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马蹄声在杀声喊天的战场上,是根本不可能被听到,即使耳边极好的柳剑穹,但伴随之马蹄声而来的让人窒息的压力和恐怖杀气却让激斗中的两军将士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带着决绝的死亡气息竟令在沙场撕杀的他们感到心惊肉跳,头皮发麻,连鼓声也突而一顿。

一阵清越嘹亮的马嘶声划破天际,还未等众人从惊骇中恍过神来,一队玄黑色轻甲战骑以让人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入战场,在一瞬间,迅速摆开阵形,无形中,将龙麟军保护起来,将风鸣暗兵和燕雨军逼退在外圈。

只见身着玄黑轻甲战衣的他们整齐划一的从腰间抽出一支不过才1米长银色铁棍,一转,一甩,瞬间变成一支闪着噬人亮光的银色长枪,横挡在自己的胸前,整个动作俐落整齐,他们的背后还背着一把类似于劲弩的武器,而他们的座骑竟都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马身是由薄如轻翼的玄黑软假护着,全身的装备都是最精良的,而从他们爆着精烁的犀利目光可知,他们本身也是武功高强的高手。

这样一支战骑,即使只有几千人,也震得将近十万的燕雨军不敢轻举妄动,步步后退,连‘风鸣暗兵’也静待不动,等着指示。

“玄罗军?”远处,白茫茫的山头上,战鼓前,头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紧紧地握住手中鼓棒,低沉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带夹杂着一点…兴奋。

‘咚…’一声绵延悠远的鼓声再次传来,更加地撞击人心,就如擂鼓之人此时的心情一般。

鼓声一响,‘风鸣暗兵’立动,迅速摆开阵形,手中的金钩银刀同样闪着夺人的光芒,与玄罗军相对峙着,而燕雨的普通士兵则自动退开去,这已不是燕雨军与龙麟军的战场,而是‘风鸣暗兵’与‘玄罗军’初次对决的战场。

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带着暴风雨前的死寂,十多万人的战场突然之前全静了下来,没有撕杀声,哀嚎声,马鸣声…有的只是风雪吹拂在兵器上而带出的鸣声和燕雨、龙麟两军普通士兵粗重的喘息声。

“柳大将军,传令,摆防御阵形,他们会带你们安全撤出。”始终带着自信的笑意的声音再次通过密音传入柳剑穹的耳中。

‘是!’接收到这道命令的柳剑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在心里道,心中莫明地一阵狂喜,也镇定了下来,仿佛只要有这道神秘的声音在,他们就不会有事。

“摆盾壁防御阵。”即使已是满身疲惫,受伤不轻,柳剑穹的这道军令却是中气十足,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不再是冷漠,赤瞳在看向‘玄罗军’时充满了的狂热,他隐隐已猜出,这支数千人的玄黑甲兵是一支什么战骑了,身为军人的他早已听闻已久了,今日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随着柳剑穹的军令,龙麟军快速移动,在‘风鸣暗兵’动手之前已摆好的阵形。

‘咚咚咚…’鼓声传达了变阵、进攻的命令,将近一万的‘风鸣暗兵’有的飞身而起,有的就地而滚,有的镇守不动,身着黑色士兵服的‘风鸣暗兵’就如一张紧密的天罗地网般将‘玄罗军’和龙麟兵罩在其中,明明是大白天,天地却恍若黑夜般一瞬间‘暗’了下来。

“一组弓弩攻上,二组护下,三组、四组严守,五组分散迂回反攻。”对于‘风鸣暗兵’的天罗地网,倾狂只是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好一个‘天罗地网’,有点意思。

依照倾狂所下的命令,叶影再次吹动短笛,无声地指挥‘玄罗军’作战。

接到命令,一纵队玄罗军一组快速收起手中的长枪,从背上拔出特制劲弩,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每支劲弩上竟有十支弓弩,可连接不断发射,也可十支同时发射,未待铺天而来的‘风鸣暗兵’接到身前,无数的弓弩已冲天发射出去,竟如密雨般,只不过雨是从天上下落,而它是从地上射起。

二组长枪往雪地上一划,力道之大竟带起了阵阵雪雾,袭向从地上进攻而来的‘风鸣暗兵’,伴随着龚去的雪雾,银色长枪竟似孙悟空的如意金箍般不断变长,直插入对方的体内。

五组纵马从两翼绕至镇守不动,用来支缓的‘风鸣暗兵” ’,长枪闪动,点点星光带着噬人的杀气,银刀抵挡,激动阵阵火光,可看得出双方都有武技高强的高手。

三组、四组立即补上一、二、五组因进攻而变得薄弱的方位,将龙麟军紧紧护住,不伤到分毫。

这一轮战,‘风鸣暗兵’死伤无数,玄罗军分毫未伤,孰强孰弱立竿见影,这一战,斗的不止是两队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指挥者的能力。

“这怎么可能?玄罗军…”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惊骇地喃喃道,执着鼓棒的手不停地颤抖,重重地往鼓上一敲。

