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没事,李将军,传令下去,即刻起程。”叶影淡淡说道。

虽有满腹疑问,但见叶影似乎并不想说,李将军只有讪讪地去传令。

三千兵马阵列齐整,队队排开,重新启程。

李将军不断地回头,虽然对于被下药昏迷了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很是好奇,但他更怕三皇子再有什么,因此更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注意着。

此后十天倒是一路相安无事,很快便到达北境地域。

北境景致果然与京都的繁华大不相同,北境地处龙麟最北域,以雪藏山为界,与韩霜国接壤,雪藏山上终年积雪不化,从山顶往下皆是岩石沙砾地质,寸草不生,烈寒的北风一年里足能吹上十个月,把雪藏山周围百里都吹作了不毛之地。

刚接近北境地域,三千北巡军立即穿上大衣棉袄,依旧冻得直发抖,一下子‘炎夏’进入‘严冬’,很多士兵都因身体受不了而病倒,雄赳赳气昂昂的三千将士顿时宛若‘残兵弱将’。

而坐在车辕的倾狂也裹上了雪白的鹤氅,趁得那张玉面更加光彩照人,贵不可言,而此时,她慵散地斜躺在车辕的软塌上,白晳纤细的手指反复玩弄着夜光杯,杯里是红艳照人的葡萄酒,在她的玩弄下却不见一滴溢出,随意闲适的模样一点也不见在人前时那瑟瑟发抖的冷意。

‘嘀嘀嗒嗒…’一阵细微的马蹄声传来,倾狂微抬起眼透过车辕厢前的薄纱看过去,目力极好的她,只见尚离队伍有三里之外有匹快马直朝他们冲过来,马上之人神情慌张,显然是控制不住失控的马匹。

转瞬间已冲入北巡军中,神态萎靡的北巡士兵大受惊吓,下意识地纷纷向两边躲开,任‘疯马’往车辕冲了过去,倾狂却没有动手的准备,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葡萄酒,神态慵散得就像没事发生一样。

而叶影早在‘疯马’冲入队伍的时候,就纵身跃到车辕前护卫,眼见就要撞上车辕,马上之人认命地闭上眼睛。

就在叶影正准备拦住‘疯马’时,意外发生了,一道藏青色身影从天而降,坐在‘疯马’上,勒紧缰绳,‘吁’…在千钧一发之际,疯马’终于停了下来。

坐在前方的少年也就刚刚骑马之人余惊未消地拍了拍胸膛,转过头,对着后面的藏青衣男子,绽开一个灿烂讨好的笑容道:“表哥。”

被称作表哥的男子回以一个不羁的笑容,佯装生气地笑骂道:“早叫你不要逞能,就是不听,你看,差点出事了吧?”

磁性中带着慵散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震得车辕里的倾狂握着夜光杯的手抖了抖,微坐起身子向马上的人看过去,只见坐在前边是一袭白色锦氅,整个小脸几乎要埋入狐毛里的清秀少年,只一眼,倾狂便知那个少年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而她的后面…

是他,真的是他,即使相隔十年,她依旧如此清楚地记得那抹充满阳光的慵散笑意,即使在如此冷的气候下,他依旧只是一袭藏青衣袍,清亮的眼眸此时同样带着阳光的笑意看着坐在他身前的‘少年’。

紧握着手中的夜光杯,狂喜的心情在那样的眼神下莫明地烦燥起来,重重地将夜光杯放在软塌前的小桌子上。

‘砰’地一声响让车辕外的李将军等北巡军士回过神来,纷纷将马上两人围起来。

“你们是何人?好大胆子,竟敢冲撞北巡钦差大人的军队,不想活了吗?”李将军立在车辕前喝道。

藏青衣男子懒懒地看了李将军一眼,扶着‘少年’先下马,自己才跳下马,无视李将军,冲着倾狂所在车辕,微一拱手,咧开嘴笑道:“舍弟无意马术不精,并非有意冲撞,请钦差大人恕罪。”语气无点惶恐,依旧是如此地慵散与随意。

被他那懒懒的眼神所震住,李将军微愣了一下才恍过神来,尴尬地指着他,刚想开口喝斥他的无礼,却被车辕里发现的响声给阻止了。

第三十九章 明宗学派

被他那懒懒的眼神所震住,李将军微愣了一下才恍过神来,尴尬地指着他,刚想开口喝斥他的无礼,却被车辕里发现的响声给阻止了。

所有人包括藏青衣男子和‘少年’都齐齐地看向车辕,可等了一会,也不见车里的人开口说话,却见站在车辕上的侍卫靠着微低着头跟车辕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看着金丝制成的帷帘后隐隐晃动的人影,藏青衣男子心中有种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那种感觉,便听得站在车辕上的侍卫淡着声问道:“主子问你们是何人?为何闯入官道?”

