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闻言转过身来,细细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糟了!本君忘了他是方白晓。不用走了!”

“为什么啊?君上,为什么他是方白晓,我们就不走了?”粉衣女子眨着可爱的大眼睛毫无心机地问道。

“因为你们没人能打得过他啊!”孔雀摇头叹息。

“难道他还敢跟君上动手?”白衣女子冷哼道。

“这个本君也说不准,要不本君上去试试?!”

“不要去,万一伤了君上怎么办?”粉衣女子拖住他的衣袖。

“不怕,不怕,本君只是去试试。”言罢,哄劝了粉衣女子放手,便迈着四方步向如夏走来。

如夏冷静地看着他,直到他站到自己面前对着自己笑得放荡欠扁。

不知道为什么,如夏看见他那笑就想一巴掌将他扇飞出去而且是越远越好。可当下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对方是何来历尚不清楚,若无故招惹他又熟悉凌皇恐怕不好收场。

孔雀笑着突然向前迈了一步,眼见二人即将相撞,如夏顾念他是男子,男女毕竟有别,这一撞……被逼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此举顿时让他得寸进尺了起来,孔雀每走一步便无耻至极地挺着胸脯道:“打啊!”

“打本君啊!”

“打啊!”那欠扁的样子,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如夏步步退让,拳头却越来越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就在他又一步上前时,如夏怒从心头起,真当她不敢打吗?猛地一拳挥去,顿时便见孔雀捂着眼睛大声痛嚎:“啊!”,然后在众人面前倒进了身后车夫的怀里就此晕死过去。

“天啊,你真敢打君上。”粉衣女子尖叫,“你,你个莽夫!我和你拼了!”言罢就要上来捶打如夏,幸好被那白衣女子和车夫制止。

“快带君上去看大夫。”白衣女子蹙眉疾声道。

众人手忙脚乱,将孔雀抬上了车扬长而去。远远的还能听到粉衣女子的哭声,“不要拦着我,你们干嘛拦着我,君上若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

如夏没想到此人这么弱,一拳就晕死过去。正想着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便听一旁有人高喝:“让开,让开。”围观百姓被一群膀大腰圆的人推开,呼啦啦来了一群官兵,是内侍带人回来了。

深宫大殿,如夏又一次站在这里如履薄冰。后来派了人去找那孔雀一伙,没想到早已出城而去。如夏这才醒悟自己被孔雀骗了!真恨当时没双拳齐用结结实实打他个五眼青!

听完事情始末,“金元。”凌皇幽幽吐出了这两个字。如夏见他面色阴戾,想必与此人并不交好。不知这金元是谁?

“有人敢欺负我家小白,就是欺负孤!”凌皇突然转身指着今早接如夏进宫的内侍,“把他拖下去砍了。”

内侍哭天抢地地喊着饶命,可即便如夏求情也没能救回他的性命。人命如草芥,在帝王面前更加表现得酣畅淋漓。内侍被拖下去的时候,干净的地面不曾留下一丝痕迹,这深宫很快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他。唯一让如夏庆幸的是,幸好这是幻境,幸好她不是真的方白晓。

她越发不明白,为什么方白晓会成为战神,她又为什么不嫁给吴肃而执意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莫非她真喜欢凌皇?偷偷抬眼瞄向凌皇,见他正斜倚在榻上,目光幽深地看着自己。立马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故作镇定,忽听他道:“小白一向心系凌国百姓,今日怎会纵容两个奴才当街纵马伤人?”

如夏答不上来。

凌皇又道:“小白聪慧无双,又怎会看不穿金元那点小伎俩?”

如夏战战兢兢地答:“是臣一时疏忽。”

凌皇一笑,道:“说吧,你是谁?”

第28章你就是方白晓

千年老鬼骗人!他怎么会是蠢货!?哪有蠢货精明成这样的!大概事情已然坏的不能再坏了,如夏不惊反笑:“我是谁?我还能是谁?”她倒想是别人,可偏偏成了方白晓!在她看来只比变猪变狗变板凳强上那么一点点。

“我?”凌皇饶富兴味地重复着这个字,突然放声大笑,“非常像!”,却又惋惜地摇了摇头,“无论是身形还是脸蛋,都非常像!几乎没有差别,就连孤到现在看着你这张脸都怀疑自己的判断。”

如夏紧紧握住腰间长剑,目不离凌皇,只想着晴天白日只身杀出皇宫太冒险,若挟持了他再谋后路或许还有几分把握!

