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走出了房间,后面跟着一脸疑惑的夜天。

很快,三个矫捷的身影就迅速从屋顶消失在蒙蒙夜色中。

“就是这里。”三人在离居士山庄不是很远的一个安静的小院子处停下,夜天指着眼前的一排房间,沉声说道。

宛夜点点头:“你先回去吧。刚才交代你的事情必须早点完成。我跟隐把事情办好就回去,别担心。”

随后,跟身后的简水谷交换了个眼神就跃身跳了上去。

今晚的夜,沉的渗人。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着,然后在最后的时候终于听到一个灯火明亮的房间里传来争吵声,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吵架。随后,在宛夜他们还没上前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冲出来往外奔去。

宛夜跟简水谷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隐约的灯光跟月光下可以看出对方的长相。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了,但那种凌厉的气势却依旧可以看出,显然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居天桀的爹居宗生。

宛夜迟疑了很长时间,然后才喃喃开口:“为什么居天桀跟这个人一点都不像?”

是的,他们两人人虽然气势极其相似,但长相却是没有一处相似的。更何况居天桀的长相算是人间少见的俊美,而刚才那个男人,虽然可以算得上是丰神俊朗,但比起居天桀还是要差上一大,隐隐的透着些许奇怪。

宛夜好歹也是在现代接受过前端教育的人,一看这一点就有了些猜测。但没有见到当事人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拉着隐来到刚才那个房间,从纸制窗户中可以看到一个素雅的中年女子正垂泪坐在灯下。就算是一贯自诩长相倾城无人可比的宛夜,在看到那个女子时也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谁?”也许是太过诧异的关系,宛夜居然失手踢翻了旁边的一个东西,发出清脆的响声。

既然对方已经发现,宛夜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只要是看到那个女子的容貌,她就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居天桀的娘亲,前长公主沧清雪。那个传言迷倒万千大众的传奇女子,现在终于见识到了。

“你是谁?”沧清雪先是被那张冷冰冰的面具给吓倒,但不愧是皇室长大的人,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淡定。

宛夜轻笑,对对方的印象很好。没有任何犹豫就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沧夫人您好,我是景宛夜。”

沧清雪惊讶的看着眼前那张如画的容颜,随后就被她的那声自我介绍给吓倒:“你就是,你…”

【终结卷:世人皆笑痴癫狂】 第19章 大结局(下)

想来她就算久离江湖,但也还是听到了一些传言的。眼前这个据说是自己儿媳的女子,沧清雪下意识的打量着,想起江湖中的传言,心里还是愕然的。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眉如黛颜如画的女子,竟就是传言中歹毒狡猾的魔教妖女。

“沧夫人,我跟贵公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天来是为了另一件事,另外还需要一件事需要您的求证。”宛夜看了一旁的简水谷一眼,吸了口气然后继续道:“毒医古傲是我师父,我想知道他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有,你们是不是有个孩子,后来因为发生一些事情然后被扔在无忧谷外?”

看着对方越瞪越大的眼睛,宛夜轻轻的松口气,心中的某种猜测得到了证实。

“古傲是你师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有什么证据,你到底是谁?”一连串的问题扑面而来,刚才还如清泉一样清雅的女子,现在却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宛夜知道她很有可能是因为师父的关系,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开口问道:“你爱我师父吗?”

“…”对方沉默了很长时间:“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就是居士山庄的老庄主居宗生吧?”宛夜淡定的笑着,然后又猛地转移了话题。

沧清雪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为何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宛夜并没有解释什么,撩起袖子露出手腕的小青:“这就是我的证据。这条小蛇,夫人应该认识吧。九年前我就是因为才认识师父的。”

宛夜将九年前与师父相识的经过说了出来,看着地方痛苦的脸才肯定的说道:“当时师父身上的伤就是居宗生弄的吧。还有他的脸,也是吧。”

沧清雪痛苦的点点头:“城哥是为了救我才会遭到毒害的。”

“城哥?”宛夜抓住其中的关键字:“这是师父真正的名字吗?师父是不是姓龙?”

