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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够了之后,五人还是继续往上走,小山头不算太高,又是人为仔细收拾过的,他们走起来倒是也不算困难。

到了山顶往下看,那风景与在半山腰的又是截然不同,尤其是一片片的花海看起来十分美丽,就是梨花开的略晚一些,梨树那一块花量跟不上。

人站在高处往下看,总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当然,这也是因为当地的山头多但普遍偏矮,不然可没有这个小山头称王称霸的余地。

踩在最高处的裸石上,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深深吸了口气,吐出来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起笑了,这种开怀大笑的心情也许会让他们一直记在心中。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的时候他们只觉得累,下山的时候却得分外小心,免得一个踩空就得滚下山,这要是出了事情可不得了。

赵九福走在最前面,毕竟这边他最熟悉,后头真的有人滑倒了他还能给拦着一下,幸亏一路下去都是顺顺利利,谁也没那么倒霉。

再次回到山下已经是午饭时分,村里头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几个人从田间走过倒是有一种别样的宁静。

回到家中,老赵头和老陈氏自然又是热情的招待,甚至赵家几个兄弟都来做了陪客,赵家两位姐姐也早早的回来帮忙洗菜做饭。

一顿饭吃的和和乐乐,一直到送着四人上了回去的马车,赵九福才松了口气,别说,招待人虽然挺高兴的,但确实是一件辛苦差事。

临走之前,孙光宗还偷偷摸摸的将赵九福拉到一边,低声说道:“阿福,你家种着这么多果树莫不是要卖果子,到时候若是需要的话,你可以同我说。”

赵九福知道他的意思是孙家可以帮忙,连忙说道:“放心吧,我爹娘都商量好了,若是真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也肯定会开口提的。”

孙光宗这才放心的走了,他就喜欢赵九福这种大方随意,不像其他人要么是对他讨好想得便宜,要么是可以保持距离生怕占了便宜被人说嘴。

回去的路上,赵炳生忍不住趴在车头说道:“哎,真不想走,阿福家太好玩了。”

胡明河不明所以的问道:“你家不是也应该差不多吗,怎么比我们都稀罕他家。”

赵炳生微微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我家好也好,就是人太多了一些,做什么事情都不自在,说一句话都得在肚子里头多想一想,终归是…”

赵炳生没有说完,胡明河却反应过来了,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兄弟姐妹说,别看赵炳生现在已经是秀才了,看起来前途不错,但毕竟秀才可不太来钱,花费却多。

别的不提,他现在老大不小还没成亲,要说没有家里头的缘故他们也是不信的,再有一个,他们在县学里头从未听赵炳生说过兄弟姊妹,可见关系确实一般。

这事儿孙光宗深有感悟,孙家也是大门大户,但是对于他跟哥哥流水似的花钱读书,也不是没有人有意见的。

只是孙家孙老爷是一言堂,孙耀祖又确实比较出息,等到他读书的时候闲言碎语才少了一些,像是赵家这般和和乐乐,兄弟姐妹都好的确实是少见。

顾训导却不耐烦听他们说话,这些闲碎小事儿他才懒得理会,这些孩子就是经历过的事情太少,家里头这一亩三分地都值得他们发愁。

再者,谁知道赵家是不是真的和和美美呢,虽说有皇帝的夸赞在,但哪家那户没点矛盾,赵九福能不把这些琐碎放在心上,也是他心胸开阔的缘故,这一点赵炳生就不太行。

第75章 比较

赵家的一派和乐底下,确实是各人都有各人的小心思,对于这一点赵九福向来都是不在意的,在他看来,是个人都会有私心,都会想要事事顺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来,他自己就是如此,怎么能怪哥哥嫂嫂们这么想呢。

就比如现在,顾训导几人前脚刚走,后头赵家几个媳妇就挺着肚子上门了,小陈氏和温柔是想要帮着收拾,但赵大花姐妹俩手脚麻利,都已经整理好了。

丁氏只是来看看,顺带将自家丈夫拉回家,而邓氏一进门就问了:“爹,娘,方才那顾先生看着年轻的很,他成亲了没有?”

