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推我!不许起来!”她霸道地压住他的手,“我屁股有伤,只能趴着,可是这床太硬,趴着很疼,趴在你身上正好。”
他错愕不已,她怎么变成这样刁蛮?竟敢当他是垫子?
她蹭了几下,“这人肉垫子正好,还挺舒服的。”
他全身僵住,她雪玉般的浑圆在他身上磨蹭着,那种柔软的触感很微妙,点燃了他体内的火苗。
好在她不再动来动去,他松了一口气。
洛云卿伸手抚触他雪白的剑眉,轻触他纤长浓密的睫羽,像小姑娘在玩耍。接着,她抓了一绺他的银发,在他的下巴、脖子轻轻地扫,扫来扫去。
苏惊澜抓住她的手,“起来。”
“头很晕、很疼,不起来。”她委屈地蹙眉,“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你一个姑娘家…”
“血都被你吸了,我还有清白吗?”
“那你也不能…”
“你吃醋了。”
“吃醋?”他再次错愕。
洛云卿笑着解释:“进膳时我说要嫁给三殿下,你就吃醋了,生气地赶我走。”
苏惊澜疏离道:“你病情好转,本该回去。”
她笑了笑,“当时你碰倒了瓷碗,这就是证据,你不愿我嫁给三殿下。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在乎我、关心我就行。”
他冷冷道:“自作多情。”
她接着问:“那你为什么救我?”
“不是救你,本座不愿有人无辜丧命。”
“算你说得通。不过真相还没查清,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把我带回无极观,为我治伤。国师可否解释一下?”
“上苍有好生之德,本座不愿你死在天牢。”
“擅自带嫌犯出天牢,是重罪,如若陛下怪罪下来,你怎么解释?你不怕被陛下惩处?”
“本座想做的事,无人可以阻止。”
他就是这样,语气轻软,却总给人一种狂妄霸道的感觉。
虽然他的解释完美得无懈可击,但洛云卿就是不信他对自己全无感觉,“这么说,你只是可怜我?”
苏惊澜点头,目色越来越冷。
她趴在他身上,“头疼,我睡会儿。”
他无奈地眨眸,一动不动。
她听着他的心跳,咚咚咚,他的心在想什么,心里是否放着自己,她很想知道。
————
次日,风华备了一顶轿子送洛云卿回府。
她知道,这是国师的意思。
回到洛府,秀娘、洛正刚等人嘘寒问暖,她说没有大碍,休息几日就能好。
&?一干人拥挤在她的寝房,杨氏心有余悸地说道:“老爷,卿儿擅经营之道,这毋庸置疑。不过这要是三天两头地去牢房走一遭,时不时地惹上官非,激怒陛下,满门获罪,这又何必呢?老爷,我们只是平民小百姓,还是安分些的好,否则哪日丢了命还不知道呢。”
洛正刚父女俩被关在天牢,杨氏等人被软禁在府里,他们被那些凶恶的官差吓坏了,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圈,自然心惊胆战。
“住口!”洛正刚斥道。
“老爷,我这可是大实话。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皇后、陛下。虽然卿儿为府里挣了点银子,但与身家性命相比,自然还是小命重要。”杨氏冷嘲热讽地说道。
“回去!”他怒喝。
她还想再说,却惧于他的怒火,只能愤愤地走了。
洛正刚嘱咐女儿好好歇着,就让众人都散了。
施展、谢淳等人来府里见她,她决定三日后重开胭脂水粉铺子,教他们应该做什么。
虽然贡粉一案影响了生意,但推出的优惠酬宾活动太过诱人,不少老顾客仍然来光顾。
这日,萧昭登门拜访。
他送来治外伤的药膏和滋补的药,问她还要养几日。
“大夫说还要服药六日,不过明日我想出去走走,总待在房里,人都变傻了。”洛云卿笑道。
“你这般聪慧,怎么会变傻?”萧昭含笑道。
提起贡粉一案,他的脸上浮现些许歉意,“是我不好。如若我没有带胭脂水粉进宫,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她连忙道:“三殿下不要这么说,谁也不会想到,其实,是我连累你才是。”
二人相视一笑。
“对了,真凶是冷尚宫?”洛云卿好奇地问。
“冷尚宫的供词天衣无缝,但我觉得,她受人指使、奉命行事罢了。”萧昭的俊眸冷了几分。
“你知道幕后主谋是谁?”
“幕后主谋欲置我于死地,再令太子失势,此乃一箭双雕。”
她还是不明白他说的是谁,不过也不想知道,“是谁查出真相的?”
他说是国师。
她愕然,竟然是国师查明真相。
对了,那日斩首,风华及时赶到,救了他们一命。
苏惊澜,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承认的。
————
这日午后,洛云卿见秀娘眉心紧蹙、忧心忡忡的样子,就问是不是铺子发生了什么事。
秀娘忙说没有,她再三追问,秀娘才说出来。
昨日,有一对夫妇拿着一对金锁到金铺,当着众多客人的面说他们在洛家的金铺买了一对金锁,却是假金,要求赔偿。
掌柜尽力安抚他们,他们情绪激动,在铺子里大吵大闹,甚至在铺子前对路过的行人说洛家的金铺卖假金。
洛家金铺卖假金的传言传遍了全城,街知巷闻,从昨日到今日,鲜少有人进金铺。
秀娘说,老爷听闻这件事,气得差点儿晕倒,但还是坚持去金铺善后。
当即,洛云卿前往金铺,秀娘阻止不了,索性随她了。
那对夫妇又来闹场,洛正刚气晕了,在后堂歇息,杨氏对掌柜和众伙计道:“老爷身子不适,今后金铺的事都向我禀报。”
齐掌柜素来知道洛夫人的气焰,不敢多说什么。
杨氏指挥伙计做这做那,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
洛云卿进铺子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卿儿,你伤势还没痊愈,不好好在府里谢着,来这儿做什么?”杨氏笑道,心道:这死丫头竟然不顾伤势赶来。
“娘又在这里做什么?”洛云卿由墨香扶着,好整以暇地笑问。
“你爹来铺子看看,我陪你爹来的。”杨氏目光一转?,“你爹身子不适,不如你先扶你爹回府吧。”
“娘和爹形影不离,秤不离砣,砣不离称,还是由娘照顾爹吧。”
“铺子有点事,我走不开。”
“什么时候爹让娘打理铺子的事了?为什么我不知?”
