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介意。

“不要,好不好?”她再次恳求。

“把自己交给我,嗯?”他的嗓音暗哑沉魅。

萧胤吻遍这交织着药香与体香的娇躯,把完美无瑕的躯体变成了柔软嫩滑的丝绸,他引导她与自己水乳交融,引导她摆动腰肢,妖娆地绽放独有的美。

他们紧紧相拥,身心合一,灵魂交融,在爱欲中交颈翱翔。

出了汗,头不疼了,洛云卿蜷缩在他怀里,只觉得身心那么安宁,一种叫做幸福、甜蜜的感觉蔓延在心里。

“今日我没有及时出手,你生气吗?”萧胤低低地问。

“你不是冲动的人。”她淡淡道。

“真的不怪我?”

“如若我怪你,你怎么补偿我?”

“在你伤势未愈之前,每夜都来陪你,以身相许,如何?”

“这不是补偿,这是折腾我自己。”

萧胤朗声一笑,“对了,此次华阴公主来贺寿,有意和亲。”

洛云卿错愕,“和亲?但你们三个兄弟都大婚了。”

他说了华阴公主的论调,她叹气,“这个公主真是骄纵。那被她看中的岂不是进了火坑?”

他揣测道:“她应该不会看上我,萧溶大有可能被她看上。”

————

果不其然,三日后,华阴公主对萧炎说,看中了萧溶,要他当她的驸马。

这三日,萧氏三兄弟陪她和晋王游览建康,几乎逛遍了大街小巷。

萧溶得知消息,立即奔向兰漪殿。

洛云卿正与杨贵妃对弈,见他一阵风地闯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他摆手让她起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母后听说了吗?华阴公主看上儿臣…”

怀王一向淡定,很少急成这样,看来这次是真急了。

“慌什么?”杨贵妃慢条斯理地说。

“母妃,儿臣绝不娶华阴公主!”他坚决如铁。

“华阴公主是魏皇最宠爱的公主,你娶了她,当上魏国的驸马,百利而无一害。”她不紧不慢地分析,拍拍儿子的手臂,抚慰道,“听母妃的话,娶华阴公主,有的是好处。”

“母妃,娶了那个公主,儿臣会短寿二十年。”

“哪有这么夸张。”杨贵妃失笑。

萧溶见她还要再劝,面色一沉,语气笃然,“要儿臣娶华阴公主,儿臣宁愿削发为僧!”

洛云卿讶异,看来怀王对华阴公主不仅仅是厌恶,而且是憎恨。

杨贵妃并不着急,慢悠悠道:“在你迎娶华阴公主那日,母妃将眉黛送到王府,当你的侧妃,你娶是不娶?”

洛云卿惊得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掩藏心思。

萧溶看她一眼,犹豫了半瞬才道:“儿臣…可以考虑,可华阴公主那性子,不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不把儿臣所有的女人都杀了才怪。”

“对付一个骄纵的女人,还不容易?到时母妃会教你如何降服华阴公主。”杨贵妃轻笑,却是笑里藏刀。

“那就依母妃的安排。”

他看向洛云卿,目光渐渐灼热。

她一直低着头,想着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告诉萧胤,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

————

洛云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萧胤却不来,她焦躁得寝食难安。

这日,伺候了杨贵妃进膳后,她在膳房吃饭,却吃不下去,用箸戳着米饭。

忽然,她觉得光线暗了些,转头看去,萧溶站在外头,明媚的春光笼了他一身,他身后的缤纷春花变成了背景,似一副团锦簇的春苑绣锦。他长身玉立,气宇卓然,眼角眉梢蕴着轻淡的笑意。

“拜见王爷。”她起身行礼,“贵妃在午憩,王爷来的不是时候。”

“本王找的是你。”

萧溶拉她到偏殿,掩上门,仍不放开她的手。

洛云卿尴尬地抽出手,“王爷有什么吩咐?”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他掩不住喜悦的笑,“好消息是,华阴公主不要本王了,看上了大哥。”

“啊?”她震惊不已,华阴公主要萧胤当驸马?