老陈氏都不耐烦搭理她,最后被她缠着问的翻了,看在她挺着肚子的份上才懒洋洋回答:“人家是阿福的先生,有钱有势有才有貌,这么大年纪了你说成亲了没有。”

邓氏自讨了没趣,不但没有停止反倒是继续问道:“那阿福的几个同窗呢,看着年纪都还小呢,我都听说了,读书人一般成亲都晚。”

老陈氏忍不住怼了她一脸:“人家成亲没成亲关你什么事儿?”

邓氏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那,那我娘家不是有好几个外甥女吗,想着要是没成亲的话咱们还能做个媒,不说别的,我那几个外甥女模样是顶好的。”

老陈氏差点没一口唾沫喷上去,没好气的骂道:“你省省吧,人家能看得上你外甥女,不说他们,就是我也是看不上眼的。”

邓氏撅着嘴巴觉得有些委屈,这时候赵老三连忙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你就别掺和了,那都是阿福的同窗,可都是秀才老爷,他们要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

丁氏拉着赵老二正要走,听见这话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可不是,人家秀才公眼光高着呢,哪儿用你来保媒,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丁氏向来不爱跟几个妯娌走动,真要是万不得已的话她就喜欢跟小陈氏玩,觉得这位长嫂不说被的,人至少是踏实勤快的,不像老三家的老想着占别人便宜。

邓氏一听就要反驳,但丁氏已经拉着赵老二走了,压根没给她骂回去的机会。

邓氏气得不行,在老赵家不敢发火,出了门回到自己家却作起来:“赵老三,你死人啊,让你嫂子这么说我,你就当做没看见,我,我这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赵老三也是个秒人,不管婆娘在家里头如何作他都能当做没看见冷处理,但要是这人敢在外头作妖,他就敢在家里头打老婆。

所以别看邓氏上蹿下跳的样子,其实他们家大事儿小事儿都是听赵老三的,邓氏也就是嘴碎喜欢说,这会儿觉得自己怀孕了男人不敢打自己才会折腾。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赵老三搭理她,邓氏心中越发生气,转身就揪了躲在一旁的女儿一把。

赵桂花年纪已经大了连忙躲开,赵兰花走的慢了一些被她拧了一把,顿时眼中含着两泡眼泪哭起来,赵老三见他们又闹就喊了一句:“行了,干嘛又打两个丫头,让娘知道了又得说你,你也真是的,桂花兰花难道不是你亲生的,就没见过你这么偏心的娘。”

“桂花兰花,咱们别理你娘,走,爹带你们做饭去,今天中午有好吃的。”老赵头向来不让儿子们白帮忙,他们这次过去待客,剩下来的好酒好菜都给带回来了。

赵桂花赵兰花一听赶紧赶着走了出去,说是一起做饭,其实都是她们俩来做,但俩姐妹都是高高兴兴的样子,比起时不时打骂她们的亲娘,她们跟亲爹的关系更好一些。

邓氏气得不行,却也拿赵老三没办法,分家那时候她倒是管过一阵子家,但自从赵老三发现她偷偷贴补娘家,饿着自家的两个女儿之后,这个家里头的银钱粮食她就搭不上手了。

两个女儿不贴心,儿子更是不知道跑到哪儿撒野去了,不到点都不能指望他回家,邓氏摸着自己的肚子,就希望自己再生一个儿子,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教,教出个孝顺的来。

邓氏不知道的是,她嫉恨羡慕的丁氏,这会儿心里头也念叨着她呢。

要说丁氏最大的心病,那肯定是膝下无子,当年他们家同意赵老二的提亲,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赵老二答应过,生下来第一个儿子可以姓丁。

