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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欢他,是吗?”他幽幽道。

我心里一阵慌乱,如出墙红杏被当场逮住一般,“你…你无聊!”

“是!我无聊!”他眸中的伤已显而易见,“无聊到可以接纳不纯洁的你,可以宽纵身心皆不属于我的你!”

“高逸君!”我大怒抓起枕头狠狠向他砸去,“你二姨娘都招供了,你还要污蔑我?干脆将我浸猪笼好了!”

他挥开枕头冷笑,笑容里带着伤,“你和你表哥之间的事,我静下心想来是断不可能的,成亲前和你有染的只怕是…”

“啊——”我气得尖叫,跳下床朝他劈头盖脸又打又抓,“你给我滚!滚去找你纯洁的娉婷表妹去!小心在我这里脏了大少爷尊贵的脚!”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他任我发泄一通后,忽紧握我手腕,我尖细的叫喊中混进他低沉的声音,“可这几天我明白了,即便你是不纯洁的,我亦不在乎,我只要你。”

我张了几下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静得几乎能听见他唇边微笑如花朵缓缓吐蕊的声音,眸光如水,倾泻而下,随之倾下的是他淡淡薄唇,温软相触,我轻微颤栗。

从懵懂中醒来,愤慨重燃,他,终是不信我!

狠命在他唇上一咬,我推开他,咬牙挤出两个字,“滚蛋!”

他复又粘上来,嬉笑,“不滚!”

我气结,苦于被他搂于怀中动弹不得。[]“放手!”我低喝。

“不放!”他愈加搂得紧。

“你…赖皮!”我竟没了主意。不对,不对!明明是气愤填膺,这对话却被他搅得乱了气氛。

“我就赖皮!”

他一副我是傻子我怕谁的表情,惹得我急怒交加,沉了脸威胁,“你少给我装傻!”

他依然赖皮地笑,“我就傻!”

我第一次对有理说不清这词有了深刻体会,和这傻子斗嘴竟比今早舌战二姨太还辛苦!

我在他臂中上蹿下跳无果后,哀叹,“你是我克星啊!”

“别忘了,你克我!”

我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趴在他手臂狠咬,一解心中之气,末了,几许阴狠地道,“那不去找你的娉婷?小心我克死你!”

“心甘情愿被你克!我偏爱找克!”

我彻底无言,决定不再多说一句话,横竖自己找气受。()

他却见不得我安宁,盯着我的脸,笑得几分邪恶,“不说了?不说话那我们做事?”话音未落便不规矩起来。

我吓得尖叫,他的笑容便愈加得意,“叫吧,让满园的人都听见!”

我立刻捂住嘴,他的手指却已伸入我衣内,寻着肚兜的结。

“停!我肚子饿了!”情急之下,只有这样才能保平安了。

他轻笑,停止了动作,朝外走去。

我寻思着等他出门就立刻把门拴上,哪知他只到门口便大呼“如烟”,我方想起,我一直都没见到如烟…

“少奶奶饿了,去厨房弄些吃的来。”他交代完便回身盯着我笑。

“别看我!”我横眉冷对。

“偏看!”

“你无聊!”

“看着你就不无聊了!”

老天!又来了!

我哭笑不得,直跺脚,“我很讨厌你,你知不知道?”

“知道!”

我快要疯了!“那你还不滚!”

“正因为你讨厌我,才要和你多亲近!”

苍天啊,救救我吧!他说完还贴着我坐下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一不留神,他在我脖子上挂了个东西,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玉。

我正打算取下来,被他搂住,手腕受制。他略微霸道的声音在耳边回旋,“不准取下来!这玉刻着我的名字。”

他的手指在我衣领处摩挲,解开领口的两粒盘扣。

“你干什么!”我捂住衣领,满面通红。

“我们成亲时的物件,你都送给别人,究竟是大方还是不在意?”他悠悠叹气,声音远得似来自天际。

都?他为何用这词?莫非给如烟的镯子他也发现了?

趁我愣神之际,他从我颈项处挑出一根红线,并顺势扯出我戴在胸口的香囊,里面珍藏着夏生送我的镯子。

“不许动它!”我惊慌不已,赶紧将香囊紧抓在手里。

他轻叹,一点一点把香囊从我手中抠出来,“我知你不会再戴镯子,所以买了这玉,把我的玉和他的镯子放一起,可好?”

