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乱世离歌:克夫新娘上一章:第 6 章
  • 乱世离歌:克夫新娘下一章:第 8 章

我那公公,逸君的父亲,所取的十三房妻妾中,除了逸君的母亲,即正房太太已经去世以外,其她的都还健在,但十三姨太小产,此时不便出来见客,所以,只有十一位在场。

这十一位小妾中,还坐着一个男人,逸君回来之前唯一的男人——逸青,只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十分不耐烦。

我见娉婷和二姨奶奶坐得最近,神态也亲密,又听她唤姑母,便忆起二姨奶奶娘家姓乔,莫非这娉婷便是逸君口中的乔家小姐?

我心头微微泛酸,不由自主向她的脚看去。

只见她粉色百褶裙下露出一双尖尖金莲,不足盈盈一握,果真是缠了脚的,想起逸君不屑一顾的表情和语气,我不由“扑哧”笑了出来,这样一双脚确实不能和逸君一起跑跑跳跳…

只这笑声却触犯了某些人,诸多浓妆艳抹的脸上轻慢之色渐起,无人敢说不是,只老祖宗哼了一声,“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福了福,算是赔礼,逸君却一把将我拉起来,大声替我鸣不平,“怎么了?歌又没错!莫不是连笑也不能笑?歌,我们回屋去,笑给我一人听,我就喜欢看你笑!”

这个傻子!如此捧高我,不是把我往风口浪尖上送吗?多少人看不得别人好,他这般护我,又没能力护我,最后的结果不是我倒霉吗?

果不其然,老祖宗被激怒了,拍案而起,茶水四溅,“站住!回哪屋?你在咱们高家可没屋!”

我一怔,挣开逸君的手,回头,只见众人脸上泛起喜悦之色,包括娉婷,包括二姨奶奶,只有一个人例外——逸青。

我从来就没留意过逸青的存在,此时只因他不一样的眼光而注意到他。

他的外貌是不能和逸君相提并论的,只眉间那屡淡淡的病气让人心悸,投向我的眼神让我有几分不自在。

以致我原本回头是打算说什么的,都给忘了,匆匆逃离这厅堂,走向属于我自己的柴房。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点滴芭蕉嫌隙生

“逸君!你给我站住!”老祖宗在身后猛喝。

“什么事啊!”逸君自持老祖宗疼他,也不转身,气鼓鼓地回道。

“没看见表妹来了吗?也不陪陪就走?”

逸君亦异常固执,“她常常来!比歌在这里的时间还长!我为何不可以去陪歌!”

这情形让我不得不转身了,回头便看见娉婷泪光盈盈的眼和老祖宗怒气冲冲的眼神,以及个别姨奶奶脸上的不屑。

“老祖宗,逸君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自然如胶似漆,老祖宗就不要为难他了!”二姨奶奶答得有礼,笑得跋扈,我都能看出来,想必老祖宗这么个精明人儿也不是睁眼瞎吧,这明摆着就是挑拨了。()

老祖宗却冷眼一哼,“离歌,你是小门小户的女子,既然嫁进了高家,就要有大家风范,相夫教子不是你这么教的!”

我忽然觉得这句话很好笑,若不是前车之鉴,我又要笑出来。没错,相夫教子!逸君既是我夫君又是我儿子,他那孩童般的思维,可不是我在又当娘又当媳妇吗?

老祖宗这么重的话我承受不起,我不愿别人说我半句不是,尤其在这所谓的大户人家,我更不愿意丢了自己的脸面。{}

“逸君,你就留下吧!我累了,想独自歇会儿!”我淡淡地说着,似乎这件事于我无半分痛痒,而事实上,我心里酸痛渐浓,浓得我开始对娉婷,这个我起初认为无害的女子有了厌恶之情。

逸君显然对我的话不满意,可是,更不愿意忤逆我的话,只得愤愤坐了下来,却提出了条件,“以后歌要搬回房里睡,不然我也去柴房睡,你们谁敢拦我?”