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赵老二没有反悔,她自己却只生了两个女儿,女儿丁氏也是喜欢的,看看他们家荷花牡丹每天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与赵老三家的两个截然不同就知道了。

可女儿再好也不能替代儿子啊,时隔多年丁氏再次怀孕,是把自己的肚子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她现在倒是不愁有没有儿子姓丁,而是担心能不能生一个儿子。

丁氏打心眼里看不起邓氏,觉得这位三嫂自己没本事不说,还喜欢挑是非,她带着亲娘搬到陈家村之后,满村子说她不好的就是这个邓氏。

老赵家爹娘都没反对,她倒是看二房不顺眼,整天话里话外说她补贴娘家,直接带着娘家人过日子,也不想想她娘是带着多少银钱过来的,也幸好老二听了也不往心里头去。

丁氏的亲娘丁婆子走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己女儿拧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丁婆子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暗道这孩子到底是被她宠坏了,这么多年性子也改不过来。

其实要说起来,自从丁父去世,丁家倒了之后,丁氏的脾气已经改了许多的,要知道当初她可是敢当面给赵老二没脸的人,现在却都知道好声好气的来。

丁婆子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低声说道:“这又是怎么了,你肚子里还有我的乖孙在呢,可别因为什么不着调的人生气,反倒是气坏了自己。”

丁氏却一把握住丁婆子的手,有些担心的说道:“娘,你说我这一胎真的是儿子吗,万一,要是万一又是个女儿呢?”

丁婆子觉得这话不太吉利,她皱了皱眉头,还是安慰道:“怎么会,你看你一直喜欢吃酸的,这一胎肯定是儿子。”

丁氏似乎也被安慰了一些,觉得自己的口味确实是如此,而且肚子也是尖尖的看起来就像是个儿子:“是儿子就好了,荷花牡丹将来有个依靠的人,我们也…”

丁婆子见她又要钻牛角尖,连忙说道:“你担心什么,不说别的,老二对你还不够好吗,这些年你就生了两个女儿,他也从未说过什么,就算咱们丁家败落了,他也没对你大声过。”

要丁婆子说,当年自家男人看人的眼光确实是毒辣,这种半上门的事情,多少男人都是不乐意的,就算是一时贪图钱财答应了,后头反过来作践人的也多得是。

“翠翠,老二是真的喜欢你,中意你,这些年来才能始终如一,所以你也要改一改自己的脾气,对赵家二老也孝顺一些,你对他好,他的心才不会凉了。”丁婆子苦口婆心的说道。

丁氏微微叹了口气,别扭的说道:“我现在对他还不够好吗,就是公公婆婆那边也常常送东西过去,娘,你别老是念叨我。”

丁婆子怕自己说多了女儿反倒是不喜,也就止住话茬不提了,不过她旁观着这两年女儿的脾气确实是改好了一些。

“你知道就好,现在你又怀了身孕,家里头的日子肯定会一日日好起来,你啊,什么都别多想,就安安稳稳的养胎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正经事。”

丁氏自然是答应了这话,丁婆子走出房门,正巧看见赵老二陪着两个女儿玩儿,不得不说,赵老二是赵家兄弟里头除了赵老四之外最疼媳妇的人了,连带着也疼爱女儿,从来不会对她们发火不说,时常还愿意陪着她们玩耍。

就是因为这个,赵老二家的两个女儿性情开朗,比村里头大部分姑娘都爱说爱笑,即使现在丁氏再一次怀孕,她们也并没有多担心,反倒是真心期盼她生一个儿子。

“老二,你过来,我有话想同你说。”丁婆子笑眯眯的招手说道。

赵老二与这个丈母娘的关系也处的不错,一来是他原本就是个脾气好的人,二来也是丁婆子深谙为人处世的道理,在家里头总能让他觉得舒心。

“娘,你有啥话就直接说吧。”见丁婆子有些欲言又止,赵老二笑着说道。

丁婆子微微一笑,这才说道:“这事儿我心里头记挂很久了,你看如今你老丈人也去世了,丁家也没有什么值得孩子继承的家财,若是翠翠能一举得子,这孩子还是姓赵好一些。”

