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彪直接走进门,追上苏梨,拦在她面前,一脸痞笑:“之前追你你还不相信我是真心的,现在相信了?”

苏梨扭头,颇有撒娇的意思:“你之前又没说,我怎么知道你真心还是假意。”

陈彪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忽然不在乎以前的恩怨了,只想快点把人搞到手。

“听说陆延给你买新衣服又给抢回去了?走,我开车带你进城,他给你买一套,我给你买三套。”

苏梨还没答应,丁海乐呵呵地出来了:“进城啊,行啊,正好我也想去买点东西,搭你的车一块儿去。”

丁家人已经商量好了,在拿到陈家的彩礼之前绝不给陈彪单独与苏梨相处的机会。

丁海期待地看着陈彪。

陈彪:……

美人还没娶到手,陈彪真不能直接拒绝丁海,看着他的腿问:“叔你这腿脚方便吗?”

丁海笑道:“方便方便,就是走路慢点,反正你有车,也用不了我走多少路。”

陈彪只好同意带他一起去。

苏梨就去换身衣服,跟着两人一起进城了,这一路丁海就像拿不到钱绝不放货的商人,盯陈彪盯得很紧,陈彪连摸摸苏梨小手的机会都没捞到。

在城里下了一顿馆子,陈彪开车送他们回来。

回到丁家,陈彪走了,丁海继续看电视,苏梨开始收拾他与王海霞的房间。

她在丁海眼皮子底下忙活,丁海只管坐在炕上看电视,渴了就吩咐丫鬟似的让女儿给他倒水,并没有注意女儿究竟都做了什么。

那边陈彪连续约了苏梨好几次都得带上丁海这个电灯泡,陈彪不高兴了,找来孙媒婆,让孙媒婆去提醒提醒丁家人。

孙媒婆找的王海霞。

王海霞委婉地解释了原因。

孙媒婆再来回复陈彪,一句话,丁家怕他先占了小姑娘便宜再悔婚,或是少给彩礼。

陈彪气呼呼的。

孙媒婆劝他:“你既然诚心想娶丁小丽,那就早点挑个日子把亲定了,丁家那两口子拿到彩礼心踏实了,就不会再阻拦你见丁小丽了。”

陈彪没办法,只好同意。

这时候结婚订婚都要挑日子,最近的吉日在四月底。

反正去丁家也占不到未婚妻的便宜,陈彪干脆不去了,只等定了亲再登门。

苏梨耐心地在家待嫁。

四月初的早上,苏梨习惯地在丁家门口转了一圈,看到墙根下面有朵桃花,压在一块儿小石头下面。

苏梨笑了。

七点半王海霞、丁建军分别去服装厂、钢厂上班了,苏梨照例打扫院子收拾房间,八点左右,苏梨对看电视的丁海道:“爸,我去服装厂找我妈,顺便问问厂子能不能把我三月份上半月的工资结了,十块钱呢,能结我给你买盒烟抽。”

丁海高兴道:“行,你去吧,看到陈彪你离他远点,别被他哄去了。”

苏梨脸红道:“我又不傻。”

交代完了,苏梨出门了,她走到村头不久,客车来了,苏梨神色自然地挤了上去。

客车沿着蜿蜒的土路前行,过了两个站,又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人视线一扫,挤到了苏梨身边。

上一次两人一起搭车,陆延很绅士,除了偷偷闻苏梨身上的香味儿,肩膀以下都尽量不碰到苏梨,这一次,陆延直接将苏梨压到了前面的椅背上,他一句话都没有与苏梨说,甚至都没有看她,只是将苏梨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范围之内。

下车后,陆延立即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小伙子去哪啊?”

“民政局,师傅您快点骑,我给您双倍车钱。”

“好嘞!”

——

上了三轮车,四十来岁的师傅吭哧吭哧骑得飞快,陆延紧紧地抓着苏梨的手,问她这半个月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挨欺负。

苏梨笑着看他:“我没事,他们怕我吃亏,根本不给陈彪单独见我的机会,倒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陆延能不瘦吗,女朋友被家里人逼婚,他什么都做不了,整天都担心她,吃饭也没有胃口。

他用牛郎见织女的深情眼神看着苏梨,苏梨挺肉麻的,问他正事:“你家里把户口本寄过来了?你怎么说的?”