‘咚…’震得战场中两军士兵脑袋嗡嗡作响的鼓声传来,‘风鸣暗兵’迅速后撤,集结成一个三角形阵形,向以玄罗军为保护圈的龙麟军的中央直插而入。

“弓箭手,预备。”燕达朗虽是莽夫,然而身为元帅,还是懂得战鼓刚所传达给他的意思,大刀一挥,身后的燕雨弓箭手立即散开去,避开‘玄罗军’,弓箭直对准龙麟军。

“变翼阵,一、二组为翼,五组为坚,三、四组相护,退。”倾狂白袍一挥,嘴角边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淡淡地下令道,好个‘风鸣暗兵’,知道敌不过她的玄罗军,竟把目标放到龙麟军身上,想用这个弱点牵住他们,不得不说,这个战略不错,罢了,今日就玩到这里了,反正她也不想就这么暴露玄罗军的真正实力,他日,总会再相会,到时,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天纵奇兵’。

所谓变翼阵,即两翼不停变动,坚头相辅,两肋相护,张则进攻,合则守退,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

无声的命令再次传出,一、二组为左右两翼,以劲弩射击包围在外的燕雨弓箭手,每人都是十弩连发,五组为坚头,活生生地将‘风鸣暗兵’的三角形阵形撕开一条裂缝,阻止他们的前进,三、四组护着龙麟军撤退。

“紧跟着他们撤退。”倾狂再次以密音向柳剑穹传达指示。

“撤。”接到指示,柳剑穹配剑一指,数万将士立即如潮水般由‘玄罗军’护着撤退。

随着龙麟军渐渐地脱离燕雨军的围圈,为两翼的一、两组立即合笼,为坚头的五组后撤,就如一只将头缩入羽翼下的大鸟,阵形再一换,为坚头的五组‘伸’出头,为龙麟军开路,两翼再次展开,将燕雨军‘扫’退了去,整队‘玄罗军’就如一只腾飞的大鸟‘载’着龙麟军快速地撤退。

燕达朗膛目结舌地看着前一刻还在他的‘铁骑’下挣扎的龙麟军,这一刻便被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铁甲军’给‘带走’了,这怎么可能?军师不是说了,有了这支军队,任他柳剑穹再大的本事,都必葬身于此吗?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死,还带着军队安全撤退,而他的士兵倒是死伤无数,这场战,还能算是他赢吗?

“妈的,那是什么鬼东西啊!传令下去,给我追,今日,必要让龙麟军全军覆没,让他柳剑穹死无葬生之地。”燕达朗举起手中的大刀,下令追击。

“元帅,穷寇莫追,何况那支突然冒出来的军队太过诡异可怕了,龙麟军有它相护,我们追去,有可能非但不能歼灭对方,我军还有覆灭之危啊!”燕达朗身边的一员将军上前相劝道,眼中还闪动着惊恐之色,那样的一支军队太过厉害,太过可怕了,比军师带来的‘奇兵’还要恐怖。

“贺图,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赶紧给本皇子让开。”燕达朗根本不听劝,执意要领军追去。

“元帅,贺图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攻下北境是早晚的事,到时柳剑穹也必将成为元帅的刀下之魂,元帅又何必急于这一时,且让他多逍遥几日,我们还是收兵回营,与军师再商讨商讨。”另一名将军上前劝道,一张娃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竟不似一个刚经历过撕杀的战场将军,倒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燕达朗心中对于‘玄罗军’还是有着惧怕,听到此言,想想也觉得有理,便大手一挥,下传令道:“收兵。”

宽广的雪地上扬起阵阵雪花,不多时,刚刚还撕杀得宛若人间地狱的战场上静地可怕,只有战死的两国士兵‘不分彼此’地倒在‘红色’的雪地上,残肢断骸随处可见,有的甚至被战马践踏得脑浆迸裂,真正的死无全尸。

玄罗军掩护着龙麟军撤退至安全之地,便迅速齐集,在柳剑穹来不及开口之时,整齐划一地调转马头,缋词卑悖奈奚⒌叵CL斓刂校盟拼永疵挥谐鱿止话恪?

“玄罗军?好可怕的玄罗军啊!这样一支军队足以横扫整个凤天大陆,他的暮后之人究竟是何人,会是刚刚那个神秘人么?‘他’又是谁?是敌是友?”对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玄罗军’,柳剑穹的赤瞳里流露出惊恐与疑惑。

玄罗军近年来闻名于整个凤天大陆,它从未参与任何战争,现身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各国只听闻它的恐怖,听闻它拥有最精良的装备,最惊人的战斗力,最诡异莫测的作战手段,听闻它神出鬼没,犹如地狱修罗之兵,每次一出现,都是带着死亡的气息,听闻…然而这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只是听闻,是不真实的,可是,今日,他亲眼见到了,传闻果真不假,玄罗军远比他想像的恐怖得多。

可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却没有人知道它是属于哪国的,就如‘风鸣暗兵’一样,这两支同样神秘的军队是否暗含着什么?今日,虽然‘玄罗军’是相助于他,但是敌是友,却难以判定,如果有朝一日,它攻打的是龙麟国,那么…

柳剑穹有点不敢想像自己与‘玄罗军’对战会是何等惨败了,看来,得尽快将‘玄罗军’还有‘风鸣暗兵’一事上报皇上,请皇上定夺了。

“大将军,你没事吧?“随军出战的李将军见柳剑穹脸色惨白得吓人,身上受伤的几处伤。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染红了整雷战甲,异常的醒目,立即担忧地驱马上前问道。

“我没事,我…”恍过神来,柳剑穹见将士们都担忧地看着他,为了让他们安心,强撑着受伤过重的身休说道,可话刚出口,眼前便一黑,立即地从马上栽了下去,可吓坏了一众将士。

