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医摸着胡子道:“太子殿下醒来,已经大好了,只是稍微有些受惊,等臣开了药,吃上几日就好了,皇后殿下不必担心。”

  云熙坐下来,摸了摸刘疆的额头,又摸摸手,才道:“辛苦各位大人了,还请多费心,下去熬药吧。”

  等侍医走后,刘疆看着云熙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道:“母亲不必担心,我很好。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在后头呢。”

  云熙给他掖掖被子,嗔怪道:“你是大汉太子,自然会有大大的福气。”

  刘秀接口道:“是啊,疆儿,别担心,你好好养伤,朕会好好查的,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着云熙,道:“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云熙看都不看他一眼,道:“疆儿,你好好休息,等晚上我再来看你。”刘疆神色疲惫,人太多,反而休息不好。

  刘疆微弱的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道:“好,母亲多休息休息。”顿了一下,看了刘秀一眼,道:“日后,我一定多陪陪母亲。”

  刘秀:......熊孩子都很不可爱啊。

  云熙摸摸他的头,道:“我老了,就不用了,你以后多对你媳妇好点就行了。”

  刘疆耳根立即犯起了红色,嗫嚅道:“母亲,我还没有及冠呢。”

  换句话说还没有成年,云熙想想也是,道:“那就以后对她好。好了,我该走了。”

  等云熙走后,刘秀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想着:皇后的确变了,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爱恋的痴狂。

  但转过头,他眼中已经没有了情绪,探究的看向刘疆,道:“你三弟也遇刺了。”

  刘阳遇刺了?刘疆大骇,道:“三弟怎么样?可有危险?快叫侍医们过去吧。儿臣这里不需要留他们。”说着挣扎要起身,道:“我去看看三弟。”

  心里却有些心寒:父亲这是对他起了疑心了。虽然后宫母亲和阴贵人不对付,但他自问自己对阴贵人所生的三弟刘阳和其它弟弟的态度和他自己的弟弟没有两样。可这次他九死一生,三弟就是受了惊吓,他就怀疑上他了。难怪母亲心死了呢。看来他也要改变自己的心态了,父亲不光是父亲,还是大汉天子,和他除了父子关系外,还是君臣。

  刘秀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多了一个臣子,听到这话,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太子一如既往的赤子之心,爱护兄弟,并没有受妇人的影响。

  他制止他要起的身子,道:“不用了,你安心休息,你三弟很好。他要来探望你,都被朕拒了,等你伤好了,再和老三好好亲近。毕竟你们可是亲兄弟啊。”

  刘疆使劲的点点头,心有余悸的说:“三弟没有事就好。”然后斟酌道:“父皇,刺杀我的和刺杀三弟的会不会是同一伙人?也许有心要谋反。”

  刘秀笑道:“这些朕会考虑的,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情都不要管。”

  刘疆也笑了,道:“好,谢父皇恩典。”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侍医熬了药上来,看着刘疆喝完药,刘秀又嘱咐了两句,离开了东宫。

  刘疆等了一会,才叫来了贴身寺人,道:“你去长秋宫说一声,就说我要好好休息,晚上就不用母亲奔波了。”

  寺人应声而去。

  云熙听到这话,对着东宫的寺人笑道:“本宫明白了,叫太子放心,好好休养,我明日再去。来人,赏张常侍一个荷包。”

  陶姑姑递过去,又亲自送了张常侍出宫,才回来继续跪着,哭泣道:“还请殿下责罚,都是奴婢太大意了,才让桃心这黑心肝的小丫头钻了空子,差点害了主子和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啊。”说着还嘣嘣的磕头。

  刚好的陶乐也学着她的干娘样子,磕了几个头,哭道:“殿下,奴婢也有罪。”然后狠狠的说:“桃心这小蹄子竟然不顾姐妹情谊,给奴婢下泻药,还作死的想要害主子和太子殿下,奴婢罪该万死啊。”

  云熙虚抬了一下,道:“行了,都起来吧,罚是要罚的,但现在非常时期,我暂且记下,将功折罪吧,桃心的身份可查出什么了?”

