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过几日进来再将这些干花给收拾了,用来做一些香包什么的,再好不过了。另外一大部分的鲜花花瓣,全部都存在了制药房里,反正明个儿开始,她就要过着禁足一个月的日子了,干脆从明天晚上开始的一个月内,她好好地将一直存下来的这些鲜花花瓣全部都给制成了鲜花香露。

而那些颜色鲜艳的花瓣,她还可以用来调制成胭脂水粉之类的,这些是自然无污染的,拿出去给她自个儿还有娘亲姐姐用着,也是十分妥当的。

至于药田空间里头果树上可以收获的各种水果还有云雾茶,沈立冬自然意念轻动,将这些东西轻而易举地收割到了仓库里头。这眼看仓库里头的水果堆满了,沈立冬干脆取了一部分的水果,酿起了果酒来,忙碌了一个晚上,沈立冬酿造了两大水缸的果酒,随后在上头封印严实了,等着可以开封的那天再来揭开封盖,看看果酒酿制成功了没有。

不过,想来这果酒酿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要知道,她现在酿制果酒起来,已经相当娴熟了,几乎是闭着眼睛摸索着,都能知道该做什么步骤,所以沈立冬对自个儿这批酿制的果酒还是十分有信心的,相信开封的那天,她的果酒定然是成功无疑的。

想着如此,沈立冬算了算时辰,觉得外头天色该亮堂起来了,她呆在空间里头的时辰也够长久了,因而她赶紧带着几盒云雾茶出了药田空间。这家中最近的茶叶已经是喝得差不多了,因而这次从药田空间出来的时候,沈立冬带足了云雾茶,等着木槿木兰进来的时候,沈立冬让她们二人先将云雾茶送往沈府的各个院落。

这会儿的沈立冬除了在外头奔波着帮着她去采买良田跟庄子的于嬷嬷外,还有就是木槿木兰二个丫鬟之外,沈立冬觉得在竹荷院没有抓到那个内贼之前,她绝不会轻易让那些丫鬟靠近她半步,也不会让她们去做任何重要的事情,因而这个时候的木槿跟木兰自然是忙碌了一些,只是她们二人忙碌归忙碌,精神头那是十足得很,因为什么?因为沈立冬的信任,没有什么事情比一个主子对下人给予这样的信任之事而让木槿木兰更为高兴的了,因而这几天,木槿木兰虽然什么事情都得亲自亲为,但她们二人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地明灿起来。

相反,竹荷院里头的其他丫鬟,似有些动摇了起来,她们因为沈立冬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找她们去办理,她们心里头觉得不安得很,很是担心沈立冬日后是不是不再用她们几个了。而沈立冬在得了木蝶那个丫头无意间说出来的消息后,她觉得她这番举动恐怕已经惹起有心之人的怀疑,因而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她又让竹荷院的上上下下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没有凡事都让木槿木兰二人去办理了,相反,她还派遣木槿木兰二个人出府去了,让她们去帮着姐夫打点清荷堂的生意去了。

如此,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以为沈立冬不过是因为跪过祠堂之后,心情不佳,因而只让木槿木兰二个丫鬟在身边呆着,不想看到其他人烦着她罚抄女诫,这也合情合理。如此,沈立冬这般打消了院子里头上上下下丫鬟们的不安之后,又过了几天。

这一天,沈立冬正在书房里头罚抄着女诫,她提笔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书写着,就跟练大字那般,心境平和得很,不像是在罚抄似的,倒像是在抒情写意着什么似的,眉宇之间,淡然如水。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木槿跟木兰二个丫鬟双双回到了竹荷院,这一回她们二人是带着确切的消息回来了。

沈立冬看到她们二人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然有眉目了。放下狼毫的她,淡淡地问着她们二人。

“事情办得如何了?是不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证据?”那木槿跟木兰听到沈立冬这般问她们,自然是点了点头。

“回小姐的话,奴婢们根据小姐的吩咐,暗中悄悄行事,将小姐让奴婢二人假传沈府要跟四皇子殿下合作的消息放了出去,果然,有人忍耐了三天,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地出去传递了消息。如今,那个内贼还有那个得到假消息的暗桩全部被阿牛侍卫还有荣安侍卫给带回来了,奴婢正让他们等在外头,就等小姐吩咐了。”木槿跟木兰得了沈立冬的嘱咐,她们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却没有想到最后抓出来的那个人会是她们意料之外的那个人,而不是她们原先怀疑的那个丫头木绣,这会儿她们二人暗自庆幸,庆幸小姐当时听了她们二人的怀疑,并没有直接定了木绣的罪名,若不然,她们两个可是白白冤枉了木绣,却将真正的那个内贼给放过去了。

这沈立冬看见木槿跟木兰面带愧疚的表情,又听得她们这番说辞,心中自然明白了。看来这回抓出来的内贼定然不是木槿跟木兰先前怀疑的木绣丫鬟,而是另有其人。想必这二个丫鬟正在为先前的怀疑而感觉到愧对木绣吧。不过,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她们二人,凭着木绣丫鬟那些举止,确实容易引来怀疑,而想必那个人也相当清楚这件事情,因而借着木绣之事为她自个儿的行踪打了掩护。

如此想着,沈立冬就越发地觉得,这一次她得处理干净了才行,若不然留着那个内贼,势必会惹来更大的祸端。因而她朝着木槿木兰二个丫鬟扫了一眼,淡道:“既然人已经带来了,那么你们二个就跟着本小姐出去看一看,本小姐倒要问问她,本小姐究竟哪里亏待了她,让她做出这般出卖主子之事。”沈立冬从书桌里头走出来,带着木槿跟木兰走出了房间。到了外头门口处,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丫鬟们都已经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院子里头,她们一个个对着阿牛侍卫还有荣安侍卫抓过来的一男一女指指点点着。

丫鬟之中,那木绣看到这等场景,脸色发白着,这件事情看来是东窗事发了,等会恐怕她也难逃一劫了,想着,木绣狠狠地咬着唇瓣,不断地压制着内心的惶恐。

而沈立冬略过了木绣那张脸,目光冷冷地落在跪在她脚边的两个人,她蹲身下来,蓦然伸手一出,直直地扣住了那个丫鬟的下颚骨,将她的脸给抬了起来。

“告诉本小姐,究竟本小姐是哪里亏待了你,让你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情来?”

