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要事,三公子请便。”

她径自离去,他望着那抹绰约的倩影,眯眼微笑。

————

妥善处置了那批玉器赃物,洛云卿放下心头大石,开始做规划。

这日,施展匆匆来报,说铺子来了个宫里的人,有事找大小姐详谈。

她前往胭脂水粉铺子,见到了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宫女,确切地说,那宫女是个女官,是尚服局的司饰。

王司饰得尚宫之命,与她详谈贡粉一事。

洛云卿诧异:“王司饰意思是,我这铺子不能再营业,所制的胭脂水粉只供给内宫?”

王司饰颔首。

“皇后看得上敝店的胭脂水粉,特许敝店专供胭脂水粉,是敝店的荣幸与福气。不过,恕我不能答应。”洛云卿温婉道,语气却极为坚定。

“洛姑娘,这可是无上的荣耀,洛家就此成为皇商,是多少商贾之家梦寐以求的,你为何…”王司饰惊诧不已。

“敝店的胭脂水粉广受建康城老少女子的欢迎,不少人已习惯用敝店的胭脂水粉,我不能因为一己私利,令城中女子无法享用敝店的胭脂水粉。”

“既是贡粉,便不是平常人所能用的。”

“我明白宫中的规矩,还请王司饰体谅。”

“洛姑娘,皇后赏识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王司饰的面上浮现薄怒。

“我知道这个决定也许会获罪,但我不会改变主意。”洛云卿坚决道。

王司饰怒哼一声,愤而离去。

却有一人挡在门口,她大吃一惊,连忙行礼,“奴婢拜见三殿下。”

萧昭意气风发地走进来,“此乃宫外,无须多礼。云卿,你们在谈什么?贡粉一事吗?”

洛云卿笑问:“三殿下怎么知道?”

他的微笑若流云般舒朗,“你铺子里的胭脂水粉,还是我献给皇后的,我岂会不知?王司饰,你为何一脸怒容?”

王司饰连忙换上恭敬的神色,低垂着头,“没什么。奴婢还有要事,先行回宫。”

&n?bsp;“今日你没办妥贡粉一事,只怕皇后会怪罪下来。”

“三殿下不要怪王司饰,是我不答应她的条件,才没谈拢的。”

“哦?说来听听。”

听了洛云卿简略的复述,萧昭轻松地笑起来,“这有何难?王司饰,洛家铺子仍可营业,但须向内宫制出最上等的胭脂水粉。”

王司饰为难道:“三殿下有所不知,此乃宫规,奴婢不敢有违宫规。”

他玉朗的脸庞顿时冷沉下来,“就我所知,这条宫规应该不是皇后定的吧,是冷尚宫定的吧。再者,我记得,前朝的贡粉也来自民间,制贡粉的胭脂坊仍可营业。”

王司饰道:“三殿下此言有理。奴婢回宫向冷尚宫禀报,奴婢觉得冷尚宫应该不会为难洛姑娘。”

洛云卿送她离去,对萧昭笑道:“谢三殿下。三殿下为洛家挣来‘皇商’的荣誉,小女子感激不尽,不知如何报答。”

萧昭朗笑,“眼下正有一事请你帮忙。”

十一月十四是沈皇后寿辰,他要准备一份寿礼,可是,他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一份与众不同、贵重而又寓意的礼物。

她答应帮他想这份礼物。

“云卿。”他的眸色忽然沉下来,面色亦深沉。

“嗯?”她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

“你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我不会勉强你。”萧昭执起她的双手,俊眸深邃如渊,“现下你不喜欢我,不要紧,但我会尽我能做到的一切,赢得你的心。”

————

贡粉一事谈妥,签了三年契约。

洛家的“洛云卿”胭脂水粉已打响品牌,在建康城站稳脚跟,广受欢迎。

早在洛云卿专注于拯救凤凰楼之时,施展就接掌了胭脂水粉铺子。他也是做生意的料,将铺子打理得有声有色。以前只有谢淳兄妹制粉,而今已经发展成一个有六个制粉工人的工坊。然而,为了制出专供内宫的上等胭脂水粉,洛云卿决定再请几个人,否则,谢淳当真忙不过来。

这日,她亲自督工,务必在限期内交货。

忽然,谢淳的妹妹谢嫣晕倒,洛云卿和秀娘扶她到厢房歇息。

谢嫣面色苍白,眉心微蹙,似乎很难受。

大夫诊治后,说她太过操劳、气弱体虚,才会晕倒,好好歇息就没事了。

洛云卿瞧得出,她愁容不展,眼底似乎堆叠着丝丝缕缕的忧愁。

“嫣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洛云卿问,这几日又没有通宵作业,她怎会操劳过度?

