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客栈的时候,宛夜率先就冲进了长老所在的房间。

“主,主上?”正在里面看着来信的长老吓了一大跳,手上拿着的东西都差点掉了。

“你知不知道二十年前居士山庄的前庄主跟古傲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宛夜直接一屁股坐在长老旁边的位子上,开门见山的问道。

“古傲?”长老吃的瞪大眼睛,想了老半天以后才迟疑的开口:“情报堂应该有这一方面的消息。属下只知道好像是因为一个女子。”

宛夜心“噔”的一下沉到了谷底,看着眼前的老人,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谁?”

长老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开口道:“沧清雪。”

“前公主?”

长老艰难的点了点头。

“果然…”宛夜哀叹一声,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无力的瘫倒在桌上:“原来,一切的一切,竟是因为这个。”

她终于知道,为何当初那个男人在知道自己是古傲的徒弟以后会那般激动,也知道为何他会如此仇恨自己的师父跟隐,原来,一切的一切,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宛夜沉默了,看着旁边几个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老半天以后才轻叹道:“我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说完,直接起身走出了房间。

暗夜跟长老站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个好像突然间变得憔悴很多的娇小身影,对望几眼,皆是一脸疑惑。

“去给夜天传个消息吧,让他们赶紧过来。现在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那个人能让主上恢复正常了。”过了老半天,长老才率先冷静下来迅速做出决定。

【终结卷:世人皆笑痴癫狂】 第18章 大结局(上)

暗夜不敢再有任何耽搁,从房间里出来后就赶紧按照长老所说的话去办。

宛夜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坐在椅子上,久久的都没有动弹一下,如同一尊石雕,让人忍不住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宛夜其实什么都没想,她只是坐在那,什么都没做。简单的说来,她就是说她其实是在发呆。

不久前得知的那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所以她必须好好把思路理理一下,然后才好在隐来之后一起把事情商量好,这样的话以后的事情才能顺利的进行。

慢慢的,不知在房间里坐了多长时间,发了多长时间的呆后,宛夜才慢慢挪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身体。

一打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漆黑的眼睛里立马浮上掩饰不住的诧异:“隐?”

分开许久的简水谷,不知从何时起站在了门外。也许是因为知道宛夜在思考事情的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叫门,只是温柔的笑首,在看到宛夜出现在的那一刻笑容更是特别的灿烂。

“夜?”简水谷温柔的唤了声,然后在看到对方猛地扑进自己怀里时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错愕的神情:“夜,你怎么了?”

房间里

“隐,你什么时候到的?”宛夜趴在简水谷的怀里,闷闷的说道。

简水谷将宛夜脸上的面具拿下,看着那张精致带着苍白的脸,柔声问道:“夜天说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能跟我说说吗?你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看着眼前俊美如斯的男人,宛夜却迟疑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猜测和发现说出来。更何况,目前为止,那所有的一切还只是她的猜测,除了那个老糊涂的口头之言并没有任何证据。

“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爹娘还在世上的话你会怎么样?”迟疑了很长时间,宛夜才终于酝酿好语气。努力摆出平日淡定的模样,但只要想到眼前人在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往事时会做出什么傻事她的心就揪的很紧,喘不过气来。

简水谷浑身一僵,看着怀中人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才哑着嗓间开了口:“夜怎么知道这样?”

宛夜闷闷的伸手环住对方的腰:“偶然得知的。这次的武林大会,很有可能就只是一声阴谋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引出那些跟他作对的人。”

“邪不压正,没事的。”想到身边这个人会永远陪在身边,简水谷也慢慢恢复了一贯的淡定:“夜,你刚说我爹娘的事是怎么回事?”

宛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深深的看着那双清泉般的星眸很长时间,然后才叹息般说道:“只是个猜测,目前还没有定论。等到有定论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好吗?”

简水谷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搂着宛夜,享受这难得的两人世界:“夜,等把这些事情忙完,我们就成亲吧。”

阴暗的地牢内,血迹斑斑的墙壁,冰冷而恐怖的各种刑具,就连那盆篝火,在这种环境下,也显得冰冷而诡谲.