“但是孤能感觉到,你不是他!”,凌皇似乎一点也不怕她突然发难地自顾说道。

如夏云淡风轻地看着他,突然领会到了殷东处变不惊时的心境,想起殷东,有些伤感,或许他能平安出得幻境,而自己……显然凶多吉少。

“你不承认?”凌皇挑眉问。

如夏不答。

凌皇一笑,“那孤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一挥手大声道,“开门!”

殿门吱嘎一声被侍卫自外推开,阳光顿时直射进来将如夏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如夏骤然拔剑冲向了凌皇!

怎知凌皇眼中闪过惊诧大叫了一声:“不许伤他!”竟也同时向她冲了过来!

不对啊,哪有人自己往刀口上送的?莫非其中有诈!?如夏微一迟疑,便见刀光闪烁,这才惊觉四周竟有埋伏!

在凌皇慌乱的命令和阻拦下,四周逼近的刀光全都停在了中途,有些收势不及的更险些伤了凌皇。可凌皇不管不顾好似母鸡护小鸡般将如夏护在了身后,而她的剑正好抵在他屁股上,就只差一点点……

如夏环视四周,大惊这许多带刀侍卫想必在她进来前就已埋伏好了,只怪自己心思一直很乱而没有察觉。

“下去,全都下去!快滚!”凌皇怒道。

他不会是怕自己所以故意这么做的吧?可为什么他会突然跑过来护着自己?心中虽有疑惑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心道现在只要稍稍提剑,锋刃指向的便不是他的屁股!眼见所有侍卫退出大殿门也关上了,正欲动手,哪知凌皇突然回身激动地对她说:“小白,你是孤的小白!”随即便见二人中间那把不上不下突兀闪光的剑,不由得道,“小白的剑……?”

如夏犹豫了一下,强笑道:“臣,臣以为有刺客……”

凌皇显然无心深究,急急又问:“小白你告诉孤,此番征战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你心性大变!”

如夏一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未再轻举妄动。

凌皇瞧着她的眉眼,缓缓道:“只有孤的小白强光突然照射时会在额头浮现金丝孔雀的印记!天下间独一无二任何人都无法复制的印记!所以,你是孤的小白!”抚上额头的手冰凉,近在尺咫,如夏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释然和喜悦,不似演戏,可这凌皇神神叨叨的……

凌皇柔声又问:“小白,你告诉孤,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怕孤开始忌惮孤?”

如夏没有吭声。

“无论是什么,孤都相信你!”凌皇郑重地又道。

真的假的?难道她的额头上真印着小白专用不可复制章?

如夏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桌案上的一面铜镜,走过去拿起铜镜来到窗口,看向额际。铜镜中什么印记都没有,她猛地打开窗户,阳光顿时直射面颊,竟真的在铜镜中看到额头上有印记闪现,闪现的瞬间,隐隐有丝金光。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金光便消失不见毫无痕迹,那一瞬若不盯着看也实难察觉。

这是什么印记这么奇怪,又试了一次,果然又看到一次!如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特的印记,原本的自己是没有的,看来只有在方白晓身上才会出现。难怪凌皇会认定她是方白晓。不过这凌皇总让人觉得不太踏实,可不管这是什么,他此番倒没有说谎骗他,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如果他真的因此认定自己是方白晓,一切就都好办了。

如夏道:“既然皇上怀疑臣不是方白晓,为何放心与臣同处一殿?就算有这许多人埋伏,难道皇上就不怕臣突然出手挟持住你用来脱身?”

“其实孤早就料到了,你跟孤来。”,如夏随凌皇走到卧榻旁,听他道,“据孤观察,你的身手虽无小白好却也不差,尤其力气同样不小,听闻你曾在两军阵前剑斩弓弩,这种神力并非常人所有,所以孤担心大殿里若埋伏太多刀斧手你会有所警觉,是以人并不多。”

言罢,突然扭动榻前暗雕花棱,铁栅栏突然从天而降,“此乃金刚打造,凭你神力也无法割断,不只如此……”随着他手腕所动,机关再次促发,地上出现数个陷阱,下方刀尖林立,正是她方才所站之处,如夏暗惊:若方才她脸上没有这特殊印记,想必此刻已是九死一生。

如此方才真正相信凌皇说的是真的。如夏心思百转,一个借口逐渐在心中成型。

直到凌皇又一次问:“小白,你告诉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皇问的诚恳,她手中剑却未曾回鞘,沉吟片刻,方才缓缓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谁。”如夏干脆称我而不再称臣。