“小姐,奴婢我,奴婢我,我——”那丫鬟惶恐之际,忽而道:“请小姐饶命,奴婢其实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奴婢的家人被相爷府的人给控制了,奴婢这才没有办法听从对方行事的,还望小姐明察。”这丫鬟的头砰砰砰地磕在冷硬的地面上,额头都磕破了,磕出了血丝来,沈立冬还是半点心软的迹象都没有,她看着这个丫鬟,这个本来她可以重要的丫鬟,如今变成了这般摸样,当下目光冰冷如雪剑。

“木棉,到这会儿你还撒谎,你真是太令本小姐失望了。”若是她肯实话实说,她倒是可以考虑不要了她的性命。

但是这会儿她还这般狡辩,沈立冬就真的容她不得了。

第6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

然木棉到这会儿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还在哭诉着向沈立冬求情着。她以为凭着这逼不得已的苦衷会向当初的黑山七霸那般,或者向先前的两个产婆那般,沈立冬会放她一马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沈立冬可以给那些人一次机会,那是因为那些人确实有逼不得已的苦衷,而且他们在她面前坦言相对,并未曾狡辩什么,他们承认他们所犯下的错,并且在她的面前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切。因为如此,沈立冬才没有对那些人痛下狠心,给了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给了他们还能活在世上的机会。

但是这会儿的木棉不一样,她在行事之前,拿着木绣跟她表哥私会之事要挟了木绣替她做掩护不说,这会儿东窗事发了,她还在她面前狡辩着,哭诉着她那所谓的苦衷,这就让沈立冬无法容忍了。

因而沈立冬直截了当地断了木棉的哭诉,呵斥道:“够了!木棉!”她冷冷地看着木棉,眼中是一闪而逝的怒意。

“木棉,本小姐原本还想给你一次机会的,但是这会儿是你自个儿自断生机,那么就不要怪责本小姐冷血无情了。”沈立冬此话一出,木棉蓦然大震,瞪大眼睛,似不敢相信地看着沈立冬。

“小姐,小姐,你是这个世上最善良仁慈的小姐了,求小姐高抬贵手,大发慈悲,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奴婢真的是有天大的苦衷的,奴婢的家人真的是被他们威胁了性命,是真的,如此奴婢再迫于无奈才给他们传递了消息,还请小姐明鉴呢。”木棉跪着过来,拉着沈立冬的裙摆,继续碰碰碰地磕着头,那额头上的血丝此刻流淌了出来,从她的脸上缓缓地滑落,看着令人触目惊心,有些不忍心。

这要是换成以往的时候,木槿跟木兰不知情的话,定然会出言给木棉求情的,只是到了这会儿,木槿跟木兰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们都沉默着,而木蝶就不用说了,她本是第一个发现木棉有问题的人,因而这会儿对于木棉的这番做作更加不屑。

至于木莲,虽然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听了沈立冬的言辞,自然也明白是木棉出卖了小姐,给外人传递了不应该传递的消息,使得大少爷还有三少爷差点深陷二皇子府邸回不来了,害得小姐也几乎差点无法脱身了,因而一心向着沈立冬的木莲,哪怕觉得今个儿的小姐有些疾言厉色,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但是她还是打从心底地认可着沈立冬,她也认为这件事情是木棉做错了,大错特错了,若是换成她是小姐的话,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木棉的,谁叫木棉动了最不该动的心思,让主子陷入危险之中,这可是身为下人的大忌。

因而到了这个时候,原本四大丫鬟之一的木棉,竟然没有一个丫鬟站出来为她求情,如此,其他的二等丫鬟,三等丫鬟还有粗使丫鬟,心里头哪个不是跟明镜似的,都想着木棉这次是触犯到小姐的底线了,若不然,小姐不会看着这样的木棉还无动于衷的。所以这会儿她们自然也是无人敢上前为木棉说一句话的,她们怕惹得沈立冬发火,那闪躲还来不及呢,哪有主动上前去撞到小姐火头上去的,因而此时的木棉,就等同于众叛亲离了。

恐怕这会儿连她自个儿都没有想到,平日里对着她巴结的底下小丫鬟们,如今一个个避她若瘟神一般,而同她一向交好的木槿木兰木莲,她们三个人竟然也不会在小姐面前美言几句,替她求求情,想着,木棉就愤恨不已,怨毒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木槿木兰木莲三人。而沈立冬见到木棉这般表情,当即冷道:“这会儿你不用想着别人替你求情了,想一想你自个儿做的事情吧,单单一项叛主行为,本小姐就可以定你死罪,让手下的人活活将你杖毙了!”沈立冬淡漠地看着此时狼狈不堪的木棉,木棉到了这个时候,方醒悟过来,而当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她才开始惶惶不安了。

不过到了这会儿,她还是咬紧牙关没有说实话,只是一个劲地求着沈立冬。

“小姐,小姐,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沈立冬这个时候对木棉这个丫鬟那是完全失望了,她这是已经魔障了,中了一种魅惑的毒药,无药可救,一旦入了情,便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木棉了。

