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犯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念念不忘。”

“除我之外。”

“你嘛,有待考察。”她嘿嘿一笑。

“不如我向皇上奏请回西北镇守,你随我去西北,我们便可日夜在一起。”墨战天颇为犹豫,如若她跟随他去西北,会吃很多苦,不过他可以迎娶她,举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然后,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宠爱她,跟她生儿育女。

明诗约愣住,她还真没想过跟他去镇守边疆。

帝都的生活质量肯定比边疆、战场高出几倍,但边疆的日子逍遥自在,没有任何束缚,多么惬意快活啊。可是,一时之间,她心里乱乱的,难以取舍,也不知怎么回答。

墨战天自然瞧得出她的犹豫,她会犹豫,自然是不想跟他去西北吃苦。

其实,他也舍不得她跟自己去西北吃苦,毕竟她是姑娘家,身子弱,禁不住西北风沙的侵袭,也不习惯那边清苦的日子。

“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也不能一直镇守边疆,倘若墨家要在朝中有一席立足之地,我必须在朝。若今年我不回朝,只怕墨家更败落了。”

“战天,我不是不跟你去西北,只是有点突然。”

明诗约结结巴巴地说着,跟他去西北,她能做什么呢?她的身上会贴着“御王的女人”“大将军的女人”这样的标签,她只能依附他,没有自我,没有自己的生活…而那样的女子,是她最鄙视、最嫌弃的,她不要变成依附于男人的女子。

墨战天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默默地吻她、爱抚她,什么都不要想…

她热情地回应他,忘掉方才说的话,努力在他身上种草莓,盖下自己的印章。

在内心的最深处,她犹疑的重点是:他真的可以做到,此生此世,他只爱她一人,只有她一个妻子吗?

一夜之间,明太尉嫡女的美貌在出身名门的青年才俊之间流传开来,不几日,好像全城的适婚男子都知道,昔日的傻子废物、丑八怪,出落得貌美如花,不输明婉然、谢灵芸。

一些好事者很快评选出帝都最美的四个名门闺秀,美名为“帝都四艳”,依照才貌双全、文武兼修的高下排序为:明诗约、谢灵芸、明婉然、杜轻轻。

明诗约位列榜首,因为她有墨太后颁予的“文武双全第一好女”的美誉;而杜轻轻位列第四,是因为她才貌双全,在武艺修为上却很不足。

如此,明诗约的美名在帝都不胫而走。

之后的一个月,太尉府的门槛被那些媒婆、名门公子几乎踏破。

不少名门公子慕名而来,想一睹明诗约的风采,她从来不见,那些公子还是不厌其烦地来,甚至在大门、侧门蹲守,希望在她出门的时候目睹她的美貌。

每个上门求见的公子,明太尉都以礼相待,只是坚决不让见女儿,声称女儿年纪还小,再过两年才会考虑姻缘之事。

那些媒婆,今日说李家公子英俊倜傥,明日说张家公子文武双全,赞得天上有地上无。明太尉让她们磨破嘴皮子也不松口,但也不赶人走,就这么耗着。

他自然不会把这个宝贝女儿随便许配给哪个权贵高官的公子,现在,在他眼里,那些公子都不入他的眼,因为,他这个宝贝女儿,日后不是嫁给楚王,就是御王,是王妃的命,嫁给那些个没权没地位的公子当夫人,开玩笑!

虽然他不确定明诗约与御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略有察觉,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因此,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寒冬,陆续有媒婆来说姻缘,明诗约知道是知道,却从来不需要她操心。

好笑的是,有一次,她出门时,大门前忽然涌上来几个名门公子,说要请她去凤凰楼用膳,去天下第一玉买金玉首饰。冰无极突然现身,广袂一拂,他们不约而同地飞出去,摔跌在地。

“再敢来,下次让你们吃狗屎。”冰无极的眼眸迸出碧绿的寒光。

“我们来找明四小女且,又不是找你,关你什么事?”一公子不甘心道。

“你有我长得俊美吗?你有我的武艺修为吗?你有我这么可爱吗?你有我这万里挑一的气度吗?你们什么都比不上我,还敢来丢人现眼?”

