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叫念玉出马,哪儿有如今四个小侍之后的出场啊。

“知道了,还有呢?”三皇女多阴险啊?侍女觉得最近的天都灿烂了,急忙问道。

沈望舒陷入了思索。

侍女更加不敢说话了,唯恐打断了自家皇女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阿玄说今天的汤挺好喝的,回家再给本王炖一锅来,多放鸭子啊!”

侍女沉默了,转身就走,突然怀疑自家皇女的脑子里是不是都装的男人。

沈望舒笑眯眯是目送最近格外有性格的心腹走了,这才看见方玄快步走回自己的身边。他身上还带着汗水,被阳光照在身上,带着叫自己心旷神怡的强壮。

沈望舒满足地扑进他的怀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顺便把女帝赐给方玄的弯刀拿出来献宝,偏偏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很挑剔地说道,“母皇越发小气了,这么好的弯刀都不知道给放几颗宝石,枉费我的叮嘱了。”

她哼哼了一声,仰头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爱人。

方玄垂头,顺着沈望舒殷勤端上来的碗喝了一口汤水。

沈望舒捏了捏他的耳朵,笑了。

她的眼睛里晶莹流转,仿佛闪动着星光,方玄忍不住垂头将嘴唇印在她的眼睛上,低声说道,“舒舒。”他顿了顿,眼里闪过淡淡的泪光,轻声说道,“不要对我这么好。”

有了她的爱,他会觉得自己存在的这个世界都变得虚幻起来。这就仿佛是一个梦,叫他永远都不想醒来。仿佛是……他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梦醒了面对他的,一定会是一个严酷的现实,她不再会缱绻地看着他,对他微笑。

他动了动自己的嘴唇。

他无法告诉他,他到底梦见了什么。

那些曾经的世界中不同的画面,不同却现实的爱情和甜蜜,都化作了一双无情的眼睛。

那是舒舒的眼睛。

可是她为什么用那样冷酷得仿佛没有一点感情的眼睛在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的锋芒,令方玄感到恐惧。

这双眼睛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梦里,令方玄每晚都不敢入睡,也越发不能离开沈望舒哪怕一天。他看着眼前这双温柔充满了爱意的眼睛,不由有些恍惚,有些好奇。

究竟发生什么,才会叫他的爱人用那样的眼睛看着他?

是从前,还是未来?

方玄静静地合上自己的眼睛,将所有的恐惧都慢慢地压制在心底。

他不想知道那么多,只要肯定眼前的爱人在爱着他,相信她永远不会伤害自己就足够了。那些梦境……不管是什么来历,他都不想再去想了。那些画面,他不想再记得了。他突然有些释然,轻声说道,“现在的才是真实的。”

他只会珍惜眼前的一切的幸福,不会再被那些梦境困扰,也不会再为那些梦境感到恐惧。仿佛是放下了这些,令方玄的心里更为沉重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沈望舒敏锐的感到他在变得轻松起来。

压在这个男人身上不知名,仿佛无法出口的重负,都在慢慢地消失。

“这才乖。”她希望方玄快活地过日子,踮起脚尖儿奖励地亲了亲。

方玄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纹。

“不对你好,我能对谁好啊。”沈望舒贼兮兮地把自己的手环住方玄强壮有力的腰肢,进而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个什么……据说这个世界的美少年标准都是婀娜细腰,不堪一握啥的,她家阿玄这腰……有点儿粗,有点儿硬,一点儿都不柔软纤细好么。

不过那个审美沈望舒受不住,眉开眼笑地扣住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大粗腰,满意地说道,“咱俩真是绝配。”

方玄的眼里笑意更加深刻了。

他从未怀疑,这个美貌绝伦,眉开眼笑的女子,会对自己有厌恶的一天。

这种自信,令他不再有一点儿的畏惧与担心,甚至都不再自卑自己的形象。

然而虽然方玄自信了,不过上京之中对他不自信的多了去了。

鸾王虽然废物点心,不过在女帝面前有宠爱,亲姐姐还是女帝倚重的大皇女,美貌惊人,哪怕正君是个丑男令不知多少的世家少年哭得不能自己。不过再想想,正君是个丑八怪才更合适啊。不丑,那侧君怎么冒出来呢?怎么得宠呢?

不得宠的丑八怪,当了正君也就是摆设不是?