阴冷寒气四溢,席卷着每个人的意志力。几个仆人打扮的下人一边抖擞着一边聊天,而他们淡论的对象,除了庄上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剩下的就是房间里另一个活人。

房间中央的地方,有一个水池,而正上方,吊着一个人。头歪在一旁,看不出死活,只是那身上破烂的衣衫,随处可见斑斓血迹的伤痕一看就知是经过严刑拷打的。

那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直接双手被绳子绑着吊在池子上方。顺着手臂,从手腕的地方不停的淌下鲜红的液体,将那本就暗红的衣服沾染的更加鲜红。整个人的身体都由那两只手的力量支撑,而且人全部腾空,这种折磨,就算只是看着也会觉得浑身揪痛不已。

就现在的情况年看,就算那个人之后侥幸被救活,他的那双手,估计也会因为太长时间的捆绑和失血太过而残废。

杂草一样的头发遮住了那张脸,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到底如何,只是隐隐的可以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一道横过整张脸的伤痕,破坏了整张脸的立体构想,徒添了不少阴冷恐怖感。

“你说这个人还能活吗?”一个狱卒一边扬着手上的皮鞭,一边问另一个坐在圆桌上喝酒的同伴。

“管他呢,反正只要等武林大会一开,他还是要死的。早晚都是要死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对方毫不在意的喝下一碗酒,然后豪爽的喝掉,脖子都喝红了。

“也对。反正主子只是让我们暂时看着他不要被人劫走,也不要死了,其他的都随我们。不过就因为这个死人,我们就要在这种鬼地方待那么长时间,想起来还真憋气。”拿着皮鞭的那人恶狠狠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直接上前将皮鞭放进一旁放着盐水的盆里。

等把皮鞭都浸湿,直接扬着鞭子往那人身上甩去。

“啪,啪,啪!”

一下下皮鞭击中皮肤的声音在空旷而阴冷的牢房里回荡着,被吊在半空的人只是无力的歪着头,偶尔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痛楚的闷哼声。而那个狱卒,则是在看到那本就血迹斑斑的身上再添加几道鲜红的伤口时,整个人的眼睛都变红了。想来是一个有施虐爱好的人,而他能够被派来这个地方,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了,你有没有见过前庄主夫人?”那人打累了,将鞭子随意的甩到一边,然后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重重的喘着气。

“没见过,不过听说很漂亮。天下第一美人呢,能不漂亮吗?唉,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那么漂亮的尤物,要是我,肯定舍不得逼得她跳崖。就算她是魔教妖女又怎么着,反正她就是我的人,怎么也要先好好玩玩再说吧。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卖去青楼之类的地方啊,肯定可以赚不少钱的。”

那人絮絮叨叨的说着,没有发现自己旁边本来因为运气过度而脸红的快爆掉的同伴突然僵住的身体以及那越来越白的脸色。

“天下第一美人,想来就知道肯定很销魂。要是能让我跟她睡一晚,就算是死也无怨了。”那人嘿嘿的说着,满脸淫亵的笑意。

“主,主…”那个同伴则是颤抖着身体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身体太僵硬,努力了半天也还是只在原地坐着,脸上的惊恐却是越来越明显了。

“我说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你就不想跟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来个春风一…?啊,砰…主,主,主子?”那人说着说着见没有得到同伴的回应,只好一脸不满的回过头来,待看清同伴脸上惊恐来源时,整个人就像是筛米一样抖个不停,浑身冒着冷汗,颤抖的双腿间似乎隐约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淌下。

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来,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阴冷的容颜,只是那双黑眸中的光芒实在太过阴鸷,身上散发出来的嗜血阴暗气势让两个狱卒都吓得哭爹喊娘起来。

居天桀如同地狱修罗一般从暗处走来,谁也不知道他在那个地方站了多长时间。只是平时本就气势逼人气压沉得吓人的他此时更是阴冷,身上的每一处散发出凌厉的嗜血杀气。而那种邪魅诡谲的模样,让那两个狱卒吓得更是头也不敢抬只是拼命的在地上磕着头求饶全啊。