想着,沈立冬背转身去,使了一个眼神给木槿,木槿立刻上前来,恭敬地低头,等候沈立冬的吩咐。

沈立冬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木棉,又看了看木槿,道:“去,将于嬷嬷去请过来,本小姐有件事情让她去处理。”

“是,小姐。”木槿下去不到一刻功夫,就从旁边的一个独立小院子里头找到了正从外头回来的于嬷嬷,这于嬷嬷最近给沈立冬在外头采买良田宅子还有庄子不说,还不能光明正大地行事,还得秘密暗中进行着,不得让旁人知晓,因而她这身子骨在外头这回可是奔波得惨了,这会儿刚回来,想要喘口气好好地歇息一会儿呢,这木槿就来找她了。不过她一听到是沈立冬叫木槿过来找她,说是有事情要她去办理,当下也就顾不得腰酸腿麻的,赶紧跟着木槿去了沈立冬的正院里头。

这她刚进去,便看到跪地磕得满头是血的木棉,其他丫鬟就在旁冷眼看着,谁也不敢到沈立冬面前给她说一句好话,就任由木棉那个丫鬟那般狼狈不堪地磕着头。而小姐沈立冬看着面色冷冷的,一句不吭,显然是动了怒气。

这于嬷嬷想着也不知道木棉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小姐大动肝火了,她刚想去斥责木棉丫头几句,然后准备在沈立冬面前说几句好话的时候,就听到沈立冬叫她过去了。而当她听到沈立冬说了木棉这丫头这回做错了什么事情后,那于嬷嬷别提说是想要给木棉求情,那是恨不得上去刮她二个耳光,踹这个丫头两脚。

这丫头做事实在是太狠心了,竟然差点害了自家的主子性命不保,这于嬷嬷那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要知道,她在这个世上已然没有亲人了,小姐沈立冬答应给她养老,免了她奴籍不说,还想认了她当义母,这事于嬷嬷可不能答应,要知道这上头可是有老爷夫人的,她一个嬷嬷,怎么可以当小姐的义母呢,因而这于嬷嬷虽然拒绝了沈立冬的提议,却是打从心底将沈立冬看成她亲生女儿那般疼爱着的,这会儿你说木棉竟然想害了她的女儿,害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亲人却差点失去了,你说这于嬷嬷能不恨毒了木棉吗?

所以当沈立冬一提出让她将木棉带回给谢三公子谢朝云,交给谢三公子全权处理之时,那于嬷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直接叫了两个魁梧的汉子,拖着木棉就要将她给带出去了。这木棉到了这时,她才真的知道害怕二个字怎么写了。

“小姐,小姐,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出来,还望小姐原谅奴婢,原谅奴婢一次吧。”木棉哭叫着挣脱开了两个汉子,直直地扑到了沈立冬的脚边。“小姐,奴婢什么都告诉小姐,奴婢什么都说,还望小姐饶了奴婢一命,求求小姐了。”木棉哭得梨花带雨的,沈立冬却冷冷地哼了一声。

“先前本小姐给你机会说,你却还要狡辩,口口声声说着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不肯对本小姐坦言相告。你道本小姐不知道你那么点事吗,不过是你以为可以一朝乌鸦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你以为可以攀登上二皇子那棵大树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是不是?你当本小姐不知道你是拿相爷府当抵箭牌吗?你当本小姐愚蠢到不知道你一直要挟着木绣让她给你做掩护,让你出去偷偷地跟二皇子幽会吗?你当不知道本小姐已经知道了你不止一次出卖给消息出去了吗?”沈立冬连着说了那么多,说得木棉瞪大眼睛,似不敢相信沈立冬竟然已经完全掌握了她所做之事。

而沈立冬却直指木棉继续道:“你可知道吗?就在前几天木蝶跑来告诉本小姐,说你跟二皇子在外头偶遇碰面之事,本小姐就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了。因而本小姐让木槿木兰二人带着阿牛跟荣安出去,边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边传递了假消息给你,果然,你按耐不住,以为又可以跑到二皇子那里立功了,因而你再次出卖了本小姐,以换取你所谓的荣华富贵,不是吗?”

“小姐——”到此时,木棉已经喊不出那个求字了,而沈立冬痛恨地看着她。“你可知道吗?在木槿木兰抓了你过来的时候,本小姐还想着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交代,本小姐会想着你只是因为情之一字看不透彻而误入了他人的陷阱,但是这会儿你的表现,你的所作所为看来,你是压根没有知道错了,你压根不觉得背叛本小姐是做错了,你还在侥幸地想着,只要本小姐饶过了你,你还想继续靠着出卖本小姐,踩着本小姐的尸体去过你所谓的富贵生活,不是吗?因而木棉,到这会儿,本小姐还能容得下你吗?还能养虎为患,放你归山吗?”话到这里,沈立冬已然口气冰冷如剑了。

“如今,就算你想要说些什么,本小姐也不想再听你说些什么了。嬷嬷,带她走吧,本小姐从今往后都不想再看到她这个人了。”沈立冬冷着脸转身过去,不再理会木棉那一脸呆滞的摸样。

而于嬷嬷听得木棉这个丫头竟然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自是横眉冷眼,让那两个魁梧的汉子赶紧拖着木棉出去,免得碍了沈立冬的眼。

“快点,将这个丫头赶紧拖出去,快,不要让她呆在这儿了,免得脏了小姐的院子。”于嬷嬷催促着两个汉子赶紧办事,她还示意沈立冬放心,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沈立冬自然相信于嬷嬷的办事能力,也相信她绝不会给她办差半分,因而一挥手,就任凭于嬷嬷处置木棉之事了。