虽然鸾王殿下最近经常对方将军献殷勤,不过看到她对一个丑男都这般爱重,想要嫁给她的小公子们……

更多了。

因此,当沈望舒满怀对方玄的爱意开开心心回家之后,她就愕然地发现,自己的王府变得仿佛忙碌了一些。

上门拜访的人也多了,初时她还不知道这些人所为何来,可是当一位世家出身的大人在自己面前隐晦地提到要将自家的小儿子给她做个侧君的时候,沈望舒脸上亲近的笑容就猛地沉下来了,看着眼前的中年女子有些冷淡地说道,“本王从未想过侧君之事。”

“殿下不必客套,我家那孩子对殿下爱慕已久,虽无缘为殿下正君,不过侧君……”

三皇女的侧君,也算是高贵了。

能何况方玄高大强壮得不像是个男人,又在军中风霜雨雪地厮混,能不能生出孩子还两说,若不能生,那自家儿子就算是侧君,也与正君无异了。

这女人并不是第一个打这个算盘的人,却是敢第一个开口的人,含着对沈望舒亲近的笑容笑道,“那孩子是个懂规矩的,日后一定会好生照顾殿下与方将军的起居。”

她能在沈望舒面前有一席之地,可见身份同样贵重,不过沈望舒却觉得她恶心极了。

她喝了一口茶,突然发现这是一个非常要紧的问题。就算她打定了主意与方玄一生一世,可是这些外人却完全不相信自己对方玄的感情。

也或者是……她们就算看到她和方玄之间的感情,可是依旧要在自己的王府里插一脚,毕竟三君四侧的完全不算什么,就算没感情,可是能生出她的血脉,就会逼到方玄的脸上。沈望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偷偷给自己递过来的单子。

“这是什么?”她没有接,脸色平淡地说道。

“这是方将军在太医那儿的脉案。”这女人温煦地说道,“不大好。”

沈望舒的目光慢慢地飘远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曾经。

那似乎是她和阿玄相遇的第一世,那个时候她还叫着他魏王,他们大婚十年没有子嗣,同样有人偷偷将太医给自己诊脉的单子,送到魏王的面前。

她替太后档的那一刀到底伤了身子,也伤了根基,因此子嗣艰难,虽然太后没有多说什么,不过隐隐的还是有下面会察言观色的朝臣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魏王府来给他们夫妻“分忧”。

沈望舒的嘴角勾起,慢慢地重复着当年魏王同样的话,轻声问道,“不能生?”见眼前的女人拼命点头,她只觉得时光流转,眼睛里酸涩不已,继续轻声说道,“不能生,那就不生。本王实话告诉你,此生就算血脉断绝,本王也不会亲近第二个人。”

他那样维护过她,如今,就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殿下?!”这女人脸色微微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望舒。

堂堂三皇女,难道真的要断绝自己的血脉?

“本王这辈子,只会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下子嗣。”沈望舒端茶,脸色平静地说道,“如果我是大人,就闭上嘴,不然本王随便在外说说,你们家小公子的名声,你们家所有公子的名声就都别要了!”

她张眼,目中露出淡淡的狠戾,看着脸色变化的女人,甜蜜地说道,“若外面有阿玄一点不好听的流言,本王就算在你的头上。世家虽然势大,本王也不怕玉石俱焚。”

“信不信,本王一句话,母皇抄了你一家?”

她的话音刚落,那看见她就跟看见鬼,仿佛想不到素来庸碌的鸾王会露出这般锋芒的女人已经落荒而逃。

她并未在外多说什么,然而沈望舒却不厌其烦,再也懒得应付这些讨厌的人。

没过两天,鸾王府恢弘华丽的朱漆大门前,竖起了一个高高的牌子,一行大字有力雄劲,铁画银钩。

“侧君与狗,不得入内!”

第124章 丑夫(十一)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女帝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用最优雅的姿态喝茶,一举一动都是美景的女儿,几乎要气的吐血。

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三皇女这般张狂的人了。

有人要送侧君小侍的,这是天经地义,毕竟是天潢贵胄呢,不乐意拒绝也就算了,竟然还树个牌子。

还侧君与狗不得入内。

侧君是狗么?

在这皇女的眼里,莫非侧君是和狗一样的存在?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马蜂窝?

满上京的各家各府的侧君都恨死她了!

当然,女帝也不得不承认,满上京各家各府的正君都爱死鸾王了。

真是说出了广大正君的心声啊。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鸾王恃宠而骄,这是仗着她的宠爱要上天的节奏啊!

因此女帝气得浑身发抖,一边气得厉害,一边却又忍不住有隐隐的感慨,毕竟能昭然地干出这么痛快的事儿的家伙真的是不多见了。不过此风不可长,不然三皇女以后更嚣张了。

女帝呼哧呼哧喘了一会儿粗气,努力露出愤怒的表情拍案厉声问道,“你到底知道错了没有?!”她的声音在咆哮,几乎连整个宫廷都在震动,然而再定睛一看,几乎没气得厥过去打死这没良心的不孝女了。

不孝女正捻起一枚粉嫩嫩颤巍巍的桃花糕,美滋滋地捧在手里啃。

她生得美貌,因此鼓起白皙的脸颊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桃花糕,还透出几分天真与童稚。

