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赶紧伸手拿纸,一旁的伊落落轻叹了口气,犹疑道:“流年,你根本没有放下…”

流年不说话,眼睛里有眼泪流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

后天宣判,虽然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是个什么结果,可是就现在的形势看,只怕染止墨他父亲也撑不住了!

不得不说,看见收藏维持在四百这个数字上,有点被打击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六章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后天宣判,虽然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是个什么结果,可是就现在的形势看,只怕染止墨他父亲也撑不住了!

拖了这么长时间,染止墨那里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早就预料到了,就应该在就想好对策了才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迹象表明他能从这次的事件中顺利脱身?

拖得越久,胜算就越小,他在官场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懂舆论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而时间就是它最强的助力!

敲门声响起,流年说了声“请进”,抬头一看,进来的却她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程冉明。

屋子里气氛变得压抑,明明是很宽敞的屋子,此刻却是那么的拥挤。

“我出去一下。”流年将手中的橙子放到一旁,先行开了口。

出了病房走在走廊里,以为这样就算躲过了,却没想到在这样的一天里,似乎总是能见到些她不想见到的人。

今天第二次,遇到染止墨的父亲,偏偏这一次,并不是偶然。

“苏小姐,我想问你些事情,请问有时间吗?”

“您说吧。”

染父看了看周围,流年明白他的意思,跟着他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流年等着他开口。

“苏小姐,我想问你…止墨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关于这次的案子,止墨有没有和你提到过什么?”

“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染父的眼中有明显的失望,其中的含义太过直白,流年心中禁不住一颤。

迟疑了片刻,流年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我听说…后天就要宣判了?”

染父有些吃惊地望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谢谢,我先走了。”

流年一路回到之前的走廊,脑子里想的莫不是染父最后的那一叹气,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脚步声渐近,一抬头,只见伊落落一面擦着脸上的眼泪一面走,见到她,也只是说了句“我先走了”。

流年根本来不及回应,伊落落加快脚步逃似的离开了。她猜得到原因,大概她离开以后程冉明对伊落落说了些什么伤人的话。

回到病房,程冉明坐在那里,见她进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并没有出声。

流年虽然替伊落落难过,可是她却没有资格说程冉明些什么,程冉明之前说的也没错,并不是别人喜欢他他就要喜欢那个人,对他,对她都一样。

两个人静默地坐了一会儿,流年将先前剥了皮的橙子吃完,咬了咬牙,即使知道千不该万不该,却还是开了口:“程冉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第七章她还是这样做了

程冉明听到这话,似是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头也没抬一下,只是轻哼了一声,“我还没那么大能力。”

他果然猜到了,她早该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

“我只…”流年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程冉明生硬地打断:“就算我有这个能力,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呢?”

流年低了头,声音弱了下去,底气明显的不足,“我只是除了你,再想不到第二个能帮我的人。”

听到这话,程冉明猛地抬起头望向她,心里滋味难辨。

她这算是示弱吗?满身是刺的刺猬向他示弱,却是为了那一个人!

他不知道该喜该悲,她终于想到了他,可那只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

七年前她走投无路找到他的时候,她所说的便是这样的一句话,那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现在…

程冉明缓缓阖上了眼,“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流年警惕地望向他,那份戒备刺痛了程冉明。

他揉着额角,自嘲地一笑,过了片刻,他沉声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不能让染止墨知道是你想要救的他。”

流年看着程冉明,怔住了。

程冉明却并不肯就此放过她,低沉的声音继续:“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我是为了程冉茵才会帮他的。”

病房里,流年只觉得寒意透心。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流年亦是沉了声调,蹙紧眉,她低声道。

“就凭你让我帮你”,程冉明望向她,目光锐利,“因为你根本就是别无选择!”

第二天中午,流年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家,流年照常打开电视看午间新闻,电视上,吴宝国慷慨激昂大讲特讲本市近来在反腐倡廉工作上取得的进步,并且向群众保证只要是损害了人民群众利益的官员,无论他在什么位置,都不会姑息。

这话分明就是针对染止墨说的!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流年拿起来,是程冉明的电话。

“我在你楼下。”

“我马上下去。”

两人之间再没有多余的话,流年挂了电话,拿起准备好的东西出了门。从车窗处将东西递给程冉明,流年轻声道:“谢谢。”

程冉明接过东西,看了一眼,说道:“这几天你小心点,这复印件一旦让他们看见,他们必定是要找原件的!”

