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浓浓的杀气不可抑制地散发出来,倾狂眼眸一眯,捏住手中的树叶,往前一射,以剑之姿,以风之速直逼明凤而去。

“咝…”明凤竟能察觉到破空而来的杀招,真如灵蛇般往树上直卷上去,虽然避过要害,但是那片树叶还是以刀剑之利穿过她的手掌,将她给钉在树上,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趁着这一空档,凌傲尘快速出手点住伤口周边穴道,暂时止住了血,抬头起,看着正在挣扎着的明凤,不,她已不是明凤,而是被控制住的怪物,看着她如此疯狂嗜血的模样,眼眸中一丝厉光再次闪过,黑暗中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感官,低垂着头,看着已染满地的鲜红血液,身子猛然一抖,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

蛇蛊?见明凤竟能躲过她的杀招,倾狂微微错愕了一下,虽然她这一招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也足以杀了明凤,再看她以灵蛇般的身手卷上树,立即明了,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被下了‘蛇蛊’,不用说,下蛊之人必定是西山四鬼。

全部都该死!倾狂眼眸中的杀气更浓,将西山四鬼和明凤挫骨扬灰的心是那么地强烈,但是相较而言,她更担心凌傲尘,见他一直一动不动的站着,正想现身为他治疗伤口,却不想此时他动了…

第九十二章 密林音杀

凌傲尘缓缓地抬起头,沾满血迹的青衣鼓荡而起,强劲的风以他为中心,慢慢地向四周卷起,吹得整个密林籁籁作响,参天大树不停地晃动着,好似下一刻便要倒下来一般,本来就阴森的密林此时更加阴寒,比刚刚‘冤鬼缠身’的幻境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压下心中的困惑与不安,倾狂欲出去的身子再次隐于暗处,抬眸向凌傲尘看过去。

由于凌傲尘是侧对着她,所以她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侧脸,倾狂看得出,他嘴角边带着笑意,很邪的笑意,身上的气息在这一瞬间也完全发现了变化,是一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如果说之前的他是天使般温暖的气息,那么此时的他所散发出来的就是魔鬼般阴邪的气息,带着摧毁一切的魔气。

眼前的凌傲尘对于倾狂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令她心生不安的人,不明白,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难道是因为明凤那一刀?还是他也被下了蛊了?对于蛊毒,倾狂也有所涉猎,知道有些蛊是可以用来控制人,就如明凤所中的‘蛇蛊’,但是像这样由内到外,完全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却还从未见识过,而且她有种直觉,他并没有中蛊。

移动脚步,凌傲尘转过身,背对着倾狂,看着还陷入迷境之中的西山四鬼,再次将手中的碧玉笛置于唇边,低沉清越的笛音缓缓流泄而出,是另一曲音律,碧绿色的有形气流从笛孔中倾泄而出,流淌在他的周身,然后又渐渐地以破空之势向方圆百丈内荡开去。

笛音再起的那一刻,西山四鬼便从幻境中醒过来,瞬间明白自己中了道,僵尸脸上流下爆布汗,还未等他们在心里惊吓完,流淌在他们耳边的笛音便已给他们带着极强的压迫力,几近无法呼吸。

“魔音…”哀鬼大惊,八阶真气瞬间释放出来,两只手臂伦了个圆,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抵住笛音,其余三鬼也如是做,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倾尽一身真气也丝毫挡不住笛音渗入他们真气屏障,以将他们撕裂之势浸入他们的脑海。

“怎么会这样?”西山四鬼震惊无比,他们都是八阶高手,即使玉笛公子的笛音如何厉害,终究也不可是个八阶真气尚不稳的高手,但是他们所形成真气屏障竟然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这不禁让他们又疑又惊。

倾狂也是震惊不已,从刚刚狂风一起时,她就感觉到从凌哥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劲真气,那绝非是一个八阶高手所应拥有的真气,而且完全有别于他之前的功法里所带有的正气,最可怕的是,她完全感觉不到他此时功法的深浅,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完全探不到底。

越来越承受不住笛音所带来的压迫力,西山四鬼身形一个变幻,以哀鬼为首,其余三鬼立于他身后,三鬼六只手掌全抵在他背后,将一身真气倾注于他身上,接收到三鬼浓厚真气的涌入,哀鬼体内真气开始膨胀,衣袍全都鼓了起来,超强的真气随着双掌的推出,挡住了厉害笛音,一时,四鬼外围形成一个半圆的坚固屏障,将笛音阻隔在外。

如此超强屏障比刚刚他们使‘冤鬼缠身’幻境时还要坚不可椎,似乎真的无法破开,倾狂下意识地紧盯着凌傲尘,却只看得到他的后脑勺,不禁有点懊悔这个地理位置真的很不好,然而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周身萦绕着的邪恶气息,她却奇异地在心里很笃定,此刻他在笑,笑得很轻蔑与邪肆。

墨发飞扬而起,修长的手指熟稔地在碧绿笛上轻按着,更加流畅的音律倾泄而出,流淌在屏壁四周的碧绿光芒大盛。

西山四鬼靠着坚固的屏障,渐渐稳定了心神,虽然如此对峙很耗真气,但是也自认为以他们数十年的功力怎么说都比一个年轻晚辈耗得起,然而还没等他们完全放下心来,带着撕裂之势的笛音竟然毫无预兆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而他们周身的屏障却依旧坚固地将他们包围在其中,却挡不住笛音的渗透,或许该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笛音是怎么穿过屏障的。