赵老二一听,猛地抬头看着丈母娘,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最后却哆嗦了一下嘴唇说道:“娘,这,这不好吧,当年我答应了老丈人的,就算是他过世了,这孩子也该姓丁才是。”

话虽如此,他们却都知道丁翠翠年纪大了,这一次能好运怀了孩子,将来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这孩子若是个儿子的话,也可能是他们夫妻俩唯一的儿子了。

丁婆子深知男人对传宗接代的执着,赵老二对女儿是好,但她希望这好能够更有保障,能好上一辈子才行:“老二,娘不是在跟你说笑,我是真心这般觉得的。”

不等赵老二说话,丁婆子继续说道:“你也是知道的,你老丈人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想让荷花改姓丁,只是这事儿一直拖着没办,现在丁家都不在了,只要你跟翠翠好好的,孩子们也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若是你有心,将来我外孙生了两个儿子的话,能选一定姓丁就更好,不行的话就当是丁家没这个福气。”

丁婆子有自己的考量,眼看着赵家一日日的起来了,赵九福已经是秀才不说,还被皇帝金口玉言的夸赞,这赵家的男人现在可都是香饽饽。

丁婆子就怕将来有个万一,赵老二因为儿子的事情跟女儿起了芥蒂,当初他们住在镇上的时候,但凡是有两个银钱的男人还想着多样一个小妾呢,就她女儿的脾气哪里是那些幺蛾子的对手,她还是得给女儿想得周全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赵老二果然没有再反对,回头再把这事情跟老赵头一说,老赵头老陈氏果然也高兴,不过老赵头想的更多一些,就说了:“到底是当年答应过你老丈人的,不如这样,若是真的生了一个儿子,就给他起名为赵丁顺,将来一准儿让他生两个儿子,也算是给老丁头传宗接代了。”

这话一说果然皆大欢喜,虽然不是姓氏,但赵丁顺这个名字里面好歹有一个丁字,也兼顾了赵家这边的排行和姓氏。

当然,这一切能行的前提,还是丁氏能够生下一个儿子来,若还是女儿的话,不说别人,丁氏自己就会是最最最失望的那个人。

第76章 较劲

有一次月考的成绩出来,赵九福听着万亨的播报,手里头还拿着一本琴谱在慢慢看。

“叮咚,恭喜阿福,贺喜阿福,月考成绩第二名,奖励500积分。”

从进入县学到现在,赵九福已经参加了七次月考,其中第三名三次,第二名四次,可以遇见他继续努力的话,说不定能在某一日赶超第一名。

不参加正统的科举考试,只是月考的话积分积攒的并不快,就算加上平日里赵九福追着几个先生问,背上了拍马屁的罪名请他们考考自己,这么大半年下来,他积累的积分也就只有9000出头罢了,跟去年完全没法比。

不过赵九福也不心急,现在赵家不缺吃不缺穿,也不那么缺钱,他能花心思慢慢读书就是一件好事,毕竟学到的东西都是自己的。

就说琴吧,他从一开始的一无所知,到现在都能弹出完整的曲子来,这种成就感是多少积分都换不来的,说到底他对考霸系统的依赖性就不那么强烈。

“阿福,你又是第二名,厉害了。”赵炳生笑着说道。

在赵九福来之前,孙光宗才是万年不动的第二名,这会儿他不但不生气,反倒是一脸欣慰的看着赵九福说道:“阿福,你进步的越来越快了。”

赵九福却摇了摇头,谦虚的说道:“还是因为教谕出的考题少,考试也宽松,这才能让我排在前头,真的论学识的话,我肯定是不如阿生和光宗的。”

赵炳生大大咧咧的搂住他的脖子,笑道:“你就别谦虚啦,就连先生都夸你学的好。”