居天桀慢慢走到那个最先看到他的下属面前,簿簿的唇抿成冰冷的直线,俊美的脸竟显得异常的阴冷邪魅,如同梦魇中的恶魔般慢慢逼近眼前的活人。

什么话都没有,直接一脚将眼着挡着的人踹飞,在看到那个腾空飞起的人落地时仰头喷血的场面时也没有露出丝毫的波动。解决掉一个以后,居天桀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是转身走向另一边:“他的舌头太多余,手脚也砍掉,放进洞窟。既然他喜欢玩女人,那就把他那个东西割掉吧。”

居天桀说的很淡漠,那般嗜血残忍的手段由他说来竟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简单。

“是。”一直跟在居天桀身边的火走出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一刀下手,鲜血四溅,手脚俱断。而那个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活生生的痛晕过去。而另一个,被居天桀一脚踹飞的大汉,意识模糊间看到了这边血腥的景象,心悸之余竟活生生的给吓晕了。

瞬间解决两个人,居天桀脸上却依旧是淡漠的,俊美的侧脸隐藏在暗夜的气息中,似乎都找不到一点活人的生气。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那要是你儿子被带到你面前的话,那你还不是得魂飞魄散?”讥笑着看向那个吊起来的人,火已经带着刚才的残肢跟残人走了出去,除去那个已经昏迷了的人,只剩下居天桀跟古傲两人人独处。

古傲仰起头来,血迹斑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恐的神色。神意的吐掉口中润着鲜血的口水,暗哑的声音像是破铜铃一样:“要是夜儿看到你这样,她会恨你一辈子的。你也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得到她的真心了。”

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刚才发生的事情古傲还是有印象的。他猜测眼前这个男人之所以会用那种残忍的方法处理掉那个属下,肯定是因为听到了他对夜儿的亵渎。

听着眼前老男人的话,居天桀冷笑了一下:“你以为你是谁?夜儿?哪个夜儿,她怎么想对我有影响吗?”

古傲却没有因为他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而露出丝毫慌张的神情,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然后同情的开口道:“果然还是隐儿比较适合夜儿。你这种人,太自私,永远也学不会世界上除了权势还有另一种更难能可贵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是你这辈子永远也没有机会得到的。”

古傲的讥笑跟同情显然是刺激到了眼前这个高傲的男人,抿着唇拿起一旁火盆里烧着的铁片,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朝那人身上压去。

古傲闷哼一声,肉被烧糊的味道很快传遍整个阴暗的封闭密室。

“你以为就凭你这样说就可以打败我吗?你说的那个东西是爱情吧?可笑的东西,就因为这个,那个女人抛夫弃子跟你这个野男人私奔还生下一个狗杂种?这种事情,说出去我们居家铁定被天下人嗤笑,你还说是什么好东西。荒谬!”

古傲却没有再说话,本就重伤意识有些朦胧的他之前就是硬忍着一口气才能说出那些话,现在又再次受重创,一时间浑身的剧痛竟让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以为要是那个女人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其实是我的弟弟,你说她会怎么想呢?那个女人那么恨我,你说她还会继续跟你那个杂种在一起吗?”居天桀却没有就此放过他,伴随着阴冷的笑声,说出口的话也是让古傲浑身颤抖到不行。

“还有,你说爱情,这辈子,你注定输在我爹手上。女人被他抢了,就连这个天下,也将落入他的手上。我就是要你看着,要你们这对狗男女看着,我们居家的人有仇必报的手段到底如何。”

俊美的脸在仇恨下都变的扭曲,不再有平日的冷静稳重,看起来只是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

古傲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旁边的人,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啊,果然是连性子都一模一样。清儿,这些年你还好吗?