  陶姑姑脸色羞愧的说:“启禀殿下,奴婢暂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随即又疑惑道:“不过,桃心说的那句话应该是为了阴贵人抱不平吧,而桃心的亲舅舅是新野人,有没有可能是南阳旧人想要上台,这才铤而走险。且假如您和太子都受伤,受益的不就是漪澜殿吗?”

  云熙示意陶姑姑和陶乐起身之后,才道:“陶姑姑说的是桃心说的鸠占鹊巢吗?唔,有可能。”看着陶姑姑和陶乐脸上一喜,又道:“也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给阴丽华,想做暗地里的黄雀呢?好了,多想无益,去找找线索,也等着陛下的消息吧。”

  陶姑姑和陶乐低下头,恭敬的说:“是。”

  等她们出去之后,云熙脸就垮了下来,只怕刘秀起了疑心,刘疆这才开始避嫌,防止真被有心人做成了母子相谋了。这是不是也说明一直把刘秀当做最亲爱的父亲的刘疆已经警醒了呢?这是好事呢。只是到底年轻,不了解她的性子,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是关心自己的儿子的,要是突然改变注意,反而失了行迹

  母子俩想法不一,所以刘疆晚上在看到云熙的时候,惊异得药都忘记喝了。

  云熙上前接过药碗,道:“张那么大嘴巴,干什么?快喝药。”

  等喝完药,刘疆擦拭了嘴巴,才道:“母亲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云熙轻轻的弹弹他的额头道:“傻孩子,我只是说知道了,并没有说不来啊。”

  母亲的亲密和温柔让刘疆心中妥帖的同时,嘴上也结结巴巴起来:“母亲,为何?”

  自从六岁离开长秋宫,独自住在东宫,开始学□□教程之后,他和母亲就不经常见面了。那个时候他是羡慕,甚至有些嫉妒和能经常见到母亲一起弟弟们的。久而久之,他有的时候会想,也许他在母亲心中并不重要。他只是太子,他只是一个人。

  没有想到一场刺杀之后,他发现母亲心中眼中也有他的身影的。久违的濡沫之情顿起。

  云熙笑道:“因为母亲想要见疆儿,难道疆儿不愿意吗?”

  刘疆红着脸道:“当然愿意。”见他母亲笑盈盈的,又认真的强调一遍:“我愿意母亲来见我。”

  云熙忍不住笑出声,小正太果然很可爱!她揪揪他的脸,道:“嗯,疆儿很厉害的,多多努力,以后母亲就靠你了。”

  然后又正色,道:“疆儿,不要想太多的,你现在首要的要养好身子。”然后看向他的伤口,道:“我们啊,不要如了那些人的意愿。”

  刘疆的伤口看起来是凌乱无章,但是却瞒不过她这个老妖精。这些伤口是避开了要害,却能诱导众人,刘疆命不久矣。

  太子濒临死亡,天子会怎么考虑呢?即便会追回真凶,可是在另外一个儿子的对比之下,会不会觉得这儿子不堪大任?

  而最关键的太子之母皇后会不会慌乱之下而出错?比如挑拨一下陛下,皇后会不会越发恨陛下,从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呢?

  一步行错,皇后和太子就永远翻不了身了。

  云熙每次想到这些,都觉得脊背发凉,对手对人心的算计已经是登峰造极了。这样的对手实在可怕。只是可惜,原主已经不在了,现在是她,江云熙。

  刘疆有些羞涩,点点头,道:“嗯,我听母亲的。”

  云熙道:“那就好好养伤,不要想太多,母亲会保护你的。”

  母子俩又聊了一会,云熙看见刘疆明明困觉了,却还是坚持着和她说话。

  她有些心疼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勾心斗角,甚至危及性命,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疆儿,你先睡,我不走。”

  刘疆乖巧道:“等我睡着了,母亲就回宫去休息吧,不要累坏了身子。”说完就闭上眼睛,不一会呼吸就平稳了。

  云熙等了一会,才出了内殿,吩咐道:“给本宫把这偏殿收拾出来,我今夜住在这里照顾太子。”

  侍婢立即去办了。

  猗兰殿里。

  刘秀听到皇后要住在东宫,不由得皱眉道:“胡闹,太子都这么大了,皇后岂可还当他是小孩子?”