这句话,让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简水谷猛地瞪大了眼睛。

而沧清雪点头的动作,更是如惊雷般将简水谷的所有理智都炸飞了。

“夜,这…”少有的惊慌神情在简水谷脸上出现,简水谷看着眼前神情淡定的女子,心下一顿:“你,你早就知道了?”

宛夜遥遥头:“没有,只是有这个猜测,但没有证据。夫人,这个人,如果没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当年那个给丢在无忧谷谷外婴儿。”

沧清雪果然如宛夜预料中般脸色煞白,然后一脸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嘴巴,看向简水谷的眼神也仿若他是什么奇珍圣兽般,

对方的神情再次让宛夜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但宛夜却没有那种兴奋的感觉,看着身边的男人,轻轻叹口气,上前将他的伪装除去,露出那头如雪的银发和俊美如斯的容颜。

这下子,沧清雪脸上合着欣喜与不敢置信的神情更加真切了。

现在这个时候似乎不太适合有太多人在场,况且那个居宗生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隐,你们先好好聊聊,我出去探探情况,等会就回来。”

简水谷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眼前这个应该算是他娘亲的女子:“你,是我娘亲?”

娘亲两个字说出来有些僵硬,毕竟是完全陌生从未说过的两个字,简水谷的神情都僵住了,带着些许的尴尬。

“你是隐儿?”沧清雪不敢相信老天居然会如此善待自己,一直以为已经夭折了的小儿子居然还活着,而且还长这么大了,说出口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情绪太过激动,连整个人都好像在抖动一样。

简水谷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如仙子一样的女人,岁月的流逝好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般,除了让她身上成熟的风韵更加明显意外没有任何影响。

“你的头发?”沧清雪的目光又被那一头银色头发吸引了,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伤痛:“这个,是…”

简水谷毫不在意的将吹在肩前的头发拨到脑后,这个本该带着些许做作的动作由他做来却显得异常的潇洒:“师父说我中毒的时候身体太脆弱了,所以就从小给我泡药浴,时间长了就变成这样了。”

时间慢慢流逝,屋内两人由陌生到熟悉,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多了。而其中熟络的转折点,就是当简水谷从怀中拿出那半块残玉的时候,沧清雪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心里就变成肯定,看着简水谷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温柔慈爱。

当简水谷把这些时间以来跟居天桀做对的事情说出来以后,沧清雪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奇怪。简水谷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跟那个人是同母异父的哥哥却还自相残杀才这样,所以就开口安慰道:“娘,那个人对不起夜,我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不行啊。”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同时愣住。

看着娘脸上的伤痛,简水谷愣了愣然后才试探着开了口:“娘,我不会因为我们两个是兄弟就放过他的。更何况他还抓走了爹,他爹也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们的事,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简水谷本是云淡风轻之人,那是因为他没有对谁表示过在乎。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偏执狂,当他对谁动了心开始重视谁的时候,那么,对方的任何一点损失或者受到丝毫伤害都会让他抓狂。

“不行啊,不是这样的。”沧清雪想要说什么,只是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堵在喉咙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慢慢的,像是失去控制般,眼泪就这样滑了下来:“他不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啊,他是你同母同父的亲生哥哥啊…”

最后,真相终于被说了出来,只是那时候沧清雪已经崩溃的哭了出来。

“当年,我跟城哥互许终身,本来以为可以永远在一起,但没想到皇兄会突然下旨把我许给宗生。当时我是百般不愿甚至以死相逼,但皇兄就是不肯改变主意。我知道他是因为想要依靠居士山庄的力量控制整个武林才会这样的,作为他皇妹的我,在他眼里已经没了任何挽回的余地。然后,就在我们都绝望知道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的时候,我把自己给了他。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太大胆了,但我这辈子爱的人只会是他。而我的清白之身,我也只想给他一个。”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跟城哥之间的事情也被宗生知道了。而就在我嫁给他后不久,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而按照时期推算的话,是城哥的骨肉。宗生说他不介意这些,只要以后我能陪在他身边他就会永远被天桀好的…”

说到最后,沧清雪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这辈子会如此的悲苦,明明她什么事都没做不是吗?唯一的事情,也就是跟城哥相爱而已。

