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感,意念一扫,都是一些小虾米…不对,还有一个绝顶高手。

顺着心念望过去,不禁呆呆地愕住了,凝眸一眯,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样子好像不太对劲。

第八十九章 齐聚客栈

带着疑惑,意念一扫,都是一些小虾米…不对,还有一个绝顶高手。

顺着心念望过去,不禁呆呆地愣住了,凝眸一眯,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样子好像不太对劲。

坐在大堂角落边里,那个身着一袭青衣,自斟自饮的俊美男子不是凌傲尘,又是谁呢?只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落寞,一向潇洒的他此时眉头竟紧皱着,似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烦心事,向来噙着阳光笑容的嘴角边此刻的笑容看起来却是如此的虚幻,整个人看起来散发着一种不让人亲近的清冷,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向他们看过来。

那人真的是凌哥哥吗?倾狂不自觉地紧皱着眉头,如果不是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还带着让她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即使他有凌哥哥的相貌,她也不会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她的‘阳光天使’。

凌哥哥,他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会变成这番模样?心中带着强烈的不安,不自觉地举步便要向他走了过去。

“神医,怎么啦?”并没有发现倾狂的不对劲,净梅站在她的身前,倾身问道。

净梅的声音拉回了倾狂的神智,不着痕迹地移回目光,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宜做出大的举动,否则怕是再也低调不起来了,暂时甩开心里因看到凌傲尘而起的波澜,倾狂摇了摇头。

这时,客栈的老板已经迎了上来,看了净竹背上浑身是血的长须汉子一眼,并没有表示惊讶或害怕,而是如常地扬起招牌笑容:“几位客倌,住宿还是用餐?”

“两样都要,先开五间上房,我们在房里用餐就行了。”扫视了大堂一眼,净竹淡淡道。

此时,大堂里的人已经收回目光,毕竟他们这一行人,也没什么出奇之处,虽说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但这在江湖上是司空见惯的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八卦的聊八卦,真不愧为江湖中人,人家喝酒是一杯杯,他们是一坛一坛,而且嗓门大得不得了,整个吵闹得跟个菜市场差不多。

倾狂下意识地又将目光移向凌傲尘,安静坐着的他与这个热闹的大堂显得格格不入。

“好咧,小二,快引各位客倌上二楼天字号房。”老板高声一喊,一个看起来很是机灵的小二快速地跑了上来,对着倾狂等人,咧嘴一笑,做了一个请姿势,道:“各位客倌请随我来。”说着便在前头引路。

聚缘客栈与别的客栈差不多,一楼是用餐,二楼住宿,只是倾狂觉得有点奇怪,刚刚看人这么多,还以为会没有房间,想不到竟还有五间上房,这倒是奇了。

才刚踏上二楼,倾狂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很有默契的,大堂里的人又都是静了下来,齐齐地朝门口看去。

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五个人,均是头上包着布,一副少数民族打扮的样子。

天月神教的人?虽然他们不是今天林间见到的那些人,但是看装扮,倾狂还是一眼认出他们是天月神教的人,转眸,果然见净竹四人脸色一变,随后加快脚步随着小二离去,毕竟现在再与天月神教的人正面相撞,吃亏的一定是他们。

呵,擎云堡和天月神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到哪都能碰上,倾狂暗笑了一声,正想转回视线,却不期然地被紧随而后出现的那一抹身影给定住了视残,虽然那人头上带着纱笠,但耳力极好的她从他低声说的一句话,便听得出,他是月钧枫。

月钧枫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而且竟然还跟天月神教的人在一起?带着疑惑,倾狂不禁放慢脚步,凝神细听他们说的话。

“老板,来三间上房。”一个护卫打扮的趾高气昂地开口道,大堂人里的江湖人士认出他们是天月神教的人,不敢再看一眼,也不敢再大口喝酒,大声说话,人人将头缩起来,恨不得有洞可以让他们钻起来,就怕一个不小心,怎么死都不知道。

“是是,各位各倌这里请。”一直都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老板双脚直抖,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亲自引着他们往与倾狂他们相反的另一边楼梯走去。

“月少爷,请。”一个与黑虎他们打扮相似的男子对着头带纱笠的男子客气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语气也是十分之客气。

“黄狼,不用这么客气。”纱笠之下一个淡淡的声音传出,随后便与黄狼并肩上了二楼。

那个叫黄狼的应该也是天月神教的阁主,难道齐月国跟天月神教有勾结?倾狂为这个想法而不禁浮上一抹深思,默默地注视着月钧枫的身影。

“神医,你在看什么?”发现倾狂落后的许久,星渊跑回到她身边,疑惑地问道,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天月神教的人,不禁啊地一声便要叫出来,幸而被也跟着走回来的净梅给堵住,否则在此时如此安静的情况下,非得引来所有人的注视不可。

“没什么,走吧!”收起深思,倾狂又是一副悠闲的样子越过他们两人向房间里走去,她有种直觉,凌哥哥,月钧枫同时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偶然,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而且是大事。

将他们的顾师叔安顿好,净竹等人不放心,非要守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星渊星言处自然也是留下来,倾狂可不想将大好时间浪费在守人上,也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凌傲尘,不放心,因而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去看看,便往大堂而来。

站在二楼栏杆处,倾狂眼眸一扫,便发现刚刚还热闹不凡的大堂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不怕死的人,其他的估计被天月神教给吓跑了,就算住破庙也比跟天月神教住同一间客栈来得安全,而独自饮酒的凌傲尘也跟着不见了,不会是已经走了吧?