而那木棉到这会儿知道求情已然无用,竟然还嚷嚷着:“沈立冬,你没有权利处置我,我马上就是皇子妃了,你压根没有权利处置我,你若识相的话,快快放了我,放了我!若不然,二皇子知晓的话,定然要你好看。”木棉这个时候竟然还叫嚣着,妄图想要沈立冬放了她,她这可真是将自个儿往绝路上逼了。

那于嬷嬷冷眼一横,直接拿了外头的抹布,往木棉嘴里一塞,堵住了她的嚷嚷声。“该死的丫头,这会儿你且再张狂一些,等到了谢三公子那里,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叫嚣着。”于嬷嬷狠狠地踢了木棉一脚,吩咐着两个汉子将她捆绑起来,装进了麻袋之中,直接从后门出去,让李伯赶了一辆马车过来,将木棉往马车上一扔,直奔谢国公府而去。

而竹荷院的沈立冬见于嬷嬷将木棉那个可恼的丫鬟带出去了,她的面色才算有些缓和了下来,当她缓和下来的时候,她招手让木绣到她的房间来一趟,其他丫鬟,沈立冬直接让木槿跟木兰二人去敲打一番,让你们记住今个儿的教训,若是敢背主的,这木棉就是最好的下场!

当然,对于木绣的事情,沈立冬因为她害怕木棉的告发,以至于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算得上是包庇罪了,因而沈立冬让木绣领了三个月粗使丫鬟的活计,看她三个月之后的表现,若是表现好的话,她再给她恢复原来二等丫鬟的份例跟位置。

这木绣本以为这次死定了,肯定要被小姐赶出去了,但是没有想到小姐给了她一次机会,因而她感激涕零,向着沈立冬磕头谢恩地出去干活了。

而这会儿的沈立冬因而除去了竹荷院的隐患,终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发生了这件事情,让她更为小心挑选丫鬟之事了,她日后对于可以重托办事的丫鬟之考验也就越发严苛了起来。

第6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竹荷院经历的内贼之事,从今往后,这上上下下的丫鬟皆被木槿跟木兰天天耳提面命,一日三餐地敲打着,如此,倒还真的有了效果,那些不太安分的丫鬟个个不敢再动半分小心思,勤勤恳恳地做起事情来了,而有些戴罪立功的木绣丫鬟那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卯足了劲头给沈立冬表现好好的,以感激沈立冬给她留下来的机会。

如此,等到沈立冬禁足一个月过去了,沈立冬在药田空间里头酿造了各种美味的果酒出来不说,还制成了三十多瓶的各类鲜花香露,制成了为数不少的各种名贵药材。更为难得是,此次禁足过后,沈立冬发现这竹荷院的上上下下倒是越发地谨言慎行,行事作风也越发地严谨小心,再也无人在沈立冬面前冒冒失失的了,一个个都被于嬷嬷跟木槿木兰教导得规规矩矩的,行差踏步之间绝不会再犯到沈立冬的忌讳。

而得失利弊之间,这有得必然是有失的,那些丫鬟再也不敢跟沈立冬轻易地打趣说笑了,除了沈立冬身旁的木槿木兰还有于嬷嬷之外,其他的丫鬟对着沈立冬,真正有了下人对待主子的那种敬畏感,而沈立冬这个时候也不再介怀这种尊卑之别了,她还真无法用一人之力打破这个世道所默定的常规,因而她就也就任由底下的那些丫鬟们敬畏着她,惧怕着她了。因为与其让那些丫鬟们觉得你这个主子好欺负,倒不如那这些丫鬟们敬畏着你更好一些,御下若是没有办法使人对你心悦诚服的话,那么杀鸡儆猴,这严厉的手段也是最好的震慑法子了。

当然,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失去了,不过事事难以两全,既然要得到一部分,自然就要舍弃一部分,这是合情合理的,就像这禁足的一个月里,沈立冬收获了许多,耳根清净了一个月,心境平和地缓下步伐来,整理了好多以前没有想通的一些事情,给她自个儿一段休憩的时间了。另外,沈立冬禁足的这个月正巧是过年的这个月,家人忙里忙外地都在忙着过年之事,忙着给上级平级下级等等,准备着恰当的年礼,互相赠送着,以应付官场上的,商场上的那些所谓的人情世故,而沈立冬却没有参与到这些繁杂之事当中,可谓是幸事,这是一得。然得到之间必然也失去了一些,这过年时节,沈立冬竟然没有办法跟家人团聚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吃着团圆饭,而是可怜兮兮地一个人呆在竹荷院里,跟木槿木兰还有于嬷嬷三个人庆贺着新年的到来,这就不得不说是一失了。

所以说,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有得到了必然就有失去的,这沈立冬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她也就没有再纠结她这个主子跟下人该如何相处这件事情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个月,连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参与进去,却到了开春之季,没想到这刚刚平静下来的沈家生活再次被打破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才刚过了正月初六,还是臣子们在家休憩的日子,却不料宫中却风云变幻,那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竟然在这个时候传出了噩耗来,道是得了人人惧怕的天花之症。因而天家之子出了事,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出了事了,那作为皇帝的心情不佳了,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还能呆在家里跟家人热热闹闹地到处串门子喝酒谈心吗,这显然不可能的。

因而正月初六的晚上,大哥沈文轩就被人叫走了,接着姐夫王小四也接到了宫中公公传来的讯息,要姐夫王消息赶紧收拾收拾,整理妥当了这就进宫去看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瞧病去。