离战场不远的山峰上,消失的数千铁骑又无声地出现,迅速列队,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狂热崇敬的炽炽目光一致地落上那白衣飘飘,傲然立于茫茫天地的倾狂身上。

“见过圣尊。”数千人整齐有力的声音响彻云宵,带着不可抑制的敬仰之情。

“嗯。”右手伸出,做出虚扶的动作,倾狂点了点头,傲声道:“你们是最无坚不摧的铁骑,总有一日,我会让天下人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玄罗军。”

这一句轻而充满着肯定的话让玄罗军个个神情激动,热血沸腾,炙热的眼眸闪着比星辰更亮的亮光。

倾狂转过身,懒懒地伸了个腰,指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勾唇一笑道:“影,你们看,那像不像是在白雪中盛开的梅花,比白茫茫的一片好看多了,是吧?”

“老大认为是,那便是。”叶影看着一副懒散狂肆的倾狂,如鹰般的眼眸带着痴迷,点了点头道,玄罗军虽没开口,但眼里那赤 luoluo的崇拜也表达着同样的意思,就算倾狂说大鸟是在水中游,鱼是在天上飞,他们也会认为那才是正确的。

“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歪着头,斜看向叶影,倾狂轻笑着道,轻弹了一下洁白衣袍上沾上的雪花,瞭望着远处的天际,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妄傲气,纵声一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天道不公,就算我杀戮万千,血洗天地,那又能如何,谁又能耐我何,天道,天义,天理,全是胡扯,只要我够强,我就是天道,就是天义,就是天理,天地也得臣服于我脚下,今日这场战役还只是个开始,既然齐月、燕雨、韩霜迫不及待地想夺取天下,那么我就不介意,掀起一场真正的血雨腥风。”

这一纵天长笑,恣意飞扬,狂霸天下,整个天地,在这一声狂笑声中也要止不住地颤抖,为这样狂妄不可一世的宣言而惊悚不已,天地为之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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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按兵不动

赤峡波平原上,燕雨军队正驻扎于此,此时,营中士兵正为又打赢了一场战役而欢庆不已,然而身为主帅的燕达朗却在主帐中大发脾气。

“什么天下无敌的‘风鸣暗兵’,就这么让一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骑兵’给打得落花流水,让龙麟军从眼皮底下撤走了,全都是废物。”燕达朗坐在以狼皮铺垫的主位上,粗哑着声大吼。

坐于下方的一干燕雨将军噤若寒蝉,额头冒着冷汗,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从于左下首头带黑色斗笠的紫衣军师身上。

“燕皇子,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轻而充满压力的声音从斗笠下溢出,带着阴森,让人不寒而粟。

“本皇子说话态度怎么了,告诉你,在这军营里,本皇子是元帅,是最大的,你…”燕达朗正生着怒气,涨红了脸,鼻孔朝天,咧咧地就要开骂,却被坐在右手边的副将郝尔给打断了。

“二皇子。”郝尔出声阻止了不知轻重的燕达朗,转过头,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军师莫怪,不能一举歼灭龙麟军,二皇子心情不好,才会一时。不择言,绝非有意。”

紫衣军师却是沉吟不语,沉重得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盈满整个主帐,压得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连不服气的燕达朗也不禁闭上了嘴。

“军师,我家二皇子只是…”郝尔顶着压力,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道。

“这次就算了,燕皇子,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紫衣军师终于‘大发慈悲’地摆了摆手,淡淡道,话语里总是充满着阴寒的味道,让人头皮发麻。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是怀着怎样的心思,都不希望自己被这种阴森的恐怖气压给吓死。

“咳,军师,那支奇怪的‘战骑’是什么来历?竟这么厉害。”坐于左手边第二个位置的一名皮肤雪白的将军轻咳了一声,问道,表面上他是此次燕雨的先锋将军,实则,他是韩霜国的将军高禄。

其他将军也倾身等着紫衣军师的回答,这里,有的有参加那场战役有的没有,但他们都对那如天降的奇兵充满好奇与恐惧。

“各位应该有听过‘玄罗军’吧?”黑色斗笠下的眼眸扫视了所有人一眼,紫衣军师低沉的声音道出的那个‘三个字’让所有人脸色大变,眼眸流露出深深的惊恐之色。

“玄…玄罗军?他们…他们是玄罗军?”坐于郝尔下位的贺图颤抖着声喃喃道,身子抖得如秋风落叶。

燕达朗整个人都因‘玄罗军’这三个字而骇得差点从主位上摔下来,如果今日看到战斗力如此惊人,作战手段如此强悍的‘战骑’让他惊吓的话,那么此时,‘玄罗军’三个字给他的就是惊恐。

“军师,请容我问一句,不知军师带来了多少‘风鸣暗兵’,能打得过那数千名‘玄罗军’吗?”即使是在此刻,依旧带着浅浅笑意的童阳问道,娃娃脸上那双幽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如此是别人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一定会让人生气,但一见那还略带稚气的脸上闪着极强求知欲,便也不从生气,这也是他以小小年纪便在燕雨朝堂上大肆活跃,而深受燕雨皇帝甚至是几位皇子喜爱的原因。

紫衣军师静静地看了童阳半响,低沉的嗓音里发出一声弱不可闻的叹息道:“是否能打得过,未可知,毕竟玄罗军的真正实力,连我也说不请。”他知道,这里的每个人,一直想摸清‘风鸣暗兵’的底,但他又不是笨蛋。

知道他依旧不肯透露‘风鸣暗兵’的实力,童阳也不再紧抓不放,接下去道:“如此,有玄罗军保护,那我军要攻下北境,岂不是很悬?”