  阴丽华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温柔的笑道:“陛下,刚刚王常侍不是说太子有些发烧,皇后作为母亲,很担心是正常的。就像阳儿,哪怕受了那么点伤,妾也是担心得睡不着觉。陛下要谅解。”

  刘秀美美的喝了一口,赞叹道:“丽华这里的茶就是好喝,不像别人都苦涩得很。”

  阴丽华有些羞涩,道:“这还不是妾瞎琢磨的。”

  刘秀又喝了一口,对着王权道:“既然阴贵人求情,那就算了,但是就这一天,下不为例。和皇后说,别总惯着太子,也得为太子好,玉不琢可不成器啊。”

  云熙听到刘秀这番话,半点不放在心上,忙碌着练习技能,并将一部分交给刘疆,免得手无缚鸡之力。

  倒是陶姑姑有些愤愤不平,等云熙歇着了,瞧着没有人,小声道:“殿下,今日陛下还是歇在猗兰殿,陛下这番话定时阴贵人挑拨了。”

  云熙嗤笑一声,道:“陛下还需要挑拨吗?他本来就是这样想的。行了,睡觉吧,养好精神,好办事。”说不定什么时候暴风雨就来了。

  陶姑姑听不出云熙的潜台词,但看在她的主子不再抑郁,虽然有些万事不入心头,不过却比往日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多了,遂也就放下了。

  刘疆身子一日日的好了,也一日日的更亲近云熙。等他能稍微下几分钟的地的时候,就催促云熙,道:“母亲,儿臣已经大好了,母亲这些日子也累了,今日以后就不用每天都来了,好好休息几天吧。”

  云熙摸摸他的头,微笑道:“好,我听疆儿的,疆儿已经长大了呢。”

  听到云熙搬回长春宫的消息,刘秀冷笑道:“终于舍得搬回去了?朕的口谕都不管用呢。”这还不算,每次见到他,都敷衍得很,并且完全不怕他看出她的敷衍。

  他有些郁郁的问王权,道:“皇后也和阿姐一样学了道学,要做个神仙吗?”无欲无求,只顾着自己的儿子,难道她不知道,她儿子的前途握在他的手里吗?

  王权有些摸不清刘秀心中所想了啊,前些日子吧,他觉得陛下对皇后好似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后来还是专宠阴贵人,并为此还斥责了皇后,可今日听这话,又有点酸。嘶,弄得他都有些晕头转了。

  想了想,他小心谨慎道:“陛下,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奴才一个无根之人,不敢妄测主子,也的确不懂啊。”

  刘秀瞪了他一眼,道:“没用的东西。”说着自己也笑了,说:“好了,朕知道了,朕都不知道阿姐和皇后的心思,问你,也是难为你了。”

  王权立即感激涕零的跪下叩头,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英明。”

  其实他哪里不懂了?湖阳长公主是因为太喜欢宋弘宋大人,不能得偿所愿,也看不上其他的人,只好学习道学有个寄托。至于皇后,以前他能看得出皇后眼里的愤恨和疯狂,现在反而看不懂了。不过可以肯定,现在的皇后和阴贵人一样难缠,不知道两人对上了谁更厉害呢?呸呸,他一个奴才敢腹诽主子,实在是罪过,罪过。

  刘秀哈哈大笑起来,他虽然自诩为圣君,可是圣君也喜欢听好话不是吗?正在此时,有小黄门进来禀告,说御史大夫卢大人求见。

  刘秀好心情的说:“宣。”

  卢大人进来之后,立即匍匐跪地,道:“为大汉江山计,求陛下早日决断。”

