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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道吴家为何先摆订婚酒,而不是直接结婚酒?大伙儿都知道,李俊、吴招娣两口子可是赶了时髦领了证的。”环顾了一周,杏花婶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来了,便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要不怎么说老吴家算盘打得精?只摆订婚酒,既套牢了李俊,等李俊去外地上大学,吴招娣又可以继续留在家里干活,不用去李家照顾李家二老,等将来李俊出息了,再风风光光大办结婚酒,可不比什么都强?”

“吴家是个什么样子,李俊能不知道?他要真按着吴家给他的路走,将来再有本事再有出息,所有的一切都是小舅子的,他能愿意?这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说不准就是李俊在准备后路。”杏花婶哈哈一笑,接着道,“谁知道呢?我只看到因着这事儿,吴家那大闺女已经闹了好几回了,妇女主任上门劝和了两次,该怎么闹还不是怎么闹?李家老两口半声都没出,谁知道是心虚呢,还是舍不得吴家的钱。”

随着杏花婶的话音落地,人群中果然传出一阵阵抽气声,随即就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很快向着更远的地方扩散开去。

杏花婶不再说话,抬手端起茶杯:“哈哈,喝茶、喝茶。”

沈蔷微微一笑,不声不响地退开。

要不是她不认识这个杏花婶,林佳佳的记忆里对她也没什么印象,她都要以为杏花婶是她专门请来的神助攻了。

这才是大学第一年,李俊就和吴招娣闹成这样,接下来的三年不知还要怎么磨。上一世李俊的那位白富美妻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有了吴招娣这个正牌原配在前,想也不可能再看上李俊这个穷学生。

虽然不是她直接出手,但看到李俊一家子日子过得不好,沈蔷还是觉得心情很不错。

吴家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吴招娣也是个说不过你揍死你的彪悍性子,在沈蔷看来,李俊这一次说不定还真是冤枉的,他就算有摆脱吴家的心,也不会那么没脑子。

吴招娣到底是借题发挥,故意敲打李俊还是其他什么,沈蔷不清楚也不想去探究,她只要知道李俊今天挨了狠狠一顿打,就够了。

看到李俊倒霉,她才会放心。

第22章 22.打死白眼狼22

沈蔷是高考省状元的消息很快传开,在小洼村、浦桥镇掀起了巨大的风潮,尤其是盛兴市电视台的专题开始播放,其他媒体紧接着争相报道,沈蔷和小洼村都出名了。

小洼村的乡亲个个与有荣焉,出去了胸膛挺得老高,走路都带起飒飒风声。

最初的热闹过后,林家小院反而渐渐沉寂了下去,身为话题主角的沈蔷鲜少出现在人前,有时候就连吃饭都要林妈妈三请四请,竟是全身心专注于林爷爷的医书和行医笔记。

林妈妈原本对此颇有怨言,总觉得沈蔷这样废寝忘食会把身体搞坏,林爸爸费尽唇舌给劝住了,理由是沈蔷难得喜欢一样东西,反正最多就暑假这两个月,等她去了大学正式开学上课,自然就不可能如此了。

沈蔷填报志愿的时候,征求了林爸林妈的意见,最终选定了京市的京华大学,这所全国最顶尖的学府。

至于填报的专业,她虽然对林爷爷的医书很感兴趣,却没有要研读中医学的想法,反而报了比较大众化的汉语言文学。

林妈妈舍不得沈蔷,甚至动过跟着林爸爸一起去京市陪读的心思,被沈蔷和林爸爸给双双否决了。沈蔷的意思是大学不过四年,她以后还是要回盛兴市的,林妈妈没必要跟着她来回奔波,林爸爸则是觉得京市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两个老的过去要立足不容易,到时候叫沈蔷在学校里还要担心他们,坐在教室里都不安稳,反倒盛兴市那边已经有了良好的基础,跟着盛兴一高的校长老师都熟,因着沈蔷的关系会对他们照顾一二,放弃了实在可惜。