随着笛音入耳,四人立即有种窒息的感觉,心脏处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压住,连跳动一下也做不到,音调猛得一高,被‘压住’的心脏似是受到召唤般突地随着音调一跳,狠狠地撞击着,就快要破体而出,幸好此时屏障为他们挡去了大部分威力,否则此时他们的心非破体而出不可,纵然如此,也让他们的嘴角边不停地涌出鲜血。

倾狂离他们极近,自然也是受到笛音的侵扰,但是十阶真气也不是说着玩的,不动声色地摒去魔音入侵心脉还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刚刚那突高的音调也让她心里小小一突,熟知音律的她,知道那是起宫调,真正的厉害之处还在后面。

音调突高之后,下面的音调并没有继续高下去,而是闷闷地保持在平稳的水平,给人的感觉好像被点了火线的炸药一样,光点燃了火线,而真正要爆炸的能量却被紧紧控制住,蓄势待发。

这首曲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倾狂心中疑惑,细思下旋即便明白过来,黝黑深邃的眼眸带着复杂的情绪盯着凌傲尘不停起伏的十指,凌哥哥这是在将真气不停地保留在那个起始‘宫调’上,等真气积蓄到一定程度,这个‘宫调’就要炸开,从而产生恐怖的毁灭效果,可以预知,西山四鬼即将会死无全尸。

果然,低沉的笛音像是到了最低点,骤然一高,‘宫调’爆破,巨强的冲击力轰然将西山四鬼所布下的屏障给炸开。

‘轰…’ 冲天的巨响震得整个天地都震动不停,两股强劲的真气相撞,磨擦出将整个密林映亮的电光,除了凌傲尘所站在的那棵大树无损外,方圆百里内的参天大树在这一爆炸中化为粉碎,令人觉得阴森无比的密林活生生地被‘开辟’出一个方圆百丈的空地,那颗钉着明凤的大树在这片空地上显得突兀。

倾狂早就预料到有这种后果,因而早在‘宫调’爆破之前,便已飞身隐入安全之地,便是那一稞突兀的参天大树,茂密的树叶刚好将她给遮挡住,如非她泄露了气息,纵然凌傲尘抬起头来,也发现不了她。

威力如此强大的爆破还是大大出乎倾狂的意料,抬头看去,只见‘宫调’爆发之后,粉烟消散中,原以为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的西山四鬼却完好地瘫坐在地上,不是他们的厉害牙氐挡住了凌傲尘这如此强大的攻击,而是明显地,是凌傲尘有意‘放过’他们。

可是这一次,倾狂绝不再认为是因为凌傲尘的善心而才放过他们,因为他身上此时邪恶之气更重。

看着凌傲尘的目光不禁变得更加深邃,此时他依旧在吹奏着,却是一种全然不同的音律,凄凄惨惨,犹如鬼哭狼嚎,又如怨妇守灵,异样地直有种要将人逼疯感觉,连她也不免身受影响,额角的青筋渐渐抽搐着,好似有无数支铁锤在猛敲她的头,又似有无数针从她的太阳穴刺入,整个脑袋都快要爆裂了。

好厉害的笛杀之音,倾狂心中不免一赞,急运真气抵御笛音的侵入,慢慢才压下这种要爆裂的感觉。

“啊… 啊…”四声惨绝难听的惨叫声从四鬼的腹中逸出,只见四人均双手抱头,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不时地,还将头狠狠地猛撞地面,直撞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即使如此也丝毫不能减轻他们的痛苦,脑袋像有万千支针刺扎他们般,又像是灌满了铅,直逼得他们想一死以求解脱,然而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好…痛…”明凤也用一只没被钉住的手猛敲打着自己头,眼中的血红渐渐消下去,艰难地高声尖叫,额头间的冷汗已布满的整张扭曲了的脸。

然而凌傲尘却并没有停下笛音,像是很享受般地欣赏着西山四鬼惨状,似是没有听见明凤的尖叫声。

倾狂眼眸一眯,此刻四鬼的僵尸脸已经因非人的折磨而无法再保持,脸上已经被他们自个给抓得血肉翻飞,完全难以辨明五官,连尖叫也叫不出来,只能不停撞头,撕脸,完全陷入了自我的疯狂之中。

直至四鬼已然完全崩溃了,凌傲尘才停了下来,却也不是放过他们,笛音骤然一停,西山四鬼均只剩一目的眼睛猛然一突,然后整个身体突然急剧膨胀起来,涨到顶点的时候,‘砰’地自内而外爆炸开来,终于粉身碎骨,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啊…”本因剧痛而隐入昏迷的明凤随着四人被爆得粉身碎骨而突然尖叫了一声,简直快要刺破人的耳膜了,然后又再次昏睡过去。

倾狂压根就没把明凤放在眼里,掏了掏耳朵,深邃的眼眸只盯着一直背对着她站着的凌傲尘,却见一直挺挺站着的他突然身子一软,半膝跪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倾狂立即飞身而下,在他即将倒下的那一刻,将他揽入怀中。

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凌傲尘浑身一激,终于从沉沦中回来,却觉得好累好累,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像是被抽得干干净净,眼皮不自觉地想要闭上,却又忍不住想睁开眼来看看抱着自己的人是否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思的人儿,还是自己因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凌哥哥…”焦急地呼唤着眼眸渐渐要闭上的凌傲尘,倾狂将凌傲尘抱得更紧,一手搭上他的脉搏,还未细探,便被怀中人反手抓住。

“子… 子风…”,一声熟悉的,凌哥哥,拉回了他无力支撑的神志,凌傲尘凭着感觉,一手握住那双一如记忆中柔弱的手,强撑起双眸想看清那张深刻入灵魂深处牧常 醋钪罩荒芡搅粝履:挠跋瘢诔沟紫萑牒诎抵埃旖乔崆岬毓雌鹨桓銮憧袼煜さ难艄庑θ荩崆岫治氯岬睾艋搅艘簧螅愠沟紫萑肓撕诎抵小?