我目瞪口呆,不自觉松开手,看着他把两根红绳缠在一起,看着他将玉塞入香囊,再重新挂回我颈项。

他微凉的唇印在我额头,继而顺势拥我入怀,“歌,把你的以后给我。”

我没有回答,始终呆呆的,寻思他究竟是何意,末了,冒出一句,“你…为何全知道?”

他蜻蜓点水般,在我眼眉,面颊轻啄,温言如风,“用心就会了解。”

我竟是被蛊惑了吗?不避不让?

恰逢如烟来送吃的,见此情形窘迫不已,立在门口进退两难。

我趁机逃离他的怀抱,兴高采烈去接如烟的盘子,“如烟,早上回来后怎么就一直不见你?”

如烟低了头,“大少奶奶要休息,奴婢不敢打扰。”

我一怔,我和她真是越来越生分了。

“如烟,你下去吧!”逸君忽在身后下令。

“是,大少爷。”如烟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眼逸君,眼神似有些闪烁,匆匆退出。

我狠瞪了他一眼,凭什么对我的人呼来喝去?

他笑着过来接我的托盘,置于几上,给我盛好饭,递至我手中,“不高兴?”

我不理他,接过碗狠命往嘴里扒饭。

他只是看着我笑,“慢点!我不抢你的!”

我横他一眼,“你别看着我好不好?”

“我喜欢看你!”

我知道,新的一轮有理说不清又要开始了,把碗一摔,“你看着我就不吃了!”

他便过来抱我,“吃饱了就…”

“啊——”我尖叫着推开他,“我没吃饱!”重又端了碗猛吃。

“哈哈哈哈哈!”他靠于椅子上,笑得怡然自得。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最终,我吃得肚皮圆滚,实在撑不下去,才打着嗝罢休。

一杯香茶便递到我眼前,“喝点水!别噎着。”

我扭过脸不予理睬,“我吃完了,你该走了吧?”他原本就是送饭来给我吃的,不是吗?

他指尖敲着锃亮的雕花木桌,“你究竟要赶我去哪里?”

“这是你自个的家!你大少爷爱上哪就上哪!我如何知道?”我托腮不屑地扁嘴。

“可我就爱这里!”

他柔柔的目光看得我颇不自在,更不知为何想恨他亦恨不起来,别别扭扭甩了句,“何必呢!我小门小户出生,又是个克星,去寻你千娇百媚的表妹吧!”

我以为他会说,我偏爱寻你。然而我竟错了,他一时悄无声音了。

略略诧异,抬眼望他,却见他定定看着我,唇角噙笑,一些别样意味…

我的脸逐渐发烧,“笑什么?”声大心却虚。|

“我以为你心里果真一点也没有我,原来还是有的…”他不紧不慢地道来,笑意更浓。

“哪有!”我赶紧否认,急着岔开话题,忽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没弄明白,端坐了问,“你到底是不是傻的?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他笑,眸子里却闪过哀伤,靠近我,近乎唇语,“从前真是傻的。”

“那什么时候变不傻?”我疑惑。

“自你进府以后就有好转,这是我彻底好了以后才想明白的。”

“那是为何?不是说我克夫吗?你该更傻才是!”我愈加不明白,拧眉看着他。

“你盼着我更傻吗?”他在我头上轻轻一敲,带了嗔怒,似以示小惩。

这个动作让我觉得他忽然像大人了,一时难以接受,却听他细细道来,“歌,你可记得,自你进府后,我便只喝你泡的茶?”

我大惊,“你是说有人在茶里…?”

他微微颔首,“我十一岁那年大病一场,之后便不记得前事,亦不认得人,大夫便给我下定论,说我是傻子。吃了好些药,前些年还感觉不明显,这几年越来越糟,有时哭笑不受控制,有时甚至连如厕之事亦失禁,发呆流口水更是常见。我如今思来想去,食物是全府上下都要吃的,只这茶有问题了。”

此话太令人震惊了,以致我竟忘了还在生他的气,只暗自庆幸。自有一日我采了露珠煮了回茶,他便恋上了,不肯再喝府里的茶。这法子,其实是夏生教的…

“那你如今记得前事了?”我急切问道。

正文 第九十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他却捏了捏我的脸,淡笑,“不是不关心我吗?”