最终林妈妈想到沈蔷大学四年,接着说不定会继续读研究生,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得是,一旦他们老的两个一起过去了,最初的半年一年肯定要吃老本,万一再出点什么意外,他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这才随了林爸爸和沈蔷的愿,老老实实地留在盛兴市。

八月三十号,林爸林妈在盛兴市火车站送沈蔷上了火车,林妈妈看着火车“咣当咣当”开出去老远,原本还含在眼眶里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林爸爸揽着安抚了很久,才把人给劝好了。

沈蔷京市的求学之路很顺利,没有了李俊、吴招娣这一干人的打扰,她觉得连着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林爸林妈把老林小吃改名状元小吃,继续经营着盛兴一高附近的小吃店,乘着沈蔷这一阵东风,很多人都慕名而来,生意自然是越来越好。

过了两年,林爸林妈跟房东谈过之后,干脆就把店铺买了下来,新增了不少小吃品种,又买了冰柜夏季兼卖雪糕冷饮。除了沈蔷不在身边,林爸林妈可说万事顺心。

小吃店的生意越来越忙,林爸林妈渐渐地很少回小洼村了,就连沈蔷寒暑假放假回来,基本也是在小吃店里度过的。

等他们再次听到李俊的消息,已经是在沈蔷大三的那年寒假,一家人回小洼村过春节,林大舅、林小舅两家正月里来做客,李俊的事被林小舅妈当成笑话一样讲出来。

原来吴招娣一直对李俊不放心,有一回招呼不打就找去了李俊的学校,好巧不巧看到他和一名女同学有说有笑地从图书馆里出来。

下台阶的时候那女同学脚下一滑,被李俊下意识地一拉一扯,就把那女同学抱了个满怀。

在吴招娣眼中,这两人抱了很久还在深情对望,舍不得分开。

臭不要脸!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吴招娣都替他们感到羞耻!

吴招娣甩开膀子大步上前,揪着那女同学就是两个大嘴巴子下去,大嗓门怒骂她水性杨花,勾引别人的男人,李俊更是没得了好,那女同学毕竟只是被波及,吴招娣的怒火有大半集中在李俊身上,噼里啪啦一下子十几个耳刮子下去,李俊整个人都被打得晕头转向,半天没回过神来。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吴招娣大嗓门已经嚷嚷开了,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都聚拢过来,甚至已经有人通知了学校保卫处,校领导也在赶过来的途中。

那些李俊极力隐瞒的事实,他上大学前就跟着吴招娣登记结婚,靠着吴招娣家的资助才能顺利完成学业,等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管混好混不好,都有一个一辈子都甩不掉的小舅子等着他帮扶,白纸黑字一条条在他看来都是耻辱的款目,吴招娣大嘴巴一张一合,正在一件一件往外吐。

周围同学们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尤其等吴招娣说道:“什么大学生,这还没毕业呢,拿着我爹妈的钱到处逍遥,这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怕不是要学陈世美?就算你是那陈世美,我却还不是秦香莲,指望我忍气吞声,为你和你小相好让路腾位子,做你的春秋大梦!”

那被吴招娣扇了两巴掌的女同学最先忍不住,红着眼睛一步跨至李俊跟前,抬起手来朝着李俊的脸狠狠地扇了下去。

“李俊!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转向吴招娣,无比诚恳地道,“这位姐姐,真是对不住,刚刚是我没有站稳,才给了李俊机会,我跟李俊就是普通同学,绝对没有半点其他关系,若我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女同学也是发了狠了,要真被李俊给连累了,她的名声可就完了,学业也会受到影响,此时自然是想尽办法要撇清。

亏她之前还对成绩优异、文质彬彬的李俊有点好感,觉得可以发展发展,想不到他在老家早已结了婚,媳妇还是这样一名彪悍不讲理的粗壮村妇,顿时觉得以前真是哔了狗了。

哪知道怕什么来什么,吴招娣上下打量了女同学两眼,不屑地冷哼道:“长得倒是人模人样,谁晓得你说得是真是假?反正这事没弄明白之前,今儿谁也别想走,不然别怪我闹得天翻地覆,你们学校学生乱搞男女关系,莫非还有理了不成?”