陆延根本没有写信,户口本是重要文件,他怕爸妈追问原因耽误时间或是户口本遗失在路上,所以陆延老老实实在钢厂干了几天,麻痹了众人他再请假回了一趟老家,偷了户口本出来,准备跟苏梨领完证了再给家里报备。

苏梨心情复杂道:“我这样的身份,你爸妈知道你草率冲动地跟我领了证,肯定要骂死你。”

陆延目光坚定地道:“谁说我草率了?跟你结婚我是深思熟虑过的,你这么好,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相信我爸妈见到你也会喜欢你。”

苏梨没想那么远。

她以为有陆延这么优秀的男朋友王海霞会站在她这边,没想到陈彪加了彩礼,答应给丁家盖小洋楼新房,王海霞就这么被小洋房给拉过去了。

至此,苏梨彻底对王海霞死了心,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当有人给她足够的价码,王海霞依然舍得卖了这块儿肉。

这个年代父母还能左右儿女的婚事,苏梨硬闹的话,丁家能做出把她强塞进陈家的事情来,甚至像一些报道的那样,先把女儿与他们心仪的女婿锁在一间房里。

丁小丽死得那么惨,苏梨只能把丁家人往坏了想,不敢对他们抱任何道德法律层次的希望。

因此,苏梨想到了跟陆延领证,先定下两人的法律夫妻关系。

那天她拉着陆延走到路边,这么跟他说的。

“你想跟我结婚吗?”

“想!”

“那你尽快将户口本寄过来,寄过来后你趁天亮前在我们家门口放朵随便什么花当信号,然后提前去前面的车站等我,那天我会搭八点的班车跟你汇合,咱们直接去登记。婚姻大事,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想清楚了,户口本一到,我立即给你信号。”

“好,现在你生气吧,礼物也抢走,咱们开始演戏。”

——

苏梨很庆幸,她遇到了陆延。

民政局到了,苏梨与陆延递交材料后,并肩坐在窗口等待工作人员审核。

这个时候领证不需要提供照片,结婚证有点类似学校奖状。

工作人员低头核对资料,陆延一直握着苏梨的小手。

苏梨发现他在轻轻地抖,是太激动了吗?

她笑着看过去,就见陆延脸绷得紧紧的,十分严肃的样子。

“嗯,材料都齐了,可以登记,你们稍等。”

伴随着工作人员的肯定,陆延紧绷的脸部肌肉终于放松下来,唇角上扬,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第39章

拿到结婚证的陆延, 笑得像个拿到“三好学生”奖状的小学生。

收好结婚证走出民政局,陆延抓着苏梨的手道:“咱们先领证,五一放假我带你去我们家,到时候商量个时间咱们补办婚礼。”

苏梨不在乎这些形式,问他:“你今天出来, 跟厂里请假了?”

陆延:“请了,找厂长开介绍信的时候请的, 不过我之前回家拿户口本也请假了, 这次只批了一天。”

老厂长与爷爷是故交,陆延请他帮忙办点事老厂长很好说话,但请假这种事人人都看得见, 陆延如果频繁请假, 其他人也要求厂里给批怎么办?所以这次陆延只拿到一天假。

苏梨明白了, 道:“行, 那咱们明早赶最早的班车回去。”

陆延脚步一顿,惊讶地看着她:“明早?”

路上人多, 苏梨拉着陆延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低声解释道:“咱们现在回去,村人只会知道咱们领证了, 并没有夫妻之实,那陈彪有可能继续纠缠, 我爸妈也不会死心。等会儿咱们找个旅馆住一晚,这样明早回去,人人都知道咱们做了真夫妻, 陈彪为了面子也不会再纠缠,我爸妈不答应也得答应。”

陆延:……

他的老婆看着柔柔弱弱的,狠起来比他都狠。

可想到她做出这个决定都是被那对儿卖女求荣的爸妈以及贪婪哥哥逼出来的,陆延更心疼了。

“真这样,那些人肯定会背后议论你,说各种难听的话。”陆延不想她受这份委屈,坚持道:“咱们现在就回去,有了结婚证,我不信他们还跟逼你重婚。”