“居天桀,是我亲哥哥?”从沧清雪开始说话起,简水谷就一直愣在原地,瞪着那双清泉一般澄澈的星眸,到了最后,才结巴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一贯淡定从容的男人,慌张如做错事的孩童。

沧清雪含泪点头:“这件事,除了我跟宗生,没有人知道。本来只是因为天桀性子比较孤僻而已,却没想到他居然会那般绝情。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

沧清雪知道当年自己跟城哥私奔生下一个孩子的事情深深刺痛了当时还只有几岁的天桀,自责与内疚席卷了全身。含泪喃喃着,沧清雪有些绝望了。

“难道这一切是那个居宗生的阴谋?”简水谷想起刚才那远远的一瞥,直觉的觉得那个男人不会是什么很正道的人。更何况他不是还是前魔教教主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从当年爹跟所谓的武林正道一起去铲除魔教外加之后被陷害成魔教余孽开始就是一个惊天的阴谋。

寒气从脚底窜向全身,简水谷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然后才抬起头看向眼前清澈中带着迷惑的娘:“娘,你知不知道居士山庄跟魔教的关系?”

“魔教?”沧清雪下意识的重复着,眼神有些茫然。

“居天桀就是这一届的魔教教主。而且他这次召开武林大会很有可能就是想将武林的大部分势力都毁在居士山庄。如果没错的话,居宗生就是上一届的魔教教主?娘,你说当年爹被陷害的事情会不会就是他的阴谋?”

看着眼前清雅如天上仙子的娘亲,可以想象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华绝代,简水谷叹口气,知道整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从上一代的情感纠葛开始的。

“你们谈好了吗?”在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宛夜在外面轻声说了声,然后才推门而入。一进去就看到里面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隐是一脸震惊跟感概的神情,而一旁的师母,则是一脸震骇跟不敢置信。很明显的,这个表情不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是他们在那之前谈论的话题。

“怎么了?”宛夜走到简水谷旁边,轻声问道。

简水谷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娘亲,再看看一旁脸色淡定的宛夜,咬咬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包括那个她恨着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亲哥哥的事实。

本来以为宛夜听后会勃然大怒的,但意外的除了一开始有些震惊之后后来就是很镇定的样子,到最后也只是很平淡的说了声:“哦,原来是这样啊。”

这个情形,大大出乎了简水谷的意外。简水谷本来以为她会因为这件事而对自己产生点芥蒂的,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没有丝毫影响。这种情况,让他迷惑又隐隐的有些开心。

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沧清雪自责的说到:“都是因为我,如果当年不是我…”

“不是你的错。”宛夜却出人医疗的制止了她:“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居宗生的阴谋。我不觉得的身为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会容许自己被带绿帽子,虽然他会因为爱你而原谅你,但居天桀,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想起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和浓重的恨意,宛夜叹息:“居天桀很有可能从小就被他洗脑了。”

“洗脑?”完全陌生的词让两人都愣在原地。

宛夜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脱口说出了现代的词,坦然的笑笑:“这是我家乡那边的说法。洗脑其实就是将一个人的思维性格什么的完全改变。比如说从一个孩子小时候开始就不停的说他的娘亲不爱他跟别的男人私奔,还什么什么之类的。再加上当时居宗生肯定很痛苦,一连串的事情落在当时只有几岁的居天桀眼中,肯定就带上了别样的仇恨。这个说起来是一种心理战术,很多地方用这个来培养杀手。就现在的情况看,居天桀很有可能从小就被人在耳边说什么自己的娘跟别的男人私奔不要他什么什么之类的。”

待宛夜说完,眼前的这对母子瞪着极其相似的眼睛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是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阴险的手段般。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从喜怒行于色这样的坦白的表现中宛夜看出眼前这个明明已有近四十岁却依旧如二十来岁少女般娇俏可人的前长公主也是个性格坦率之人,一看就可知是被人保护着的,没有接触过世间阴暗之面。