  宣室殿风云密布,长秋宫却一片轻松,陶姑姑伺候云熙沐浴完之后,夸赞道:“殿下,您的肌肤越来越好了,半分不输阴贵人和许美人啊。”

  云熙看着铜镜,笑道:“姑姑谬赞了,人啊,只要心情好,相由心生是对的。”当然也少不了她用先进的方法护理肌肤。

  两人正说笑间,陶乐匆忙的进来,差点被殿门的门槛绊倒,道:“殿下,陛下宣殿下到宣室殿觐见。”

  云熙瞧见她眼里的惶恐,道:“这是怎么了?”天都黑了,刘秀发什么疯?

  陶乐吞了吞口水,道:“殿下,今日陛下开了一天的朝会,大臣还在宣室殿。而且湖阳长公主也被召进宫了,奴婢进来之前,听说阴贵人和许美人也去了宣室殿。”

  “那就去吧。”云熙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眼里的冷然。

  到了宣室殿,她果然看到了认识的,不认识都在殿中,她给刘秀行完礼,然后施施然的坐在刘秀身边的位子上,问道:“陛下诏见妾,有何要事?”

  刘秀的神色中没有半分端倪,对着众人平静道:“把你们刚刚说的,再对皇后说一遍吧。”

  接着是七嘴八舌的时间,云熙始终脸色不变的听着众人的话,也不打扰他们的慷慨陈词。

  等他们说完,她嘴角翘起,眼神冷漠,道:“垃圾!”

  湖阳长公主楞了一下,道:“皇后说的是什么?”

  云熙勾唇道:“我是说在座的都是........渣滓,这次能听懂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了,美人们,昨天凌晨三点钟,作者君的妹妹突发疾病,送到了医院住院,作者君一直忙到现在才替换~~实在很抱歉~~希望美人们都健健康康的,妹妹也早日好起来~~

第165章 光武帝刘秀皇后6(完)

  这句话一出,众人立即骚动起来。

  卢大人跪倒哭泣道:“陛下, 大汉江山好不容易才从逆贼手中夺回来, 万不能再出现吕霍霍乱朝纲之事啊。天狗食日就是上天预警啊,陛下。”说着还瞥了一眼云熙, 满脸不屑的样子,说他是渣滓, 也就现在能逞一下威风, 等会…哼。

  另外一个大人也出列附和道:“臣附议。陛下, 天狗食日之后, 各地纷纷大乱,琅邪、北海盗贼复起,交趾郡征侧、征贰姐妹起兵谋逆, 后太子遇刺,紧跟着三皇子也遇刺,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已经皇后不慈, 上天才降下神罚的啊。”

  接着更多的大人附议。

  云熙冷笑道:“原来我这么厉害啊,那我诅咒卢大人、王大人断子绝孙,看看能不能应验啊?”

  刚刚领头的正是卢大人、王大人。

  卢大人大怒,也不哭了,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道:“陛下,这岂能当一国之母?臣求陛下…”

  云熙偏过头,对着刘秀, 不耐道:“陛下,今天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就是听这些无谓的人没有证据的胡说八道?”

  刘秀看着她,道:“皇后难道不相信这些预警吗?”

  云熙干脆的道:“不相信,逆贼谋逆还需要理由吗?现在国泰民安、陛下又是有为明君,如此还有逆贼,我只能说逆贼是天生有反骨的,和别的无关。”

  卢大人大叫:“皇后这是狡辩,陛下万不能相信啊。”

  云熙微笑的看着他,道:“刚刚我完整的听了各位大人的说话,各位大人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听我说呢?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呢。”

  卢大人一噎,这时张湛张太仆出列道:“卢大人,皇后殿下说得对。刚刚众位大人说的时候,殿下可没有反驳,还请各位大人能有统一的规矩。”

  云熙心道:这张湛还知道双标狗呢?不过她半分不感激张湛为她说话,刚刚一群人攻讦她,只有刘疆为她说了几句话,但是小正太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了一群高亢的声音之中。小正太正准备使眼色让太子辅臣出来的,但云熙及时的制止了他。这个时候是最能分辨人的真是想法的时候。很明显以张湛为首的太子辅臣并没有接受她,甚至还有可能也和卢大人一样,害怕她干政呢。

  她看了一眼卢大人,向刘秀道:“陛下,刚刚卢大人说起琅邪、北海盗贼复起,妾倒是听说了这北海盗贼张晖和卢大人可是拜把兄弟,不知道这次张晖的复起,卢大人知不知情啊?”

