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渐渐收敛了轻佻的笑容,叹了一口气,道:“妾只是意难平,妾的娘家比不上阴家,妾心中有数,也就无所谓封不封候,可是太子的辅臣却一个没有封侯,妾就觉得奇怪了,陛下这是不重视太子了?妾心中很是忧虑,这一忧虑就容易胡思乱想,也就没有精力管那么多事情了。”

  刘秀盯着她,缓缓道:“你这是为太子鸣不平?或者说是太子来你这里诉苦了?”

  云熙垂下眼睑,道:“随陛下怎么说。”借力打力,她又不是第一次用。

  刘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长秋宫。

  陶姑姑看着天子一行远去的身影,忧虑道:“皇后殿下,陛下会不会迁怒太子?”

  云熙随手又摘了一朵花到花篮里,道:“不会,南阳集团太多人,占据了大半个朝廷,你说陛下欢不欢喜?陛下啊,一直下不了决定,我就推一把,且看着吧。姑姑,把这篮子花送到东宫,叫太子有空过长秋宫一趟。”

  “诺。奴婢立即去。”陶姑姑惊喜道。自打皇后殿下伤风好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太子,太子每日过来请安,也只能在长秋宫门口磕一个头,然后黯然的离去。这次皇后殿下主动诏见,太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刘疆当然高兴,他一听到陶姑姑的话,立即放下手头的奏折,道:“陶姑姑,孤现在就去拜见母亲。”

  陶姑姑制止了他,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着急,奴婢走的时候,皇后殿下正在休息,太子殿下不妨晚膳的时候再去。”

  刘疆听到这话,缩回了自己的脚步,道:“好,那孤就先等着,等晚上去拜见母亲吧。”

  云熙畅快淋漓的运行了几周天的技能才开始沐浴,沐浴完后,陶姑姑也回来了,转述了刘疆的话。

  云熙吩咐道:“好,那就叫厨房多做几个太子殿下喜欢吃的菜色。”

  陶姑姑欢喜的答应下来,道:“是。奴婢这就去挑选。”她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实在不愿意皇后和太子之间出现芥蒂。

  晚上,刘疆到了长秋宫,恭恭敬敬的给云熙行了一个礼。

  云熙笑着看刘疆眼里的濡沫,的确是孝顺的好孩子,她想想道:“太子,功课可有进展?”

  “回禀母亲,太傅张大人今日夸赞儿臣大有进益。”刘疆眼神晶亮的看着她说。

  云熙心道:这是求表扬呢。她点点头,赞许道:“太子进益乃是社稷之福,需继续努力。”

  刘疆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就显得有些滑稽,还好云熙知道小学生的心理,装作没有看见他的矛盾。

  道:“陛下今日可对你有指点?”

  刘疆想想道:“父亲每日都会抽空检查儿臣的作业。今日来之前还让儿臣写了一篇策论。”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是关于度田的。”

  所谓度田,就是丈量土地,其中也包括核实户口。度田的目的是增加政府租税和赋役的收入。度田对国家是有莫大的好处,可对于豪强地主来说却是再难。豪强们通过勾结地方官员的方式对这项政策进行抵制。

  豪族大族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而勾结郡国长官,欺压平民小农,并且隐瞒和少报真实拥有的土地和人口。度田的真正目的得不到真正的落实,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田宅逾制,仆婢多匿的现象得不到根本的缓解,反而弄的中下层平民小农怨声载道。

  大汉地方官吏在执行"度田"诏令时,"多不平均,或优饶豪右,侵刻羸弱",完全失去了"度田"的初始目的。特别是京师之地洛阳和帝乡之地南阳,皇亲尤众,"田宅逾制"更甚,但地方官员畏于权势,不敢认真清查。这些问题渐渐暴露,这会只怕刘秀已经生了杀机。

  云熙问:“你是如何应对的?”