苏梨笑他太单纯:“你讲道理,别人不跟你讲,到时候你磨破嘴皮子也没有用,不如快刀斩乱麻。担心我受不了那些议论?放心吧,陈彪只是有钱,你除了拿不出那么多彩礼,样样都比陈彪强,只要你对我好,别人议论一阵就会开始羡慕我。”

陆延竟然无法反驳,但苏梨有句话说错了。

“陈彪给你们家一万块彩礼与小洋楼,我也能给。”陆延握紧她手道,“我家里有个存折,从小到大亲戚们给我的压岁钱都存起来了,应该够。”

苏梨瞪眼睛:“怎么,你还真想跟他们买我当老婆?他们把我当摇钱树你就把我当货物?陆延我告诉你,你敢给他们钱,我立即跟你离婚!”

光说不算,苏梨还甩开了陆延的手。

陆延见她气成这样,连忙抓回她手解释道:“我不是给他们钱,是想给你撑场面……”

苏梨呸他:“这种场面我不稀罕!我小学就开始做饭伺候我爸我哥,在服装厂干了那么多年工资都交给他们了,一件新衣服都没有,穿的全是我妈做的改的旧衣服,伺候那么多年,生恩养恩我早还他们了,凭什么嫁个人还要拿我老公的钱孝敬他们一辈子?女儿就天生命贱吗?他们把我当畜生卖给杀人犯我还要孝敬他们?”

想到丁小丽的日记本,丁小丽惨死的结局,苏梨又气又疼,眼泪涌了出来,推开陆延瞪着他:“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你,如果我乖乖认了命,嫁给陈彪我会过什么日子?我天天挨他的打,我爸我妈我哥却靠着我的彩礼吃香喝辣,凭什么?”

陆延错了,他知错了,那些人让她吃了这么多苦,他怎么还能给他们钱?

“好好好,不给,一分都不给,以后我的都是你的,你说给谁就给谁。”陆延抱住苏梨,将她挂着泪的脸摁到了自己怀里。

苏梨毫不客气地将眼泪蹭到了他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上,仍不解恨,她掐了陆延一把。

陆延疼得脸都变形了,一声都没敢吭。

苏梨消了气,推开他道:“走吧。”

陆延再不敢说半句违背她意思的话。

两人轧马路,走着走着看到一家旅馆,看装潢应该是家比较新的旅馆。

旅馆老板见他们一男一女,要求出示结婚证才给开房。

陆延便把崭新的结婚证亮了出来,上面还写着登记日期。

老板懂了,这是一对儿迫不及待的小两口啊。

旅馆有几种客房,陆延要了一间价格最贵的,带独立卫生间。

拿到房钥匙,在老板含笑的注视下,陆延牵着苏梨去了房间。

客房比苏梨想的干净,但一样的简陋,光秃秃的白墙,中间一张大床,床对面的柜子上摆着一台黑白电视,除了一把椅子,再没有别的家具。

这样的环境实在无法激起苏梨任何性趣。

陆延比她激动多了,毕竟是人生第一次跟心爱的女人单独待在一个房间,但陆延没有表现出来,他也没有真的想在这种环境草率地跟她洞房。

检查过住宿环境,陆延让苏梨坐到床上,他拉着椅子坐过来,跟她商量明天回去见到丁家人该怎么说。

刚刚在街上比较冲动,现在知道了苏梨的心意,陆延也想了很多,心平气和地道:“小丽……”

苏梨打断他:“我不喜欢小丽,你叫我小梨,梨花的梨。”

陆延看着她白白嫩嫩的脸,顿时也觉得小梨更适合她。

陆延便改口说:“小梨,咱们还要在钢厂生活,厂子离你们镇那么近,一点彩礼都不给你爸他们肯定天天来闹,他们闹咱们过得也不安生。你先别生气,我的意思是咱们不给那么多,就按照你们村的行情给,堵住他们的嘴,他们再敢闹咱们也能昂首挺胸地反驳回去,要不我一个大男人,白白娶了你,走到哪我都没理。”

让苏梨说,她一分都不想再给丁家,但陆延的话也有道理,给点钱捞个清静,从此大家各过各的。

村里的彩礼行情苏梨有跟王海霞了解过,据说这一代特别穷困的村子男方家里出一两百就能娶到老婆,白水镇算是比较富裕的大镇,五六百是最最普通的行情,千八百算是非常体面的了,再高就是极少数的人家才出得起。

陈彪一口气给丁家一万,一是因为他家里非常有钱,二是因为他有逼死老婆的名声,三是因为丁小丽是白水镇有名的漂亮姑娘,本来行情就好。

“你手里有多少钱?”苏梨问陆延。

陆延的存款都在家里,来钢厂上班他带了五百块过来,加上这几个月的工资以及刚发的上个月工资,陆延现在能拿出八百多。

陆延还是想给苏梨撑体面,道:“回去我跟厂长借点,凑一千吧。”

苏梨瞪他:“钱都给他们,咱们不吃饭了?我刚嫁给你,你就让我跟着你吃土?”