“你主子就是车里的大人?干嘛不自己问,哼,是不是觉得我们不配跟‘他’说话?还是‘他’是哑巴?”‘少年’昂起头,倔傲而带点蛮横道,漂亮的眼眸是带着不屑。

“大胆,放肆。”李将军怒喝一声,周围的卫兵立即举着长矛逼近,叶影利眸一射,握剑的手一动,杀意渐起,如不是传入耳中的那一声密音‘影’,他一定会杀了眼前这个无礼的‘少年’。

“‘舍弟’少年无知,请大人和这位将军怒罪。”藏青衣男子将‘少年’拉到身后,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笑着拱了拱手道,无视逼到眼前的长矛,跨前一步,瞥了叶影一眼,傲然地看向帷帘后斜卧着的‘大人’,再次微拱了下手道:“在下凌傲尘,是明宗子弟,随师宗至雪兴城讲学,今日与几位好友出城游玩,‘舍弟’一时控制不住这匹烈马,才会冲入官道,以至冲撞了大人,实属无心之失,请大人勿怪。”磁性的声音依旧带着随意的慵散,就像是在平述一般,无半点敬意与惶恐,反而让人感觉他更高人一等,却又不反感,那样的贵气浑然天成。

“明宗学派?”李将军一声惊呼,眼露崇敬,而拿着长矛对准他们卫兵也在听到‘明宗’这两个字时眼露敬意,不自觉地收回长矛。

明宗学派是于数十年前年诸候割据,天下七分之时兴起的一个学派,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教育目的,主张‘非战,和平,大同’,即反对战争侵略,宣扬和平,建立一个大同的社会,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

短短数十年,明宗学派已成为凤天大陆三大学派之一,仅次于源远流长的儒宗学派,但是它的思想却不被各国当权者所采纳,毕竟不扩充军备,一味只是要和平,别说想要逐鹿中原了,就是被‘吃掉’也是早晚的事,因而它的信奉者多是社会下层百姓,长期深受战乱之苦的人们极其迫切地希望和平,也十分向往明宗学派所宣扬的天下大同的理念,是以各国君主虽不采纳其主张,但对于明宗也奉若上宾,毕竟它是一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学派,势力之大,不容小觑。

而且,明宗不单单只是一个宣扬学术的学派,在武功上,也是异常强大,毕竟宗派在乱世中要洪扬自己学说,到处游讲,如果没有武术在身,很容易被‘喀嚓’掉,明宗学者一般有文武之分,文者称明士,虽然也身怀武技,但并不高强,主从宣扬学术,‘兴天下之利’,亦或入朝为官,武者称明侠,内外兼修,武功深不可测,主从行侠仗义,‘除天下之害’,亦或保护明士。

现如今的明宗学派掌权者亦是学派创始人炎忠明,是位文武兼修,已年近八十岁的奇人,亦是凌傲尘口中所说的师宗,其下有四大长老分管明士与明侠,这一辈的明宗人才济济,声势日隆。

是以,即使是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也对明宗学者无比崇敬,只是崇敬得有点莫明其妙,他们是一边打战,杀人,一边对宣扬‘非战、和平’的学派带着崇敬,确实有够可笑。

车里的倾狂理了理脑中关于明宗学派的资料,轻抿了一口葡萄酒,眉毛挑了挑,笑得意味深长:明宗啊!凌哥哥,原来你是明宗的学者,真让我大吃一惊,你是明士亦或是明侠呢?

“影,让他们走,我们该起程了,让咱的镇北将军等太久了,不好。”带着戏谑的密音传入因听到‘明宗’而微愣着的叶影的耳朵里。

接到命令,叶影摆了摆手,示意围着的卫兵退开后道:“主子有命,既然是明宗学者,又是无失之失,冲撞之罪,也就免了,李将军,让他们离开,传令下去,立即起程。”说着,纵身一跃,回到马上。

“凌公子,请。”李将军抱拳,有礼道,一挥手,卫兵立即让开一条道,让凌傲尘两人离开。

“将军请。”牵过马,凌傲尘扬唇一笑道,拉着‘少年’走到一边,让队伍先行离开。

三千卫队很快便整装完毕,重新出发。

当车辕与凌傲尘错身而过的时候,倾狂很清楚地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清新的气息,带着阳光的味道,微眯着眼睛,贪婪地猛吸了一口,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他,无声轻笑着在心中想道:虽然很想跟你叙叙‘旧情’,但明显,时间,地点,身份,都不对,可是,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呵,真期待,凌哥哥见到‘子风’时的表情,不会再带‘子风’去扑蝶吧?

看着越行越远的队伍,凌傲尘洒然的眉宇间带着沉思:车辕里坐的便是龙麟三皇子?那个荒诞的‘浪荡皇子’?依刚才的情景,如果她真如传言那般,应该会刁难他们才对,为何始终沉默不语,轻易放过他们,这其中…

“表哥,你在发什么呆啊?”一声娇嗔打断了凌傲尘的沉思。

收回思绪,凌傲尘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道:“我在想,再不回去,你爷爷一定会发现你偷跑出来,到时,会怎么罚你呢?”

