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陆北的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她带着点报复又带着些决绝的味道说道:“陆北,我早就说过,十年前,把你爸爸推下楼的是我。”

“你爸爸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陆北头上的血珠冒得更多了,他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他就听到范无双在那边说:“你爸爸为了得到我妈妈,派人在外地撞死了我爸爸,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推你爸爸下楼,是为了报仇。”

她的声音忽然就变得尖细无比,她甚至恶狠狠地说:“你爸是人渣,你也是人渣,你们俩都死了,也偿不了我爸妈的命!”

陆北的身体渐渐软下来,他眼前出现了重影又出现了十年前那个场景。

那时候家里已经闹翻了天了,他和范无双的恋情被发现,陆图和程轻轻又在闹离婚。他那时候天真得不得了,取了一大笔钱,傻逼一样准备带着钱跟范无双私奔。

他回到家就发现,陆图倒在了光洁的地板上,身子早就是冰冷的。他去找范无双,就看见她在收拾行李。

年少时陆北是个彻头彻底的傻逼,他那一刻居然还问:“无双,怎么回事?”

范无双转过头来,她的脸上带着决绝:“你要带我去公安局吗?”

他并不明白她说的话,然后范无双就跟她说:“不去的话,我要飞美国了,让开。”

陆北也想发狠,可是他说:“无双,我不相信你,你不会推我爸爸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范无双不说,他便威胁:“你敢走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然后她真的就走了,陆北在十分钟之后,还是去车库开了车去追她。然后就倒在了血泊里。

那一天,陆家的当家人陆图死在家中,唯一的儿子陆北出了严重车祸躺在icu。申城陆家一下子就垮了,早就在美国定居的伯父临危受命回国主持大局。

陆北伯父回来后,告诉陆北程轻轻在年轻的时候就跟陆图认识。他们甚至还谈过一场恋爱。陆北被安排在老宅修养的时候,很久不见的舅舅回国,他脸色有些沉郁,在听到陆图的死讯之后居然说道:“死得好。”

他说:“你妈妈当初受了那么多委屈,陆图跟那个程轻轻藕断丝连。他们之间所谓的真爱逼死了你妈妈。但是那个什么程轻轻我看着也不是什么好角色,只是没想到她女儿也这么狠毒。”

陆北的妈妈李琦是一个富家女,跟陆图联姻结婚,但是一心想要好好经营家庭。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一直跟一个丧夫的女人牵扯不清。她吵过闹过,最后受不了撒手人寰。

陆北的头越来越晕,直到她看不见范无双的脸,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而范无双看到陆北就这么倒下去了,她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她脸上的泪都已经干了,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然后看到一群医护涌了进来,他们纷纷大叫,一副惊恐的模样。

陆北被人抬了出去,而范无双最后看了程轻轻一眼就看着她妈妈被人下了死亡决断。

陆时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范无双还站在程轻轻的病房门外,怎么叫都不走。

陆时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慢慢叹了一口气,她与范无双靠在一起,她说:“想哭就哭吧。”

可是范无双却摇了摇头,她只是靠在陆时的肩膀上,她甚至笑了笑,但是她的声音却是那样子的轻也那样子的弱:“我哭不出来了。”

“小时,我没有妈妈了,再也没有妈妈了。”

陆时拼命地抱紧了她。

在这一场大闹之后,范无双没有见过陆北。也不知道他最后送到了哪里看病。她在美国又待了些日子,准备了程轻轻的葬礼。

他们在美国十年,也没有什么朋友,举行葬礼的那一天天空中还下着毛毛细雨,范无双撑着黑伞站在雨中。她念着自己写的悼词,她的声音与雨声混在一起。

“我妈妈这一辈子得到的爱或者恨,做过的好事或者错事都随着她走掉了。我相信,她在天堂会过得很好。”

程轻轻最终客死异乡。范无双在送她妈妈最后一程之后,退掉了酒店的房间。

她至始至终没有再哭过,她神色之间带着悲痛,可是脸色却是麻木的。陆时有些担心她,便将她留在自己宿舍里,范无双也没有拒绝。

可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吃饭的时候就喝了一点点的汤,陆时叹了一口气对她说:“无双,都过去了。”

范无双没有反应,陆时就低下了头笑了笑说:“无双,痛失所爱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你。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还是一个人?”