刚好这时刚刚那个灵机的小二走过,倾狂扬唇一笑,拉住他,指着凌傲尘刚刚坐过的那桌问道:“刚刚坐在那里的那个客人呢?”

“这个…我不知道。”小二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突而眼晴一亮,紧盯着眼前抛上抛下的银子,立即改口道:“知道,知道,他住在地字一号房。”

还没走?倾狂说不出的心里是一松还是一沉,将碎银子抛给见钱眼开的小二,正想着是不是该去探探的时候,又一阵清晰的马蹄声传来,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

这一看,让她突然有种要将自己藏起来的冲动,而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了,往旁边的柱子一躲,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哀嚎一声,天啊!为什么这只狐狸也来了?

“客倌,要住宿吗?”老板迎了上去,笑着问道。

“嗯。”点了点头,一身风尘仆仆的云玄天看都没看老板一眼,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在大堂中不停地来回巡视着,像是在找什么。

“小二,快带客倌上玄字一号房。”老板又是高声一喊,机灵的小二便上前要引云玄天上楼。

倾狂正想闪身离开,却被云玄天的一句话给定住了。

云玄天拉住老板,问道:“老板,请问一下,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白衣的俊美少年,大概这么高,双眉如墨画,一双眼晴黝黑灵动,长得丰神俊朗,跟个仙人一样,嘴角边一直带着笑容,很是狂妄…”

他是来找她的?听着他对自己的描述,倾狂说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最终只是无力地抚了抚额头,天啊!他竟然追她追到这里来了?如果她不是稍稍化了装,恐怕早就被他给追到了。

老板和小二看着眼前的人说着说着便陷入自我的陶醉中,不禁有点蒙了,怀疑这么位漂亮的公子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啊!

“呃…公子,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而不是神仙?”老板嘴角抽了抽,打断云玄天越说越离谱的话,心里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接待这个看似有点不太正常的公子?

“当然是人了,但是在我心里,她就是神,最完美的神。”云玄天撇了老板一眼,又陷入自我的花痴之中。

受不了!隐于柱子外的倾狂身子一抖,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在一瞬间全都跑了出来。

老板和小二也是在瞬间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如果他们刚刚没听错的话,他所要找的人是个公子吧!太恶寒了,难道眼前这个人是个女子?太开放了。

“姑…公子,不好意思,你所说的这位如神人一般的公子,我们并没有见过。”幸好‘姑娘’两个字没有说出来,否则此刻他一定在满地找牙。

一句话,让一脸痴迷的云玄天化为黯然:“真的没见过?”

老板和小二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如果他们真的见过这样的一位人物,又岂会忘记。

“算了,前头带路吧!”摆了摆手,云玄天显得疲惫道。

然而就在云玄天上楼上到一半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一声马蹄声,今天还真是热闹啊!

往门口看去,倾狂这下不止嘴角抽搐,额头的青筋也不停地抽着,这下何止热闹啊!简直快赶上庙会了,聚缘聚缘,这名字取得可够好,就不知聚的是不是孽缘了?

第九十章 滔天巨网

往门口看去,倾狂这下不止嘴角抽搐,额头的青筋也不停地抽着,这下何止热闹啊!简直快赶上庙会了,聚缘聚缘,这名字取得可够好,就不知聚的是不是孽缘了?

凤舞萱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只希望她不是来找她的,不然她真的得自己打个洞钻进去了,这小妮子跟云玄天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啊!

“老板,借问一下,有没有见过一个很俊美的白衣少年,就跟个谪仙似的,大概有这么高,嘴角边一直带着狂妄的笑容…”老板刚一迎上去,一身淡烟青衫的风舞萱便开口问道,直把老板给问愣住了。

她形容的人不就是刚刚那个‘女扮男装’的公子所要找的人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个接一个地来找,所谓三人成虎,本来还不相信世上有这样人物的老板已经相信了,而且在心里不停地婉惜,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他就没见到呢。

“老板,你发什么呆啊?到底有没有见过?”描述完在她心目中倾狂的样子,凤舞萱见老板整个人呆住了,不禁提高音量道。

“啊?姑娘所说的仙人我没见过。”老板转眼看向停在楼梯处,脸色古怪看过来的云玄天,一指道:“不过,您所形容的人跟那个公子所要找的人很像。”

还有人在找莫倾狂?风舞萱疑惑地顺着客栈老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与云玄天的目光撞上,空气中有什么诡异的气息在流转着。

“哦,原来是云公子啊!想不到会在这遇到你?”凤舞萱眼眸一转,挑了挑眉道,语气有着满满的挑衅兴味,哈,想不到不止她追了过来,云玄天也追来了,嗯,他会追来,本该也在意料之中不是吗?