不管是谁来劝,吴招娣咬死了就是一句话,李俊在跟她婚姻期间,跟着这位女同学暧昧不清,学校方面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校领导和保卫处的人匆匆赶来,吴招娣已经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说了一遍,不管李俊和那位女同学之间到底存不存在暧昧,两人的名声可说是臭大街了,加上很快有其他同学证实,那位女同学最近确实跟着李俊走得比较近,两人经常同进同出,吃饭自习基本上就是挨着坐的,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李俊从来没有提及过他是个已婚人士。

眼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吴招娣又揪着她和李俊不让走,这位女同学哪里还能保持平静,她不敢怨怼吴招娣,转头对着李俊拳打脚踢,哭喊着怒骂。

“混蛋!人渣!你在家乡都娶了老婆了,还来招惹我干什么!现在我被你害成这样,你满意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吴招娣瞥了那女同学一眼,没有再理会她。

面对校领导和学校保卫处的人,吴招娣死猪不怕开水烫,哪怕是到了政教处,她就是咬死了一句话,李俊是她男人是她丈夫,那位女同学的行为就是明晃晃地勾引她的男人,学校要是帮那女同学说话,就是纵然女同学和她男人乱搞男女关系。

所有人都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关键这一回吴招娣还站在有理的一方,学校并不能太过维护那位女同学。

因着这件事闹得很大,在学生之间流传得很广,学校方面也怕背上纵容学生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最后只能让那位女同学给吴招娣道歉,并以扰乱正常教学秩序为由,给李俊记了大过,在校期间所有荣誉一律取消,日后再有奖学金什么的评定,也都跟李俊再无关系。

吴招娣虽然不太满意,但听到学校方面解释说,事情闹成这样,李俊和女同学在学校肯定待不下去,会让他们暂时休学一年,吴招娣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再提反对意见。

那位女同学如何没人知道,李俊回到家里后一直被吴招娣压着,生活可谓水深火热。

这次的事情之后,吴家觉得李俊心思太活泛,将他培养出头了最后十有八/九要鸡飞蛋打,决定不再供养他上大学。

反正不上大学了也是个高中生,正好出去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先还了开始两年的学费,再得了工钱就可以补贴家用。至于什么大学生,吴家表示他们要不起了,以吴招娣的条件,配个高中生尽够了。

吴招娣自个儿也没有意见,李俊一家子的想法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所以说,那李俊两年前就开始上班了?”沈蔷装作一脸好奇地问林小舅妈。

林小舅妈见沈蔷有兴趣,不由地谈性大发,点头继续道:“工作是吴家给找的,在浦桥镇一家小工厂里当会计,老板跟着吴家柱有亲,每个月的工钱不过李俊的手,直接由吴招娣去领。谁不知道吴家啥情况,吴招娣去领,跟着吴家柱两口子去领有什么区别?”

“那李俊能愿意?”

“他不愿意能怎么的?李家老两口这身子可不太好,前段时间李俊妈刚住过一次院,吴家给掏的钱,他不愿意可以吵可以闹,但总不能不管他爹妈?”

沈蔷沉默了一会儿,心知这李俊怕是真的翻不了身了,日后也不可能再来纠缠,那么只要照顾好林爸林妈,林佳佳的愿望就完成了?