  刘疆道:“儿臣自然赞成度田,建议父亲严查,防止下面的人欺下瞒上。”

  云熙赞许的点点头,道:“太子对得不错,但是却还是要考虑到现实,大汉立国伊始,威信不足,需要尽早防范。”

  刘疆心中一惊,道:“母亲的意思是有人可能会乘机作乱。”

  云熙肯定的说:“不是趁机,而是一定。所以太子要尽早准备,为大汉江山尽一份心力。”度田事件是刘秀废后的引子。

  光武帝度田三载,多次日食,导致朝堂动乱,天下盗贼四起,严重动摇到了刚刚站稳根基的东汉的统治。面对天象示景,度田造成的忧怖,最终都压在了身为皇后的郭圣通的身上。为了缓解大汉朝堂压力,给度田找借口,刘秀最终废除了皇后郭圣通。

  古代人对日食天生害怕,一般出现日食,皇帝要么下罪己诏,要么就要废后。很不幸郭圣通遭遇了后者,替代了本该刘秀承担的责任。

  这次她是绝对不会让刘秀得逞,也不会让有些人浑水摸鱼的。

  刘疆点点头,拱手道:“是,儿臣敬遵母亲教诲。”

  母子俩说得几乎忘了时辰。陶姑姑终于忍不住来催,云熙笑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民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再说。”

  刘疆笑得很开心,道:“是,儿臣肚子还真是饿了,咦,这味道是儿臣最喜欢的珍珠丸子?”

  陶姑姑笑道:“是,听说太子殿下要来,皇后殿下特地吩咐奴婢去准备的。”

  刘疆笑道:“还是母亲心疼儿子。”

  宣室殿。

  刘秀听完长秋宫的汇报,沉默了一会,问贴身寺人,道:“你觉得皇后这些话,可能比拟吕霍?”

  贴身寺人立即退下,大汗淋漓,嘴唇抖动着却不敢说话。

  刘秀起身道:“算了,不难为你了,瞧你那害怕样子,下去吧。”

  寺人如释重负的下去了。

  刘秀看着天空的月亮,道:“就算是吕霍,朕也不怕,最多朕走的时候带走你好了。”他都能让丽华和他一同上战场杀敌了,又怎么容忍不了郭圣通和他治理天下呢?再说她还在指点他的儿子呢。太子越是长进,大汉江山才会越长久。

  此后几天,刘疆按照云熙的吩咐,密切关注着度田事件。

  刘秀果然杀了十余名与豪强勾结的地方官员,于是郡国大姓纷纷起兵叛乱。面对这种情况,刘秀一方面派人宣召,让贼人相互检举免罪,另一方面对地方长吏逗留、回避、故纵等罪进行赦免,调动他们平乱的积极性。同时派太子刘疆出京督查。

  长秋宫。

  陶姑姑泪流满面道:“殿下,为何不阻止太子殿下呢?现在外面乱得很呢。”

  云熙垂下头道:“鸟儿总是要离巢高飞的,玉不琢不成器,疆儿只有亲历,才会真正长大。”

  陶姑姑见云熙主意已决,只好闭嘴。

  刘疆走后没有多久,刘秀就委任太子太傅张湛为太仆,掌管大汉军马粮草;太子讲师郅恽为大司农,掌管大汉财政开支,军国用度。这两个东宫官员出任这两个重要位置,摆明了天子对太子的支持和信任。

  之后没有多久,刘秀再次封太子河西辅臣集团的河西大佬窦融为安丰侯,同时以"度田不实",诛杀河南郡守十余人,并下狱包括南阳近臣刘隆。至此,权力的天平逐渐向太子刘疆偏斜,此消彼长,南阳集团则被削弱。

  南阳集团拥护阴丽华,而河西集团肯定是支持皇后郭圣通,有眼光的人已经能看出一大场风暴即将来临。纷纷想办法避开风暴中心,免得死都不知道。

  这样的气氛就连陶姑姑都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看着她的主子每天悠哉乐哉的,好似外面发生的事情半分没有影响。

  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该说的时候,主子会说。不该问的她也不能问,宫中还有好多钉子呢。

  这日,太阳突然就消失了,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但云熙的眼睛却如同耀眼的星辰,轻轻笑出声:“来了啊,等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祝美人们看文愉快!