“呀,我们快回去吧!…”‘少年’一脸焦急地拉着凌傲尘走,再也不敢碰那匹‘疯马’了。

回头再看了一眼远去的车辕,凌傲尘带着莫明的思绪与‘少年’往反方向而去。

再行半日,倾狂一行便到达北境军营,看着在寒风中依旧挺直着腰杆,精神烁烁,面容沉静,半点不见畏冷疲倦的守岗士兵,还有来回巡逻,纪律严谨的巡罗兵,倾狂面露赞赏之色:镇北将军所带的兵果然名不虚传,就不知这位人称‘龙麟战神’的柳大将军是位怎样的人物,真期待啊!

第四十章 镇北将军

“镇北将军麾下副将韩墨恭迎三皇子殿下。”军营前,早已接到消息的韩墨领着一众将士对前车辕行礼,高声道。

扫视了迎接队伍一眼,只有几个将军,独独少了那个镇北将军,倾狂嘴角勾了勾,好个镇北将军,这么大驾子,她堂堂一个‘皇子’来了,也敢不出来迎接。

“韩副将,柳大将军呢?”没有出来,倾狂斜卧在软塌上,慢条斯理地问道。

韩墨眼角掀了掀,平淡无波地答道:“久等三皇子车驾未到,镇北将军军务繁忙,前往边境巡查,命末将在此等候。”语气虽然无波,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无礼及轻视。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话中的意思:是你三皇子迟到了,而我家将军忙得很,没空一直在这等你,所以有我这个副将在这迎接你,算是给你面子的了。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副将竟敢对三皇子这么说话,还不快让镇北将军出来迎接。”倾狂还未说话,李将军便跳出来斥责韩墨道,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虽然按官阶而论,韩墨比他官职更高,但京都的将士总会自认自己给边疆的将士高人一等,而且如今他随侍在皇帝最宠爱的三皇子身边,自然是更加趾高气扬了。

“你是何人,这里轮到你说话吗?”韩墨斜着李将军一眼,喝道,他们最看不惯的便是这种只会耀武扬威,却没实际战功的京官,简直是丢尽他们军人的脸。

“你…本将军乃北巡卫队统领,你敢对三皇子不敬,本将军…”李将军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喊道。

“李将军。”轻飘飘的三个字从车辕里飘出来,虽轻却轻易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慢慢从车辕里出来的白色身影。

倾狂出来的那一刻,不无意外,在场的北营军将士集体倒吸一气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恍若天人下凡的倾狂瞧,有些夸张嘴角还有不明液体存在,天啊!他们从没见过如此俊美的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玉面朱唇,丰神俊朗,裹着鹤氅的她不仅不显得笨重,反而将一张玉面衬的越发矜贵,灵动眼眸一转,端的是灵气逼人。

“三皇子。”李将军立即跑到车辕边,要扶倾狂下车。

北营军将士一听李将军的称呼,痴呆的眼神立即转为不可置信,继而是不屑与婉惜,即使身处北境,‘灾难皇子’、‘草包皇子’、‘游荡皇子’的‘美名’对他们来说依旧是‘如雷贯耳,因而当听到此次的押送军响物资的钦差大臣是三皇子,简直觉得皇帝那是在胡闹,想不到如此贵气灵慧的天人,竟就是那个‘臭名远播’的三皇子,可惜可惜啊!可惜了这副好皮囊,肚内却全是草包。

将他们的眼神变化看在眼里,倾狂轻轻一笑,自行从车上跳下来,踏着悠闲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韩墨面前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头皮发麻。

明明是个没用的草包,为何在她的注视下,感到如此大的压力,这样的气势甚至超过大将军,韩墨皱着眉头想着,本来昂着头慢慢地垂下,额际也渐渐地渗出水珠。

“韩副将是吧?柳大将军军务繁忙,本皇子能理解,也不会怪罪,但是现在,本皇子已经到了,不知,是不是该找人去‘请’咱们的‘战神’回来呢?”倾狂侧身站在韩墨的身侧,轻拍了他的肩膀,斜睨着道。

“是是…”韩墨只觉得无边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只得诺诺地随着她的话说道,哪有半点刚刚倔傲的模样。

很满意他的回答,倾狂点了点头,轻笑道:“很好,那本皇子就先到主帐等着柳大将军。”说着,自行越过他,大摇大摆地往军营里走去,叶影自然紧随其后。

倾狂一离开,韩墨立即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恍过神来才想起刚刚她所说的话,再看看旁边一脸疑惑看着他的其他战友,懊恼地低声吩咐身边的士兵去请柳大将军回来,自己无奈地快步跟上去。

看着走在前边的白色身影,韩墨不停地暗骂自己竟被一个‘草包皇子’的气势给压倒,枉自己还是身经百战的军人。

正纠结中,前边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害得他差点撞上去,幸而及时稳住,不耐烦地抬起头,又怎么了?