冰无极连珠炮似地发问,神态骚包而邪狂,令人捧腹。

那些名门公子灰溜溜地走了,从此不再来了,因为,冰无极在大门口连续蹲守了五日,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双打一双,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屁股尿流。

玄武大陆的寒冬还真冷,天寒地冻,若没必要,明诗约足不出户,偶尔去凤朝凰酒楼看看账目。

宫里也不再设宴,好像所有人都躲在房里,就连那些小婊砸,都没有出招。明婉君受到了教训,没有任何动静,明婉然也是如此,与明诗约井水不犯河水。

墨太后年纪大了,偶感风寒,拖拖拉拉两个月才痊愈,明诗约进宫看望过两回。

寒冬的帝都像一只冬眠的猛兽,临近年关才热闹起来,每家每户都忙着准备迎接新年。

除夕夜之前,明诗约听墨战天提起一件事,被软禁了数月的太子,终于放出来了。

或许燕国皇帝想让太子安心过年,或许是原谅了太子,又或者是谢皇后的枕边风有了效果,太子府解禁了。不过,她还是想不明白,太子犯的罪不小,燕国皇帝放太子出来,不担心太子心怀怨恨,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吗?

那些知道内情的要臣,都揣测不到皇上的深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此次太子回到朝堂,性情大变,谦逊有礼,可谓夹着尾巴做人,放屁都不敢任性地放,就连负责教导他的杜太傅都说太子比以往沉稳、知礼、好学许多。

新年元日,宫中设宴宴请文武百官,君臣同欢。

往年新年,墨太后总会在后宫设宴与内外命妇同乐,但她凤体不适,今年就没有心思操办了。

直至十五日上元节,墨太后决定在这日开宴,乐一乐,扫去旧年的晦气。

帝都民间有一个传统,每年上元节的花灯会都会连续举办三日,十四、十五、十六,帝都的年轻男女可以玩个痛快。上元节也是许多男女相识、定情的好日子,在花灯的璀璨里,在灯影的迷离下,缘分的红线会牵住他们的手。

十四这日,杜轻轻邀明诗约去看花灯,可惜青阳公主不能随意出宫,不然姐妹三人便可一起游玩。花灯会一向在城中热闹的大街举行,不过去年中秋在洛河河畔举行后,效果更佳,人流更旺,花灯更美,便约定俗成的在洛河河畔办花灯会。

造型各异的花灯释放自己的丽姿与光影,吸引了众多目光。她们和侍婢在拥挤的人潮里慢慢走动,看到许多好玩的玩意儿,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买一个。最后,连翘和月琴的双手再也拿不住了才作罢。

“小姐,奴婢的双臂快断了。”月琴凄苦地抱怨。

“好啦好啦,那咱们去茶楼歇会儿,就这家吧,瑶仙居。”

杜轻轻拉着明诗约走入茶楼,来到二楼,挑了个临街的位置。

这里视野广阔,可以看到灯火辉煌、流彤绯丽的长街犹如一条金光灿灿的长龙,匍匐在夜幕下。

糕点热茶上桌,她们边吃边看买的玩意儿,欢颜如花。

那头有一圆桌,是五个锦衣华服的富家公子,他们看见这两个貌若天仙的年轻女子,起了色心,来到她们面前,色眯眯地盯着她们。紫衣公子淫邪地笑,“美人儿,陪本公子饮两杯酒,这碇银子就是你们的。”

咻的一声,一锭白银飞落在桌上。

第170章 哎哟,被调戏了

连翘长眉拧起,怒色上脸,娇声喝道:“识相的都滚开!否则,本姑娘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杜轻轻眉心紧蹙,站起身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又戈良家女子!天朝脚下,你们不怕我们报官吗?”

“这美人儿说报官,听见了吗?”紫衣公子对同伴说道,笑得更欢、更淫当了,“本公子就是喜欢这种泼辣有个性的女子,这个侍婢也有几分姿色,统统要了。”

“李兄,不要一人独享,要分甘同味。”蓝衣公子挤眉弄眼地笑。

“那是自然,我吃香喝辣的,你们也吃香喝辣的。”紫衣公子笑道,然后对杜轻轻道,“一锭银子,嫌少?唔,以你们的姿色,两锭银子,值得。只要把本公子伺候高兴了,你要多少,本公子就给多少。”

“你!”杜轻轻气得发抖,小脸涨得红彤彤的,“嘴巴放干净点!”