再次见到那暖入心扉的笑容,倾狂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待恍过神来,却见凌傲尘已然闭上眼睛,不禁又急呼了一声:“凌哥哥…”

见他只是昏迷而已,倾狂的心放下了不少,想为他查看伤势,才发现,右手还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挣脱了几下都挣脱不开,可见他抓得有多紧,是怕她趁他昏迷的时候跑了吗?

倾狂嘴角轻轻勾起,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右手从他手中‘拯救’出来,轻轻地搭上他的脉搏,一探,眉头深深蹙起。

此时他的体内真气乱蹿,好像快要失控了!奇怪,为什么他体内的真气会这么乱,就算刚刚真气消耗过大,也不应该会有这种情况,而且很是飘忽不定,捉摸不透。

带着疑惑,倾狂真气一提,源源不断的真气便从搭在他手上的手掌渡进他的体内,为他稳定体内乱蹿的真气。

直至凌傲尘体内的真气已经稳定了下来,倾狂才停止了输送真气。

此时,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突破云层,暖暖地照在两人的脸上,为他们渡上一层金光,微风吹得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一切是那么宁静与美好。

倾狂低头看着怀中的凌傲尘,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显得苍白,俊挺的剑眉平缓温和,即使是在昏迷中也显出一股潇洒的傲气,俊美不凡的脸上显出了疲惫之色,然而性感的薄唇却微微扬起,似是满着满足而放心的笑意,不会是做了什么好梦吧?

凌哥哥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连天边的朝阳都要为之黯然失色了,真是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化身为狼啊!

嗯,貌似她也不是什么小绵羊,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眼前这副‘美景’呢!

倾狂嘿嘿一笑,魔手就这样朝着某个昏迷的‘美人’伸过去…手一拉,便将凌傲尘的衣带给拉下来,手指一挑,沾满血迹青衣便向两边敞开了去,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嘿嘿,别误会别误会,虽然眼前是引得圣人都要食指大动的‘美食’,但她可是‘纯洁’得很,就算要‘吃’也得等人家醒着的时候,不是吗?

看着已然全被染红的白色里衣,倾狂眼眸一眯,有危险的信息在闪动着,嘴角边扬起的笑容已然收敛起来,显得冰冷,待拉开里衣,看到小腹上足足有五公分长的伤口,狂怒的气息再也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该死的!倾狂咻然抬头,黝黑的瞳孔里闪动着浓浓的杀气直盯着扭曲着脸,依旧陷入昏迷中的明凤,再低头看了凌傲尘一眼,轻声道:“凌哥哥,看在她是你表妹的份上,我不会杀她,但是,胆敢伤你,害你受伤的人,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说罢,右手一扬,凌厉的罡气直射入明凤的四肢。

“嗯…”一声痛苦的闷哼,明凤再次陷入昏浮~

不再看明凤一眼,倾狂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上好的金创药,动作轻柔地撒在他的伤口上,由于过度的疼痛,使得昏迷中的凌傲尘闷哼一声,眉头深深地蹙起,为了减轻他的疼痛,倾狂左手抵在他的背,再次缓缓地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缓解伤口的疼痛。

待上完金创药,倾狂才从里衣衣袍撕出一条白布,认真而专注地帮凌傲尘包扎,灵动的眼眸着带着温柔,如果此刻凌傲尘是醒着的话,估计一定激动得手脚失控。

处理完伤口,倾狂如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地点上凌傲尘的眉间,为他揉开紧蹙着眉宇。

“凌哥哥,虽然我不知道你昨夜为何为变得那陌生,变成我完全不认识的凌傲尘,但是我相信,无论你怎么变,你都是那个宠我,给我温暖的凌哥哥。”轻伏在凌傲尘耳边,倾狂勾唇,坚定地说道,是的,虽然昨夜的凌傲尘让觉得陌生甚至恐惧,但是刚刚那一声一如以往温柔地‘子风’却轻易地驱散了他所带给她的不安与恐惧,如往昔般清新阳光的气息给予她安全与温暖,这种的感觉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不为任何外象所改变。

昏迷中的凌傲尘并没有听到这一句话,但是或许能感觉到吧!嘴角边淡淡的笑意更深,隐含于眉宇间不可察觉的愁绪似有化开的迹像。

见凌傲尘舒展开紧蹙的眉宇,倾狂脸上重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正要伸手为凌傲尘整理衣裳,却突然一顿,感觉到百里之外,有高手正向这边而来,速度很快,凝眸望过去,远处,有三个功力高低不一人正从未被炸碎的抹间穿梭过来。