“呵呵,本…本少爷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凤姑娘。”压住心里涌上的不爽,云玄天就势靠在楼梯栏杆,皮笑肉不笑道。

“这就是所谓的有缘吧!”风舞萱笑笑地接下云玄天的无形炮火,弹了弹沾上些许灰尘的衣袖,又道:“云公子这是出来游山玩水吗?”

该死的那个动作怎么那么像某人,哼,只不过才见过几次面而已,竟连动作神态都给学了过来了,云玄天撇了撇嘴,桃花眼一闪,笑道:“本少爷这次出来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某人很不负责任地‘离家出走’,本少爷就是为了她而来的。”流光一转,将问题抛回给凤舞萱:“那么凤姑娘又是为何来到此?如果本少爷没记错的话,此刻你应该在回家的路上。”

要命,这个云玄天这副样子还真是勾人啊!如果生在凤尧国,绝对是个祸水,凤舞萱被云玄天的桃花眼给电到,一愣,只是一瞬间而已,便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回道:“我啊!当然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一顿,斜睨了云玄天一眼,也展开一个高艳的笑容道:“顺便啊!把某个 ‘吃完就跑’的负心家伙揪出来。”

对于云玄天的直言不讳,凤舞萱不禁也深深地佩服他对莫倾狂的深情,本来在听到他与莫倾狂有断袖之情时,她是嗤之以鼻的,深信那只不过是他或莫倾狂为了某个阴谋而故意传出的谣言而已,毕竟各国争夺天下已经进入白炽化了,什么样的诡计不能用上,但是在龙麟皇宫见到云玄天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错了,这家伙在面对莫倾狂时,那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得出来,不免也为他的深情所感动着,身为一国太子在何时何地都敢以承认自己爱上同性,真不知该说他爱得盲目呢?还是该说他实在是太过‘厚脸皮’了。

凤舞萱话成功令云玄天的怒火扑哧扑哧地往上冒,中秋之夜,她们两人相抱在一起的画面毫无征兆地跳进脑海里,无形的气势随着怒火散发了出来。

发怒了!凤舞萱似是嫌云玄天的怒火还不够盛,抚了抚微垂落的发丝,带着丝丝甜蜜道:“虽然那家伙负心,但是一想起她那温柔的眼神,那甜蜜的话语,那…”

隐于暗处中的倾狂在听到‘吃完就跑’的负心家伙就冒出三条黑线的额头,此刻每听一句,额头上的黑线就多冒出一条,这个凤舞萱搞什么玩意啊!就算要报复她的‘调戏’,也不用这样坏她的名声吧!呃,虽说,她风流的名声不用坏已经明摆在那里。

越说越离谱了,真不愧是女尊国出来的,这样的话都敢在大庭广众下说,而且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看老板、小二还有大堂里此时剩下了几个客人,全都集体呆住地听着她在那里‘回忆’着她的‘爱人’。

“闭嘴。”云玄天终于忍无可忍的爆怒出声,虽然他知道那些话不一定是真的,但就是忍不住怒火中烧,话音刚落,足尖一点,便直直地朝凤舞萱攻了过去。

“哇,云公子,你这是干嘛…”凤舞萱身子一错,躲过云玄天的攻击,拍了拍胸脯一副受惊的模样道,但嘴角边笑意却是那么灿烂,一点也没有受惊的意思,呵呵,云玄天比她想像中还要沉得住气。

明显地看到凤舞萱的嘴角边的笑容,倾狂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借’着她去惹怒云玄天,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得了,就让他们去斗去吧!随他们怎么打都不关她的事。

倾狂很不负责地甩了甩手,慢悠悠地往那擎云堡所居住的那间房间走去。

不用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房里长须汉子、净竹、净梅、净芙四人齐涮涮地看向她,净竹几人已经提起了真气,一副戒备的样子,待看到是她时才放松了下来,有礼地拱手道:“神医。”

“多谢神医的救命之恩,请受顾长平一拜。”刚醒过来的顾长平掀被下床,对着倾狂一跪,感激道。

“起来吧,我又不是无条件救你的。”倾狂伸出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随后便自顾自地坐下道:“你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不过身子还很虚弱,短期内最好别乱动,好好休养。”

净梅、净芙将顾长平扶了起来,顾长平的神色依然苍白道:“请问神医仙名。”昏迷前的记忆停留在眼前的人扒他衣服上,原以为真的是个招摇撞骗的登徒子,但想不到竟真是个医术高明的神医,黑断魂那样难解的毒,她竟三两下就给解了,而且听净竹的描述,她的医术十分之神奇,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治疗方法,年纪轻轻便拥有一身神奇医术,照理说,早该震动江湖了,然而却从未在江湖上有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莫风。”本想说莫子风,但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便是这两个字,或许,她并不愿听到除了凌哥哥外,有人叫她‘子风’吧!下意识里,认为那是她专属‘阳光天使’的专利。

“原来是莫神医,不知莫神医师承何处?”顾长平一双利眸直视着倾狂问道,莫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眼眸流转,倾狂勾唇笑了笑道:“你这是在拆我的底吗?”呵,我还没开始拆你们擎云堡的底,你到先拆起我来了?