“师母,还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如果只是我们的片面之词的话居天桀肯定不会相信的。而且我还担心他会因此恼羞成怒对师父不利。他现在是魔教教主,而且这次以召开武林大会选取武林盟主的机会在居士山庄周围都埋下了火药,显然是想让他们有去无回。而且师父落在他手上凶多吉少,至于居宗生的话,师母不用担心,我会派人把他解决的。”

看着眼前容貌如画但气势却强势如男子的人,沧清雪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说是喜欢吧,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觉得不是讨厌,这个能让她的两个儿子心仪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奇特的魅力呢?她很好奇。

“可是…”在听到对方说要解决那个囚禁了自己二十几年的男人时,沧清雪却有些迟疑了。对于那个人,虽然知道他的深情也见识到了他的深情,但对于早已有所属的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实在是…如果刚才宛夜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二十年来他都是骗自己的。他不仅没有把天桀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还暗暗的把他培养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还试图演出子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仅仅是想着,沧清雪的脸色就变得更加苍白了。

宛夜疑惑的看着对方,注意到那双温润眼睛里的迟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犹豫什么。

“师母,放心吧,我只是让人先把他缠住,不会伤他性命的。”

有宛夜的这个保证,沧清雪也就放心了。想着终于可以为这二十几年来的孽缘做一个了结,一直郁结的心也慢慢轻松起来。

轻轻的舒口气,然后恬然笑开:“我们走吧。”

对于这个看似富丽堂皇的爱情牢笼中,她早已生不日死。如果不是怕他对天桀不利,她也不会苟且偷生委身于别的男人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沧清雪轻轻的笑着,眼里却带着一丝伤痛的复杂,有些自嘲有些轻视自己。她知道,就算以后真的把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已经残花败柳的自己,还是没有机会再跟城哥在一起。

只是,现在的话,还是先把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解决吧。

宛夜看着旁边人脸上的复杂,漆黑而锐利的水眸里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

等到宛夜终于回来的时候,夜天他们已经把她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如果不是之前就见识过他们的本事,宛夜肯定会觉得眼前的一群人实在厉害的不像人,办事的效率快的惊人。

“简公子,你怎么可以当着主上的面跟别的女子这般暧昧不清?”正当众人都忙着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夜天愤怒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来。

其他人也顺着声音看过去,见简水谷居然牵着一个貌美女子的手,姿态很是温柔。又都是一脸愤怒的神情,看着简水谷的眼神像是他是个该千刀万剐的负心汉一样。

宛夜先是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哈哈大笑的捶着桌子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群看似冷漠无情的男人,心里居然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而现在…隐居然被他们当成了负心人,怎么看怎么好笑。

“夜。”简水谷有些不高兴的沉下脸来,看着幸灾乐祸的宛夜,声音闷闷的,但牵着娘亲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不准对主子无礼。”所有人中,夜天是最爱护宛夜的人。见简水谷居然用那么凶的声音跟主子说话,夜天赶紧站出来大吼道。

眼前的啼笑皆非的一幕让身后一直愁容满面的沧清雪也忍不住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看到她的反应,宛夜终于安下心来。瞥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走到夜天身边:“天,你误会了。”

“啊?”夜天茫然的回头:“主子,你不用为这个负心的男人说好话的。”

简水谷开始有些哭笑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些人心里居然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形象。不管怎么看都是异常吃惊的。

“哈哈哈哈。”这次,连同简水谷身后总是抿着嘴笑的优雅的沧清雪也忍不住喷笑出声。而一贯脾气很好的简水谷,也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脸黑的更锅底一样。

“天,你真的误会了。”宛夜走出来执起简水谷的手:“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

指着沧清雪,宛夜眼睛微微眯起弯成好看的月牙:“是我的师母,隐的娘亲。”

“啊!”这次,连同最为淡定的暗夜跟长老,嘴巴都成了“o”形,一脸下巴脱落的模样。

这样统一的表情再次逗乐了宛夜跟沧清雪。两人如天上仙子般的人都笑的有些花枝乱颤,而其他人,都是暗暗看呆了眼。

不怪他们吃惊,主要是沧清雪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个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四十岁女人。不仅皮肤白皙嫩滑没有一点皱纹身材没有一点走样,而且眼睛还清澈汪汪的,看起来就像个二十来岁的少女一样。