“呵,韩副将,是不是在想美女?这么入神,还有,你不在前面带路,本皇子怎么知道主帐在哪?”

戏谑的话传入耳里,瞬间让韩墨脸红了红,轻咳了声,道:“三皇子,这边请。”说着昂首挺胸跨步向前走去,也不理后边的人跟不跟得上,有点像是落慌而逃。

军营主帐是军事商议之所,正中摆着整个北境的地势模型,上面插着各种小旗,两边是两排椅子,正位一张椅子一张桌案,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和各种军事书籍,帐中的一边还挂着一张地图,上面做着各种标记。

倾狂一进主帐,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随手翻起桌案上的书籍。

韩墨等随着进来的将军不无气愤地看着她,虽然她以皇子之尊坐在主位没什么,但在他们心里,除了柳大将军,谁也不能坐那个位子,何况看着倾狂坐没坐相,更是觉得这是对他们的将军的不敬。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倾狂玩弄着手中的毛笔,在心中暗忖:步履沉稳,气息若有若无,看来这位镇北将军不仅是个用兵如神的将军,也是个高阶高手。

主帐帐帘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走了进来。

倾狂噙着笑容看过去,只见来人长身傲立,高大的身躯给人无形的压力,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一双赤瞳灼灼发亮,凌厉无比,配上那两道刀眉,天然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紧抿着,昭示着此人冷漠的性格,一身金黄铠甲因背光的关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天神下凡。

眼眯微眯,倾狂放下手中的毛笔,摸了摸下巴,勾嘴轻笑道:“镇北大将军柳剑穹,呵,不错不错,真不错。”

柳剑穹,年仅二十八岁,便拜为镇北将军,统领北境十万兵马,以治军有方,用兵如神名闻各国,素有‘龙麟战神’之称,他是个孤儿,有今日的成就,全都是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深受底下将士的爱戴,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才。

在来北境之前,倾狂早已让朱雀员将柳剑穹的身世背景调查清楚,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一看就知是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对她味。

可是她的‘不错’在别人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再看她‘色迷迷’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意淫’人家柳大将军嘛,谁叫她是个‘浪荡皇子’,怪不得人家往不健康处想。

韩墨等人握紧拳头,差点忍不住上前打掉倾狂那双‘色眼’,幸而柳大将军在这时候开口了,不然一定会有惨剧发生。

第四十一章 敌军来犯

“见过三皇子,恕本将愚钝,不知三皇子所说的‘不错’是何意思?”微欠了欠身,柳剑穹道,声音一如倾狂所料般清冷。

斜看了暗生怒气的几人一眼,倾狂慢慢站起来,身子前倾,双手撑在桌案上,邪笑着道:“就如各位认为的那个意思,就不知,各位认为的是什么意思呢?”将问题抛还给他们,让他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柳剑穹刀眉微皱,甚是厌恶倾狂此等风流公子的挑衅模样,自己没什么本事,只靠着自己出生好就耀武扬威,整天不事生产,就知吃喝玩乐,他最看不起这种人,但厌恶归厌恶,人家是皇子,是他的主子,不伺候还不行呢!

“三皇子长途跋涉,一定累了,本将已派人准备好营帐,三皇子可先往休息。”转移话题道。

“不急,柳大将军啊!本皇子刚刚看了这本军事记录,怎么?有敌军来犯?”倾狂重新坐回主位上,拿起刚刚看过的一本小折子,扬了扬道。

柳剑穹快步上前,拿过小折子,沉下脸道:“三皇子,这些军事机密,不可随意碰,请三皇子回营帐。”

“柳将军难道还怕本皇子通敌卖国不成?”

“不敢。”话是这样说,但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在他看来,卖国倒不至于,但被骗到是有可能,毕竟有传言,她跟楚云国的太子关系暧昧吗?搞不好会在打得‘火热’的时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既然不敢,那就跟本皇子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在京时,从未听说过?”像是听不出他语气的不对,倾狂挑了挑眉问道,燕雨国于十天前整装出发,三天前入侵雪冥城的事,她虽已早一步得到消息,然而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从刚刚的军事记录看,战况很是不妙,难怪柳剑穹明知她要来,还去巡什么边境,。

虽不愿意,但皇子问了,他身为臣子还是得据实以报:“三日前,燕雨军队突而悄无声息地绕过韩霜国边界,攻打我北境雪冥城,我军因事先未得到一点消息而准备不足,仓促应战,大败而归,仅一日,雪冥城已被燕雨国占领,本将已上折向皇上请罪,并奏报燕雨国入侵之事,是以三皇子并未听闻。”雪冥城失守是他一生的耻辱。

皱了皱眉,战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燕雨军何时如此勇猛了,即使是偷袭,凭柳剑穹的军事才能,也不可能在一日内就打下雪冥城啊!