被她眼底那流转着的光华所慑,顾长平心中一颤,直视着她的眼眸不自觉地垂下,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道:“莫神医不要误会,可能是顾某孤陋寡闻,未曾听到莫神医的大名,才会有此一问。”犹豫了一下,又道:“顾某斗胆还有一问?”语气比刚刚多了一丝谦微。

“哦,什么问题?”转回目光,倾狂自顾地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眉头微皱,便放下,这客栈里的茶还真难喝,清淡无味,连点茶香都没有。

随着倾狂转回目光,顾长平莫名地觉得心中一松,带着猜测道:“顾某大胆猜测,莫神医是否师承玄武鬼医?”

玄武鬼医?他怎么会认为她是玄武的弟子?闻言,倾狂将目光又投向顾长平,想想觉得他会有这样的猜测,也不为过,玄武的医术是天下公认的第一,突然冒出她这么个医术高明的‘无名小卒’,自然会将她联系到玄武身上。

“哦,这都猜得出来。”倾狂扬唇一笑道,其实严格算起来,她还可算是玄武的师傅。

倾狂的答案棱模两可,但在擎云堡五人听来,这就是承认她是玄武鬼医的弟子,难怪医术如此高明却是个无名小卒,想来是刚江湖大红吧!五人相视一眼,均在眼中升起敬意。

“果真是玄武恩公的高徒。”顾长平突而激动不已,如果不是此时身体虚弱,倾狂有理相信他会蹦跳起来。

“玄武恩公?”疑惑地看着眼前激动得快要热泪盈眶的五人,倾狂挑了挑眉道,玄武什么时候对擎云堡有恩了?她怎么从未听他说起过。

“莫神医不知?”顾长平奇怪地看了倾狂一眼,又一副恍然状道:“当年玄武恩公并不知道我家老堡主的身份,难怪莫神医会不知。”说着,像是回忆往事般道:“五年前,我们老堡主在外受到天月教主的偷袭,受了重伤,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幸得遇到玄武恩公,但是当老堡主醒来的时候,玄武恩公已经无声离开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想找玄武恩公,但却一直无法寻到其踪迹,想不到,今天能遇到莫神医,还承蒙相救。”

原来是玄武无意之间救了他们的老堡主啊!还真是巧了,既然‘关系’更亲了,那办起事来可就更容易了,倾狂眼眸一转,轻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嘛,既然如此酱渭悠鹄吹某杲鹂删筒恢刮迨蛄脚叮 ?

正在激动中的五人闻言,神情变得很是古怪,还是顾长平这个江湖老手很快恢复如常,干笑道:“当然,当然,待回到堡中,我家堡主必会重礼酬谢。”心里暗思,净竹果然说得不假,她就是一个爱钱的主,真是如此,那便可以放心地带她回堡。

“如此甚好,那我们何时启程?”倾狂完全是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道。

看了顾长平一眼,净竹朝倾狂拱了拱手道:“莫神医方才说顾师叔身子还很虚,净竹想,我们后天再走,可好?”

“这样啊!”以手指撑着下巴,倾狂想了一下,才点头道:“也对,好吧!反正也不怕你的擎云堡会赖帐。”说着,便起身,边向门外走去,边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

推门而出,倾狂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此时,夜幕已经降了下来,大堂里也是寂静无声,想来,凤舞萱和云玄天已经打够回房了。

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倾狂并没推门进去,而是身子一勾,便消失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

耳听着倾狂走回房间,直至没了声音,净竹才回过身来,对顾长平点了点头道:“师叔,四周无人。”

四周是无人,但是屋顶上有人,以净竹的修为,是无法发现去而复返的某人正躺在房间的屋顶上,悠闲地‘晒’着月光,凝神细听他们的对话。

“嗯,如今天月神教也在这里,我们万事得小心,切不可与他们正面相碰。”顾长平点点头,靠坐在床上,目光如炬,转向净梅道:“净梅,净眩有消息传来吗?”

点了点头,净梅道:“刚刚顾师叔昏迷之时,净眩有传来消息,如今江湖上都在盛传,武云山上有至高功法秘笈,只要修习其功法便可天下无敌,一统江湖,然而对他们来说,武云山只是个传奇,并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但是,三日前,江湖上便开始流传一句话:擎云出自武云,欲知武云,须取擎云。”

武云山上有至高功法秘笈?光明正大躺在屋顶‘偷听’的倾狂灵动的眼珠子一转,暗思,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话,老头要她上武云山,难道是为了那秘笈?

“什么?咳咳…”顾长平一惊,忘了如今自个是病患,猛然咳嗽起来。

“顾师叔。”梅芙紧张地上前帮顾长平顺了顺气。

摆了摆手,顾长平苍白的脸上因咳嗽反正带了几分红润,顺了顺气,如炬的目光带上危险,声音带着冷然:“这必然是天月邪教放出的消息,可恨!”一顿,语气中带着疑惑:“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武云山的?”如果天月邪教是为了对付擎云堡,引起江湖各派对擎云堡出手,才传出这样的话,为何会那么巧,道出武云山来,必是知晓武云山之事,才会有这样近乎真实的消息传出。