此时的我正对着娉婷,娉婷眼里喜忧参半,想必她喜的是,我在这个家里只有睡柴房的待遇,而忧的却是逸君对我的意重吧…

没有等老祖宗答话,我请了告退。

终于可以好好洗洗,好好躺躺了!昨日与逸君在青草上一阵瞎滚,衣服弄得又脏又皱,沾了许多草渍,很是不舒服。

只是,我该去哪里弄热水,谁帮我搬热水呢?高家的丫鬟根本就不把我这卑贱的少奶奶放在眼里,连如烟也被老祖宗使唤到别处去了。

既如此,便只能自己动手了。

当我提着一大通热水从膳房踉踉跄跄走回柴房的时候,从花园横插出一个身影,挡在我面前。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逸青。

*****************************************************************************

好困,好想睡觉,555555555冬天来了冬眠好舒服,吉祥先去冬眠了好不?

“我帮你吧!”逸青看着我的眼神似笑非笑。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点滴芭蕉嫌隙生

“我帮你吧!”逸青看着我的眼神似笑非笑。

“你怎么来了?”我暗自纳闷,不是在厅堂陪客的吗?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言语之间颇为冷漠,从没跟他说过话,不甚熟,在者,他是我小叔。

“不就是陪个妞嘛,要这许多人?大官的女儿就了不起?也没见二姨娘就扶了正!”逸青说话的时候,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再说了,人家是特特来看大少爷的!”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吗?我蹙眉瞥向他,他眉梢果然闪过一缕轻浮。

这样的表情我很讨厌,便不再搭理他,提了水往前走,他只一路跟来,在我身后大呼小叫,“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啊?瞧我是庶出的,看不上?我怎么着也比那傻子强吧?”

我愈发觉得恶心,顿住脚步警告,“请你嘴里放尊重点!”

他只是冷笑,发足挡在我身前,忽的,折扇挑住了我的下巴,“我说嫂子啊,那傻子有多好?连洞房都不会给你,你不寂/寞吗?”

一个小叔子居然说出这种话,不是公然调戏我吗?我放下水桶,一把挥开他的折扇,“你给我让开!否则我喊人了!”

他却哈哈大笑,“好啊!你喊!我求之不得!看看高家耐不住寂/寞的大少奶奶是如何勾引小叔的!”

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我愤恨不已,提起桶便往他身上泼去!

这是一桶滚烫的水,一路虽有风,亦未吹冷,直把逸青烫得颈上皮肤泛红。{

他一怒之下竟然拽住了我手腕,顺手把我拖至旁边一假山后面,然后整个人便压了上来。

我被压在假山石上,背部勒得十分疼痛,而他的嘴也迅速啃着我的脖子,衣领嘶啦一声被撕开。

恐惧和愤怒压顶而来,我双臂挥舞,努力挣扎,忙乱之中抓到发髻上的金簪,顺手摘下,朝他狠狠扎去。

“啊——”只听他一声惨叫,双手松开,我也顾不得扎到了他哪里,金簪亦不敢再要,落荒而逃。

回到柴房,将门关死,无心再洗澡,靠在门背后喘气。

逸青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那傻子有多好?连洞房都不会给你,你不寂/寞吗?”

不由一阵气苦。傻子!傻子!若他不是傻子,我今天也不会被欺辱!且这一傻子,此时还在厅堂陪别家的小姐!

不就是一傻子吗?有何了不得?!

傻子!傻子!讨厌的傻子!我将柴房的杂物摔的摔,扔的扔,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摔累了,扔累了,把自己往稻草堆上一扔,直直的开始流泪。

如果,如果娶我的是夏生,会发生今天的事吗?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点滴芭蕉嫌隙生

这一躺,便在稻草里躺了整整一天。

恍惚间,有人推着我,“歌!歌!起来了!”

梦里是多年前那个暖暖的春日清晨,八岁的夏生抱着五岁的我轻轻摇晃,“离歌,离歌,再睡会儿,别怕,我会保护你!”

