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嗖!”
小箭飞来,被这两人挡下,只见岑寿催马而来,狡黠一笑,大骂道:“两头肥猪怪物,没见你爷爷在这里吗!让爷爷一枪送你们回老家吧!”岑寿说罢便策马佯逃,顺手夺下一个匈奴兵手中的长矛劈胸刺杀了,继而持矛便逃,那两个凶神恶煞果然赶着岑寿而去。
刘恒稍松一口气,抬头,迎上一双狼目一般肃杀的细眼。
刘恒见过许多眼睛,母亲慈爱的杏眼,萧洋苦含深情的凄楚双目,天华□□裸着自己一切想法的灼目,吕后暴戾刻薄的刀子眼,晚晴的汪汪秋水眸,还有这紫衣少年藐视天下的凌厉细眼。
刀锋一般割伤你对视的双眸,一霎那便可割伤你的周身的肌肤的纹理,深深地割进你的肉里去。
天华与黑面人一面打斗着,也察觉到了紫袍少年眼里的异样,再见这少年跟病包差不多的纤细身形,心下便认为,病包打他应该还应付得来吧?于是,不屑的扭过头,恐吓道:“别说本大侠欺负你,瘦小孩抓好马疆绳就好,别过来送死!”
紫袍少年面无表情。
瘦小孩?
难不成你比我大?
“天华你少跟他废话,赶紧吹口气送这些胡人回老家吧!”
岑寿被两个无比肥实的凶神恶煞双面夹击,抽身不得,且愈战愈远,只好提醒天华道。
“叱干罗提,过去帮忙。”
紫袍少年的声音里依旧没有语气,冷冷地冲天华的方向一摆头,他亲率四大高手的剩下最后一个也派了去。
被称作叱干罗提的彪悍匈奴人便操刀扑向天华,天华登时被两大匈奴高手缠住,一刀,一矛,白光四起,与青锷剑之寒光交织如电,天华登时沦入苦战。
四大匈奴高手两个被派去对付岑寿,两个对付天华,剩下紫袍少年,一策马横于刘恒面前,凌厉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视。刘恒强忍着胃中前所未有的抽痛感,一咬牙,回以一澹静的嘲笑,惹得紫袍少年劈矛便刺。
刘恒一晃身子,挥戟砍向紫袍少年,紫袍少年持矛一挡,刘恒咬咬牙,挥戟又是一刺,紫袍少年轻松向外一架,使出两分力。
“病包小心!”天华腾不去身来,只得在远处一面于双人交战,一面扯着嗓子大吼。
几个回合下来,刘恒顿感对方竟连三分力都没使出,动作轻松流畅,聪明如刘恒,立刻明白了对方是假招,只得攒足力气向对方刺去,结果刺空,趁这个空档,紫袍少年忽然提起七分力从上向下砍去,刘恒硬着头皮举长戟招架。
“咣当!”一声,刘恒被这力道振地喉咙发麻,胸口憋闷异常,只觉喉咙里一阵腥甜。
再说天华,他怎么也想不到匈奴人里还有这等高手。
这马上阵战自然不如那些江湖上的快意恩仇,天华并不熟悉匈奴人的作战法,况又一面迎战一边担心刘恒那头,被叫做叱干罗提见他东张西望,一面仗着弯刀如游鱼,一面道:“哈哈哈,你还担心什么?我们王子的武功和力气都在我们之上,这次你们的王算是完蛋了!”
天华顿觉手心发汗,再次瞟向刘恒,见他招架得有心无力,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不禁大声呼喊:“病包!不要逞强!到这里来!”
再说刘恒,此时已招架得十分勉强,加上本来就体虚乏力,忽听天华呼喊,一分神,紫袍少年的长矛正好磕于刘恒的戟柄之上,刘恒感到手掌被震裂了,“咣当!”一声,长戟猛然脱手。
趁刘恒尚未反应过来之计,紫袍少年将长矛一反手,矛柄对准刘恒后被就是一记。
“啪!”