“姐姐,稍安勿躁。”

一直没开口的明诗约忽地笑起来,宛若寒冬的一朵红梅绽放开来,清冷、孤傲而又妖娆。

紫衣公子笑道:“还是你识趣,本公子喜欢。”

她站起身,从容地取出一锭金子,“砰”的一声放在桌上,“你跪下学狗叫三声,再叫本姑娘三声‘姑奶奶’,这锭金子就是你的。”

啥?

五个公子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这姑娘出手还挺阔绰,她们是富家小姐?

紫衣公子岂会被一个弱女子在朋友面前落了面子?他不能丢面子,更不能让即将到手的鸭子飞了,于是他让侍从拿出所有银票,摔在桌上,“这里是八千两!美人儿,想跟我斗?我家金山银山好几座,你斗得过吗?还是乖乖地陪本公子饮酒取乐罢!”

说着,他那只咸猪手就伸向杜轻轻,摸了她一把。

她捂着脸颊,像被臭虫咬了一口,顿感羞辱,泫然欲泣。

“放肆!”

出声暴喝的是连翘,但见她出掌如惊电,“啪啪”两声响起,紫衣公子的脸颊就留下五指印。

他勃然大怒,双目瞪起,“你这贱婢竟敢打本公子?抓住她!”

四个侍从上前,抓向连翘,却被她三两招打得躺地哀嚎。

眼见侍从被打得这么狼狈,紫衣公子颜面尽失,骂道:“饭桶!”他忽然想到什么,指着她们,眼里精光闪闪,“哦…你们纵容下人行凶,打伤本公子的侍从,我要报官!”

明诗约悠然饮茶,云淡风轻。

“知道怕了吧。李兄的舅舅可是京兆尹大人,到了京兆府,吃亏的可是你们,还不向李兄致歉求饶?不过,李兄大人有大量,只要二位美人陪我们饮酒便可。”蓝衣公子道。

“好呀。”她盈盈一笑,仿若一朵冰花无声地绽放,迷人的心魂。

紫衣公子得意地向同伴挤眉,过来抓美人。

明诗约伸出两指,轻盈地一弹,细小晶莹的冰针无声无息地刺入他的体内。

他身子一僵,像有无数只蚂蚁爬上身,弄得他很痒…啊,痒死了…这些蚂蚁开始咬他,好痛好痛…他难受得滚在地上,狼狈不堪,痛苦地嚷道:“怎么这么痒、这么痛?啊…好冷…好热…”

明诗约不看他一眼,冷漠悠闲。

生死冰符刚刚练成,唔,这个紫衣公子第一个尝尝她的生死冰符的滋味,运气杠杠的。

蓝衣公子见他在地上痛楚地翻滚,生不如死,大声喝问:“你给李兄弄了什么?是不是给他下毒?快交出解药!”

“贱人,快给我解药!”紫衣公子被折磨得脸庞发白,却依然狂妄地叫嚣,“再不给我解药,我要你们家破人亡!”

“妹妹,要不算了吧,让他们走就是了。”杜轻轻见他那么痛苦,有点不忍。

“杜小姐,没见他还这么嚣张吗?”连翘恨恨道。

这时,紫衣公子的侍从叫来几个黑衣大汉,一看就知道身手不俗。他们往这里一战,就把娇小的连翘给比下去了,不过连翘并不怕他们,拉开“闭月羞花”的招式准备大战一场。

紫衣公子叫道:“把她们抓起来!”

黑衣大汉不由分说地围攻上来,连翘正要出招,却看见一个男子神出鬼没地现身,身形变换很快,鬼魅如影,招式奇诡,只见其影,不见其形,真真不可思议。

其实,这几个黑衣大汉的武功已经不错,但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是以卵击石。不出十五招,黑衣大汉都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那四个锦衣公子,加上在地上翻滚的紫衣公子,惊得眼珠都转不动了。

这男子又是哪号人物?