净竹的眉宇间带上凝重,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顾师叔,师侄以为,天月邪教这么多年来,耍尽各种手段对付我们擎云堡,有可能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长平眼眸一突,道:“你的意思是,天月邪教意在武云山?”继而紧锁着眉头,边思索边道:“不可能,如果天月邪教早已知晓武云山,而且本意在武云山,为何时至今日,才这么做,或许,他们也才知道有武云山这回事,便想以此来对付擎云堡。”话虽这样说,但是他却很明白,净竹说得很有道理。

多年来,两派正邪不两立,天月邪教此次几乎全教出动,对擎云堡在外的各处据点发起猛攻,完全不像以往只会耍些阴险手段,有恃无恐到根本就不将擎云堡放在眼里,显得很是诡异,现在还无端端地扯上武云山,看来事情并不像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一时间,房间四人均沉默了下来,半晌,净竹才略显疲惫道:“顾师叔,净竹突然有种感觉,好像有个滔天巨网正在向我们展张,而且我们擎云堡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三人齐涮涮地向净竹看过去,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有这个想法,但经他这么一说,也有这种感觉。

滔天巨网么?倾狂嘴角轻勾,她也有这种感觉,有种天罗地网正在向她展开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自天变异像那日起,便越来越清晰。

“现在多想也无用,我们再多留一日,看看能不能从天月邪教那边再打探些什么消息,后日,我们便立即回堡,堡主应该也已经得到消息了,我想,这一次,老堡主也会出关了,毕竟事关武云山。”顾长平无力地靠在床边,道。

“是。”三人点了点头,净芙又道:“顾师叔,我们真的要带莫风还有那两个白痴回堡?”

“嗯,不管怎么说莫风对我们擎云堡都有恩,虽然她语言狂妄,目中无人,但我相信她是个无害的人,至于那两个强盗,我想带回去给堡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绝蛊人’?”顾长平点了点头道,在说道星渊星言时,双眼一凛。

“顾师叔怀疑他们是‘绝蛊人’?”净梅惊诧道,那两个白痴会是稀有品种‘绝盅人’。

“确实有这个可能,能自行弹出‘菌蛊’,如果不是超强高手,就是百蛊不侵的天命绝蛊人。”净竹代替顾长平回道,其实他也早有这个怀疑,幸好当时有那个神秘前辈出手相助,否则天月邪教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可能是‘绝蛊人’的家伙。

无声翻身坐起,倾狂眉宇轻拢,那两个白痴会是天命绝蛊人?这下,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听着房间一阵沉默,倾狂知道他们已经‘秘商’完了,看来擎云堡,还有武云山即使会有大麻烦,也就是会有热闹看了。

今晚收获真不小,可以安心回去睡个觉了!

站起身来,正准备回房的倾狂突然眼眸一眯,不远处,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客栈,眨眼间便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虽然那人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身形,但凭着十阶超强的感官认知,倾狂还是一下子就认出那人是凌傲尘。

凌哥哥?这么晚了,他会去哪?一想起刚刚他的不对劲,几乎不带一丝犹豫,倾狂足尖轻点,展开身法,快速地朝着凌傲尘消失的方向飞身而去,轻掠过竹枝高檐,踏空而行,如流星赶月般,飞快连闪,行了一段路,却依旧看不见凌傲尘的身影?

心中不禁惊疑,凌哥哥的轻功几时如此之高了?如果不是尚能感知到前方有他的极其细微的气息,她会以为自己追错了路,把人给跟丢了。

凝神提气,加快速度,终于在一纵身之间,发现前方正在急速而行的凌傲尘,转眼间,便见蹿进了一处阴森的密林。

凌空一翻,倾狂没有丝毫停滞,便紧随凌傲尘进了密林,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将月光给遮住了,整个密林里寂静而又漆黑,有种今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停驻在一棵大树之上,倾狂很好地将自己气息隐藏起来,此时她与黑暗融为一体,似化为天地万物的一部分,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就算是超高阶高手也不能发现她的存在。

凝眸望去,虽是只有点点月光撒入,但她还是很清晰地看前眼前的情景,凌傲尘背对着她,负手直立,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第九十一章 迷幻之境

凝眸望去,虽是只有点点月光撒入,但她还是很清晰地看前眼前的情景,凌傲尘背对着她,负手直立,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下一刻,倾狂便感到一股诡异而浓烈的杀气出现在密林处,而此时凌傲尘也感到这股杀气,转过身来,脸上依旧带着她所熟悉的洒然笑容,在这阴森的密林里也宛里黑暗中的一缕阳光,依旧是她所熟悉的凌哥哥,好似傍晚时分在客栈大堂里看到的他只是个幻觉而已。

“玉笛公子来得可真准时啊!”伴随杀气,一声宛若午夜幽魂声音阴阴地响起,为这诡异而又黑暗的密林更添加了一份惊悚,阴风阵阵而起。

不须臾,一行五个人出现在凌傲尘的面前,倾狂眼眸一眯,率先看到的是被当成人质一般押着的那个女子,她的记忆很好,所以她清楚地记得这个女子便是凌傲尘的表妹明凤,而押着她的是四个一脸僵尸脸一般的男子,一点生人的气息都没有,如果不是他们会走会动,刚刚还出过声,当真会让人以为他们是死尸。

“表哥…”明凤一看到凌傲尘便激动地想奔上前去,奈何两只手被人紧紧抓住,动弹不得,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凌傲尘。