杨氏尴尬地笑,“你不是养伤吗?总不能没人管铺子吧。”
洛云卿莞尔一笑,“既是如此,娘有何良策?”
杨氏愕然,“什么良策?”
“洛家的金铺卖假金,娘以为生意还和以前一样好吗?不知娘有什么好法子?”
“这…”杨氏结巴道,“咱们的金铺开业已有十余年,声名良好,不出几日,那些老主顾还是会回来光顾的。”
“娘的意思是,守株待兔吗?”洛云卿讥讽地笑起来。
“难道你有好法子?说来听听。”
“倘若娘有法子令金铺的生意和以前一样好,我就说服爹,让你打理金铺。”洛云卿笑眯眯道。
杨氏又惊又喜,两眼放光,但很快就蔫了。
因为,一时半刻,她还真想不到法子。
洛正刚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对她道:“还不扶我回去?”
杨氏连忙来扶他,装得恭顺温柔。他嘱咐女儿不要太累、早点回府,然后走了。
齐掌柜道:“大小姐,今日一个光顾的人也没,要想想法子呀。”
洛云卿想了想,道:“那对夫妇来闹,不排除是同业竞争,双倍赔偿就是。”
翌日,洛家金铺门前贴出一张告示:本铺金器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如有假金,假一赔十。优惠酬宾,买一赠一,仅限前十五名。
午时,一拨人涌进金铺,疯狂抢购。
由此,金铺的生意蒸蒸日上,不受前事影响。
杨氏恨得咬牙切齿。
————
胭脂水粉铺子的生意慢慢好转,这日,萧昭兴冲冲地来说,沈皇后还是觉得洛家的胭脂水粉好,决定让洛家继续供给内宫。
洛云卿知道,他应该在沈皇后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这份恩义,她怎么还呢?
不知为什么,这几日心口隐隐的痛,不过只是痛一下就没了,大约痛了三四次。
她早早地就寝,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心跳急速,心剧烈地跳,好像快蹦出胸腔了。
她坐起身,捂着心口,惊骇得后背渗汗。
接着,心口莫名地疼起来,越来越疼,是那种绞痛,像有一只手绞着她的心…
她痛得倒下来,蜷缩着,想喊人,却无力喊出声,声音轻得有如蚊蝇。
“国师大人,救我…”
无极观陷在浓稠的黑暗里,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苏惊澜从阁上取下一只锦盒,从盒中取出一株干花。
这株干花仍有鲜艳之时的摇曳风姿,不过色泽暗淡,一股奇异的香气慢慢飘散。
风华站在一边,问:“大人为何取出这株凝香绛珠?”
“贡粉一案,幕后真凶用凝香绛珠谋害皇后和贵妃,本座在想,他从哪里得到的凝香绛珠?”苏惊澜凝视这株风姿特异的西域奇葩。
“大人说过,有一株凝香绛珠下落不明,兴许落在那人手里。”风华淡淡道。
“本座对你说过凝香绛珠的毒性。”
“小的记得。”风华温柔地笑,“这西域奇葩十年开花一次,花有毒,果无毒;若制成毒药抹在脸上,脸会长红斑、腐烂。大人还告诉小的,倘若将此花与毒药配制,进入体内,会侵蚀脏腑,回天乏术。”
苏惊澜的眼眸轻轻一眨,看着他,“你又可知,世人鲜少知晓此西域奇葩,知道它毒性的更是凤毛麟角?”
&nbs?p;风华错愕不已,“哦。”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慌色,苏惊澜捕捉到了。
忽然,苏惊澜听见了一道细微的声音,充满了痛楚,“国师大人,救我…”
是洛云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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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静听,当真是她。舒悫鹉琻
当即,他飞奔出了无极观。
不多时,风华看见国师抱着她回来,不解地问:“洛姑娘怎么了?”
“退下。”苏惊澜将她放在榻上,指扣她的手脉,“无本座吩咐,不许进来。”
“是,大人。”风华看着满脸汗珠的洛云卿,唇角滑出一丝诡异的笑恁。
苏惊澜眉宇紧皱,她中毒了!毒已攻心!
用药解毒已来不及,更何况他还不知她中的是什么毒。
他扶她坐好,五指微转,她身上的衣物尽碎成片,纷纷落下带。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秋水为神、身骨为玉的娇躯。
他缓缓闭眼,右掌印在她心口,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入她体内,逼出她脏腑的毒。
一个时辰过了,她毫无反应,鼻息若有若无。
他接着输送内力,汗珠从额头上滑下来,从下巴滴落。
两个时辰后,她终于呕出紫黑的血,但仍然昏迷。
苏惊澜的气色越来越差,越来越虚弱,可是,他必须坚持,她不能死!
再过半个时辰,他耗了大半功力,总算保住她一条小命。
他扶她躺好,盖好绣被,忽然,倦极的他缓缓倒下来。
风华轻手轻脚地进来,扶他躺好,伤心欲绝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