连翘笑眯眯的,踹了一下紫衣公子,唔,追魂出现得很及时。

杜轻轻的心思转了几下,确定并不认识这个武艺高超的男子。

接着,追魂将这五个锦衣公子的衣袍都扒光,让他们只剩绸裤,然后拿来绳子将他们吊在二楼的外面,供街上的人欣赏。

仗着有钱有势就明目张胆地调又戈、欺负良家女子,胆敢对四小姐无礼,不好好整治他们,就对不起帝都的父老乡亲。

街上的人纷纷抬头观赏这五具在凛冽寒风吹拂之下的裸露身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快放我下来!王八羔子,放我下来!”紫衣公子最痛苦,痒痛难忍,因此叫得最大声。

“有种报上名来!”蓝衣公子愤怒地叫嚷,“我保证,此仇不报非君子!”

“大家记住这五人的相貌,他们恃强凌弱,调又戈良家女子,还扬言要对方家破人亡。像这样的恶霸,绝不能姑息!”追魂站在临街栏前,扬声宣告。

“好!打死恶霸!”

街上的人群情激奋,叫喊声援。

明诗约把玩着玉兔花灯,好像周遭的事与她无关。

杜轻轻很佩服她这份淡定,问道:“妹妹,这人是谁?与你相识?”

明诗约笑道:“姐姐,歇够了,不如回去吧。”

这时,一个斯文男子走过来,对追魂道:“这位公子,虽然李公子冒犯这两位小姐,但你已经教训了他们,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山水有相逢,公子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惹上官非,是不是?”

“你意思是,他们会报官反咬我一口?”追魂的脸膛顿时冷了几分。

“我不是这意思,我意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斯文男子笑道,“在下乃京兆府师爷,还请公子看在下一分薄面,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不行!今日必须严惩这恶霸。”追魂目光冰冷,还真有几分其主子的风采,“四小姐,杜小姐,如何?”

“原来是京兆府师爷。这么说,你想包庇他们?”明诗约清冷地笑,“你可知,这李公子调又戈的是哪家小姐?”

“敢问小姐府上何处?”斯文男子心头一跳,天子脚下,随地抓一个便是出身名门的官家小姐。

“我家老爷乃当朝太傅,左都御史。”月琴挺起胸脯,生气道,“你家恶霸调又戈我家小姐,论罪当杖一百!若我家小姐在太后面前告一状,你家公子小命就没了!”

吊在外面的紫衣公子和蓝衣公子,听见“当朝太傅”“左都御史”“太后”等话,吓得shi禁了。

天降大雨啊有木有?

斯文男子冷汗涔涔,“原来是杜家小姐,失敬失敬。”

目光一闪,他看见那位男子腰间挂着的一枚碧玉牌,玉面无雕无饰,但玉质通透,一看就是上乘的玉器。呀,他想起来了,这是御王四大暗卫的碧玉牌,他曾经听京兆尹大人提起过,御王的暗卫无数,神出鬼没,其中以四大暗卫的武功最高深莫测,而且这四人身上都有一块碧玉牌,以此作为身份的象征。

“原来阁下是御王身边的暗卫大人,在下失敬。”

这天寒地冻的,他身上、额头汗水直下。

追魂冷冷道:“有几分眼力。”

斯文男子克制不住四肢发颤,舌头也差点儿打结,“这件事在下会禀报京兆尹大人,相信京兆尹大人会从严处置涉案人员,告辞。”

再不走,说不定他也要被吊在外面丢人现眼。

御王是什么人呐?墨太后最看重的墨家当家人,皇上最器重的异姓王,是满朝文武都忌惮、呼风唤雨的权臣!惹了御王,就相当于一只脚踏入鬼门关!跑都来不及,还留下来?

紫衣公子等人听见了师爷的话,额滴娘呀,他们惹到的人物竟然是御王的人,不死就该偷笑了。

今日倒了血霉!他们的人生完蛋了!

忽然,他们一起嚎啕大哭起来,街上的人莫名其妙,继而哈哈大笑。

这五个孬种,真是丢人现眼。

连翘和月琴捧腹大笑,笑得肚子疼,明诗约笑得比较矜持。

杜轻轻的心如有小鹿在撞,问追魂:“你真是御王身边的暗卫?”

“小的是追魂。”追魂恭敬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心头升起一丝希望,莫非是御王在附近?是御王让追魂来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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