“好啦,该做正事了。”

等大家终于冷静下来,宛夜一挥手让所有人围着桌子坐下,然后开始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说出来。

宛夜的计划并不是很复杂,这件事涉及的范围太广泛。不仅牵涉到整个江湖,甚至还有朝廷,所以必须找到一个影响最小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私了。

所以她决定跟隐一起带着师母沧清雪一起去居士山庄,然后找到居天桀把剩下的事情都说清楚。而至于暗夜他们,则是把所有的江湖人镇住,以免情况太过失控。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就是宛夜处理这件事选择的方法。

而她也知道,这件事结束之后,她跟那个叫做居天桀的男人的纠缠也可以完完全全的告一段落了。这样的话,以后她就要跟隐一起开始全新的生活。对于未来,宛夜充满了欣喜与期待。

宛夜的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秉着速战速决的决心,他们决定从现在就立即展开计划。

宛夜跟简水谷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点点头,带着沧清雪三人一起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桀儿,古傲真在你手上?”一脸阴沉的居宗生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儿子”,慈爱的问道。

居天桀虽然对自己那个丢脸的娘亲很厌恶,但对于强势的爹却是一向很尊敬的。也就是因为尊敬他,所以才会更加的厌恶自己那不要脸的娘亲。

“是的,爹,你怎么回来了?”看到许久不见的爹,居天桀是很高兴的,一贯毫无表情的脸上也带上了一点孩子气的欣喜。

“听说你在召开武林大会,想着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又听说你抓到了那个野男人所以就赶着回来了。”居宗生笑的很慈祥,但是如果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他看着居天桀的眼神里其实是带着隐藏的厌恶的。

“那…”居天桀迟疑着,想到爹回来了,那个女人肯定也跟着一起,莫名的心情变得郁结起来。

看出他心中所想,居宗生在心里冷笑几声,然后慈爱的拍拍居天桀的肩膀:“当年的事情就忘了吧。当时你娘只是一时失足,不要再这样了。她会很伤心的。对了,你练了那个秘笈?”

居天桀赶紧点头:“嗯,已经练到最后一层了,只是怎么都突破不了。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我回头再跟你说。你先让人带我去见古傲,我的仇还是自己报比较好。”

“爹不先休息一下吗?今天已经很晚了。”居天桀试探着问道。

就算他现在是天下至尊,对于从小教育自己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爹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那种畏惧没有任何理由,就像是一种天性般,如同所有的孩子对于自己的父亲都会有种惧怕的恐惧感一样。

“不用了,我先去看看。等会还要回去陪你娘,你先休息吧。明天就要选出武林盟主了,到时候你可有的忙了。”居宗生摇摇头拒绝了居天桀的提议。现在的他,只要一想到那个让自己深恶痛觉的男人现在就是周围不远处就激动的心都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我知道了。”居天桀点点头,然后唤来一个贴身的小厮带着爹离开。

居宗生一离开居天桀的视线外,脸上的笑容就被阴冷的嘲笑给取代。那张本该算得上是英俊的脸在这个神情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的诡谲。

“古傲,你也有今天。要是让你知道你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害的,不知道你心里会怎么想。”想着自己导演了近二十年的戏终于可以收网了,居宗生忍不住仰头发出一阵诡谲的得意笑声。那个带路的小厮被这个笑容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头垂的老低,不敢看眼前的老庄主一眼。

居天桀依旧窝在房间里练功,自动练了据说是居家祖传的武功秘笈以后,他越来越喜欢黑暗,越来越讨厌阳光。所以现在开始一种完全日夜点到的生活。白天休息,晚上就抓紧时间练功会安排其他的事情。这样的他,配上那张日渐惨白的脸,让人心悸又心慌。

“扣扣。”那边才刚走没多久,这边就有人敲门了。

居天桀一愣,以为是刚才带爹离开的小童又回来了,于是冷声道:“怎么回事?”