“重要的不是我们送走了什么人,重要的是我们怎么活下去。无双,我相信程阿姨这么爱你,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你回国吧。不要忘了,你还有深深。”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时的电话响起来,一个陌生电话,她接起来,就听到有声音说:“我是陆北,你开公放。”

陆时照做了,然后就听到陆北的声音传过来:“范无双,你回国,深深不见了。”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陆时就看到范无双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裂开了。

第26章 chapter26

陆北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陆时看着范无双的脸色,然后摸了摸她冰凉的双手。陆时于是就说道:“我帮你买明天回布桑的机票。陆北他不至于拿孩子的事情开玩笑。”

范无双坐在饭桌前,这是一个寂静的美国夜晚,街区里没有一点儿声音,陆时的公寓闹中取静,往外望过去也能看见灯红酒绿的地方。

晚餐是陆时亲手做的,散发着家常的味道。范无双怔怔地看着这满满的心意,她低了低头:“小时,你还会回国吗?”

陆时笑了笑:“无双,有些路你必须自己走。”

范无双低着头,心里面慢慢地空空落落开来。程轻轻对于范无双的意义是什么呢?是一个念想,是一个支柱。她只要努力工作,好好挣钱,总有一天她妈妈会被自己救活。就这个念想,她坚持了十年。

现在呢,十年来,一根一直绷得紧紧的弦一下子就断了。范无双没有头绪,手头无措之时想要依赖陆时。

陆时拍了怕范无双的肩膀:“无双,你还有深深啊。你当初生下他,这是你的骨血,谁都夺不走的,是不是?”

夜里是这样子安静,连微风细细吹过来的声音都好像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一个瞬间,在提起深深的这一个瞬间,范无双终于哭了。

在程轻轻去世后,显得十分麻木的范无双终于哭了。她哭起来的时候声音也没有,只是肩膀在那里一抽一抽的,只是垂着头在那里,悄悄地抹着眼泪。

陆时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离开了饭厅,她给范无双足够的空间。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范无双处理完自己的情绪,她帮陆时一起收拾碗筷,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她对陆时说:“我现在就走。”

范无双订到一张凌晨的机票飞布桑,陆时送她去机场。深夜的机场,只有稀稀落落的乘客,范无双跟陆时拥抱说再见。

她在陆时的耳边说:“小时,我大概不是一个好妈妈。”

陆时紧紧地将她抱住,在她的耳边说道:“事在人为,无双。”

陆时送她到出关的地方,看着范无双随着人流走远,到最后看不到背影。陆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大概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她都看不到范无双了。

范无双在上飞机前关掉了手机,坐上飞机之后,几乎整个飞机的人都在睡觉,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开着阅读灯在看书或者看电影。这零星的微弱的光仿佛成了机舱内唯一的光。

范无双丝毫没有睡着,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过程之中,前尘往事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十年之前,那一个二十岁的夏季,发生过太多太多的事情。

她眼角微微泛出一些泪意,又被自己生生逼回去。最后的最后,她脑海中的画面竟然停在了不久前陆北被自己砸得满脸是血的模样。

范无双慢慢呼出一口气来,她一直就这样子睁着眼睛,直到飞机降落在了布桑国际机场。

她从机场出来打了一个车直接到香江别墅。她一个人也没什么行李,出租车司机看她一脸憔悴的模样也就没有跟她说话。

布桑这时候还没有到下班高峰期,路上没有什么人,出租车一路走高架,四十多分钟就到了香江别墅。

范无双付完车费,就背着一个双肩包,从别墅大门进去,走过一条长长的林荫小道,十分钟过后她隐约看见了陆时的别墅。

而别墅门口站了一大群的人,有几个还穿着警服。

范无双心里咯噔一跳,她走到别墅门口,就看到孙兆在气急败坏地跟警察说着什么,而陆北此时此刻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

他穿着一身家居服,双手插在兜里,目光直直地平视着远方,他顶着一头白发,脸色沉沉,隐约间好像带着些疲累。

范无双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甚至他连警察的问话都有些爱搭不理的。一直到范无双走近他的时候,陆北忽然间朝她伸出手。

他说:“过来。”

而孙兆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跳起脚来:“卧槽!你还叫这个女人回来干嘛!”

范无双被陆北一把拉了进去,然后她就看到陆北“砰”的一声关掉了大门。将一众人关在了门外。

“松手。”范无双皱着眉头。

然而陆北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拽得更紧了,他一直把人拽到了沙发上才放开。

他坐在范无双的对面,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说道:“深深不见了。”

香江别墅的采光率也是别具一格,这一刻,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直直射进来,垂射到客厅里来,他们两个人好像被阳光包围着,可是过一会儿之后,夕阳就会尽数沉去,只留下一片黑暗。

范无双这一刻好像又老了一些,她手心里开始冒冷汗,然后是后背,再然后是脸颊,到最后一刻,她甚至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

一滴一滴的冰冷的汗珠滚落下来,她听见陆深跟她说:“准确来说,深深失踪了。”