第164章 光武帝刘秀皇后5

  日食出现时,陶姑姑吓得发抖, 却不忘搂住云熙, 叮嘱她别害怕。

  云熙拍拍陶姑姑的胳膊,道:“姑姑, 别担心,如果害怕就去屋里躲着。”

  陶姑姑战战兢兢的说:“殿, 殿下, 一起进去。天狗太厉害了, 您不要去看, 会吃人的。”

  云熙噗嗤一笑,道:“姑姑不用管我,我不进去, 我还要看看天狗长什么样呢。”然后又叫道:“有不怕的,就去替本宫端一盆菜油过来。”没有望远镜,弄盘菜油也聊甚无几。

  很快几个机灵的寺人端来了一盆菜油,按照云熙的吩咐放在了长秋宫的院子里。

  云熙凑了过去看着菜油盆里的太阳倒影, 这次的日全食相当厉害的,这都持续半个小时了。然后再五分钟再来一次,共进行了三次。

  她看着长秋宫已经有人向太阳磕头,口中泣不成声,道:“天狗爷爷, 请您走吧,奴婢愿意日夜供奉您。”

  终于天地大亮,她老远的就听到众人的欢呼声。眯着眼睛, 看向刺眼的阳光。陶姑姑立即跑出来,拿了一个锦帕,道:“殿下,快点别看,对眼睛不好。”

  云熙接过锦帕,擦拭了一下眼角,道:“算了,没有什么看头了,进去歇着吧,也许很快就有一场大戏上演了。”

  陶姑姑惊讶道:“什么大戏?殿下叫了舞台班子进宫表演吗?”

  这个时候的舞台班子和以后的戏班子差不错,只是此时的戏剧还没有形成流派,大部分都是歌舞剧。

  云熙笑而不语。陶姑姑对于她主子这种神秘的行为,早已经免疫了。她问也不问了,转身进去了内室,甩了一句:“殿下,奴婢去将长秋宫角角落落都用艾蒿洗洗晦气。”

  对于这种迷信的行为,云熙也懒得纠正了,大环境如此,她又不是一呼百应的圣母,即便解释也是白费力气。

  她道:“嗯,去吧,陶姑姑,辛苦了。”

  陶姑姑叮嘱道:“殿下,一会也去用艾蒿写个澡。”说完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云熙哑然失笑,过了一会,有侍婢过来报告道:“殿下,陛下派人来接殿下。”

  身后竟然跟着刘秀的贴身寺人王权,王权行完礼,恭敬道:“皇后殿下,马车正在外面,请皇后殿下立即启程,陛下正等着殿下。”

  长秋宫侍婢会意上前道:“可知陛下有何要事?”

  王权道:“奴才不知道了,还请殿下启程。”

  王权是个老狐狸,云熙从他的脸色压根看不出来端倪,想了想,点点头。

  看着马车行进的方向,云熙皱着眉头道:“这是去东宫?”然后厉声道:“太子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刘疆出去巡查大汉已经半年多了,半个月前来信说他即将去湖州。湖州一直都是刘秀最坚定的支持者。刘疆去那里,只会受得全方位的保护,受伤按说是不可能的啊。

  王权陪笑道:“殿下,稍安勿躁,陛下正等着您呢。”竟是半分都不透露。

  云熙放下马车帘子,安静的坐在马车猜测着刘秀叫她去的缘故。

  她这般的表现,让王权有些侧目,但很快恢复了原样,心里却暗忖:都说皇后有些变了性子,果然不错。要是按照以前皇后的性情,只怕早就闹起来了。

  马车吱吱嘎嘎的行走在皇宫青石板路上,马车周围是肃穆的侍婢和寺人,看着他们就让人心里发颤。远远的避让来开。让马车很快到了东宫。

  云熙不等马车停稳,就蹦下了马车,疾步向东宫走去。

  正殿没有人,她一转身快速去了内殿,然后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刘疆,她快速奔了过去。

  刘疆脸色苍白,眼睛紧闭,而胸口还渗着血!

  她大惊失色,道:“太子是怎么了?”说着去揭刘疆身上的棉被。

  可手却被捉住了,她偏头看向旁边的刘秀,怒道:“放手!”