另一头的胡明河也看到了自己的名次,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觉得人跟人真的没法比,他比赵九福年长几岁,读书的时间也更长一些,但进了县学之后却差距甚大。

赵九福确实是天资聪颖,同样一本书,他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吃透,但赵九福三天就能倒背如流,十天就能理解通彻,不说别的,县学的书房都不够他看的。

胡明河一开始暗地里还有较劲的心思,但现在却处之泰然了,心态平和之后,他的成绩反倒是上来了一些:“行啦,你们别相互夸了,光宗,阿生,你们这次真的打算参加乡试吗?”

乡试三年两场,最近的一场就在这一年,后面的那一场就得再等两年,赵炳生和孙光宗的年纪都到了,在县学也待了快三年,自然是想要参加的。

孙光宗笑着说道:“这个自然,考完这次月考我就得准备出发了。”

乡试又被成为秋闱,正是因为它一般都在八月份举行,乡试属于州级别的考试,他们新亭府又属于南平州,每一年乡试的地点会在不同府轮,这一次轮到的却是南平府。

南平府距离新亭府不算远,但过去也得四五日的功夫,即使孙光宗家有马车也得提前出发才行,不然怕路上有事耽搁了乡试。

不只是孙光宗和赵炳生两人,县学里头除了他们这群今年才入学的,没把握不打算去参加乡试,其余人都是要参加的,他们去年的岁考都是过了的,不用担心名额的问题。

说到这个,赵九福倒是笑着拱手说道:“那兄弟几个就先预祝孙兄,赵兄鹏程万里,金榜题名,到时候可还得记得你们的小兄弟。”

这话吉利,孙光宗和赵炳生都笑了起来,就是旁边有人听见也觉得话挺喜庆的。

但偏偏就有人喜欢挑衅,嗤笑一声大声说道:“我说你们一个个哪儿来的信心,赵九福考中了第二名,都觉得自己不如人不去参加乡试,你们一个个连赵九福都不如,去乡试那还不是给人家垫底去的?”

说话的人正是孟志明,这个人的脾气是越来越坏,近半年来越发的放浪形骸,甚至开始找各种借口不来县学,孔教谕都有所耳闻,放出话来不想好好读书的话就滚回家去。

孟志明听见之后稍微收敛了一些,但他在县学的名字已经一落千丈,后头也没能挽回,也不会知道是不是被抢走了名次的缘故,他对赵九福格外挑刺。

赵九福通常不跟他一般计较,主要是他也没有这个时间,一天到晚他得练字,看书,做文章,后头还得学习画画,骑马,弹琴,溜闪电。

他越是不搭理,孟志明越是犯病,看见他都眼红,不过在县学里头也只得收敛。

可今日这话却不对,一句话把要去参加乡试的人都得罪了大半,赵九福微微皱眉,开口反驳道:“孟兄这话不对,月考只是针对这段时间先生教导的东西,乡试要考的却是四书五经策论诗词歌赋,考校的内容不同,怎么能相提并论。”

说完这话,周围人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赵九福继续说道:“我知孟兄也从未参加过乡试,所以对此一知半解也是可以理解。”

赵九福向来是个稳妥的人,与同窗们的关系即使没有孙胡赵三人那么亲密,但也还算不错,至少比孟志明的人际关系好多了:“诸位同窗前程似锦,此次乡试之后,阿福还得多多向你们请教,到时候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好听的话说完,其他人果然没有在追究月考名次的事情,这事儿算是风轻云淡的过去了。

私底下,赵炳生却嘀咕道:“孟志明这家伙有病吧,他自己不好好读书,还老是找你的麻烦,我看他那个秀才都不知道怎么来的。”

“赵兄,慎言!”胡明河冷声提醒。

赵炳生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嘴不再提起。

孙光宗家与孟家有联络,倒是对孟家的事情知道一二,低声说道:“他最近怕也过得不容易,原本长子嫡孙的备受栽培,如今他继母生的两个嫡子也长大了,偏偏他自己却不成器起来,娶的妻子也据说有些不妥当。”