陆延马上投降:“行,你说给多少。”

苏梨咬牙道:“就给五百,他们爱要不要,你钱都带来了?”

陆延点头,掏出钱包连着钱包都交给了她。

才上午,苏梨拉着陆延去商场了,给自己买了一身新娘敬茶妆,质量没有上次陆延给她买的那一身好,但布料也很结实,款式也不错,算上鞋子一共花了三十多。再看陆延今天的打扮,白衬衫黑裤子黑皮鞋,够帅了,苏梨便没给他买。

买完衣服买首饰口红,专挑便宜的面子货买,零零散散加上午饭又花了十块钱,回旅馆的路上经过一个卖床单的摊子,苏梨花五块钱买了一条双人床的红床单、一个红被套。卖床单的摊子不提供塑料袋,苏梨又从路边小摊买了个大编织篮,把一堆东西都塞进去,让陆延提着。

两人满载而归。

——

白水镇,苏梨走后,丁海坐在炕上看电视,看够了要去茅房,丁海忽然想起女儿离开的时间有点长。

丁海腿脚不方便,他虽然有点不放心女儿,但一想到要走两里地去服装厂,丁海就不愿意了,还给女儿找了几个理由,要么是拿完工资帮她妈做事去了中午一起回来,要么就是遇到陈彪了,两人说说话。

找到了借口,丁海继续看电视了。

中午王海霞回来休息,一个人回来的,丁海才开始心慌。

他问王海霞:“小丽去服装厂了,咋没跟你在一起?”

王海霞一脸吃惊:“她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没看见?”

夫妻俩你看我我看你,都想到了陈彪,难道女儿遇见陈彪,跟陈彪出去玩了?

王海霞赶紧去陈家打听。

陈彪爸爸去外省进货了,陈彪妈妈是个老实女人,王海霞肯把女儿嫁给她的混球儿子帮陈家传宗接代,陈彪妈妈热情地接待了王海霞。问到陈彪,陈彪妈妈也不清楚:“他早上开车去了服装厂,后来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啊,彪子朋友多,有时候晚上都住在朋友家不回来,他又有车,我是一整天都捞不着他的影。”

陈家没人,王海霞又去了服装厂。

服装厂门口的保安说没看到丁小丽进来,又说陈彪八点多开车离开的服装厂。

王海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女儿半路遇见陈彪,被陈彪哄走了?

她回家找丁海商量怎么办。

丁海没办法,自我安慰道:“没事,去就去吧,再有半个多月就定亲了,酒席都定好了,陈家好歹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打自己的脸。”

王海霞是怕陈彪欺负女儿。

丁海嗤道:“早晚还不都是那回事。”

他想得开,王海霞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吃完饭去服装厂干活,王海霞一直留着大门口的动静。

一直到王海霞下班,陈彪也没有出现。

王海霞又去了一趟陈家,陈彪还没回来。

陈彪妈妈这才知道丁小丽也一天没见人影了,而且是跟儿子差不多一时间不见的。

陈彪妈妈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肯定是见丁小丽漂亮,猴急地带上人家去城里玩了。

面对王海霞焦急的脸,陈彪妈妈拉着她手道:“你别急,小丽已经是我们的陈家的媳妇了,提前跟彪子出去玩也没什么,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年轻人早不像咱们那时候了,非得成亲了才能在一起。”

王海霞不高兴听,敢情吃亏的是她女儿,占便宜的是陈彪。

陈彪妈妈好话说了一箩筐,保证明天一定会把丁小丽给好好地送回丁家,并保证这事不会影响提前说好的彩礼条件。

王海霞找不到陈彪的人,只能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回了丁家,丁建军也刚从钢厂回来,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地等着王海霞做饭。