刘恒身子一倾,应声结结实实地摔下马来。胃里本就火烧火燎,上涌的污物让他恶心地想吐“咣当”这一摔,摔得他顿感气血逆流,在喉头盘旋,喉咙忽一阵痉挛,一口酸水带着甜腥气涌上来,夹杂着血红的颜色,铺沾在那张白瓷般的脸上。
眼前,是一片空白,厮杀声,马鸣声,似乎离刘恒越来越远。
天华闻声,只觉五腑六藏像是同时被放到火上烤一样,大喊一声:“病包!”用尽全力向刘恒方向冲去,嗖一声刀来,当一声矛枪响,夹击他的两个匈奴却似膏药一样缠得他一时找不出空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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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连旗大旆黄尘没
刘恒身子一倾,应声结结实实地摔下马来。胃里本就火烧火燎,上涌的污物让他恶心地想吐,“咣当”这一摔,摔得他顿感气血逆流,在喉头盘旋着怎么也下不去,喉咙忽一阵痉挛,一口酸水带着甜腥气涌上来,夹杂着血红的颜色,铺沾在那张白瓷般的脸上。
眼前,是一片空白,厮杀声,马鸣声,似乎离刘恒越来越远。
天华闻声,只觉五腑六藏像是同时被放到火上烤一样,大喊一声:“病包!”用尽全力向刘恒方向冲去,嗖一声刀来,当一声矛枪响,夹击他的两个匈奴却似膏药一样贴得他一时找不出空隙。
最是凶悍那叱干罗提,操一口大弯刀,却挥舞如灵蛇,加上同伴的长矛配合,只熟悉中原招数的天华非但短时间内不能制服他们,甚至一时半会儿之间奈何他们不得。
“都给我上!”
紫袍少年丹凤眼一斜,手指冲着天华和岑寿狠狠一挥,数十个鞑子又饿狼一般扑上来,数十个鞑子饿虎般冲着岑寿咬上去。
“啊——”
天华龙吟一声,吼声直冲九天,震得山都为之一颤,地都为之一抖。云,也为之轻轻吹散了。
刘恒闻声,豁然间清醒过来。
那是天神的长吼么?吼得被云遮得太阳霎时探出头来,吼得空中大雕凄厉惨叫,堕下云层,心中的那份无望而沉甸甸的爱,果然比什么都重要吗?
病包。
病包吐血了。
病包被打下马了。
只见天华大吼着,一把撕扯下自己的头盔,右手对准自己的天灵便是一拍,霎时,鲜血直喷几丈之外,溅了叱干罗提和黑面神一脸。
两个匈奴高手本就圆瞪的双目,已直愣愣地看傻了,冷汗从头到脚,湿淋淋了一大片又一大片,天华的鲜血顺着他们的脸一颗颗淌下。
两个匈奴人虽身在塞外,同是武功高手,又岂不知天华这是在做什么?此招他们不知名曰“杜宇苍风”,又怎能不知天华吐血之后,功力能瞬间增至百倍,所向披靡?只是,这代价也太沉重了,使用此法后,则元气损耗五成,而且,即便天华这样健硕的男子,不昏迷个五天五夜也是醒不过来。。。。。。
两个匈奴高手见天华如此,皆是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马头去,震撼到几欲窒息。
数十个匈奴兵纵使惯于同周边征战,却从来未见过这等场景。
“当。”
“当。”
只听两声弯刀落地之响,两个年轻的匈奴骑兵头一次见这无比骇人的场面,霍然间兵器脱手。
再见另外几人,早已呆若木鸡,一时间头脑仿佛僵住了,一切行为,皆已无能。
依照天华的功夫,怕是再多他几个人,却也奈何他不得,他为什么要使出最伤元气的功夫!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驱使他那么干的!
护主心切?
手足情深!
匈奴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穆天华心中的情愫有多复杂。
明里,他为的是自己的主子,实则,为的是兄弟的情人?抑或是为了自己爱到死心塌地却又求之不得的爱人?他不知道,他只要豁出一切保护他的病包。
一切。
天华披散的头发在罡风中飞舞,痛挥长剑,使一招至阳至纯的“君子掣天”,双股剑气浩瀚如海之咆哮奔腾,剑起,且不说匈奴骑兵纷纷马栽人堕,便是汉军,也倒下一大片。
“病包!”天华挥剑,大吼。
再说汉军骑兵,少不得跟善骑善战的凶悍鞑子们苦苦厮杀。最是突如其来的鞑子兵,宛若天降,一鼓作气,莫不是弯刀抹了汉军的脖子,便是长矛刺穿汉军的腹部,汉骑虽不敌他们凶悍,回过神来,也不是好惹的善茬,杀声呼啸声一片,岑寿带的五十人大显身手,刀起人头落。
“快去救殿下!”
岑寿已将赶来的一群饿虎三五下砍了脑袋刺了喉咙,却被两个大块头困得好似上了箍的铁桶,只得大呼自己的手下前去救主,便有十几个岑寿部下催马而来。
紫袍少年煞白着一张脸,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寒气,不慌不忙地从腰间解下一副刚刚一直围在腰间的九尺铁鞭。
“啪!”
“啪!”
“啪!”
