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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管!”我掀开身上的被子,往外侧挪了挪,拒绝他的靠拢。

“不要我管?有人管你了是吗?你和逸青很熟吗?”他发火了,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逸青?提起这个人我更来气!索性坐了起来,准备和他大干一场,“你不是也有你的好表妹了吗?还要我干什么?”

他一怔,忽然笑了,“我知道了,歌不喜欢我给娉婷拣鸡腿。”

我也愣住,是这样吗?难道说我在意他了?心中难受,言语更是冷淡,“胡说,你爱给谁拣给谁拣去!”

心里却在嘀咕,娉婷,娉婷,叫得多亲热!

“我只喜欢歌!歌也只喜欢逸君,好不好?”他缠住我的腰,死不松手,俊美的脸孩子气地趴在我胸口,似在乞求,似在撒娇…

那汪清泉般的眸子融化了我的心,不再拒绝他的拥抱,言语之间却不忘埋怨,“你不是更喜欢娉婷吗?”

他的黑眸中闪过狡黠的光,“我不喜欢娉婷,我只喜欢歌,但是,歌心里没我,所以我故意把鸡腿拣给娉婷…”

我一愣,恍然大悟,这傻子,不傻啊,居然会这招?

“你…坏蛋!你这臭傻子!坏傻子!”我骂着他,双拳捶打着他的前胸。

他呵呵笑着抓住我的手,“歌,我喜欢你叫我傻子!”

我噘了嘴,“傻子!你让我难过了!”

“对不起,歌,我赔,我让你开心!”虽是道歉,他眼眉间却分明是得意…

赔?怎么赔?在他融融的目光下,我红了脸期待。

忽见他的脸压了下来,温软润了我的唇,原来他的赔偿是这个…

“你坏…”我侧开脸躲避着。

“我知道你开心…”

门外不知何时又有细雨随风入夜,点滴敲打着芭蕉的沙沙声和他的声音一起随夜潜入我心…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为卿愿尝长更苦

第二日,不知是何原因,我醒来便有些头重脚轻,走路脚下也是漂浮的,好不容易支撑着自己,由逸君牵着进了厅堂。

又是满满的一桌,围在一起等着我们俩吃早饭。

走近桌边,便有针芒般的眼光盯着我和逸君紧握的手,不用看,我就知道,这目光来源于何处,眉梢不自觉扬起虚荣的得意,我的夫君,还是我的。

当时的我,不明的是,这究竟只是独占心里,还是其它…

镇定自若地在席边坐下,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虽然很有礼节地把头转向一边,已掀起不小风波。

“离歌是染了风寒吗?”老祖宗锐利的眼光盯着我。

我一直害怕老祖宗的眼光,过于犀利,让我有被剥光衣服的感觉。

“是的,老祖宗。”逸君替我答道。

“那还来这里?不是把大伙儿都染上吗?你十三姨才出了小月子,身子很弱,极易生病!”老祖宗的语气变得严厉。

应该说,她对我说话从来都是这么严厉。既如此,何必抬我进高家的门?

我心中怒极,忘记了自己要循规蹈矩的原则,霍地一声站来,“离歌告退!”转身便往屋外走。()

“歌!等我,我和你去!”逸君不顾身后老祖宗的咆哮,紧随我而来。

我顾不上他,只急匆匆地走,在门口却差点撞上一个人。小巧的身材,柳叶眉,斜飞的桃花眼,风情无限。

逸君赶上来,叫了声,“十三姨。”

我才知道,她就是所谓的“被我克掉孩子的”那位十三姨太。

她的美目在我和逸君之间流转一圈,莞尔一笑,“逸君啊,这是你的新娘子吧?真真是个美人儿!”说着却往席上一瞟,眉宇间的高深莫测我无法看懂。

人人都知我这不祥之人和她相克,她不可能不知,是以想着反正梁子已结,索性连招呼也不打,就跑回了柴屋。

“歌,不生气,有我陪着你!”逸君从身后圈住我,轻轻摇晃。

昨夜的雨将花园里的绿叶红花一洗如新,我,靠在他胸口闭上眼睛,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就呆在这柴屋,不去惹那世俗纷争。

整整过去了半天,高家也没派个大夫来瞧瞧我,而我渐渐迷糊起来,浑身开始发热。

逸君抱着我,有些着急,“歌,你先躺躺,我去给你找大夫。”