所以家门口才有那么多警/察啊。

范无双不知道怎么的,她第一个反应是摇头:“不可能,深深好好的,不会失踪的。”

陆北语气低沉,他脸上浮出一丝一丝的失望,他然后说道:“范无双,这么多年,你第一个反应不是逃避就是否认。”他站了起来,低着头像是可怜她似的看着她,然后说:“学校监控调出来,深深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警方初步判断两种可能,一个是绑架,一个是人贩子。”陆北扯了扯嘴角:“如果今明两天没有收到勒索信息的话,那被拐卖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绑架的话,只要顺藤摸瓜解决绑匪,孩子短时间内生还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是拐卖的话,那么,孩子被找回的几率就会很低。

社会上很多被拐卖的小孩一辈子都没有再回到父母的身边,他们有的被转走卖过几轮父母,也有的在买主父母的身边忘记了自己本来的家庭,也忘记了自己的亲身父母。

而因为拐卖被毁掉的家庭更是不计其数。范无双显然是想到了后果的严重性,她坐在那里,背脊生寒。

她死死地抿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都咬出血来,过了许久之后她问道:“深深失踪多久了?”

“今天中午学校组织吃中饭没有发现深深,学校监控显示是课间操的时间被带走的,到目前为止是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六个小时是什么概念呢?跨省的时间也不需要六个小时。而绑架犯也很有可能已经将孩子藏匿在了谁都看不到的地方。

范无双接受了事实,只是整个人都感觉虚脱了。别墅的门关得死死的,可是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门外嘈杂吵闹的声音。她又想起来,她那羸弱瘦小的孩子,他刚来布桑,即便中文说得不错,但是交通、人文甚至如何与国人打交道都不懂,范无双担心,她连呼救都不知道怎么正确地呼救。

“警/察怎么说?”范无双抬着头问陆北。

陆北也正看着她,他的神色有些疲累,向来锐利的眉眼甚至能看见了皱纹。他顿了顿回答:“最好是绑架。已经全城搜索了,学校都盘查过了。”

他是手握权势的人物,这两年来为布桑贡献不少税收,警/察说希望对方只是要钱而已。

室内一片安静,他们两个人十分沉默,客厅的时钟在尽责地走着,滴答滴答,过了一会儿,陆北吸了一口气,他站着看着范无双说道:“学校的老师说,深深十分不合群。并且上课从来都是低着头,老师点到他的名字他就道歉,虽然作业做得不差,但是老师说他的状态和学习都很有问题。”

“更严重的是,深深在学校被人堵在厕所里欺负过。”

范无双听到这里,手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之中。她脸色僵硬:“为什么要欺负他?就因为他长得小吗?因为他不说话吗?”

每个学校都可能有过这种问题,有些人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但是他们不曾想到这些被霸凌的人他们受到的伤害,并且很有可能这些伤害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

范无双没有想过,深深会成为被人欺负的一个孩子。她坐在这里,坐在这全市富贵之地的香江别墅里,想到她的孩子,曾经在厕所间里被人堵住,他周身笼罩着令人犯呕的臭味,但是别人还是不放过他,他们甚至会将他逼到最里面,甚至会对他加之拳打脚踢。

陆北声音低沉,接着说道:“深深在课间操的时候被人堵过卫生间,后来他就不参加课间操了,今天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去学校门口的地方买东西,然后就被人带走了。”

范无双听着他的话,他的话语是这么样子冷静和残忍,但这就是事实。

儿童自闭症会表现为不爱接触人群,甚至出现厌学,到最后冷漠甚至自杀。

范无双闭了闭眼,深深有轻微自闭症的倾向,所以他沉默不合群,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被欺负的理由啊!

陆北终于坐下来,并且他坐在了范无双的旁边,他冰凉修长的手指忽然间抓住了她的手,他语气沉静,他说道:“松手!”

范无双没有理会他,陆北沉了沉语气:“松手!”说罢,他突然间用手指用力地掰开了范无双紧握的拳头。

范无双那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摊开,带着薄茧的手掌之中赫然是几道血印子。明显就是她掐出来的。

“如果是绑匪,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现金,一千万,五千万,只要他开口。”

陆北是在安慰她,但是他也没有说如果不是绑匪呢?如果是人贩子呢?