  刘秀不在意她的无礼,缓缓道:“皇后不要担心,太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且他刚刚睡着,不要吵醒他了。”

  云熙点点头,握住刘疆的手,暗暗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跳动还算强劲,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刘秀轻声说:“陛下,我们出去吧。”

  刘秀拉着她的手,对王权示意了好好照顾刘疆,两人就出了内殿。

  一出去,云熙就甩开了刘秀的手,直视他道:“陛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一个好好的儿子出去了,却横着回来了?”

  刘秀指指他的对面,道:“坐吧,我和你细细的说一下。”

  云熙只好正襟危坐好,才道:“陛下可以说了。”

  刘秀玩味的说:“皇后,竟然没有往朕身上扔东西呢。”以前一言不合,皇后身边有什:么,就往他身上招呼。

  说起来,郭圣通从来没有把他当诸侯王,当天子。倒是有些像民间娶了悍妇的小丈夫,一不合意,就上手。完全不同于丽华的温柔小意,以夫为天。莫要说打架,吵架两人都很少,才让他特别心疼她的隐忍和辛苦。

  对郭圣通,刚开始他觉得很新鲜,心中也有些得意,连贵女郭圣通都在他的脚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随着大汉的建立,他对丽华越发的愧疚,也渐渐讨厌郭圣通的任性直爽。于是他决定放弃鲜活的真定贵女,弥补丽华。可刚刚看到她真正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变得隐忍,他有些不舒服。

  于是他继续道:“皇后,你是在怪罪朕吗?”

  云熙垂下头道:“妾不是阴丽华,早就没有了任性的权利也不敢怪罪陛下。”这厮在找茬,她不想和他纠缠,很快转移话题道:“陛下,太子是怎么受伤的?身边的人都去做什么去了?”

  刘秀有心继续说,但看着他眼中的急切,只好道:“太子从湖州准备回来的时候遇的刺,朕已经派人去查了,用不了几天就能知道来龙去脉了。”说要一凛,眼中充满了戾气,道:“既然有人不想活了,朕成全他们。”

  云熙冷哼一声道:“只怕到时候皇上舍不得。”

  刘秀皱眉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什么吗?”这郭氏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什么屎盆子都往丽华身上扣。

  回答他的是云熙的冷笑。

  刘秀继续道:“三皇子也被朕派出去了,阴家一家都在京城规规矩矩的,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云熙看着他,道:“人心偏了,总会找到理由的。阴家一家规规矩矩,不代表依附他们的人规规矩矩。”

  刘秀也回视她,道:“皇后,朕看出来了,你对阴家还是很不满。”

  云熙嗤笑一声,道:“陛下,您有没有问阴家对我郭家是不是一直不满?是不是很恨我?陛下,别粉饰太平,自欺欺人。”

  刘秀若有所思,道:“皇后,你为何和丽华不能好好相处呢?”

  云熙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刘秀脸立即黑了。道:“皇后!”

  云熙笑够了,才擦拭眼角的泪水,一本正经的说:“因为阴贵人对我相杀相爱。”说要又笑了。

  刘秀忍不住一拍桌子道:“皇后,你能不能正经点。丽华把皇后之位都让给你了,你一点都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对她不满,经常和她作对,是和道理?”

  云熙听到这话,收敛了笑容,忍住想要打对面人的冲动,冷笑道:“把皇后之位让个我?陛下也是如此认为的?我想问问你们的脸多大?当初陛下向我舅舅和我父母求娶我的时候可是答应过的,我为正妻,阴丽华和阴家可有提出反对?既然没有反对意见,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默认了阴丽华为妾呢?”

  刘秀有心反驳,可到底还是羞耻心的,当初他娶郭氏,虽然是被真定王刘杨相逼,但他也是得到了十万雄兵,东山再起了。于是沉默了。

  但云熙却不打算放过他,道:“陛下,觉得呢?既然当初已经认命,现在却又提及原配的往事,是仗的谁的势呢?”

  被仗了势的人脸色黑得都能滴出墨汁出来,声音也寒得像结了冰。刘秀道:“皇后,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咬咬牙,看在太子受伤的份上,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转移话题道:“朕给太子派了十人的高手侍卫,又暗地的派了十人,还给周边屯兵打了招呼,这么多人却还是出了问题,可见朕这边的确有问题。你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然后特地强调:“无论是谁!”