第23章 23.总想弄死那个皇帝01

沈蔷大学毕业,保送了本校的古汉语专业研究生,导师是沈蔷本科时候的古汉语选修课教授,从大二开始就一个劲儿忽悠她,终于得偿所愿将沈蔷收入门下,连着好几天都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当初学校通知她这个保送名额,沈蔷对到底要不要读研有过犹豫,毕竟她来这方世界不是为了学习,但当她从导师安教授处得到一个消息,而林爸林妈也希望她继续深造,她才下定了决心。

盛兴市这几年力抓文教工作的成效很不错,尤其是在她考取了高考状元之后,盛兴一高二高的学生就跟开了挂似的,虽然再没有出过高考省状元,但全省前十里面总能找到他们的身影。

沈蔷大二的时候,盛兴市拟建一所全国综合性重点高校的申请得到批复,最迟等到沈蔷研二,这所命名为盛兴大学的高校就会开始正式招生,安教授作为古汉语方面的知名教授,将受邀前往盛兴大学坐镇文学院,为期至少五年。

到时候沈蔷作为安教授的嫡系学生,自然会一起跟着过去。

林爸林妈在沈蔷的建议下,此时已经在盛兴市买了房入了户,并以个人的名义补缴了养老医疗保险,等沈蔷跟着安教授回盛兴市,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小吃店依然开着,林爸林妈两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前后请了两个阿姨帮工。

进入了两千年,盛兴市的房价跟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往上窜,小吃店地段好,又是上下两层,以后就是林爸林妈租给别人,光收租金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沈蔷最后一次见李俊,是在盛兴市的新居装修好,林爸林妈趁着沈蔷暑假,回来搬东西的时候。

不过短短两年,李俊已经是完全变了模样,脸上的皮肤粗糙暗黄,低着头佝偻着腰,沿着路边从林家小院的门口走过,看到沈蔷只匆匆扫过一眼,转头就快步离开。

倒完垃圾回到家里,沈蔷向林爸林妈提及见到李俊的事,林爸林妈只唏嘘着叹息了一声,道李俊这辈子是不可能摆脱吴家了,就连吴招娣生的儿子都姓了吴,由吴家柱两口子一手扶养,李俊爹妈想看孙子还得巴巴地赶来小洼村。

这么一看,其实李俊除了一个名头,跟着吴家的倒插门女婿没有了任何区别。

沈蔷闻言下意识想到了林佳佳那个不被李俊承认的女儿,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儿子随母姓,一辈子要为吴家做牛做马,怕不就是李俊前世作孽太多的报应?

沈蔷研究生毕业,拒绝了安教授让她继续读博的挽留,接受盛兴大学的邀请,留校成了文学院现代汉语课的一名讲师。

参加工作之后,沈蔷就劝林爸林妈转让了小吃店,每年只负责收取租金,空下来的时间鼓励他们出去旅游,参加老年歌唱团、老年交谊舞协会,或者其他感兴趣的团体。

但是沈蔷很快发现,林爸林妈对这些活动的兴趣不大,最积极的反而是为她牵红线介绍对象。直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林佳佳的身体年龄已经二十八/九、接近三十岁了,林爸林妈能够忍到现在才提,大概也是极限了。

沈蔷向林爸林妈直言,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但只要遇上了合适的人,一定会带回来给他们过目,就算一个人她也能过得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三十八岁的时候,沈蔷领养了一个名叫葛卉的女孩儿。

这个八岁的孩子在地震中失去了父母,来到林家之后一直表现得很懂事,得到了林爸林妈许多的关心和爱护,大大地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让沈蔷着实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年接着一年,沈蔷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交男朋友,哪怕追求她的人再优秀条件再好,她也总是笑着说感觉不对。

知性优雅成了沈蔷的代名词,说起文学院的美女教授,整个盛兴大学无人不知。

文学杂志常常刊登沈蔷的论文,盛兴市电视台为她开辟了专题讲座,她的古代汉语选修课场场爆满,即便是现代汉语的必修课,每堂课都有别班的学生来蹭课。

林爸林妈日子过得舒心,除了沈蔷迟迟不肯结婚这件事,再没有别的什么烦恼,便都活得很长寿。

林妈妈早了林爸爸两年走,都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寿终正寝,彼时沈蔷已经从学校退休,葛卉也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又过了两年,沈蔷处理好身后事,钱财一部分留给葛卉,剩下的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她生前创作的论文,编写的文史资料,还有林爷爷留下的医书和行医笔记,则是无偿捐给了盛兴大学图书馆。