“就是,原来这玄罗军竟是龙麟国的军队,太可怕,本来龙麟国便是七国中实力最强的,再加上玄罗军,想要打下它,恐怕…”高禄紧皱着眉头道,心中有点后悔,当初不该劝皇上与齐月、燕雨两国联盟,共同先除去最为强大的敌国一一龙麟。

“这可不一定。”紫衣军师淡淡地打断高禄的话,他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想打退堂鼓,晚了,竟然参与进这场战争,就绝无法独自脱身。

“难道军师还有什么后招?”童阳兴奋地问道。

燕达朗也精神大振道:“齐月国的实力本来就不弱于龙麟,如今再加上我燕雨还有韩霜国,就算他有玄罗军又能如何,军师还有‘风鸣暗兵’呢?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所以这个天下,还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是不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贪婪。

紫衣军师高深莫测一笑道:“有什么后招,这个你们以后就知道。”语气一转,轻甩了一下衣袖道:“我说的不一定,并非指此,而是其他,一则,依柳剑穹要见到玄罗军时的反应可知,身为龙麟皇最为器重的镇北将军也是第一次见到玄罗军,所以,玄罗军今日虽然相助龙麟军,但它是否是龙麟的军队?本军师还是有所保留,二则,攻下北境,本军师自有把握,即使有玄罗军,也阻挡不了三国铁骑踏平北境,直至整个龙麟。”

“哈哈…有军师这句话,本皇子就放心了。”燕达朗仰头大笑,黑白分明的眼眸一转,恨恨道:“听闻那个混帐皇子莫倾狂也到北境来了,哼,来得正好,这一次,本皇子一定要让她这个‘灾难皇子’知道什么叫做‘灾难’,让她再也嚣张不起来,哼…”他还记恨着,十年前元都那场‘恩怨’,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皇子’当着各国皇子的面难他的难堪。

郝尔自是不似燕达朗般没头脑,依旧不放心问道:“那…军师以为,我军现在该如何?”他的心还是总是不安,能打下北境自是好,如果不能,这场出师无名的入侵之战,是以燕雨的名义发动,表面上也是他一国在攻打龙麟,一旦失败,所有的后果都将由燕雨国来承担,龙麟皇真的震怒的话,灭了他们国家都有可能,而齐月、韩霜两国极有可能不仅不相助,反而会落井下石。

沉吟了一会,紫衣军师道:“暂时先按兵不动,待查探出玄罗军是否还在保护龙麟军再说。”

众人都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龙麟军营元帅营帐里,众将军面带担忧地看着躺地床上昏迷不醒的柳剑穹。

“柳将军醒了,醒了…”韩墨突而惊喜道,高兴地走至床边。

众将军也赶紧走过去,果然,柳剑穹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也掀了掀,然后慢慢地睁开,赤瞳里一时闪过一丝迷茫,扫视了围在他身边的所有人一眼,然后挣扎着要坐起来。

“咝…”身子一动,牵动了伤口,痛得柳剑穹倒抽了一口气,刀眉微微地皱起,看来他这次伤得不轻啊!

“将军慢点。”韩墨立即弯身将他扶起,帮他坐好。

“我昏迷了多久了?”因刚醒过来,柳剑穹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

“将军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们都担心不已,幸而,终于醒过来了,我们的心也就放下了。”李将军答道,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激动,受伤的手臂还吊着呢!

“让你们担心了。”柳剑穹依旧是淡淡的语气,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话中带着内疚,话峰一转道:“韩墨,此役,我军伤亡如何?”昏迷前那场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战役再次在他脑中浮现出来。

韩墨等人脸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道:“回禀将军,那一役,我军损失骑兵五千,步兵一万,陈将军战死沙场,余下将士也均受伤,如今营中士气低落,幸而燕雨军不知为何,按兵不动,并非再进攻。”

“他们一定是震慑于玄罗军,可一旦燕雨国得知玄罗军已离开,必定会再谓ィ鞘种形沼小缑当晕揖壳暗氖盗Γ疚薹ǖ值病!绷q返睹冀艚舻刂迤稹?

他虽然手握五十万兵马,然而其余四十万兵马镇守在北关口,远水解不了近渴,而最近的洛斯城的二十兵马却听命于大皇子,他根本无法调动,就凭他手中的十万兵马对抗燕雨的三十万精兵本就因难,如今再加上‘风鸣暗兵’,更是难以抵挡,真不想到,燕雨国竟握有‘风鸣暗兵’,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玄罗军?风鸣暗兵?”韩墨等将领大受惊吓,不禁惊呼出声,这两支‘奇兵’竟同时出现?