“坏消息是,本王还要等三年才能娶你。”他失落道。

她没有听到这个坏消息,眉心微蹙,脑中充斥着萧胤即将迎娶华阴公主这件事。

萧溶没察觉到她的异样,陡然揽她入怀,紧紧地抱着。

结局篇(七)

洛云卿乍然回神,发觉自己被他抱着,他的手还摩挲自己的脊背,惊得连忙推拒,“王爷,放开奴婢…不要这样…”

他不愿松手,“母妃应允你与本王的婚事,眉黛,你已是本王的人。”

“奴婢一日在宫里,一日是奴婢。”她冷冷道,“王爷,请自重。”

“没人看见,放心。”萧溶以为她害羞,害怕宫人看见。

她奋力推开他,羞恼道:“即使贵妃说过那样的话,但王爷也不能这样。今后,请王爷不要走近奴婢三步之内。睃”

他愉悦地笑起来,“你生气的样子也挺美的,别有一番娇俏。”

洛云卿懒得再费唇舌,径自离开。

萧溶随后出来,看着她婀娜多姿的倩影,觉得赏心悦目鹉。

————

萧胤踏入书房,对御案后的萧炎行礼。

萧炎搁下御笔,走下御案,沉厚的嗓音仿佛自他胸中透出来,“胤儿,华阴公主看中你了。”

“儿臣已经听说。”萧胤语声冷静,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选中你也正好,长乐公主得了失心疯,住在别苑,免得横生枝节。”萧炎对于这个庶长子的冷淡反应倒是有点好奇。

“虽然儿臣也觉得华阴公主并非良配,但父皇的旨意,儿臣不会违逆。”

“好!这才是朕的好儿子!”萧炎龙颜大悦,“朕也相信你定能驾驭华阴公主这匹烈马。”

萧胤不动声色地问:“婚期急吗?若按两国联姻的规矩,华阴公主须先回魏国,备好嫁妆,选定吉日再南下建康和亲。”

萧炎颔首,“此事须得问问魏皇的意思。”

再说几句,萧胤告退。

————

圣寿这日,皇宫妆点得喜气洋洋。

满朝文武齐聚大殿,君臣把酒同欢,语笑晏晏。

杨贵妃盛装打扮,美艳华贵,一袭紫红凤袍撑出了她的气势,不输唐皇后。

洛云卿看向萧胤,可是他今晚很奇怪,没有看她一眼。魏国晋王和华阴公主上前敬酒的时候,萧胤笑意分明,看来心情欢悦。

如此看来,迎娶华阴公主,他没有异议。

他怎么会反对呢?华阴公主是魏皇最宠爱的公主,迎娶她为王妃,成为魏国的驸马,就是握着最有利、最具份量的筹码,是全盘谋划里最重要的一注。

如此良机,他不会错过。

也许,华阴公主改变主意选择他,是他暗中出手,令她不再喜欢萧溶。

这些真相,似是一枚枚银针刺入手指,十指连心,痛入心间。洛云卿的唇角滑出一抹苦涩的冷笑,对杨贵妃说去茅房,然后悄然出了大殿。

在偏殿附近溜达,她仰望夜空,那冰清玉洁的上弦月孤单地悬挂在墨蓝的夜幕,孤寂地绽放清冷的美,形只影单,消瘦忧伤。

其实,她希望自己想开点儿,就不会那么痛苦。萧胤迎娶华阴公主是迫不得已,并非他真心想娶。再者,娶了华阴公主,对于他的筹谋确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女人总是小心眼,她就是无法释怀,无法大度一些。

还是回去吧,出来太久,杨贵妃会不高兴的。

洛云卿转过身,差点儿撞到人。

“想什么这么出神,连本王站在你身后多时,你都没有察觉。”

萧溶语声温润,眉宇含笑。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奴婢在想事,没有注意。”

“想什么?”他执起她双手,“是否在想,这三年怎么熬过?是否在想,三年后嫁给本王会是什么样。”

“不是。”洛云卿慌张地抽出手,“奴婢先回大殿。”

萧溶伸展双臂,拦住去路,她来不及收势,撞入他怀里,他顺势搂住她,抱了个满怀。

洛云卿奋力地挣扎,就是挣不脱,气得声音都变了,“有宫人往这里看!快放手!”