微微坐正,倾狂点了点桌案,问道:“敌军有多少人马?现在战况如何?”

柳剑穹微愣,刀眉扬了扬,终于拿正眼看向倾狂,赤瞳中的厌恶变为疑惑,似是不相信,正位之上坐的是‘三皇子’。

“柳大将军,本皇子问你话呢!”淡淡的眼神飘过去,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那样淡而傲的眼神让柳剑穹一颤,语气不自觉带上敬意道:“照探子回报,燕雨军有骑兵五万,步兵十万,盾兵五万,还有一支精锐的铁甲兵,总共有三十万兵马,主帅是燕雨第一勇士燕达朗,副将是骁勇善战的郝尔,还有一个神秘的军师,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走到地势模型前,指着其中一处插着黑旗的地方道: “敌军的主军队现在就驻扎在离我军五百里外的赤峡波,此地易守难攻,这两日,两军交手数次,燕雨军一改以往直攻直打的做法,诡计频出,且对于这一带地势十分了解,又善于在雪地中做战,我军吃了好几次亏,损失了不少兵将。”最后这一句,说的既气愤又伤心。

以手抵着下巴,倾狂微闭上双眸,将柳剑穹的话在脑中整理了一遍,古怪,太古怪,燕达朗虽是第一勇士,然而有勇无谋,郝尔虽是有勇有谋,然而比起柳剑穹还差得远,从以前的几场战役便可知,因而就算兵马多出三倍,也不可能打得柳剑穹束手无策,至于那个神秘的军师?看来多是他在‘捣鬼’,神秘军师?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神秘。

看着倾狂只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韩墨等将军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就装吧!就不信将军说的这些,你会懂?‘草包’就是‘草包’,哪懂得什么行军打战的事?

柳剑穹也觉得刚刚自己那是错觉,一个养尊处优的‘草包皇子’怎么可能会有那样气压群雄的王者之气?

‘嘟嘟…’一阵低沉的鸣笛声响起,让柳剑穹等人脸色大变。

一个通报兵的声音从帐外响起:“报,禀大将军,发现敌军正向我军而来。”

柳剑穹沉稳地下令道:“传令左营,立即集合。”

“得令。”通报兵接令而去。

“陈将军,李将军,随本将前往迎敌,韩副将,镇守军营。”

“得令。”韩墨及身后的另两名将军,抱拳沉声道。

“赵将军,带三皇子回营帐,好生保护。”

“得令。”赵将军不情不愿接令道。

“三皇子,敌军来犯,请留在营帐,切勿乱跑。”微点了头,交待一声,不等倾狂说话,柳剑穹便掀帘而出,韩墨等也跟着而出,不久,便传来出战的鸣鼓声。

哎,怎么她一来就开战了,存心不让她再逍遥会,倾狂郁闷地想着,不理那一脸‘屈才’样的什么赵将军,径直走出主帐,在士兵的带领下,朝左边最大的营帐走去。

坐在专属于她的营帐里,倾狂将身上的鹤氅脱下,看着守在外边的士兵,勾唇一笑道:“影,咱们这就去见识识能让柳大将军束手无策的燕雨军,是如何地神勇。”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一闪,诺大的营帐中已不见任何人影。

宽广的平地上,两队人马在冰天雪地中对峙着,身上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耀眼。

“哈哈…柳大将军,本皇子念你是个人才,只要你投降,等本皇子拿下了这个天下,一定封你个王爷当当,如何?”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的最前边,骑在黑兵上的一个身着黑色战甲,面黑体胖,阔嘴虬髯的男子嚣张地喊道,声音又大又粗野,浓眉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环眼爆出精烁之气,带着胜利的光芒射向对面。

柳剑穹一身金黄铠甲,挺直着腰杆傲然端坐于马背上,对于对方的嚣张,只是沉稳道:“燕达朗,你无端侵犯我龙麟边境,挑起战争,我柳剑穹必要你燕雨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哼,想取这个天下,痴人说梦。”声音清冷平缓,清晰地传到战场上每个士兵的耳边里。

“是不是痴人说梦,打过才知道,既然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么今日之战场,就是你柳大将军的葬身之地。”说着,挥舞起手中的大刀,大喊一声:“杀。”

“擂战鼓,摆阵,杀…”柳剑穹抽出手中的佩剑,往上一指,下令道。

随着双方战鼓擂动,阵形列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撕杀开始上演了,前一刻还活生生的生命,随着这战鼓的响起,下刻可能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不多时,遍地尸体,鲜血染红了白垲垲的雪地,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离战场处不远的山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关注着战局。

第四十二章 风鸣暗兵

山峰之上,一袭白衣随风飘扬,丰神俊朗的绝世容颜在雪光的映照下光采慑人,黝黑深邃的眼眸闪动着嗜血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山下的修罗战场,傲然挺立的绝代身姿让天地为之失色。

