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从十八线小明星爬上来,好不容易爬到了陆北的女朋友的位置,说分手就分手她心有不甘。于是她便说:“我有要求。你要在媒体面前向我求婚,然后我会甩了你。”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会通知你。”

更深夜重之时,苏宇的血曾经滴到他的身上,他虚弱地在陆北的耳边说过:“我怕是不行了,阿北,你帮我照顾我妹妹。她跟我一样可怜。”

陆北点头答应了。

睡梦中的范无双皱了皱眉头,然后转了个身。陆北换了睡衣躺在了床上。他依旧背对着范无双,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周一,佣人们都重新回来上班了,而陆北飞台北去谈公事,一出就是一个礼拜的差。

范无双上门拜访了盛从肃,答应接下家庭医生的工作,盛从肃很满意她,报酬十分丰厚,一个月十万。

范无双笑了笑,打着商量:“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月的薪水?”

盛从肃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但还是同意了。

第23章 chapter23

陆北在台北谈公事,一大早司机就将他接到对方公司,那时候正是台北上班高峰期,路上拥挤得不得了,陆北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时候接到了香江别墅管家的电话。

管家是从申城直接调过来的,对于陆家一向忠心耿耿,他这会儿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陆北很快就接了起来,然后就听到管家有些不知所措的声音说道:“深深妈妈要出门,现在在收拾行李。”

陆北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然后就吩咐道:“把她拦住。”

管家欲哭无泪:“这、这,恐怕是拦不住…”

就这么想走么?折断了翅膀的鸟,看到机会还是要飞么?陆北沉默了一会儿,回以冷酷凌厉的话语:“打断腿就能拦住。”

管家摇摇头就挂了电话。而这通电话的后果就是,陆北开会的时候心不在焉,本来两个小时的会议硬是开了半天,对方公司的员工是怨声载道,想到收购公司的老板居然是这种角色,脸上都纷纷一脸苦色。

陆北中午在酒店休息的时候,接到助理唐炎的电话,她有点小心翼翼地说道:“陆总,范小姐已经上午航班飞华盛顿。”

陆北很沉默,电流之间只剩下呼吸的声音,唐炎从电话的另一头能感受到陆北有些生气。她这些年跟在陆北身边,很少看到陆北发火,更多的时候陆北只是不说话,十分冷漠,但是不发火。

可是这一次,陆北“啪”一下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天下午,陆北扔下一堆工作,直接飞回了布桑。傍晚时分,飞机穿过云层,在潋滟的晚霞下,降落在布桑国际机场。管家带着深深来接机。他大概是想,陆北至少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发火。

孩子刚从学校出来,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压得整个人更加瘦小孱弱。陆北乍一眼看到他,心里面冷下去几分。

深深有些不明所以,他也不知道范无双去了哪里,于是跟在陆北身边,上前主动牵住爸爸的手问道:“妈妈呢?”

他一旦离开布桑,她就不见了,甚至连孩子都没有说,这偷偷摸摸的样子。陆北冷笑,这就是范无双。

他心中好像又被人插了一把刀,往里面挖了好几分,他竟然已经不嫌疼了,只是觉得自己蠢得可笑。

深深没有得到回答,跟着爸爸上了车,侧过身子又问了一次:“妈妈呢?她怎么不见了?”

陆北看了孩子一眼,面无表情地,声音却如同寒冬一般冷酷:“你妈走了。”

“啊?”

陆北转头看了看窗外,川流不息的布桑到处都是人,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是范无双。他心里面愤恨异常,而车子这个时候驶向了高架,陆北的头开始发疼。

深深在旁边细声细气地问:“爸爸,你脸上怎么都是汗?”

陆北靠在后背上,一句话都不想说,管家立刻转过了头来,看见这场景心里已经明白了过来,连忙吩咐司机:“快转弯,去周氏医院。”

周氏医院是布桑城里优质的私人医院,专门服务陆北这种金字塔端的人物。陆北出车祸之后一直有脑外伤后遗症,头疼几乎是很常见的事情,为此家里一直要招个家庭医生,可没想到陆北把范无双领了进来之后就再也不提这茬了。于是只能带他来医院。

深深看着陆北被管家搀进了病房,医生已经见怪不怪,马上给他挂水。可是小孩子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形,他一直以为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人物,即便陆北到现在也没有跟他多亲昵,但是孩子总觉得他最厉害,但是这时候陆北却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孩子脸顿时就难过了几分,自己搬来了一张小凳子就坐在了病床旁边。

管家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张罗晚餐,等着陆北醒过来,特别还嘱咐深深不要吵闹。深深倒是郑重地点头还拒绝了先吃晚饭的事情,说要等陆北一起。

陆北却在迷迷蒙蒙之间,眼前不断闪现以前的景象,就像是一部电影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跟范无双在一起的呢?真是奇怪,他一开始那么讨厌她,讨厌这个拖油瓶。

一切的开始依旧始于一场约架,陆北上初三,范无双上高二,初中部跟高中部只有一墙之隔。放学路,陆北和范无双是一个方向,陆北那天和苏宇出学校门,就被人堵在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来人明明没有大几岁,却带着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叫嚣:“你就是陆北?册那,就是你,前两天打了我兄弟?”