朦胧的视线中,古傲今若看到二十几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他,是江湖上刚刚出名的新秀,但那一身如魔的毒术外加俊美非凡的气质,很快让他在江湖中大出风头,甚至成为无数侠女的梦中情人。

而一贯性格狂傲的他,却看不惯江湖中所谓的正义与邪教,所以在他在江湖中名气越来越大的时候毅然选择了外出流浪。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生活完全走向了另一个不同的轮回。

听闻皇上最宠爱的清雪公主宫殿里有世间最漂亮的竹园,所以他顶着杀头的罪名夜访皇宫。然后,就邂逅了他这辈子唯一爱着的女人,大公主沧清雪。

因为爱她的关系,所以一贯对名利不屑一顾的他选择了做一个普通的侍卫留在皇宫守在她身边。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变淡,反而越发的浓厚。甚至于到了最后,因为太相爱的关系,两人就在那片世间最美丽的竹园里互许了终身。

本来事情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但是最后的事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当时魔教在江湖中肆虐的关系,虽然对那个江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古傲还是在接到求助信之后离开了皇宫。但是,他许诺,在回来以后,就向皇上求情把清儿嫁给他。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等他跟着其他武林同道一起去铲除魔教的时候,皇上突然下旨说把大公主沧清雪许给了居士山庄的庄主居宗生。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顾不上其他,古傲直接辞别那些武林同道往回赶。

在他终于回到皇宫的时候,看到的是瘦一大圈的清雪。然后就是在那天晚上,他们两个终于突破了之前从未突破过的界限。然后在第二天的时候,两人一起去求见皇上。只可惜那时候新皇刚登基,压根就没时间理会他们两个。就算他们把两人已经私定终身的事情说出来,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

时光仿若又回到那天清雪嫁人的时候,他伤心欲绝的想要去抢亲,却被早有准备的居宗生给陷害,最后不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嫁给别人,甚至还身受重伤差点死去。

伤心的往事一旦想起就如同潮水般没有收回的可能,古傲默默的想着,就连一旁的居天桀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曾知道。

他的清儿,那般温柔可人的清儿,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她了吧。

古傲呆呆的想着,眼泪却慢慢的滑下来了。

这滴泪水,就连他遭遇酷刑痛不欲生的时候都不曾流出,但现在这个时候,却最终还是出现了。只因他想起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是唯一的遗憾,他的清儿,他最爱的清儿,最后的时候却只能为了救自己跟别的男人一起。这样的情分,要他怎么还得起?

阴沉的暗牢中,一个孤独老者绝望的哭泣。

武林大会还是如火如荼的召开了,主持者是居天桀,而参加的人员,除去几个有名的大门派,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三四十个小门派。算得上是整个武林的主导力量都在这里了。

“各位武林豪杰,欢迎大家来到居士山庄参加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居某请求召开武林大会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我们武林则也需要选出一个武林盟主来以便统领大家一起做事。其二则是因为居某偶尔得知当年魔教余孽古傲的消息,并已擒住,待选出武林盟主后由盟主决定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居天桀站在高高的台子上,看看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做着鼓舞人心的澎湃演说。只是,如果有人认真看去的话,会发现虽然他说的很激动,也表现的很热心的样子,但那双深邃的鹰眸却是一直盈满冷潮的清冷的。

“下面呢由武当派的田长老来解释一下武林大会的细节。”居天桀本就是性冷之人,能够在众人面前说出那些鼓舞士气的话已经算是不易。说完之前的那些话后他就很快从台上退到内室。

一下来,他脸上的神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阴冷的神情,嘴角的冷笑,一切的一切,如同恶魔的存在。

“有查到可疑人选吗?”居天桀低声问着一旁的火。

火恭敬的低着头,听到主子问话,迅速摇头:“这次来的人众多,大多数都是在江湖上没有任何名声的人,所以很难找得到谁会是别人派来的内奸。不过我已经按照他们的气质和举止特点找出了几个典型的人选。”

“那分开去查吧。另外,那些东西埋好了吗?只要等武林大会开到第三天就立刻行动知道吗?”居天桀阴冷的笑着,整个人带着说不出的诡谲气息。

“是,属下知道。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到三天呢?第三天不是快要选出武林盟主了吗?”火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的疑惑。

“那些自恃厉害的人一般都是到最后的时候才出手。只有等他们自相残杀损失一大半的时候动手才能以最小的损失换的最好的结果。如果火药的力量不够,那剩下的就是实打实的对战,一定要将所有人留在居士山庄,不能留一个活口。这样的话,居士山庄将伴着整个江湖消失,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居天桀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喜欢杀人这件事,看着别人痛苦哀嚎和惊恐的求救声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而很快,他就要享受这世间最完整的一次,因为他将要颠覆整个江湖。

“可是如果…”火迟疑了一下,佯装没有看到一旁方子那嗜血诡谲的模样,最后还是开了口:“要是那些人里面有她怎么办?”