寒风吹过,青丝翻飞,是如此的狂肆不羁,仿若天地间唯她独尊,如此峰芒四射的风采,天下谁能与之争锋。

站于身后,一身黑色长衣的叶影不看战场上的撕杀,如鹰般的眼睛里满是带着狂热,眸光紧紧地锁住风雪中傲立的人,这样的老大,才是真正的倾狂,轻视天下,狂妄如斯,天地在她眼里算什么,只要挡她道者,天挡诛天,地挡毁地,天下万物以至万千生灵在她心里抵不过她在乎的一个人,说她无情冷血,天下间怕是无人比她更无情冷血,她可以为了一个下属灭了一个门派,可以为了一个小乞丐屠杀数千人,手段阴狠残忍至极。

确实,她是个魔鬼,但那又如何,正如青龙所说,她拥有天人的智慧,魔鬼的狠决,将天下踩在脚下的狂妄,然而,在面对她所在意的人时,却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正是这样的她,给了他们这些真心追随她的人希望,给了绝望中的他们温情与丰富的人生,给了受尽屈辱的他们傲人的武功才智还有丰渥的生活,天极门中无一不誓死效忠于她,奉她为一生的信仰,即使只知‘圣尊’其人,不见‘圣尊’其面,也如此。

只是有谁知道,令人闻风丧胆的‘圣尊’,其实是…她。

深邃的眼眸琉光一闪,倾狂双手负后,勾起一个狂谑的浅笑:“果然,影,你看。”说着玉指直指着战场旗鼓相当的两方军队。

收起心思,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见从燕雨大军的左右两翼突而驰出两队骑兵,冲入身着暗黄铠甲的龙麟阵队中,原本阵形完好的龙麟军顿时一阵慌乱,中中间被硬生生撕出一条裂缝,前后无法接应,阵脚立即大乱,而燕雨的先峰步兵却不急于上前杀敌,反而后退至盾兵之后,另一队步兵从大军中出列,手持奇特兵器,冲入战场,对还未来得及重装队形的龙麟军一阵砍杀,身手灵活,龙麟士兵就如待宰的羔羊般任其宰杀。

瞬间战局一面倒,龙麟军被杀得溃不成军,柳剑穹下令撤退,却被封住后路。

“哈哈,柳剑穹,如今你还会认为本皇子夺取天下,是痴人说梦吗?哈哈…”燕太朗高声大笑,仿佛看到他的铁骑横扫七国。

柳剑穹微皱着刀眉,不去理燕达朗得意的大笑,专心应敌,寻找破敌之法,然而燕雨军阵形太过诡异,一时之间竟无法找出破绽,何况敌军步兵竟是出奇的厉害,以一当十依旧游刃有余。

“老大,燕雨军的这些步兵个个是高手。”叶影微感震惊道,这样的一支军队,难怪能杀得柳剑穹的精兵无还手之力,精兵再厉害也比不过一支由高手组成的军队。

“看到他们手中的兵器,影想到他们是谁吗?”深邃的眼眸染上冰冷,可嘴角边却荡漾起一个更加狂肆的笑容,诡异非常。

兵器?叶影闻言再次看向在战场上飞腾跳跃的燕雨步兵,奇异的兵器上染上的是无数龙麟士兵的鲜血,那是…

“金钩银刀?他们是风鸣暗兵?”叶影惊骇出声道,鹰眸般的眼睛带着不可置信,风鸣暗兵怎么会在燕雨国的军队中?

“风鸣暗兵,齐月国‘仁太子’月钧枫秘密建立的一支奇兵,果然,齐月国也有份,不,或许他才是此次入侵的主谋。”倾狂说得云淡风轻。

风鸣暗兵,五年前突然出现的一支神秘军队,极少出现,平时混在普通士兵中看不出来,无人知它的主人的是谁,是哪一国的军队,朱雀用了一年的时间,出动朱雀楼所有力量,才查出它是由月钧枫一手建立。

月钧枫,钧枫哥哥,那个有双温和朦胧眼眸,对她总带着宠溺笑意的大哥哥,世人口中仁义无双的‘仁太子’,呵,想不到,世人想不到,她也想不到,这样一支足以与她的玄罗军对抗的奇兵竟会出自他的手。

“齐月国不是因月公主猝死燕雨而与燕雨决裂吗?怎么会…”叶影疑惑地问道。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天下,在利益面前,一个公主的死算得了什么,何况,我一直都在怀疑月公主的死根本就是两国为制造不合假像来迷惑其他各国而有意为之,如今看来,真相多半如此,这就是帝王家的无情。”倾狂看着已成变得血红的天地,轻飘飘地话飘荡在寒风中,却比风雪更冰冷,何止是帝王家,就是普通百姓家,为了利益,亲情,爱情,友情,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齐月的朱雀员怎么没传来齐月有所异动?”牺牲一个公主能换来天下,对于那些皇帝来说,确实连眼都不用眨一下,可是燕雨都已经打了过来,齐月却不见有任何消息传来。

“月钧枫的风鸣暗兵能让朱雀费了那么大劲,用了那么多时间才被挖出来,可见他的心思有多缜密,朱雀员没消息传来,也可以理解,但我相信,以朱雀员的能力,慢则三日,快则这一两日就会有消息传来。”倾狂深邃的眼眸闪动着自信的光芒,勾起一个冷然的笑意:“以燕雨为掩护,再联合韩霜攻打我龙麟,这个局看来已布了多时,月钧枫,你真的有如此大的野心么?”