“没…没什么…”谢嫣目光闪躲。

“真有什么事,我自当为你做主。”洛云卿握住她冰凉的手,“你相信我,世上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谢嫣犹豫再犹豫,终究说出来,泪流满面。

五日前,她被人奸污了。

秀娘又震惊又怜悯,洛云卿怒不可揭地问:“那人是谁?”

谢嫣嘤嘤啜泣,说奸污她的人是太子府管家的儿子,赵子隼。

洛云卿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想一个万全的法子为你讨回公道。”

“他是太子府的人,我们怎么惹得起?”谢嫣哭道,“算了吧…我就当…被恶狗咬了一口…谢谢大小姐的好意…”

“怎么能算?太子府的人就可以没有王法吗?“洛云卿义愤填膺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定要那个姓赵的得到应有的惩治!”

“小姐,若是报官,只怕嫣儿的清誉就此毁了。”秀娘担忧道。

“你害怕吗?你担心清誉有损吗?”洛云卿扶着谢嫣的肩,“嫣儿,如若因为害怕清誉有损就让那个姓赵的逍遥法外,值得吗?即使清誉有损,即使以后嫁不出去,即使饱受万人指戳,我们也不能退缩!我们没有错,不是罪犯,我们要勇敢地站出来,指证坏人!让坏人得到律法的惩处!”

谢嫣愣愣的,被她这番激动人心的话?震慑住了。

站在门外的谢淳听到这番话,一阵风似的进来,“嫣儿,大小姐说得对,应当指证坏人,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谢嫣用力地点头,一双泪眼闪着坚定的芒色。

————

谢嫣被赵子隼奸污一事,洛云卿问了事发经过,做了全面分析,准备在贡粉交货后付诸行动。

然而,齐国的律法,她到底不熟,为了保证能告倒赵子隼,必须向建康府府尹刘大人施压,令他秉公办理,不可偏私、包庇。而她能动用、利用的靠山,只有三皇子萧昭和萧胤。

她去了一趟龙渊楼。

萧胤不在,她留了话。

萧昭倒是应约而来,来凤凰楼找她。

听了她的陈述,他大吃一惊,“你要状告太子府管家的儿子赵子隼?”

“三殿下为何这般惊讶?”洛云卿眉心微颦。

“你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状告太子府的人?”萧昭英眉紧拧,气急败坏。

“谢嫣是我工坊里的人,怎么与我不相干?”她义正词严地说道,“她被赵子隼毁了清白,我替她讨回公道,有何不可?”

“对女子来说,名节是最重要的。去报官、状告,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名节已毁吗?”

“名节能当饭吃吗?”洛云卿正气凛然,眸光如冰寒冷,“名节被毁已是事实,为了不让人知道,就让凶徒逍遥法外吗?你知道这件事对一个女子影响有多大吗?这辈子谢嫣都忘不了伤害,夜里做噩梦都是当时的情形,如若赵子隼没得到应有的惩处,她就无法走出阴影!”

“可是,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萧昭发觉自己的说辞很苍白、微弱,根本说不过她。

“三殿下不必劝我。若你不方便出手相助,请便。”她冷漠道,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云卿,凡事三思而后行。你想过吗?如若你无法将赵子隼入罪呢?”

洛云卿的眼中微带讥讽,“我倒忘了,三殿下与太子是手足呢。三殿下不敢得罪太子或是太子府的人,我不置喙什么,但劳烦你别烦我。”

萧昭脸庞一僵,“你竟然这般看待我!”

她不再多说,冰冷以对。

他看她须臾,低叹一声,走了。

晚膳时分,小轩来凤凰楼,请她至曼陀罗花馆。

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

灯影昏黄,夜幕下的曼陀罗花馆幽幽明灭,一如九幽地狱,神秘而诡谲。

萧胤在花厅用膳,着一袭驼色精绣锦袍,神情闲散,悠然之态颇有几分风雅。

“一人用膳太寂寞,洛大小姐陪陪我吧。”他轻描淡写地笑。

“这么多珍馐美味,当真要尝尝。”洛云卿含笑坐下,心想他在花馆见自己是别有用心。

桌上八菜一汤,他一一为她介绍,她一一尝试,赞不绝口。

二人一边进膳一边闲聊,谈笑风生,好似相识多年的老友。

她吃了个七八分饱,搁下碗箸,“萧公子不问问我找你有什么事吗?”