做完了这一切,沈蔷便躺在床上一睡不起。

再次睁开眼睛,沈蔷略略有点晕眩,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脑海里关于林佳佳那个世界的记忆在慢慢变淡,曾经有过的喜怒哀乐渐渐抽离,最后那一场场一幕幕,再去回想就像是看电影,隔着个屏幕再没有了之前的感同身受。

唯有她在那个世界学到的知识,林爷爷那些医书和行医笔记也好,她大学时候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知识也罢,全部都清清楚楚地印在她的脑子里,半点没有要遗忘的迹象。

这样就足够了。

沈蔷很高兴。哪怕没有其他收获,她比别人多出来那么多时间去学习积累,这一场买卖也是值得了。

傍晚的残阳透过楼道的窗户,映出来一片交错的暗影。

沈蔷这才发现,她还站在当初跟着林佳佳鬼魂相遇的地方,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现在楼道里静悄悄的,那个每天缠着她的鬼魂不见了。

正想着林佳佳可能的去处,沈蔷只觉得脖颈微微一沉,胸前多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挂坠,连接着一条极细的银色链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非银非金的还找不到接口,摸着温温凉凉,有点像玉质。

水晶球比核桃要略大些,上面布满了细如毫毛的奇怪纹路,只是纹路的颜色很淡,不拿起来仔细看便看不出来,里面像是镂空的,有一点闪着微光的银色,随着沈蔷的动作来回滚动。

这是――完成林佳佳愿望的另一个奖励?

沈蔷默默无言,抬步走上楼梯。

总觉得有了这个奇怪的水晶球,她原来还算平静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了。

回到公寓里,沈蔷想试着摘下水晶球,接着拿了剪刀对着链子剪下去,果然都遇到了不可知的阻力,用寻常办法不能将之取下了。

沈蔷对此倒是无所谓,水晶球贴着皮肤温润一片,这东西似乎还有冬暖夏凉的作用,让她整个人仿佛泡在温泉里,感觉十分舒适。没有再见到林佳佳的鬼魂,但沈蔷冥冥之中仍然有所感应,水晶球就是因着林佳佳才出现,里面那一点银光闪烁,正是林佳佳满意她的帮助留下的。

这东西,对她将会有莫大好处。

翻来覆去看了半晌,沈蔷没有发现水晶球的其他作用,只得暂时将它放下,起身走向了厨房,准备为自己做一顿迟来的晚餐。

简单的两菜一汤,电饭锅闷了米饭,因着是沈蔷一个人吃,份量都不多。

吃到一半的时候,沈蔷便发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一个人。她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一小口一小口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饭,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拿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角,这才看向了来人。

看上去四十岁出头模样,不排除保养得好比实际年龄显小,眉眼生得不算特别精致,却别有一种温和柔软的美,穿着秋香色斜颈常服,胸腹处肩膀处绣着精美的蝶穿牡丹图案,墨黑的发髻上只斜斜插着几只碧玉簪,浓密的发间不见一丝白发,面上虽然带着微笑,藏不住隐约间透出来的威仪。

沈蔷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位…夫人,您确定没有走错地方?”

在林佳佳那方世界时,她的阴阳眼果然没有一起跟着去,现在她回到现实世界,就又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不会有错。”古装妇人的语声同样温柔,倒是和她的样貌很搭,“我是受到指引而来,希望可以得到姑娘的帮助,为我斩断执念,了却心愿。”

原来是像林佳佳那般的鬼魂。

只是不知道她所谓的指引是怎么回事,莫非就是刚刚神秘出现的水晶球?

沈蔷心念急转,面色平静地问道:“不知夫人有何心愿?”

“为我儿保住江山。”

“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听清楚。”沈蔷直直看着眼前的古装妇人,心里头像是有千万只神兽奔腾而过,“您说――要为您的儿子保住江山?”

“是的。不管姑娘动用何种手段,我只有这一个请求。”古装妇人说到这里,眸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冷芒。

“包括杀了您的儿子,扶持您的孙子登位?”