那个心思虽深沉却散发关淡泊气息的钧枫哥哥真的对天下有这么大的兴趣,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很遗憾,钧枫哥哥,我们就只能是敌人了。

韩霜也有份?如此复杂,难怪老大会坚持亲自来北境,必定是看已看出了端倪了,老大就是老大,叶影炽热的眸光似要融化冰雪般看着背对着他的倾狂,只是炽热中还带着点什么压抑的情愫。

‘叮’一声尖锐的声音传过来,倾狂眸光一闪,直盯着已身中数刀却拼死带着将士冲围的柳剑穹,那一声尖锐的声音正是他用尽全身的真气,抖动着手中的宝剑而响起的‘鸣’声,剑光四射,包围在四周的‘风鸣暗兵’全被这声‘鸣’声震得气血翻腾,靠得较近的全被剑气所伤。

然而这一剑只是暂时喝退了敌人,风鸣暗兵的战斗力之强果然惊人,很快,龙麟军又被堵死了,根本突不了围。

轻摆着衣袍,倾狂勾起一个狂肆的笑容:“柳剑穹虽不愧为‘战神’,但对于这种诡异的阵形还是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了,呵呵,是时候该出手了,我倒要看看,风鸣暗兵,有多厉害?”

第四十三章 指挥作战

轻摇着衣袍,倾狂勾起一个狂肆的笑容:“柳剑穹虽不愧为‘战神’,但对于这种诡异的阵形还是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了,呵呵,是时候该出手了,我倒要看看,风鸣暗兵,有多厉害?”

战场上,龙麟士兵被冲杀得七零八落,柳剑穹既要顾及不断变幻阵形的燕雨骑兵,又要抵挡武功高强的步兵,已是力有所不殆了,紧紧地勒住马绳,坐骑也似乎感到主人的不安,马蹄乱踏。

一个不慎,柳剑穹左肩被骑兵砍中一刀,与此同时,四个‘风鸣暗兵’飞身而起,从四方斜刀直刺过来,下盘又有骑兵执长枪横扫而来,全都对准他的死穴,所有的路都被封死,刚刚使出的那一剑耗损了太多的真气,现在的他根本无力同时逼退这上下夹攻,难道今日便是他战死沙场之日?他不甘心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柳剑穹感到一股十分强劲而霸道的气流破空而来,从他头顶砍下的燕雨步兵动作突而一滞,直直地掉在地上,一命呜呼了,同一时,攻他下盘的骑兵也倒栽在地上,死得莫明其妙。

柳剑穹一惊,冷漠的脸庞上七彩变幻,赤瞳紧紧地盯着倒在地上被战马践踏着的步兵,他们的额头上均有一个黑孔,那便是他们的致命伤,他敢肯定,他刚刚并没有看错,那一道快速而强劲的气流是以雪水融化而成的水柱,高手!这附近有高手!如果刚刚那一道‘水柱’是打向他的话,此刻倒在血泊中的便是他了。

这个想法猛然蹿入他的脑海中,浑身一颤,一刻挥开又攻上来的骑兵,抬眼扫视四周,茫茫的天地只有被血染红了的雪地,还有激动的敌我双方,却没有看到所谓的高手,也感不觉不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存在,如果不是血泊中那几具尸休,他一定会以为刚刚那道气流是幻觉。

天啊!那是怎样一个绝世高手啊!以雪水为器,于千军万马之中杀人于无形,且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气息,太可怕了!

“柳大将军,再发呆下去,你的军队就要全军覆没了。”柳剑穹正因暗处有这样的一个高手而惊得暗生冷汗,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猛然传入他耳中。

密音入耳?柳剑穹再次惊吓到,失传已久的秘学密音入耳?

惊吓归惊吓,柳剑穹表面上却神色未变,赤瞳里映的是不断倒下的军中兄弟,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全军覆没,可他却无能为力,这一刻,他真觉得自己很没用,枉为‘龙滕战神’。

“想救你的军队,就听我的。”戏谑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带着不可抗拒的霸气。

几不可察觉地轻点了一下头,柳剑穹知道隐入暗处的‘他’看得见,虽然不知那人是谁?但不管怎么说,那人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愿意相信‘他’是友非敌,也从心里相信‘他’能助他们脱困。

“很好,传令,收兵,听我指示。”山峰之上,倾狂嘴色轻勾,一一地发出指示。

“步兵为中,盾兵掩护,弓箭手紧随在后,骑兵断后,鸣鼓,收兵。”依照指示,柳剑穹用内劲高声发出收兵命令,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战场中每一个将士的耳中。