火知道他的主子听得懂自己口中的她是谁,看着主子下意识脸色一变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再次说中了主子的心事。

“如果可以,尽量确保她的安全。但是那个男人,一定要不顾一切的解决掉。”居天桀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喑哑着声音说道。

“是。”火垂首点头,然后迅速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端着茶走进来的碧儿,两人皆是一愣,脸上闪过几丝复杂的神色。

所谓的武林大会,其实也就是一群人打架然后选出一个最厉害的人而已。

这是宛夜在前世的古装剧中看到的场景,但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事实。在她来到古代有幸参加所谓的武林大会后,她发现其实就是一群跳染小丑在上面打着,一群所谓的高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说着然后在最后的时候由这群高人化身小丑在上面比试。

在宛夜把她的理解说给其他人听的时候,除了隐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完全淡漠外,其他几人皆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子,似乎是想不通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人。就算是最为冷淡的暗夜,在听到宛夜那番精辟的解说后,嘴角也忍不住暗暗抽了几下。

到武林大会第二天,宛夜就已经坐不住了。

因为白日太过疲累的关系,居士山庄的夜晚总是很安静。几乎是天一黑吃完饭后所有人就回房休息。

换好夜行衣,将头发扎好,脸蒙好,宛夜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看,然后纵身一跃,敏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蒙蒙的夜色中。

居士山庄的路宛夜是很熟悉的,看到不知为何再次看到这熟悉的一切时,宛夜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敏捷如跳兔的身影在屋顶上跳跃着,小心的避开居天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小心的查看着师父有可能被关着的地方。虽然从一开始就没见到师父,她派人去师父隐居的那个地方查了,却只是人去楼空早已没有人住的样子。

想起之前自己猜想的一切,如果师父真的就是逍遥王爷口中那个前长公主的心上人的话,那么,居天桀肯定会用各种手段对付他的。只是,漆黑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隐真的会是师父的孩子吗?

对于这个大胆的猜测,宛夜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自信。毕竟只是凭一个人说的话做出了这些猜测,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是没有任何可靠依氯碱的。

但也许是天生敏锐的关系,对于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宛夜却找出了一些端倪,然后全部联起来就得出了之前的那个结论。

那么,现在,最后要的就是找到师父。

师父落在居天桀那个人的手上,免不了要吃大苦头。

另外,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一贯桀骜不屑跟其他门派为伍的居天桀居然突然说要选什么武林盟主之类的,而且自己还不参选,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分析着现在的形势,宛夜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寻找一个突破口,一触即发。

突然,她敏锐的发现前面不远处十几个黑色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做碰上什么。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东西,而且还是顺着居士山庄排列的。

警钟敲响,宛夜小心的跟过去。然后在快要到达那边的时候就被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味道给吸引了。

那种熟悉的带着刺激的味道,如同猛箭般将宛夜击中,然后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地。小心的凑近观察了一下那边的具体情况,在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后一贯冷静的宛夜眼中也迸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光芒。

那个男人,疯了吗?那么多火药,居然将那么多火药都埋在这个地方…

恍若惊雷炸响,宛夜猛地瞪大眼睛,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可以做一个解释了。

难道,难道那个男人要用这次武林大会的机会把整个江湖用这些火焰跟居士山庄百年的基业毁掉?

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宛夜不敢再多停留。她的理智跟冷静也在隐隐崩溃的边缘,她必须回去好好的冷静一下,然后跟隐把接下来的事情商量清楚。

回到房间,看到那个焦急的坐在那的男人,宛夜忍不住吃惊的问道:“隐?”

“夜,你终于回来了。”看到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出现,简水终于放心的松口气:“刚才夜天才告诉我说那个居士山庄的老庄主居宗生好像听到消息赶回来了,还问要不要做些什么事情准备一下。”

“隐,这些事情先不说。我来跟你说一下我的发现。”宛夜在简水谷身边坐下,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而简水谷,也听到宛夜说的那些后也忍不住吃惊的瞪大眼睛:“居天桀疯了吗?难道他想把所有江湖人都炸死?”