  不同于刚刚的干嚎,卢大人这次真的一下子跪倒在地,哭得有些惊慌失措,道:“陛下,陛下,这是诬陷。臣不认识这张晖啊。”

  云熙冷笑一声,一挥手,陶姑姑端出一个盘子,递给刘秀,道:“陛下,看看,这是你这位御史大夫和逆贼的通信,还有信物,瞧瞧这张晖还说要给我们的御史大夫封异姓王呢,陛下,您可以没有逆贼大方呢。”

  “这是污蔑,陛下,不要相信他,臣没有。臣怎么和逆贼有交情呢?”

  众人面面相觑,明明不是皇后的审判大会吗?怎么会变成了审判卢大人呢?

  云熙道:“是吗?对了,忘记告诉卢大人了,张晖的手下大将张顺已经准备归降了,你见过他吧,你说等他到了都城,你还这样说吗?或者要张晖亲自和你说?”

  卢大人一听到这消息,顿时瘫倒在地。

  云熙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笑盈盈的看向跟着出头的王大人,道:“王大人呢,你和逆贼没有关系?但是却鼓动了南阳土豪对抗陛下的度田令,怎么?这是想造反呢?还是造反呢?嘘,千万不要和卢大人一样说我冤枉你,因为我也有证据哦,啧啧,还很香艳呢。”

  王大人刚出口的话瞬间被咽了回去,他爬到刘秀脚边,呜咽道:“陛下,陛下,臣错了,求陛下饶恕臣的罪孽,都是那刘隆,对,是刘隆故意派人勾引臣的。”

  刘秀脸色黑了下来,起身一脚踢了下去,大怒,道:“来人,压下去。”

  云熙看着被侍卫拖下去代卢大人和王大人,突然噗嗤一笑,道:“卢大人的证据是真的,王大人的证据嘛,我诈你的。”

  王大人一听这话,立即蹦了起来,道:“陛下,陛下,臣刚刚是乱说的,臣没有对抗陛下,也从未谋逆啊,请…”

  云熙面无表情,一招手,一个女人进来了,看着王大人,哭泣道:“王大人,奴家是刘大人送给您的啊,还给了您五百亩的良田呢。”

  王大人看着云熙,嘴巴都歪了。

  云熙整理了一下广袖,施施然的说:“王大人,你还真信啊,你们不都说我是吕霍,又这么轻视我,这样好吗?再说了我要是不半点吕霍的事情,岂不是让你们的好意白费了?”

  王大人头一歪,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刘秀一挥手,侍卫把卢大人和王大人拖下去之后,他才面无表情的说:“皇后,玩得可开心?”

  云熙托着下巴,道:“还行吧,这只是开胃菜吧,还有压轴大戏呢?快点舞起来吧。”

  这时湖阳长公主一派桌子,道:“郭圣通,你不要太嚣张,别以为你的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云熙微微颔首,道:“那我要请教长公主殿下了,我做过什么呢?”