陆北高傲得很,对于这种人更是不屑一顾,然而这种态度更加激怒了对方,到最后终于一言不合就抄家伙打了起来。

对方五六个人,陆北只有苏宇在身边,尽管苏宇身手很好,但是毕竟对着五六个人也还是有些吃力。而对方还带了棍子。

这一场架打得让陆北出了血,而范无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突然就站在了他边上,生生地替他接了一棍子。

“砰”的一声,陆北都觉得疼,更何况这一棍子是在范无双的身上,而就在他错愕的那个瞬间,范无双对着那帮小混混说:“你们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那时候还是一台诺基亚直板机,她手指还发着抖,就开始按号码了。

小混混见了,当然撤退了。

而这一战,就是陆北和范无双的开端。这离范无双进入陆家已经过去了两年了,两年之后范无双才正式走进了陆北的人生。

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干起了帮陆北抄作业的勾当,他见过了他所有的兄弟,也拿出过自己为数不多的零花钱替陆北结过账。

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直到有一天陆北发现范无双居然那么漂亮。斯人若彩虹啊。陆北在家里就敲开了范无双的门。

他们偷偷摸摸地谈起恋爱,陆北也曾问过范无双为什么要那一个瞬间要替他挨那一棍子,范无双说:“我觉得你只有一个人啊。”

他拿出自己所有的热情毫无保留地爱过她,一直到被她背叛,并且被她扔在血泊里。他看到她不无留恋地奔向机场,陆北想到过,她根本就没有爱过自己。

程轻轻嫁给陆图是为了报复,那么范无双走向他大概也是为了报复。他们母女俩十分成功,最终陆家这对父子,一死一伤,整个陆家都要垮了。

陆北终于从梦中醒过来,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了,他一转眼就看见深深挺直着背脊在病房的小桌子上写作业。而管家看到他醒了,连忙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北摇了摇头,他伸过手就一下子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血珠立刻冒了出来,他只是按了按,随手擦了擦血迹,就说道:“回去。”

深深立刻收拾了书包,跑到他的身边:“爸爸你好些了么?”

陆北看着这张和自己肖似的脸庞,怔怔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深深便朝他笑了笑。

陆北拎着孩子回家,刚到了别墅,管家就带着孩子去吃饭了,陆北坐在边上喝着一碗汤陪孩子。吃完之后,孩子洗漱睡觉,陆北一直十分平静,管家心想大概没大事了吧。

一室寂静之后,陆北回到主卧,他拿起电话给范无双拨过去。

第一次被范无双摁掉,第二次再打就是关机。陆北冷笑了一下,他坐在卧室里,脸色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而这个时候,范无双在美国,大白天从超市里买了一箱子啤酒,她神色昏昏沉沉的,超市里人笑着问她:“晚上开派对吗?”

范无双浑浑噩噩地点点头。

“玩得开心点!”

范无双带着这一堆酒,进入了酒店,开了一瓶就吹,喝了一瓶又一瓶。她又吐又哭,哭着又笑了。然后到了晚上倒头就睡。

陆北踏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他在上飞机前接到了苏沁的电话。苏沁语气依旧绵软,像是没有分手一样,她说:“阿北,十天之后,公布婚讯好不好?”

陆北没有回答,苏沁就说:“就这么定了。”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而范无双第二天依旧照例买了一大箱啤酒,一个人躺在酒店里不知天昏地暗地喝酒。她喝得脸色发白,可是眼眶通红,眼前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

然后,酒店的门铃就响了,她不耐烦随即就吼道:“谁啊?!”