看到隐的猜测跟自己完全一样,宛夜脸上凝重的神色也被冲淡了些:“先顾不上那些了,隐,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人会选择在第三天选出武林盟主所有人戒备最松懈的那一刻动手。所以隐要准备配一些迷药的解药,另外,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我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到了天下大白的时候了。”

简水谷点点头,然后有些许茫然的抬起头来:“夜,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宛夜摇摇头,时间的进展比想象中要快很多,所以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事情弄清楚:“我先去找一下夜天,等会再来找你。”

看着那个娇小身影消失在虚掩的门后,简水谷心中的心疼渐渐被怜爱所取代。这就是他爱着的人,他何德何能够得到她的青睐,老天实在是对他太好了。

温柔的笑容如同夏日的白莲般纯净,简水谷站在那,如同飘逸的神子来临。

“吴长老跟暗堂主也在啊。”敲门走进夜天的房间,有些意外的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见过主上。”白胡子老头、暗夜跟夜天同时恭敬的行礼道。

“好了,这样刚好,省的我一个个的找。”宛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示意他们几个下来,然后小声的把之前发现的那些事情跟他们三个说了一下。

猛地听到这个惊天秘密,除了夜天,另外两人的表现却是很冷淡的,虽然也有震惊却存在的很短,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宛夜暗暗观察着他们的表现,想到杀手盟那个如蜘蛛网一样繁密的资料网,猜想他们之前肯定是已经得到过类似的消息所以才会这般的镇定。心中暗暗松口气,再次感谢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姐夫世御风相信自己把这么庞大的一个团体交给自己,像是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拿这个去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你们是不是早知道居天桀跟魔教的关系了?”等三人都冷静下来,宛夜下意识的问了句。

暗夜跟吴长老一愣,然后同时点点头,开口说话的是一贯沉默寡言的暗夜:“前首领在的时候就派过我们去查那个男人,然后找到了一些很有趣的线索。只是江湖中事跟我们无关,所以也就没有多管。不过从前段时间开始,居天桀就不断找我们盟里的麻烦,要不是主上一直没有吩咐,盟里的人估计早就气的去把他给灭了。

难得看到暗夜气的脖子都红了的模样,宛夜好笑的看着,神情倒是平静很多:“看来暗堂主倒不怎么喜欢我的前夫君。”

“至少现在是的。”暗夜回答的很直接:“因为他的关系,盟里最近已经损失了近二十的顶尖杀手了。”

宛夜了然的笑笑,杀手的培养本来就是一件很辛苦耗资很巨大的工作。现在损失了二十几个顶尖的杀手,也难怪一直负责培养杀手的暗夜会如此愤怒了。

杀手盟虽然也是杀手组织,但里面有个很奇怪的条例,那就是所有的人对于自己盟里的人都是非常护短的。所以就算他们再怎么不好,如果是跟毫不相干的外人斗起来的话,其他人也还是会站在同伴这边的。

“既然这样,暗夜,你就去负责通知盟里其他人吧,可能这次要倾巢而出了。你们要先做好心里准备,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宛夜脸上带上了一抹凝重,只是隐藏在面具下没有人看得清,不过从语气中也还是可以听出一些异样。

“反正居天桀统领整个江湖后他也还是会第一个拿杀手盟开刀的,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拼一把呢。”

“嗯。”宛夜赞同的点头:“吴长老,麻烦你去搜集一下关于居天桀跟魔教的所有消息,我们最后的时候肯定会用上的。夜天,你去通知他们几个让他们去给武林其他门派掌门人提个醒,就说武林大会最后的时候有人想把整个武林一网打尽,让他们小心防范。另外,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他们千万不要先乱了阵脚。就选择几个平时比较镇定的掌门人吧。其他人的话,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宛夜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看向夜天:“夜天,你知道居宗生跟他夫人现在所在的地方吗?”

事情太多,夜天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在听到主子的问话时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等会带我去。好了,就先这样吧。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你们还有其他什么想法的话也顺带着一起解决了吧。夜天,我们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