如夏思绪飞转,深吸口气缓缓言道:“燕双行被救那晚,我在距离军营外的一片树林中醒来,当时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身处何处,不记得自己是谁,甚至迷了路。后来见到一个人,他唤我方将军,带我回了军营。我跟着那人回到军营时,正赶上众人去追燕双行,我也跟着去了。两军阵前,我觉得燕双行很熟悉,可我就是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他,所以手下留情留了他一命。后来,皇上的圣旨来了,我跟着大军回到这里,我想我会慢慢想起一切,可我没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方白晓。或许,我根本不是。”其实她本来就不是,不过假作真时真亦假,只要他相信自己是方白晓,什么借口都会成为真话。

“不,你是,你是孤的小白,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小白。”凌皇信了。

“皇上单凭这个印记怎么就认定我是小白?”如夏再问。

“天下间长相身材一样的人不是没有,就连行为举止也可以模仿,可小白的印记是与生俱来生来便有,乃天地所赐!而且这个秘密除了你自己便只有孤和大司马知道,别说旁人不知,便是知晓也无法模仿。”凌皇笑道,“孤曾听大司马说起,你出生时有只白孔雀绕梁三日破晓方去,故名方白晓。”

为什么不叫方绕梁?方白雀?方孔雀呢?此问大概只能问大司马了。

凌皇继续道:“每一次阳光照在小白脸上时,孤都觉得暖意融融,也就从那个时候起,孤愿意让你这小子跟在身边。在孤烦躁时看到你的脸就像阴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凌皇面含微笑平和而道,这样的凌皇让如夏觉得陌生。

“这许多年来,你一直在孤身边,经常惹孤不高兴。你从不向孤低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有时候孤都在想,究竟能有什么让小白害怕畏惧?”

“孤很欣赏你,也很羡慕你,你活在阳光里,而孤却活在阴暗中,四周围绕的都是算计,根本无人可信,哪怕是自己的至亲。”

“孤有个弟弟,魏王吴肃,孤唯一的一个弟弟。他恨孤,孤的母后害死了他的母妃,可他却能对着母后笑,对孤言听计从。”

“在这深宫,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每一个人都活在阴影里,笑得违心,活得艰难。”

“可唯独你,真正活在阳光下。”他看着她的目光太过专注,如夏竟有些不敢直视,只听他道,“孤有很多次想毁灭了你的阳光,可又很多次都舍不得。”

“久而久之,演变成了纵容,继而变成了连孤自己都费解的宠。”

“在外人看来这是宠,可只有孤知道,这同时也是信任。”

“若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孤,不是孤的亲生母亲,也不是孤的嫔妃血脉,更不是那些大臣或是日夜不离伺候孤的奴才。”

“而是你,小白。”

“而孤,同样了解你。”

“所以在前日你出现在孤的面前时,孤就觉得你有些异样。”凌皇道。

“我真的是方白晓?”如夏问道。

“这样的你真不像小白。”凌皇道,“天下间声音样貌全都一模一样已属不易,更何况又同是身负神力,再加上你额头上的印记,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方白晓,不是你又是谁?”

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就好办了!如夏心安神定。

“还有,”凌皇笑着走向她,自上而下俯视着说,“如果你真是敌国处心积虑训练出来的细作,似乎也太蠢笨了点。”

如夏微赧,暗自回忆这几日的自己,真的显得很蠢笨吗?便听凌皇道:“作为一个细作,即便事先没做好细节上的功夫,至少也应该知道一个大将军觐见本皇时应行什么礼数。你一进来就跟个宦官一样跪在地上匍匐在朕脚下让朕怎么不怀疑你?当时孤甚至在想,难道小白喜欢孤的鞋?嗤——”

如夏闻言顿时脸红,垂眸看脚。

“再有,昨儿早朝时,你连自己应该站哪都不知道,若说你是敌国习作,也有些太抬举你了。天下间谁不知道,小白是朕的心腹宠臣,和寻常臣子不同,早朝时伴在孤的身侧,就在龙椅旁侍立!”

如夏脸大红低下了头。

“还有,小白作为御前侍卫统领,数年来陪孤上早朝从未迟到过,而你竟然赖在家里睡懒觉不只不上朝还干脆不进宫来,这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如夏已经将脸埋进胸口。

“这么简单显而易见人尽皆知的事你都做不好,还想当细作?”

“皇……皇上英明……”这话说得实在有些勉强。

“不过,”凌皇含笑轻声道,“孤倒蛮喜欢你这个样子,少了棱角锋芒,显得娇憨许多,神似女子。”

他不会瞧出什么端倪来了吧!如夏刚放下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急忙冷声道:“皇上莫开玩笑,臣身为堂堂男子,怎会像个女人!”