那沈立冬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已经禁足一个月满三天了,自然已经从竹荷院放出来了。她那时听得姐夫王小四要去医治宫中得了天花之症的四皇子殿下,便主动提起,扮成王小四的药童,一道儿前往后宫去瞧一瞧四皇子殿下究竟如何了。可是这回,姐夫王小四压根不理会沈立冬的请求,姐姐沈立夏也阻止了沈立冬,不让沈立冬去涉险。当然,陈氏跟沈博远自然也是反对的,尤其是陈氏,直接告诉沈立冬,若是有这种想法的话,干脆再到竹荷院里头禁足三个月。

这沈立冬看见娘亲冷着一张面孔,显然是怎么说都说不通了,因而她也只能悻悻地罢手。本来她也是想着天花之症按理说,这皇家子弟什么的,不应该得上啊。因为当年她去神医门之前,明明除了给家人和那些熟悉的亲戚朋友们种了牛痘之后,那谢朝云跟言老先生还得了沈立冬种痘的方子,如此这般,这人工种痘防御天花之症的事情应该早就传遍了天下才是,这个时候冒出了四皇子殿下周青漓得了天花之症,沈立冬那是有些纳闷的。然她怎么没有料到的是,当年那谢朝云跟言老先生虽然得了沈立冬的种痘之法,可是天花之事不是什么小事,历来从来没有人试过,那谢朝云跟言老先生本就是行事谨慎的人,又怎么可能拿出这种方子献到皇上面前去呢?要知道,这有功倒不如无过,帝王之事,向来都是复杂得很,这谢朝云跟言老先生又是个聪明的,历经朝堂之事的,怎会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前,将这种方子传扬了出去呢,因而得了种痘益处的也只有小部分的人,都是谢朝云信得过亲人,属下以及朋友,而言老先生那般自然也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这件事情,归根到底的原因在于谁也不敢冒然地拿皇家之人试验,因而四皇子殿下周青漓这回传出来得天花之症之事,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当然,这四皇子殿下被传出得了天花之症,那自然现在这会儿已经被隔离了,整个四皇子府邸的人,都只能进去不能出去了,皇上明面上派遣了宫中的御林军把手四皇子府邸,说是来保护四皇子的,但是实际上任何人都心知肚明,皇上这是摆明了想要舍弃了四皇子殿下周青漓了。

这天家之人果然无情冷血得很,一旦没有了价值,就成为了帝王手中的弃子,听说这皇上一得知四皇子殿下得了天花之症,并非是担心儿子的病情,而是担心他有没有被这个儿子给传染了天花病毒,因而他担心得食不知寝不安的,连连召集太医院的太医,日日夜夜地守在他的身边,瞧一瞧他的身体有没有异样情况出现。

而当他一旦得知他自个儿没有问题了,就立即恢复得跟以往一样了,开始带着三皇子殿下周青煜出入御书房了,朝堂议事也会询问三皇子的意见了,如此,那些心头明亮的大臣们自然去赶紧抱三皇子殿下那棵大树去了,至于四皇子殿下,先前被皇上宠着又如何,这会儿没用了,自然就跟病歪歪的太子殿下一样,被搁置到一旁,在皇上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这沈立冬听得姐夫王小四说着四皇子府邸的情况,说着四皇子现在的样子,可谓是凄惨得不能再凄惨了,一个被皇上等同废弃的皇子,没有了争夺的可能,那么他活着还有意义吗?所以这会儿的四皇子殿下周青漓不但受着病痛的折磨,他还受着精神上的煎熬。

这会儿的他,身边除了几个心腹的下属之外,还有他的母亲淑妃娘娘还有几分真心疼爱他的,还关心着他的病情,时刻地为他担忧着,恨不得闯进这皇子府邸去瞧瞧他。但是皇帝明说了,只进不出,再出来的时候,除非四皇子的天花之症已经痊愈了,若不然,进去了便只能等死。如此这般,那淑妃娘娘为了家族利益着想,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闯进四皇子府邸去照顾四皇子殿下周青漓。

而这个时候沈立冬听得大哥沈文轩提起,皇帝只派了太医院二个名声不显的太医过去给四皇子殿下瞧病,明面上看着还是关系儿子的,但实际上等同放弃这个儿子了,因为在帝王的心中,天花之症自古是没得救了,只有死路一条,因而他对四皇子这个儿子已经不抱半分希望了。何况,他身为帝王,有很多儿子,少一个就少一个,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要他还牢牢地坐稳了那把天下最尊贵的宝座,那么他还会有很多优秀的儿子出来。

如此这般,沈立冬倒是同情那位四皇子殿下了,先前对于这位四皇子的那些不顺眼,也逐渐地抹平了。

谁叫天家之子太过可悲呢,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刻,他们都是可以用来废弃的,这就是天家,从来只有利益没有亲情的天家。

想着,沈立冬倒是斟酌再三,写了一份方子,这方子虽然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这会儿四皇子殿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治了,因而她最终还是将这方子交给了姐夫王小四,让姐夫王小四还有言老先生看着处理。而她自个儿是没有办法去出手医治四皇子殿下的,毕竟她身为神医门门人,已经上次为太子殿下破了一次例,这一次,她自然不好再破例为皇家之人出手医治了。

所以,这会儿那四皇子殿下能不能好转,就权看这方子能不能起作用了。

而那王小四跟言老先生得了沈立冬的方子,二人便去找了沈文轩商议此事。这沈文轩听得此方子出自沈立冬之手,眼睛盯着手中的方子,久久不语着。

第6卷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最后,也不知道沈文轩跟言老先生二人商议了什么事情,沈立冬知道的是,大哥沈文轩,谢朝云,唐元祺还有言老先生,最后都力保了姐夫王小四去给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瞧病。