泪,湿了眼睫。

“夏生!”我喃喃低唤着,眼皮沉重得睁不开,黑暗中满是夏生温暖的笑容,他抚着我的发,皓白的腕子在眼前晃动。

“夏生…夏生…”此生,只是夏生…

“歌!歌!不哭了!好不好?你还有我!”谁温润的手指温柔地拭去我的泪,袖口溢出来的不是夏生的墨香…

我的梦便被惊醒了,心,开始抽搐,那一刻,我后悔了,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只是一棵野草,和这牡丹芍药生长之地极不融洽,为何要来自取其辱?

醒了,却不愿睁开眼睛,一任眼泪横流。

强迫自己仍然回到梦里去见我的夏生。

夏生,夏生,心底对身边此人生起怨尤,为何要惊动我的梦?惊扰我的幸福?陪着人家乔小姐不是很好吗?

“歌!快起来吃晚饭!大伙都等着你呢!”他仍在我上方呼着热气,带着他特有的气息。

大伙在等我?我算什么?我又为何要逢迎这不把我当一回事的大伙?

只是,若我不醒来,这傻子会一直叫下去…

我侧了身,并不掩饰我的泪,淡淡地回了句,“我不想去!”

“那可不行!不吃饭会饿坏的!”他掀开我单薄的被子。

身上一凉,冷风似乎灌进了骨头里,这早春的天气,入夜还是冷的…

“歌!你的衣服怎么破了?”他大惊。

我低头一瞅,我说怎么这么冷呢?原来上衣已破到腰际,露出红色的肚兜,大半个身子。被人羞辱的一幕重回脑中,心里再度气苦。

要我怎么回答?说我差点被人强取了贞/节吗?别说我说不出口,就算能说出口,他这个傻子懂什么叫贞节吗?

我苦笑,“我不喜欢这件衣服,所以铰破了!”

“哦!”他释然,“吓死我了!不喜欢就另做,明天带你去街上,让你自己选料子!快起来吧!要不,我给你把饭带回来吃?”

我想了想,自己终究还要在高家生活下去,这般娇气,无非是给自己设绊脚石。

忍吧!人生不过一忍字,忍忍就过去了!

“等等!”我叫住已经出了柴房的他,“我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点滴芭蕉嫌隙生

他回眸,一脸喜色,“我去给你拿套衣服来!”

难道我不去他就不给我拿衣服了吗?今天的我心里一点也不自在,只想找别扭的样子,我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转瞬,他捧了一套鹅黄的衣裙来。我忽然想起娉婷也是穿的鹅黄,无端便对这颜色心生厌恶,皱眉,“不穿这个,我讨厌这颜色!”

“歌,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好么?逸君很笨,猜不着。”他的眸中蕴含着无奈和沉重,似乎十分可怜。”黑的,白的,都可以!”明明知道我这新媳妇穿这两色是忌讳,可我偏要与他杠,是与他杠吗?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他嚅了嚅嘴唇,默默地去了,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套淡紫色滚着黑缎边的衣裙。

“歌,穿这套,可好?黑色和白色都不漂亮。”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在哀求。

我终不忍和他那般清亮的眸子相对,轻轻颔首,以示同意。

他大喜,揭开被子,欲给我换衣。{}

我微恼,“别碰我!出去等!”