流年微垂了头,抿了下唇,“我明白。”

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步,尽管染止墨特意嘱咐她不要这样,她还是要拿父亲留下的东西去做交换。

今天看到有亲说流年不应该放不下的,想要解释一下,流年和止墨在一起十五年,正式分开两年,止墨对于流年而言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信仰,分开的时间也许会淡化些什么,但是我觉得让流年彻底放下基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流年是个有点偏执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吧,欢迎亲们留言哈!

第七章就好像不想看见他一样

因为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

---------

这不是道选择题,她也许会因此多几分危险,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染止墨有可能真的就要受这莫须有的罪名。

程冉明办事效率非常的高,晚上的时候,流年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他说:“邵启仁说他要好好考虑一下,他答应先让染止墨取保候审,至于其他的,他还要和其他人商量。”

流年冷笑一声,“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他如果不放过染止墨他就是染止墨的陪葬品,取保候审…缓兵之计?”

程冉明轻哼一声算是对她所说的肯定,随后又补充道:“他大概是不甘心,缓兵之计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他还想要找到原件解除这次危机,你小心点!”

半天之内,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和她说“小心”这两个字了,流年心中微酸,轻声道:“我明白。”

“还有,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心中的酸意愈甚,流年咬住下唇,半晌,才再次说出那三个字:“我明白。”

焦急地等待,流年终于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在新闻里看到了染止墨取保候审的消息。

电视上是染止墨从看守所里出来时的场景,许多记者一起围了上去,流年紧紧地盯住屏幕,极力想要在看些人头中看清染止墨,记者争先恐后的问了很多问题,可是染止墨始终冷着面色,一言不发。流年看着屏幕上染止墨抿住双唇的样子,只觉得他似乎憔悴了许多,同时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看起来一切都还好。

手机的铃声在此时突兀的响起,流年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当即愣住。

竟然是染止墨!

流年只觉得心跳加速,心里满是忐忑,又隐隐透着那么一点雀跃,她将手机拿在手里,却始终没有按下通话键。

他大概刚回来吧,现在找她要做什么?

铃声执着地响着,一遍又一遍,似乎只要她不接,电话就会一直这样响下去。

横下心,流年接通了电话,有风声从听筒里传出,流年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轻:“喂。”

“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江边等你。”

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老地方”可言,江边的大桥算是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常去的地方,流年赶到那里的时候染止墨已经到了,他靠着护栏而站,江边的风吹起他的衣摆,她走近,只觉得他脸上的疲惫那般的清晰。

流年觉得心一阵紧缩,她心疼地想要伸出手去抚平他凸起的眉心,最终却只能用再平淡不过的声调说:“这么着急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她将头偏向一旁,不去看他,就好像不想看见他一样。

看到亲的留言了,谢谢亲们支持!

第七章她装出奇怪的样子

鬓边的碎发被人轻轻理到耳后,那人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耳朵,痒痒的,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逃开。

“流年,你去做了交易对不对?”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小时候她一不小心弄脏了他最喜欢的书,他想要责备却又不忍心。

流年差一点就落下泪来,却强忍住,睁大眼睛,任由风吹干自己的眼窝。

“什么交易?”她蹙起眉,装出奇怪的样子。

“你拿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去找他们做了交易对不对?不然他们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取保候审的!”

流年的表情近乎吃惊,“什么交易?什么我父亲留下的东西?我父亲留下什么东西了?他们?他们又是谁?”

染止墨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他看着她,直接地问道:“流年,你想隐瞒什么?”

“我想隐瞒什么?你想说什么啊?你总不会觉得你取保候审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染止墨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

她像是觉得可笑,真的笑了一声,“你给我打电话的前一分钟我才看到关于你取保候审的新闻,才知道你出来了的,你太高估我了,我要是有这个能力,当初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被抓了!”

她的话里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那种刻意的嘲讽让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夜风很冷,寒意渗入身体,流年僵直了背脊,逼自己不要再这场对峙中败下阵来。

不知道过了过久,她听到染止墨的声音有些干:“真的…不是你?”

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脑海中却回想起程冉明的声音: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流年咬牙,狠心道:“当然不是我!”