那皇上眼见有人主动站出来,愿意去给他的皇儿治如此危险之病的,怎么可能推脱呢,自然是御笔一挥,直接放了王小四进四皇子府邸了,那随着王小四进四皇子府邸的还有谢朝云派去的二个下人,是专门给王小四使唤用的。

沈立冬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大为震撼,不明白为何大哥跟言老先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推着姐夫出来去给四皇子殿下治病,她本是想让姐夫跟言老先生想办法将方子给四皇子府邸的那两个太医的,怎么说也是给了那四皇子殿下一线生机,当然若是四皇子殿下病情痊愈了,那么那两位太医包括四皇子府邸的几个下人都能保全了性命。但是如今,这大哥跟言老先生也不知道在筹谋什么,竟然让姐夫王小四去给四皇子殿下瞧病了,如此,沈立冬就有些担心姐夫的安危了,虽说姐夫种痘过,不会被感染上天花病毒,但是若是四皇子殿下天花之症不能好转的话,那姐夫到时候还不得陪着四皇子殿下一块儿埋葬喽。

想着,沈立冬急匆匆地去找了沈文轩,问着沈文轩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出来,那沈文轩本以为是沈立冬的方子,那既然能够种痘防止天花感染,那拿出来的方子自然也是能够治愈天花之症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沈立冬给的方子是抱着能救则救,不能救也只能这样的心态给开的,如此,沈文轩一听到沈立冬的这番言辞,立即被惊到了,当他惊到了的时候,他立即就冲出了府门去,快马加鞭地赶往四皇子府邸,希望妹夫王小四还没有进去,但是他这般赶过去,还是慢了一步,王小四带着谢朝云给的二个下人已然进了四皇子府邸了。

而沈文轩想要上前去的时候,自然被御林军的侍卫给拦截在了大门口,阻止了沈文轩的闯入,如此,沈文轩懊悔不已地回了沈府,面对沈立夏的时候,他无颜以对,愧疚地回到了他的清晖园,一个人独自品尝着后悔的苦味。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以为事情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干脆就利用这次机会,做他一直想要做的那件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冬儿给的那个方子竟然是没有把握的,如此,愧疚跟悔恨就这般地纠缠着沈文轩,让他无法面对沈家的一家人。

他想着,若是妹夫王小四因为这件事情而丧了性命的话,那么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面对二妹呢?如此这般,沈文轩深深地沉浸在了痛苦之中,而沈立冬得知了大哥沈文轩没有将姐夫王小四给追了回来,自然明白这个时候大哥有多么难受了,只是她跟大哥心里都明白,哪怕大哥追上了姐夫,那皇上的御笔朱砂都批了,姐夫王小四就算不想去那也是绝无可能了。因而这件事情与其纠结在后悔之中,倒不如想着如何救好了四皇子殿下的天花,让姐夫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才是上上之策。

这般想着的时候,沈立冬就回了自个儿的竹荷院,她吩咐了木槿木兰二人给她守在制药房外头,告诉她们二个,她现在要研制非常重要的一味药,任何人都不得闯进来打扰她制药之事。

那木槿木兰眼见沈立冬这般慎重地吩咐下来了,自然是二话没说,直接应了下来。“是,小姐。请小姐放心,奴婢二人会好好地守在外头的,绝不会让任何人闯进来打扰小姐制药的。”这有了木槿木兰二人的保证,沈立冬自然放心地进了制药房,关闭房门,这才进了药田空间去。

此时她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用了药田空间里头那最珍贵的冰魄雪莲花瓣,融进了清毒的药水之中,而后用上她先头给姐夫王小四的那方子,将一味一味的药材全部从药房取出来,然后拿到了制药房,开始默默地抓药,配药,制药,凝药,将四皇子殿下周青漓所需的一个月内的所有药物,她都一一地给整理了出来,配置着,这从早上忙到晚上的,又从晚上忙到了隔天的大天亮,这沈立冬总算将所有的药物给配齐整了。

等她将所有药物放置在一个木箱之中,从药田空间出来的时候,沈立冬还特意从药田空间里头取出了一大瓶的空间水,封盖收藏妥善了,跟那些药物放在一起,齐齐整整地安置在木箱当中,而随着药物的备妥,沈立冬还书写了一份详细的药物清单,放置在药物的上面。做完这一切,沈立冬随后打开了房间大门,唤了木槿木兰二人进来。

“你们二个,赶紧听本小姐的吩咐,抬着这个木箱子,让李伯赶马车送你们二人去四皇子府邸,你们要记得,让御林军的守卫通传进去,就说这是王大夫吩咐下来需要清荷堂备妥的各种药材,让御林军守卫唤姐夫出来,由你们二位亲自将这个木箱子的所有药物送到姑爷的手中,明白了吗?”沈立冬吩咐之后,给了木槿跟木兰一人一块出府的牌子,这个时候,她们二人若是没有代表沈府的牌子在身上的话,恐怕守护在四皇子殿下府邸的御林军是不会相信木槿跟木兰二人身份的,因而沈立冬叮嘱了她们二人办事的同时,也告诉了她们二人要慎重沈府令牌。

这木槿跟木兰二人听得沈立冬的吩咐,忙点头一一地应承了下来。她们二人将沈立冬所指定的那个木箱子小心翼翼地从制药房抬了出去,随后招来了李伯,将药箱子抬上了马车,而后让李伯驾着马车前往四皇子府邸。