我断定他是记得了,不屑地努努嘴,“只是好奇罢了!”

他轻轻一笑,眉梢的轻蔑似在不计较我的口是心非,“歌可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我点点头,“你说过,是被人淹死的…”话未说完,我恍然大悟,“难道是浸猪笼?”我猛然记起我被浸猪笼那天听见逸君的惨叫,叫的却不是我的名字,而是——“娘”。

“是!那天我本是赶去救你的,一见那场面便头痛不已,似要炸裂一般,看着你一会儿是你,一会儿又变成娘,支离破碎的往事便一点一点浮现,回来大睡一觉后,一切便清晰了。”他双眉微锁,阴郁渐渐聚拢乌瞳。

这双曾经看得见蓝天白云倒影的眸子不再纯净,心中涌起的不知是怜悯还是疏离,我竟移了移身子,稍稍远离他。

敏感如他,立时警觉,伸臂将我揽入怀中,“怕我?”

“会吗?”我挑了挑眉,欲挣脱他的束缚,“你家老祖宗我都不怕,会怕你?不过,你们高家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太恐怖!”

二姨太这次设计我不成,算我运气好,这阖府不知多少人讨厌我,他们连逸君都敢下手,何况是一个我?这样下去,我迟早连自己如何死的都不清楚。{}

他一直盯着我的脸,而我脸上风云变幻,估计泄露了我的心事,他加重了臂力,箍得我无法动弹,“又想让我写休书?”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

我惶惑一笑,“逸君,你既对我好,定不想我死,可这里人人想我死,那些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所以…”

“所以更不能放你走,你忍心把我一人扔在这吃人不吐骨头之地让人给生吞活剥了?”他优美薄唇暖香暗涌,几乎触到我唇上。

我双臂抵在他胸口,试图将他推远,却是未语心先乱,“你不是…有娉婷吗?她家是都督…”

唇上一温,余下话语被堵回,润泽携着暖香滑进我齿间,暗黑的屋顶在旋转,情不自禁闭上眼,又见黄花满地,延绵天边…

“娉婷只是个名字,不许再提她…”耳际灼热卷裹。

我无力轻嘤,终不能释怀,似怨,似嗔,“不提又如何?便不在吗?”

他执了我手,覆在他心口,“这里,只有你。她们要我娶她,我便娶她,然我只守着你,从此日日不离你,可好?”

“若我说不呢?”心头郁郁的,始终扎根刺。

“不能说不!”他轻啄我手背,“歌,若你离开,能更幸福,我定成全你,可你孓然一身,我不放心。”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若似皎月不成玦

他每每语出,必击中我心窝,我心中竟泛起暖意,渐湿了双眸,这世间,也只他是真心待我,即便他犯了错,我亦毫不怀疑…

“逸君,我没有!”我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他对我贞/节的质疑,是我心中最后一根刺。

“什么没有?”他茫然。

我低眸,先红了脸,“我说…我和夏生没有…我是清清白白嫁你…”

他微一沉吟,撩起我的发丝,“我相信。”

我知他短暂停顿是在思考,只不知这句“相信”可是敷衍?抬眸寻觅他眼中可有作伪的痕迹,只遇上他回复最初的纯净微笑,“歌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世间只有歌不会骗我。”

只有我不会骗他吗?这句话好沉重,沉重得当终有一天我对他撒谎时竟不敢面对他的眸…

“可你会骗我!”他娶娉婷一事无论起因如何,终是不能改的事实。

“对不起,我错了,我赔罪!”他凝眸。[]

“如何赔罪?你可知我那时恨死了你!”被刺穿的痛,被伤透的心,此时想起,仍酸楚难耐。

他紧拥了我,一手摩挲着我的背,极致温柔,“我知道,我明白,全是我的错,今后给歌做牛做马,绝不多言!”

“我要牛马何用?”脸被他扣在胸口,发出的声音也是呜呜呜的。

“那要如何?侍候歌吃饭饮水,沐浴洗脚?为歌宽衣解带?”他忽而笑起来。

我察觉到他异样的语气,欲逃跑,却双脚腾空,竟是他将我抱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眼见他抱着我往床的方向而去,我慌乱不堪,欲挣扎着下地,已被他轻置于床/上。

他旋即俯身压下,食指轻抚我唇瓣,“我想赔罪啊,我们的初次是你的噩梦,我得把它变成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