“嗯,这事,我以后再跟你们详细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抵挡燕雨军。”柳剑穹点了点头,挣扎着要起来道。

“将军,你要做什么?吩咐末将就行了。”韩墨立即扶住柳剑穹道,却见他摆了摆手,示意扶着他到帐中的桌子边坐下。

幸而右臂没受伤,柳剑穹在韩墨的帮助下,提笔写下一道奏折,微喘着气,道:“韩墨,立即派人以八百里快马将这道奏折送去京都。”

等韩墨领命接过奏折后,又低下头,在一张纸上快笔疾书,然后交给另一名将军道:“快马送往北关。给欧阳将军。”希望能来得及调动兵马来支缓。

待做完这些后,柳剑穹额头上已是密珠满布,摇摇欲坠了。

“将军。”李将军担忧地唤道。

摆了摆手,柳剑穹强撑起精神道:“传令下去,各路探子严密监视燕雨军的动向,全军暂时按兵不动,只要敌军不是来攻的话,都不要轻举妄动,违令者军法处置。”

柳剑穹刚发完命令,韩墨与另一名将军正要出去时,营帐外便响起一个气得众人吐血的高喊声:“听闻咱们的柳大将军受伤了,本皇子来看看来了,应该还没死吧?”话音未落,裹着一袭华贵白色鹤氅的倾狂便大大喇咧地掀帘走进来。

“哟,这不是好好的吗?还在用功呢!是哪个混帐东西敢欺骗本皇子,说柳大将军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看本皇子不砍了他的头。”倾狂一眼扫过均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众将军一眼,最后落在脸色惨白,却依然挺直着腰杆的柳剑穹身上,一副已经为柳剑穹出气的样子,声音更大地保证道:“柳大将军,你放心,本皇子早已经下令,要是哪个家伙胆敢诅咒将军,本皇子就将他抽筋扒皮,然后给众将士下酒喝,哼,也不想想,你柳大将军可是战无不胜的‘龙麟战神’耶,谁能伤得了你,就凭燕达朗那个笨蛋,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太过分了,堂堂一个皇子对一个大将军说出那样的话已是足以气死人的,竟然还在这里冷嘲热讽的,太过分了,韩墨等一众将领均气得把牙齿咬得滋滋响,这里谁不知道柳将军打败仗和受伤是事实啊!她这么说分明就是讽刺柳大将军这个‘龙麟战神’名不符实吗?哪有这样的皇子啊!

然而柳剑穹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生气,相反,惨白的脸上带着震惊与不可置信,一双赤瞳在看向倾狂时变得幽深而不见底:可能吗?不,应该是巧合,她…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或许她本意真的是想污辱他,而误打误撞地帮了他一个大忙。

要知道,柳剑穹三个字在北境众将士的心目中代表的是怎样的一个含义,那是个不败神话,只要有他在,北境的所有军民就相信,他们的将军会保护他们,可以说,他就是军中的灵魂。

自燕雨入侵以来,龙麟军处处失利已是让北境军民心中不安,但还是因相信他而士气不减,如果他打败战,受重伤而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一定会让造成人心恐慌,以至于士气更加低落,军心不稳。

本来他还在担心他因陷入昏迷还来不及封锁消息,韩墨等将军虽然作战勇敢,但绝不会想到这一层,现在,他可以放心了,有三皇子这道狠命令,他昏迷的消息便不会流出来而造成军民人心不稳。

“三皇子,谢谢你。”柳剑穹强撑着站起来,对于倾狂真心道,无论她是坏心做好事,还是…她,三皇子根本就不如表面般是个‘草包’,而是…,总归,她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也救了无数的军民。

“将军?”韩墨等将军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剑穹惊呼道,如果不是他们幻听,就是他们的将军受伤过重,脑袋不清楚了。

“不用谢,这是本皇子应该做的,你柳大将军可是我父皇最寄以厚望的大将军,一个小小燕雨国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打得过我龙麟的将士,燕达朗那个只长个子不长脑袋的家伙就算给他再多的军队也抵不过柳大将军的一兵一卒,哼,我父皇喜欢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没用。”摆了捶手,倾狂仰着头,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甚是嚣张无比。

闻言,柳剑穹先是皱了皱刀眉,脑袋一丝灵光闪过,浑身立即为之一震,猛然撞进那双幽黑深邃而又充满灵气的眼眸里,像是有魔力般,深深地吸住了他的灵魂,让他的心跟着她眸光的闪动而跳动着。

柳剑穹的一震,让韩墨以为他是被气到了,口气很不善地冲着倾狂道:“三皇子,北境的天气很冷,您刚来,一定很不适应,还是赶紧回营帐吧!冻着了就不好了。”完全一副赶‘瘟神’的样子,他就想不通了,这军响物资都已经送来了,她怎么还不赶紧回京啊?

“韩副将,你这是在赶本皇子吗?”倾狂墨眉轻佻,斜眼看过去道,嘴角边勾着嚣张不羁的浅笑。

“不敢。”被她带着莫名笑意的眼眸一盯,韩墨只觉得头发一阵发麻,避开她的眼神,生硬道。

“看你的样子,不像不敢吧?”收回迫人的眼神,倾狂无谓地轻笑道:“算了,看在柳大将军的面子上,你这次的不敬,本皇子就不计较了,不过,仅此一次。”

裹了裹身上的鹤氅,倾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潇洒地向帐外走去,嗯,该说的说完了,该提醒的提醒了,还是回去再睡个觉吧!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窝在被窝里睡懒觉了。

“将军,三皇子她…她欺人太甚了。”韩墨恨恨地骂道,完全将刚刚的一股怨气给发泄出来。

“就是。”其他几个将军也是一样的愤慨。

回过神来,柳剑穹清冷的声音淡淡道:“韩墨,不管怎样,她是三皇子,身为一个臣子,岂能对主子有不敬之意,以后,对三皇子,不可再有任何不敬,还有,各位将军也是,否则,本将军也保不住你们。”最后一句话,语气变得有点悠远。