  云熙看了一眼内殿,道:“太子受伤多少天了?”他的手臂上的伤口都结痂了。

  刘秀一顿,道:“有半个月了,太子受伤后特地嘱咐不许告诉你,怕你担心,也是一片孝心。”

  云熙暗暗思索了一下,半个月正是日食的时候,这些人是故意的还是碰巧呢?刘疆走的时候,她嘱咐了好几遍,让他小心。可还是没有防住,可见那些人的心机。

  想到这里,她起身道:“烦请陛下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我,也让我安心。我还是再去看看太子。”

  刘秀刚想说话,就见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进来了,不悦道:“什么事?”然后又对云熙道:“皇后,你等等,一会朕和你一起过去。”说着还起身拉住了她的胳膊。

  云熙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和她拉拉扯扯,只好顿住脚。

  侍卫看了一眼云熙,拱手道:“启禀陛下,三皇子遇刺。”

  “什么?”刘秀震惊的放下了云熙的胳膊,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侍卫见刘秀眼神通红,好似要杀人,忙道:“陛下,三皇子并没有受大伤,临危不惧之下,只是手臂被划破一点。”

  云熙看着刘秀已经忘记她,着急的询问着侍卫去了,于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了内殿。

  刘疆还在睡觉,云熙对王权说:“陛下好似有事,王常侍去伺候陛下吧,太子这里我看着。”

  王权犹豫了一下,立即道:“是,奴才遵皇后殿下旨意。”太子还不是天子,且长秋宫这一脉的前途也不明朗,他还是做陛下的忠心奴才好了。

  跟着云熙来的桃心看着王权的背影小声的说道:“王常侍对漪澜殿的可不是这样。”听说毕恭毕敬得很。

  云熙对王权这样人的心思很明白,无非是谁得利向着谁。

  她坐在刘疆的床边,暼了一眼桃心,桃心吓得立即重重的跪下来,心中懊恼,自己太急切了点,这里可是东宫。

  云熙淡淡道:“你去换陶姑姑过来。”

  桃心使劲的磕头道:“皇后殿下,饶命!”

  云熙看着她弄出的大动静,恼怒道:“出去,要是把太子殿下吵醒,你看看你脑袋还在不在你的肩膀上。”

  桃心竟然置若罔闻的还再磕头,云熙刚想叫侍卫进来,就见刘疆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母亲,您来了。”然后扭头看向桃心,道:“怎么这么吵?”

  云熙安抚道:“疆儿,你安心休息,我马上就处理。”

  桃心一听到处理两个字,大叫道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太子殿下不仁,皇后狠毒,不愧是鸠占鹊巢的女子,反正都要死,我和你们拼了,免得祸害大汉江山。”

  东宫伺候的人立即上前阻拦,没有想到这桃心竟然是一个高手,三下两下打到了几个人,又快速的冲了过来。在侍卫进来的时候,她已经面对着床边的云熙了。

  刘秀看着闪亮的匕首,心里一紧,大喊道:“住手,不要伤害皇后,有什么条件,朕答应你。”

  桃心好似没有听到,一手刺向云熙,一手去抓刘疆的伤口,竟然想一箭双雕。

  云熙嘴唇勾起,眼神冷冽,空手夺白刃,抓住她的前胸,在她的手要伸到刘疆至少,终于将她扔了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不过即便爬起来也无用,侍卫都已经围着她了。

  桃心看着一窝刀戟,知道只要她一动,冰冷的刀戟就会毫不留情的□□她的身体。她本来抱着必死的信念的,可临到头,她竟然害怕了。想到这里,她一阵绝望,她心里明白,她今天死不了,等待她的就是生气不如了。可她的勇气已经用完了,只能等着可以预见的命运。

  刘秀眼睛微眯:“皇后的功夫很厉害啊。”记得成婚的时候,郭氏的功夫也就是花拳绣腿,做闺房之乐还是可以的,要说对敌那是差的远。可刚刚看皇后的身手,和他的侍卫也差不离了。

  云熙暼了他一眼,道:“花时间练就好了,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时间了。”

  丢下这一句,她也不去看刘秀的眼神,转过身去看刘疆。

  她见侍医已经诊完脉,就问道:“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