女帝的满腔怒火顿时不知道去了哪里,看了这没心没肺的皇女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开始给自己最宠爱的皇女找理由,并且很快地就找到了。

毕竟如同二皇女那般为了不叫她恼火卑躬屈膝地接受了小侍那般,还是三皇女谁的面子都不给更叫人觉得心性直率开阔。

女帝往下看去,那点儿怒火其实早就散了,带着几分欣赏地看着格外追寻本心的皇女,很久之后方才摇头无奈地问道,“你现在知道怎么办没有?往人家府里道个歉,不然……”因要送三皇女一个侧君被拒,并造成所有人家都被三皇女警惕的那位大人,已经在家里“病了”很多天了。

“我不要。”沈望舒断然拒绝道,“当初脸皮那么厚,活该被人侮辱。左右她拿自家的公子给人做侧君,不就是自取其辱么。”

她越发振振有词,似乎是吃了点心喝了茶因此格外有精神,精神抖擞地说道,“自尊自爱些的豪门世家,能拿自家的公子去给皇女们做侧君?一看就是个谄媚小人!母皇,这种人,就该叫她在家里关着,若上了朝堂,也得是那个什么……佞臣!”

她还倒打一耙,女帝气得直闭眼。

不过她心里觉得三皇女说得没错儿。

都拿自己儿子笼络皇族,侧君都干,确实这人品不怎么样。

“只是你这也太过分了。”她抱怨道。

她刚知道鸾王干出这么一件事儿,立刻就从柔君的怀里气得侧歪出来了。

“不过分,不予以震慑,杀一儆百,以后这种破事儿没完。”

沈望舒垂头轻声叹息,抬头,诚恳地看着女帝轻声说道,“母皇,我只喜欢阿玄,你知道的,他生平比寻常家的男子更坎坷些,以后嫁给我,我更不愿意叫他再吃从前的苦。他是个心软的人,若那时候还有人敢上门要嫁给我,他嘴上不会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会伤心的。”

她脸上露出与从前似笑非笑完全不同的认真,低声说道,“如果儿臣的快活,是凌驾在他的伤心上,那儿臣宁愿不要。今日儿臣狠绝,才能断了外头那些人的念想。”想被侮辱么?来给鸾王做侧君啊!

她是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情,女帝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磕磕绊绊地说道,“伤心?他还敢嫉妒不成?”她都叫方玄嫁给自己最美貌的女儿,他还敢伤心?

“真心爱慕一个人,谁会不伤心妻子宠爱别的男人?”沈望舒平静地说道,“那些说着夫君贤惠,频繁纳侧的人,得意的也不过是自己的风流快活,从未在意自己夫君的眼泪。”

她突兀地一笑,转着纤细手腕儿上的一个极璀璨的宝石镯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更何况,若夫君能眼看着妻主纳侧无动于衷,那对自己的妻主又有多少真心?越爱才会越伤心,越会痛苦,而不是忙前忙后地张罗。”

她抬眼,看着一脸复杂的女帝。

女帝抿了抿嘴角,竟然说不出话来。

“今日说起这个,儿臣得跟母皇说些真心话,哪怕母皇厌恶了儿臣,儿臣也认了。”沈望舒缓缓起身走到女帝的面前跪下,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女帝的膝上,轻声说道,“儿臣生而丧父,从未见过自己的父君,所有的一切都来自母皇与宫人的口中。儿臣曾经很讨厌他。都说为父则强,可他为了自己的一点爱情,连女儿都不要,不知振作坚强地就死了,叫儿臣失了父亲。可是如今和阿玄在一起,儿臣才明白我的夫君。”

她抬头,一双潋滟的美眸里闪过淡淡的水光,令女帝的眼睛不能从这双静静流泪的眼睛里转移。

“他一定是爱着母皇,比爱着任何人,甚至比自己的女儿还要爱着。他不是不爱我,而是心里有比女儿更重要的人。他不能忍受母皇宠爱别人,因为他对母皇的爱超过一切。”

她急促地笑了一声,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女帝不由自主地伸手给她擦拭,却发现越擦拭,那眼泪越发汹涌,她的女儿看着她轻声说道,“父君不是一个合格的凤君,不合适成为帝王的正君。可是儿臣却想,他宁愿死也不要看到母皇宠爱别人,那么……他一定是用生命爱着母皇吧?”

“阿鸾!”