“是,将军。”纵是不服,韩墨等人也只得听命,只是对于最后那一句‘保不住你们’却觉得只是在吓他们。

“李将军,立即飞鸽给潜伏在各国的探子,查探最近各国是不是有不寻常的军事调动。”柳剑穹撑着桌子,慢慢坐下,下令道,刚刚‘三皇子’的话点醒了他。

燕雨国的军事实力,他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有那样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而且他也不相信,‘风鸣暗兵’会是燕雨国的一手建立奇兵,否则以燕雨皇的性格,早就迫不及待地让各国知道他有这样一支奇兵了,再者身为元帅的燕达朗根本就不会用这支‘暗兵’,所以,极有可能,其他国也参与这次的入侵之战。

其实早在燕雨国仅用一天就攻下雪冥城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却因一直只是纠结于雪冥城失守这个耻辱而失去了应有的判断,今日如果不是‘三皇子’提醒了他,恐怕他就要这样纠结下去了。

三皇子看似嚣张申衅的话,实则每一句都暗含有深意,处处提点他,只要细细推敲,便会发现,她每一句话都提到了点子上去,第一次可能是偶然,然而第二次,第三次,总不可能有这么玄的事吧?

三皇子?或许真的并不是他之前所认为的那样不堪,或许所谓的‘浪荡’,所谓的‘草包’,只是她自己所做出来的假像?那样一双深邃灵气的眼眸给他的震憾实在太大了,他不相信一个荒唐的‘草包’会有那样的眼眸,会有如此狂肆霸气的眼神?

夜幕降临,即使是无月光的夜晚,在白雪的映射下,天地间还是闪着微弱的亮光。

倾狂窝在被窝里睡得正舒坦,却被营帐里突然出现的一股不寻常气息扰了好梦,很是不悦地从梦中醒了过来:不管来人是谁?敢扰我好梦者,绝对会死得很惨。

一个、二个、三个…刚刚好十个,闭着眼睛,倾狂默数着,从他们气息可感知,他们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却不是专业的杀手,太不会收敛气息了。

明晃晃的大刀在雪光的映射下闪过丝丝光芒,十刀齐齐往床上‘睡’得正熟的倾狂砍下去,‘咔嚓…’,好好的…一张床立即被砍成碎块了。

“哇靠,你们真狠啊!这十刀下去,我不成了碎尸了?太狠了,杀人也不是这个法吧!”黑暗中一个慵散的声音响起,似是带着叹息。

这个带着笑意的慵散声音让持刀的十人一惊,忙抬头看去,这一看,更是大惊失色,本该被碎尸的某人正好整以暇地立在五步开外,双手环胸,不甚明亮的光线使他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他们很肯定,她在笑,笑得让他们浑身发寒。

似是为了确认般,其中一人还用刀拔开已成碎块的‘床’,确实没有本该成碎尸的‘三皇子”这…这怎么可能,他们刚刚明明就看到她躺在床上才砍下去的,她怎么可能在他们刀下‘逃脱’,而他们竟没有发现,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的倾狂邪魅一笑,深邃的眼眸寒光微闪,冷看着身着龙麟士兵服的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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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一箭双雕

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的倾狂邪魅一笑,深邃的眼眸寒光微闪,冷看着身着龙麟士兵服的十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来刺杀本皇子,不要命了吗?”威严一声冷喝,倾狂衣袖轻挥,黑呼呼的营帐立即亮起来,清楚地将她狂肆的面容展视在他们面前。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十人不适应地以手遮住眼睛,猛然倒退了好几步,惊恐地看着在烛光摇曳下青丝飞扬,眼眸里闪着嗜血的光芒的‘三皇子’,瞬间充斥着整个营帐的恐怖杀气让他们有种想立刻逃出去的冲动,却难以移动双脚。

其中一个应该算是领头的艰难地咽了咽口气,挥着手中的大刀道:“不要命的是你,你只不过是个没用的皇子,凭什么那么对待我们大将军,告诉你,这里是北境,不是京都,我们大将军要杀你轻而易举。”

“这么说,是柳大将军要杀本皇子啰!”歪着头,倾狂笑得更加邪魅,慵散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错,所以,你可以安心受死吧!”说着,猛然提起一口气,挥着刀朝倾狂砍了过去,其余也九人也挥着刀劈过去,刀光闪动,带动着破空的气流,烛光晃动,将熄未熄。

“呵,来得正好,让本皇子教教你,杀人,应该怎样的杀法?”勾起一个修罗恶魔的笑容,倾狂如魑魅般的身形一闪,迎着对方的刀光而去,瞬间似是幻化出十个倾狂般游走了十人之中。

十个龙麟士兵只觉得眼前白影闪动,全身如坠冰窟般,似是连灵魂都被冻住了。

只不过短短的瞬间,十人眼露恐惧地慢慢转过头,瞪大双眼看着背对着他们,狂发飞舞,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地狱之剑闪着犀利嗜血的光芒,一身狂妄狠厉的气息毫无收敛地绽放开来。

“杀人,碎尸万段,不过是小儿科,本皇子现在免费教你们,怎样的杀人,才叫做真正的狠,真正的叫做‘地狱之刑’。”转过身来,黝黑的眼眸流动着魔鬼般的邪光,红唇轻勾,荡漾的狂肆无情的浅笑。