。。。。。。
铁鞭一挥,登时横扫十二骑,十二人惨叫一声,跌马下来。
再说刘恒,趁紫袍少年挥鞭之时,已一抹下巴上的血迹,拾起长戟,冲着紫袍少年的肩膀便是一记。紫袍少年躲闪不及,长戟来时,便用闲着的左手速地一拧,只听一声脆响,再闻咚一声砸地声,戟柄便折成两节,枪尖和月牙刀那头坠地。
紫袍少年左手一反,刘恒被那冲力一甩,再次墩坐在地上。
这刘恒也算是顽强,倒地之时,抄起断落的长戟枪头便往紫袍少年的马腿上一掷,一咬牙,按着断了的戟柄撑着兀地站了起来。
此时,天华又是如何?
天华仗着“杜宇苍风”的力外之力,非但凑上来的十几个鞑子已纷纷毙命,即便两大高手,也力渐不支,硬着头皮继续缠磨,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 病包!别逞能!快过来!”
天华趁此机会冲着刘恒大声召唤道。
刘恒心下忽生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感,迈开腿冲着天华那边便急跑。
天华这一走神,肩膀吃了黑面神一刀,刀落哧一声,红刃灿烂,血花飞溅。
天华哪还有时间去想疼不疼?情急之下,剑便更是快得如闪如梭,挥起青锷剑将那弯刀一旋,一回手,黑面神的腹间便多了把刀柄,直直地从马上栽下来。
天华急急地催马,换上左手辩声出剑对付那叱干罗提,右手长长地伸向不远处的刘恒。
“病包!过来!”
披散着头发的天华吼得满脸通红。
刘恒伸臂,撒腿便向天华奔去,嘴角不自觉地一弯。
天华和他的马越来越近。
刘恒知道,自己在暖笑。
天华腿上催马,左手一面反击着强悍的匈奴高手,兼冲开血路,另一只手则伸向自己。
近了,便看清了天华一脸的虔诚与激切。
“病包!快点!”
刘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腿会如此的轻快有力。
一双眼里,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那马,那人。
这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可是自己眼里那个想哭就哭,想怒就怒的孩子么?
眼里,那双大手是那么安全,那么可靠。
四目相望。
就差那么几步了。
就差一点了。
天华探身。
病包全力挥臂,微笑。
刘恒白皙修长的手指已近在眼前,天华看得清他手指上最细致的纹路。
尽在咫尺的美好手指,可是病包的吗?
手指碰手指。
仿佛,那一瞬间,天地都在融化。
执子之手。
“啪!”
天华扑开手掌,刚要去抓病包的手臂,却见病包手簌地滑下。
一声铁鞭的闷响,将刘恒心中所有的想法,统统砸得无影无踪。
原来,刘恒抄起断落的长戟枪头便往紫袍少年的马腿上一掷,紫袍少年急忙使劲把马往后带了几步,一鞭将飞起的枪头甩出,然后操起长鞭,狠狠地冲着刘恒的右腿就是一记。
“病包小心!”
天华想拦住那一记铁鞭,天华想一把带自己的病包上马,想抱起他来躲避这一记铁鞭,只是,一声闷响,他听到了碎骨的声音。
“不!!!!!!!!”
天华使劲去抓,抓到手里的,却只有风。
病包在微笑,病包跪倒时,手依旧十分信赖地伸向自己。
天华刚要跳下马,正是那一刹那,随着那实在是压抑不住的吃痛闷哼,刘恒已被那铁鞭一鞭卷至——紫袍少年的马上。
“撤!”
紫袍少年一挥鞭,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刘恒被逮到敌人的马上那刻,顿感腿撕裂般的疼痛,胸口的血再也压抑不住,哇的吐了出来,紫袍少年的战袍上迅速蔓延开了大滩的黑红。
刚刚探出头来的太阳,再次躲进云里,云密了,罩得如血山河透不过一丝清气,血腥味,尘土风,刀柄,枪头,马鬃,甚至血花四溅的人头、断臂,皆在空气中漫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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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塞上胭脂凝夜紫
刘恒应声倒下,随着那声抑不住的闷哼,被那铁鞭一鞭卷至——紫袍少年的白马之上。
“撤!”
紫袍少年一挥鞭,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刘恒被猛逮到敌人的马上,顿感腿撕裂般的疼痛,胸口的憋闷再也压抑不住,哇的吐了出来,紫袍少年的战袍上迅速蔓延开了大滩的黑红。
“狗日的!我宰了你!”
天华扯着脖子一边大骂着,发疯一样狠蹬马腹,只听那□□的大黑马吃痛地惨叫一声,身子一倾,差点前蹄栽倒在地,却又不得拼了命地往前冲,再见那紫袍少年,已然疾速策马掉头后撤。
“放了他!”
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