候几位王爷。您想啊,咱们秋操刚结束,当时的场面他们都是知道的,再说这次知情人的范围比较小,说不定三藩留在京城的这几位质子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他们会理所当然的认为,皇上目前训练了一只精兵,这次秋操不过是一次检验罢了。至于我跟熊大人打赌的事,如果皇上当了媒人让我娶熊大人家的大小姐为妻,他们那些人就会认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情报网没有掌握到真实的情报,那么他们就会顺理成章的考虑皇上加强了对他们的防范,也就是说,他们目前获得的情报很可能是不准确的。那么他们就会考虑,到底皇上手里还有多少更厉害的筹码?若是小心谨慎一些的,当然会仔细寻找线索。可是在这个时候,皇上让他们离京,而且让他们在参加完臣的婚礼后再离开,那么不用说,皇上的言下之意即是有些东西是需要臣交代给他们的、或者是臣根据皇上的意思掌握了一些皇上认为有道理的东西,皇上希望借臣的口让几位王爷知道。剩下的事就简单了,臣敢担保,三藩几位留京的质子不但会选最贵重的礼物送给臣,以求臣不吝赐教,另一方面,臣会谨记皇上的恩情,帮你把这件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到时候即使有谁当真相试一下皇上的铁腕,臣也会尽自己的能力,帮皇上打造一支全新的部队出来,臣相信,只要我们能给三藩一点颜色看一看,三藩撤藩的事情就有可能和平解决。”秦有福现在可没想那么远,只是这么顺口就怎么说,反正别让康熙挑刺就行。其实秦有福知道皇上做媒人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后,就坚定了他的想法,不管怎么样,自己也得说服康熙给自己当个大媒,没准,未来的历史上就会记上这么一条,X年X月X日,康熙皇帝应皇家顾问秦有福之特请,为秦有福亲自作伐,开创了清朝皇帝当媒人的先河。

“索额图怎么看?”康熙已经被秦有福说服了,他觉得,即使秦有福的这个办法不成,但是对于大局最坏的局面影响也不大,如果万一成了,那么真就是万家生佛的事情,对谁都是有好处的。

“臣以为,秦大人的想法是在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我们要注意到,一旦撤藩成功,那么可就是一件名传千古的佳话。臣以为秦大人对于三藩的事情是十分了解的,换言之,在这些准备方面,我们甚至不如秦有福的预想,目前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三藩的难题,做出一些让步和牺牲是可以接受的。”索额图只能这么含含糊糊的回答皇上,一个当臣子的,他总不能跟皇上说,牺牲了你一个,幸福全天下,估计他若是真的把这话说出口,康熙得记恨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