裹在冰冷的薄衾中,我竟有些怀念逸君怀抱里的温暖,喃喃念叨,“逸君,别走。”

逸君握住我的手,“歌,我不走,我去去就来!马上就回来!”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他掌心的温暖终从我手上滑走。

我的手在空中僵直,终无力垂下。

我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对逸君说,逸君,不要放开我的手…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为卿愿尝长更苦

迷迷糊糊中,觉得有水滴滴在我脸上,冰凉冰凉的,很舒服,只是头却有千斤重,稍稍一转都会疼。

努力睁开眼,原来是逸君握着我的手在哭。

“逸君…”喉咙涩痛得厉害,稍稍吞咽就疼痛不已。

“歌!歌!你醒了?我好怕!怕你会像娘一样不要我了!”他哭起来的时候像个孩子。我忽然觉得孩子很好啊,至少不做伪,在这里府里,除了逸君真心待我,还有谁呢?

“逸君,我想…喝水!”我艰难地说着。

“好!好!好!我去给你端水!”一连三个好字,他很快倒了水来。()

我试着拥肘部撑着坐起来,可却是徒劳无功。

逸君见状斥责我,“歌!谁让你自己起来?也不等我扶!”

言语间的关爱让我湿润了眼眶,人在病中时便分外容易被感动,不是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靠在他怀里喝完了水,我竟懒懒地把头搭在他肩上,不再躺回被子里。

他身体微微一僵,很珍惜地一只手拥紧了我,另一只手拉起被子将我包裹,温暖立刻将我包围得满满的。

门外响起碎碎的脚步声,如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先观察了我的颜色,才慢吞吞地回逸君,“大少爷,我去问过了,老祖宗说,少奶奶不能回房去住。[]”

“气死我了!”他孩子气地发脾气,“为什么要这么对歌?”

我怕他去求老祖宗,只会引来更大的风波,抓紧了他的衣领,“逸君,别生气,我在这里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好什么好?就因为住这破屋子才感了风寒!”逸君凶巴巴地看着我。

我第一次主动伸出胳膊,环在他腰际,“逸君,住哪里没关系,逸君陪着我就好!”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几乎能揣测他眼里的欣喜。

而他,挑起我的下颌,眸子里光亮闪烁,“真的吗?歌?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真的吗?我不知道…只是想藉此浇灭他的怒火…

目光落在如烟提来的食盒上,方忆起自己整天粒米未进。

如烟猜到我的心思,打开食盒,“少爷,少奶奶,你们一天没吃了,先吃点东西吧。”

“是老祖宗要你拿来的吗?”逸君斜目而问。

如烟怯懦地低下头,“不是,是如烟自己去厨房…”

“如烟!你疯了!”我斥责她,“被发现你会挨打的!”

逸君却和我唱反调,“好丫头!以后都得这么惦记你少奶奶!”

“你也是疯子!”我横了逸君一眼,“这是害如烟!”

我每每生气的时候,逸君惯用的一招就是撒娇。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低头和我额头轻轻相撞,柔柔摩擦,“歌!逸君也没饭,肚子好饿呢!让我吃点,别骂如烟了,好吗?”

我愣住了,他也没吃饭?怎么可能?逸君是高家的宝贝,老祖宗怎么舍得让他挨饿?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为卿愿尝长更苦

逸君从如烟提来的食盒里端出一碗药,依旧扶了我靠在他肩上,“来,歌,先把药喝了。”

浓浓的苦味钻入鼻子,我皱起眉,扭开脸,“不要,好苦!”

“乖,歌!你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能好?听话!”他像哄孩子一般哄着我,语气里是浓浓的疼爱。

我眼睛忽然有些湿润,这么对我说话的人,世上真的不多。

宠溺会让人变得愈加骄纵,我便是其中一个。许是,贪婪被重视被宠爱的感觉,我埋头于他胸前,轻蹭,“不喝,就不喝,苦!”

而我忘了自己撒娇的对象是个傻子,或者说孩子。我赖,他比我更赖,“歌,你不喝药,我就不吃饭!”

他严肃的样子像发誓,我扁了扁嘴,有些失望,多希望他继续哄哄我,说些宠溺的话,结果却是我被他要挟…

“喝就喝嘛!”我抢过碗,推开他,一口气把药咕噜咕噜全喝了下去,再把碗还给他,嘴里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药!”