凌傲尘并没有因为看到明凤而露出一点担忧,神色依然不变,斜靠在树旁,似笑非笑道:“西山四鬼,在下已经遵约而来了,可以把人放开了吧?”那淡然无谓的语气就跟在闲聊般轻松。

“哼,把人放开?玉笛公子以为我们费尽了心思‘约’你来,只是为了一睹玉笛玉子的风采吗?”西山四鬼之首哀鬼冷冷一哼道,却不见他的嘴有开启过,但明显能听得出声音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呵,用这么一张僵尸脸说出这么‘风趣’的话,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倾狂暗笑,同时也不免暗惊,这四个只闻其名,初见其人的西山四鬼竟均是八阶高手,这一声以腹音传出的话更是表明他们的八阶真气有多么地浑厚,凌哥哥怎么会惹上这四人的?

朱雀所探得的情报中,对于西山四鬼的资料很少,只知他们三十年前便已名扬江湖,是正派人士所欲杀之而后快的邪魔歪道,但是由于他们武功高强,行踪诡异,真正地如鬼魂一般,多次围杀不成,反而伤亡惨重,后来便变成了对其避而远之,西山四鬼这三十年来也甚少在江湖上出现,甚至有传闻他们已经真正变成了鬼了,没想到今日会亲眼见到‘鬼’。

“呵呵,鬼阁下真是厉害,能用这么一张死人脸说出这么有趣味的话,真是,“怎么让在下觉得那么怪异啊?”凌傲尘轻笑了两声,似褒若贬的话就这么轻飘飘地飘出来,还扬起一个无害的天真笑容。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真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倾狂很是得意地欣赏着已经被‘子风’同化的凌傲尘,是怎么用一句话帮某只鬼做‘脸部按摩’。

“临死前就让你逞一下口舌,反正以后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排行老二的悲鬼阴侧侧道,同样是以腹音说话,并没有开口。

四鬼因修炼邪功,咽喉已毁,因而说话都须运用内力用腹音将话说出来,听起来很是让人毛骨悚然,真正是‘鬼音’。

“是吗?可惜了…”摇了摇头,凌傲尘一副惋惜状道,倾狂清楚地看到他清亮眼眸闪动着恶劣的笑意。

“可惜什么?”哀鬼幽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只鬼还真是好奇心旺盛啊!轻易地往凌傲尘挖得坑里掉。

“可惜过了今晚就再也听不到‘鬼话’了。”凌傲尘很好心地为他们解感,脸上的婉惜更加重了几分,可惜这人话,鬼是听不懂其中暗含的意思。

“早知今日,当初在杀五狼的时候,就该先掂量掂量自己所能承受的后果,如今后悔太晚了。“悲鬼阴侧侧的声音随着响起,不变的语调却能让人听出其中的倨傲。

五狼?北山五狼?闻言,倾狂这才想起当日要去离开京都前往北境时,在官道之上,听到的那曲悠扬的杀人笛音,听这只鬼所言,当时的吹笛者难道便是凌哥哥,原来凌哥哥是这样惹上西山四鬼,只因五狼是四鬼是的徒弟。

凌傲尘瞥了一眼一直带着希冀目光看着他的明凤,摇头失笑,一副‘鸡同鸭’无奈样子道:“果然,鬼只能听得懂鬼话,那在下就好心点,把重新用‘鬼话’再说一遍吧!”顿了一下,眼眸一凛,一股无形的傲然之气散发出来,瞬间驱散了不少阴冷之气,扬唇一笑,又道:“如果这世上没有鬼了,那在下自然是听不到‘鬼话’ 了,几位以为然否?”

“你…”知道被耍了,四鬼同时出声,周遭的杀气更重,哀鬼更加幽冷的声音在密林中荡开来:“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但是过分的自信所负出的代价就是‘冤鬼缠身’。”话音刚落,一声一声如哀怨的鬼叫便在四周响了起来,阴风也随着吹起,恍然间以为进入了地狱的‘枉死城’,似有无数的冤魂围绕在你的身边。

“呜呜…我死不瞑目!”凌傲尘洒然的笑容一滞,耳边不期然地响起一个幽灵般哭泣的声音,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竖了起来,眼前一个白衣长发的女鬼飘过,心中一突,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我要你下来陪我…下来陪我…”另一个低沉的幽魂声在耳后响起,转首,只见一个七孔流血的男子附在他身后,没有眼珠而变成两个黑隆隆的黑洞的眼眶死死地看着他,纵然再镇定的他此时额角上也开始流下冷汗。

江湖传言说西山四鬼有引鬼之力,难道是真的?他们竟真能从地府请来冤魂,凌傲尘心里惊疑不定,一恍神间,又一个低泣的声音在另一边耳边响起:“呜呜…我死得好蜘…呜呜…”

转过头,一个不辨五官的头颅闪着幽光在黑暗中向他飞来,猛然一惊,想飞身躲过这一颗飞来的头颅,却发现自己提不起半点真气,想后退,双脚却像定住一般,动弹不得,低头一看,从地底下竟生出无数只手将他双脚给拉住,于此同时,亦感觉得到身后似是突然出现了一堵墙,从墙里伸出无数只手将他全身给缠住,耳边的哀鸣声更甚。