柳剑穹虽清冷却浑厚有力的声音让龙麟将士士气大振,慢慢地按命令靠拢,很快便在敌人的冲杀下摆好阵形。

“哈哈…柳剑穹,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你们是脱不掉的,摆什么阵形都没用的,哈哈,…”燕达朗见龙麟军迅速靠拢,发出很不屑的大笑声,在他看来,这支军队是无敌的,柳剑穹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那就试试吧!”一直紧抿着的薄唇轻勾,柳剑穹自信一笑道,随着那个神秘高手的指示,他的心里顿时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弓箭手换弩,短程发射,不能让敌军步兵上前,骑兵冲断敌军骑兵,盾兵掩护,快速左突。”举起手中的配刻,柳剑穹一步当先,快速向敌军较为薄弱的左阵突围。

风鸣暗兵虽然战斗力惊人,然而于此阵中,明显没有领军人物,在对方不断射出的箭弩中,只有不断躲闪的份,一时无法再形成有力的攻击阵队,而骑兵也是,燕达朗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对于柳剑穹不断变幻的阵形不明所以,无法发出重聚阵形的命令,甚至依旧认为龙麟军已是强驽之末,不足为虑,直至龙麟军已渐脱离燕雨军的包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燕达朗涨红着黑脸,愤怒大吼:“快截住他们,本皇子要将他们全歼灭,混蛋,全都给我杀…”挥舞着大刀,纵马率先直追着过去,燕雨大军无形成任何阵形便直冲过去。

不愧为燕雨第一勇士,燕达朗确实勇猛无比,单枪匹马便斩杀了无数龙麟骑兵,可惜现在是两军对阵,并非争勇斗狠的时候,毫无规律可言的燕雨军一冲过来立即成了龙麟将士的刀下亡魂,战局完全倒了过来。

积了一肚子怨气的龙麟将士边有规律地笸耍哂氤骞吹难嘤瓯荷保科笳穑癫豢傻病?

“燕达朗啊燕达朗,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蠢不可及,简直是将自己的将士往刀口上送嘛,这样的人怎堪为帅,可惜了这么强的一支军队啊!”倾狂摇了摇头,似是十分惋惜道。

风鸣暗兵本就因群龙无首而失去它应有的威力,此刻因燕达朗的莽撞,更是如散沙般毫无用处,退到军队之后‘纳凉’去了,而相辅的骑兵也是来回的乱跑,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可恋战,退。”轻轻的几个字从倾狂的红唇中逸出,传至杀得正酣的柳剑穹耳中。

虽则因燕达朗的愚蠢至失燕雨军陷入混乱,然而毕竟是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且燕达朗也可算是一名勇将,而龙麟军因一开始的失利而损失惨重,余下的将士多多少少都带着伤,柳剑穹本身也伤得不轻,如此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即使略占上风,也不过是暂时的。

一个真正的强者,要懂得审时度势,看清整体战局,该进时则进,该退时则退,贪一时的痛快,换来的及有可能是不可挽回的失败。

这一声轻而带着命令意味的话令柳剑穹神智一清,赤瞳中不自觉地带着愧意和敬意,赶紧‘遵令’行事。

“咚咚…”一声悠远而沉重的鼓声传来,一下一下的,每一下就像有一把锤子往自己的心敲下去一样,让杀红眼的燕达朗定住了,也阻去了龙麟军的退路,因为随着鼓声的响起,燕雨军后的‘风鸣暗兵’在乱战中快速移动,有规律地阻断龙麟军的退路。

“还是来不及撤退啊!”瞭望着白茫茫的远方,那是鼓声传来的地方,倾狂喃喃道,深邃的眼眸却闪动着兴奋与狂肆的流光,勾起一个狂傲的笑容:“想将龙麟军一举覆灭?呵,有我莫倾狂在,不管你是何方神圣,都只有失望的份。”

“影,玄罗军一纵队出动。”

叶影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奇特的短笛,放在口中一吹,却无半点声音,不知情者,一定会嘲讽一笑,殊不知这是一支特制的笛子,别人无法听得到,只有玄罗军能听到,即使远在千里之外,此时的隐于近处的玄罗军一纵队早已接到命令了。

柳剑穹看着急速集合起来,挡住他们退路的燕雨步兵,赤瞳一缩,下意识地等待指示,却不见再有密音传来,顿时心急如焚。

“咚咚…”有节奏的鼓声再次传来,阻挡在龙麟军前的‘风鸣暗兵’开始发动一轮又一轮的攻击,战斗力比起之前更强。

龙麟军节节败退,再次被逼入燕雨军阵中,燕达朗也略微齐集散乱的军队,以‘风鸣暗兵’为主,将龙麟军给因死。

“嘀嗒嘀嗒…”一阵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是马蹄踏在雪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