那么这会儿恐怕孩子已经转手了。范无双心里像是被人挖了一块肉,鲜血淋漓的,她声音沉沉,带着一丝丝的嘶哑,她摇着头:“我不能失去他。”

她不能失去深深啊,这是她的孩子啊,这是她的骨血啊。他是ivan啊,是上帝的礼物。

范无双口中喃喃:“我不能失去他。”

第27章 chapter27(改BUG)

人生中总有很多时候,让你感觉世界末日,你苟延残喘挣扎着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现实往往又会给你重重的一击。

警/察在别墅里的固话还有陆北办公室都装了跟踪软件,但是在最关键的二十四小时过后,陆北并没有接到任何勒索电话。

早上上班高峰期的时候就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布桑进入梅雨季节。别墅里开的窗都纷纷关上,整栋屋子静悄悄的,没什么人说话,显得十分沉闷。连平常会说笑的佣人们,这会儿都纷纷选择了沉默。

书房里挤了一群人,有警方,也有陆北在布桑交情不错的朋友,在最初的二十四小时过后,大家不由得神色凝重,连平常稍有些咋咋呼呼的孙兆都愁眉苦脸了。

布桑检察院的一把手周锐声也过来了,他得知消息之后,专程从家中赶来了香江别墅,他手握重权,在布桑也算是人物,四下提点之后才离开了这里,当然是留下了秘书才走的。

有了周锐声的关系,布桑公安系统的一把手亲自交代了这个案件,并且派出了最好的警力。

但是大家都知道,茫茫人海,很多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绑架的可能性已经很低,除非犯案的是一个极其有耐心的人,当然这类人也最不好对付。

警方那边提供了最新的线索,在学校门口拍到的模糊侧脸经过比对之后,在系统里找到了一个曾经有过案底的男人。他叫崔汉才,今年43岁,之前曾经因为入室盗窃吃过官司。几个月前从牢里出来。而警方那边暂未找到这个人现在的地方。

此人出狱之后,像是消失了一样,猜测他可能是躲到了乡下。

一直到中午过后,别墅里的人才陆陆续续地走光。

曾经范无双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与陆北相见;程轻轻死的时候,她的坚持和念想也好像死在了病房里,她那么恨陆北,口不择言地骂他。

可是几天之后,她坐在这华丽却空旷寂寥的香江别墅里,觉得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快速地像是过去了,浮光掠影一般,在眼前闪过,然后如同东去的江水滚滚消逝。

前尘旧事,爱与仇恨,都比不过她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

范无双拍了拍自己的脸,站起来的同时看到陆北返回书房的身影,他将警方送出门,然后一路打电话一路到书房来。

他讲电话的语气挺客气,又带着点交易的条件,范无双看着他讲了大概十分钟的电话。然后挂断之后,他就跟范无双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那一个瞬间,范无双没来由地没有问他,陆北连衣服都没换,家居服外套了件薄款的风衣就出门了。

下午两点多钟的光景,外面还下着雨,天依旧阴阴的。香江别墅的特殊构造,在小区内并不能开车,出门的时候,管家给他们拿了一把大伞,两个人一把伞,范无双再要一把的时候就已经被陆北拉出了门。

雨忽然间越下越大,雨滴在门廊落下,就像是门帘一样。而陆北就站在雨幕里面,转过身,他整个人都好像跟外面的天色融为了一体,他双眸之中似乎带了些水汽,可是眨一眨眼就好像不见了。

范无双听到他跟自己说:“过来。”

他撑着伞站在雨里,甚至伸出了手。范无双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牵住了他的手。

陆北的手有些冰凉,他的手就像他整个人一样,带着冷意就像是从未有过一颗滚烫的心。

雨伞很大,路很长,陆北并没有跟她说话,范无双看到他的肩侧被稍稍打湿,他仿佛丝毫不在乎,他有的只是一张沉默的冰冷的侧脸。

走过狭长的林荫小道,陆北从车库把车开了出来,挡风玻璃上立刻落上了雨滴。他开了雨刷,“吧嗒吧嗒”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一清二楚。

范无双坐在副驾上,路上没有多少人,雨幕之下,天地好像合二为一,陆北打开了车内的音响。

《1973》,是英国著名歌手在2007年发表专辑中的一首歌曲。青春不在,少年却依旧等在老酒吧里等着和心爱的人一起唱起那首老歌。

歌声磁性有力,穿透力极强,几乎能唱到别人的心里。范无双想起来,那也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陆北他们这一群人也没什么消遣的地方,想要一起嗨了就出去找个ktv包厢一起唱歌。

她唱歌并不好听,但唯一一次与陆北合唱过的一首歌,就是十分经典的《heyjude》。他们后来在一起,也曾浓情蜜意,但是一直到后来分别,再也未曾再合唱一曲。

年少时轻狂岁月过去,她如今过得糟糕并且难堪,而陆北也从一腔热血到如今冷漠孤戾。

范无双终于开口问:“我们去哪里?”

陆北的回答很是简单:“去找霍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