由于离得实在太远,看不清样貌,但从装扮上,依稀看得出来是明宗的人,真不知该说他们来得太慢了,还是太快了,总之来得真不是时候。

低头看了凌傲尘一眼,在明宗的人蹿出林间奔向这里的时候,倾狂已经闪身消失无踪,现在,她还不能让明宗的人看到她,虽然不一定能认出她,便保险点比较好。

“傲尘…”江寒枫一眼看到躺在地上,衣裳不整,不,该说是衣裳敞开,露出半边胸膛的凌傲尘,第一次闪入脑海的就是:傲尘被人侵犯了?哪个色女这么大胆,如果让他知道,非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带着满腔欲杀人的怒火,江寒枫慢一步地来到凌傲尘身边,此时他已被明雷扶坐起来,待看到他衣袍上染满的血迹,还有腰间那包扎得漂漂亮亮的白带,满腔的怒火倾刻间变为担忧:“雷长老,傲尘他…”

已经为凌傲尘把过脉的明雷胆忧的神色一松,道:“没事,只是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而已。”眼眸扫过包扎过的腰间,又道:“已经有人为他治疗过了,只要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听到这么说,江寒枫提起心放了下来,随后凝神扫视了四周,并没有感知到有他人在,不禁疑惑地似自语般道:“是谁为傲尘医治?又是谁伤了他,还有西山四鬼…”

摇了摇头,明雷道:“这些问题,要等傲尘醒过来才知道。”

“凤儿…”一同前来,却久未出声的另一个与明雷差不多年纪的老者,突然惊呼出来,明雷两人抬头看过去,只见明凤右掌上钉着一片绿叶,整个吊在树干之上。

“明雨,凤儿还好吧?”待明雨将明凤带下来,明雷问道,不过看样子,他也知道她不是很好。

明雨略显苍老的脸庞上带着心疼摇了摇却不语,转头,看了四周成为光秃秃的平地,眉头皱起,看着明雷道:“这里…能将百丈内所有的生物化为粉碎,该得多强的气劲,西山四鬼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力,难道是…”

转头看了眼江寒枫扶着的凌傲尘,明雷眼眸中闪动着与明雨一样的光芒,点了点头道:“有两个可能,一是那个帮傲尘治疗的人,二是,傲尘他自己,第二个可能性最大。”

“我们先回去吧!凡事等傲尘醒来再说。”沉默了一下,明雨说道,便背起明凤,三人施展轻功离去。

随着他们离去,倾狂从巨树上飞身而下,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林间,眉宇间露出一抹深思。

第九十三章 离开客栈

踏着晨曦阳光,倾狂如翩鸿般情无声息地回到客栈,躺在实在有点硌人的木床上,回想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凌哥哥突然的转变,从刚刚听到明宗几人的谈话,她很肯定,他们早就知道凌哥哥在某种情况下会变得超乎寻常的厉害,但是那是种什么样的情况呢?连自身的气息改变得那么彻底,有点像是走火入魔了,但又不是走火入魔…

正当倾狂想着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顿时头皮有点发麻了,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这两个人怎么大清早的都不让人安生啊!

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房间出去,净竹、净梅、净芙也已闻声出来了,不对,该说是整间客栈的人全都出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被打扰的极度不悦,尤其是顶着天月神教在此还要留下来的几个膀大腰粗的汉子,一脸爆怒的直往大堂里冲过去,打斗声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果然,大堂里,云玄天和凤舞萱打得不亦乐乎,可怜的老板只能战战窥兢地缩在拒台下边,偶尔喊那么两句:“两客倌,别打了…”可惜没人叫他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堂的所有桌椅以极快的速度在阵亡。

这两人昨晚不是才打过吗?怎么一大早就又扛上了!倾狂‘低调’地隐在人群里,暗暗地抚了抚额头,更加坚定自己不能被他们发现的念头,否则她从此以后一定不得安生。

眼神不着痕迹地将跑出来的所有人扫了一眼,除了昏迷着的凌傲尘,明凤,明雨,月钧枫,顾长平,客栈里所有的客人全都出来了。

奇怪,本以为依天月神教在江湖上的名声,这么大动静吵醒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他们此时却如其他人一般,只是看着在打斗的两人,并无其他动作,甚至没有一点怒火,不对,他们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云玄天两人的身上,而是在…明雷的身上。

而明雷在看在打斗中的两人是云玄天和凤舞萱时,眼眸一眯,显然是认出他们是谁了。

“奶奶的,这大清早的,你们两个打什么打啊?不想活了?”一个嗓子大到足以让整个客栈晃动起来的声音炸地响起,成功地暂时让打斗中的两人停下来,往这边看过来,目光从倾狂的身上略过,又移开,毕竟倾狂现在的样子完全变了个样,一身张扬的气势也收敛起来,如果不是仔细研究的话,还真看不出她便是那个惊才艳世的 ‘天下第一神人’呢!

“我们打我们的,碍着你吗?”云玄天桃花眼一挑,慢悠悠地开。道,很是嚣张样子,凤舞萱悠闲地双手环胸,一双美眸一扫,看到天月神教和明宗的人时,微微顿了一下,尔后又不着痕迹地移到净竹几人的身上,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又是一眯。

“这大清早的,老子…我就被你们给吵醒了,你说碍着没碍着?”大嗓子汉子的声音不自觉降低了下来,云玄天天生的贵气也不盖了,何况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六阶高手,即使不用做什么,在气势上,哪是这些江湖人士能比得上的。

“啊!看来还真的是碍着了。”一副惊讶懊悔的口吻,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如探光灯般在每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每扫一次,眼底的失望之色便越重,完全没心思去注意天月神教和明宗的人。

凤舞萱收回目光,轻笑着走到云玄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姓云的,那我们出去接着打,如何?”