挣脱不开之时,不辨五官的头颅已经向他飞了过来,直直地撞上他的头,清晰地感觉到额头上鲜血直流,滴落而下的血幕染红了自己的视线,向来自信无畏的心里渐渐地浮现出恐慌,甚至是绝望。

“区区冤魂,如何奈何得了我?”绝望之下,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如此的不可一世与目空一切。

隐于大树之上的倾狂被一阵阴风吹过之后,头皮一麻,耳边无数冤鬼低鸣着,嘶叫着,哀嚎着,极尽人间之悲惨,伴随着鬼音出现的是无数的孤魂野鬼,青面獠牙的厉鬼,扑面而来,将她给紧紧困在中间,似要在下一刻便被她撕碎。

“幻觉,是幻觉…”面对群鬼缠身,倾狂不泄半点气息,眼眸一闭,自己在心中暗暗道,默运混元天诀心法,即使自我感觉休内并无半点真气,但她还是照着意念运行心法,虽然魂穿这种狗血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完全颠覆了她所坚信的‘无神论’,但她还是不相信这世界有人真的可以请出地府的冤魂。

“莫子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不孝女…”耳边,充满恨意的声音响起,即使闭着眼睛,她似乎依旧还能看到她前世父亲的扭曲的面孔在她面前晃悠,额头眉心处有个黑洞,那是被子弹射穿后留下的痕迹。

不孝女?哼,倾狂在心里冷冷一哼,默运的心法也随着一停,瞬间无形的阴冷之气便向她压了下来,心脉渐乱。

不好!眼见就要陷入冤魂缠身之中,幸而灵台之上隐隐流动的灵气挡住了侵入她神志的‘怨气’,灵台一时清明过来,暗道了声不好,倾狂及时拉回神志,凝神重运起心法口诀,自动关闭听觉,任‘前世父亲莫青卫’在那鬼吼鬼叫,渐渐地,沉浸在修炼之境,便再也听不到任何‘鬼叫’声。

半响,耳边的鬼鸣声消失,再次感到体内缓缓流行的真气,倾狂这才睁开眼来,先前缠着她的‘冤鬼’消失无踪。

嘴角边勾起一个冽凛的笑容,差一点,她就要‘再次’死在‘莫青卫‘的手中了,还真是‘冤魂不散’啊!

西山四鬼这一招‘冤鬼缠身’的幻境真够厉害的,纵然你是再高阶的高手,只要你心中有心魔,一旦入幻境,便难以再挣脱,如果不是她意志坚定,又兼之自小采天地之灵气,周身盈满灵气,‘百鬼不侵’,此时非苦苦挣扎于幻境中,最终自残而死不可,她这只不过是受到波及就这么惊悚,可想而知,凌哥哥所受的‘冤鬼’必定厉害百倍不止。

急忙朝凌傲尘所在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只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冷汗直流,俊美的脸庞上因惊恐而显得痛苦扭曲,清亮的眼眸中渐渐地浮上绝望。

不行,再这样下去,凌哥哥非出事不可!倾狂心中一急,瞥向围成四方形的西山四鬼,他们周身萦绕着强劲而诡异的真气,形成坚不可摧的屏障,纵然她这个十阶高手也不能轻易破之,而凌哥哥此时的情况已经十分紧急了,看来只能先想办法唤醒他了。

倾狂不知道,就在她转开视线瞥向西山四鬼的瞬间,凌傲尘浮上绝望的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厉光,稍纵即逝,眼眸里的绝望渐渐消散下去,取而代之的另一种诡异的光芒。

凌傲尘紧捂着胸口,似乎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就在要沉沦下去,破开幻境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猛然穿破耳膜,仿佛是秃鹫发现一具死尸后发现的怪叫声,却令他快要沉沦下去的神志一凛,眼眸快速地恢复一丝清亮。

从腰间抽出碧玉笛,忍着似要挤压他心脏压迫力,靠着拉回的神志,用意念暂时压下缠绕在身上‘鬼手’的幻境,修长十指在碧玉笛几个小孔上起伏了几下,运气轻吐,眨眼间,断断续续的美妙音律从笛间倾泄而出,泌人心扉的清心之音让他的心慢慢静了下来,眉宇间的丝丝正气渐渐浮现,随着跳跃音调的飘出,四周‘鬼魂’ 立即退避三舍,直至慢慢消失于空气之中。

惊悚的场景消荡在黑暗之中,冤魂嘶鸣之音骤失,凌傲尘的神志已然全部收回,体内奔涌的真气再次回归,倾注于笛音之上,飘飘缈缈地回荡于密林之中。

‘冤鬼缠身’幻境在越来越清晰的清心曲中不攻自破,西山四鬼见幻境已破,心中一惊,对于凌傲尘能从幻境中拉回神志,及时以笛音破幻境感到不可置信,就这一下分神之间,凌傲尘所吹奏的笛音已变。