十人瞪大的眼睛突然一阵紧缩,嘴巴骇然张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心中惊恐已无限地扩大,慢慢低下头,亲眼看着自己瞬间已是血肉模糊的身体,犹如刚身受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一口气被吊着,离死还远着呢!要活活不了,要死死不掉,真正的生不如死。

慢慢地瘫在地,十人发现自己连自杀的都做不到,因为他们两只手的血肉均被削下,隐隐可见白骨,下巴也整个被掰断,唯一能动的只剩下恐惧万分的眼睛,神志也是万分清醒,清醒到能清晰地感受每一处血肉脱离自己身体时的无边痛楚。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腐烂,清楚地感受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却无能为力,这确实是‘地狱之刑’,不,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宁愿选择立即下地狱去受刑,也不要宁愿这种濒临死亡却要死不活的酷刑了。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已经领悟了这种‘杀人方法’了,不错,孺子可教也。”轻轻一笑,倾狂像个夫子般晃了晃头道,狂厉的气息瞬间收敛,又变成了那种无害的‘草包’三皇子。

可这十人却是更加惊恐了,他们想不通,想不通她手中明明无任何武器,为何却能在瞬间将他们‘凌剐’,想不通,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给人这样截然不同的感觉,一个给人无害,让人嗤之以鼻的‘草包’,一个犀利狂魅地远比恶魔更加恐怖的修罗,想不通啊!

一阵嘈杂的脚声传来,倾狂微微一笑,轻声道:“他们就快来了。”说着往已成碎块的木屑上一坐,像是对着空气般道:“影,你还不准备出来吗?”

话声音一落,一袭黑衣飘落,立在倾狂的身边,向瘫在地上的十人投去十二万分的同情,谁叫你们要刺杀也不挑个好时机,偏偏在要她好梦正酣的时候来,活该。

帐帘猛然被掀开,韩墨还有其他几位将军和一支士兵浩浩荡荡地冲进来,一下子把还算宽敞的营帐给占得满满的了。

几乎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倾狂笑容立敛,脸色一变,一脸惧怕,浑身抖得如秋风扫落叶般,紧紧地拉着叶影的衣角。

‘呕…’一见到营帐中的情景,饶是久战沙场,见惯生死的韩墨等几位将军和所有的士兵都忍不住转过头去呕吐个不停。

被两个士兵扶着的柳剑穹随后也到,看到此情景,虽还不至于呕吐,但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白上加白。

“这… 这是怎么回事?”柳剑穹气息不稳地问道,赤瞳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瑟瑟发抖’的倾狂,心中某处柔弱被撞击了一下,为那样单薄细弱的身子而心悸,有种想拥入怀中安抚的冲动,呃,怎么回事?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对方可是跟他一样是个‘男子’,还是个皇子,一定是受伤过重,刚刚又急急起来,头有点昏了,一定是。

叶影轻扶着倾狂,刚毅的脸庞上满是杀气,冷冷道:“他们想刺杀三皇子,说是为了帮你柳大将军出气。”他一直隐于暗处,自是对刚刚倾狂与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柳剑穹刀眉紧皱,忍着翻胃的冲动,冷冷地看向此刻凸着双眼惊恐地看着‘叶影’的十人,洋身血肉模糊,但还是看得出他们身着的龙麟士兵服,沉着声道:“韩墨,他们是哪个营的?”

瞥开眼,不敢再看向那十人,韩墨忍着呕吐,苍白无力道:“呕…禀,禀将军,他们好像左中营军的兄弟。”

接到柳剑穹投过去的目光,左中营统领洪将军惨白着脸上前道:“禀将军,他们是前不久换防时,才编入左中营的,末将也不知…此事绝与末将无关,请将军明查。”额头冷汗直流,他们虽都有帮柳大将军出气,教训教训这个嚣张跋扈的皇子的想法,但却万万不敢派人来刺杀啊!

“嗯。” 柳剑穹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了然,朝倾狂拱了拱手道:“让三皇子受惊,柳刮穹难辞其咎,请三皇子恕罪,但请放心,微臣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心中微叹:或许三皇子心思玲珑,胸有乾坤,却也只是个文弱皇子,这样的血腥的杀戮,岂是她能受得了,但生在帝王家,为夺皇位,这样的暗杀阴谋却是如家常便饭,连带着,他们这些臣子也得成为牺牲品,真是让他们这些保家卫家的将军心寒啊!看来,就算他想保持中立也不行了。

又转头看向一直护卫着倾狂的叶影道:“叶侍卫,请带三皇子暂到你的营帐歇息,我会尽快查清此次刺杀事件。”幸好,她身边还有这位武功高强的侍卫在,否则怕是早已魂断北境了,依他能微感知他的真气,可知,他至少是五阶以上的高手,与他因只是在伯仲间。

“三皇子。”叶影低头询问着倾狂的意思,见她点了点头,便扶着她走出去,在与柳剑穹错身而之时,轻声道:“该做抉择了,柳大将军,今晚发生的事,你心中应该已经有数,该怎么做,相信你自有决定,至于他们,从哪里来,就将他们往哪里送回去。”

转述完倾狂的话,在所有人敬畏惊恐的目光中,两人离开这个充满血腥味的营帐。

韩墨等几位将军和士兵纷纷让开一条道,对叶影充满的害怕与崇敬,在他们看来,这十人是叶影杀的。

回味刚刚叶影所说的话,柳剑穹微微闭上赤瞳,待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淡淡下令道:“传令下去,今晚之事,谁敢泄露半句,军法处置,至于这十人,暂时先押下去,待由本将军亲自审理。”