云玄天转过头看向凤舞萱,顿了一下,嘴角一勾,道:“怕你不成。”

说着,两人身子一闪,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好似刚刚那场吵死人的打斗只是他们在做梦而已,然而大堂里集体‘阵亡’的桌椅,还是在明确在告诉他们,那不是在做梦,但是人家是高阶高手,他们这些江湖小角色连人家的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只能自认倒霉地回去补觉了。

倾狂清楚地看到云玄天转过头来时两人那一刻的眼神交汇,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两人竟然站在统一阵线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将客栈里的所有人引出来,看看她到底在不在这里,呵,难怪刚刚两人四只眼睛像探光灯一样在所有人的面前扫过来扫过去,幸好她化了装,不过看来还是得小心点,这两个人一合起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现在估计他们正往继续寻找她的踪迹去了。

眼角一瞥,江湖人士纷纷愤愤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其中还有天月神教黄狼,明宗的明雷和江寒枫,要错身离开的时候,倾狂注意到他们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

明宗和天月神教?倾狂微低着头,灵动的眼珠子一转,似是发现了什么在趣的事情般,嘴角微微勾起,看来这个滔天巨网已经渐渐地显现出来了。

“哇,这里刚刚发生地震吗?”一声惊讶的声音响起,倾狂抬头看过去,是星渊,旁边还有星言和净云,三人刚从客栈门外走进来,正向他们走过来。

“不是地震,是刚刮了十二级台风了。”倾狂笑了笑地说道,眼眸直盯着星渊星言两人看,正愁没机会探探两人是不是‘天命绝蛊人’,机会立即就上门了。

“十二级台风?”言讲言星两人相视一眼,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不明所以,又同时‘哎哟’地叫了两声。

“你们受伤了?这一晚都去哪了?”净梅净芙焦急出声道,一人扶住一个,眼睛却看向在一旁黑沉着脸的净云。

接到净梅两人的眼神,净云好似一下找到发泄口,一副又恨又气地开始控诉道:“昨晚,送他们回房的时候,听他们说起在土匪窝的时候是多么多么地凄惨,那个土匪头子多么多么的可恶,也不知是头脑发热还是被下蛊了,竟然自告奋勇地带他们去挑了那个土匪窝…”

“这是行侠仗义的好事啊!你那么生气干什么?”净竹慢悠悠踱步到净云的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难得见他这个不轻意动怒的师弟气得这个样子。

“是行侠仗义没错,但是…但是…”只净云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最后宣布失败,暴怒地跳起来,指着捂着左手臂,靠在净梅净芙身上的两人,抓狂道:“但是这两个白痴,这两个白痴,竟然在听了那个土匪头子一句求饶后,就‘临阵倒戈’,死扒着求我放那土匪头子一条活路,活像我才是那个杀人不眨的土匪,最后竟然,竟然还听那个土匪头子的话,将我给缠住,好让他逃跑,结果,结果人家不跑,拿了把刀就朝我劈了过来…”深呼吸深呼吸。

可以想像得出当时的情景,倾狂有些好笑地看着已经成驼鸟状的星家两位兄弟,如果他们真的是‘天命绝蛊人’的话,那真是不得不说,他们的实在太幸运了,能活了这么多年而不被人发现,否则此刻,他们一定会被心怀歹意的人骗去‘为祸人间’。

深呼吸了几下,净云依旧压制不住怒气,大吼一声:“这两个白痴混蛋看着他拿刀劈过来,竟然害怕得地将我给紧紧抱住,然后我就那么冤地英年早逝了,都是这两个白痴害死了我。”生气过度的结果就是变得语无伦次了

净竹、净梅、净芙闻言一脸怪异地看着他,然后又面面相觑地看了彼此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我没有听错吧?还是我看到鬼了?

“呃?兄弟,这么说,你现在是鬼啰?”倾狂一副怕怕的样子,跳开两步,双手捂着嘴,惊恐无比道。

盛怒中的某人被一问傻了傻,再看各人怪异的眼神,后知后觉才恍然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急忙摆了摇道:“说漏了说漏了,真是的,都是被他们气的,差点,差点就这么英年早逝,幸好我及时用真气震开他们,不然现在你们看到的就真的是鬼魂了。”

净竹三人这下收回怪异的眼神,‘哦’了一下,放下心来,将眼神转到快要将头埋进土里的两人,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一定得离这两人远点.否则总有一天会成为冤魂。

净梅指了指两人,对净云问道:“那他们是怎么受伤的?”