萧胤优雅地吃着,比那些天潢贵胄还要优雅、高贵,仿佛是天生的,嵌在骨子里似的。他淡淡道:“听闻母亲去凤凰楼找过你。”

“萧三公子告诉你的?”

“幸亏三弟及时赶到,否则母亲便被一介商女给打了。”

“你希望靖王妃被打,还是希望我被打?”洛云卿故意问这个刁难的问题。

“她不是我生母。”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继续吃。

也是,靖王妃不是他的生母,这个问题就显得很无聊。

萧胤笑道:“依你的性子,怎会被人白白欺负了去?”

她腹诽,前些日子不就被张贤妃掌嘴了吗?

用膳后,下人端来漱口的?茶水,他漱口之后便牵着她的手离开花厅。

为了不激怒他,让他心情愉悦,她没有挣脱手,不过,她终究问:“去哪里?”

“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谈吗?”

“是啊。”

洛云卿只能跟他走,默默揣测他的意图。

果不其然,目的地是寝房。

萧胤掩上房门,一腿抬起,斜坐在书案上,拿起一本书,专注地看,当她是空气。

她咬着唇,豁出去了,利落地抽了他手中的书册,“萧公子,我有事跟你说。”

他似笑非笑地凝视她,等她开口。

“我要状告太子府管家的儿子,赵子隼。”

其实,洛云卿很担心他和萧昭一样,不帮自己。

可是,她和他们的交情很怪异,似敌似友,他们真的没有义务帮她。

她的确是强人所难。

“你是要我帮你,还是怎样?”萧胤漠不关心地问。

“如若我求你帮我,你会帮吗?”她认真地问,黑白分明的桃花眸漾着纯澈的水光。

“在我萧胤眼里,只有买卖。”

“你有什么条件?”

她明明知道,他提出的条件大有可能是以前提过的条件。

他语声低沉,有一股难以言表的魅惑之感,“你对我母亲说:你阻止我嫁入王府,我偏偏要嫁入王府。你这句是气话,只是为了气她,是不是?”

洛云卿颔首。

萧胤抬起她美如玉雕的下颌,“我的心意,莫非你不知?”

她踌躇了。

为了一个毫无血缘之亲的人,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或清白之身,值得吗?

“不嫁也行,今晚成为我的女人。”

他的眉宇点缀着风流之色,纤长的睫羽静如帘幕,掩藏了他的心思。

她咬唇,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忽然,萧胤揽住她的纤腰,快速而灵敏地转身,将她压在书案上,强建的双腿压住她修长的**,指腹抚触她柔滑的脸腮,好似亵玩,又似流连不舍。

顿时,房中的气氛暧昧起来。

“府尹刘大人是清官吗?会不会惧于太子的权势而包庇赵子隼?如若只有人证,能判定施暴者有罪吗?”洛云卿趁机问。

“在我身下,只能想着我。”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语声暗哑迷人,“你这小脑袋瓜,你眼中、心里,只能是我。”

她盯着他,他的俊颜微微绷着,黑眸染了浓浓的***。

萧胤俯首,她连忙侧过头,他的唇便落在她的腮边。

她慢慢闭眼,唇舌舔吻、滑行的感觉无比的清晰…

他不紧不慢地吻她,唇舌在她的腮边、侧颈留下片片湿热。

肌香胜雪,似是片片雪花堆砌而成;肤如暖玉,令人爱不释手。他的血液急速沸腾起来,浪潮一般拍打着他的身子,他加大力度,啄吻这馥郁芬芳的娇躯。

洛云卿的感觉很敏锐,在他的撩拨下,身子已然起了变化,***的火苗幽幽地燃烧…她没留神,吟哦出声,绵软而***,刺激得他更是克制不住。

**卿儿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的清白吗?谢谢mayumm99的红包和票票,也谢谢13545388688的红包,狠亲,狼吻…

不辞冰雪为卿热(六)亵玩

萧胤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唇舌如刀,快,狠,准,劫掠她的美与香。舒悫鹉琻

衣带松开,衣襟敞开,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