丁建军不住厂,钢厂只管他一顿午饭,早晚两顿回家吃。

王海霞一边做饭一边念叨女儿。

丁建军不耐烦地道:“行了,你念叨她她就会回来?反正人已经跟陈彪走了,明天小丽回来你说她一顿,不许她再出门,陈彪就算占了她一次便宜,接下来继续饿着他,他还是会娶小丽的。”

王海霞没说话。

外面黑漆漆的,她只想知道女儿到底在哪。

第40章

回到旅馆后, 苏梨叫陆延帮忙,将新买的床单被单换上了。

时代限制, 大红色的床单被单上印着一朵朵娇艳无比的牡丹花, 艳俗的颜色却让这间客房多了几分喜庆。

换完床单,苏梨一抬头,看见陆延脸红了, 一猜就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

证都领了,陆延帮了她这么大忙,苏梨并不抗拒与他做真夫妻。

只是这年代有计生用品吗?

苏梨才二十岁,接下来还要创业,她可不想早早带个拖油瓶。

跑了一天挺累了, 苏梨坐在床边,朝陆延招招手。

陆延不敢靠近她, 怕自己忍不住。

“你说。”陆延选择坐在椅子上, 与她保持距离。

这样的陆延太清纯, 苏梨忽然担心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对陆延来说会不会过于惊世骇俗。

“你也知道了,我想开洗衣店, 赚钱了以后可能会继续做其他生意,做生意会很忙, 所以我暂且不想要孩子, 你同意吗?”苏梨真诚地道。

陆延低下头,脸更红了,耳朵根快变成了胡萝卜,他手指按着裤子, 点头道:“我同意,你放心,在你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之前,我一定不会碰你。今晚你睡床,我打地铺。”

苏梨:……

两人对不生孩子有不同的理解,苏梨咳了咳,也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不着急要孩子,并不是不想跟你做真夫妻。”

陆延疑惑地抬起头。

苏梨见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时候有未来随便大小超市都能买到的计生用品了吗?

陆延的眼睛那么清澈,苏梨莫名脸红了。

想想丁小丽的身份,如果连陆延都想不到或根本不知道有那种计生用品,她大张旗鼓地说出来,会不会引起陆延的怀疑?

算了,不睡就不睡吧,等她有机会逛大商场了再看看有没有那东西,看见了再提醒陆延买。

“没事,没事。”

苏梨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指着桌子上的黑白电视让陆延打开,这种老古董,她不太会用。

陆延打开电视,他蹲在那里调台,让苏梨选节目。

苏梨居然看到一个赫赫有名的电视剧片名,《雪山飞狐》,当然是老版。

“就这个吧!”

苏梨道。

陆延知道了,调了下声音大小,他搬着椅子坐到远离苏梨的床那侧,目不转睛地盯着黑白电视机,脑袋里想的全是苏梨刚刚说的话。双重否定等于肯定,所以她愿意跟他做真夫妻,只是不着急要孩子?

可是睡觉了,孩子不就会出来了吗,还是有什么既睡觉又保证不会怀孕的办法?

陆延挠心挠肺的,后悔自己是个书呆子,早知道该多看些旁门左道的杂书了。

苏梨看了两个小时的电视剧,困了,跟陆延打声招呼,她脱了鞋子躺床上午睡。

陆延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继续看声音调低到几乎听不见的电视剧。

苏梨睡醒一觉,看见他还坐在那里,苏梨揉着眼睛问:“你都不困的吗?”说完她还打了个哈欠。

陆延昨晚几乎没睡觉,想的全是今天能不能顺利见到她,能不能成功登记结婚,后来跟她待在一个房间,陆延更不会困了。

“不困,你饿不饿?洗个脸咱们去吃饭?”陆延飞快看她一眼,又飞快地转向电视。

苏梨就有种他是一心读书的单纯书生,而她就是那个勾引他的狐狸精的感觉。

如果换成陈彪或其他男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扑过来了吧?

这么帅气又正经又清纯的男人,苏梨越来越喜欢他了。

洗了脸,顺便解决了生理问题,苏梨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梳梳头发,这才走了出去。

陆延也要去卫生间,她睡觉的时候他没敢去。

临去之前,陆延还故意放大了电视声音。

苏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