孟家后宅的事情孙光宗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但是隐隐约约听他亲娘提过一句,这位孟志明的继母可是个面慈心苦之人,对待原配留下来的孩子怕好不到哪里去。

“那也是他家自己的事情,干我们什么事。”赵炳生淡淡说道。

赵九福也不关心别人家的事情,他自己家的已经顾不过来了:“行啦,不用管他,对了,你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一定得说。”

赵炳生笑道:“放心吧,我跟几位同窗一块儿出发,这样路上也有照应。”

他们一走,下一次的月考参加的人就会少许多,赵九福心中琢磨着自己能不能拿到一次第一名,毕竟原本的第一名徐晖也会去参加这一次的乡试。

说鬼的容易遇鬼,赵九福刚琢磨着人家的第一名呢,下学之后就在路上遇到了徐晖,或者说,这位徐晖是在路上特意等着他。

赵九福心中惊讶,虽说他们一个是第一名,一个是第二名,但其实两个人基本上没打过交道,徐晖是个典型的独行主意者,从未见过他身边有什么朋友同来同往。

平日里,徐晖不是读书就是早早的离开回家,赵九福就是想要打交道都找不到时间,要说起来这么打照面的次数都少。

徐晖的年纪其实并不大,在赵九福入学之前,他就是县学里头最为出色的一名年少英才,以十五岁的稚龄考中秀才,之后又苦读了三年才参加这一届的乡试。

而现在,徐晖像是一根青竹似的站着,等赵九福走得近了,他才开口说道:“若我不在,你考中了第一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赵九福微微挑眉,没想到徐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般挑衅高傲的,实在是与他平时淡漠的样子不太相配:“不管是第一还是第二,尽全力就对得起自己。”

徐晖见他一副不在乎名次的样子,微微皱眉说道:“你值得当我的对手,只可惜你的心太散,将心思放到了书本之外的地方。”

这番中二的宣言倒是引起了赵九福的注意,他仔细打量这位徐晖同窗,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知道是不常晒太阳而导致的苍白,典型的文弱书生模样。

“徐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读书的,但在我看来,凡是能学的东西,都是可学的,并不局限于书本,书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抬头看看身边的人才能学到更多。”

徐晖显然不认同赵九福的想法,忽然嗤笑一声,用一副看朽木的眼神看他,随后就直接走了,显然是觉得这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学弟也没有什么可交谈的。

赵九福一脸无语的站在原地,忽然听见旁边有人问道:“就是因为如此,你才愿意面对顾训导的刁难,想通过他的考验学到更多的东西吗?”

赵九福又是一脸无辜的看向来人,果然是一直固执的认为他被顾训导为难的孙训导,这位老夫子一脸感动的看着他。

赵九福都有些猜不到这位老夫子到底在想什么,只得说道:“先生,学生的意思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学可以学,做可以做,问心无愧即可。”

孙训导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点了点头说道:“也对,就算他为难你,但该教的东西都教了,哎,只是难为你一个孩子,读书之余还得打扫马厩。”

赵九福差点没伸手拉住走远的人,孙训导,您到底是从哪儿脑补出来的,难道在您老眼中我苦练琴艺,跟闪电打好关系都成了忍辱负重了吗!