但是奇怪的是门外却很久没有声音传来,居天桀显示不耐烦的想要吼一声那人到底想干嘛,但是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一些不寻常之处,顾不上其他赶紧直接拉开门。果然,一开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人,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终于忍不住露出错愕加欣喜的复杂神情。

但是很快,当他看到那个人身后站着的另外几个人时,脸上的欣喜很快被愤怒取代,什么都不说直接迎着简水谷所在的方向冲去。

好在宛夜跟简水谷两人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在居天桀动手的时候也没有太吃惊,而是迅速回手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宛夜拉着沧清雪走进房间,任由两个人在外打斗,顺便还安慰了下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居天桀的师母:“也许是因为讨厌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他特别恨隐。”

敞开的门可以看到外面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的争斗。俊美的白,邪魅的黑,在今晚太过阴沉的夜里,竟显得说不出的撩人。

宛夜浅笑,起身为师母倒上茶水:“师母,我们先等一会吧,让他们兄弟俩好好发泄一下。别看隐平时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心里对居天桀还是有很多怨气的。只是平时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本来我还一直担心他闷太长时间会闷坏呢。不过现在倒也不错,也算可以了了件心事了。

宛夜说的很淡然,而沧清雪则是用一直奇怪带着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景姑娘…”半天以后,她终于支吾着出声。

宛夜被那个称呼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道:“师母,你还是叫我宛夜或者夜儿吧。师父都是叫我夜儿的,别叫什么景姑娘,听着都不习惯。”

沧清雪也笑着改了口:“夜儿,你现在喜欢的人是隐,那想到以前的事情再看到天桀的时候会不会别扭?我是说…”

白皙的脸涨红着,从小在皇家接受贵族教育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把心中所想的事情完全表达出来,脸上羞赧的潮红倒是越来越明显了。

“师母是想说我本是居天桀的夫人,后来又喜欢隐,完全不符合一女不嫁二夫的规矩是吗?”宛夜却已看出了对方所想,本来还一直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开解自己太过害羞的师母。但现在既然她自己说出来了那一切倒也好办好多。

“是居天桀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跟隐在一起没有一点对不起他的地方。至于隐,从一开始他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身份就是居士山庄的庄主夫人,如果他在乎这个的话,那么一开始的话就不会陪在我身边了。而我自己,我没有做任何错事,唯一的目标也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难道说失败了一次就不能有第二次机会?什么一女不嫁二夫,这个东西,我完全不在乎。我只要自己幸福,自己喜欢的人幸福就好。”

“师母,如果我一直抓着那所谓的礼教教条不放,那么我跟隐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会开始。甚至于我跟隐都不会有认识的机会。如果我不愿意跟隐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个世上伤心的人又会多两个。除了我自己还有他,我可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伤心。”

豪爽的拍拍手,宛夜起身回头,脸上笑容坦荡荡如明月:“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隐他不在乎就行了。”

宛夜的一席话如同明月般照亮了沧清雪一直雾气蒙蒙的心。在听了她说的那些话后,心里一直存在的芥蒂也终于慢慢消失了。

本就敞开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踹的更开。宛夜诡异抬头,看着眼前衣服凌乱有些狼狈满脸狂躁的居天桀,疑惑的眯起了漆黑的眸。

“你说,简水谷说的是不是假的?什么哥哥弟弟,胡说,我明明是爹的儿子。”居天桀一把上前将宛夜推到一边,然后站在沧清雪面前恶狠狠的说道。

宛夜看向简水谷,在注意到他俊美脸上那道显而易见的血痕时,心头一痛,赶紧拿着丝巾上前:“隐,没事吧。”

简水谷温柔的笑开,然后轻轻摇摇头:“我没事。”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那边的两人,很担心的样子。

宛夜了然的笑笑,然后上前将小手放入对方的大掌中,回眸浅浅一笑,也一起看着那边的情况。

狂躁的居天桀,宛夜还是第一个看到。印象中的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冷冷的没有一点情绪波折,就连她在他面前跳崖,他也还是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那样的他,像是一尊没有灵魂跟情绪的木偶。本来以为他会一直那样的,却没想到居然可以见到他狂躁如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