此时净云的怒气消了不少,但还是气哼哼道:“我一时控制不好力道,将他们给震飞了几丈远,就把他们手臂给摔断了,然后我就好心帮你们接上,结果刚一碰上他们的手,就差点被震破耳膜,手下一个不小心,把骨头给弄错位了,也赖得理他们,就让他们痛着好了,哼,活该。”

比较刁蛮的净芙一手推开扶着的星言,也跟着哼了一声道:“确实活该。”

“哎哟…”星言被这一推,牵动了摔伤的手.眼角边竟然给渗出泪水来,星渊也是义气地也跟着泪眼汪汪,擎云堡的四人的脸却越来越黑。

“噗…哈哈…”看着这一幕.倾狂很不给面子地噗笑出声.最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人怎么那么搞笑啊!她有预感,只要有他们两个在,这一路上,绝对不会无聊。

“莫神医,请先帮他们治治伤吧!”终还是善良的净梅看不过他们两人那副哭相,对着倾狂道。

“没问题,你们先回房间,我去准备东西再过来。”说着,倾狂便带着诡异的笑容看了星渊星言一眼,转身向天月神教所在的那边的房间走去。

“言,我有不好的预感。”星渊见倾狂笑得那么诡异,不禁缩了缩脖子,直到倾狂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眼前,才敢开口道,他们的感觉一向很准的。

“我也是,听说神医一般脾气都很古怪,而且喜欢拿人来试药,你说她会不会…”星言用心地点了点头,在心里不停地幻想着所能想到的情景,越想越恐怖,越想越感觉自己命运堪悲啊!

两人同时一抖,眨巴着眼睛向擎云堡的四人去求救的眼神,结果人家衣袖一甩,丢下他们这两名病员,便离开,独留他们在那继续幻想着自己即将要遭遇的可怕对待。

倾狂一离开他们的视线,便一个纵身,飞到天月神教黄狼所在那间房间的屋顶,抽出一片瓦片往里面望进去,突然发觉,自从进了这间客栈,她就好像都在做同样的事。

房间里除了黄狼站着,还有已经摘掉斗笠,露出一张依旧温润如昔的月钧枫。

“月少爷,刚接到命令,上面要我们先行赶往靖州,跟教主他们会合,各路江湖人士也已经往靖州赶去了。”黄狼恭敬地对月钧枫道。

伏于屋顶的倾狂眉宇一抹深思略过:上面?天月神教上面还有人?会是明宗吗?

月钧枫明显地心不在焉,一手玩弄着手中的茶杯,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响,才似回过神来般道:“嗯,那你准备下,我们即刻起程。”顿了一下,又道:“刚刚在大堂打斗的两人,派人跟着他们,一旦他们跟什么人接触了,立即回报。”

虽然他没出去,但是他听得出声音是云玄天还有凤尧国的太女凤舞萱,心中在惊疑他们同时会出再在这里的同时,也不免生起苦涩,他知道他们是出来找莫倾狂,他也想去找她,但是却不如能他们般随心所欲,他有他的责任与无奈。

“是。”犹豫了一下,黄狼疑惑地问道:“月少爷认识他们?”

“嗯,他们是一个楚云国的太子,一个是凤尧国的太女。”点了点头道,三国,哦不,四国的储君全都跑了,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估计整个天下都得闹翻天了。

“啊!他们此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黄狼一惊,然后像是想到什么,脸色沉了沉,眼眸中露出浓浓的杀气。

“他们应该不是冲着武云山去的,你只要派人去盯紧他们就行了,还有,他们都是六阶以上的高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月钧枫摆了摆手,打断黄狼的话的道,武云山的事跟各国朝廷都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他们会出现在此一定只是为了莫倾狂,而他让人跟着他们,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是想通过他们找到她而已。

“黄狼明白。”黄狼点了点头道,他们一个是六阶高手,一个是七阶高手,派去盯着他们人至少也要是七阶以上的高手才能隐藏得了行踪。

“什么人?”突然察觉到屋顶有高手的气息,黄狼大喝了一声,衣袖一摆,两道黄光便朝屋顶那个被掀开的洞射上去,自己也飞身追了上去。

月钧枫在发现有人的瞬间便被将纱笠带起来,并没有追出去,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黄狼便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跑了?”月钧枫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焦急之意,然而心里却极度不安,能从黄狼的手中逃脱,那么必是八阶以上的高手,也就是说,他们被一个高手给盯上了,而刚刚能发现那人的气息,必定也是那人故意为之,故意泄露行踪,却又在黄狼追出去之际,消失无踪,到底想干什么?刚刚的话,那人又听到多少?

“黄狼无能,那人的身法太快了,黄狼连她的影子都没看到。”黄狼单膝跪在月钧枫的面前,一脸惭愧道。

“这也怪不得你。”扶手将黄狼扶起,月钧枫道:“我们立即起程离开。”只要那人还跟着他们,到了靖州,就绝逃不掉。

抚了抚衣袖里的小玩意,倾狂推开星渊星言房间的门,径直走了进去,左右看了一下,才发现那两个天才竟然藏到桌子底下去了,无遮无掩地,一眼就看得到。

摇头笑了笑,她好像是来帮他们治伤,不是来杀人吧!看他们给吓得,她有那么恐怖吗?

在桌子边坐下,轻敲着桌面,倾狂轻笑着道:“你们是要自己出来呢?还是我请你们出来?”语气透着慵散,却也有种令人背脊发寒的气势。

桌子底下的两人浑身一颤,快速地爬了出来,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往倾狂的面前一坐,受伤的手,一伸,咬了咬牙同声道:“来吧!”

倾狂也不客气,一手抓住一只胳膊,往伤口处一按,一扭,‘喀嚓’一声,掉得错位的骨头重新掰正了,再从怀里掏出她特制的药水,往错位的骨头处一拍,三两下就搞定,而且绝时保证不痛,无后遗症,立时活动自如。

“咦?好了,一点都不痛耶!”星渊甩了甩右臂,发现已经痊愈了,不可置信地又狠狠甩了几下,还真的一点痛都不会耶!