第77章 这是一个误会

金秋时节,县学里头少了一批人之后显得寂静了许多,连带着训导们对他们的关注度都下降了,赵九福却是个特别有自制力的孩子,在其余人都松了口气,或多或少分心的时候,他却还是一心一意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倒不是完全因为系统的存在,虽说系统积分奖励是吊在眼前的胡萝卜,但说到底还是因为赵九福上辈子读了一辈子的书,读书也已经成了他深入骨髓的一种习惯。

有时候他曾想着,若是没有系统的激励,他这辈子说不定最后还是会选择走上科举之路,毕竟书本上的东西才是他熟悉的,种田那才是陌生。

上完课练完字之后,赵九福照旧先去书房待了一会儿,找出一本自己还未看过的书翻了起来,要说他最喜欢县学的地方,那肯定是敞开了让生员们看的书房了。

这年头书才是奢侈品,随便买一本启蒙的书本就得一百文两百文起算,四书五经就更别提了,没有几两银子是下不来的,赵九福不缺钱,但也不肯随意花钱。

县学的书房里头有许多书,孤本那种珍惜的是没有的,但其余的却较为齐全,据说里头许多书都是世世代代的训导教谕贡献的。

赵九福曾经专门翻查过,大部分书都是手抄本,估摸是这些教谕大人们自己家里头有的,在来这边任职的时候就手抄了一本放着,也算为县学做出了贡献。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赵九福就是这个后人。

他不但自己看书,看到觉得好的书还会抄写一本带回去,这是县学里头允许的事情,也是许多人钻了心思进来县学的缘故。

看了一会儿书,赵九福见天色不早了,这才往县学的后院走过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演武场,场地旁边就是马厩。

赵九福的脚步还未靠近,里头的闪电就欢喜的嘶鸣了一声,显然它都已经记住了这位的脚步声。赵九福快步走过去,笑着摸了摸闪电的脑袋,又偷偷在它的食槽里头放了一些灵泉。

闪电并未急着去喝灵泉,反倒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赵九福的手背,这才施施然的过去喝水,一边喝一边抬头看着赵九福,似乎怕他立刻走了的感觉。

赵九福笑着拿起刷子就给它刷背,县学里头并未配备专门照顾马匹的马夫,都是下人们谁想到了谁来照顾一下,有时候还是顾训导自己来。

赵九福跟闪电的关系打好之后,每天总会抽出时间来替它收拾一下,久而久之其余的下人几乎都不过来了,毕竟闪电的脾气不好,他们过来的时候还得被嫌弃。

赵九福正在开开心心的刷马背呢,孙训导不知道从哪儿溜达着走过来,瞧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微微摇头,低声说道:“赵九福,要不要先生来帮你?”

赵九福从马背后头探出脑袋来,笑着说道:“孙先生,您找我有事儿吗,我马上就好,您稍微等一下。”

很快,他就洗干净手走了出来,孙训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倒是挺有恒心的,这老马都照顾了大半年了吧。”

赵九福忽然想到这位先生的误会,连忙解释道:“孙先生,这不是顾先生逼我做的,是我自己喜欢闪电,这才愿意每天过来照顾。”

孙先生却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来:“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你这孩子确实是个有心的,这才多久的功夫,那姓顾的也对你刮目相看了。”

赵九福一直觉得顾训导对自己还算不错,虽然说话有时候毒舌了一些,比如他在学琴的时候被吐槽毫无天分,匠心匠气,学骑马的时候也会被说瞎胡闹,但比起其他人来,顾训导对他其实是有几分亲近在的,不明显,但他却感受到了。

正当赵九福要为顾训导辩论一下的时候,孙训导忽然蹲了下来,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赵九福,先生告诉你,那姓顾的家里头可有好多好多书,你好好干,为了读书,刷马算什么,就算让你铲马屎也没啥大不了的。”

赵九福眉头微微一挑,暗道这位孙先生看起来迂腐的很,平时对学生也十分严厉,没料到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与他一贯以来的形象不太相符。

“孙先生,学生确确实实是喜欢这匹马,才愿意来照顾他的,至于顾先生家中的书,学生也会去求,他愿意给的话自然好,不愿意也无所谓。”

孙训导看了看赵九福,见他似乎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罢了罢了,倒是老夫市侩了,反倒是失了平常心,赵九福,你这样就挺好,以后一直这样就好,老夫方才的话你就当做没听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