她穿得破破烂烂去,头发毛躁地像个鸡窝,在打开门的瞬间,门已经被人“砰”的一声踢开来了。

陆北反手就将门“砰”一声又关上了,然后他单手就抄起了范无双,拎着她的衣领就将人带到了浴室里。

“啪”一声,莲蓬头打开,水珠尽数冲到范无双的脸上时,她人总算是清醒了。

第24章 chapter24

“哗哗哗”的水声像暴雨一样直直地冲向范无双,陆北单手拎着她的衣领,眼神是冰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水继续冲着范无双的脸和身子,将她单薄的身体尽数打湿。她已然清醒了,只是整个人依旧浑浑噩噩的。陆北冷着脸,一把就将她扔下了。范无双颓然地坐在那里,头发湿哒哒地搭在脸上,忽然间弯下了腰大吐特吐。

陆北“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浴室的门,然后他回到了房间内。现在是大白天好光景,可是酒店房内却一片阴暗,他打开了灯,灯光之下,随处可见的就是空瓶子,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还耐着性子,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地在那边数数。一共有八个。屋子里除了酒瓶子就还是酒瓶子。

陆北踢开乱七八糟的东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北在门外,范无双在门内,而他在门外只听得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

范无双终于从地板上站起来,她随手拿了条毛巾擦了擦自己浑身水汽的身子,她看着镜子面前那一个像鬼一样的女人,扯了扯嘴角。

她带了十万块钱过来,现在花得一分不剩。陆时还在想办法给她筹钱。医生都跟她说不要救了,没什么意义。

她从十年前就知道没什么意义,但是她还是坚持到了今天。那现在放弃,以前所有的事情是为了什么呢?

很小的时候,她家里其实挺好的,父慈母爱,父亲范湖是一个大学教授,温文尔雅,目前程轻轻做家庭主妇一心一意地照顾她。

她还小呢,小姑娘就待在程轻轻的怀里撒娇,父亲去外地出差,她只能对着妈妈讲:“我要礼物,我要礼物。”

从头到尾,程轻轻从来没有对她不好过。范湖惨死异地的时候,程轻轻哭得脸色都变了,却把她抱在怀里,她后来嫁给陆图,依旧把范无双捧在手心里。多艰难的时刻啊,她那时候那么难受和不开心,却把孩子依旧护在身后。

后来范无双也想,当初程轻轻知道自己跟陆北搅到一起后,才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吧。

知道她有了深深,程轻轻其实心里一清二楚,有了孩子,范无双这辈子都会跟陆北牵扯不清,所以才那么坚决地让她流产。

可是范无双却让她失望了,后来她就成了植物人。

这些年来,范无双无论多苦多累,都不曾想过放弃程轻轻。她心里总有一个妄想,想着也许明天程轻轻就醒过来了,也许她就又有妈妈了。

现在医院告诉她,程轻轻肾功能出现衰竭现象。她是医生,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往后器官会慢慢衰竭,然后就自然死亡。

范无双给陆时的回复是:一定要救,一定要救啊。这是她的妈妈啊。

十万块钱如水一样砸进去,程轻轻的生命指针依旧直线下降。她枯坐在病房门口,陆时搂着她,然后说:“我也来帮你想想办法吧。”

她手上已经没有一点钱了,又托人把自己那台旧旧的车子卖了,只卖了一万块。她坐在程轻轻的旁边,心里面终于生出绝望来。

她这些年,这么多年,好好学习,拼命努力地工作,开飞刀开到就像一个空中飞人一样。但到了现在,她依然连自己妈妈都救不了。

她这辈子有什么用呢?

范无双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超市里买了那么多瓶酒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在醉酒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解脱了,什么都不需要想,什么都不需要做。

陆北的一通冷水把她弄清醒了,现实依旧是现实。范无双打开了门,披了条毛巾,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而陆北就坐在房间里,他即便是坐着,也让范无双觉得有无边的压力。

房间内浮动着尴尬的氛围,范无双面对着他,忽然间冷笑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过来?”

陆北终于站起来,他的身高站在她的面前无形之中添加了无数压力。陆北同样只是冷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陆北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脸上浮着一层厌烦也浮着一种冷漠。陆北忽然间就上前,一下子就拉住了范无双,他发了狠,几乎用了蛮力,一下子就扯掉了范无双身上的毛巾。

她穿的衣服贴在她的身上,陆北皱了皱眉头,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扔在了她的身上。

范无双心里憋着一股气,但是陆北脸色冷硬,更加怒火滔天,陆北不跟她废话,直接将人拉出了酒店。

他租了一辆车,就停在酒店的门口,将范无双拉出来之后他直接将人扔进了车座里。

范无双问他:“你想干什么?!”

陆北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只是锁掉了门,一声轰鸣就将车开了出去。

十五分钟的路程,陆北一路疾驰,四处鸣笛,他脸色阴沉,范无双再没有问话。

车门打开,范无双却不下来了。她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然后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着陆北:“你带我到这里干嘛?”