“真的,好厉害啊!”星言也如星渊般猛甩手臂,带着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倾狂。

二人相视一眼,突然‘噗’地一声跪在倾狂的面前,同声坚定道:“神医,请收我们为徒。”

玩味了勾起嘴角,倾狂看着两人眼中从未见过的坚定,道:“哦?我好像记得我拒绝过收你们为徒吧?”看着两人倔强的眼神,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一次,我可以考虑考虑。”

两人一喜,尚未开口,倾狂便又开口道:“现在,先看看你们拜师的决心,借点血一用。”说着手起刀落。

星渊星言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处已经被害开,鲜血直往下流,但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大叫,而是忍着痛,看着自己的血流到桌面上两个早已经准备好的杯子里。

有点讶异于两人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倾狂见差不多了,但边出手为他们止了血,边问道:“怎么不反抗一下,乖乖地任我宰割?”

“这是我们拜师的决心。”两人头一仰,十分高昂道,一副‘为了拜师,我们头可断,血可流’。

“不错,不错。”失笑地拍了拍他们实际已经在颤抖的肩膀,倾狂袖子一甩,两道黄光便射入桌子上装着星渊两人血液的杯子里,那是她刚刚从黄狼那里弄来的‘吸血蛊’,遇血即吸,一旦入体,瞬间便可将人全身的血液吸得一干二净比唬烀迫说难狻?

‘吸血蛊’一遇到血,却没有吸食,而是不断地翻滚着,最后自行从杯子里跳出来,挪动了两人,便死翘翘了,跟‘菌蛊’一样。

“咦,那是什么?”星渊两人很好奇地蹲在已经死了的‘吸血蛊’旁边。

“吸血蛊。”扬起笑容,倾狂像看宝物般,双眸闪着亮光直看着两人道,现在已经有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他们是‘天命绝蛊人’了,剩下的百八之二十就要到擎云堡才能证实了。

由于天月神教的离去,顾长平决定不再逗留,必须赶在天月神教和江湖人士之回擎云堡,倾狂当然没有异议了,能早一天到擎云堡,她心中的疑惑便能早一天解开。

临走之前,她本想再去看了凌傲尘,却发现他们也已经离开了,几乎天月神教前脚刚走,他们后脚也跟着离开了,心中更加肯定,天月神教与明宗有所关联,还有月钧枫,不,该说是齐月国,还真是扑朔迷离啊!

倾狂、擎云堡五人,还有亦步亦趋跟在倾狂身行的星家两兄弟一行八人,当阳光洒遍世间的时候,便起程往靖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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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抵达擎云

秋风送爽,靖州深秋底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强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想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正如望着碧海想着见一片白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倾狂懒洋洋地坐马背上,仰着头,为这澄净的自然之景,心中有所感触,不禁吟咏出声。

靖州城位于龙麟国南部,有种前世江南那般的婉约,流溢着水墨的色彩,说不尽的灵韵幽深,让人忍不住便想以世上最美的语言来抒发对它的赞叹,尤其是此时枫叶正茂的深秋,没有秋天的籁籁悲寂,有的是苍翠青绿间蕴藏着勃勃生机。

“好诗,莫兄弟真是好才情啊!”净竹一拍掌,赞赏地大呼道,看着倾狂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敬佩,就差对她来个顶礼膜拜了,不只是他,还有顾长平等人,全都带着无尽的崇拜,

这一路行来,虽然倾狂对他们不是那么客气,但是偶尔不经意间的说了几句‘经天纬论’,深深地把他们给惊得用拿看怪物的目光看着她,然后自发地跟她自来熟,不再莫神医莫神医地叫她,而是叫小莫、莫兄弟,至于星渊两人则是师傅长师傅短地叫,直把她的声音都叫出茧来了。

倾狂但笑不语,中国文学博大精深,她不过是借了其中的一首诗来用而已,看把他们才惊得,要是她再多说几句,估计他们都要把她当诗仙了。

不过在他们眼里,倾狂确实已经是一个医术高明,兼博学多才,满腹诗伦的少年英才,每当倾狂‘不小心’说那么一两句后,他们总会在心里直叹天才啊!天才啊!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天才呢?

一行八人,骑着六匹马,顾长平的身体早在倾狂的妙手回春手下恢复如初,骑马根本不成问题,星渊星言一点都不会骑马,只能由净竹净云带着,不紧不慢终于在中午时分到达一处美得令人窒息的枫林前。

只见那红枫一片片飘落,连成线,粘成布,仿佛是自成一片火红的天地,漫漫红雨绵密下一般,当真是美到了极致,又艳到了极致。这漫天红色迷人眼,单就那种妖冶与绝艳并存的美,便让如许人自惭形秽,不敢轻易滋扰了。

“到了,过了这片枫叶,便到了擎云堡。”顾长平骑在马上,指着那片枫林道,语气里有着终于回到‘家’的感慨,也有着自豪。

闻言,倾狂不舍地从那片美艳的枫林中转回目光,扫视了四周一眼,这里就是擎云堡的‘门口’,就说这好好的一片美景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苍蝇’破坏她美好的心情的呢!看来,神秘的擎云堡已经暴露了,只是这些‘苍蝇’既然已经找到擎云堡的大本营,怎么还不‘飞’进去,守在这些干嘛呢?