“母皇有父君,儿臣希望自己同样也有一个这样爱着儿臣,用生命与儿臣相守的正君。”

沈望舒喃喃地说道。

她的神情迷茫,可是女帝这一刻,却感到自己痛彻心扉。

她甚至无法否认,并且在沈望舒的讲述里,慢慢地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个笑容温煦,秀雅干净的青年。

那是比林贵君干净一百倍,对她从未有任何任性要求,不想从她身上得到除了爱情之外任何东西的男子。

比任何如今后宫的男子,都对她毫无所求。似乎权势地位或者任何什么,都不重要。

女帝的脸色有些颓然。

年轻时的年轻气盛,叫她并不明白这份感情,并且感到厌烦,可是当自己的女儿说起这一切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其实并不是忘记了他的样子。

她或许只是……不想回想。

“朕……知道了。”看到三皇女哽咽地在自己面前抽泣,女帝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凤君最爱她,于是死去,可是大皇女和三皇女多么无辜。大皇女还好,已经记事并且心性坚强,可是三皇女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儿,却死去了自己的父亲。

那么多对她的流言蜚语,到底是从何而来?

女帝不由自主地就想到林贵君再三给三皇女赐下美貌的小侍,那时她觉得林贵君贴心懂事,知道照顾疼爱三皇女,可是偏偏林贵君的纵容与大皇女最妹妹的严厉,令女帝的心里生出了淡淡的异样。

林贵君将三皇女宠上天,令三皇女对他亲近,令女帝对他满意,令三皇女厌恶大皇女这个亲姐姐,可是他的纵容,为什么没有落在二皇女的头上过?他对二皇女那般严厉,也从未给自己亲生女儿美貌的少年过。

“儿臣只是突然鬼迷心窍,母皇别与儿臣见怪。”沈望舒低声抽泣道,“儿臣只想守着阿玄,他一心一意对儿臣,儿臣就一心一意对他。”

“知道了。”女帝露出几分温情,摸了摸沈望舒的头。

她带着几分怜爱,之前的怒意早就烟消云散,温柔地仿佛会惊吓到自己的皇女一般温声说道,“你喜欢谁,就去宠着,往后若有谁对方玄不敬,只来与朕告状。朕面前的大将,可不是这些后宅男子能侮辱的。”

她这就是要给方玄做靠山了,沈望舒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美艳的嘴角微微勾起,顺势扑到女帝的怀里,如同孩童一般依恋。这般亲昵与爱慕,令女帝的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

“还有!”鸾王殿下是个可小心眼儿且狐假虎威的人了,仰着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儿就对女帝告状道,“阿玄的家人同样不是东西!当初嫌弃阿玄,百般凌辱,如今竟还找上门来叫阿玄奉养他们不说,还要阿玄给她们跑官,要阿玄的宅子与这些年的积蓄。阿玄不给,竟然威胁要告御状,告他忤逆不孝,您说,这天底下有这么坏的人么?!”

她哼哼着往女帝的怀里拱,放赖说道,“儿臣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天底下有母皇这般慈爱的母亲,又怎么还会有那般无情刻薄的母亲呢?”

女帝一颗心哟,都被这个会撒娇,还会甜言蜜语的女儿给哄化了。

她从前可不知道三皇女这么会撒娇会对自己这么依恋,不由越发疼爱,笑着说道,“现在知道母皇的好了?”

“一直都知道,只是如今越发深刻,更知道母皇对我的感情了。”沈望舒讨好地说道。

“你啊。”女帝摸了摸沈望舒的头,无奈地说道,“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御史参你的折子就在朕手上呢!”

从前厌恶方玄,一直当方玄死在外头从未理会,如今知道方玄不仅高居将军之位,还即将嫁入鸾王府的那些家人拖家带口喜气洋洋地上京蹭好处,结果好处没拿着却因为对方玄冷言冷语刻薄了,就叫勃然大怒的三皇女一个一个结结实实地捆了,往死里打了一边预备塞西北去,这还了得啊?

动静这么大,就算大皇女苦哈哈地为妹妹遮掩,依旧没遮掩住,被眼睛贼好使的御史们一个折子就参到了女帝的面前。

女帝默默地扣住了这折子,今日叫沈望舒进宫的第二件事儿,就是要拿着这折子骂她的。

“从未给过阿玄温情,如今倒来摆亲人的谱儿享受荣华?”沈望舒嗤笑了一声,脸色淡漠地说道,“我都知道了,阿玄从小儿丢给粗使侍女使唤,几岁大就给家里头干活儿劈柴,吃不着饭饿得要死才离家博一个活路,不然,如果能有一口饭吃,谁愿意离家?如今我送了他们去西北,就是叫他们知道,当年阿玄吃了什么苦楚,他们也该同样享受到。”她蹭了蹭女帝的手,讨好地说道,“您扣下折子,说明圣心在我,可见您也觉得儿臣做的对,是吧?”

“古往今来,第一厚脸皮者。”女帝越发长叹了一声。

沈望舒奉旨厚脸皮,依旧嬉皮笑脸。

“知道了,日后此事不会再提。”女帝摸了摸女儿的脸皮,觉得更厚了。

“那您再赏儿臣与阿玄点儿宝贝,表示圣心犹在,叫御史们知道儿臣不好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