“只要不是那个妖女的儿子。”古装妇人缓缓地点了点头,语声终于多了一丝艰涩,“但我希望,不到万不得已,姑娘能够留我儿一命。”

“那个妖女?”

“姑娘去了,自然便知。”

第24章 24.总想弄死那个皇帝02

“母后,该起来喝药了。”

沈蔷是被温和的女声唤醒的。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头顶是杏黄色绣福寿团图的帐子,身上盖着深蓝色的锦缎薄被,手掌交叠整齐地放在胸腹处,墨黑长发披散,着一件淡黄色的斜颈窄袖寝衣。

“哀家睡了多久?”

原来她已经成了那个求助的古装妇人,一个现实世界历史上并不存在的虚构王朝的太后。

沈蔷拥被坐起,看向恭敬候在床前的宫装丽人。

这是元昭太后为她儿子选的原配嫡妻邵氏,康平帝登基之初就被册封为皇后,膝下育有一名五岁的皇子,聪慧伶俐很得康平帝和元昭太后的喜欢。

“回母后,您睡了大半个时辰了。原是早些时候就该唤醒您,但儿媳看您睡得沉,便自作主张让小厨房先将药温着,请母后恕罪。”

皇后嘴上轻声解释着,极有眼力见地扶住沈蔷,顺手将一个靠垫塞到沈蔷背后,让她坐着舒服点。

“你是看哀家连着几宿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便不忍心吵醒哀家,想让哀家多休息一会儿,你的这份孝心,哀家心里都明白。”

沈蔷拍了拍皇后的手背,依着元昭太后的记忆,说出了一番符合她如今身份的话。

从一名十八岁的大学新生,忽然变成了年近五十的老太后,沈蔷觉得还挺新鲜的。所幸她有之前那个世界林佳佳老了之后的经历,虽然不能像原先那般感同身受,但要参考一二还是可以的。

“母后!”皇后闻言一脸感动,亲手端过旁边宫女捧着的药碗,“母后,您请先喝药。”

沈蔷拒绝了皇后想要喂她的举动,抬手接过药碗,放到鼻下不动声色地闻了闻,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将空碗递给皇后,从她捧着的白瓷小碟子里捏起一枚蜜饯,放入口中略略含了含,压下舌尖的苦味,这才笑道:“这些个太医,回回请脉都要掉一大堆书袋,翻来覆去就没几个词让人听懂,实则开的还不都是那些个温补的药。哀家早说过了哀家没病,不过是没睡好累着了,休息几日自然就能恢复,何必喝这些熏死人的苦药汁?”

元昭太后根本没有病,只是被她口中那个妖女气着了,加上被儿子康平帝误会,以为她容不下那个妖女,顶撞了她几句,一时气得狠了便失了眠。到底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气怒交加晚上睡不着,七八天下来还能有好?

如今换了沈蔷来,横竖就是些温补安神的药材,倒是没被人做什么手脚,只是她好端端的,谁愿意喝那些苦死人的药汁,喝这一碗还是初来乍到,怕引起身边人的怀疑,才不好立刻有所动作。

“良药苦口利于病,为着母后的凤体着想,还请母后忍上一忍。”

皇后将药碗放到宫女捧着的空托盘里,转头对着沈蔷温言软语相劝,“母后这一躺下,皇上往这边跑了好几趟了,可见也是担心得紧,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为个外人坏了您与皇上的母子情分,才是真的不值当。”

“你这是为皇上当说客来了?”沈蔷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他那么宠着个小玩意儿,初一、十五都只去你宫里坐坐,转头就去芳仪宫过夜,一个多月连着两次为她晋位,你劝他两句他还发作你,你就一点不生气?”

沈蔷一直觉得皇后是种很神奇的生物,不止要管着丈夫小老婆的吃喝拉撒,还要劝着丈夫挨个睡小老婆生儿子,关键她还得表现得大度不嫉妒,否则就是不贤良不合格,满朝文武祖宗家法都容不得她,皇帝丈夫更是能够据此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