他虽想保持中立,然而身为朝臣,即使远离政治中心,依旧躲不过党派之争,那么他就无须再躲了,以他手中握有的兵力,是无法明哲保身的,这个道理他一直明白,然而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无法让他甘心臣服,现在…希望三皇子不会让他失望,也希望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因为叶影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他的营帐便设在倾狂营帐的旁边。

斜坐在躺椅上,耳听着外边嘈杂了半响便完全静了下来,倾狂轻笑道:“柳剑穹果真是带兵的好手,这样一位有能力又忠心不武的将军,难怪父皇总是对他称赞有加,将整个北境的兵权都交给他,也难怪两位皇兄一直想拉笼他。”

“以他淡泊名利,只想保家卫国的性格,经过今晚之事,老大以为他会选择‘三皇子’吗?毕竟老大还没让他知道你真正的实力。”叶影侍立在一旁问道。

“他会的,他是个聪明的人,很明白,早晚有一天,他都得做出选择,之前一直想办法保持中立,一则,父皇正值壮年,帝位之争还不到白炽化,他是抱着能避一时是一时的想法,窝在这北寒之地,二则,大皇兄、二皇兄两人实力相当,一文一武,表面上看,两人都有那个能力继承皇位,而父皇却中意于我,然而我却是个‘草包皇子’,他是个忠君爱国的人,所以无法选择,可是,今晚发生的事,会让他意识到,他已经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了,以他的精明,只要稍一想,便会想到,那十个人是大皇兄趁换防时安插入北营军的。”

勾唇似赞赏般一笑:“呵,自从二皇兄在驿馆动手,我就一直在等他动手,倒没想到,他将毒计设在此,这一计好毒啊!既可杀了我,又可将罪名嫁祸给柳剑穹,一箭双雕,一旦此计成功,他便可除去我这个‘大阻碍’,又可借父皇之手除去他不肯臣服于他的柳剑穹,趁机夺取他手中的军权,再加上武忠和他自己手中的兵权,哼,二皇兄也不会再是他的对手,那样,他就可以稳稳当当地当上太子,说不定父皇会因‘痛失爱子’而心灰意冷,他再稍一逼宫便可直接当上皇帝了。”

“确实够毒,可惜他弄巧成拙了。”经倾狂这一说,叶影明白地点了点头。

“呵,没错,他弄巧成拙了,如果我真的是个‘草包皇子’,那么这计一箭双雕确实是好计,可惜啊!我不是,今日,我稍加提点了柳剑穹,凭他的聪明,一定会想到,我是在韬光养晦,再经过今晚这么一闹,他便会选择投入‘三皇党’,而且只要他将这十人送回去给大皇兄,也就完全是断了后路,但以他的高傲,恐怕还未真正的臣服于我,不过,这就够了,本来,也只是为了利用他继续平衡两位皇兄的势力而已,毕竟现在,还不是内斗的时候,我就先忍了这口气,等时机一到,我会让这两位所谓的皇兄为他们的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

话虽是笑着说,但语气里的阴狠嗜血却让久待在她身边的叶影都不禁一颤,以他对老大的了解,这个‘惨痛的代价’绝对比今晚那十人要惨上千倍万倍。

“看来今晚是没觉好睡了,幸好睡了一下午,现在倒是还有精神。”倾狂突而伸了一下懒腰,无奈地轻笑道。

经倾狂这么一说,叶影凝神细听,果然,一里之外,有人正急速而来,气息隐得很好,不到半响便已到达帐外。

“进来吧!”来人是谁,从这熟悉的气息中,叶影已感觉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如鬼魅般闪了进来,直接朝着倾狂和叶影单膝跪下道:“开阳星童阳参见圣尊,见过圣使。”说着,扯下脸上黑面巾,露出一张带着浅浅笑意的娃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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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幻炎重现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如鬼魅般闪了进来,直接朝着倾狂和叶影单膝跪下道:“开阳星童阳参见圣尊,见过圣使。”说着,扯下脸上黑面巾,露出一张带着浅浅笑意的姓姓脸。

“起来吧!”倾狂点了点头,伸手虚扶了一下道。

玄武暗营下的玄武七星分别为天枢星、天璇星、天玑星、天权星、玉衡星、开阳星、摇光星,七星分别暗伏于七国之中,个个均身居要职,其中,开阳星童阳则为燕雨宠臣。

“嘻嘻。”童阳笑嘻嘻地站起来,这个笑容是发自真心的开心,全不似平时的虚假:“圣尊到北境多日,童阳迟来朝见,请圣尊降罪。”语气却不见半点惶恐,他知道圣尊是不会怪罪他的。

“少说场面话,直接说重点。”笑骂道,倾狂暗忖:她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搞得他们老没大没小的,还经常拿她来开玩笑。

“遵命。”双脚并拢,童阳抱拳一本正经抱拳道,随后咧开嘴笑着道:“童阳之所以没有立即来朝见圣尊,是因为那个从齐月国而来的神秘军师,他太精明了,怕被他发现,所以不敢前来,直至今晚,才让我找了空隙溜出来,妈的,实在憋得慌。”收到圣尊也到北境来的消息,他可激动得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来了吧!还不能立即来见,心里那个急啊!恨啊!真想一炮嘣了那个装模作样的‘鬼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