在逸君面前,我确乎是越来越胆大了,这样的话也敢说!

他不以为然的笑,“当然不是,我亲眼看着逸青开的方子。{}”

“逸青?”我有些惊讶,他不学无术的样子,难道是大夫吗?

逸君瞧见我的神色便有些不高兴,“提起逸青你就有精神了!”

我心里憋气,受了欺负要瞒着不说,还要被他误会,更气的是,还要向他解释,“我没有!只是觉得逸青不像大夫!”

“不大夫像什么?”逸君忽然感了兴趣。

“像…坏人!”我迟疑着,说了真话。

他便高兴起来,提起逸青也不再摆出一副吃醋的样子,“逸青真是大夫呢,他还是学的西洋大夫那一套,要在你身上用,我不准,才开了中医方子。”

我对逸青的话题没了兴趣,示意逸君快吃饭。

逸君却端着碗凑到我唇边,“歌先吃!”

“我不想吃!”染了风寒,本来就没胃口。

“你不吃我也不吃哦!”老办法!他找到了对付我的办法!我这可怜的慈悲心总是被人利用。

“我着凉了!别给你染上!”我想起老祖宗的铁板脸,不寒而栗。

“我不怕!”世间比我更固执地人是他!

于是,这碗饭是在你一口我一口的交替中吃完的,如烟把食盒收走以后,他便看着我笑。

“傻笑!”我啐了他一口,含羞脱掉外衣,躺了回去。

窗外冷风一吹,我所在薄薄的被子里发抖。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为卿愿尝长更苦

“是不是很冷?”他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本就冷,加之染风寒,如何不冷呢?

逸君皱眉,“不行,我得去找老祖宗理论!”

“别!”我试图伸手阻止他,却只抓到他一片纯白的衣角…

高家没有一个人看好我,他此番去求情有何用呢?我早已料到结果。

果然,他气势汹汹地回来,冲我嚷,“歌!我陪你!死亦好病亦好,我都陪你!”

我不明,他究竟是何意,却见他“扑通”一声跳进柴房外的池塘,初春的水,其冰冷程度不亚于严冬啊!

我从被子里出来,披衣奔向池边,“你傻瓜!你快出来啊!傻子!你在干什么?”

逸君站得笔直,鼓起腮帮子,“我不出来!若老祖宗不答应你回房间住,我就一直站在水里不出来,我要把自己冷病,我和你一起病!”

他唇红齿白的模样在夜色蕴染下渐渐变得模糊,是雾霭迷蒙了我的眸,抑或是夜色太浓,看不穿?心底渐渐弥漫开来的,是酸酸的疼…

“你这傻子!”轻轻的一声埋怨,我跳入水中,扑入他怀抱。

与此同时,我听见自己哭泣的声音,淹没在溅起的水花声里。

越过他的肩,看不清岸边那拢春花究竟会开出怎样的颜色…

“歌!你为何下来?快上去!”他用力拽着我的胳膊,要把我从他身上扯开。

我执拗地抱紧了他,呜咽,“不!歌不上去!逸君上去我才上去!”

“不行!”他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个大人,将我横着抱起,我的身体便离开了水面。“歌,逸君会保护你,一直,一直保护你!”

一直?一直?那是多久?永远吗?

身上是冷水湿透的凉意,心却暖到了心窝子里。我伏在他怀里嘤嘤哭泣,泪,润湿了他纯白的外衣。

“歌,为什么哭?是为逸君吗?”他痴痴地问。

是为他吗?这一次我无比确定。是!

泪水却愈加泛滥,“逸君,不要对歌这般好,歌不值得,不值得!”在我心里,一直都存在着另一个男人,不是吗?哪怕已是阴阳两隔,亦无可取代!

“不!歌值得!逸君做什么都值得!”

他的誓言,掷地有声,回应他的,是我的泪,愈涌愈多的泪…

这一仗,终是逸君赢了。

老祖宗听了逸君的疯傻举动,急坏了,直奔池塘而来。

而我和逸君终于获许离开柴屋,回到我和逸君只住了一晚的新房。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春云吹散湘帘雨

同时,我亦发誓,从此不可再轻视他,不可嫌弃他傻!

这一路,逸君一直抱着我,不放我下来。我只是伏在他胸口默默流泪,无法坦然接受他这番宠爱。

“歌,不哭,其实我知道老祖宗舍不得我生病的!”他顽皮地朝我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