他在她脸腮偷香一记,才放开她,她仓惶地跑了。

他眉宇间的微笑,在月色的洗涤下,清逸如兰。

不远处的殿廊下站着一人,那人器宇轩昂,目睹了怀王与洛云卿相拥的一幕。

他是萧胤。

他的脸膛,暗影重重。

————

大殿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脂粉香、酒香交融成一股奇特的香,弥漫开来。

舞伎退下,一个身穿干练装束的年轻女子走上前,屈身一礼,“儿臣拜见父皇。儿臣祝父皇千秋万寿,仙福永享。”

这女子面容姣好,秀雅娇妍,身段窈窕,是杨贵妃的女儿,名萧芙,年十六,颇得萧炎的宠爱,封为临川公主。

萧炎让她起身,她继续道:“听闻魏国华阴公主武艺了得,尤其擅耍马鞭,儿臣亦略通武艺,想与华阴公主比试一番,为父皇助兴,请父皇应允。”

“动刀动剑的,有伤和气。”

他知道这个女儿一向好胜心强,若在比试中,任何一个伤了,都是不妥,他不赞成。

华阴公主立即站出来,扬声道:“陛下,既然她有兴致与我比试,我自当奉陪到底。”

萧芙就知道,好胜心强的人被别人一激将,就会应战。

萧炎看这二人杀气腾腾的眼神,阻止也没用了。

华阴公主双手扯着马鞭,萧芙手持长剑,二人的目光皆凌厉如刀。

“且慢。”

说这话的是萧溶。他站出来,“父皇,刀剑无眼,未免伤和气,儿臣提议,用木剑比试。华阴公主,用木剑比试,伤不到人,且更能展现武艺的高低,如何?”

华阴公主禁不住激将法,萧炎也没有异议,过了片刻,宫人取来木剑,一场两国公主的比武正式开始。

木剑相击的沉闷声在寂静的大殿响起,但见她们的身手不相伯仲,看得出来经过高人的传授才有所成就。华阴公主的招式又狠又准,直取对方命脉;而萧芙避重就轻,出招轻灵飘忽,往往在不经意间逼近对方的致命处,打个对方措手不及。

虽然她们的武艺不算精湛,但打得异彩纷呈,时而华阴公主落下风,时而萧芙败退,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赢得阵阵掌声。

忽然,华阴公主一个漂亮的转身,再一个高明的反击,直击萧芙的命门。

萧芙大惊,连连后退,慌张之下,使出蛮力,用木剑去砍她的木剑。

让所有人惊诧的是,华阴公主的木剑竟然断了。

萧芙没想到会是这样子,趁胜追击,剑尖直逼她的胸口。

华阴公主本是闪避得了,可是她的兵刃断了,迟疑了一下,便失去了机会,被萧芙的剑尖刺中胸口。

虽然木剑没有杀伤力,但萧芙用了十成力道,华阴公主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跌在地上。

晋王惊得奔过去,扶起她,见她面色苍白,关心地问:“伤到了吗?哪里疼?”

萧芙得意地收剑,秀妍的小脸笑成了花儿,大方地迎接所有人的赞赏。

萧炎面无笑容,好像隐隐有怒。

“父皇,儿臣赢了。”她扬眉道,能在满朝文武的注目下打赢魏国公主、为大梁争光,父皇必定高兴。

“胡闹!”他脸上没有怒意,声音里的不悦却令人惊怕。

“父皇…”萧芙不明白了,怎么会这样?

“晋王,华阴公主,舍妹莽撞,伤了公主,还请二位海涵。”萧晋站起来,诚恳道。

她更不明白了,比试自然有输赢,也有意料之内的伤痛。假如她输了,会输得心服口服,又何须这般客气地致歉?还要征得败者的原谅?难道她打赢了魏国公主不对吗?

这么想着,她更不服气了。

萧晋道:“父皇,照理来说,以皇妹的力道,木剑是不会断的。而木剑断了,或许有蹊跷。”

萧炎示意内侍,内侍从地上取了断成两截的木剑呈上御前。

萧炎仔细看了看,“这支木剑被人做了手脚。”

木剑是萧溶命人去取的,他知道坏事了,立即道:“儿臣督查不力,儿臣自当查个水落石出。”

“父皇,儿臣愚见,暗中做手脚的人,有意令华阴公主受伤,挑起两国不和。此人心之歹毒,可见一斑,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萧晋又道。

“那就由你查办。”萧炎冷冷道。

宴饮继续,但杨贵妃坐立难安,忧心忡忡。

女儿闯了祸,儿子有嫌疑,这下好了,都冲着她来,怎么办?

洛云卿低声劝慰:“贵妃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