陆北脸色依旧难看,他看着她,就站在车门边看着范无双,看了有一会儿。他的双眸之中的那一点意思,让范无双看不懂。

“你再不下来,我就掐死你。”他的话语依旧冷酷,他在逼她。

他没什么耐心,在看到范无双没有动作之后,立即伸手就把她拽了出来。

他把范无双带到了程轻轻所在的医院。她被他拽着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范无双的心里忽然间生出一丝丝害怕,没来由的恐慌。

她终于开始挣扎,她问:“你要带我干嘛?!”

回答她的是,陆北更加紧握的双手以及更加加快的步伐。

她似乎有感觉,陆北带着她来到底要做什么了。范无双有这个意识之后,突然间就不动了,她甚至拼命地往后缩,她突然间就哭了,然后朝着路人喊:“help!help!”

这一叫,陆北忽然间就松开了她的手,他转过头来,脸上像是淬了一层冰,他通身笼罩着一层冷意,然后就那样子看着范无双。

范无双没有再叫,她垂下了手,然后陆北再次拉着她,一起到了医院里面。

他们一起到了程轻轻的病床前。这是陆北时隔十年再一次见到程轻轻。

这个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息的女人,也改变了陆北一生的轨迹。

第25章 chapter25

程轻轻刚来陆家的时候,即便有些年纪,但依旧明艳照人的样子,气质又温文尔雅,她与范无双还不一样,范无双平凡并且有些倔,但是程轻轻呢,从头至脚都写着两个字:温柔。她甚至对着打架斗殴的陆北都能温温和和的说话,即便陆北从来没有将她这个后妈放在心上,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怨言。

而现在陆北看着病床上的她,样子竟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眼角多了些皱纹而已,但是人却是没什么生息的。陆北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盯着病床上的人。

范无双的眼眶霎时就红了,她对着陆北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冥冥之中,她心中已有一种感觉,她害怕又惊慌,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愈发绝望。

医生这一次来跟她谈的十分恳切,连遗嘱的事情都问了。

陆北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双眸一如既往的冰冷,他站在这病床之中,就站在程轻轻的病床前,对着范无双说:“拔管子。”

范无双听到了判决,眼泪霎时就落了下来,她摇着头连连后退。她哭着说:“我不要!我不要!”

陆北终于轻轻笑了一下,他眼中神色坚定,似乎是稳操胜券的模样,他两步就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范无双的手,然后死死地将她一把拽了过来。

他甚至抓住了范无双的手,一把将她摁倒了程轻轻的脸边,他冷冽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复道:“拔掉管子。”

拔掉呼吸管,拔掉这一根至关重要,让程轻轻半死不活躺在这里的呼吸管。

范无双脚下一软,“噗通”医生就跪在了床前,她眼泪就像小溪直直地淌下来,她摇着头:“不要,不要。我妈妈会醒过来的,她会醒过来的。”

“范无双,”陆北的声音就像魔鬼的低语:“器官衰竭的植物人只有死路一条,你比谁都清楚。”

他这么轻易,带着嗜血冷酷的话语就断定了程轻轻的死亡。范无双摇着头哭着求他:“你放过我吧,陆北,求求你放过我吧。”

陆北的一只手依旧死死地拽着她,他的话语并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停止。

“最后看一眼,拔掉管子。”

“你为什么要逼我…我不会拔掉管子的。”范无双一手撑着自己终于站了起来,她眼眶霎红,脸色白的像个死人,身上又狼狈不堪,她站在陆北的面前:“我不会的。”

然后,陆北整个人将她带了起来,握住她的手,一把就将程轻轻身上的呼吸管拽了下来。

电光火石,所有都发生在一个瞬间,范无双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北已经放开了她。她一下子懵了,然后扑过去就傻兮兮地想把管子重新插上去。

可惜的是,病床传来一声永久的“滴”声。

程轻轻,躺了十年的程轻轻在这一刻宣告死亡。

范无双忽然间就转过身子,反手就给了陆北一个巴掌。她双目通红,然后抄起桌上的花瓶“砰”一声就砸向了陆北的头。

顷刻间,陆北的额头上立刻滴下了血,一滴一滴划过他笔挺的鼻梁,一直落下来,滴在了地板上。而陆北整个人一动不动,就这么站着,他的眼里神色晦暗。

他是魔鬼。范无双擦干了眼泪,她声音微微颤抖,但是无比的冷淡,又带着些恨意,她问:“陆北。你凭什么?你凭什么?那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