  湖阳长公主看了一眼阴丽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故意伤害自己的儿子,想要嫁祸给阴家,并剑指三皇子,你是人吗?连陛下的孩子都要杀。还有,借用你刚刚的话,我也是有证据的。”

  云熙还没有说话,倒是刘疆起身,拱拱手,道:“姑姑,母亲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姑姑定是受到了蒙骗。”

  湖阳长公主看着刘疆,苦口婆心,道:“太子,你不要被郭圣通这个女人骗了,她一生最爱权势,最爱自己,别人都不在她的心里的。不光是你,就连你父皇,我和你小姑姑这些亲人,她都不在乎呢。当初陛下之所以娶你母亲,乃是逆贼刘扬和你母亲共同威逼的,要知道阴贵人可是你父皇明媒正娶的正室,相对来说,你的母亲要是不用手段,那就是妾侍。一个妾耍手段当上了正室,你觉得你母亲什么都没有做吗?再说你想想这些年,你母亲对你可关心?你现在大了,可要能明辨是非啊。”

  刘疆懵然的说:“那父亲当初可以不娶啊,什么样的手段可以威逼父亲娶呢?既然娶了,那就是表示双方都愿意结两姓之好啊。”然后又对着刘秀,道:“父皇,儿臣理解得对吗?”

  听到刘疆竟然把话头引向刘秀,湖阳长公主刘黄脸一黑,道:“朽木不可雕也,太子和皇后不愧是母子,都是一样的德行。行了,让你们看看证据。”

  第一个证人是太子仅存的两个侍卫,两人异口同声指正是云熙指挥他们杀人,并说她要求他们让太子伤得重点,但却不许伤到太子。第二个证人竟然是桃心,说自己之所以袭击太子,也是皇后要求她做的,只是希望她自己得到陛下的宠爱;第三个是长秋宫的若干人等,指证她说当初日食的时候,他们亲眼看到皇后的笑容,并还叫人端了一个盆,来控制天狗食日的速度。

  这三个证据一环扣一环的,看起来已经让长秋宫翻不了身了。皇后都不是皇后,那么太子也不是嫡子,不是嫡子的太子,和其他的庶子并没有两样,等新皇后一上任,那么他的太子之位不废也不可能了。

  云熙看向阴丽华,她正低垂着头,露出洁白的天鹅脖子,显得恭敬却有种禁欲的美。这么严密的方案,也许只有这位对手才有能力吧。毕竟她准备了这么久,抓了那么多人的把柄,却偏偏抓不到她和她大哥阴识的半分尾巴,可见这两人是在太谨慎了。

  一一展示完,湖阳长公主得意的说:“皇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此蛇蝎妇人,不配为我刘家宗妇,更不配为大汉皇后。”

  然后对着刘秀道:“陛下,你应该赶快废后,免得祸害了大汉江山。”

  刘秀沉思了一会,道:“皇后,你的辩解呢?”

  听到这话,湖阳长公主刘黄急道:“陛下,证据确凿,还要这个罪人辩解什么?”

  阴丽华垂下头一言不发,但是广袖下的手指却掐进了手心。陛下什么时候变了呢?明明说好下半辈子陪她,结果连两年都不到。他的话果然不能相信呢。呵呵,心死了也好呢。

  云熙当没有到湖阳长公主的话,皮笑肉不笑的对刘秀说:“没有呢,一切依靠陛下恩典。”

  刘秀直直的看着她,道:“你这么相信朕?朕不会徇私枉法的。”

  云熙对他皮皮一笑,道:“自然相信,因为陛下,是明君啊。”

  刘秀听到这话,哑然失笑,刚刚他竟然有点紧张,到底紧张什么,但他抗拒自己去深究。

  他思虑的一下,刚想说话,许美人突然跪倒在地,道:“陛下,妾有事启奏。”

  刘秀咽下自己的话,淡淡的看向许美人,道:“那就说吧。”

  许美人泣不成声,道:“陛下,皇后毒害妾,让妾不能再为陛下诞下麟儿了,求陛下为妾做主。”

  刘疆气的身体发抖,第一次感受到母亲在后宫中的艰难处境。还没有墙倒,就众人推了。后宫之主和他的太子的位置这是挡了多少人的路啊。

  他涨红了脸,道:“许美人,诬陷皇后,你能承担后果吗?”

  许美人哭道:“太子殿下,妾绝无半句虚言,否则让妾遭天打雷劈。太子殿下,你本来还应该有几个弟弟妹妹的现如今却因为皇后殿下嫉妒成性,害了几位皇子公主,妾一直心里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