‘沙沙…’四周草丛林处在风中吹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功力高深的顾长平一下子便感觉到了,眼眸一扫,发现四周潜伏着很多人,都是高手,气息吞吐不一,应该是不同路的人马。

“江湖各路人马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们快回堡。”顾长平压低声音对净竹等人道,心里不禁疑惑,擎云堡极为隐秘,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然而他们刚一动,眼前一花,一群衣着不一的人便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道,他们手执的兵器都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面巾,彼此不着痕迹地望了对方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倾狂等人。

“尔等是何人?为何挡我们的道?”顾长平驱马上前,真气一提,用浑厚的真气将此话送出去,先在气势上压住了这群人。

那群人大概有三十来个,被这一震,不禁顿了顿,一个露出一双精烁眼睛,头发染沾几丝银白的男子提着刀,脚步向前一移,不答反问:“你们是擎云堡的人?”浑厚的真气丝毫不下于顾长平。

顾长平心中一急,此人竟是八阶巅峰高手,功力比他还略高一筹,其余的也都是高阶高手,一时难以探清,看来各派都是精英尽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净竹戒备地紧盯着突然出现的这群人,冷冷道,真气渐渐地凝聚到手掌,随时准备出手,同时低声吩咐坐在她也身后的星渊抱紧他。

“不如何,就想请你们带个路而已。”另一个手持一把金折扇,一身长袍书生打扮的男子,理所当然道,好似就只是来问处路而已,然而那脸上露出的一双小眼晴里却暴出危险的光芒,随着准备出手‘挟持’他们带路。

“哦,不知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是想让我们带什么路?”顾长平装胡涂问道,略一想之下,他很明白他们处于弱势之中,现在能做的就是施延时间,等堡里的人出来援助。

“少装胡涂,立即带我们进擎云堡,否则别怪老子将他们剁成肉酱。”一个身似卖猪般打扮的汉子,伦着手中的两柄大钢刀,威喝道,说着,一群人已经渐渐逼近。

“要进擎云堡,各位可有邀请帖?”面对他们的逼近,顾长平依旧有礼问道,即使已经心生杀意,当他们擎云堡是什么地方,随便什么人都能进。

“当然有,你们就是‘邀请帖’。”一个女声响起,很是嚣张,是各路人马中唯一的一路女子,有三人,手中都持着软鞭,开口的那个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

说话间,净梅净芙已经不着痕迹地驱马护在倾狂两侧,就怕动起手来,会伤了‘手无搏鸡之力’的她。

相对于擎云堡五人的紧张,倾狂却始终悠闲含笑,一点也不把眼前这此多高手放在眼里,略一扫视之下,她已大概将这群人摸了个遍,这里起码有十路的人马,刚刚出声的那三人应该就是他们各自那一路的头头,头发银白,手提宝刀的那位是个八阶巅峰高手,手持金扇的书生,同样是八阶巅峰,‘猪肉荣’样的大汉也是个八阶高手,嚣张女子也是个八阶高手,其他的各路都差不多,都是一个八阶上下的高手领着一两个五六阶的高手,还真是高手云集啊!

看看他们这边,除了她不算,就一个八阶高手,四个六阶高手,还有两个拖后腿的,对付个一两路人马,勉勉强强还行,这要是十路人马全都一起上的话,还真的只有被剁成肉酱的份。

“两位姐姐,我们长得像帖子吗?”倾狂一脸天真不解地看着护在她身边的净梅净芙两人问道,嘴角边依旧笑容,却是很纯真的笑容。

“啊!…”净梅净芙全神正处于极度戒备状态,听得倾狂突然这么一句问话,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张大了嘴,看了她一眼,愣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莫兄弟,不是我们长得像帖子,是他们有眼不识人,竟敢在擎云堡面前撒野。”净竹是四人中最成熟稳重的一个,面对此等仗势,即使心里紧张,表面也丝毫不显露出来,似玩笑般帮净梅两人回答倾狂的问题,利眼一扫间,又带着迫力,提醒这些人,纵然他们这边现在处于弱势,但是这里是擎云堡的地盘,不是他们可以撤野的地方。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点忌惮,毕竟擎云堡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虽然神秘,但人脉广,一呼百应,说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也不为过,平时在江湖上见到擎云堡的人都得给三分薄面,何况如今是在擎云堡的‘门前’。

“杜刀门、金扇派、天狼寨、神鞭门,黑拳派,铁针门…你们都是名门正派,今日伏击于我擎云堡面前,意图不轨,是准备与我擎云堡为敌吗?”顾长平趁势抛下重型炸弹,一一点出在场各路人马的底细,震得他们一时不敢在威逼上前,虽然他们都蒙着脸,但从手持的兵器,多少便能猜测他们的底细。

被人掏出底,各路人马都有点报赫,不管怎么说,他们这种行为是屑小之为,有失正派所为,与邪门歪道没什么两样,他们蒙着面就是不想被认出来,但是想不到还是被一眼认出来,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他们的师门将名声扫地,而且也很快会成为众矢之的,不管其他门派是出于什么心思,都必会以为擎云堡出头的名义讨伐他们。

各路人马因被认出来,一时定在那里,暂时不敢轻易动手,却又不肯就这么离去,顾长平等人见虽然威喝住他们,但是还是被围着,一时也不敢强行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