他盯着我贴身的肚兜,眼里有些异样,被我一吼,身体一僵,放下衣服,缓缓起身出去。

我盯着那一堆衣裙,发现肚兜亵衣亵裤一应俱全,他,还真是个体贴周到的人,我叹了口气,可惜,终是傻子。

他估摸着我已经换好衣服,才又进来,手里多了把玉梳。

“歌,坐下,我给你梳头。”他脸上的失落烟消云散,给我他最温和的笑容。

“不用了!”我已经绾好发髻,就只在脑后松松软软一绾,从逸君搬来的铜镜里一看,多了几分慵懒的韵味。

我懒得再料理,就这么跟逸君出了门,没注意到他眼中的异样光彩。

到了前厅,高家人已团团圆圆坐了一大桌,高家老爷,也就是我的公公,一如既往地不在家。

雕花的檀木桌周围只剩了两个座位,显然是我和逸君的。其中一个空座位旁边坐的是娉婷。

高家的座位,极其讲究长幼有序,我和逸君,都跟娉婷是同辈,是以i理所当然坐一起。

然,别有用心者,却把逸君拉到娉婷身边坐下,我微微沉吟,不声不响坐在逸君身边。

忽然想起,这很像逸君左拥右抱之势,便觉好笑。

而更好笑的是,逸君居然和大伙谈笑声风,一点也不介意这样的安排。

心里再次感慨,他是否懂得这么安排的用意?唉,傻子总是傻子啊!

正文 第四十章 点滴芭蕉嫌隙生

坐下,只低了头扒着自己的饭粒,总觉得有异样的灼热炙烤着我,循这热力而去,竟是逸青直瞪瞪地看着我。

我皱了眉,心里愈发嫌弃他。

对于逸青,原本没什么印象。只知他比逸君小几天,如今也快二十了吧,约摸十八岁的光景还跟着出国留洋了一趟,似乎才回来没多久,亦是没成亲,人丁冷落的高家为这俩兄弟的婚事可是着了急,等着开枝散叶呢,这俩人自己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然,今天的事,却大出我的意料,脸也不由自主红了起来,饭粒咬在嘴里浑不知味,这样的晚餐于我,是煎熬。

“嫂子,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没准还当自己是新媳妇,害臊吗?”娉婷掩嘴而笑。

我的魂早已神游太虚,忽被她唤回,脸更臊得厉害,这高家,真没一个好东西!我暗暗咬牙切齿的咒骂。面子上却笑得温婉,不咸不淡的挥了一句,“这么说妹妹完全不害臊了?”

满桌俱惊,除了逸君和逸青。逸君是啥也没听懂,逸青却只看着我淡淡地笑。

娉婷的脸更是红得像柿子,讪讪一笑,“嫂子真会开玩笑!”

是吗?我暗暗冷笑,我还真看错了这小妮子!只当她是只小绵羊呢!

逸君的筷子伸向乘着鸡汤的大碗,从里面拣出一只鸡腿,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给我的,甚至,碗已伸出去一半,谁知,逸君却把鸡腿给了娉婷,我的碗尴尬地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那些存心看我笑话的人,已有隐隐得意之色。

娉婷更是满面春风,不经意在我脸上一瞟,那抹得意和腮边的羞涩成鲜明对比。

我端碗的手臂僵直着,竟然忘记了收回,心也梗住了…

碗中忽然多了一只鸭腿,逸青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嫂子,是想要这个鸭腿吗?你够不着,我帮你了!”

我抬起头,仍然是那炙热的目光,上午的一幕在脑中不断交织,我手一抖,差点抖落了碗。

他突然大笑起来,狂妄,毫不顾忌。

作为女人,我是心虚的,终是红了脸,悄悄掩饰心底的慌乱,若让人知道逸青和我的事,虽然我是无辜的,但预计,倒霉的一定是我,这周围已经有好奇地眼光在我和逸青之间游移了,尤以身边的逸君为甚…

我心底升起莫名快感,你自有表妹等着你拣鸡腿,我亦有我的鸭腿,而我实际更喜欢吃鸭腿…

只是,这给我拣鸡腿的人…

我叹息,恐惧也紧随而来…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点滴芭蕉嫌隙生

这顿饭吃得食不甘味,每个人的眼神都很怪异,终于等到晚饭结束,我匆匆告退,回到我的柴房。

逸君也紧随而至,进了门,却不说话,只坐在稻草堆里,好像在生气。

委屈在我心里翻腾,好像应该生气的是我吧?他左拥右抱,凭什么生气?

夜色渐渐晕开,我倦意不断高涨,也不再理他,和衣躺倒在稻草里,被子在他身/下坐着,我索性不盖了,闭了眼就睡。

“就这么睡,着凉了怎么办?”他闷声闷气,把那床破旧薄衾盖在我身上,自己随之躺在我身边,欲搂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