他仔细地分辨着她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像是想要看出这话的真假,流年迎着他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坦然一些,最终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

流年费力地攒出一个笑,“没事,你能出来我还是替你高兴的。”

她就这样笑着,像是什么都不曾在意。

他皱眉,片刻之后转身,离开了她的视线。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像想要哭,却哭不出来,索性就笑了,她向前两步走近江边的护栏,看着映着灯光粼粼的江面,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护栏的那边像是另一个世界,爸爸、妈妈都在那里,可是只有她去不了。

在江边吹了会儿风,流年转身要离开,却在这一刻怔住。

染止墨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他,他出声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第七章她不敢让他发现

染止墨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他,他出声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坚持道:“天已经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

她只好答应,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便向前走去。

刻意加快了脚步,为了避免肩并肩的尴尬,那样亲密的姿式,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却更像是一种难堪。

一路沉默,终于到了楼下,流年再顾不得许多,又说了一次“谢谢”,便匆匆往楼里走。

心跳很快,一下有一下,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可是越来越远,他并没有拦住她,进了楼,她已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什么。

走到家门口,她习惯性地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然而要是转动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飞快地拉开门,她打开灯,入目是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的抽屉都是被打开的,里面的东西有的被扔了出来,有的横七竖八地躺在抽屉里,陶瓷的花盆被摔碎在了地上,里面的泥土落在地板上,花甚至被人踩过,地上连落脚的都没有,流年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一冷,她没有办法确定现在里面还有没有人,思索了一下,她转身下了楼。

没出楼门就看到了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染止墨,他见到她出来,显得十分吃惊,“怎么了?”

流年害怕他知道了自己家里遭贼,联想到什么,于是隐瞒道:“没事,我就是忽然想下来走走。”可是心里焦急,表情并没有做到自然,被染止墨察觉了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流年见瞒不过,只好说:“家里进贼了,你帮我报警吧。”

警察很快就到了,勘察了现场后,问流年道:“你发现有什么物品丢失了吗?”

家里并没有存折什么的值钱的东西,流年看了看,虽然损坏的严重,但东西并没有少什么,流年刚想要摇头,忽然意识到如果说什么都没有丢的话这就不是一起普通的入室盗窃,那些人进来肯定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警察必定会问她她觉得那些人是要找什么,言多必失,更何况还有染止墨在,她不能让人察觉到那账本的存在。

于是撒了谎,“丢了一张存折。”

和警察去警察局做了笔录,警察问了一些问题,关于存折的那些流年语焉不祥。

从警察局出来,染止墨还在等着她,见她出来,问道:“我送你吧,你去哪里?”

“回家。”

他直白地问道:“你那里还能住吗?”

她微抿了唇,犹豫了一下,“那我今天晚上去伊落落那里就好,她家离这里很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第七章其实谁都不信

她微抿了唇,犹豫了一下,“那我今天晚上去伊落落那里就好,她家离这里很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染止墨却固执地不理会她后面的话,“给伊落落打电话了吗?”

她无法,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伊落落的手机。伊落落在十分钟之后赶到,当看到染止墨的时候,她显得有些吃惊,却只是礼貌地问了声“学长好”。

染止墨冲伊落落点了下头,又对她说道:“流年交给你,我先走了。”

离开的那一刻,他望向流年,墨黑的眸子里似是藏着许多话,然而一瞬之后,他只是离开。

和伊落落说了自己家里进贼的事情,伊落落显得十分吃惊,尤其是当流年说自己家里已经乱七八糟无处落脚,要在她家借宿一晚的时候,伊落落眼睛睁得都快圆了。

“你丢什么东西了吗?”

流年起先觉得对伊落落并没有么好隐瞒的,摇了摇头,可是紧接着又赶紧点头,开口道:“丢了一个存折。”

“上面有多少钱?”

流年拿出刚才应付警察的那一套:“一万多吧…”

伊落落不以为然地哂笑一声,“进你家的贼也真够累的,把你家翻的都没法住人了,结果只找出来一张一万块钱的存折…”

的确没有什么信服力,恐怕刚才那些警察也是这么觉着的吧!

念头一转,流年忽又笑了:“有你这样的朋友吗?居然盼着我丢东西!”

第二天一早,流年就被手机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流年迷迷糊糊地按下通话键,讲电话拿到耳边,“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男子的声音:“喂,流年吗?我是你邵伯伯。”

睡意一下子去了一半,流年坐起来,小心地问道:“邵伯伯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多的绕什么弯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谈谈。”

这通电话为了什么流年心里自然猜得到,邵启仁看到复印件的时候大概就明白原件在她那里了,这样陈年的账目,除了作为贪污犯女儿的她以外,又还有什么其他人能拿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