到了四皇子府邸之后,木槿跟木兰听从沈立冬的吩咐,将来意跟御林军守卫说明了,还拿出了沈家的令牌来,那守卫见了沈家的令牌,又打开箱子看了看木箱子里头的东西,发现全是药物,因而便信了三分。

此事事关重大,他们自然也不敢懈怠三分,忙招了府邸里头一个下人出来,隔着老远喊着那个人,让那个人传王大夫王小四出来一趟。那下人听说是王大夫让清荷堂准备的药材,自是赶紧回身像王小四禀报去了。

那木槿木兰等了不到一盏茶水的功夫,果见姑爷王小四从府内出来了。这会儿的王小四看到木槿木兰二人,自是有些讶异,不过他听了木槿木兰此来的目的,又瞧了沈立冬给他的那份药物清单,自然明白这是冬儿担心他而所配置的药物,看这份量,足够四皇子殿下用一个月的了。

另外,他还看到了沈立冬特别提了那瓶消毒药水还有那一大瓶的清水,想来心中明白得很,想必这两样自然是有特别药效的,如此他赶紧吩咐了谢朝云派给他使唤的二个下人,让他们小心地抬着药箱子进府邸去了。

回身,王小四还让木槿木兰转告沈家人还有王家人,说他在四皇子府邸一切安好,并无异样,让家人尽管放心。

这木槿木兰听了王小四这番话,自是点头,回了沈府,就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氏跟沈博远,这陈氏跟沈博远听得王小四并无异常,又清楚地知道当年冬儿说过种痘可以防止感染天花,他们夫妻二人自然是放心得很,连着沈立夏,沈文浩,沈文海还有王小四的父母也是放心得很。

只是真正知道原因的沈文轩还有沈立冬,对于这件事情仍然没有办法安心下来,此时这对兄妹只能期盼着四皇子殿下周青漓赶紧好起来,快速地好起来才行。如此,只要四皇子好了,那么那府邸里的大夫跟下人才能保全了。

想来,不知道是不是沈立冬跟沈文轩日日夜夜祈祷的关系,还是那四皇子殿下命不该绝,这一个月过去了,四皇子殿下的天花之症竟然开始好转了,这个消息一经传了出去,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后宫之中那些巴不得四皇子殿下周青漓这次完蛋的人,也大有人在。这会儿听了四皇子转危为安的消息,自然是宫中又损失了一大批的瓷器。

而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却是高兴的很,因为天花又被称为喜痘,那出了天花而熬过来的人,自然是大富大贵之人,如此,皇上自然是高兴的,因为他手中又多了一枚棋子,而且还是一枚极为有用的棋子。

而有了如此的结果,那王大夫王小四自然是功不可没,他可是医治好了得了天花之症的四皇子殿下,那赏赐之类的自然不用说了,黄金万两,良田千顷之外,皇上还让王小四不用通过太医院考试了,直接进入太医院入职。

只是这个官位却被王小四推却了,王小四言道,这功劳根本不是他的,而是另有其人。如此,金殿之下,因为王小四接下来的话,再次起了风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次,大哥沈文轩竟然被皇上下旨入狱了!

第6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听说沈文轩之所以被皇上下旨入狱,是因为二十二年前的白家灭门惨案被摆在了金殿之上。那王小四在金殿之上言明此次能够救下四皇子殿下的性命,全是因为当年白太医留下来的药方子之功劳,至于药方子的来处,自然是由当年跟白太医有结义兄弟之名的言老先生出面承

认,由他来承认他拿给王小四救四皇子殿下的那个药方子就是出自他的手,而他是从二十二年前白太医的手中获得的。

当年白家灭门惨案,起因就在于先帝让白太医暗中研制的长生不老之药,曹相爷却污蔑白太医将这种长生不老之药献给了番外之邦的南苑大王,道白太医在帝君面前推说并未研制成功乃是欺骗圣上,如此先帝拿了曹相爷所谓的证据,又听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单方的片面之词,定了白家欺君大罪还有私通外邦的两项罪名,连夜下旨,让曹相爷带着御林军头领方正团团围住了白府,从而将白府上上下下三百六十多口人全部灭杀,鸡犬不留。

如此,沈文轩在金殿上自认为把握十足,他将当年所有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那些老人们的证词全部都拿了出来,证明当年白太医没有欺瞒先帝,白家确实没有研制出什么所谓的长生不老丹药,而是在研制一种可以防御天花之症的方法跟医治天花之症的方子。

这方子在当年并没有研制成功,言老先生也是得了白太医的临终嘱咐,因而照着他的遗言秘密地在进行这件事情。如今,过去那么多年了,言老先生终于按照白太医当年留下来的笔录,将白太医的遗愿终于完成了,他终于成功地研制出了可以防御天花之症的方法,在旁人的身上做了无数次试验之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如此才敢让王小四将那个药方子在四皇子殿下那里用上。结果自然是不用说的,四皇子殿下的好转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既然当年白家根本没有研制出长生不老丹药,是在研制防止天花病症的方子的话,那什么献给外邦的南院大王之事自然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是欲加之罪,根本不足采信的。

所以沈文轩跟言老先生二人双双在金殿之上,将这番言辞跟证据一出,自然引得了文武大臣的震惊。

要知道,这件事情过去二十二年了,谁也没有想到当年轰动一时的白家灭门之案,今个儿会被以这样的方式公开在金殿之上,更想不到的是,这件灭门惨案竟然是曹相爷当年一手造成的,这让朝堂各位大臣全部都屏住了呼吸,等候着皇上将如何发落曹相爷当年污蔑之事。