笛声悠扬,柔和婉约,以真气送出,萦绕在西山四鬼的所展开的真气壁障之外,出人意料的没有丝毫杀机,听起来如和风细雨,舒爽的直透心底,不禁让人放下一切的邪恶之念。

西山四鬼原本对突变的笛音感到紧张,毕竟他们的徒弟便是死于玉笛公子的笛音之下,可这一曲笛音虽是用真气吹奏而出,却没有半分威胁之处,反而令他们精神抖撤,紧张的心慢慢地放松下来,身法一变,准备第二次出杀招,他们就不信他们四个八阶高手还杀不了一个刚踏入八阶之境的晚辈。

倾狂微蹙了蹙眉,暗怪凌傲尘太过正派,不会是想以此一曲音律渡他们回正途吧?真是的,如此情况竟然还不肯下杀手,等见面之时,一定要好好地‘教育教育’他。

眼角瞥见西山四鬼变幻身法,即将再次出杀招,心想着要不要在暗中助凌哥哥一把,这样虽然会泄露形踪,但她不能再让凌哥哥有陷入危险的可能。

此想法一起,倾狂两指捏住刚刚用来吹出怪音的绿叶,正待提气出手,却发现凌傲尘的笛音有变,虽然还是那样悠扬宛约,但是通晓音律及慑魂之术的她,还是听得出来,此曲并非如表面那般无害。

放下举起的手,倾狂勾唇一笑,想不到凌哥哥竟是如此狡猾之人,以无害音律前奏降低西山四鬼的戒心,再趁他们因变幻身形而使无坚不摧的无形屏障变得最为薄弱的时候,吹奏出真正的杀人之音——迷幻之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招厉害啊!

西山四鬼身形刚一变幻,令人身心舒畅的笛音便更加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直达入灵魂深处,从未有过的激荡心情渐渐地使他们迷失了心智…

春燕呢喃,绿柳拂水,蓝天白云,青山叠翠,一向只活在阴暗处的他们躺卧在柔软草地上,遥看飞鸟迂翔,享受清风拂面,徜徉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中,赏花团锦簇、百花绽放,体尝香色旖旎的感觉…

突然,眼前出现了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的无数美女,她们或站或坐,个个身披薄纱,里面的曼纱几乎一览无余,令人血脉贲张…

西山四鬼周身所形成的屏障已经消失无踪,僵尸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但从那腹音中发出的一声:“美女,美女…”的叫唤,倾狂也知道他们陷入了怎样的迷幻之境,再看他们失了魂般地一人抱着一棵大树在那又亲又蹭的,差点一个忍不住便爆笑出声,黑暗中向凌傲尘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可惜他没看到。

见西山四鬼已完全沉浸在迷幻之境中,凌傲尘停止了吹奏,抹了一把额头上刚刚因陷入幻境而流下的冷汗,对迷失了心智的四人道:“我不喜欢杀人,所以我不会杀你们,但是我也不会让你们再害人,待你们将一身真气耗尽之时,便可从迷幻之境中清醒,从此以后,天下间再也没有‘西山四鬼’。”说着,便走到一边,将早已昏迷过去的明凤扶了起来。

凌哥哥你…你还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倾狂摇了摇头,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她心里早已料到,凌哥哥一向不喜杀戮,虽然他也有杀过人,譬如北山五狼,但她明白,要他杀人那必是到了不得不杀的地步,迄今为止,她还从未亲眼见他杀过人,即使当时在北境那几个流氓因调戏她,而激起他的杀意,但最终他还是压了下来,虽然最后那个几人死得诡异。

看了还在那对着四棵树亲热的西山四鬼一眼,倾狂本想要了他们的命,竟然害得她和凌哥哥差点死于‘冤鬼’之下,但转念一想,竟然凌哥哥已经废了他们,无意要他们的命,那么算了吧!回去睡觉得了。

然而正当她准备先凌傲尘一步飞身离去时,意外就发生了,那一刻,她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脏处有那么一瞬间停顿了。

凌傲尘刚扶起明凤,她就醒了过来,眼睛就这样突然地睁开,一抹红色的光芒从眼眸中闪过,嘴角边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由于低垂着头,所以凌傲尘并没有发现,倾狂也没发现。

待得凌傲尘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就这样刺入他的腹部,顿时鲜血直流,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是那么是清晰。

“表妹你…”凌傲尘捂着腹部后退了两步,震惊地看着已然抬起头来的明凤,清楚地看到她无焦距的眼眸变成血红,嘴里发出不明意味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蛇。

“咝咝…”明凤咧着齿,举着明晃晃的刀便朝着凌傲尘刺了过来,一副不杀他不罢休的样子。

腹部受的这一刀很深,所以对于明凤快速冲过来的致命一击,凌傲尘虽能移开脚步避过,但同时也牵到了腹部的伤口,血流得更欢,但是明凤完全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一刀接一刀的攻过来,明凤本身并没有什么武功底子,要是换在平时,就算凌傲尘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也难以再近他的身,但是此时,她明显被什么控制住,变得厉害多了,而且凌傲尘也不想伤害到她,所以只能不停地躲避她一招接一招的杀招。

待得倾狂从那惊险的一幕中恍过神来时,凌傲尘正好避开明凤的又一杀招,靠在树边边步履艰难地躲避,边粗喘着气,整个青袍已染满了血迹,因为明凤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所以他根本无法出手止血,此时伤口处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