“嗤,这样子倒有些像了。”凌皇笑道,“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事,你都是孤的小白。放心,虽然你现在变得浑身是刺,敏感胆小,武艺粗浅,呆头呆脑,不善言辞,稀里糊涂,孤对你依然会恩宠依旧的。”

何必啊!如夏差一点就哭了。

这时便听殿外有宦官高声道:“启禀皇上,大司马在外求见!”

凌皇看向如夏,一想到大司马出现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如夏就一个头两个大,便听凌皇道:“怕见大司马?”

如夏一惊,索性道,“不瞒皇上,我现在连他是不是我爹都不知道了……”

凌皇听后捧腹大笑,差点飙泪,边笑边道:“你不用说话,在旁候着就好。”

大司马进殿时先瞥了如夏一眼,随即行了君臣之礼。

凌皇问他:“大司马所来何事?”

大司马回道:“皇上,魏王差了媒人进京给臣下了定礼递了婚贴,魏王与臣女方白紫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凌皇瞥了一眼如夏,笑对大司马道:“大司马还是坚持己见?”

大司马含笑不语。

凌皇道:“他毕竟是孤唯一的兄弟。”

大司马道:“皇上仁慈。”

凌皇沉吟良久,方道:“好,你下去准备吧。”

大司马道:“是,臣这就去。”

如夏心起异样,瞧着二人神情,如坠雾里。

大司马走后,凌皇一直沉默不语,如夏不敢打扰,静立在旁。

就在如夏肚子咕咕叫感到有些饿时,忽听凌皇带着回音般的声音响彻殿内:“小白,你或许也忘了一件事,由你代替你死去的姐姐嫁给魏王,并伺机除了他!”

如夏闻言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想起吴肃对方白晓的痴缠,想起吴肃一生未曾娶妻,想起吴肃临走前对她说:“我吴肃从未对人动情,只对你,只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第29章洛溪城儺杀

凌皇未曾察觉她的异样,蹙眉道:“下个月就是魏王婚期,日子转眼即到,大司马想必还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形……”

“咕……”异样的声响引起了凌皇的注意,目光移向如夏的肚子。

如夏强撑着满脸严肃,直到凌皇“嗤……”地一声笑。

凌皇随即扬声唤道:“来人!”

宦官急忙推门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传膳!”凌皇吩咐。

“喏。”宦官退下去准备膳食。

凌皇起身伸展手臂:“和你说了半天话孤也有点饿了,先用膳吧。”

“是。”如夏道,“臣先告退。”

“你去哪?”

“皇上不是要用……”

“留下陪孤一起用膳。”

如夏想起上次一起吃饭的事,忙道:“尊卑有别,臣不敢。”

“孤未曾允许你走,你便不能走。”凌皇凝视着如夏,“不过,既然你不愿与孤一同用膳,便在一旁伺候吧,想来听着你饿肚子的声音,孤用膳的胃口也会大增。”话音刚落,便听得如夏肚子适时地嚎叫。凌皇顿时喷笑出声,勉强板正脸后斜睨着她道,“别装了,一起吃吧。”

说话间,宦官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几个婢女,先上了几碟糕点蜜饯,又陆续折返相继摆满了一桌膳食。

如夏瞥着一桌子菜眼睛有点不受控制地发直,直恨一个幻境还会饿肚子简直没人性。

凌皇坐在桌旁看着宦官试菜,示意如夏同坐。

如夏想了想,不再推辞,坐下用膳。

凌皇随意吃了两口,便盯着如夏看,直看到如夏下不去筷,甚至怀疑自己嘴边有饭粒还主动擦了擦。这才见凌皇转移了视线,吩咐道:“你们全都退下。”

伺候的宦官宫女相继退出,凌皇自斟自饮倒不再盯着她看了,这让如夏如释重负,又开始放心大胆地继续吃了起来,正吃得半饱忽听凌皇又道:“孤不该派你去杀魏王。”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如夏顿时难以下咽,虽然是幻境,可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真实到她庆幸着自己不是方白晓,庆幸着此番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即便如此,一想到这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便道:“皇上不想杀魏王还来得及。”

却见凌皇摇了摇头。

“以我现在的情况,恐怕也杀不了魏王。”如夏也是实话实说,尤其吴肃若真的死了,殷东就会被困在幻境里,她不能这么做。

“杀魏王不难,只需要你这张脸。”凌皇道。

如夏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