但是事情在这里,突然就发生了大转变。

那沈文轩只知晓此事是由曹相爷一手造成的惨案,是他污蔑白家导致白家发生了那等凄惨的悲剧,因而他才敢跟言老先生商议着让王小四去给四皇子殿下医治天花之症,并趁着皇上封赏王小四医治好四皇子殿下的时候,提出这件事情,以平反当年的白家冤案,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年白家惨案之中扮演了最重要角色的那个人并不是曹相爷,而是当今皇上。

因而这个时候无论沈文轩跟言老先生说什么,也不管沈家对四皇子殿下有何救命之恩了,皇上在金殿之上龙颜大怒,直接定了他们二人污蔑朝廷重臣的罪名,还怒斥言老先生将沈文轩的身份隐瞒了这么久,暗中助白家余孽行事,犯了欺君之罪。如此皇上将他们二人当场从金殿拿下,直接关进了天牢,没有他的圣旨,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而皇上的这种态度,这一反常的举动,大出沈文轩跟言老先生的意料之外,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这般偏袒曹相爷,在所有证据都这般明朗化的情况下,皇上竟然还偏袒着曹相爷,这一点,沈文轩跟言老先生被关押进天牢的时候,他们二人还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为何皇上一反常态,口口声声非认定他们二人污蔑曹相爷,却看也不看一眼那些所谓的证据。

只是沈文轩跟言老先生不明白的地方,曹相爷却心知肚明得很,他知晓只要皇上在位一日,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皇上都会对他网开一面的,因为皇上有最大的把柄落在他的手中,那个把柄可以让皇上直接从宝座上滚下来,只要他对世人公开那个消息的话。

所以,这会儿的曹相爷一点儿也不担忧外头的风风雨雨,他知道,这回的结果,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只能认栽,他们无论有多大的能耐,无论找到多么强大的背景,只要皇上不松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他,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想着这般的曹相爷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件事情,那个早就等候着报仇的易大娘,那个白太医的结发妻子,在得知了皇上这般地偏袒曹相爷时,知晓了白家再无被平反的可能,知晓了白家那唯一的血脉也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死在曹相爷的手中之时,这位易大娘再也听不进冷面七长老夫妻所谓的徐徐图之了。

这位绝望透顶的易大娘,在抱怨老天不公,怒骂皇上是昏君,不替白家平冤,反而助曹相爷那个老贼时,她铤而走险,决定走另外一条路了。

她既然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白家平冤没有这个可能了,这易大娘哪里还肯走光明正大对付曹相爷的那条路,她这会儿满心愤怒,满腔仇恨,她知道,是时候到了她亲自结束这个罪孽深重的相爷府了。

这个时候的易大娘,想着要在她唯一的儿子还没有去黄泉路上的时候,先将曹家一门给送到地狱之中去。

所以她趁着七长老夫妻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潜入了七长老妻子的药房,偷走了毒娘子最为珍视最为得意的无色无味之水。没错,这是一种水,一种本就从海水之中炼制凝缩出来的水,只要一滴,一滴就足够杀死一个人。

而这个时候的曹相爷,曹家一门根本没有想到相爷府藏匿着这么可怕的一个祸害,而这个祸害却是前段日子刚刚救了曹相爷的救命恩人易大娘。那个时候易大娘现身救了曹相爷之后,因着七长老夫妻的吩咐,她是尽心尽力地给曹相爷看病,并非是之前一心为了复仇而接近曹相爷想要毒害了曹相爷的想法,如此,她是这般忠心地照顾着曹相爷,那曹相爷就算是疑心太重的人,也对易大娘逐渐地放下了戒心。

加上他对于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入狱之事,回来的时候心情自然格外好,吩咐下去,曹家大办家宴,要为此热热闹闹地庆贺一番。

但在庆贺的酒席上,谁也不知道有一个人,正在暗中偷笑着,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曹相府,盯着曹家的每个人喝下那沾染了剧毒之水的美酒。

而结果自然是很明显的,曹家那些人喝下了那些剧毒酒水,很快一个个抱着肚子疼痛了起来,身子一下子浮肿了起来,跟鼓起来的口袋的一样,一个个很快就被撑破了,倒下了。倒下去的时候,他们的样子,死得极为惨烈,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全部被腐蚀得厉害,再也看不清楚谁是谁了。

而易大娘看到这些仇人一个个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张狂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将早就准备好的桐油,全部都泼洒在院落里头,点燃了火把,点燃了那些倒下的尸身。

而她自个儿就站在那里,边点着火,边张狂地笑着。

另一边,那毒娘子发现那瓶剧毒之水不见了之后,夫妻二人忙朝着相爷府追赶了过来,当他们追赶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熊熊的大火之中,他们夫妻二人就那般惊愕地看着易大娘随着这座罪恶深重的相爷府一同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而在这种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相爷府破败的荒凉小院,那斑驳的墙面下头,一个狗洞里头钻出来一个满脸黑灰的女人。

这个女人手上,脚上都是边上灌木,碎石划伤的痕迹,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苦,她盯着那在烈火之中焚烧的相爷府,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恐之色。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曹相爷的嫡女曹可人。这位曹可人真是命大得很,今晚她因为来了葵水,弄脏了衣衫,因而回了院落去更换衣衫,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发生了那么凄惨的事情。

她亲眼看着那个女人,那个疯狂的女人点着火把,四处点起了火,而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根本没有办法去对抗那么一个疯狂的女人,因而她闪躲了,她拼命地逃跑着,最后跑到了这个最偏僻的院子,看到了这么一个救命的狗洞,便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

也幸好她今晚命不该绝,若非今个儿回院落更换衣衫的话,那么她此刻恐怕就跟正厅前的那些亲人一样葬身火海之中了。

第6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